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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独家皇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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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来。”

  三人应声缓缓抬头。

  “嗯,”周太后满意地笑了笑,“你们这几日规矩学得不错。”

  “今日哀家身体有些不适,不想在此耽搁太久,”周太后转头看向朱见深,“皇儿,你还是快些开始吧。”

  朱见深自进来后便一直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此时听见太后如此说,似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关切地接口道:“母后既然凤体欠安,那不如先回寝宫歇息吧。”

  周太后听了,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那可不行,今日可是为樘儿遴选太子妃的日子,今日脱颖而出的女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后,这其中关系重大,哀家一定要亲自在一旁看着。”

  “母后说的是,”朱见深苦着一张脸,扫了下面一眼,然后又转向周太后,“那不如这最后的考核由母后来吧,朕在一旁仔细瞧着,最后再钦定人选。”

  “嗯,也好。”周太后倒是没有推让,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可考的,你们既能进入这最后的‘选三’,就说明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周太后转向下面侍立的三名女子,笑得一脸慈祥,“只是,太子妃只能有一人,故而还是得有个考量。谁先来?”

  周太后的话像是一块石子,投出去让每个人心里都波动起来。

  漪乔此时脑中念头一个个电闪而过,快速地权衡要不要去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正所谓枪打出头鸟,第一个冒出来似乎并不怎么有利,而且还有可能成为矛盾的首个聚焦点。若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保持沉默,万一这本身就是周太后的考验怎么办?或许她想借此看看哪个女子够胆识呢……

  她此时心里真是一团乱麻,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取舍。宫里的人就是麻烦,说个话还要想想有没有什么弦外音,漪乔不由在心里腹诽道。不过,等一下……宫里人……祐樘不是就在旁边么?她干嘛不瞧瞧他这个幕后总策划的意思?

  想到这里,漪乔悄悄抬眼向祐樘那里瞟过去。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此刻纠结的心情,眼睛压根儿没往她这里看,还没事儿人一样地接过一旁宫娥奉上的茶,微笑着双手捧盏递到了周太后的手中。那神情,好像现在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似的。

  漪乔瞬间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

  不过,犹豫的不止她一人,另外的两人也是久久没有动静。

  “王淑女,还是你先来吧。”周太后浅饮了一口茶,微笑着言道。

  “是。”那名叫王烨的女子向着周太后福了福身,而后往前走了一步。

  周太后问的无非就是些古代女子立身和事夫的标准规范问题,考了几段《女戒》和《女论语》的背诵,问她如果若是做了太子妃,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会怎样做之类的。

  这让漪乔不由地想起了现代无处不在的面试。不过若说她现在是在面试,其实也没错,只是她应聘的岗位是太子妃而已。

  王烨是个看起来十分沉静的女子,虽然从始至终都是低眉敛目的,但是问题回答得很顺畅,周太后喝着茶,不时地点点头。

  等到王烨退回去后,一旁的万亦柔抬起脚步正要往前走,周太后却突然出声道:“张淑女,接下来你来吧。”

  漪乔暗暗吃了一惊。若说太后点王烨那还可以想见,毕竟据传她与太后沾亲带故的,但她没想到太后会点她的名,所以一时间心里还没准备好。尤其……她不会背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怎么办……

  漪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定下神来,然后轻移脚步至周太后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小女遵命。”

  周太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满意地笑道:“真是个美人胚子,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比那施夫人的姿容还要出色许多。”

  施夫人?谁是施夫人?漪乔虽然心里犯着疑惑,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嗯,”周太后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背一段《内训》的修身章来听听。”

  漪乔心猛地一提。虽然猜到会有这样的考核,但是猜到归猜到,她还是没有准备。她只知道那是明成祖的徐皇后撰写的一本采辑“古圣先贤”关于女子封建品德教诲的书,至于具体内容……谁会去研究这个?她对于这本书的了解还是备战高考那会儿作为文史常识知道的,当时打死她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去背诵它……

  时间不等人,漪乔一颗心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她情急之下再次偷眼向祐樘瞟去。

  好在,这次他总算没有无视她。

  他原本正悠然地品着茶,看到她求助的目光,动作微微一滞,一双琉璃一样的漂亮眸子流转着微妙的光华,眸底一闪而过的疑惑迅速积淀为沉思。很快,他的唇角便溢出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皇祖母,孙儿有话要说。”他站起身来,朝着周太后微微一揖,眉目之间一片温和恭顺之色。


  ☆、第五十章 一锤终定音


  “樘儿有何话要讲?”周太后笑看着他,目光中尽是慈爱。

  “皇祖母,如您方才所说,此三位皆为人中龙凤,乃是知书达理的闺秀,像《内训》这样的女四书,本身便是用来教化女子德行的基本典籍,相信她们早已烂熟于心,故而再来以此考核,似乎,”祐樘稍稍顿了一下,然后浅浅一笑,“没什么必要。”

  周太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樘儿说得在理。”

  漪乔暗暗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其实刚才看到他回过来的含笑目光,她就已经安心了不少。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可以为她解围。

  “那么,樘儿可有什么好的提议?”周太后笑望着他,将问题抛给了他。

  祐樘恭谦地一笑,垂首道:“启禀皇祖母,三位淑女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走到今日的,如外貌仪态、品行性情等皆已考核完毕,正所谓‘秀外慧中’,太子妃即为未来之国母,内心的剔透聪颖实则更加重要。那——接下来,考察一下她们的智慧如何?”

  “哦?这主意不错,”周太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樘儿预备怎样考?”

  “孙儿不才,平日里或经由自己看书或从先生那里听得,搜集了一些关于成语的妙题,所以现下想搬出来一用,不知皇祖母意下如何?”祐樘谦逊地一笑,精致的五官都似笼在柔和的光晕里,更衬出他如无暇美玉般的温润气质。

  周太后略一沉吟,似是想到了什么,极是开心地笑道:“甚好甚好。”

  得到许可后,他又转向朱见深,低眉敛目地问道:“不知父皇……”

  “好了好了,”朱见深心里正烦恼着,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母后都同意了,朕还能有什么意见?”他说完才发觉这话颇有些发牢骚的意味,于是也不敢看周太后,恹恹地将目光转向了一边。

  祐樘见此依旧笑得不温不火,似乎全不在意自己父皇的态度,朝着朱见深略一躬身,便转首面向下方的三位女子道:“那么诸位淑女,我要出题了。”

  漪乔灵动的大眼睛暗暗转了转,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命人取来了纸笔,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判”字,接着掂起宣纸,向三人展示了一下,笑着道:“这就是谜面,只看这一个字,打一四字成语。”

  漪乔眨眨眼,暗想道:他搞什么?这也太简单了吧?那不明显是“一刀两断”么?

  “敢问太子殿下,可是‘一刀两断’?”出声的并不是漪乔,而是与她一人之隔的王烨。

  漪乔倒抽了口凉气,瞬间懊恼不已。她应该嘴快一些的……

  她苦着一张脸抬头看向祐樘,却发现他依旧是一副笑意悠然的样子,面容上一丝异样的神情都寻不着。

  “嗯,王淑女答对了,”他笑吟吟地放下手中的那张宣纸,又取来一张,“下面来看第二道题目。”

  “还是一字,打一成语。”他如上次一样让三人看了眼谜面。只见那宣纸上写着一个“呀”字。

  “唇齿相依。”几乎就在宣纸展开的瞬间,旁边的万亦柔便立刻脱口而出。

  漪乔吸气再吸气,心里直犯嘀咕:她怎么会答得那么快?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要反应一下的吧?她怎么张口就答出来了?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想到这里,她不由转头朝着那刚刚答题的女子看去。

  那是个很美的女子。

  若说到漪乔在古代见到的美女,那么她还想到了另一个人——温婉。不过,温婉是小家碧玉式的娇俏温柔,身上时不时还带着孩子气,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而眼前这位,却是标准的艳冶柔媚,有着颇具成熟气息的绰约风姿。整个人都娇娇柔柔的,像是水做的一样。

  面若芙蓉,柳眉如烟,明眸善睐,冰肌雪肤,朱唇丰盈饱满,眉目之间满是楚楚动人之色,身形娇小纤细,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女子的周身暗香袭人,该是精心地用熏香处理过自己的宫装。她一双妙目更是像含着一汪春水一般,每一个流转都会激起潋滟的浮光。

  只是此时,那潋滟的浮光所向之处,正是面前的太子殿下。

  漪乔琢磨了又琢磨,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目光柔媚之中,是说不尽的暧昧不明。

  祐樘微微颔首,冲着万亦柔温和一笑:“万淑女答得很对。”

  漪乔瞬间感到自己气有些不顺。

  他们俩不会联起手来耍她吧?看看看看,一个出题一个答题,配合得多好!俩人笑得那么灿烂,也就是她一个人在这里瞎着急。她还以为他是来帮她的呢,结果是来帮别人的。那他还何苦大费周章地把她弄进宫来……

  “咳咳咳,”祐樘极快地瞟了漪乔一眼,着意清了清嗓子,“下面看第三题。”

  漪乔暗暗撇撇嘴,低着头不看他。

  “还是打一成语。”他这次写的是一个“一”字。

  漪乔此时虽然兴致缺缺,但是仍然时刻记得自己如今身在何处。她清楚地知道现在可不是闹别扭的时候,所以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她看了那个字一眼,一时间也没有找到思路。

  不过,其他两人那里也没有动静。

  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祐樘面容上虽然依旧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靥,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目光却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扫向她这里。

  他的意思是……要给她暗示?

  漪乔来了精神,开始暗暗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

  祐樘会心一笑,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朝着她的方向,轻轻弹了弹那张写着谜面的宣纸下方留白的部分。他的角度掌握得极好,既能让漪乔看见,又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漪乔此刻脑子转得飞快:他那是……让她往下想?往下……往下么……“一”往下那不就是“二”么?那还是没答案……要是接着往下的话,那就是“三”……所以是……

  “接二连三。”思路至此,她便将答案脱口说了出来。

  “嗯,”祐樘轻轻点了点头,笑容如骀荡春风般温暖和煦,“张淑女果然聪颖。”

  漪乔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得到了提示才答出来的。

  她向他福了福身,礼节性地客气道:“多谢殿下夸赞,小女不敢当。”

  “这是最后一道成语题了。”祐樘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笑着言道。

  那纸上是一个俊逸遒劲的“亚”字。

  漪乔看了一眼谜面,略一思忖,突然福至心灵,脑中灵光一闪,答案便浮现出来了。

  一直暗暗注意着漪乔的祐樘看见她面上呈现出豁然开朗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

  这次可不能再被人给抢答了,漪乔想到第一道题的教训,便即刻向前迈了一步,清灵的面容上缓缓绽开一抹自信的笑容:“是‘有口难言’,敢问殿下,小女说的可对?”

  “对,张淑女真是冰雪聪明,”祐樘微笑颔首,旋即又状似玩笑地道,“其实这两题都比方才的两道略难些,但张淑女却偏偏都答出来了,莫非是因为本性敦厚谦让,所以才将前两题让了出来?”

  漪乔一愣:他就这么着就给她戴了一顶高帽子?原来饶了那么大一圈,就是这个目的?

  不过,祐樘不待她反应,便转身来到了周太后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皇祖母,孙儿的题出完了。”

  “嗯,”周太后和蔼地笑着将他扶了起来,“樘儿快来坐下吧。”

  “是。”他浅笑着应了一声,随即便如刚才一样落坐在了周太后身边。

  周太后望着下面的三名女子,沉吟了片刻,斟酌着开口道:“四道题,张淑女答对了两道,而且樘儿说得不无道理,张淑女该是性敦厚、知谦让的女子,若是如此看来,该是她胜出的……”

  “母后!”

  “太后!”

  “太后娘娘!”

  周太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同时起了三道反对的声音。

  漪乔十分无奈地看着出声的三个人,暗道果然事情不会那么遂心如意的。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周太后怎么没有偏着自家人呢?

  朱见深一脸焦急地望着周太后道:“母后,遴选太子妃是大事,怎可凭着几道题目就草草决断下来?更何况,更何况……”

  “更何况最后钦定的人是你,对吧?”周太后拨了拨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不咸不淡地道,“既然皇儿觉得单单凭着几道题目就决定人选不合适,那不知皇儿可有更好的主意?”

  “朕……”朱见深一时语塞,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还能怎样?选拔最常用的手段无非就是出题考核,又能有什么新花样?

  周太后扫了面有不甘之色的王烨和万亦柔一眼,最后又看向漪乔,脸上渐渐浮现出思考之色,似乎仍在犹豫。

  祐樘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太后的踟蹰。他眸中有暗芒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瞬,温和的笑容很快又挂在了唇角。

  他拂了拂杯盏中的茶叶,有些漫不经心地道:“皇祖母,其他两位淑女其实都不算是生人,唯独这位张淑女,孙儿很好奇,到底是哪方的水土,能滋养出这般灵秀颖慧的女子?”

  “哦?既然樘儿如此说,那便问问吧,正好哀家也想知道,”周太后说完就转向漪乔,“张淑女,你是哪里人?令尊是何许人也?”

  漪乔福了福身道:“回太后的话,小女乃是河间府兴济县人士,家父乃是国子监监生。”

  周太后猛地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她:“兴济?哎呀,那不是在运河东南么?选妃前钦天监便奉旨夜观天象,回来奏禀说,后星照在运河的东南方向。原来真有这么巧的事?难道是天意?”

  周太后一席话说完,引得殿中之人尽皆吃境地抬头看向漪乔。包括朱见深也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漪乔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渊源,心中也是暗暗称奇。

  “皇儿,依哀家看,就选这位张淑女吧,不知皇儿心里可另有计较?”周太后转头看向朱见深,征询他的意思。

  “母后,”朱见深皱着眉头,“难道真的不考虑其他两位淑女了?比如朕觉得万淑女就……”

  “皇儿,”周太后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太祖皇帝曾立下规矩,曰‘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而万淑女乃为万贵妃之侄女,前来参选本身便于祖宗之法不合,如今怎可作为钦定之人选?若是万淑女可以,那为何王淑女不可以?依哀家看,王淑女也不比万淑女差。”

  “这……”朱见深为难地皱起眉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他在心里暗暗着急道:贞儿一早便交代了“选三”之日一定要钦点亦柔,还说她另外安排了一位没多少人见过的远房表亲以防万一,如果到时候太后搬出祖宗之法来压他,实在不行选那位也行,这样让自己人做太子妃的可能就大些。可是眼前怎么也不见那人呢?那张淑女怎么看怎么不是。

  不过,她是从哪冒出来的?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太后那边的。不过,就算是真的不能选亦柔,也绝不能让那王淑女做太子妃,她可是太后的旁支亲戚,将来必定会站在太后那边……

  朱见深这里还在天人交战,周太后那边就又开口了:“张淑女不仅秀外慧中,而且身家清白,无论是于选妃本身的条件要求而言,还是于祖宗之法而言,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尤其,此女子的籍贯正是后星所照之处,说不得这就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

  “母后所言极为在理,张淑女确为最佳之人选,”朱见深长叹一口气,“那太子妃便是她了。”

  既然两边一个选不了,一个不能选,那倒不如选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朱见深心里暗想道。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漪乔听到朱见深的话还有些发懵:这就算是选上了?他们就这么自己掐出结果来了?这好像也不是很难啊。不过,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嫁人了……

  思及此,她不由抬头向祐樘看去。

  他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品着茗,感受到她的目光后,便转首回望过去。

  他笑容温柔地冲她眨了眨眼睛,一双漂亮的琉璃眸光华流转,漆黑的瞳仁中笑意一点点晕开,让人只是看着便会产生一种春风拂面的错觉。

  漪乔也冲他眨眨眼睛,回以会心一笑。

  只是,她没看到一旁低下头去的万亦柔那被低垂的眼帘遮住的越来越沉的眼色。


  ☆、第五十一章 世纪级婚礼


  成化二十三年正月初六,朱见深的圣旨便到了张家,曰:“授国子监生张峦为鸿胪寺卿”,原因即为当时张峦之女被选定为皇太子妃,择日将行礼完婚。

  由此,张峦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升迁,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国子监生一跃成为朝廷的正四品大员,可谓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

  正月二十二,朱见深遣太傅兼太子太师、保国公朱永为正使,少保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刘吉为副使,持节至张家,行纳采问名礼。

  只是这二位还没到,媒人及内官所持之礼便已经送了过来。

  漪乔这几日在宫中派来的女官的教授下将大婚的流程了解了个透彻,所以她早就知道今日是纳采问名的日子。她自己也很好奇,古代皇太子大婚所赠之礼,会是何等的阵仗?

  她与张峦夫妇以及延龄和鹤龄一起在北面的正堂等候,此时隐约间已经能够听见声势浩大的喜乐了。只是,漪乔居然还间或地从中听到了各色禽畜的叫声,这让她不由感到奇怪:难道皇家派来送采择之礼的队伍还带着这些出门的么?

  携礼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地开进了张家,那小小的四合院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不过虽然拥挤,但是整个搬运队伍却丝毫不乱,兵士们井然有序地将礼物一一抬进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

  皇家的礼物可谓是“分量十足”。这“分量”指的不仅是档次,还有重量。因为除了想象之中的金银、珍珠和各类上等的丝绢罗纱以外,还有美酒一百二十瓶,上面全部以红绿罗销金小盖袱为饰,并每条坠角铜钱四枚。另有枣栗胡桃各二合,白熟米四石,用红纸花贴包的白面六十袋。

  漪乔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堆了一地的彩礼,心里暗道:原本以为皇室送来的一定都是成箱的珠宝和数量不菲的真金白银之类,没想到,居然还有大米白面?而且还包装得如此喜庆,这颜色,不是大红就是红配绿……

  她正觉得有些好笑,耳旁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咩咩”的羊叫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又紧接着听到了另外两种动物的叫声。

  与此同时,旁边的延龄直拉她的袖子,兴奋地道:“姐,姐!你看你看呀!进来了一群羊诶!哎呀,还跟着几只猪哦……啊,后面还有好多鹅嘞!”

  只见大门口紧随着前面的彩礼进来的,是一群活蹦活跳的家禽和家畜。其中,那群颠着小尾巴、晃着小犄角的白毛胖绵羊还各自披着一条红绿罗销金盖袱,并分别系着一条羊红麻索,这倒是与之前进来的酒瓶子的扮相颇为相似。

  漪乔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群叫得正欢的动物,一时间感到哭笑不得:原来,皇室的彩礼还包括这些?

  延龄兴奋之下,抬起小手朝着那群猪羊鹅一个一个地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的鹤龄伸手阻了弟弟的动作:“莫要胡闹,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延龄撇撇嘴,不理会他,转头又自顾自地认真数了起来。

  “姐,姐!一共六只羊,四头猪,二十八只鹅哦!我数得是不是很快呀?”延龄兴高采烈地扯着漪乔的衣角,似乎觉得这是一件极为好玩的事情。

  张峦和金氏同时飞过来一记眼刀,示意他马上噤声。

  漪乔往左右扫了一眼,继而低下头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道:“延龄是数得很快啊!不过……内官已经在念礼单了不是?”

  延龄这才注意到,方才那个行过礼的内官如今正执着手中的红纸,细着嗓子念着采择之礼的名目和具体数量。

  “对哦。”他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

  漪乔冲他淡淡一笑,复又抬起了头,心里渐渐起了一份思量。

  她之前一直都认为皇家送的无非就是些金银珠玉、奇珍异宝之类的正式物件,万万没料到居然还有一群禽畜在后面候着……莫非这是皇帝在充数么?那也不对,就算是他再不待见自己儿子,也不至于在大婚这种万人瞩目的大事上面敷衍,毕竟那涉及到的是皇室的颜面问题……

  漪乔心里正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通禀说,保国公和刘大人的仪仗队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浩浩荡荡的仪仗大军奏着震天响的喜乐,好不热闹地来到了门外,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二位正副使则由仪仗大乐做前导,一路吉服乘马,随后而来,在队伍停下来的时候也下了马。

  “张大人,幸会幸会!”一个笑得一脸灿烂的文官模样的人一进来就向张峦拱了拱手。

  “阁下是……”张峦并不认得他,不由地有些尴尬道。

  “哎呀,”那人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大人怕是不认得在下吧?鄙人乃是圣上此次遣来行纳采问名礼的副使。”

  “原来是刘大人啊,”张峦此时对上了名字,于是便也笑着冲他拱了拱手,“下官见过刘大人。”

  说完,他便又转向一旁的朱永道:“见过保国公。”

  那刘吉刘大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大约七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从他的举止言行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眼睛里隐现着世故圆滑的精光,一张皱巴巴的脸上笑得似乎谁都不得罪。

  保国公朱永颇不屑地看了刘吉一眼,随即又礼貌性地和张峦寒暄了几句。

  所谓“纳彩”,即为“采择”之意,就是男方欲要择某家女子为妻时,便差媒妁携礼前去试探女方之意。问名,顾名思义,就是向女方父母问明女儿的姓名,一般还要附上生辰年月,这样好“问卜”,看男女方的八字是否相合。

  当然,太子妃的人选早已定下,此间的纳采问名实则只是走个形式。

  纳采问名礼正式开始后,朱永和刘吉手里分别捧着一份制诏,各自严肃起脸来,一板一眼地朗声宣读起来。

  在场的众人悉数跪下听宣。

  “皇帝制谕鸿胪寺卿张峦:‘朕惟经国之道,必本于正家,婚姻之礼,必慎于择德。兹皇太子年及婚期,须得贤淑以为之配。今特遣使持节,以礼采择。’此乃纳彩制。”

  “‘朕惟正始之道,婚礼为先,皇太子之配,宜选名家,特遣使持节,以礼问名,尚俟来闻。’此为问名制。”

  张峦行了一个跪拜礼,恭恭敬敬地道:“微臣张峦伏承嘉命。”

  接着,朱永和刘吉又宣读了一遍制诏,并且询问漪乔的姓名以及家族情况。

  张峦向正副使呈上早就写好的表,然后再次恭行一礼,开口道:“臣女臣夫妇所生,先臣四川夔州府知事迪之曾孙,先臣绶之,孙今年十八,谨具奏闻……”

  漪乔这边低头听着张峦所呈表的内容,嘴角忍不住暗暗抽搐:“臣女臣夫妇所生”,这不是废话么?难道说她还是他们夫妇捡来的不成?不过……等一下,张峦的意思可能是要强调她是嫡出之女。若是庶女,那么应该还有和庶母见礼之类的规矩。由此可见,其实张峦考虑的还是蛮周全的。

  “哎呀!”就在漪乔出神时,延龄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嘎嘎嘎”的鹅叫声。

  等到众人循声望去时,便看到一只体态笨拙的大白鹅扑棱着翅膀向着漪乔的方向连走带飞地摇晃而来。

  跪在地上的兵士们见此都吓了一跳,没料到它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于是一个个慌手慌脚地从地上爬起来,几个人同时把鹅一把按在了地上,一时间落了一地白花花的鹅毛。

  漪乔眨眨眼,看到这一幕不由失笑。

  “混账东西!连个畜生都看不好!要是惊吓了娘娘,你们担得起么?!”刘吉狠狠地瞪了兵士们一眼,愤怒地呵斥道。

  朱永斜睨着他,鼻子里轻轻地冷哼一声。

  “娘娘没事吧?”刘吉转头又是一脸笑容,语气极为真切。

  “没事,”漪乔淡淡一笑,旋即又话锋一转,“刘大人不必如此称呼我,毕竟如今还没有正式册封。”

  “册封是迟早的事,”刘吉陪着笑脸,“娘娘无须顾虑于称呼的问题,就当是微臣提前叫了。”

  漪乔牵牵嘴角,权作是示意性地笑了笑。

  不过,今日见识到了皇家的特殊彩礼,她日后再见到便也就见怪不怪了、成化二十三年二月初一,行皇太子纳徵(zhēng)告期册封礼。朱见深遣英国公张懋(mào)为正使,少傅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万安为副使,至张家持节行礼如仪。

  这次所赠之礼比之上次,更是丰厚异常。其规模之大,数量之多,等级之高,已经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金银璀璨,珠玉争辉,绫罗溢彩,软缎流光,满目都是做工精细的衣冠首饰,满目都是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纳征的礼物里没有囊括的。另外,还有一整套精细完备得令人瞠目结舌的太子妃冠服、首饰和仪仗。

  当然,这次也少不得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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