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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独家皇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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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暗暗咬牙,面有着恼之色却又不敢发作:“陛下人前人后端的是两副面孔。”

  “人前是对乔儿的面孔,人后是对你的面孔。你和她,原本便是不同的两个人。”

  “那么就是说,若今日站在陛下面前的是那个‘乔儿’,陛下就会什么都依着她顺着她,而不是一脸漠然相对?也不对,”她的口吻带着些赌气的意味,“若鹤龄延龄是那‘乔儿’嫡亲的胞弟,怕是不待她前来求情,陛下一早就主动将事情压下去了吧?”

  “你想得太多了,”祐樘放下手里的茶盏,语气很淡,“乔儿根本不大可能会有这样的胞弟。退一步讲,就算真是家门不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自私护短、不识大体,纵容亲眷胡为还硬要维护着么?”

  她揪紧手里的帕子:“陛下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指责臣妾?”

  “你是好是坏与朕何干,朕没必要费心思刻意指责,”祐樘随手将一份奏疏摊开来,“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了,朕奉劝你还是让你那两个胞弟收敛点,不要仗着自己是皇亲就整日目无王法,胡作非为。就算朕不办他们,将来他们总要为自己的骄横付出代价。”

  “可他们只是两个孩子而已,难道陛下要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她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服地分辩道。

  “孩子?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你那最小的胞弟今年都十三了吧,这样的年岁难道还是不晓事理的无知稚儿么?纵奴行凶、聚众打斗、欺压百姓,难道他们当这是玩耍?你不知道越是显贵的外戚越是要谨慎么?”

  她一时无话可说,但仍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咬着牙就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臣妾不管那许多,臣妾只知道那是自己嫡亲的胞弟,自小一起长大,血脉相连。况且,臣妾日后又能再见他们几次?袒护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求陛□恤。不然……”

  “你想威胁朕?”他即刻便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她别过脸不说话。

  他发现她如今早就不像当初那样怯生生的了,而是开始变得有恃无恐。或许是因为她认为她拿捏着他的软肋,也或许是他在人前对她太好,让她开始忘乎所以。

  祐樘往椅背上靠了靠,不咸不淡地道:“当初朕问你是否后悔了,你迟疑半天才说了句‘不敢’,其实那话外之音就是你已经后悔了,但只是不敢承认,是么?你开始向朕示好也是因为你想凭借着和乔儿相同的容貌真正取代她,坐稳后位,朕说的可对?”

  她依旧别着脸不出声。

  “你改变不了什么,”祐樘面上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测,话锋一转,“张氏两兄弟,朕会小惩大诫——你可以退下了。”

  她听到祐樘后面的话,脸色才缓下来,勉强谢了恩。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并不打算就此退下。

  她壮了壮胆望着他,紧捏着帕子:“臣妾听闻陛下方才是跟那沈学士一道从宫后苑出来的?”

  “你是真把自己当成乔儿了,还是觉得做戏应该做全套的?”

  她不依不饶地继续道:“陛下真看上她了不成?陛下可是说过三年之内不提纳妃之事的。”

  祐樘不屑解释什么,好笑地看着她:“你能不能先思虑一下前后再开口?退下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记住朕的话,你改变不了什么。朕已经做到了当初承诺的事情,所以你做好准备。”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有一点还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提醒她当初的交易,让她做好腾出位子的准备。

  瞥了她悻悻退下去的背影一眼,祐樘心里不禁暗道:不出所料,事情还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了。看来,终是要费一番周折。

  五月端午,粽叶飘香。

  听到门铃声响起,杜旻脸上一喜,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

  “妈,我回来了。”还没等门完全打开,漪乔便偏头冲母亲微笑着出声。

  “哎哟,怎么这么慢?不是早就打电话说已经到了么?是不是又堵路上了?都跟你说了这种小假期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是啊,堵车堵得跟停车场似的,耽搁了好一会儿,”漪乔面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又故意板起脸,“妈,你是不是嫌弃我啊?不欢迎我回来?”

  杜旻接过女儿手里的拉杆箱,脸上是慈爱的笑容,嘴上却是和着她的语气:“可不就是嫌弃你嘛,你不回来我还清静点呢。不过你以前不都是寒暑假才回来的么?这次是怎么了?”

  漪乔的动作一滞,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我想你了不行啊?”

  “行,”杜旻笑着拖长声音,“你有这句话妈妈就开心。”

  漪乔突然觉得心里酸涩得厉害。她自从在外求学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回家的次数一直很少。现在想来,她陪伴母亲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只是,她如今很可能已经无法弥补了。

  “妈……”漪乔心里触动,不由上前抱住了母亲。

  杜旻疼溺地拍拍女儿的背:“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将来要是嫁人了还这么粘着妈妈呐?”

  漪乔紧抿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囡囡啊,累了一路饿了吧?我昨天知道你要回来,就又去买了些粽子,都是你爱吃的馅儿,快去洗手去。”杜旻捏了捏漪乔的鼻子,笑着催促。

  漪乔暗暗逼回泪意,心里默道:不管有多么难以开口,都必须将那件事告诉妈妈。

  三天的假期转眼就要过去,母亲早就提前帮她收拾好了行李,却还是不断地往里加东西,问她这个要不要带,那个要不要拿。

  “囡囡,你快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杜旻看到女儿此时正异常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囡囡?”

  漪乔深吸一口气,迟疑半晌,鼓足了勇气才艰难开口:“妈,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但是……但是今天,我觉得不得不说了。”

  杜旻看着女儿脸上那极端认真的神色,心里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她不安地坐下来,神情有些凝重地看着她:“囡囡说吧。”

  漪乔望着这样的母亲,觉得心口越发闷得厉害。她下意识地稍稍垂眸,不敢看她。攥紧拳头,片刻之后,她艰涩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开始将自己穿越时空的那段诡异经历原原本本地讲给母亲听。

  房间里极度安静。

  良久,杜旻带着异常复杂的目光凝视着女儿,语气仍然极其不确定:“囡囡,你确定你真的没和我开玩笑?”

  “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可思议,其实我到现在都还很恍惚,觉得那像是一场梦,可我心里知道那都是真的。”

  “你确定你不是那什么穿越电视剧小说看多了?”

  “妈,”漪乔无奈苦笑一下,“我干嘛要拿这种事来骗你?就是因为这个,我那段日子才会重度昏迷还查不到原因。”

  虽然漪乔刚刚已经解释了半天,但是这种事情任是落在谁头上,一时之间也是不能消化的。杜旻头痛地单手按着额头,久久不语。

  “你说你可能还会再回去是么?”杜旻的声音很是无力。

  漪乔轻轻点点头:“是,我最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而且,这块玉佩在我回到现代以后已经发了两次光。算算日子,我回来后的十天发光一次,隔了十天又再次发光,而且第二次明显要比第一次强烈……”

  “今天是第三十天……”杜旻忽然喃喃出声,身体颓然地后倾,一下子跌靠在了沙发上。

  “妈,”漪乔赶忙上前拉住母亲的手,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你端午节特意回来,其实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吧?”杜旻撑着额头,偏过头不看她。

  漪乔此时心里极端矛盾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垂着头不说话。

  “你要回去找他?”

  漪乔闭了闭眼睛,喉间梗得慌。

  又是一阵默然。杜旻指着书房的方向,面沉如水:“你现在就打开电脑,去查查他的资料去。”

  “妈,我要查早就查了。无论我还回不回去,我都不想知道后来的事情。我怕看到不好的,我怕看到他的生卒年,我承受不起……”漪乔的声音越来越低,面上的痛苦之色渐重。

  她之前虽然从来都在祐樘面前表现得很乐观,但其实心里一直有隐忧,只是没敢显露出来。再加上那天琳雪对她说的话,她就更害怕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囡囡,这世上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照你刚才说的,现在他那边都过去两年多了。两年多能改变多少东西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他真的很爱你,但是你确定他能等你这么久?更别说他还是个什么古代的皇帝。”杜旻绷着脸看她。

  “虽然我对那段历史了解得不多,但我知道他没有娶别人……”

  “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婚姻么?”

  漪乔怔愣地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还不待她说什么,就听母亲继续说:“你别急着反驳我,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草草下决定。你可要想好,你放弃你的大好前途回去找他,万一得来的是背叛呢?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现在是时间还短,你忘不了他。要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你这感情慢慢也就淡了。”

  “我这些天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不敢说自己真的懂得这些,但是我想,我自己的心我还是看得很清楚的。而他……我也一直在用心看,我相信他,”漪乔抬眸浅浅一笑,“妈,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一个人对你的爱,是会融入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里的。我能从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里感受到他无处不在的爱意和关切。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数年的心血,却只为了换得我的原谅。虽然他对这个一直只字未提,但我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从来都是这样,不管付出了多少为我做了多少事,都是轻描淡写的,包括说到他以前的伤痛也是这样。可我怎能体会不到他的心意和他的痛,只是我一直都没将这些告诉他。因为我知道,在这些面前,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我能做的,只有好好爱他,陪着他走下去。而我能感受到,他在等我。”

  杜旻看着女儿漾着浅笑的眼眸里闪动着水光,顿时感到刚才心里的火气去了大半。

  她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女儿,忽然发现她似乎已经在她毫无察觉间长大了。

  她也是过来人,完全能感受到女儿此刻那亦甜亦苦的心情。

  沉默,无尽的沉默。

  就在漪乔觉得已经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母亲的声音幽幽传来:“囡囡,做你想做的事吧。”

  漪乔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

  “妈妈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杜旻含笑噙泪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再说,妈妈也不想让你为了我留下终身的遗憾。只要你过得好,妈妈也就安心了。”

  漪乔再也忍不住,眼眶烫得厉害,泪水一股脑地汹涌而出。她一下子跪身在母亲面前,拉着母亲的手哽咽得一个音都发不出。

  “刚才妈妈还在想你是真的长大了,怎么转眼就又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杜旻嘴角噙着慈祥的笑容,帮女儿拭掉不断滚落的泪珠。

  漪乔怔忡地注视着母亲的动作,恍然想起她小时候每次哭鼻子时母亲也是如此。虽然是嗔怪的语气,但却透着无限的疼溺和包容。或许在母亲的眼里,不管她长到多大,永远都还是个孩子。

  “女儿以后不能在妈跟前尽孝了,”漪乔保持着跪立的姿势望向母亲,泪水不断冲刷脸颊,“对不起,妈……女儿,女儿不孝……”

  杜旻气息微颤地长长叹息一声,想要扶起漪乔,但她怎么也不肯起来。最后杜旻将她拉过来让她靠在她的膝头。

  “我家囡囡从小就很懂事,怎么会不孝。妈知道,你那么努力用功,其实也是为了将来能让我过上更好的生活。妈妈不怪你,不要愧疚,”杜旻拍抚着不断抽噎的女儿,“囡囡,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你更要懂事。记住,一定要学会经营婚姻。”

  漪乔忽然想起一个她早就想问的问题,犹豫之下还是问出了口:“妈,你和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旻幽幽地叹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追忆,无力地笑了笑:“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妈妈只想提醒你,婚姻是一门学问,不管他有多爱你,你都要学会经营之道。不然等你后悔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杜旻见女儿静静地听着,眼泪却还是不断往下落,想舒缓一下气氛,勉强笑笑:“只是可惜了,我做了皇帝的丈母娘却连那小子的人影都没见着,你说我亏不亏?”

  漪乔淡笑一下,泪水渐渐止住,哑着嗓子和母亲说起话来。

  时钟嘀嗒,窗外的日头不断向天穹正中前移。当钟表上的时针和分针完全重叠在数字十二上时,三十日满。

  漪乔胸前的玉佩突然暴涨出一大片蓝光,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会流动的冰蓝色。光芒迅速聚拢,翻涌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周围的空间开始急速扭曲错位,最后出现了一个幽深的黑洞。

  而漪乔惊讶地发现,她的身体正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着向着黑洞而去。

  不是召回灵魂,而是如上次在回龙峰一样,直接吸纳她的身体。

  “囡囡!”杜旻慌忙起身,本能地奔上前拽住女儿。

  漪乔脑中灵光一现,当即将蓝璇从脖子上扯下来,交到母亲手上,咬了咬牙:“妈,等到这玉佩的光芒消失,就毁了它。我会在另一个时空永远为妈妈祈福的……”

  杜旻无意识地握住玉佩,望向女儿的目光里,是满满的不舍,泪水无声滑落。

  那吸力霎时暴涨,紧握的手瞬间分离,下一刻,漪乔便被吸附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杜旻看到的最后一幕,停留在女儿歉疚留恋的目光上。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女儿消失的方向,纹丝不动。

  握了握玉佩,她想起漪乔刚才说,这玉佩毁了虽然可以解除反噬之忧,但她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囡囡,照顾好自己……”她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轻轻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沈菇凉。

  1。沈菇凉曾经在第76章粗线过,因为时间比较长了,忘记的亲们可以再回头看看哈~2。查了一天的资料,大致了解了一下女官这个女性群体,于是这里解释一下。女官指的是宫中与天子无配偶名分的,上起后妃教育,下至衣食供给的女性管理人员。缺人手的话皇帝会下令在民间采选女官,跟选秀女似的,不过看重的是才学和品行,而且是正儿八经来干活的,不是皇帝的老婆。至于采选对象,有两种——未婚少女和寡居无子守节的妇人。采选标准的话,有明一代时有变化,前期重才后期重貌,到嘉靖朝时,所选女子的资质已经与采选嫔妃、宫女的要求没什么区别了。

  3。我看到的女官在皇帝面前的自称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自称臣,另一种说是自称奴婢,呃,暂时木看到特别让人信服的= =不过我比较倾向于“臣”,而且考虑到陛下授了沈菇凉女学士,再自称奴婢的话,难免有些奇怪,于是我选用了第一种。有异议的亲可以提出来,交流一下哈~4。关于沈菇凉到底是在哪一朝入宫的,有争议,一说在陛下爷爷那一朝也就是英宗天顺年间就进宫了,历经天顺、成化、弘治三朝;一说是在弘治初年进宫的,这里采用说法二。因为我私心觉着,沈菇凉这样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如果不是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陛下这么开明的帝王,着实可惜了~【果断还是八卦因子在作祟= =

  5。《孝宗实录》里并未见采选女官或者普通宫女的记载,所以我这里说的弘治元年的采选没有史料依据。不过,木有记载不代表木有采选过,只是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未予记载而已。

  PS:感谢问红尘菇凉扔了地雷哟,鞠躬~:)


  ☆、第一百三五章 迷你版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黑沉,无尽的黑沉。

  漪乔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巨大的洪流里,周围不断回旋的强劲气流狂暴翻搅,她就如掉进汹涌浪潮中的一片叶子一样完全身不由己,连眼睛也睁不开,看不到周围是什么情况。

  很快,漪乔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知觉。呼啸的风暴早已止息,耳旁一片寂静。费力地睁开眼睛,她忍着头痛慢慢起身。

  她此刻才发现,原来她正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那床破旧得很,她这么稍微动一下就“咯吱咯吱”响。而她所处的这间屋子也是典型的危房,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漪乔从床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量着往外走。

  周围是一排简陋的连房,也都跟那间差不了多少,灰败破旧得不成样子,连顶上的瓦片都残缺不全。满是灰尘的墙角里,勉强拈着的一张破蛛网在过往的风里瑟瑟颤抖。

  这是哪里?

  望着这贫民窟一样的地方,漪乔虽然迷茫,但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熟悉感来,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曾经来过这里。

  她按了按额头,努力从混沌中整理思绪,努力回想——

  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那个清癯单薄的背影,那些仿佛散在滂沱大雨里的呢喃低语……

  倏忽之间,漪乔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三个字——安乐堂。

  她竟然来到了安乐堂!

  漪乔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要不是祐樘母亲忌日那天,她听了尔岚的提醒冒着大雨来这里寻他,还真的认不出来这是哪里。

  不过这也没多大关系。若她没记错的话,安乐堂位处西宫一片,在紫禁城西侧的角落里。虽然不是一般得冷清偏僻,但好歹是在紫禁城里,她总能想法子溜到乾清宫去。只是她眼下这一身现代装束,未免太过招眼,她等一下还要好好思量一下对策。

  漪乔这么想着,边走边谨慎地观察起四周。

  安乐堂是老弱、戴罪或者重病垂危宫人的临时住处,是个不折不扣的凄凉之所。而她如今身处的这处破败的小院落,干脆直接连个人影都瞅不到。

  她只来过安乐堂一次,还是在晚上让一个宫女指引着来的,根本不记得路线。而且这是在皇宫,不可能任人随意走动。何况,她还没弄清楚祐樘到底是怎么处理后位空缺的问题的……漪乔揉揉额角,感到这问题不是一般的棘手。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轻缓的脚步声。一直保持着十二分警惕的漪乔眸光忽地一沉,当即转身看过去。

  她的神情一滞,面露疑惑之色。随即,满是不解的目光一点点下移。

  愣住了,漪乔完完全全地愣在了当场,只是一直保持着瞠目结舌的神情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不远处站着一个瘦瘦的孩子,身着浅色小袍,长长的头发束在身后,看模样不过四五岁。虽然五官都还没完全长开,但已经初露精致,那种令人见之不忘的清隽秀雅更是显露无疑。尤其是那双清湛的眸子,仿佛蕴藉了天地日月的灵秀与清华,简直漂亮得不像话。只是,那双琉璃般的漂亮眼眸不似记忆里的幽邃莫测,而是宛若清可见底的洌洌山溪一样,澄澈纯净。

  此刻,那孩子正微扬起小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眸光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我的天哪……”漪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错乱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眼前的那个小孩子和祐樘长得那么像?不对,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嫩了好多,小了好多……

  迟疑了一下,漪乔快步上前,又是上下左右地好一番打量。那孩子也一直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任由她那两束探照灯似的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半晌,漪乔才想起来询问,惊疑不定地开口:“你……你是谁?”

  那孩子眨巴一下眼睛,似乎是被她问倒了,低头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漪乔见他半晌不说话,不由有些着急。

  这孩子从见到她开始就没说过话,该不会是哑巴吧?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这问题对他来说太难了,那就换其他的试试吧……心里这么想着,漪乔不等他回答,就又接着问道:“那你是谁儿子?呃……等等,你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不能怪她男女不分,实在是因为眼前这孩子长得太过秀雅漂亮,又加上小孩子的性别原本便不怎么好分辩,她一时间竟然有些拎不清雌雄。

  那孩子低头仔细想了想,继而扬起头来,用稚嫩的童声认真答道:“男孩儿。”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漪乔嘴角勾笑,“那你是谁儿子?”

  她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却是不禁嘀咕:这孩子跟祐樘长得那么像,该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也跟他当年一样藏在安乐堂,然后等着有朝一日认祖归宗?

  “你是问我爹爹么,”他沮丧地垂下眼眸,声音软糯,“我也想知道,可是没人告诉我……”

  漪乔愣了愣,旋即发觉自己的问法有些不妥,于是换了种方式:“那你娘在哪里?”

  他摇摇头:“娘都是隔几日来看我一次,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吴娘娘说她今天会和娘一起来看我,她算是我另一个娘。”

  吴娘娘?另一个娘?漪乔直觉哪里不对劲。她蹙眉努力搜索记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惊呼出声:“祐樘!!你是祐樘?!”

  他所说的吴娘娘指的应该是朱见深的前皇后吴氏。她当初因为责打了万贞儿,才当了一个月的皇后便被朱见深给废掉了。祐樘当年藏身在安乐堂的时候,他的母亲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宫人,根本没能力养活他,参与照顾他的也都是些底层的太监宫女,大家凑在一起也养活不了一个孩子。眼看着他就快被饿死,废后吴氏便在这时站了出来。她虽被废,但到底家底殷实,好歹在最艰难的岁月里让他活了下来。

  这些都是她零零碎碎地从祐樘那里知道的。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他那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极少说起他过往的伤痛,倒是这些以前曾经给予过他帮助的人,他会时不常地笑着和她聊起。

  漪乔常常想,他到底独自承担了多少。不过他不提,她也自然不会再去揭他的伤疤,所以她每次也都是面色如常地和他说笑,只将无尽的喟叹掩藏在心里。

  那孩子迷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明明他根本没听过她说的那个人,她怎么就说他是他呢?

  “你娘亲是不是姓纪?”漪乔紧紧盯着他。

  他扬起小脸看她,点点头:“嗯。”

  “我的天啊,你真的是祐樘……”漪乔失神地自言自语,一时间觉得很是崩溃。

  她居然穿回了祐樘童年的时候,生生提早了十几年!她原本以为会正常地回到他登基后的两年半,但是现在看来,这中间好像是出了什么差错。

  那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让她正太养成?可是等他长大她都已经老了,难不成要重演一番朱见深和万贞儿的忘年恋?

  漪乔想一想就感到头痛,虚脱一样地无力地蹲下|身。她挣扎煎熬了那么久才见到他,可是没想到……

  不过……等等,历史上的祐樘并没有像他爹那样,而她零星了解到的这段历史和她之前所经历的也是完全吻合的,这就说明眼下的情况只是暂时的,这个差错应该很快就会被纠正过来,她也会回到正常的轨迹上去。除非这次的乌龙改变了历史,但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历史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想到这里,漪乔不禁松了口气。

  “姐姐,姐姐?”耳旁传来脆脆的童声,她蓦然回神,才想起面前还有一个小祐樘。

  没有了被迫养成的忧虑,漪乔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既然差错已经出现,而且应该很快就会纠正过来,那她就耐心地等着好了。至于眼下嘛……漪乔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了一个诡诈的笑。

  她突然板起脸看他:“别叫我姐姐,谁是你姐姐。我有名字的好不好?”

  谁知,那孩子并没有如她预想中的出口询问她的名字,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而她居然能感受到他在等着她说下去。

  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么……漪乔在心里腹诽道。

  “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而且只有你才能这么叫我哟,”她见他点头答应,便佯装神秘地冲他微微一笑,“我叫……老婆——来,快叫来听听。”

  平时都是他一副无辜相地暗里跟她贫拿话呛她,她已经不知为此喷了多少次了,现在好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不好好逗逗他扬眉吐气一下怎么行?虽然想想,她好像也只能欺负欺负小时候的他了……不过,能稍微消解一下她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小小不平也不错。

  那孩子似乎是觉得这名字特别奇怪,迟疑了一下,随即一脸乖顺地软软出声:“老婆姐姐……”

  漪乔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重口了……

  “你过来。”漪乔忽地沉着脸道。

  此时漪乔是蹲着身子的,所以他正好可以和她平视。似乎感觉到她并无恶意,他看到她那张板起来的脸,丝毫没有被吓退的意思,反而坦然地几个小步迈到了她跟前。

  漪乔伸出食指点住他的鼻尖,脸上是一副典型的吓唬孩子的凶狠相:“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子,以后不准欺负我,听见没?”

  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她:“我不欺负人的,这里也没人给我欺负……”

  “不许狡辩,”漪乔脸色一沉,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脸,恶狠狠地道,“我今儿个不好好捏捏你的脸,都对不起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让你……”

  然而她话刚说一半,就陡然止住了动作。慢慢收回手,漪乔敛起了面上的玩笑之色,只是静静地审视着他。

  他这个年龄正是需要父母精心照管的时候。何况他贵为皇子,本该锦衣玉食地被人供着。但是……

  在这种不能见光的日子里,恐怕能顾着温饱和基本的人身安全就已经是万幸。

  虽然之前她就看出来他十分瘦弱,但是刚才他走得近了,她带着玩笑的心思去捏他的脸颊时,才真切地体会到他如今是怎样的现状。

  小孩子的脸一般都是粉嫩嫩肉呼呼的,可他的……漪乔忍不住别了别目光。她恍然想起了记忆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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