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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又是一年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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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戳进去,骂道:“找死!”有渔人躲闪不及,便顿时惨叫连连,那海贼连戳几次,终于将长杆拖出,长杆顶上已带了血,里头无人敢再出声,便是痛也忍着。
幼春捂着嘴,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却不敢出声,那海贼心满意足,将长杆放在旁边,翻身上床又睡,说道:“倘若再出声打扰老子睡觉,就捉出来生剐了你们!”
幼春蹲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海贼鼾声如雷,幼春才自藏身处出来。
水牢内的渔人们虽然累,但脚下水流冰凉,哪里能睡,有的便靠在栏杆上,此刻见了幼春,有人便惊地出声,随即又急忙紧紧地捂着嘴。
幼春也吓了一跳,赶紧停了步子,幸亏那海贼未醒。此刻铁牢内众人都看到了幼春,一时大气不敢出,胡渔头老秦头等也看到了,想叫,又不敢叫,只又是心惊又是担忧,铁牢内人数半百,除了病重昏迷的,一双双眼睛都望着幼春。
幼春跑到牢房边上,那牢房建在水中,她双手抓着柱子,分毫不动。里头老秦头跟胡渔头靠过来,说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快出去,这里危险。”幼春说道:“胡叔秦伯,我来救你们出去!”她便看那铁锁,更是锁的紧紧地,不由心颤。
老秦头跟胡渔头不知如何是好,只小声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幼春不言语,转过身,竟冲着那睡着的海贼床边而去,刹那间,整个水牢之中鸦雀无声,众人眼看着幼春轻手轻脚到了那海贼身边,原来幼春先前见了那海贼腰间带着一串钥匙的,当下,她便伸手去偷摘。
那海贼将钥匙系在腰带上,系的紧紧地,幼春一时接不下来,急得满头冒汗,转头看了看海贼放在旁边的长杆,望着那顶端的血,一阵胆寒。
幼春无法,便想将那海贼腰带解开,好取钥匙,正挥汗如雨,解了一半,那海贼忽然有所察觉,身子一抖,说道:“什么!”幼春大惊失色,顿时后退一步,牢房内众人也都惊骇欲死。却见那海贼慢慢起身,看向幼春,见竟是个瘦弱好看的孩子,便怔了怔,还以为是梦。
幼春想道:“若不如此,姜伯胡叔他们命便不保!”当下把心一狠,手上将那杆长杆握住,用力向前一刺,那海贼正起身来,顿时被刺入皮肉,正中小腹,鲜血横流。
那海贼惊天动地惨叫起来,幼春到底是女孩儿心软,且又第一次杀人,顿时便松了手。
幼春冲上前,用力在海贼腰间一拉,把钥匙拉下来。
海贼捂着伤在原地大叫,幼春飞跑回牢房边上,翻开钥匙便开牢房,正开了一间,背后海贼强悍,见状便忍痛冲了上来,一边破口大骂。
幼春手忙脚乱,手哆嗦着,将牢门拉开,大牛爹头一个冲出来,向前一扑,将那海贼扑倒地上,而后第二个,第三个……渔民们一涌而出。
出海龙炮轰黑蛇岛
幼春将牢房的铁锁打开,里头渔民们鼓噪不安,眼见那海贼要奔上前来,铁锁“哒”地一声终于开了,大牛爹靠在前面,一把将锁头摘下,叫道:“阿春闪开!”幼春慌忙一转身,离开牢门边上,正跟身后那冲过来的海贼打了个照面,见他双手沾血之态,不由惊呆了。
此刻大牛爹将门推开便冲出来,将那贼扑个正着,便在地上厮打起来,其他渔民也一涌而出,幼春来不及多看,赶紧转身将其他两个牢房的门也相继开了。
那海贼倒在地上,胡渔头说道:“趁着人没来,我们偷偷冲出去,岸边便有船。”老姜头说道:“正是,趁着那黑鲨子没来……”众人商议着要向外冲,正在此时,外面脚步声急促,渔人们都惊呆了,一时不敢向前。片刻,果有十几个海贼手持兵器冲入,领头一人,身如铁塔,面色狰狞,正是先前幼春在外偷听到的那说话之人,人唤“黑鲨”的海匪老大。
两相对峙,海贼们将地上伤了那贼人扶了,黑鲨怒道:“好大胆的肥鱼,竟敢伤人偷跑!”目光如炬,便扫到幼春身上,手一挥,说道:“就是这个小子,捉他出来!”幼春见他生的很黑,一张嘴奇大无比,双眼却很小,更显得诡异狠毒,不由吓了一跳。
老姜头从后紧紧将她抱住,大牛爹挡在跟前,胡渔头也踉跄过来挡着,那些海匪何其狠毒,举刀就向着两人身上砍去,大牛爹躲过之后,挥拳迎击,渔人们便躁动。
黑鲨不耐烦,杀气横生,大声喝道:“将带头的两个杀了!”
渔人们到底不比这些海匪,转眼之间已经伤了数个,胡渔头跟大牛爹被拉扯而出,掼在地上,两柄雪亮的刀贴在颈后,动也动不得,眼看便命不保了。
幼春望着胡渔头跟大牛爹,胡渔头本就伤了,此刻跪在地上,高大的身子好像巨岩倾倒,幼春眼前不由地想到他在海上指挥若定的样子,纵然是面对风浪滔天,胡渔头都从来不会惊慌,这样的好汉子,如今却被逼跪在别人跟前,即将丧命。
渔民们一时都十分胆寒,老姜头拼命抱着幼春,身子发抖,幼春只觉得一颗心如被人紧紧捏着,喘不动气来,挣了挣没有挣脱,拼着一口气,尖声叫道:“跟他们没有关系,倘若要杀,就来杀我!”
这一声出,众人都惊呆了,老姜头急忙将幼春的嘴捂住,然而却已迟了。
黑鲨正要拿大牛爹跟胡渔头祭刀撒气,听了幼春言语,顿时停了手,两只狠毒的小眼睛便盯着幼春。手下两人,也便过来捉幼春,老姜头拼命抱着幼春,求道:“大王,你饶了他罢,他只是个孩子不懂事。”却哪里挣脱得过,顿时便把幼春拉了出去。
两个海贼将幼春拉到那黑鲨跟前,黑鲨便上上下下打量幼春。
幼春咬牙,握着拳头,虽然害怕,仍拼命瞪着黑鲨,说道:“是我偷着进来的,你要杀就冲着我来罢!跟他们无关,你放了他们!”他声音清脆,虽然年纪小,然而仍是一脸倔强。看的那老大一怔。
周遭渔人本也被这些悍贼威吓的瑟瑟发抖,他们本都是纵横海上的渔民,不怕天,不怕巨浪,不怕大鱼怪,却偏偏栽在跟自己一样的人手上,他们本多是性情良善的好人,不擅杀戮,不擅打斗,因此无可奈何,就如同被恶狼围着的小羊一般,全无法子可想,然而此刻见幼春如此胆大,一个个也忍不住动容。
黑鲨用力将幼春揪出来,狞笑道:“好个绝色的孩子,竟自撞上门来,却不是老天安排。”竟望着幼春,意图不言自明。
周遭渔人听了,更是胆寒,老姜头拼命冲上前,拉住黑鲨袖子,跪地求道:“大王,你饶了他罢,他不懂事,你要杀,就拿我小人出气……”
黑鲨的手一挥,顿时一巴掌打在老姜头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幼春叫道:“姜伯!”便要去扶他,黑鲨将幼春拉住,手便摸向她身子,嘴里啧啧称赞,周围渔民有的攥了拳头,有人咬唇忍着,有胆小的,便难过低下头去。
幼春只以为自己站出来,无非一死,却没想到黑鲨竟有如此企图,一时大惊,拼命扭动,然而她身子尚小,跟高大的黑鲨比起来,真如一条小鱼撞见鲨鱼一样,哪里逃得出?
眼见黑鲨的大手已经扯破了幼春衣裳,地上的胡渔头跟大牛爹目露火光,老姜头哭道:“造孽,造孽,伤天害理,会被雷劈的……”
危急关头,外头忽然惊天动地一声响,遥遥传来,一瞬间,脚下地面都颤了颤。
黑鲨顿时停手,转头看向外面,目光惊疑不定。说道:“什么声音!”外面有人匆匆跑进来,惊慌嚷道:“老大,不好了,有人打过来了!”
黑鲨兀自抱着幼春,怒道:“说什么?谁人这么大胆?”
小喽啰哆嗦说道:“暗影里看不清,像是……像是出海龙!”
黑鲨闻言,将幼春向旁边一扔,说道:“你说什么,出海龙怎会在这时候来?”小喽啰道:“兄弟们也不知何事……老大快出去看看罢!”
黑鲨惊疑不定,当下也没了肆意玩乐的心思,命手下将渔民们重新关入水牢,又看了幼春一眼,才带人匆匆而去。
幼春双脚浸入水中,只觉得冰冷彻骨,不由地不时地垫脚,忽地腰间一紧,双脚竟离了水,幼春抬头,却见是胡渔头,幼春嗫嚅,说道:“胡叔……”胡渔头将幼春抱着,说道:“好孩子。”幼春忍了许久的泪哗地涌出来。
胡渔头说道:“阿春别怕,也不知他们看的是真是假,倘若真是出海龙来了,大家伙儿便有救了。”幼春问道:“胡叔,‘出海龙’是什么?”
胡渔头笑道:“‘出海龙’就是海帅,他们这些海匪最怕海帅,不管再怎么狠的海匪,遇到海帅,就蔫了,因此他们又怕又惊,便管海帅叫出海龙。好孩子,如果真是海帅来了,他们定然是抵不住的,我们便有救了。”
幼春说道:“那我们一定会有救的。”胡渔头说道:“你这孩子说话最是灵验不过的,你说有救,大家伙儿便定然有救。”
周围的渔人也都围着幼春,有的赞她有勇气,有的说定然会获救,纷纷心怀希望期盼着。
一刻钟后,外头轰响不断,脚下的水流都在不停地颤动,然而大家伙儿全都希望来的人是海帅,将那些海匪全部杀死才好,因此并无留意。
果然,过了许久,外面并无海匪前来,胡渔头说道:“他们定然是忙着应付海帅,是以还不曾来。”渔人们精神都是一震。不料,胡渔头话刚说完不久,头顶忽地“哗啦啦”一声。
起初众人还不以为意,后来不知有谁惊叫了一声,说道:“怎么上面掉石头了!”众渔人大惊,果然见头顶的岩石抖着,有些小石块便落下来。
胡渔头看了会,立刻知道端倪,失声说道:“不好,定然是外头在炮轰黑蛇岛,因此这里被击中了也说不定……”
幼春也惊了一跳,倘若炮轰的厉害,此地坍塌了的话,他们一个也逃不出去。渔人们明白这道理,都躁动起来,拼命地摇晃那铁柱子,然而那铁柱子深深嵌入地底,他们又无其他工具,哪里能动?
幼春看着周围众人渐渐绝望的脸色,望着那铁柱间的空隙,说道:“胡叔,你放我下来。”胡渔头将幼春放下,问道:“阿春……”幼春来不及解释,便试着去钻那铁柱间的空隙。
胡渔头一震。姜伯说道:“阿春生的瘦弱,说不定真能出去!”
幼春试了一会儿,侧了身子向外,先是一条腿出去,她年纪小,人又瘦弱,再加上总是东奔西跑,又吃的不好,身上没多少肉,几乎全是一把骨头,因此竟真的给她出来,只头还卡在里头。
胡渔头焦急,说道:“阿春,若不行就算了。”幼春咬着牙,说道:“胡叔,你帮我一把,推一推。”伸手,就将头巾解开,散了一头的发。
此刻她的头被两根柱子夹住,头疼欲裂,然而心想倘若自己出去,这些人仍旧有一线生机,因此也顾不得了。
胡渔头闻言,果然抬头试探着推了会儿,仍旧无法动,幼春说道:“胡叔,不要紧的,你用力。”胡渔头看她的脸都被憋得通红,含着泪咬着牙,用力向外一推,幼春“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脱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劲来。
里面胡渔头,大牛爹,姜伯一起叫起来,幼春呼呼喘了两口气,才抬头,说道:“我没事。”艰难爬起身来,说道:“胡叔,我这就出去,我会想法儿找到海帅的人,叫他们来救大家伙儿的。”
众人不知说什么好,胡渔头说道:“阿春,小心些。”幼春点点头,迈步向外跑去。
幼春跑了一段路,里面还有火把照明,越是往外,却越是黑了起来。幼春不知跑了多久,才隐约见了出口在前方,能听到人声嘈杂,随风传来,又有轰隆隆声响,她心头一喜,加快步子向外,不料,人快要到出口之时,耳畔一声爆响,幼春一惊,来不及反应,一股巨大的气流自洞口冲进来,卷起她小小身子,便甩在了岩石壁上。
幼春身子巨震,眼前发黑,哼也来不及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狄参将抗命救小童
冰冷的水流漫过口鼻,幼春猛地打了个机灵,自地上爬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嗅到海水腥咸的味道,双手跟身子都在水里,幼春摸来摸去,发现海水不知何时已经漫了上来,只不知是从外面灌进来的,还是自内涨起。
幼春起身,踉跄向前跑了两步,片刻便已不能前行,手所碰到的,都是大块坠落的岩石,紧紧地塞在原本的洞口之处。
幼春心头一凉,伸手去挖,只挖出些泥土岩石的碎屑来,她呆立一会,大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救命!”稚嫩的声音在洞内回响不停。
幼春一边搬动岩石,一边气喘吁吁大叫,只不过一会功夫,海水又漫上来,原先到脚踝处,此刻已经到了她的小腿肚,幼春记得下面铁牢的地方地势更低,想到关在那处的胡叔姜伯等,心头一阵阵地发颤。
不知忙碌多久,双手已经失了知觉,浑身上下水淋淋地,脸上又是汗又是泪,海水漫过小腿,眼看要到了膝盖,幼春再也撑不住,向后一倒,放声大哭起来。
正在绝境之时,忽地听到外面有人叫道:“谁在里面?”隐隐传来,仿佛幻觉。幼春正大声哭,闻言便停了声,有些不信,那声音又叫道:“有人在内么?”幼春猛地自水里跳起来,猛地扑在岩石上,大声叫道:“有人在里面,快来救人啊,救人啦!”
幼春将脸紧紧贴在岩石,侧耳倾听,听得外面有人叫道:“里头有人,快些来把这些石头挖开!”却是个严肃急迫的陌生声音。幼春大喜,伸手不停地抓挖那些石头,叫道:“我在这里,我们很多人在这里,快来救我们!”欢喜的泪刷刷而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说道:“里头的人闪开些。”幼春赶紧后退,过了片刻,只听得“呼啦”一声,眼前的岩石散落一地,天光透进来,幼春为了躲避跌落的石头,后退不迭,便跌在水里,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被光一刺,便急忙举手把眼睛遮住。
耳畔有人叫道:“小……小……”
幼春将袖子放下,抬头去看,却见在洞口处走出一个人来,正对着她。一身黑色武官装,脸色半明半暗,看不清楚。
那人到了幼春身边,伸手将她自水里拉出来,用力一抱,抱入怀中,幼春认得他的打扮不是海匪,便伸手抓了他的衣襟,叫道:“里面有很多人被海贼关着,求求你救救他们。”
那人说道:“我知道了。”便转头,对身后士兵说道:“快进去救人!”士兵们行动敏捷,匆匆地便进内去了。
幼春望着人都去了,感激的眼泪流出来,那人说道:“你伤着了,我带你去疗伤。”幼春说道:“等我看胡叔他们无事再去……”又小声说道:“好么?”那人便答应。
过了大概一刻钟,士兵们便扶着些渔民都冲出来,说道:“好险,里面水漫的厉害,差一些就没过他们了,幸而救的及时。”
幼春便挣扎下地,跑过去,抱住那首前一人双腿,叫道:“姜伯!”老姜头老泪纵横,说道:“阿春,阿春!”伸手便轻轻摩挲她的头,道,“大家都无事,你放心罢。”幼春大哭。身后那武官走过来,旁边士兵说道:“禀参将大人,里头共有五十八名渔民,都已经救出了。”
那武官并不理会,只伸手,将幼春的肩头握住,轻轻一拉,幼春忐忑松手,那武官将她轻轻抱起,说道:“随我去疗伤。”幼春呆呆看着他,此刻才看清他的容貌,却见他一张脸宛若冰霜,冷冷淡淡的,却生的十分俊秀,倒不像是个坏人。
旁边的姜伯望着这武官看向幼春的眼神,又看看幼春,因从铁牢里出来,把那绑头的头巾都丢了,此刻披头散发的,眉心一点点朱砂记,衬着似冰雪般晶莹的脸色,又因年小,简直美的雌雄莫辨。
姜伯微微皱眉,待要说什么,旁边胡渔头将他一拉,这样一来,那武官抱着幼春,已是去了。
这武官,自然便是前度在妙州城头,遥遥看过幼春一眼的狄参将。那夜狄参将醒来之后,得知涂州来的船早就离开,当夜,海上忽地起了大风暴。狄参将竟不听劝告,便到了港口,要发船出航。
此刻海港边上虽则只是浪花翻卷,但有经验的渔人都知,海面上指不定是怎样地惊涛骇浪,只看那遥遥地电光闪烁便知道。——通常行船惯了、尤其是过几十年的渔民,往往便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早半天便能看出端倪,但是如今晚这般模样,竟是丝毫先兆也无,就算最有经验的渔人也察觉不出,往往遇上这种鬼神莫测的天气,渔人们便说是“海龙王要收人了”。
因此没人敢听狄参将的,只有个年老的渔民,因感激狄参将对妙州的大恩,便咬牙从了。当下狄参将便带了人出海来追,到了海面上,那老渔民看不到人,便说道:“通常遇到大风暴,他们都会去黑蛇岛外躲着,倘若不给那些海匪发觉,天将明时候就离开,倒也平安。估计他们便是躲去那边了。”因此狄参将一想,便也叫人开往黑蛇岛。
不料,船刚掉头,那惊涛骇浪里,便又出现另一艘大船,这船上众人大惊,急忙戒备,狄参将上船头,拿了“千里眼”一看,他们都是练出的夜眼,早习惯了的,隐隐约约看到那船头上一枚银色腾龙记,这才松了口气。
两艘船碰头,狄参将便到船头行礼,那船内也出来一人,站在船头,骂道:“好个狄景风,你是反了不成?竟然无视本帅命令,擅自行事!”
狄参将叫道:“末将知罪,等末将完了此事,自跟海帅面前领罪。”
那船上的人,白袍舞动,仍旧骂道:“好个混账,竟还嘴硬,等事完了,有你好看!”
说话间,大船之后,又相继驶出了三四艘船来,狄景风吓了一跳,叫道:“海帅,这是作何?”那人笑道:“你个混账这么一闹,那些匪类怕会惊动了,日后再取,恐怕不易,本帅便想将计就计,好罢,就罚你做个先锋!”
狄景风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是想趁此机会取下黑蛇岛。转念一想,虽则这几日有人传海帅要有所动作,但任谁也想不到,海帅竟会在这样的暴风之夜,夜袭黑蛇岛。
狄景风本来心急如焚,当下却精神一振。急忙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当下,狄景风便命人开船前往黑蛇岛。因知道那些海匪的伎俩,便也只装作寻常渔民,先发到黑蛇岛边沿,果然被海匪们察觉,便来偷袭,不料,反被狄景风带人擒下,此刻,背后的海帅便率众而来,狄景风的人开了海匪的船,正好逼那熟识路途的海匪引路,海帅之船便稳稳地跟在后头,——先前因忌惮这黑蛇岛周围船只难以靠近,因此迟迟不能来剿灭这些匪贼,如今倒好,有了识途老马。
狄景风率众押着个匪徒,先行上岸,岸边海匪一时反应不及,损了数人。此刻山顶望风的也才反应过来,先前还以为自家兄弟争气,竟连押了几艘船回来呢,如今才知道不妥,顿时便吹起牛角号来。
船上海帅一见,即刻命发炮,直冲着那“蛇头”而去,虽则这火炮的发射力并不算强,却仍轰落了“蛇颈”上大片岩石,顿时之间,惊动了群匪。
这正是那黑鲨同幼春他们听到的第一声。
一场鏖战,海帅所带众人,如天兵天将,同黑蛇岛群匪鏖战起来,一场好斗,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才停,黑蛇岛群匪大多都伏诛,只有黑鲨狡猾,见来者是海帅,他便知道无法硬碰硬,海帅的手段,他们都是知道的,此人不动则已,一动便必定是势在必得,因此黑鲨表面便叫些海贼负隅顽抗,自己却乘了小船,趁夜偷偷溜走了。
一直到此刻,海帅才下了船,东看西看一会,不见手下一人,便说道:“狄景风呢?怎不来请罪。”属下说道:“回帅爷,狄参军似是在寻人。”
海帅很是惊奇,想了想,说道:“且慢,我听闻白日里他无缘无故自马上坠下……是何原因?”属下说道:“当时只在城门口巡逻,因看到一艘自涂州来的船,狄大人似是想去岸边……不料就坠下马来,昏迷到夜间,又听闻那船走了,便立刻追了出来。”
海帅眨了眨眼,说道:“如此奇怪?如今他可找到那船了?”那人说道:“回帅爷,因捉拿了几名海匪,一审之下,倒是知道,果然昨晚上他们捉了些涂州的人,如今那些人被关押在水牢里头,因先前我们炮轰,此刻山石已经尽数堵住那水牢,只怕里头也全坍塌,如今人应是凶多吉少……”
海帅点点头,不以为意,便说道:“既如此,便传令,叫他回来罢。”
下属自去传令。狄景风正望着那被堵住的洞口发呆,闻言转身,正欲离去。却隐隐地听到里头一声哭叫。狄景风慌忙叫人开掘那洞口,一直到岩石都开了,狄景风上前一步,一眼便看到在水中的幼春。
幼春被狄景风抱着,迷迷糊糊地,不知到了何处,她的身子本就虚弱,经过这一番惊险刺激,又受了伤,便受不住,人半昏迷之中。
耳畔似听到有人说道:“景风,你越发大胆了!抱着什么!”幼春模模糊糊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似在哪里听过。
抱着自己的人便说道:“回帅爷,是名受伤的小童。”
那人喝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你休要同我说,你连命也不要,且又差点坏我大事……就是为了这名小童!”幼春虽是昏迷之中,闻言身子却仍旧一颤。
狄景风似察觉,便越抱紧了她,幼春听得他开口说道:“阿秀……”声音微微放低,似有哀求之意。
生防备好心做歹意
狄景风抱了幼春,便低声向海帅求情,幼春迷糊之中,听海帅说道:“这孩子是谁?你竟为他命也不要!”狄景风说道:“阿秀,不是如此,你听我说……”幼春听他声音有些凄苦,咳嗽一声,便试着睁开眼来。
睫毛掩映,面前之人面容模糊,幼春只望见一双关切眼睛,牢牢盯着自己,便说道:“送我去……咳,去姜伯他们那边,劳烦啦……”
话音刚落,便听得旁边那人惊疑说道:“这声音……”
幼春只觉得身子被人一拨拉,身不由己地歪了歪头,幼春皱着眉,来不及反应,耳畔只听得狄景风匆忙叫道:“阿秀,你做什么?”又听的那人变了声,脱口说道:“是你?”
幼春勉强一睁眼,却呆了呆,见面前隐约站着个身着铠甲的人,因隔得近,人又高,幼春双眸只看到他胸前一枚枚银色胸甲,耀耀有光,有些刺眼。
幼春醒来之时,浑身无力,转头看看,却见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幼春吃力爬起,仍觉得头重脚轻,急低头看看,见自己只着薄薄的里衣,更是吃了一惊,便急忙从床上跳下地来。
双脚落地,站立不稳,便跌在地上,门口有人说道:“跌伤了也无?”匆忙抢进来,幼春抬头一看,却见竟仍是那狄参将,不由缩了缩身子,便欲躲开他。
狄参将双手探出便想抱她,见幼春如此,略一迟疑,便说道:“你休怕,我不会伤你。”幼春缩在床边上,双眼紧紧盯着他。狄参将望着她清澈双眼,心头不由地揪痛,便说道:“好孩子,你病了,乖乖上床,……我并无恶意。”虽如此求着,却不动手。
幼春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是谁?”
狄参将望着她,说道:“我……我是海帅帐下参将,姓狄,名景风。”如此说着,眼底却掠过一丝落寞。
幼春咬了咬唇,说道:“先前,是你带人救我跟胡叔他们出来的?”
狄参将点头。幼春说道:“大人,多谢你啦。”
狄参将摇摇头,说道:“我抱你上床……”幼春见他又要过来,急忙说道:“不用,不用劳烦大人啦,我无事,我要回去啦。”
狄参将一惊,说道:“你要去哪里?”
幼春说道:“多谢大人相救,我自是要跟胡叔他们在一起的。”
狄参将略微犹豫,说道:“你着了凉,又伤了手,还是留下来休养些时日。”
幼春说道:“这怎可以?我同大人非亲非故的,承蒙大人相救,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怎么还敢劳烦大人其他呢?”
说着,便慢慢地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蓦地发觉自己只着里衣,便说道:“大人,我的衣物呢,劳烦还给我。”
狄景风迟疑地看她,说道:“你信我……我真的并无恶意,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又伤了……”
幼春见他执意留自己,心中早就警钟大作,先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如此一来,倒有些过于“好”了。幼春暗暗警惕,说道:“我不过是个穷人家的小孩子,些许小病小伤,早就惯了的,大人不必挂在心上,我的衣物……”
狄景风听她这样说,眼圈不由红了,怔怔地看着幼春,竟说不出话来。幼春看他双眼发红,暗自害怕,但见他表情竟有些忧伤,却又觉得古怪,不管怎样,她却不想再跟个陌生的男子相处一块,何况,她的外裳都给除了,也不知这人是不是看过自己……
想到此处,幼春只觉遍体恶寒,便横了心,说道:“大人,求大人把小人的衣物还了……小人……”
狄景风望着她又防备又强忍的神色,竟不能再看,鼻子阵阵发酸,急忙别过头去,说道:“现在船行水上,你去不得……一切只等上岸再说罢了。”
幼春听了这个,心头发凉,说道:“大人,我胡叔他们呢?”
狄景风说道:“他们自在别的船上。”
幼春皱眉,此刻越发肯定狄景风对自己不怀好意了,刚要再说,狄景风却已经转了身,只说道:“你好生休息,桌上这碗药,你乖乖喝了……我片刻再来看你。”
说着,大步一迈,向外而去。
幼春本欲追上去,想了想,却仍停了步子,低头就看自己的手,方才察觉不妥,此刻细看看,却见自己的手上,先前伤的严重的手指都被好生地包了起来,幼春看来看去,又拆开一个,瞧了瞧,没什么不妥当,才又重新胡乱包起来。
这屋子倒是干净明亮,幼春想到狄景风方才说“船行水上”,然而这船很是平稳,并不似先前她跟胡渔头他们的渔船上一般摇晃,她便跑到门口,向外看了看,自是看不出什么的,她就跑到靠近船边栏杆的地方,向着左侧前边放眼一看,顿时惊了惊。
原来这船竟然是极大的……放眼看过去,就好像是在一所大房子的院落里一般,幼春暗自在心底比量,从她这里到那边仿佛船头处,就好似是从家里头到村头那么远的距离,怪道很是平稳。
幼春暗暗咋舌,便重新返回来。她走到桌边,果然见一碗药放在上面,幼春低头嗅了嗅,咬了咬牙,拿起来便要摔了,想了想,望着旁边的窗户,便捏了碗,从这窗户里向外用力泼出去。
幼春将碗重放在桌上,就又在屋子里溜达,想把自己的衣裳找出来,结果仍是什么也没找到,此刻双脚已经冷得冰凉,幼春皱着眉,就想出去探探这大船,正这样想着,忽地听到外面有人说道:“……这可不是自作自受么?”声音竟很是熟悉。
奇)幼春略微一怔,急忙反身向着床边跑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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