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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后策,狂后三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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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柔克刚?”
    云紫璃盈盈起身,语气稍冷,睇着阿媚道:“如何行事,那是本妃的事,还由不得你来插嘴!”
    今日,她称了阿媚和杏儿的心思,奋起反击,却并不意味着,会被她们牵着鼻子走!
    冷冷地看了阿媚一眼,她转身向着寝室方向行去。在快到门口时,她再次回头,见阿媚仍旧怔愣在原地,她出声严辞警告:“我不管你过去是谁的人,如今在这座王府内,你只是我身边的随侍丫头,既然是丫头,就该做身为丫头该做的事情。”
    阿媚闻言,并未出声反驳,只静立原地,望进云紫璃清冷的眸中,半晌儿不语。
    云紫璃见状,收回视线,转身没入后门处。
    如今,在她的面前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强势出击,树立自己的威信。
    但,她在树立威信的同时,也必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有责任保身边人周全,但……前提是她们必须谨守本分!
    ***
    桃园。
    赫连远靠坐在罗汉床~上,单腿支起,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掌抚着额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
    彼时,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床~边,衣袖挽起,二文正面色怪异的看着他手臂上那几个圆鼓鼓,油亮亮的水疱发怔。
    方才他在药房炼丹,被一文不由分说的拉了过来,只道是主子爷受伤了,可是眼下主子爷这伤……
    天啦!
    他们武功高强,动若游龙,行走于千军之中也能来去无踪的主子爷居然被开水烫到了。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
    “看够了吗?”
    迟迟等不到二文反应过来,本就有些心烦的赫连远轻勾中薄唇,淡笑着出声问道。
    “呃?”
    二文回神,抬头看了眼赫连远,瞥见赫连远唇畔的笑痕,他心里咯噔一声,忙点头如捣蒜:“够了够了!”
    “……”
    此言一出,满是静寂,眼看着赫连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一文暗地里抬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二文吃痛,转头见一文横了自己一眼,忙取了银针,干笑着对赫连远说道:“王爷,有点疼,您忍着点!”
    说完话,他手下银针快速扎下,将水疱刺破,然后挤出脓水……从始至终,赫连远却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他依旧用另外一只手抚着自己的额头,等到二文替自己处理好伤口后,缓缓将手从额头拿开,改做轻抚手臂上的烫伤处,声音清越好听地说出一句让一文和二文瞠目结舌的话:“不行啊!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若仍旧按照计划行事,小丫头估计会被无澜拐跑了!”
    一文:爷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二文:如此患得患失,这还是他们素日掌控乾坤,运筹帷幄的主子吗?
    赫连远想了想,俊美如玉的脸上,颇有些苦恼之意:“可是……前面本王对她那般恶劣,若忽然转变态度,只怕适得其反……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一文:“……”
    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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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王爷,拿好了,这是我给你的休书

翌日,天刚蒙蒙亮,云紫璃便已早早起身。
    昨日,她当着赫连远的面让阿媚召集府中管事,道是要接掌府中事务。赫连远到底打什么主意,她看不透,猜不着,便也不再费心思去猜了。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帮着赫连远打理端王府的事务,话既然说出去了,便势在必行。
    若说,怒打萧染儿,是她在府中立威的第一步,那么今日,便是她在府中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云紫璃心知,萧染儿娘家给力,嫁进端王府这几年,虽顶着侧妃的名头,不管是管理府中事务,亦或出府参见宴会,她的腰杆儿挺得都如正牌王妃一般,如今她想要从萧染儿手里夺权,必定不会顺利。
    这不,她早膳都还没用完,前去召集府中管事的阿媚便沉着脸色进了门:“王妃,府里的大小管事,今儿一早都被萧侧妃传去了听雨轩……餐”
    云紫璃正端着海棠缠枝的瓷碗喝着粥,听阿媚这话,她微挑了下眉梢,“暖园这边可有管事过来?”
    阿媚闻言,抬头看着云紫璃,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听雨轩那边人满为患,暖园这边一个管事都没来!斛”
    “呵……”
    云紫璃轻笑,放下手里的粥碗,抬手轻抚鬓角:“门可罗雀啊!”
    杏儿被罚,今日给她梳头的是阿媚。
    阿媚一手的流云髻梳的极好,云紫璃人生的美,头上戴着一套玉兰花样式的玉质头面,看着清新雅致,却不失贵气,自是俏丽逼人。
    “王妃?”
    阿媚跟在云紫璃身边这段时日,大约知道云紫璃轻抚鬓角这动作,意味着什么,不禁试探着问道:“可要奴婢过去,将那些管事传来?”
    经由云紫璃昨日警告,今日开始,她当真将姿态放的极低,看似规规矩矩的给云紫璃当起了大丫鬟。
    “不必!”
    云紫璃摆了摆手,那手边的帕子擦拭了下嘴角,然后从容起身,一袭淡紫色的软烟罗夏裙,轻软飘逸,随着她的动作如流沙一般游走:“本妃很喜欢暖园,还不想将这里弄的乌烟瘴气,既是萧侧妃那么善解人意,咱就去听雨轩折腾!”
    嘴里,如是说着,她瞳眸湛亮,目光如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撄锋!
    “是!”
    阿媚颔首,说着话便转身便要向外:“昨日王妃才打了萧侧妃,今日萧侧妃敢如此行事,必定有所倚仗,奴婢去喊了杏儿,多带几个丫头过去!”
    “若真有什么,杏儿和几个丫头就能挡得住?你是不相信你自己个儿的身手,还是小瞧了本妃的本事?”
    阿媚闻言,脚步蓦地一顿。
    回过头来,看着云紫璃,想起云紫璃手拿冰蓝色鸾针,目空一切的模样,她不禁苦笑着了起来。
    是啊!
    她怎么忘了云紫璃的另外一个身份?她若真是那人,又何惧萧染儿之~流?
    云紫璃笑看着阿媚,见阿媚闻言顿下脚步,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不知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袖摆,摩挲着袖袋里的东西,上前几步从阿媚身边走过:“走吧,本妃既然敢去,便没有吃亏的道理!”
    阿媚敛神,看着云紫璃一路向外,忙快步跟上。
    ***
    彼时,听雨轩中。
    萧染儿不曾再身着大红,穿着一件桃红的云绣衫,宫髻巍峨,唇角浅勾着坐在主位上,听着府中管事们禀报着昨日府中事宜。
    昨夜里,她拿冰块敷脸,今日她的脸上又着了浓妆,故而不见一丝异样,而她的心情,也不似昨日离开暖园时那般委屈,是止不住的飞扬。
    只因,今日一早,一文便过来传了赫连远的话,道是王爷有命,王府事务仍旧由她代掌。
    如此,即便云紫璃想要夺掌府之权,她也无惧。
    有王爷支持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天下三分,北燕冬季偏长,吴国四季轮回,新越则四季如春。如今夏初之时,但吴国京都已见燥热。
    听雨轩前厅门外,珠链玉串,叮咚作响,一入院便能窥见厅内繁华。
    云紫璃带着阿媚进了院门,一眼望去便见萧染儿随手翻着账册,意得志满的吩咐着负责膳房采买的管事:“我们王府不差银子,虽比的宫中,却也不能含糊了去,这膳房里的东西,你定要亲自过问,省的出了差错,坏了王爷的胃口!”
    膳房管事闻她所言,弓着腰身,连连应是:“小的谨遵娘娘吩咐!”
    “是侧妃娘娘!”
    萧染儿合上账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侧妃二字,娇美如花的脸上,带着丝丝挑衅之意的望向门外。
    昨日,是她失了分寸,被云紫璃先抓住了把柄。
    从今往后,她面面俱到,又有王爷做主,看她云紫璃奈何于她!
    云紫璃清冷的视线,隔着珠帘与萧染儿的视线相接,了然她的挑衅,她淡淡勾唇,等着阿媚上前掀起
    珠帘,缓步入内。
    “王妃驾到!”
    随着阿媚的唱名,厅内众人一怔,连忙纷纷面向云紫璃行礼。
    “免礼吧!”
    云紫璃的视线淡淡地,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萧染儿身上,冷道“昨日本妃已然下令,今日会召集府中管事,行使掌家之权,不知萧侧妃眼下将此举,是为何意?”
    “姐姐莫要误会!”
    萧染儿轻笑,眼帘轻扬,眼底尽是得意之色:“这是王爷的意思。”
    “王爷?”
    云紫璃蹙眉,轻喃二字。
    萧染儿颔首,接着笑道:“今儿一早王爷便命一文过来传话,道是这王府事务,无论巨细,仍旧由妹妹掌管!”
    “是吗?”
    云紫璃眸光现出一抹幽深,紧紧盯着萧染儿的脸。
    萧染儿见状,眉眼含笑,轻扬下颔,与她四目相对,不曾退让半分。
    半晌儿,云紫璃笑了。
    缓缓上扬的唇角,如春暖花开,冰面初融时的涟漪,漂亮的让人心痒。视线一转,落在萧染儿身后的半夏身上,她声音为低,却透着不容置喙:“去请王爷过来!”今儿她只带了阿媚,自然没有让阿媚请人,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道理,那样也忒难看了些。
    半夏没想到云紫璃竟会命令自己,不由一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云紫璃见状,脸上笑意更深:“怎么?本妃还指使不动你了?”
    半夏一惊,忙偏头去看萧染儿。
    萧染儿此刻,正因云紫璃指使半夏心中动气,见半夏看向自己,脸色变了变,声音僵硬道:“姐姐见谅,妹妹身边离不得半夏。”
    闻言,云紫璃敛了笑,轻蹙着眉头,不提让半夏去请人一事,反倒一脸不悦道:“什么姐姐妹妹的,本妃出身云府,萧侧妃出身安国候府,我云家可没福气有萧侧妃这样的女儿。”
    她此言,本妃自称,直接提起了自己的出身,也提及了萧染儿的出身和她侧妃的身份,更有心让人将两府做比较,再让人想到萧染儿出身高贵,却不过是个侧室,而她即便出身低微,却生生压过她一头,是端王妃名正言顺的王妃。
    如此,萧染儿便成了一个笑话。
    若说方才,萧染儿还能强颜欢笑的跟云紫璃周~旋,此刻听到云紫璃如此言语,她到底变了脸色。
    不过,她只是变了脸色,云紫璃觉得还不够,忍不住又加了一把柴火。
    只见她再次看向半夏,声音清冷淡漠,让人心生寒意:“半夏,本妃问你,在这王府之中,是王妃位重,还是侧妃位高?”
    半夏见云紫璃如此,想起云紫璃昨日怒打萧染儿,又跟赫连远呛声的气势,身子抖了抖,有些为难的瞥了萧染儿一眼后,颤声回道:“自然是王妃位重!”
    “原来你还知道!”
    云紫璃微扬下颔,低垂着眼帘,蔑视着她:“本妃喜欢给人出选择题,现在也出题让你选上一选,如何?”
    半夏闻言一愕,纳纳抬头,似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紫璃抬眼,看着半夏,红唇开合,声若玄冰,已然冷到极点:“眼下……要么,你现在就去请了王爷过来,要么,本妃现在就发卖了你!”
    半夏一听发卖自己,身子又是一抖,体弱筛糠的跪在了地上。
    见状,阿媚嘴角一抽抽,想起了初见云紫璃时,云紫璃也这么对付过自己,不禁心中平衡了。
    而另一方,见萧染儿则脸色骤变,眼底终是染上怒色,云紫璃不再看已然面无血色的半夏,转头面向萧染儿,轻飘飘的说道:“本妃是这王府的主子,发落一个奴才的权利总是有的,这奴才不遵本妃的命令,便是忤逆本妃,实在不懂事,待她发卖了,本妃会给萧侧妃寻个懂事的大丫头!”
    “你……”
    萧染儿忍无可忍,上前一步,作势便要发作,却被半夏忽然扯住了袖摆。心下一惊,她猛地回过神来,将心底的怒火压下,皮笑肉却笑不出的对云紫璃轻道:“王妃……半夏不懂事,还请王妃见谅!”
    云紫璃不认什么姐姐妹妹,萧染儿便只能咬牙切齿的喊她王妃。
    云紫璃看着萧染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替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难受,无奈轻摇了摇头,道:“本妃发卖她,已经是见谅了,否则以她方才对本妃的态度,眼下早该被杖毙了!”
    “你敢!”
    身为安国候府的嫡小姐,萧染儿到底跋扈惯了,伏低做小亦是有限度的,此刻听闻云紫璃要将半夏杖毙,你敢两字顿时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心知大势已去,却狠狠地瞪视着云紫璃,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半夏自她嫁入王府便跟在她身边,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眼下若她不护半夏,日后谁还敢真心为她?
    云紫璃,她简直欺人太甚!
    见萧染儿终于不再装了,云紫
    璃暗暗在心中点头。
    暗道萧染儿到底不如赫连远那妖孽心机深沉,三言两语便让她给逼的撕了面具,她静静地看了萧染儿一眼,非但没有生气,倒是忽而唇角一翘,眉眼弯弯的对萧染儿说道:“敢不敢,半夏眼下还没选呢,萧侧妃着什么急啊?”
    云紫璃转变之快,让厅内噤若寒蝉的众人皆都瞠目结舌。
    然,身为当事人的半夏,反应却是最快的。只见她不管不顾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对云紫璃福了福身,逃也似的出了门。
    美其名曰,去请王爷了!
    ***
    桃园,半夏未到,赫连远便已然得了消息。
    今日的赫连远,穿着一件素色的织锦长衫,通身不见珠玉,朴素非常,却又难掩他浑然天成的清贵气质。
    听得三文禀报,正在和一文对弈的他不由轻笑两声。
    清越的笑声逸出唇外,他将好看的唇形轻抿了抿,随即低垂下眼帘,略有些无奈的暗暗腹诽着:“小丫头就像只小猫,随时都可能挠人,染儿直来直往惯了,不是她的对手。”
    “王爷!”
    忽然之间,三文的声音响起。
    赫连远抬头,心想半夏这速度,当真是怕被云紫璃卖了,心情不错地看了三文一眼,便又垂眸看着棋盘:“半夏那丫头这回跑的倒是快了!”
    他以为,是半夏到了,可三文却摇了摇头,恭身禀道:“不是半夏,是四文回来了。”
    赫连远眼底光芒一闪,“让他进来。”
    “是!”
    三文应声,退出房门。
    片刻之后,一身风尘仆仆的四文入内,在赫连远身前单膝跪落:“属下无能,还请王爷责罚!”
    闻言,赫连远抬头,微眯着凤眸看向四文,“这趟北燕之行,并不顺利?”
    四文抬头,轻摇了摇头:“奴才按照王爷的命令,在子真先生的密信抵达北燕皇宫之前,将信拦了下来。”
    赫连远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语。
    四文既是已然将密信拦下,便表明完成了他交给的任务。
    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自请责罚。
    其中缘由,只能让四文自己来解释。
    赫连远的目光,让四文觉得针芒在背。后背之上忍不住泌出一层冷汗,他将头垂的极低,沉声说道:“属下离开燕国之时得到消息,北燕太子并不在燕国皇宫,似是已然离开燕京……”
    “此事本王知道了!”
    赫连远微眯着眸子,眸中光华碰撞,绚烂如烟花,却又很快归于平静,淡淡出声:“你这一来一回也累的够呛了,去歇着吧!”
    四文抬起头来,没有从他面上看出任何心思情绪,眸光染上了一抹讶异:“王……王爷……”
    北燕太子因胎毒之过,身子素来不好。
    也正因如此,他甚少离开燕国皇宫。
    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在燕国皇宫之中,且……子真先生的密信,还是要给他的……这其中种种,四文不甚清楚,却知对自家主子定是十分重要的,否则主子也不会派他不惜一切代价拦下那封密信。
    如今,密信确已拦下,可他总觉得自己定还有疏忽之处,如此才有了北燕太子离开燕京一事,这……也是他前来请罪的原因。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家主子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会筹谋的,不只你主子我一个,那个人生了颗七巧玲珑心,同样不容小觑!”赫连远凝视着四文,见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忽然又轻笑了一声,动作优雅的站起身来,轻弹了弹身上的长衫,抄起桌上的玉骨扇,悠悠地打着扇子道:“你若一定要领罚,本王倒是没什么意见的……”
    语落,不再看四文,他转身看向门外:“半夏可来了?”
    ***
    赫连远到了听雨轩的时候,云紫璃正悠闲自得的坐在正厅主位上喝茶。
    原本听雨轩的主子萧染儿,此刻阴沉着脸,立在她的身后。初夏,天气已然热了起来,厅里的一众管事,全都汗湿了后背,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在心中叫苦不迭。
    赫连远进门,众人纷纷行礼,萧染儿更是直接红了眼眶,楚楚可怜的朝着他福下身来。
    “这是怎么了?”
    一见萧染儿如此,赫连远脸色一沉,厅内温度陡降。
    云紫璃暗道,这妖孽冷起来,倒是比冰块还顶用。施施然放下茶杯,起身朝着他福了福身,起身便说:“今日臣妾本召集了府中管事,准备行使王妃之权,接掌府中事务,却不想萧侧妃将管事们都召到听雨轩,还说这是王爷的命令……”
    赫连远挑眉,不悦道:“确实是本王的命令!”
    云紫璃不怒反笑,笑靥绽开,美而炫目:“不知王爷此举何意?”
    赫连远被她炫目的笑容,晃
    了下神,无奈在心中一叹,将自己随时都可能翘起的嘴角抿的紧紧的:“染儿掌管王府中馈多年,从未出过纰漏,本王认为合该让她继续掌管!”
    “原来如此!”
    云紫璃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在赫连远面前站定,微微仰头,看着他:“王爷坚持要将府中事务交给萧侧妃打理?”
    “没错!”
    赫连远沉眸,看着她。
    云紫璃眸光一闪,接着问道:“王爷确定?”
    “当然!”
    赫连远的眸海漆黑如墨一般,定定的看着她。
    “好!”
    云紫璃脆声道好,转身自众位管家身前走过,再次回眸看向赫连远,目光微冷:“敢问王爷,掌管王府中馈,是王妃该做的事情,既然王爷将之交给了萧侧妃,还要我这王妃何用?”
    赫连远闻言,唇畔勾起一抹讽刺而冷冽的笑容:“你是王妃又如何?本王才是这王府的当家之人,本王今日还就把掌家之权交给萧侧妃了,你能奈我何?”
    “我怎奈何得了王爷?”
    云紫璃一笑,却是自嘲,但是很快她脸上的笑意便倏地一敛,面色凝重,且严肃看了赫连远一眼,“我只会对自己狠一点,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一个人人见了都指手画脚的悍妇,休了王爷!”
    赫连远笑意一顿,眸光一沉,深幽眸海瞬间漆黑如墨。
    云紫璃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眼底自己的倒影,轻叹着从袖袋里取出一张透着墨迹的宣旨来,抬手便拍在了赫连远的胸口:“王爷,拿好了,这是我给你休书!”
    云紫璃此举,如平地炸雷,惊得厅里一众人等全都忘了反应。就连赫连远,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从自己胸口飘落在地上的休书,半晌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怒喝道:“云紫璃,你疯了不成?!你我的亲事,乃是皇上和太后赐婚,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给本王写休书!”
    “我!”
    一道清幽的声音,自门外悠悠传来,待众人朝着门口方向望去,却见一身道袍的子真先生跨门而入……
    ps:云麻麻的娃,一晚上醒了好几回,要崩溃了,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大家的咖啡,谢谢~~

☆、95。谋算无遗漏

子真先生,丰神俊朗,气度本就极好,如今他一身道袍,步伐轻盈,行之无声,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餐。
    “子真先生!”
    云紫璃笑吟吟的唤了子真先生一眼,然后转头再次看向赫连远,眼底光芒璀璨,灼灼逼人:“王爷,子真先生是我请来的休夫见证人!”
    她早就算准了今日事情不会太顺利,便也想好了趁机提起休夫一事。
    虽然,对于赫连远的心思,她还不甚明了。
    但是她深深的知道,这妖孽嘴上嚷着要休了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她写休书的。
    既是如此,那她总不能永远被动挨打不是?这有些事情,人家不做,便由她来做。
    至于为何是休夫,而非和离。
    和离的话,要娘家人出面,她那娘家有等于没有,是靠不住的,说不定让他们知道了,还会站在赫连远那一边,以孝道相压……所以她想来想去,直到今日用膳的时候下定决心要走休夫这条路。
    不过,赫连远既然不肯休她,即便她休夫,他也一定会一笑置之,不会让她如愿。如此,她便需要找个靠山。
    安阳大长公主靠不住斛。
    人家还指望她跟赫连远好好过日子呢,怎么可能帮她休夫?
    想来想去,她决定向子真先生求助,虽说子真先生是赫连远的师尊,不过直觉告诉她,子真先生是个正直的人,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结果,事实果真如此。
    虽说世上有些事情,总有因由,不过她相信子真先生或许对她另眼相待,却对她没有恶意。
    “你……很好!”
    云紫璃璀璨的目光,让赫连远心中郁结丛生,只能用锐利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云紫璃。
    若说,云紫璃将休书甩在他胸口的时候,他还能面色阴沉的看着她,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也知道,只要他不想,就算云紫璃想要休他,那也是门都没有,窗户封死的。
    但是眼下,看到子真先生出现在门口时,他心里漏跳了下,俊美的脸庞,真的阴沉了下来。
    为了能离开他,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让他不由心中开始反省自己过去对云紫璃,是否太过分了些。
    子真先生是他的恩师,对他亦师亦父,从小教他大义不说,四年前还救过他的性命……若说当今天下,谁的面子是他一定要顾的,那人便是眼前之人了。
    可是,若他今日是为支持云紫璃休夫,那这面子还真的不好给。
    思绪转了又转,赫连远眸光闪烁的看着子真先生,轻问:“先生要管本王的家事?”
    子真先生淡淡看了赫连远一眼,抬步向里,行至他和云紫璃跟前,先冷冷地看了眼萧染儿,最后将视线停落在云紫璃身上:“在你们大婚之前,为师曾见过这丫头一面,当时颇觉投缘,只道来日若是有事相求,也可帮她一二。却不想这丫头今日差人给我传信,道是你宠妾灭妻,对她百般欺~凌,这日子过的实在没意思,让我无论如何走上这一遭,给她做个靠山,助她一臂之力!”
    云紫璃闻言,忙拿手里的帕子压了压眼角,随着她按压的动作,她的双眼瞬间便红了起来:“子真先生深明大义,不因是王爷的先生而有所偏颇,紫璃对先生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了!”
    子真先生何许人也,好话听多了,但是听到云紫璃的话,还是忍不住勾起薄唇,然后轻咳一声,又正了脸色问道:“休书可写好了?”
    “嗯!”
    云紫璃点头,乖巧如兔的指了指地上的休书,哪里还有刚才面对赫连远和萧染儿时的嚣张狂妄?!
    美人美矣,如今垂泪,自是我见犹怜。
    可是厅内众人在见识了她方才的厉害之后,哪个会相信她是柔弱的?如此,他们全都默不作声的低垂下头,暗道王妃好演技!
    子真先生垂眸,睨了眼地上的休书,大手一伸,休书自地上荡起,落在他的手上。将休书的内容仔细看过,他随手合上,轻飘飘的把休书搁在桌上,轻叩了两下桌面,对云紫璃说道:“走吧丫头,我带你离开王府!”
    “先生!”
    赫连远眼看着云紫璃双眼亮晶晶的点了头,作势便要跟着子真先生向外走去,不禁声若寒霜的开了口:“本王不同意!”
    云紫璃闻言,脚步微顿。
    她身前的子真先生则神情淡淡的回过头来,凝眸深看赫连远几许,道:“为师来问你,你宠妾灭妻,可是真?”
    “……”
    面对子真先生的问话,赫连远无言以对。
    “不言不语不反驳,视为默认!”
    子真先生见他如此反应,眸色深深的又问:“为师再来问你,自她嫁入王府,你可有好好善待于她?她口中所说你对她百般欺~凌,可是信口开河?”
    赫连远闻言,微眯着眸子,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从不曾怀疑自己做过的决定。
    但是这一刻,看着云紫璃疏离的表情,他却认真开始反思自己的计划!
    见赫连远半晌儿不语,子真先生再次出声:“既是如此,便表明你并不满意她来做你的王妃,人我带走便是!”
    “本王不同意!”
    眼看着子真先生转身便要抬步,云紫璃紧跟其后,头也不回的架势,赫连远面色一凝,再次出声,还是方才那句话。
    云紫璃闻言,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很是倾城:“王爷,和离需要双方同意,休夫我自己愿意即可,不必王爷同意!”
    “你……”
    她言笑晏晏的一句话,成功的将赫连远的俊脸,刷成了黑鞋底儿。赫连远视线微转,见子真先生正皱眉看他,不由深吸一口气,抬眸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后,对云紫璃沉声喝道:“即便你想做那第一悍妇,也要看本王愿意不愿意,你云紫璃生是我赫连远的人,死是我赫连远的鬼,没有本王的同意,休想离开王府半步。”
    他的话,甫一落地,便惊了众人。
    众位管事将头已然压得低到不能再低,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而萧染儿则看着赫连远一眼,见他一脸坚持,丝毫不让,心头一痛,似是被人挖去了一块一般。
    子真先生看着这样的赫连远,眸光微闪了闪,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赫连远并没有注意他们,他的视线,始终胶着在云紫璃精致的面容上。那眼神有盛怒的火,有极力压抑的冰,还有云紫璃从来不曾见过的一丝……柔情?
    柔情?!
    心中蹦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云紫璃脑海里所闪现的,竟是昨日赫连远替他挡去热水的一幕。
    为什么?
    不知赫连远眼底的柔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轻蹙了下眉头,来不及思索,便见安阳大长公主快步进了厅门:“哎呦,这是怎么地?怎么一个个儿脸色都这么难看?”
    见着安阳大长公主,云紫璃本就蹙起的眉头不禁蹙的更紧了些。再次抬头,见赫连远眼底柔情不再,竟是染上了几分笑意,她不由暗暗咬牙。
    安阳大长公主,是他请来的!
    他刚才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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