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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心尖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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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儿巳时到今日巳时,这都跪一天了,好狠心的父亲呐。”
“可不是!”小人儿气鼓鼓哼了声。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似的,麻溜跪直了身板,一边斜眼看,看到宋吟晚顿时没好气,“阿姐,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隔壁那小狐狸精呢。”
宋吟晚听到他后半句嘀咕的,笑意僵在了嘴角,招来眠春嘱咐两句,后者飞快去苑子里取来根三尺长的竹条,递到她摊开的手心里。
宋昱元瞧着就乐了,“我就知道阿姐是来给我出头的,才不像那小狐狸精,还专门跑这来嘲笑我。阿姐,我跟你说,那小狐狸精可坏了,就是她告诉我……”
话还没完,竹条子就抽在了他屁股墩上。
“阿姐你好好的抽我做什么!”宋昱元一双小胖手捂住了屁股,蹦了起来,呼哧呼哧急喘着气瞪她。
“抽你不知错,不长记性。”宋吟晚挥了几下,就发现手软没力气,才叫小胖子躲过去了。“祠堂乃庄重之地,她是你血脉相连的庶姐,你却在列祖列宗面前一口一个不敬,想也可知你在父亲面前是什么样的,让人轻易就能拿捏住错处,你这是活该受罚!”
宋昱元打小就挨过他父亲的打,那还是被孟姨娘挑拨的,他记孟姨娘的仇。可阿姐和阿娘从来都是把他当眼珠子看的,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这会儿被打不止是屁股疼,还满心委屈。
“我——”他正要说,对上宋吟晚冷冽眼神,哽了一下,“我跪一天了你也不晓得心疼心疼我,我那不是替你生气着急么,阿娘说是她们害了你,我就是有药我也放她们那替你报仇去,你,你一回来你就打我我呜呜呜……”
这一哭,跟开了闸似的关不住。
宋昱元往地上蒲团一坐,哭得撕心裂肺。
宋吟晚:“……”
活像是把小孩儿欺负狠了的样子。
宋吟晚捏着竹条子又还给了眠春,一走过去,宋昱元就背了个身,就是不拿正面对。
最后她憋了半天,才想出来哄招儿,“男儿大丈夫有泪不轻弹,这么点小事就哭鼻子,多羞啊。”
宋昱元撅着个小屁股就等着阿姐愧疚,揉揉再安慰安慰,谁料听着这个,小脸涨得通红,“……你也欺负我!”
宋吟晚不算多有耐心的,把那小胖身板板正了过来,“好了不生气了,我是爱之深责之切,怎么能叫欺负你。孙姨娘是不是让你给药下的?”
“不是我。”宋昱元被转了注意,“就是她们栽赃我!”
“可问题是,你既然知道怎还傻乎乎的又往坑里跳?”
“我……”宋昱元噎住。
守着宋昱元的婆子在旁边插了句话,“大小姐,元哥儿是吃了嘴笨的亏,问到一半就与国公爷冲撞,这才领的罚。”
宋吟晚倒是没意外,这一家子的行事风格都挺像。
“但这事我们哥千真万确没做过,不能因为我们哥儿平日里贪玩,哪个苑子里出了事就往元哥儿头上扣。国公爷大半月都是宿在蔺花居的,也就这两日在孙姨娘那,怎偏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宋吟晚因此多看了叫屈的婆子一眼,“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详细说说。”
“是!”
——
等宋吟晚回到花厅,那已经是一炷香之后,十来个人的席面,摆了一张紫檀镂花圆桌,上了冷盘。
“怎么元哥儿没跟你一块来?”长乐郡主原就在花厅等,看了看宋吟晚身后并没跟着人才问。
“元哥儿有点事要办。”宋吟晚浅笑着答。
“他一个小人儿有什么事办?不是,那也没亲姐姐回门重要!他是不是跟你拧脾气呢?”长乐郡主说着就担心起来。
“没有,阿娘莫担心。弟弟到了明年初就到该上书塾了,京城里赶早的,六岁就有送去的,侯爷八岁童生,自己挣的似锦前程,并非单靠了荫封,好男儿当如是。您心软,娇养着他,让他接触后宅事,于他百害而无一利。”
长乐郡主嘴唇嚅动,一句孩子还小早给女儿给堵着了。道理也非不懂,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话是听进去了的。
“阿娘,他是你在府里唯一的倚靠。”
长乐郡主心一颤,对上一双乌黑澄亮的眼,抑着酸涩点头。“我知,我知,元哥儿也是我的命……”
宋吟晚也不忍见她低落,便道,“元哥儿随我也是个小机灵,我让他……”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花厅珠帘被拂开的泠泠响儿。
“郡主娘娘,大小姐安好。”来人一袭烟霞红滚边金丝绣纱衣,下着莲花叶水蓝包金绸裙,头上明晃晃的绞金银丝嵌宝珊瑚梅花簪,福身行礼间,耳饰轻晃,与那柳腰相衬,惹人生怜。
只不过没男人在场,这一番风情显然是白费了的。
“你来这做什么?”
孟姨娘娇娇一笑,“回娘娘,是老爷传唤妾身来侍候的。”
平日里长乐郡主连看她一眼都嫌,到了有我无她的地步,省了她侍候,这会儿却听她主动提出来,颇为反常。
反而是宋吟晚从孟姨娘眼里读出了一丝看戏的兴味,无疑是来搅和场面的。不过她在,才是真正好戏。
“孟姨娘说要尽心服侍,阿娘就别拂了她一片用心。”
宋吟晚刻意咬重了‘尽心’,长乐郡主便意会了过来。送上门来被做规矩的,岂能辜负。
宋国公和封鹤廷还未至,有孟姨娘在,长乐郡主没了说话兴头,席面一时冷清。
倒是宋吟晚饶有兴致地暗地里打量这位姨娘,听闻是旧部遗孤,这旧是指先皇旧臣,随当今官家御驾亲征之际为救驾父兄等均为国捐躯,官家深受触动,追封忠勇伯,其女孟小娇婚配从己,许了宋国公。这妾,是贵妾。
而她母亲长乐郡主是秦王独女,老来得子,宠爱无度,惯得骄纵,一朝回京见到宋郎误终身,离了秦郡远嫁,孰料才子风流,身边莺莺燕燕不绝,第二年便纳了孟小娇,如胶似漆,便成了长乐郡主的苦难来源。
还因朝廷颁布善待旧部,一个处置不当就是灾祸,反成了孟小娇的护身牌。
“大小姐这般看着妾身作甚?”孟姨娘被她那目光瞧得有些渗,笑说道。“应该是要先恭喜大小姐得偿所愿,嫁了良人。”
宋吟晚却不似她预料的那般激愤发作,反而只是笑盈盈的盯着她看,“孟姨娘今儿气色真好。”
这一句牛头不对马嘴,让人懵住。
长乐郡主早拉下脸,坐在凳子上,要不是女儿暗里拉着自己袖子,只怕是要把面前的茶水泼她脸上。
孟姨娘没听懂,可不影响她计划,站着离长乐郡主一尺远地儿,“娘娘,妾身为您续茶。”
“不必了。”
“娘娘无需客气的。”孟姨娘说着,借着长乐郡主推摆的动作兀的一声惊呼,松开了手。
然而茶壶却稳当落入了一只瓷白手里。
茶是温的。
宋吟晚接住的刹那,一手搭住了孟姨娘内腕,稍一使力气,便叫她疼得面色苍白连声痛呼,再没了力气。
这一出手收手极快,连她身边的长乐郡主都未看分明,这‘刚巧赶到’的宋国公自然也没瞧见,只看到孟姨娘冷汗连连,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再看向另一边的母女俩,像是恨铁不成钢般低声质问,“今儿这日子,你们还想闹一出?”
“老爷,妾身是想好好侍奉娘娘,替娘娘斟茶,谁料……”
“谁料连个端茶倒水都做不好,险些失手烫伤我阿娘,周遭都瞧见了的,该当何罪?”宋吟晚把她故意说一半的话截了堵回去。
孟姨娘起先只觉得整只手都没了力,疼得发麻,捏个茶盏都在抖,可就这会儿功夫又突然好了,反证实了宋吟晚说的,脸上一阵一阵红,“老爷,妾身也不知刚才是怎么了,许是这两日为老太太抄佛经累着手了。”
宋国公的神情顿时柔软了,“母亲故去五年,有你这一片孝心老人家必是欣慰,不急一刻,莫累坏自个。”
长乐郡主僵着身子在一旁,哪怕是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却仍不放过自己的非要自己一遍一遍看。
孟姨娘娇呼了声‘老爷’,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当,连忙起身,规规矩矩伺候众人入席。
宋吟晚冷眼旁观,还不到一刻功夫,便在宋国公那凌厉眼神□□会到一股深寒,郡主强势,女儿跋扈,独独那妾娇滴滴需得他庇护。
一家子陷入诡异沉默。
宋吟晚跟宋国公之间空了个座,是封鹤廷的,听说是侯府送来的紧要公文,借宋国公的书房暂用,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
几人入席,却是要等人齐了才开。
宋吟晚吃着香茶,目光越向孟姨娘,在她为自己续茶的那刻忽而低声,“方才我那话没说完,过了今日,你怕是没这么好气色了。”
第8章 反杀(一)
孟姨娘被那话惹得心惊,面上却无波澜。“大小姐用茶。”
长乐郡主端足了当家主母的架势,这一场席面是为她女儿和姑爷的,不值当让这贱妇败了心情。
宋吟晚抿了一口就搁下了,大热天里喝热茶,下去就是一身汗,“父亲,弟弟顽劣顶撞,跪了个把时辰,还那么小的孩子怕是饿坏身子。”
“是啊,老爷,今个这场合怎么还能少了元哥儿。”孟姨娘也在旁软软帮腔。
“那逆子顽劣成性,口出狂言,顶撞长辈,眼里何曾还有我这个当父亲的!”宋国公一听那句少不了便火气蹭蹭,“章哥儿就比他年长两岁,便能做文章,书院里的老师同学都是一片夸赞。同是我所出,怎就一个顽劣不堪,不思进取,我罚他罚错了么!”
“元哥儿就是知错了,才利落去的祠堂罚跪,真心实意要改错的。”宋吟晚垂眸,眸中却落了寒意。
“他知道?”宋国公嗤讽了声,“他要知道,就不会做出下药这等后宅毒妇才会使的卑劣手段!”
长乐郡主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不待发作,被宋吟晚截去了话。新嫁的妇人添了温婉气质,乌眸闪动,话语却是绵软了几分,“父亲,元哥儿贪玩归贪玩,可从没做过出格的事,还那么小孩子,真肯定是他害的人?”
宋国公的视线从长乐郡主转移到了担忧弟弟的宋吟晚身上,对上了那双眸子,原本的火气不知怎的就下去了些,语气也好了些,“当时那逆子说恨不得让他姨娘和庶姐死了呢!”
“那他先前说了什么?可是道父亲误会了,他并没有做?”
“哪一回不是听他如此狡辩!”
“父亲,若是大人被逼急,气急了,也会说浑话,何况是一小孩子受了天大委屈。口舌之快让他领了惩罚,慌乱之间连着下药的事都不曾过问就扣下了,可万一这事真与他无关呢?”
“那会是何人所为?”孟姨娘惊怕地捏住了巾帕,似乎不敢想。
宋国公也阴沉了面色。
元哥儿一个孩子没那样的心计,保不住,背后的大人没有!
宋吟晚又道,“既是孙姨娘出事,女儿斗胆请了人过来问话,若是能问出了证据实情,也好将真正下手的人揪出来,免得祸乱后宅。父亲请。”
她作势请了偏厅,处理家事。
说是偏厅,其实也就与前边隔了一道金漆彩绘戗金祥瑞图屏风。高门大户要脸面,后宅的腌臜事露人前了不好。
没过一会儿,那位孙姨娘随后就到,虽是苍白孱弱,走动却是无碍。
可在宋国公瞧来,那是忍着病痛被折腾,分外可怜了。
“请她身边的婆子来岂不一样,非得这样折磨人不成!还是你故意为你弟弟耍心机!枉我以为你嫁人之后收敛性子,竟是看走眼了!”
“老爷,妾身身子已无大碍。”孙姨娘一口吴侬软语,让人不忍同她大声,仿佛能消解宋国公的火气,“大小姐早上还特意送了参须汤补气,妾身谢过大小姐。”
要不说孙姨娘是读过书的,说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引人信服。
宋国公仍是皱着眉头不展,坳着面子道了一句,“倒还算有些道理。”
“还请姨娘将那天的情形再说一说,既是过了口的东西,一样都不要落下的好。”宋吟晚直切正题,瞧着像是为弟弟的‘罪名’担心,实则是不愿多浪费功夫。
“是。”孙姨娘抬首,正好就瞥见了孟姨娘捂鼻子的嫌弃动作,面上顿时腾起薄红。她这两日受腹泻之苦,来之前特意换了身干净衣裳,自问周到却遭此羞辱!
她眉眼隐忍低垂道,“禀老爷,娘娘,前日子妾身打起来就觉得身子不大爽利,朝饭用了小半碗白粥,就着伴碟的小菜,酸黄瓜跟腌芥菜,午时仍旧没胃口就没用,到了下午,元哥儿身边的平儿送来一盘庆丰楼的汤果糕,是妾身家乡的味道,酸酸甜甜很是开胃,倒是吃了不少。”
孟姨娘仔细盯着她说话,听到这不由舒展了眉心。
“之后呢?”宋吟晚问。
“之后,还不到晚饭就感觉身子不舒服了。”
“听到没,就是那混账小子做的孽!”宋国公气哼,对此结果并不意外。
“老爷,您莫自己气坏身子。”孟姨娘的手在宋国公胸口抚着顺气,绵若无骨。“今个实在不宜为了这样的事再起争执。”
“娇娘,你怎的如此心软,她那意思可是想让旁人替那小混账背锅呢!”宋国公心下一片怜意。
宋吟晚只问堂下,“那汤果糕都用完了?”
孙姨娘摇头,“那庆丰楼的糕饼点心有时排队都未必能买上,又是妾身贪恋的家乡味道,没舍得一下吃完,便藏了一些。”
孟姨娘嘴角勾起了笑,一瞬便逝。“既是如此,不妨请大夫来验一验,一验不就都清楚了。”
宋吟晚觑着她,“正是。”
孟姨娘掩过得逞,却听她下半句道,“府医辰时告假回乡,怕一时也回不来,而且又是府中老人,怕当中多有牵扯。不若就找外面德高望重的大夫,也好断个公正。”
“大小姐考虑如此周全,可是有人选?”孟姨娘追问了一句。
“我这怎会有人选,即使有也是父亲之友,太医院的林家与父亲一向交好,不妨请林太医走一趟。”
宋国公皱眉,自家私事惊动外人终归是件丢人的事。
孟姨娘瞥见,柔柔攀住了宋国公的臂弯,“老爷,今日这事若是没结果,妾身怕是睡都睡不安心了。”
宋国公睨向宋吟晚,这女儿瞧着是长进了,不动声色却也不退让,一时也不知心里该喜还是忧,“罢了罢了,去请,递我的拜帖速速请人过来。”
“是!”管家领了命走得飞快。
不多时,孙姨娘身边的丫鬟也捧来了汤果糕。碟子里橙黄软糯的糕饼剩了一半儿,但在厅里多数人看来,约莫都已经认定里头是被掺了东西的。
长乐郡主拉住了宋吟晚的手,手心发凉。
宋吟晚被拉回了注意,反手握住了她的捏了捏,示意放心。“阿娘放心,一定能还元哥儿一个清白。”
孟姨娘的嘴角几不可查的翘了翘,很快敛下。
正此时,宋昱元冲了进来,冲孟姨娘气鼓鼓的,张牙舞爪的小样儿。得亏一把让婆子给兜下,拦到了宋吟晚边上。他仍不甘心地挣动,“撒开手,我是来找她对质的!”
小胖子瞪孟姨娘,“是你让人给我送的糕饼,我本就不爱食,也是那人提醒说不爱吃也不好浪费,我才让平儿转送旁院子的!”
“元哥儿怎还好赖别人了!”孟姨娘弱弱的一声,委屈极了。
“喏,就是她!脸上有麻子的!”元哥儿准确无误指了人出来。“也是她故意说扶春园外头有蛐蛐儿,才勾得我去!好啊,原来是你一早算计好的!”
“我的哥儿,今儿这日子怎经得起你这样胡闹!这般诋毁也叫人着实心寒呐!”孟姨娘又道,“林太医就要到了,哥儿要是冤枉的,就再等等,听林太医是如何说的。”
且等林太医到了,查明糕饼里下了巴豆粉,这事儿就当是捅破了天。孟姨娘掩住了心底得意,恨不得林太医脚程再快些,她都迫不及待想瞧这母女俩被啪啪打脸的景儿了。
宋吟晚轻啜了口面前凉了的茶,适得入口,满口茶香,再启口时,清冷声音掷地,霎时便将众人的注意都拉了自个身上。
“元哥儿指认的丫鬟叫兰初,是随孟姨娘陪嫁过来的。”宋吟晚对上众人投来的不一眼神,笑了笑,“能指认她的,不单是元哥儿,带人上来。”
随着她话落,由着几个国公府仆役领上来一伙人,约莫有十来个,多是市井平民,最边上的是衣服上绣着庆丰楼字样的伙计。
“她模样生得还算好认,前儿出府登记的名册在,我就让人拿了她的画像沿街问到庆丰楼。道是这丫鬟手脚不干净盗窃主人家财物出逃,指认出来了有赏,巧得很,这些人都在这。父亲只管问。”
孟姨娘的脸色一变,“你,你这是做什么?弄这么些个市井无赖到国公府,晚晚,你怎能这么作践人!”
“国公爷,郡主娘娘,侯夫人……小人们能答的都录了证供,那是要上公堂的,绝不敢有假,小人真的见过这画像上的,就,就是她,买了一盒汤果糕,还捎带让送一些,小人印象可深!”那伙计跪在地上直言道。
兰初猛地跪伏在了地上,“老爷,奴婢时常出门替姨娘采买果子点心,他们混错日子也有可能的,请老爷明鉴啊!”
“不,绝无可能弄错的!”那伙计忙道。“掌柜买糯米一直是晋州那边供的,连日暴雨,没了来源,月初不得已才用了东记的,做出来的糕饼成色,软糯都不一样。”
“那你看看,这是新米还是旧米。”眠春取来汤果糕给他瞧。
“色偏白,而非醇正透出的橘黄,是新米!”
“啊,是奴婢记错了,孟姨娘那日也想吃,着奴婢去买的,买来都吃完了,吃完了。”
孟姨娘暗中狠剐了那婢女一眼,蠢东西。越说多,越容易被人拿捏了把柄。“老爷,怕不是兰初拿回来的时候招了人眼,这才有这巧合,妾身和孙姨娘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同病相怜私下亲近,怎会做出害她之事!”
“孟姨娘也认为这汤果糕里被下了药?”
“我只是觉得既是元哥儿身边丫鬟特意送过去的,许是有什么玄机的。”她冷不丁被问,又补了一句,“怕不是只有妾身一个这么想罢。”
话音刚落,林太医由管家护送着赶到,与宋国公客套招呼了两言,就被请去糕饼。他伸手捻了一块嗅了嗅,又用手抿了些粉末放在鼻端闻,不单是一块,而是剩下的每一块都查了。
“禀国公爷,郡主娘娘,这糕饼上的是糯米粉,并无异样,应当同孙姨娘腹泻不止无关。”
“怎么可能?”孟姨娘脱口。
“怎么不可能?”宋吟晚回身对上孟姨娘,一双眼儿漆黑幽邃,泛着慑人光泽。
宋国公原也是糕饼被下药的思路,却不想不是,周下一扫众人惊疑之外,独独孟姨娘的反应尤为突出,落下了深意。
“糕饼没有毒,可孙姨娘却是中毒了。”
孟姨娘抑不住心头狂跳,“既,既是虚惊一场,想必是误会,误会了!”
“还烦请林太医为孙姨娘再看看。”宋吟晚道。
林太医看向说话的少妇人,自是知道好友家这么个女儿,如今看嫁人之后娴静许多,有礼有节,“谈不得劳烦。”
便放了药箱,替孙姨娘仔细诊脉。
孟姨娘瞳孔骤缩,身子一晃,“老爷,我不舒……”话还没说完,不偏不倚就倒了宋国公怀里。
怎料宋吟晚的手更快,一把搭着她的手腕,一手掐了她的人中,只不过掐人中的那只手当即就被宋国公扼住半点没使力气下去,孟姨娘却又‘醒’过来。
臂腕不知被按到了哪,生疼生疼,哪还装得下去。
“这案子都要问到尾了,孟姨娘这当事的怎好避过去,这动不动就昏也是病,让府医好好看才是。”
孟姨娘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你……”
宋国公虽然女人事上风流,但是不蠢,此时已经看出了些许名堂,转头问了林太医,“林大人,如何?”
“宋国公,你的这位小妾确实是中毒,头晕脑胀腹泻不止许是巴豆,好在用药及时,又温补了气血,尚不碍事。只是……”
“只是什么?”宋国公急问。孟姨娘也吊起了一口气。
林太医似是为难。
宋国公有所意会,架在了这当口,“林大人但说无妨!”
“不过厉害的是经年累月的虎狼药毒损身子。”
始终如同空气般存在的孙姨娘在这时踉跄退了几步,仿佛风雨里的浮萍,嘶哑着含泪开口,“妾身一直以为是妾身体弱无儿女福分啊,十年,整整十年啊……”
这一声声,仿佛质问敲打在宋国公心上。何况接连几日温宠。
“——查。”
长乐郡主亦是眼神慌乱,不自主瞥向了宋吟晚,却发现她眸光幽幽睨着孟姨娘。
宋吟晚收回了目光,正好迎上,黏软得呼了一声。“阿娘,我怕。”
长乐郡主便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头,哪怕知道那双眼里无半分惧意,“晚晚莫怕啊,阿娘一定把这恶毒豺狼揪出来,还后宅一片清净!”
“查,府里每一处苑子,都给我仔细查!”她急声喝斥,焦妈妈立时领人气势汹汹而去。
第9章 反杀(二)
偏厅里,林太医已经由国公爷亲送打点离开了府邸。
孟姨娘噤若寒蝉,一张脸血色都褪尽了,往角落里掖缩着。一双眼儿骨碌碌转得快,像是酝酿法子应对。
从外面折回来的宋国公踏进屋子,此刻面罩寒霜,冷森森扫过了屋子里的一众。孟姨娘露了怯弱委屈,还不忘偷偷瞟向长乐郡主,欲言又止。
宋吟晚在这时开了口:“孙姨娘是长期中毒以致不能生育,背后下毒之人是要断国公府的子嗣,何尝歹毒的心思!父亲明察!”
孟姨娘此时无视了孙姨娘投过来的怨毒目光,只盯着宋吟晚,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打一开始就着了她的算计了。
汤果糕里的巴豆粉是她亲自下的,怎可能会查不出,定是她给替换了!既撇清了宋昱元,还引出来林太医!现如今,现如今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孟姨娘这会儿看宋吟晚的眼神无疑是看个妖怪,怎嫁了人没能把她病死,还脱胎换骨竟都让她识破且破解了,反逼得她步步失守,不敢想真让她查到些什么会是个什么下场。
她心下发急,额头上沁出细汗,不经意就对了宋国公的目光,再作委屈惊慌,那人动了动身子却被郡主按住了,而后就真没再动过。顿时心下寒意甚然。
“老爷……”
“老爷,在祁婆子的房里搜到了这东西,这祁婆子是在孙姨娘院里当差的,孙姨娘那事儿来痛厉害,都是这婆子给熬药的,药就是治的药。”焦妈妈把药包呈上。
孟姨娘霎时软了身子,没想这么快就让人给查了出来,紧抿着唇角,眼珠子乱转,正急思量法子。
宋吟晚查验了药包,“药包里掺了黄柏,零陵香这些都属凉药,倒是用了泄火还成,治宫寒岂不玩笑,连我都知,府医岂能不知!这方子用几年了?”
“七、七年前……”孙姨娘双目猩红,猛地朝着孟姨娘那扑了过去,“是你,当初是你说我与你都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在国公府互相帮持,是你让府医替我相看,这么多年苦药不断,却不受补,原来是你!”
“妹妹这话也未免太诛心了,我与你好心好意,你怎就这样赖了我头上,这婆子到底受谁的指使尚未问清!”孟姨娘忙是撇开。
“祁妈妈,你在我苑子里七年,你扪心自问,这七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样害我啊!”孙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精神和身体双重打击之下,险些昏过去。
老妇辩解:“奴婢从来都是从药房领的,也不晓得什么个药,只知道是给姨娘吃补身子的,哪知道是害人的,老爷明察啊!”
“这样问怕是问到日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父亲还是速断速决的好。”
“用家法!”
“老爷!”祁婆子惊呼,眼神溜向了孟姨娘,看后者紧咬着唇却丝毫没有帮一把的意思。这板子挨了第三下,便直呼招了。
“是孟姨娘,奴婢是收了孟姨娘的银钱替孟姨娘办事的!孟姨娘,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才几下就打得皮开肉绽,嗷嗷直呼,一把老骨头,不招便是替主子成全丧命了。
只是人都是自私的,选了自保,便像竹筒倒豆子,把孟姨娘卖了个干净。就连巴豆粉,也有她掺和一脚。
孟姨娘彻底瘫软了身子,颤巍巍迎上了宋国公视线,顿时被他的眼神冷僵。“老爷,老爷冤枉呐。”
“前有断绝国公府子嗣,后又栽赃陷害父亲幼子,孟姨娘,我父亲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恶毒!”宋吟晚眉眼一片冰冷。
“老爷,是妾身糊涂,妾身得了老爷宠爱,却不知餍足怕旁人瓜分了老爷的爱,这才行的糊涂事。求老爷看在妾身苦心栽培两个孩子,不不不,求老爷看在我父兄救过老国公爷的面子上饶了妾身这回罢!”
孟姨娘扑到了宋国公怀里,泫然若泣,哭也是哭得拿捏分寸,没一点丑态,“老爷,妾身从十二那年见了您就一见倾心,暗暗立誓非你不嫁,孰料上天捉弄,您迎娶她人,可妾身还是想着您。”
“圣上为妾身安排婚配,也不乏京中世家贵胄,也能做人家的正经嫡妻,是您说不负妾身,妾身才义无反顾不顾流言委身于你。为了您,什么刁难苦楚都能忍,都能咽。老爷,老爷……”
宋国公似乎是被触动,眉眼稍转软和,宋吟霜便是这时到的。同样是女儿,宋吟霜知书达理,温柔娴淑,虽才情比不得乔平昭,样貌比不得宋吟晚,但论笼络父亲的心,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姨娘,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她瞧见孟姨娘惊慌失措的模样,又怵怕外面见了血的场面,“父亲,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霜儿,这不是你姑娘家该掺和的事,先回去。”宋国公启口。
“老爷,妾身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爹爹,可是为了孙姨娘那事,怎么扯到孟姨娘身上去的,当中莫不是有什么冤情罢,可查仔细了没有?元哥儿那日还说不单是孟姨娘,就连我也……”
宋吟晚顿住了身子,长乐郡主满面绯红,“你个小——”只是回眸时瞥见了宋吟晚不认同的神情,才转了口,“小丫头说道什么呢,什么污水都泼我儿门口,张口就来的本事莫不是随了你姨娘的!”
“可我前儿给娘娘请安的时候还听到娘娘似乎对于爹爹宿在孙姨娘那不满,正是同元哥儿说的。”
“你个——”长乐郡主当即给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死字还没出口,就让宋吟晚截住了,旁边的眠春递的竹条子一下抽向了宋吟霜。不过听着响声巨大,却是抽在地上,如此就已经把宋吟霜吓得失态尖叫。
“且不说我阿娘说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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