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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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侣这样说,不禁愕然。虽说像那济公活佛,也是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但是“色”之一字,乃是佛家大忌。心下里细细一想,实在酒色二字均是大忌,只是以汉族来说,针对佛教显宗特别忌讳色之一字,对于酒肉两样倒是似乎看来有些宽容的样。
“我本知你二位稍后必然来探我,只是届时人多眼杂,有些话只怕说不妥帖,只好避众前来见你们。”那青年僧侣依然笑着说道。
“未知六世达…赖对我二人有何见教。”胤禛忽然改称,令楚笑寒莫名,但是心里猜到大概胤禛已经瞧见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了。
那仓央嘉措微微笑道:“四贝勒心中所想无需求助于我,你本就有能力自己达成,况且未经你亲历为之,你也不大会相信。我此次来主要是为这位姑娘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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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结尽同心缔尽缘, 此生虽短意缠绵
胤禛倒也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楚笑寒。
那仓央嘉措依然柔和万分地微笑着,楚笑寒心道,生得这般好看又如此温和,一点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肯定很多女孩子十分哀怨。就好像当年《青蛇》一放,一堆的女同学在那里哀嚎,法海太俊了。都被赵文卓迷得七荤八素。那法海还是冷漠无比,尚有如此力道,更何况眼前这位佛王。
“这位姑娘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心里怨念横生,直令诸法界业力陡升。但这原是我的错。”
仓央嘉措这话一出口,只把眼前两人震得呆住了。
楚笑寒急切地冲了上去,抓住仓央嘉措的法袍,惊喜万分地叫:“你能送我回去?”
仓央嘉措的笑容微微黯淡,摇了摇头说道:“我做不到。倘使我不是轮王,而是梵王、或修成佛道,或可立刻送你返乡。”
楚笑寒觉得希望刚升起立刻破灭,不由得略生恼意:“那你说来帮我的?却送我不回去?而且你刚说这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弄来这里的吗?你为什么要把我弄来这里?”
仓央嘉措摇摇头道:“并非我令你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我为众生所痛而痛,为众生所乐而乐。你既有怨怼,自是我的错。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一不是业,亦无一不是我的错。你来此间,虽不知佛祖本意,若不是你在佛前求得千年果,则必是你本人万年业所致。”
楚笑寒听得似懂非懂,懵懵懂懂。
“你本是仁增旺母转世,我与你有缘,自然要应劫助你。”仓央嘉措耐心地说着。
“仁增旺母是谁啊?”楚笑寒好奇地问。
仓央嘉措的神色抹过一阵黯然,终是温婉和蔼地回答:“她是我的初恋女子,当时我醍醐未开,贪恋温情。故而行为放肆,违反了戒律私自与她相会,结果害得她被布拉宫的铁棒喇嘛处以极刑,强行装入布袋中,让大汉轮流踩踏,直至踩死为止。”
楚笑寒听了不寒而栗,连连往后退了数步,直至进入身后胤禛的怀里,用力握住胤禛右手食指,这才稍稍定下心来。再又发问。
“那……你……怎么助我?”
仓央嘉措微微一笑,问道:“姑娘希望依然夺他人之舍,行私自之事吗?”
楚笑寒心中猜到他意有所指,但是生怕自己猜错,只好低头不语。
仓央嘉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仁增旺母的身体,我偷偷地藏匿了起来,这些年保存得很好,姑娘可以看看。”他说完指了指榻几里面,只见隐隐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躺在内里,一动不动。
楚笑寒浑身颤抖起来,那个身形……好生眼熟。
仓央嘉措见她半天没有开口,便朝胤禛微微示意。胤禛长身踏上几步,面有诧色地抱出那个白衣女子。轻声噫道:“这女子明明气绝,却是周身温软,不似尸体。”
楚笑寒按捺心头不安,抬眼看去,浑身立刻颤抖如筛糠:这面目、这身形、这手脚可不就是自己!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楚笑寒本尊的皮囊!
“这……这……是我。”
仓央嘉措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你,但又不是你。”
胤禛在旁听这对话,亦是万分惊讶。他仔细端详怀中抱着的白衣女子,但见容颜与眼前的钮钴禄·阿昭完全不同,心下不知是何滋味,难以名状。
楚笑寒感觉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还有一个我?这是仁增旺母?还是玛吉阿米?还是达娃卓玛?还是楚笑寒?还是钮钴禄·苏昭?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我只能说,如之何如之何?
仓央嘉措柔声说道:“这都是业。业力之大,佛祖尽全部不可思议之神通依然力不能阻……姑娘,我已经我最后法力注入仁增旺母的体内,你何时想要使用这个本属于你的自由躯体,均可。待此间事了,也是我该一别尘世的时候了。我当返我无边净如来欢喜诸世界,此后再见俱看各人缘分。也许不久后当在佛国无忧世界再会。”
“只是,有些事情我依然要叮嘱与你。”仓央嘉措依然慢慢地说着,温和无比。
“什么?”楚笑寒脑中思绪万千,神情呆滞地问。
“你与钮钴禄·苏昭有万千纠葛缘分,故而占据她现世身躯。而今你可以选择强行脱离。但有两个你须得知道,你若离开她的身子,她却未必能回魂;二则,若钮钴禄·阿昭能顺利回魂,然则你这边又有麻烦,那仁增旺母的身体毕竟因踩踏受损,可以让你使用多久我并不知晓,若他日你无法再使用此皮囊,却是再难回到这已然回魂的阿昭躯体……这最后你会否神魂俱灭,我亦无法算出。所以这身躯是否要用,你可以选择。”
……“我离开此世,残余法力神通可护她身躯三年,因此,你有三年的时间慢慢考虑。”仓央嘉措慢慢地说完,只是用力看住楚笑寒,低头言偈:“佛说:留人间多少爱,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听着若有若无的梵唱偈语,看着眼前渐渐显出金光轮王身的仓央嘉措逐渐在慢慢消失影子,楚笑寒渐渐彷徨起来,似乎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直到身边那月白色的人影伸过来一个手,紧紧握住了自己那冰冷颤抖的手,这才定下心来。
等到一切影像如幻影般消失,屋中重又失去光亮。只是此刻天已经大亮,那白白的日光透过窗子投入房间。但总是觉得不如刚才那样光亮照遍整个屋子每个角落。仿佛一切都是梦幻,只有胤禛怀中依然抱着的白衣女子,似乎在提醒着两人刚才的事情绝非幻觉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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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欲倚绿窗伴卿卿, 颇悔今生误道行
辰时刚过,用了早食,那察哈丹津贝勒直剌剌风火火地就来了:“四贝勒,我本欲今日带你去探访那仓央嘉措,只是刚才侍卫来报,他适才坐化了。”
胤禛心中早有预感,故而不惊也不慌,只是淡然说道:“那实在可惜。”
察哈丹津是个直肠子,立刻说:“是啊,其实大伙儿私底下还是认为他确实是六世达…赖。无奈拉藏汗非要说他是假的。其实原本到了京城,皇上亲自瞧瞧,便该晓得他是货真价实的。昨日我就想说的,我察罕丹津个人还是非常相信那位就是真的活佛来着。可惜这次他圆寂却不能塔葬……只能火葬或天葬了。”
在旁边坐着听两人讲话的楚笑寒浑身打了个冷战,什么?天葬?
察哈丹津这才注意到胤禛身后坐着的女子,见她穿着颇为精美的蒙古服袍,身形窈窕,面容姣好,便知是昨日胤禛提到的那位格格,便笑着行了个礼,改用满语说话:“这位想必就是四贝勒的格格了。果然是个美人儿。听说格格很想见见六世佛王,只怕这次是见不着了。不过格格可以送送他。”
以往在度娘上搜到过天葬,而同学也恶作剧地发来过天葬的视频链接,均是只敢稍微瞄一眼图片,绝对不敢亲眼目的。
“这杜垂杰哇此地也不好操办,我看还是火葬较好。”胤禛淡淡地说道,“只那念珠、法袍、右旋白螺、弘法觉众印等诸法器还是留着吧。万一将来……备着总是好的。”
那察哈丹津只是稍微厚道直爽一些,却并非愚笨之人,听胤禛这样说,立时警觉起来,连连称是。
接下来几日便在广济寺大经堂云集了众多蒙藏红衣教众诵经转桶。这广济寺虽被大清赐名,但本地人依然唤它扎藏。虽是清朝政府与青海蒙古厄鲁特、硕特等各部联系、处理政务的中心府邸,但依然存在寺庙功能,本地人依然当它一标准的寺庙。
因此在寺庙内部就分成了两部分,除了专门辟出了厢房和楼宇宫殿作为政府机关办事所用,其他大庙院则虽与行宫连成一片,却是酥油灯长明不息,灯影昏黄摇曳。另有十数间小经堂,两侧又有耳楼,后方则是玲珑剔透的小寺。
楚笑寒趁着空暇才粗粗逛了这百座殿堂,千间庙宇。由于胤禛甚是忙碌,平日里倒也无人唤她,似乎又到了往日在京城四贝勒府的样子。周围侍卫仆人等均知她的身份,总是十分恭敬,晓得她不会说蒙语,都是迁就她说那满语。但是官话是无人会说的。楚笑寒这才知道当日为何胤禛同她说,倘使不会满语,则寸步难行。
想是西藏青海这带离中原甚远。那大清于他们而言,也是天高皇帝远。更何况连厄鲁特部的各部首领都还是近几年、近十年才刚刚依附归顺的,要说那满清官话,连皇宫内都是推行了几十年,尚不能普及全部八旗贵族,那这边的蛮荒之地,又如何能让其部族全部说那官话呢。
楚笑寒这几日游下来,颇为喜欢这寺院正中的辉煌大殿和依山傍水而建的大小经堂。其建筑设计之巧妙,布局之合理,建筑之精良,装饰之华丽,竟然令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人都为之咋舌,想起杭州那后世多次修建的灵隐寺也算是相当著名和大气的一个寺庙了,可是和此时这边这个扎藏寺比起来,竟然是完全不能相比。
又听侍从提及这寺内珍宝繁富,典籍广博,实为周围寺院所不及。
最终火葬仓央嘉措的那日终是来临。果然仓央嘉措随身一应法器均被收起,换了一身干净的崭新的红衣僧袍,放了几本《大藏经》、《甘珠尔》等金汁手抄、象牙夹板的密宗经典,用那金黄丝缎裹了起来,放在一边。
绕殿回廊上的铜铸经桶依轴碌碌不止,常转不休,数十名喇嘛正匍匐在大金瓦殿前磕头恭送他们心中的六世达…赖。尺许高的朱红门槛内只看到一座银光闪闪的菩提大灵塔,数不清的珍珠玛瑙、玉石翡翠镶嵌其上,密密匝匝。塔身上尤有数百条雪白耀目的哈达裹缠,神圣无方。
胤禛和楚笑寒默默看着,半晌,胤禛低声道:“可惜,他本该也荣当以五彩黄金灵塔而葬。却……”
两人俱知他确为货真价实的六世,却无法言喻,如同这殿上一干虔诚伤怀的喇嘛。
忽而佛香烟气缭绕,逐渐靠近身来,一群喇嘛开始高亢唱经,前后跳跃击掌舞蹈着出来,开始恭送六世升天。只听得梵语呗音,喋喋哓哓。一行队伍慢慢抬着仓央嘉措的皮囊出来。楚笑寒看去那面目宛若在生,温温和和,一如沉静入眠,不由得十分哀伤。这人生,生死不过一线,差距竟是如许之小。
昨日,方见他拈花含笑;明日,许是阴阳相隔,永不再见。
这天气虽然近秋,此刻却吹着暖风,迎面拂来。
一眼望去这大漠风光豪迈壮阔,令人心旷神怡。周围漫野的油菜花虽然不曾开放,却也一毯绿毡,草浪滚滚。一阵阵的草香淡淡沁入心脾,叫人朦胧微薰。
队伍走了半日,终于到了那日初遇仓央嘉措的大湖所在。据说这就是著名的青蓝色的海洋——库库诺尔,又名青海湖。于是在一名戴了片金法帽的老年喇嘛——听说是一名活佛——的指挥下,开始了火葬。
仓央嘉措的身体被用全新白色的哈达重新紧紧包裹,沾着熔化酥油,劈开木柴。周遭的喇嘛僧人们又开始集体念经,亡灵的超度仪式郑重严肃的举行,丝毫看不出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位六世达…赖乃是如拉藏汗说的是一名假活佛,欺骗大众,引起重大不满。熊熊的火光燃起,轰鸣的送经响彻天空,送别了敬重的六世佛王,终于俱都抬眼凝噎泪十行。
“结束葬仪,我们就回京。”胤禛握住楚笑寒的手轻轻说道。
楚笑寒呆呆看着火光。清空晴日,白烟缭绕,那火光中看到一个青年男孩,一身藏族短装打扮,和和地笑着:“雅隆林木广,琼结人漂亮。”猛地一激灵,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老想些有的没的。
回京路途,因为还要带着那白衣女子,仁增旺母的身体。此外胤禛也再不许楚笑寒单独骑马,生怕再出先头的事情。
所以就在扎藏寺行宫附近所建的旗王贝子府要了一副马车,选了罗卜藏丹津送来的最好的马匹,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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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隔云时乱影,因风乍含声
这一路,足足走了又是数月,竟是到了年底才回到北京。
一看到那座住了有近一年的府邸,居然会产生一种“回家了”的念头。楚笑寒不禁皱眉笑起来。这是什么感觉啊?这哪里是我的家啊。我的家可不是这样像是庙宇宫殿一般的地方。
胤禛却是没有入府,送她至贝勒府就径自进宫去了。只是他将马车交付于苏培盛,另指了一名侍监随从他入宫。楚笑寒十分不满于他将仁增旺母的身躯不交给自己处理,但是心中也知如果自己抱着一个女子的身体进入四贝勒府那才是难以处理的麻烦事。况且以钮钴禄氏的力气也抱不动一个成年女子一直走入到自己住的屋子,更何况一路上谁知道有多少侍从奴仆下人多少双眼睛会看到。那还给不给福晋去请安了?
那苏云竟然早早地候在门房那里等待楚笑寒,这一别大半年的又见着苏云,竟然有一种看到韶颜一样的惊喜和眷恋,让楚笑寒不禁暗暗生惊,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沉在这里了?
“格格。”苏云的眼里也含着激动和迫切。但是依然照足了礼数,行了礼请了安,这就陪着楚笑寒去给福晋乌拉那拉氏请安去了。因为早过了请安的时辰,因此也就在乌拉那拉氏的屋外等着通报,却说福晋疲了,用了午膳后正歇息呢,这才出来往自己的屋子那厢走去。
苏云倒是一路无语,只是眼里不时闪动莫名的光芒。
到了自个儿的院子里,苏云却又服侍楚笑寒在屋子里坐下,奉了茶,这才隐隐浮上泪光,却又换了满面的喜色。
“苏云,你们可好?”楚笑寒终于忍不住问道。反正这妮子的性子比她沉得住气,肚子里有事情就是搁着,只好由她这个不谨慎的主子来发问。
“回格格,一切都好。可是格格你一去就是大半年的,奴婢很是担心。”苏云那兴奋的脸上又涌起楚笑寒熟悉的发春的表情样……,刚还想念她呢,这会又很想揍她了。
“听福晋说了,贝勒爷带您去了城外庄子散心,顺带将养身子……”苏云说了这一句,却欲言又止起来。那副表情似笑非笑,似忧非忧。把楚笑寒大脑皮层的细胞全部刺激得翻卷了开来,直想揪住她领子把她肚子里的话都摇出来。
“然后呢?”
“可是,李侧福晋、宋格格她们的宫人均说,实在福晋早遣了几个奴才查过,却是哪个四爷名下的庄子里都没苏格格和爷的影子。就连府外的都说,贝勒爷这次明里暗里地打着陪个不受宠的格格游玩的幌子,暗地里给太子爷办事去了。”苏云一咬牙,竟然把打听来的消息直接明了地说了出来,“四爷带格格去,奴婢觉着十分荣耀。可这事实在荒唐。偏是皇上却不开口。这都年根了,要是爷和格格还不回来,只怕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儿呢。”
楚笑寒虽然不太懂皇室宗亲、太监宫女的这种文化和他们的处事交流,但是也知道这堂堂一个贝勒府的格格突然消失大半年七八个月是多么离谱的事情。就算她是跟自己的丈夫出去也一样。而且只怕更令人奇怪。毕竟不是现代,小夫妻两个请假去哪儿都没问题。
“哦……”
“格格,您同四爷去哪儿了?”苏云忍了半日,见主子对她的话一直没有反应,只好直截了当地问了心里硕大的问号。
“也……也没去哪儿啊,就大江南北地逛了一圈。”楚笑寒想了想,回答道。
苏云似乎不敢置信地瞄了瞄楚笑寒,说:“啊……那……那……”
楚笑寒纳闷地问:“那……什么?”
苏云欲言又止,似乎正在斟酌语句,最后终于问:“那……格格,那个……四爷他一直同您一道,真陪您去了?”
“是啊,不然我一个人我怎么办?你和塔纳、吉兰都不在我身边,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哪里活得下去啊。”楚笑寒苦笑着说。心中却暗暗诧异,为何苏云出此疑问。莫非?
苏云听了,果然大大松一口气,这才说:“我就说呢。他们非说爷是打着陪格格您的幌子,实在是玩的空城计,却是为太子爷办事去了。”
楚笑寒笑着说:“这都哪儿听来的啊,真真是人言可畏。”言毕却心念一动,这话苏云到底从哪儿听来的?何人会做出这样的推测揣摩呢?刚才确确实实听到苏云说到“府外的人”。
府外的人?
府外的什么人?
这相处的一年里,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苏云和陌生人接触过。难道说自个儿走了大半年,结果就和府外的人“对上号”了?
楚笑寒正隐隐约约觉着不妥之处的时候,那塔纳跨了门槛进来报:“格格,宋格格来看您。”
未几,走进来一个容颜明媚的女子,但见她头挽松松发髻,斜斜插着一根烧金点翠软翅蝴蝶银耳挖,耳戴烧金翠玉耳环,穿着一苏蓝元色缎袍,外穿浅绿色镶黑缣丝双滚双挂琵琶襟小褂。身后跟着她的贴身宫人,也穿着同她配色黑领儿金扣绿袍,头上也戴个翠花,几个米色假珠珰儿垂在肩上。正是那印象中仅次于李侧福晋、在胤禛那儿颇为受宠的宋元贞格格。
她人未进来,已经清清脆脆地咯咯娇笑:“苏格格,都大半年没见啦,我实在想念得紧,前头的奴才们说你今儿回府了,我这就急巴巴地赶来见你一面呢。”
楚笑寒不由得一怔,自己和这宋格格并不算特别熟络,平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唯一一次不过是她多口一句无心之言,让胤禛斥骂了她几句,则第二日在福晋那请安的时候她便赔了个不是,此后再无交集,至多不过在福晋屋里闲谈之际互相附和应对几句罢了。
再说了,从前整整一年,任它出了什么事,也没见她到自个儿的院子里来探自己。今日真是不知道吹了什么风了。
但上门便是客,既然她来了,总归是要上座奉茶,闲聊几句。
那宋格格坐下来,也不说什么,倒当真坐在那儿,先是细细地茗茶。这女子的闺名元贞还是此次随胤禛南下西行之时好奇问来的。只因当日胤禛提过,他本是要去元贞那里宿夜的,因此好奇问了一句。自也是怕对太多事情陌生无知,一旦出了什么岔子“百死莫辞”。
楚笑寒赔笑坐在左首椅子上,心里暗想,不知她可知那日胤禛本要去她屋子里的事情,若是知道她可还会这般亲切交好地特地来探刚从外头回来的自个儿。当然,也有可能她同福晋乌拉那拉氏一般的贤惠忍让。
宋格格闲闲茗了几口茶,这才开口说道:“未知苏格格可晓得自个儿为啥没见着福晋?”
楚笑寒不明所以,说道:“福晋不是在午歇么,我去的时候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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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等闲平地起风波
“哪里啊,福晋向来不午歇,你我都知的。”宋格格老神在在地说着,似乎非常笃定自信自己所言。
楚笑寒听了一怔,但立刻辩:“侍监公公说了福晋今儿疲了,既是身子不爽利,晌午歇歇也是有的。”
宋元贞神秘地一笑,说道:“苏格格是聪明人,我只提醒你福晋为了格格最近发生的事情才身子不爽利的。我话说到这儿,信不信是苏格格的事情了。我无非是以前不小心害过妹妹一次,所以这次回补你一个信儿。”
那宋元贞说完这些话,竟然站起身来,直接告辞了:“苏格格刚回来,舟车劳顿,那我就不打扰苏格格休息了。”
楚笑寒呆呆地看着这个蓝绿色的人影优雅翻然地出了自个儿屋子的房门,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过了老大一阵,这才一抬头,却见苏云面上隐现忧色,刚想开口询问,那头塔纳又来通报:“李侧福晋来探格格。”
门帘卷起,进来的正是那姿容绝色的李氏玉琼。见她倒是罩了个粉红色三蓝凤穿牡丹花的锦缎披风,进了屋便解了,露出内里穿着的杏黄蝙蝠漏云纱衫和月白色满地松竹纱裙。虽是家中的寻常穿着,却显得美艳非凡,更衬得人比花娇。
每次一见她,楚笑寒就立刻脑中浮出四个字:自惭形秽。
那李福晋袅娜多姿地走到里面,找了个椅子坐下,却也是立刻笑了起来:“妹妹,许久不见,果然是风采更胜往昔。有爷陪着,果是不同。”
楚笑寒再迟钝,也听出了那话语里红果果的醋意。赶紧想说两句,却觉得不知怎么说好。说,我和四爷是清白的?囧。说,我们真的是去玩了,没干别的?囧。说,我们去看活佛了,所以是很神圣的,请不要想歪了?囧囧囧。
那李福晋轻声地笑起来,赶紧用手帕子遮住了嘴唇,咬牙切齿地道:“妹妹这次回来,只怕就要马上晋侧福晋了吧?所以姐姐特地提前来贺喜一下。早早地先攀附一下,免得落了人后。”
楚笑寒有点听不下去了,赶紧阻止她再说下去:“李侧福晋说得太早了。玉儿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格格,这晋福晋也是要看资历、家世。玉儿既不曾为爷诞下子嗣,亦没有显赫家世,阿玛不过一个小小四品,哪里就能立刻晋了侧福晋呢。”
那李玉琼脸色一沉,说道:“说得好,妹妹是要提醒我,我爹爹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知府吧?”
楚笑寒暗暗叫苦,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当日并未向胤禛问过各人家世背景,哪里知道她李侧福晋的老爸是干嘛的。况且当时想着同她们诸位也不太会有交集,只要晓得个名讳也就差不多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脚踩在火盆里了。
李玉琼冷冷地看了楚笑寒一眼,说道:“虽然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总算本福晋的肚子争气,爷也十分荣宠。我看妹妹倒是有些儿麻烦啊,跟着爷大半年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再说了,你那家世,你那阿玛,就算白给了我我也不要。不过是额亦腾的孙子,还以为自己是额亦都哪?要不是死死巴着温僖贵妃、十阿哥这一表三千里、二表不知道几万里的远亲,只怕连四品的典仪官都保不住吧?难为孝昭仁皇后没有阿哥格格,不然还不让你阿玛蚂蝗一样地缠上?汉人和旗人相比在官途上饱受歧视和挫折,你看我爹爹虽只是个从四品,却是自己真本实事打拼出来的,和你那干吃皇粮的窝囊旗人阿玛钮钴禄·凌柱可不同。”李侧福晋滔滔不绝地说着,只把楚笑寒听得目瞪口呆,一边苏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还有啦,你阿玛一心想把你送进十阿哥的府里,瞧你没出嫁的黄花大姑娘就厚脸无耻地往人家阿哥府里跑,那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都让你给缠上了,这本事啊,啧啧,我真是怎么也赶不上啊。可惜啊,选秀的时候被指到了咱们爷府里,你也没想到吧?你以为那些贝勒爷阿哥会看上你这种野草,会去找自己的额娘贵妃们要人?你一进来,我就觉得看你不顺眼,三天两头的闹腾,寻死觅活的,装病卖傻的,还不是为了引起爷的注意?后来发现爷不好糊弄,总算清净了大半年,我还以为你改性儿了呢。没成想原来还是被你这小蹄子摆了一道,竟然糊弄得四爷出门办事还随身带着你,必是跟皇上请了恩旨,还不晓得怎么挑唆得咱们爷头脑不清……”
“啪”的一声巴掌响起,阻住了那口绽莲花,大声叱骂着的李侧福晋。
“苏云……”楚笑寒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素来守规矩的女孩儿,竟然敢上前出手打那李侧福晋。
李玉琼呆了一刻,立刻她随身带着的宫人清醒过来,上前揪住了苏云,抬手就“啪啪”给了几个耳光。随即那李玉琼也咬牙切齿地捂住脸说道:“竟敢打我!以下犯上,你活得不耐烦了,马上给我拖出去杖毙了。”
那揪住苏云的宫人有三十来岁,个头、力气均比苏云要大上许多,她闻言便要把苏云拖了出去。
楚笑寒见形势不妙,赶紧上前阻止,却被那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往后连退了几步。李玉琼趁势上前,恨恨说道:“果然我来对了,这才几天呢,就不知道尊卑位份了,今儿本福晋就替嫡福晋教教你府里的规矩。给你的丫头收尸吧。”
“别……李侧福晋,那个……那个……苏云不懂规矩,请你饶她这一回吧?您大人有大量,不该跟一个小丫头计较的呀。”楚笑寒赶紧努力想着求饶奉承的词汇。
说实话,她刚才真的没生气。
李玉琼说的那些话,跟她根本没啥关系。那说的都是钮钴禄·苏昭,可不是她楚笑寒。而且这位李侧福晋的话里,有好多宝贵的信息啊,都是她不晓得的,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结果把苏云给惹毛了。
其实本来这些钮钴禄氏的信息,她是可以在归途上问胤禛的,可是没料到在路上又同那位四爷闹了别扭,结果就两人、不对加上仁增旺母的皮囊,勉强算是三人,不言不语到了京城。话说回来,这越接近京城,越觉得这位四爷不好相处起来,从南下越来越和气开朗到西滇边陲之地的极度温柔体贴,到返京旅途开始又渐渐别扭达到京城完全打回原型……囧。
其实李玉琼可以尽情说,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楚笑寒都很乐意听的。如果可能,她也很想说一句:其实我也看那个什么四品典仪官——阿昭的阿玛很不顺眼啦。
李侧福晋看到楚笑寒说了软话,倒是微微一怔,但立刻又柳眉倒竖道:“真没想到你真是恬不知耻,连自己的阿玛都可以出卖不要。看你这种毫无孝心、一点骨气没有的人,真不知道我们爷那根筋搭牢了,失了心风地维护你这种……”
“够了!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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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长恨人心不如水
那李玉琼一个哆嗦,一下子失了适才那嚣张狂妄、有恃无恐的气焰,突然就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那是苏培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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