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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心尖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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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圣的里头要属内阁老臣们最为焦虑,官家如此;肃王与瑞王落得那样结局,新储君人选未定;若官家有个意外可怎生是好。
只是不想怕什么来什么。
官家终究没撑过蝉鸣尽时;于元亓二十六年夏五月甲辰;崩于养心殿。谥号‘文哀’,待礼部发丧后入皇陵。
值此皇权更迭;政局不稳之际,四方来吊唁的;不乏有心怀不臣之心者,想借此时局动荡以谋真龙之命。然这些人在入京之后就消了这等念头,所想所做皆是在人家的谋算里;谈何成事!
如邕祜王赤赤哈尔等叛军之流,被人瓮中捉鳖,一败涂地。亦是杀鸡儆猴与人看的下场。
官家的十一位子嗣中;殇的殇,流放的流放;余下六位皇子,最年长的不过七岁,最年幼的才刚学会走路。对于谁能继任大统,主持发丧大礼,就令内阁忙作了一团。五皇子、七皇子、还有八皇子三人年纪相近,然五皇子虽祖上显赫,然自己却无意皇位之争,且生怕步上兄弟后尘,惴惴不安之下整个人都神神叨叨起来,显然是不合适。七皇子母家因周姜之争而积蓄实力上位,与九皇子母妃曹氏暗斗多年,恐是又要上演周姜悲剧。
至于未提的八皇子则平日就没什么存在感,更遑论其身后毫无倚仗,再一次让人忽视。
内阁争论不休,然官家的丧事却拖不得,最后以陈阁老最年迈的为首提议校考皇子,立贤为国。是从礼义孝廉,文韬武略来暗中考验几位皇子。
内心宽厚温良的八皇子在这场议定的考校中脱颖而出,王冠冕服加身,受八方谒拜。
朝内外各事方休,破旧立新,采纳陈阁老‘设三司掌管财政’,另设枢密院掌管军事,缩管相权;直控禁军,创禁军‘更戌法’;大肆修订律法,严刑峻法;兴修水利,开垦荒地,‘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保甲法’等等有效手段启强国之道。
封鹤廷这个摄政王当了半年,就有被架空权利的嫌疑。然封鹤廷的官衔却是一升再升,官拜一品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夫人授一品诰命,尊荣无可比拟。
朝野内外对摄政王与少年天子之间猜测纷纭,却鲜少有人知道二人是师徒关系。
就连宋吟晚头一回在府里看到乔装的‘天子’时,也是吃了一惊,亏得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性子,才敢应了那一声‘师娘’。
而这半年来,裴徵就像是从京城消失了一般,毫无消息。
又像是被埋在地下的火、药,被人牵着一头,随时有引爆的危险。
衡阳自从绥安侯府多了两个小的,串门串的频繁,这回带了俩嵌了红玛瑙的长命锁,咕哝着平平安安红红火火长命百岁云云的。一张圆乎乎的小肉脸可见的消瘦,个子抽条,纤细窈窕,颇有种姑娘初长成的意味。
这会儿初秋已经开始有些转凉,木作摇篮是两张并一起的长度,出自封家二郎之手,由着兄弟俩个在里头扑腾。老大封言璋已经会坐,还有些不稳当,晃着晃着就歪在弟弟封言珩的身上,两个叠罗汉似的长相酷似,若是外人还真难以区分。
“阿胡又欺负弟弟了。”衡阳趴在栏边,挠老大的痒痒。
后者咯咯咯直笑,咧着下边两颗牙,口水唰就下来。
阿元撅着个屁股蛋子正趴着,突然觉得凉凉滑滑的,小手突然划拉起来,把阿胡带倒在了小床上,自个则努力翻了身,一屁股坐到了阿胡的脸上。
衡阳:“……哈哈哈哈哈哈!宋姐姐,你家阿元这性子可像极了绥安侯。”半点不带吃亏的。
宋吟晚正把阿胡救出来,扒拉一个擦口水,就看到阿胡那没心没肺傻乐呵的样子,心想,都不知道阿胡这缺心眼又调皮的随谁了。
听说四叔小时候可顽皮……
“宋姐姐当初得知要嫁绥安侯,心里头是什么感觉?”衡阳举着个拨浪鼓逗阿胡,一面似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我嫁四叔,那且算个意外罢。”宋吟晚说完突然想起最初那会儿,全然是惊悚居多。
衡阳且看着她扬起的嘴角,自然也能感受到此刻萦绕着她的幸福感觉,宋姐姐嫁给绥安侯,起初是意外,但结局定是非常美好的。
至于她……都不是真的,犯不上纠结那些个!
解决眼下最大的隐患才是最紧要的!
如是在心底又念叨了一遍,衡阳才从布兜里摸出一封朱红色帖子,有些不敢对宋吟晚那洞悉一切的眸子,“于直日前上门提亲,阿娘允了,下月廿八的吉日。”
“于大人提亲?”宋吟晚收了名帖且是往桌上一扣,仔细睨着她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亦不可儿戏。你且回答我,是你心慕他才允的还是……”
“自然是心慕!”
然回答太快,已惹得宋吟晚怀疑颦眉。“这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于直为了破案未免也太不择手段了!
衡阳咬了咬唇,忽而放缓了情绪哑声开口:“宋姐姐可知我是如何丢的?”
“嗯?”
“那时父亲为了,为了那位同阿娘吵,两个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就为了迎娶那位入府。依阿娘的性子,宁为玉碎,势必要和陶家决裂。陶家需得仰仗长公主,为防事态失控,便将我抱走企图留住我母亲。怎料半道我被拍花子劫走,陶家不敢承担后果,就栽赃是那位报复所为,祸水东引,害我阿娘险些铸成大错。
这事已成了我阿娘的心病。而他亦是冲着阿娘来的,阿娘却因担心我而总是愁眉不展。而这段恩怨不是二人和离就能消解了的。”
与其被动的接受那人的打击报复,不若主动了结这桩恩怨。
宋吟晚明了她话里的意思,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要说氐国的那位公主无辜,长公主和衡阳何尝不无辜,因为家世背景的牵涉,险些累及国之根本。
“可有万全之策?”她问。
衡阳诧异抬眸,呐呐言:“这事预先告知了阿娘,一切是由阿娘和于直安排的。”就连宾客名单她还尚不清楚,不过,既是假的,自然是越少越好。
“做,自然要做得真一些的好。”
是以,十月廿八的吉日,长公主府门前马车如龙,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如绥安侯携夫人,诸位大臣携带女眷,寒暄热闹间,连当今天子亦是驾临出席。
彼时,衡阳一身嫣红霞帔,妆容妥当,被丫鬟覆上了红盖头挡去视线。饶是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光是听着响动就知道是如何大的场面。
这样的场面应对今日目的,无端让衡阳心里头越是没底。
宋吟晚陪在旁边,托福于这具身子六亲都安在,一直随了一道。被牵住的手,能感觉到衡阳手心的冰冷汗意,遂重重握了握,低着声音稍稍宽慰了她两句。
“吉时到!”
长公主府送嫁,到于府拢共十多里路。论最好的出手时机,自然是当下离府这刻。
方圆十里,弓箭手分立两排暗伏于墙头。墙里,墙外,更有数以百计的乔装侍卫随时紧盯着,以防生变。
长公主独有一女,看得是重中之重,随嫁之物十数口箱子,每个且比寻常人家嫁女儿的要宽厚上许多。金银玉饰全都是请专人打造成套的,什么牡丹凤凰,桃子石榴,梅兰竹菊猫蝶,寓意无不是吉祥祝福。成箱的布匹,华服,家具瓷器,更别说农田商铺。
光是这些个嫁妆队伍坠在后头,就够让人兴奋评议的。
宋吟晚扶着衡阳正要上花轿,爆炸的轰鸣声,自街尾传来。
巨大的火球朝着这边喷射而来。
横扫整条长雀街。
所有围观婚礼的,俱是四散奔逃。
而从街尾跑过来的,只惊慌喊着‘怪物’,那些个个头巨大的乌黑铁疙瘩,喷着火,朝着长公主府,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预先埋伏的弓箭手就位,然箭矢射到铁疙瘩的铁甲上,纷纷断落。反而暴露了弓箭手所在,几个铁甲人如踩着火轮子一般朝着屋顶而去,长臂一揽,就将墙头五六个弓箭手挥到了地上,重重一脚,就传来惨烈的痛哭叫声。
一时间,百姓慌乱逃命,长公主府大门洞开,参与婚宴的众人与老百姓们被引入密道逃生。而宋吟晚已经被绥安侯牵着退到了门前,于直亦是同样牢牢护着衡阳在身后,带着人往密道口去。
长公主身披铠甲,手持长剑,护着后方的密道口。在她身后不远,是龙鳞卫团团护住的少年天子,此刻神情刚毅,未有半分退缩之意。
十二个铁甲人,进退有序,十分棘手。
禁军们奋力抵抗在最前沿,却阻止不了这些刀枪不入的铁甲人。
“虎贲!攻下盘!”
“狐影!燃火!”
随着封鹤廷厉声令下,墨衣胄甲,跃然而出。
宋吟晚被封肃牢牢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穿梭在铁甲之中,险象环生。一声‘四叔’哽在了喉咙里。‘狐影’便是以封鹤廷为首的赶‘敢死营’。利用铁甲笨重,关节环扣处无法密封的特性,以火攻内,逼得铁甲承受不住内部热度而自爆。
一个,两个……十一个。接连的爆破声不绝于耳,如同连绵的火、药,威力甚广。
独独剩下的一个,身姿灵巧,而余下应付的虎贲、狐影不过四五人,亦是损伤惨重。
宋吟晚的目光死死盯住了乌发玉冠的男人,风扬起兮,宛若耀动的烛火,为驱散黑暗而燃尽所有!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这一场对决。
无疑都肯定这里头就是裴徵。
只要消灭了最后一个铁甲,就剿灭了裴徵最后的势力。
封鹤廷的躲闪与灵活进攻似乎终于惹恼了铁甲人,那狂躁自毁式的挥臂一击,像是要捏爆似的,同时自己亦是狠狠撞进了墙里——
这样同归于尽的毁灭力道下,是震天响的爆炸轰鸣。
“四叔!”
第86章
刹那迸裂的火星子;和通红火焰构成一幅极血腥暴力的画面。
如同会吞噬人的怪物;令人不自觉浑身颤栗。
宋吟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人拖住,顷刻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的把人甩开,耳边呼声不断,可她都听不到了,满心满眼只有那一断壁残恒。
朝着那个方向,一步一步飞快的;到最后跑了起来。
他不可能死。
他答应过会陪着一块等孩子长大,陪她头发花白;眼儿不清;啃不动螃蟹;还能就着树下荫翳一块做蜜渍海棠果。
他负责做,自己负责吃。
届时儿孙绕膝;还能给小孙儿舔上两口,乐享天伦。
他从未骗过自己;这一回又怎能食言了!
堆埋的轰坍废墟就在眼前,她一言不发就开始徒手挖。“封鹤廷你说过计划周全,绝不会让自己出事!我说过你系着我们娘仨的命;你要是出事……”她忽然有些说不下去,只哽着喉咙不住刨底下的石灰。
“好不容易我们什么都熬过去了……你要是敢丢下我们母子三个,我一定;一定带着孩子……”
“带着孩子如何咳咳!”废墟另一侧传来微弱无奈的回应。
宋吟晚陡然瞪大了眼,眼前看到的人形扒拉出废墟堆瘫坐在那;只是个模糊的轮廓,却让她一颗心霎时归了原位,大起大落之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确也切实高兴的笑出了声。
他没事。
她用手抹了抹眼,想看得清楚些,看到的是张略有些焦黑的脸,和身上被烧出破洞褴褛的狼狈模样。
封鹤廷也在笑,笑她一抹脸,将自己同样变成了小黑猫。
宋吟晚笑斥了一声‘有什么好笑’,就要走向男人,却兀的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后拽去。同时响起几道惊呼,及封鹤廷骤然僵冷的表情。
无一例外都是在告诉她,此刻身后的人有多危险。
随着封鹤廷猛然离开,废墟持续坍向了四周,露出了最后一架铁甲下的内里,残肢断臂,被燎烧残破的黄布裙衫包裹着,几乎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却令宋吟晚身后男人的眼瞬间猩红。
“看来,无所不能的绥安侯可料到,会有护不住自己心爱女人的时候?”裴徵舔了舔干燥裂开的唇角,笑容邪佞,反手将宋吟晚钳制更紧。这人安排封二郎去雍州起,所有一切便在这人掌控之下,这份心计,着实令人难以企及!
宋吟晚被那臂弯勾着脖子,胁迫后退,不等挣扎,金属锐利冰冷的触感便横在了脖子上。
“裴徵,你已经败了。”宋吟晚冷静依从他后退,此时开口道。
“有你陪着,也不算败得太彻底。”
封鹤廷脚步虚浮跟在不远:“只要你能放了晚晚,我便放你走。”
而禁军们已聚起呈围合之势,将裴徵困在其中。
“放了我?在场怕不是你能说了算,还是绥安侯觉得自己能……做的主?”裴徵扯了扯嘴角,眼神瞟过了少年天子,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愈是。封鹤廷又重申了一遍,“我以我父母的名义起誓,只要你放了晚晚,我保证你能全然而退。”
回应他的是一阵愈是邪肆的狂笑,如同嘲弄。
“绥安侯当真是对夫人一往情深,如此低声下气,若是我要你给我下跪磕头,估摸也是不成问题。”言罢,裴徵直勾勾地看向封鹤廷,眼神极尽挑衅。
“儿郎膝下有黄金,跪得天地父母,凭你怎配!”宋吟晚一直把着裴徵持匕首的手腕,此刻摸准了时机用力按下了麻穴,几乎是同时,匕首横落,被男人另一手捞起,脖颈上划拉出了血珠子。
“夫人!”
“宋姐姐!”
就在一片惊呼声中,封鹤廷面色凛然,在屈腿的那刹被一只手搀住。长公主不知何时走到了封鹤廷身边,和裴徵正面相对,打量着这个驸马和别人所生的孩子。
“恩怨是从上一代而起,不该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你报复的目的和人都应该是我。”她语气一顿,骤然沉了下去,“换作是我,若只剩一次机会,我只会将它用在仇人身上。”
“阿娘!”衡阳猛地惊呼,“我愿意替阿娘!”
裴徵嘴角咧开一抹冷笑,“嗬,若真换了你,怕是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给我退到门口去。”
衡阳红着眼眶,当真是后悔耽于安逸顺遂,身上多是派不上用场的蛊,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陷入困境而不能救。在她被迫朝后退的时候,有一只大手牵住了她的,在她耳畔轻轻道了一句,一并站在了门口那。
夕阳残血,将他的脸覆上了一层难以捉摸之色。
“长公主如此舍己为人,真是让人感动。”裴徵丝毫无惧于齐刷刷对准自己的弓箭手们,反而眼里腾起浓烈兴味,注视着放下刀剑走过来的长公主,“可我平生最痛恨做抉择,我想要的,和我要做的……并不冲突。”
“长公主小心!”这一声是宋吟晚喊的。
好在长公主始终戒备,没让裴徵得逞,只削掉了一缕青丝。说到底是拖着的宋吟晚成了累赘,然他始终不曾松开过手。
发髻全散,几缕白发相间,显露一丝老态。
长公主举剑从肩膀的位置齐齐削落,“这,权当是还你母亲避入庵庙的债。我贺馥兰此生只错看过人,错付了人,孽缘了尽,再无亏欠。”
“你害死我母亲,寥寥几语就想化解?”
“我敢赌誓,当年恩怨因陶家起,你若想知,尽可问他。”长公主话落,陶圣榆被人带了上来。眼看着当年意气奋发的才子,到中年伛偻,白发苍苍,混着酒浊之气,如同被掏空了精气神,行尸走肉般。
这个男人在感业寺饮酒自殇,赋诗无数来追忆故人,想要见自己儿子一面,不想一等半年之久,直至今日。
陶圣榆兀的绽出精光,激动道,“五音者,宫、商、角、徵、羽,你母亲擅音律,便取字徵,你应该叫陶徵!徵儿!”
“住口!”裴徵愠怒喝止。
“陶圣榆,当初我便说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床头的白月光,与心底的朱砂痣只可择一,你可曾想过你的不作为便是推着你的两个女人都入了深渊,祸及子嗣!”
陶圣榆面色陡僵:“我……”
长公主面色更悲,“陶家想要子嗣传承香火,而我生了衡阳之后已经不能,你若真爱她护她,怎就不能为她在陶家博得一席,然而你怕,你怕你父母因我而苛待她,更怕我容不下她。你左思右想,畏畏缩缩,直到人死,你却像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龟缩在太原!”
“因你一己私心,造成所有人的悲剧,凭何!”
裴徵的脸色随着男人跪地忏悔的一幕,终是变了。像是陷入抽丝剥茧似的迷惘,后渐渐僵冷,到了最后悉数化作阴郁自嘲,他这短短半生痛苦难堪,没了仇恨支撑难道要归于虚无的命运二字?
有人穷其一生都有回忆支撑余生。
有人生死关头都有放不下的人。
有人愿为所爱共赴生死。
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的余光扫过了铁甲废墟,半截胳膊虚握起的手掌此刻摊开,掉出来一个银闪闪的铜板。
“鸨娘说,姑娘们在男人面前要有身价,看你这穷酸样子,那就一文钱罢,只要往后管我吃住就行!”
“公子成事要狠,你心软了,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公子狠不下心,芷兰帮您。”
起事前夕女子柔柔的嗓音此刻回响在耳畔。
裴徵兀的抬首,忽的听到一道夹杂其中的童稚声音。
“一锭银元宝,给娘亲买药药。”
“余下五十文,给大宝扯衣裳。”
“余下三十文,给小宝买肉肉。”
“藏起十文钱,将来念书当大官!”
那并非幻觉,而是一小童念念有词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的目光陡然对准了明黄袍子的少年天子,一顿,猛地起势冲了过来。宋吟晚和裴徵站在一道,是第一眼看见的,几乎是同时猜想到做出了反应。
宋吟晚扑向了天子。
裴徵挡在宋吟晚身前抱住了小孩儿,朝外就地一滚。
‘轰’的爆破声,猝然。
宋吟晚回眸那刻,眼前被大掌挡住。封鹤廷沙哑着嗓音道,“别看。”
她微微颤了颤,似乎是想到了被挡住的画面。旋即被人搂在了怀里,“他需要个体面的解脱方式。”
旁的未再多说一个字。
宋吟晚在他怀里瑟瑟了好一会,心底那股冷意始终散不去。她不敢想直面撞上的结果,攥着封鹤廷衣袖的手却是不住收紧。
最终,宋吟晚到底没拂开那只手,直到两个一块上了马车去医治。
余下长公主府门前一片狼藉。
于直让人布下的网,却意外网住了小男孩,炸裂的瞬间,裴徵下意识的扑身举动,正如封鹤廷所言,于裴徵来说无疑是一场体面的结束。
而这结果,是衡阳后来告诉宋吟晚的。衡阳向来胆大,在那刻抱住了于直脑袋自己则亲眼目睹了爆炸的那一瞬。
宋吟晚并没有什么浮动,只不过抄的《往生经》正好抄完了一卷,便收了笔。
又过了半月,衡阳再次上门时忸怩递了封朱红帖子。
宋吟晚:“……”
“这一回是真的!”衡阳饶是认真道。
宋吟晚:“你家于大人收两份份子钱可好意思!”
“上一回有收吗?”
宋吟晚挑眉。
衡阳红了红脸,照着未来夫君嘱咐的,清了清嗓子端了一本正经:“那一定是你记错了。”
宋吟晚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朵尖儿,没忍住扑哧笑了,反把人给臊跑了。
待她出门,正好看到廊下等着衡阳的于直,牵上了她的手,两个对视憨笑都像是沾了蜜糖似的甜得齁人。
封鹤廷带着两个蹒跚学步的,在苑子里玩闹着。
宋吟晚且倚着门框看,端看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来,不由地咧开嘴角。
直到视线中闯进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拄着拐杖,一如记忆中解甲归田的模样,陡然僵住。那一声‘爹’哽了半晌慢慢发酵拈酸,出口时洇了浓重的哭腔。
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一顿,眼眶里带了水光,“昭昭!”
不等宋吟晚扑到乔将军怀里,却见爹爹猛地抡起拐杖冲向了封鹤廷,“爹?!”
“混账,兔崽子惦记我女儿这么些年,认出她来竟然还敢跟我在书房扯叨半天有的没的,老子抽死你!”
阿胡:“啊呜呜……”高兴地跟着他爹跑。
阿元扒住石凳子瞧。
满院子生机勃勃。
竹篱笆上葡萄藤攀附而上,迎风招展。海棠花浓。
宋吟晚的目光追逐着院里深爱的身影,目光不期然相遇,脉脉深情与共。
若没有重生的契机,她永远不知自己来不及经历的,会是怎样的遗憾。所幸今生她不曾错过,所幸他们余生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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