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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心尖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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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压根没顾上他俩,脸上显了苍白,却也阴沉得可怕,走到了崖前。
“于大人,大理寺莫不是要靠百姓破案,蹲在这山头不去抓真凶是何意?”
“此案还有诸多疑团,臣必竭尽全力将害死二殿下的真凶绳之以法,以慰籍殿下在天之灵,也给娘娘皇上一个交代!”于直郑重道。
周皇后觑着他目光幽幽,于直是个聪明人,听得出她的意,然就像于直说的,若是那头故意搅乱视听,而放过真正凶手,她不甘心!
良久,再是启口:“三日内,若再抓不到真凶,本宫先要了你这废物脑袋。”
“本宫祭奠皇儿,将无关人等清出去。”
“是。”
衡阳犹是想说什么,却被于直一把拽了下去。山崖后只余下周皇后一行。
漫天黄纸洒落。
“儿,吾苦命的儿,谁害得你你托梦给母后,母后一定让他满门陪葬!吾儿……”
伴着周皇后一声声哀戚悲痛呼声,道士起坛作法。
一把黄沙扔向剑刃,霎时起了三丈高的火苗,将一张张黄符纸纷纷焚化。
在御林军的防御外不远,一名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靠近,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幕,眸底蕴了暗芒。
她攥了攥手心,待对御林军上盘问时,“我有事向皇后娘娘禀报,当日绥安侯夫人推二殿下落悬崖时,我在山坞处亲眼看到。”
此话一落,那名侍卫不敢迟疑当即报向周皇后。
转身之后露出那妇人样貌,赫然是封沈氏暗掩得意的模样。
封沈氏很快被带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周皇后觑着被侍卫带上来的妇人,莫名觉得一丝眼熟,却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遂一言不发地沉沉打量。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封沈氏规规矩矩行了大礼,方是抬首,“民妇楚地滁州沈氏独女,与叶太师之女叶珺瑶是为挚友,曾面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可还有印象。”
“绥安侯府……三夫人?”说道叶珺瑶,周皇后还真想起了点,目光落在封沈氏身上有些微妙。楚地亦是周家势力所在,与这姓沈的,仔细派算也是能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
当年这沈梦秋同叶珺瑶同进同出,背后却能向她卖了叶家,也着实是个人才。
封沈氏掩眸,“正是。”
周皇后眼神一厉,“先前报信皇儿在感业寺的?”
“也是民妇。”封沈氏瑟瑟跪下,“民妇向佛多年,不出妄言,不打诳语,目睹戕害一事夜不能寐。今日遇见皇后娘娘,更是不忍娘娘如此悲痛。”
“大胆!本宫皇儿死了,还要搅和到你那后宅腌臜事里头去不成!”一门妯娌相告,好个向佛礼佛之人!
“民妇不敢!”封沈氏宛若受惊连连磕首。
“民妇原先也不敢肯定,但看推人落崖的女子着嫣红镶兔毛海棠花披风与封侯夫人出门时穿戴一致,后大理寺卿于大人带人封锁寺庙,道是逃犯出没将香客们驱离,然所谓逃犯却不曾露过面。民妇深知娘娘必会让人将幕后真凶查个水落石出,若有朝一日于大人之流瞒骗不过,只望娘娘能看在民妇今日坦诚份上,能对府里无辜一众网开一面。”
短短几句,便透出当日暗害的天罗地网来。看似是为府里之人恳求,却把宋吟晚的‘恶毒’塑造淋漓。
“沈梦秋,你真当本宫好糊弄?!”周皇后陡然变脸,紧紧扼住她咽喉。
沈氏掰住扼着收紧的手,“娘娘……明鉴……民妇绝不敢……”
周皇后目光丝毫不错,直看着沈氏惊慌畏惧那模样,直到她两眼上翻将要断气那刹猛地松了手。
“若是真,本宫定要你们阖府陪葬。”
沈氏瘫软在地,哆哆嗦嗦,良久,又听周皇后幽幽道,“要想活,且要看你本事了。”
沈氏痛哭流涕,“任凭娘娘吩咐!”活像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微垂的双目里却是暴露精光,她何曾是要保府里性命,从头到尾,她巴不得赔上整个绥安侯府。
冲破她与封鹤廷之间所有阻碍。
周皇后心头满腔丧子悲愤,虚软走向崖边,“吾儿,为她丧命,便叫她到底下亲自来侍奉你可好?”
——
正午的日头直射晕眩。
承乾殿前跪了一人。
秋公公再次到官家身边禀报,“皇上,绥安侯在外请见半日了……”
“他愿如何且随他去。”官家合拢奏折,掷了一旁。
宜嫔端来神补药,恰好听见,盈盈一福身,便被官家召到了身边。她舀着勺儿,亲自递到官家嘴边,一勺一勺地喂。
待秋公公出外劝诫之时,方是幽幽落了一句,“绥安侯对他夫人当真是真心实意的好。”
官家不置可否地哼应了一声,看不出作何心思。
宜嫔仔细吹了吹汤药,轻轻颦眉,“只是这样跪在外头,未免有要挟之嫌。此时正值多事之秋,绥安侯此举……怕是不妥罢。”
官家愈是沉默。
连后宫小小妃嫔都能明白的道理,那人生的颗七窍玲珑心,岂会不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朕老了,而朕一手宠大的孩子如今已是羽翼丰满了……”
第80章
坊间流言层出。
有说当日感业寺封寺封得没有道理的;逃犯如何敢闯佛门清净地云云。
还有绥安侯府的夫人;没瞧见个什么阵仗,反倒像是偷偷摸摸去的。
一扯偷偷摸摸,势必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勾当。口口相传,传人私会的都有,越是离谱。几乎都忘了绥安侯夫人还挺着孕肚这一茬。
更有恶者直言‘谁道是哪个的野种’。
连带着宋吟晚从前‘风评’,将私会之人和二皇子联系在一块,只不过道的都是绥安侯夫人不安于室……这声音没激起多大的水花;就湮灭于无。
愈是引人好奇。
哪怕绥安侯这会儿站出来说自个陪着一块,也被当做是替宋吟晚遮掩说话;唏嘘不已。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何等的‘胸怀气度’。
独独绥安侯府里静得过分。
各房管各房的;封戚氏私底下送了个踩小人的木屐,余下该怎么就怎么的;分毫不受流言影响。只有三房在绥安侯入宫后,不知怎的突然砸了一通屋子;着实莫名其妙极。
然也无人过问。
锦云沉默地收拾屋子里的残渣碎片,将没坏的东西归置到原位,主子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了。要说从前虽然过得孤冷;但也未尝像眼下这样喜怒无常的。
封沈氏的手指死死抠着桌面,无法平复心绪。
旁人端看个热闹,不清楚背后搅动的是周家的势力;要的是宋吟晚的命。可封鹤廷若淌了这趟浑水,惹官家猜忌;是豁出自己的性命来保宋吟晚!!
他怎能为了一个宋吟晚做到如此地步!
完完全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封沈氏站在封鹤廷回云隐斋的必经之路上,树影婆娑,投下荫翳,笼了一片如水沉色。
这一站就是许久,直到一袭墨兰直缀的身影朝着这方向来,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片刻,显然是要绕路。
“四叔!”
封鹤廷略皱了皱眉,每每从她口中听到都感觉不适。
这一停顿的功夫,且让人拦堵在了前面,挡住去路。
“三嫂有事?”封鹤廷的语气饶是冷漠疏离,在严嬷嬷拽下遮羞布后连不耐都不屑遮掩。
封沈氏看的胸口一痛,言语却愈是温柔:“我最近总梦见瑶瑶,梦到我们在一道的时候,是不是当时的抉择都错了,才会导致结局越来越偏差,越错越多……”
如此暧昧招祸的话出口,封鹤廷无动于衷。
一干心腹自然也是什么都未听到模样,相反还将周遭探得分明,不落人半点口实。
封沈氏正恼这些碍事的,欲再开口,不想却终于得了回应。
“那只是你一个人的错觉。”封鹤廷此刻面无表情,“也是你一人臆想。人贵自知,我且留你,仅是给三哥体面,而不是你得寸进尺、搬弄是非的由头。我和你从没有情分二字可言。”
封沈氏紧紧抿着唇角,“你!”她抬眸,满眼赤红,被最后一句如同剜心的话刺激得失智。
“为了那么个草包,值当你如此袒护包庇,不惜冒犯龙颜,欺君罔上!难道要为她一人拖得整个侯府下水,连累所有人!”
“是又如何。”
封沈氏骤然哽住,饶是不置信地凝着他。“你说……什么?”
封鹤廷避让,不愿在此纠缠,却冷不防被人死死拽住了袖摆。
封沈氏浑身打颤,那一句‘是又如何’生生断了她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在脑海里轰然碾过,什么都不剩。
攥住袖摆的手指也被漠然掰开,甩了一旁,同时落下男人极冷的警告。
“你口口声声担心被连累,不若现在就收拾去白桦庵。”
封沈氏陡的睁大了眼,不置信地看向男人已然离去的背影,留下周旁瞥过的不一视线,诧异的,厌恶的,鄙夷的……如刀子一下一下划过心上,留给她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难堪和深深耻辱。
“夫人……”
“那边可有信来?”封沈氏咬牙道。
锦云闻言瑟缩了一记,想起那日随主子所见仍是畏惧,猛摇了摇头。凤鸾宫里那位作何想的,无人可知。
封沈氏眼神阴郁,撕咬着指甲边沿,仿佛借此发泄似的,忽的冒了灵光,兀的抓住了锦云,惹得后者对上那湛亮到诡异的双眸一阵头皮发麻。
“有了新人忘旧人!哈,哈哈哈,我竟忘了那间屋子!”她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放下手的一瞬变幻阴鸷,“我倒要看看宋吟晚那个蠢货怎么跟一个死人争!”
此刻云隐斋里被念叨的正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肚子里的小家伙跟着伸伸懒腰抖抖腿,一阵欢腾互动。
春衫渐薄。
封鹤廷进门就看到,犹是觉得奇妙。
只是等他凑了跟前,那肚子就毫无反应了。
每每如此,不管他怎么哄,愣是没有一次给面儿回应过,不免让人怀疑是故意。
封鹤廷:“他可是嫌我陪得少了?”
宋吟晚听在耳里,被逗笑的同时自然也听出那一丝的遗憾之意,眼儿弯弯,“四叔做的是正经要事,不该图眼下一时欢愉,来日方长……”
封鹤廷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小腹,闻言且是眯起眸子,摩挲更是暧昧。就被‘啪’的一声无情打断。
“登徒子!浪荡子!”宋吟晚瞪着封鹤廷脸上羞得薄红。
她说的‘欢愉’岂是那意思!
然冷不丁却从外面传来的焦烟味,伴着‘走水了’的呼声,却仿佛从旁边的苑子传来。
封鹤廷带着宋吟晚离了危险之地,看着起火的方向陡的冷了脸色,“我去看看。”旋即大步而出。
宋吟晚站在檐下,刚被护着离开苑子的一刹,似乎瞥到过锦云的身影。
“小姐,火虽然被灭了还没查出是何缘由,万一……你仔细身子,还是别过去了。”眠春出声制止。
宋吟晚却恍若未听见一般,直直朝着偏院去。
“烧起来的是侯爷锁着的那屋,也不知放了什么,侯爷平日里就格外紧张宝贝的。刚你们可看到侯爷那脸色了,平儿可惨了。”
“都知道侯爷紧张,还不好好看顾着,这时节怎走水了?”
“我刚……看到里面一堆字画,还有女子的画像……侯爷都没管火。”
“……”
“……”
粉衣丫鬟刚一说完就看到了出现在其身后的宋吟晚,脸儿都吓白了,几个纷纷跪了地上,再不敢多说一句。
不到一刻,火势被彻底扑灭。
房门上,屋子里,多是浓烟熏过的痕迹,并没烧了多少。里头的物件多数得以保存。
宋吟晚在眠春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那,看到了封鹤廷怀抱的几幅画卷。无一例外,都是另一女子。
一名丫鬟来晚了一步,没赶上前面议论时,瞥到画卷上的人,多年疑惑骤然解开,一时忍不住激动忘形,“这、这不是明威将军府的乔姑娘,在在在侯爷偏屋里,难不成侯爷是……这下好,父女俩也算是能团聚了。”
旁边的手再快也没来得及堵上她嘴。
宋吟晚蓦地回首,直直瞪视向人,哑然质问:“什么团聚?”
“晚晚。”封鹤廷走到了她身边。
然宋吟晚却推开人,自顾走到了那名丫鬟跟前。“说!”
丫鬟被那骤然全开的气势魇住,禁不住一吓脱口出,“乔将军被羌族所害身死战场,跟,跟她女儿团聚!”
宋吟晚眼前陡然一黑。
“小姐!”
“夫人!”
第81章
绥安侯夫人突然病下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和绥安侯锁着的那间屋子有关;两人因此大吵了一架;当夜绥安侯摔门而去,再没回过主屋。
这事儿闹得动静不小,连太后都惊动亲自过问,不过叫绥安侯以夫妻二人之间私事给推阻了回去。
说到底也确是人夫妻两个的事,何况牵涉其中的那个已故,无疑是心上白月光,宋吟晚铆劲儿争输赢根本毫无意义。
可偏两个就杠上了。
于封沈氏来说;却是她的计划奏效了。只要宋吟晚再继续这样闹下去,必然耗光男人最后一丝耐性。
她根本不知单是乔平昭那三个字对封鹤廷来说意味着什么。
冷战便是从两人谁也不肯低头开始的。
蔓延阖府。
衡阳上门拜访时;看到宋吟晚那脸色;顿时气得就要去找封鹤廷麻烦。什么心头白月光;揍得他满天星辰了包管什么光都记不住!
得亏枕月眼疾手快,把人给按了回来。“公主消消火儿;没事,小姐没事;是和姑爷做戏呢。”
衡阳是一脸懵。
宋吟晚躺靠在榻上,从枕边摸出来一面小镜子,把刚才没抹完的地儿补上了层。她原本就白;不抹胭脂光抹粉可不是‘苍白无力’。
衡阳:“……”
她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巴巴过来被两口子耍的呀!
不过知道两人没事,衡阳还是大大松了口气;趴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宋吟晚的大肚子,“好在是假的;要是连绥安侯也……”似乎是顾及到后面的话不合时宜便打住没说,咧了咧嘴角。
微红的眼角却是泄露几分真实情绪。
“长公主近来可好?”宋吟晚问。
“阿娘和我都好。”至于那个不称职的爹就让他在感业寺找他那儿子。
宋吟晚摸摸她的脑袋,“近来外头不大安生,少出门,多陪陪长公主。”
“嗯。”
说起不安生这事,衡阳想起来的目的,连忙把那天在后山崖所见一五一十告知。猛地想到宋吟晚装病这遭,时机恰好,不禁生出这人是未卜先知的念头来,正要问个清楚,却被丫鬟的通报声打断。
封沈氏端庄柔美,又潜心向佛,身上有一股清淡木檀香,很是博人好感。然衡阳见到的当刻,却是微微变了下脸色,怕自己没绷住,便借口肚子不适去方便。
“咳,三嫂怎么来了?”宋吟晚掩着帕子,眉心郁结。
封沈氏见状,似心有不忍,“四弟妹瞧着机灵,怎在这事上犯起糊涂!只要这侯夫人的位置你坐得稳稳当当的,还管他什么前尘往事,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何必呢。”
宋吟晚闻言咳得更厉害。
眠春看不过出来言道:“三夫人就莫往我家小姐伤口上捅刀子了!那屋里的是谁不好,偏偏是她!可不就是想活活气死我家小姐么!”
宋吟晚低眉露恨,眼尾发红,是这几日每每想到爹爹难受哭的。据四叔的线报说是遇伏失踪,死的是与乔将军身材相似的敌军首领花明,故乔将军极有可能还活着。她和封鹤廷的争执便是因此事起,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是以联系锦云放火,将计就计,来钓大鱼。
她眼睛红红看向封沈氏,“三嫂莫不是给他来做说客的?”
大有一副若敢应是就请出去的冷酷架势。
“误会了,误会了。”封沈氏连忙道,复又瞧着她那模样叹了一声,“其实这件事也怪我,那时我虽提起过,还以为四叔应该会同你说,就不好由我这个外人说道。不想……闹得今日局面,倒不如早说了。”
宋吟晚抿着唇角不言。
“别哭别哭,身子要紧。四叔就不该在这时候跟你置气!”封沈氏怒道。“定是受了底下婆人挑唆,那婆子嘴可厉害着,白的都能给颠倒成黑的,这样好嚼舌根的在,可不就是祸祸内宅,就是苦了你了。”
还不忘把锅往严嬷嬷头上扣。
“你这样憋闷在府里可不行,没病都要憋出病了,你还怀着身子,对腹中的孩子也不好。不若我带你出去走走,正是春和景明的好时候,许走动走动,心情能好些。”封沈氏提议道。
宋吟晚面露犹豫。
“去外头……这侯府的花园里也是一样的,也好让下人们照顾周到些。再者这都好些天了,万一姑爷今个回来……”
枕月的话一落,仿佛帮宋吟晚做了决定,面色沉沉斥道,“哪个稀得他回来!”便打定主意要跟封沈氏一道出门去。
衡阳想跟,不想长公主使人来唤不得法,只好怏怏坐上宋吟晚安排的马车离开。
宋吟晚将自己的马车给了衡阳,坐上了封沈氏那辆,离了绥安侯府。
马车慢慢悠悠。
宋吟晚罩着轻薄的海棠红绣花披风,恹恹靠着软垫,仍是一副伤怀模样。
封沈氏笑着起了话头,“雨后的空气都新鲜。”
“嗯。”宋吟晚懒懒支应声。
光线透过帘子晃动,照在脸上明明灭灭。封沈氏在旁看,笑意渐渐凝聚在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弧度。
“三嫂作何这样看我?”宋吟晚所有察觉。
“弟妹生得倾城貌,无怪让人痴迷。”
“三嫂何必在这时候还故意埋汰我。”
封沈氏笑意更深,低低道:“是羡慕。”她顿了顿,“不过,也就到今时为止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马车旁突然传来惨叫声,伴着刀剑交击的铿锵声,一场屠杀骤然拉开了序幕。
“今日专程送你上路——”
——
山里聚雨,山峦叠嶂间升腾起缥缈云雾,横在山腰是为云雾之气,而此刻凝结于山顶,直起冲上,若伞状是为龙脉真气。
草木繁茂,清泉流动。
一名青袍道士手拿罗盘,行走前方,脚下的路于他来说就像是毫无障碍,端的是仙风道骨。
其后跟随着数十人,离得道士最近乃是手捧乌木匣的婢女,美妇,便服的公公,其后一顶软轿低调华贵,前后墨衣侍卫浩浩荡荡。
周皇后着一身梨花白素服,鬓间簪白花,扶额倚靠软垫,露了悲色。
一行人来到一处清泉旁,道士忽然止步,“到了。”
伴驾的嬷嬷伸手恭敬搀着周皇后下了轿子,随着扫视了一周,但见视野开阔,灵气丰沛。周皇后淡声道:“确是个好地方。”
皇子薨逝是要入皇陵,然在周皇后心里,贺祟是枉死,是原该享四海朝拜尊崇之人,故令着人安排灵地,并私物与献祭下葬。
随行侍卫便在道士的指示下将一口空的棺木下方,从旁挖出约两丈宽的深坑来。
周皇后且是幽幽凝着,一点一点耗尽了耐心。“人呢?”
随着话落,视野里出现一顶素色低调的软轿,被搁在棺木不远。一名小妇人就被人粗暴从轿子里拽了出来,手上和嘴上都被绑了布条,摇摇晃晃任由侍卫摆布,显然是昏过去的。
跟着护送上来的侍卫上前禀道,“三夫人将人交给我们且走了,道是不忍。”
阳光直射,林间却是相反的寒意深重。
周皇后冷嗤了一声‘假慈悲’,下一刻就落在了那大腹便便的小妇人身上,身上那一抹海棠眠春的红披风在一片素白之色映衬下极是刺目,不由向前了一步。
道士言:“一界之内是为阴,一界之外是为阳,有冲凤体,娘娘三思。”
周皇后顿住脚步,眼底森寒,“将人泼醒,入殓。”
她要让宋吟晚给她皇儿殉葬!
溪涧的水冰凉彻骨,一桶浇下瞬间激得人颤栗惊醒,小妇人似懵了一瞬陡然猛烈挣扎起来,被封住的嘴不住发出‘呜呜’声。下一刻就被人扛进了空棺材里。
隔着距离,并不能看清楚全貌,只有一双眼湛亮惊恐极,激烈地想要从棺木里出来,然怎敌得过侍卫们力气,不多时,棺材板生生压头盖下,将那呜咽声封在了里,伴着‘咚咚’捶打的声音回荡。
周皇后重新回到了凤辇上,听着传来的捶打呜咽声,想象女子在棺木里的垂死挣扎,露出一抹久违的痛快笑意,宛若听的是最悦耳的音。唯有眼中深藏的痛与怨恨,随着棺木里的声音渐渐微弱,久久无法平息。
“回周府。”
周府门外,聚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皇后省亲的阵仗,平生未必能见第二回 。听说此次是因官家感念皇后丧子之痛方是准许,堵在周府门口的人久久不散。
周皇后的软轿从后门出,自然也是从后门回。
此行出宫是为‘省亲’,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不想,刚刚到了后门就撞上久候的一人。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男子冷峻阴郁,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瞬时笼在众人心头。
“娘娘将我夫人带去了何处?”
第82章
在封鹤廷动身往前一步的刹那;侍卫纷纷举起武器齐整整地护卫在前。
周皇后不紧不慢地下了轿子;“绥安侯好大的胆子!你家夫人的去向与本宫有何干系?跟本宫要人!”
“娘娘心知肚明。”
“放肆!”周皇后顿觉恼怒,“莫不是当真觉得自己能耐了,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滚开!”
封鹤廷孑然未动。
“好,好个刚毅不屈,忠君爱国的铁血良臣,罔顾皇上信任爱护,妄自尊大!竟敢这样对本宫;来人,给本宫拿下!”
御林军闻讯而动。
“娘娘这是逼臣!”封鹤廷扬声。
周皇后但见他退;眼神更锐;简直是白送上来的好机会;厉声催促‘拿下’!
只是除了她身边围护的御林军是以防御姿态,其后那些根本未动。周皇后骤然色变;从齿缝挤出了几个字:“……绥安侯是要造反么!”
“臣不敢。”封鹤廷低眉敛目。
周皇后被生生气得想砸东西,这样子岂是不敢。
然下一刻;在看到被押上来的几人时,瞳孔微缩。这些人被扒了外衣,束冠与御林军无二;分明就是她先前派出去的人。
不知怎的落到封鹤廷手里,现下更是毫无风骨跪在地上哭求饶命。“都是娘娘指使小人干的,是娘娘要侯夫人给二殿下殉葬;小人们都是照娘娘的吩咐办事,求侯爷放过一马……”
周皇后蔑笑:“凭几个废物就想栽赃本宫!”
这些人从落到封鹤廷手里就没挺过第二天;这会儿真真是怕死了,他们行动失败在皇后那必是死路,唯有弃暗投明才能保得住一线生机。故不用封鹤廷开口问,就利落把什么都交代了。
七八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的,却都是在供述皇后指使的事实。
周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边的嬷嬷急声喝斥也堵不住他们的嘴。府门近在眼前却被人围困在此,着实让人憋屈不行。
周皇后与封鹤廷的目光对上,“难怪世人说绥安侯惊世鬼才,算无遗漏,可又如何,还不是……救不了想救之人。”
封鹤廷眼尾上挑,忽而周身沉静下来,没了先前的急切之意,透出几分不寻常来。
“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狗奴才,连入本宫的眼都不配。”周皇后推开挡在前面的侍卫,一步一步向封鹤廷走去,“绥安侯在这耽搁一分,你那心尖尖上的人尸体就凉一分。”
她走到了封鹤廷身侧,稍稍侧身,以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嗤笑道,“就算是本宫做的,你又能奈我何?”
封鹤廷神情淡淡,“是么?”
这样的反应俨然出人意料。
周皇后猛地一顿,当下循着封鹤廷的视线聚在对面不远停驻的马车上,笑意凝在了嘴角。
一颗心骤然提起。
如同粉碎她心底最后一丝臆想般,从马车里伸出只纤白的手撩起门帘。手的主人身怀六甲,眉眼温和浅笑。
宋吟晚与周皇后四目相对,那笑意蔓延开,却未达眼底。
“怎么——”可能?!周皇后死死盯着她的方向。身边的嬷嬷更是惧怕地紧抓着她的袖子尖声叫着‘有鬼’!
可投下的影子实实在在。
那是宋吟晚,完好无损。
她让埋的是何人?!
周皇后脑袋里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嗡嗡作响。她喃喃着不可能,往宋吟晚的方向才迈一步就被人挡下。
彼时街上突兀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狂吼,“杀人啦——灵山上出人命了——”一名樵夫面色惊惧狂喊着着跑过。
周皇后脸色铁青,猛地推开阻碍朝樵夫来的方向去。
“娘——”嬷嬷慌急喊了一声猛然收住,不敢暴露,忙指使未被调换的御林军抬轿子慌慌张张追了上去。
周皇后一行人就这样从府门离开,通畅无阻。
可她已顾不上缘由。
山上新做的坟包极好辨认,御林军领命刨开。周皇后踩着新泥,此刻死死咬着唇,面色诡谲不定。
‘嘭’的一声棺木盖儿落了地。
露出盖儿顶里被指甲刮出来的凌乱抓痕,显而易见被活埋那人如何痛苦挣扎,看得人头皮发麻。
下一瞬,里面的人就被扒拉了出来。妆容装束一模一样的女子,肚子上的衣服被撕扯破洞,专制的布包掉出来,棉絮横飞。就在御林军掸开那些棉絮时,女子忽然如同诈尸暴起了一瞬就软软跌撞在地上一动不动。
嬷嬷大着胆子上前,把她凌乱头一手拨开,只见那一张脸妆容已花,涨得青紫,跟山野间野鬼似。
“救,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女鬼’口中传出,手虚软地扒着土。却是拐骗宋吟晚出府的封沈氏,自食恶果。
这一错,错得离谱。
错得周皇后几欲崩溃。
“怎会是你!为何她还活着啊——”周皇后猛扑过去,伸手就掐住封沈氏的脖子,将一腔失败怨愤悉数发泄在了封沈氏身上。
封沈氏刚匀过来的一口气被生生卡在喉咙里,上不能下不去,两眼翻白,连挣扎都挣不动,呜咽要去。
“娘娘,娘娘,那是侯府三夫人,您眼下就算是杀了她也无济于事啊!”嬷嬷后知后觉回想这事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忙拉着皇后,“这是绥安侯的计,娘娘咱们中计了,赶紧撤吧。”
只是不管嬷嬷怎么劝说拉拽,周皇后都没再起来。最终撒了劲儿无力松手,瘫坐在了地上,看着空洞洞的棺木,旁边是被弄乱的陪葬物。她抓起身边的一把长命锁,捧在手里,眼泪夺眶……
该死的没有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哭着哭着就笑了。疯疯癫癫。
“祟儿说长大要保护母后,孝顺母后,给母后出气,真是乖啊!祟儿是有大作为的,母后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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