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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又是一年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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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春在一边看的眼直,只见濛濛热气之中,几个白胖小包子躺在竹篾上,那有些太薄了的,皮儿底下隐约可见馅料颜色,且又好味,实在是叫人垂涎欲滴。
当下,李氏先取了个包子给幼春吃,幼春吹了吹,便咬了一口,只觉得这馅儿又鲜又美,香却不腻,入口即化,委实好吃的不得了,鲜美的要把舌头都咬掉。幼春大赞,说道:“好吃好吃,大娘你尝尝。”李氏见他如此喜欢,只当他许久没吃了才如此,便只笑。幼春飞快吃了一个,就又拿了两个,进屋去送给两个妹妹吃,三丫跟四丫尝了尝,顿时也大叫好吃,双双吃了,却不敢还要。
幼春返回厨房之内,说道:“大娘,你留十个,其他的,给我好么?”李氏听他如此说,颇为惊奇,但知道幼春不是个贪吃自私的孩子,就说道:“好。你要作甚,替你留着么?”幼春想了想,说道:“大娘,最好找个能保暖之物,别叫他们立刻就冷了。”李氏想了想,说道:“先前我嫁过来的时候,陪嫁里有个食盒,惯能保暖的,走半个时辰的路,汤还是热的,只不过后来就不用了,我给你找一找。”说着,便出了门,自去寻那食盒。
片刻,李氏果然找到了那陪嫁的食盒,只是原本红艳艳的颜色,如今却褪了色了,幸喜没损坏,李氏将食盒稍微清洗了,便把那些包子用碟子盛了,分一二三层替幼春放了进去。
幼春便提了那食盒,又将自己从阿顺那里弄来的竹筐子背了,说道:“大娘,我现在出去一趟!”
谈生意幼春小盈利
幼春提着那食盒,蹦蹦跳跳出门,门口便遇见胖墩大牛,见了他,急忙招呼,说道:“幼春,你要去哪,正要找你。”幼春说道:“找我作甚?我没空玩。”大牛说道:“你要去哪里?”幼春说道:“进城。”大牛说道:“进城作甚?我跟你一起。”幼春说道:“我有正经事情,不是去玩儿的。”
幼春说罢,便往前走,大牛便跟上,说道:“我不扰你事情,只叫我跟着便是了,我阿爹出海去了,阿娘不许我闹,一个人甚是无趣。”幼春想了想,就说道:“那好,你便跟着我,只不过也不许闹。”
大牛很是高兴,连连应承,两个便沿着山路向前走,幼春问道:“你为何不跟着你阿爹一并出海?”大牛说道:“我也说过,怎奈那船是别人的,阿爹说现在天冷,我还小,上船的话怕不会帮上忙,只会添乱,且太冷了,会把手脚冻坏,因此同我说,要叫我夏天时候才上船。”
幼春听了,一时出神,过了片刻,才羡慕说道:“你阿爹很疼你呢。”大牛说道:“那是自然的。”忽地问道:“幼春,你的阿爹呢?”幼春听了这个,肩头抖了抖,皱眉看向别处,半晌说道:“他早就死了。”
大牛听他声音沉沉,微微有些难过,问道:“所以你才没有家了么?”幼春想了想,就点点头,索性再不做声,大牛跟他相处有些日子,知道幼春如此,就表示他不高兴了,因此也不追问下去。
两个一路往县城而去,各都走了一身汗,大牛见幼春不快,就百般说些好笑的话,来引幼春发笑,幼春见他殷勤,且他自己又不是个死钻牛角的性子,因此也渐渐地跟大牛有说有笑起来。
到了县城门口,幼春见大牛气喘吁吁,额头挂汗,就说道:“倘若你跟着我多跑几次,怕就瘦下来了,也无人会叫你胖子。”大牛笑道:“那以后你要是来,都叫着我,可好?”幼春笑道:“那好罢,只怕你跑了一趟,会叫脚疼,自己就不跟着了。”大牛说道:“只要你肯带着我,我就跟定你。”幼春笑着摇摇头。
幼春同大牛两人便到了集市,两边都是卖东西的人,幼春站了片刻,就拉着大牛两个,出了这里,走了段路,眼前却是座气派的酒楼,大牛怔道:“幼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幼春说道:“你等着。”就提着食盒进去。
店里的小二一眼见到,便知幼春不是来吃食的,便说道;“小孩,干什么?”将他拦住,幼春说道:“小二哥,劳烦,我要见你们掌柜。”店小二说道:“你有何事?掌柜的岂是你说见就见?”幼春说道:“我有好事相商。”小二说道:“你一个小孩儿,又有何好事?”
幼春见他态度傲慢,便说道:“小二哥,我实有好事,你若不去告知贵掌柜,白白错过了买卖,日后他怪罪下来,你却要遭殃。”店小二见他口气如此大,略皱了皱眉,又打量了他几眼,才说道:“如此,你暂等着。”便入内通报。
片刻,却有人出来,叫了幼春进去,幼春提着盒子进内,却见里面小屋里,一个微胖男子坐在桌边,正在拨拉算盘,见小二带人进来,就停手,在账本上做了个记号,才看幼春,问道:“就是你这孩子,想要见我?”幼春说道:“正是。”男子问道:“我就是此间掌柜,你便说罢。”幼春说道:“我有件合算的买卖,要同你商议。”
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了看幼春,说道:“哦?不知是什么?”幼春见他面上露出轻视之色,似以为自己胡闹,情知一句话不对,这人便随时都会将自己赶出去,他提着食盒,放在桌边上,说道:“我有好东西,请掌柜的尝一口。”
这掌柜的如此之胖,便是因为好吃所致,且中午头都吃的饱饱的,又看幼春打扮的简陋,谁愿意吃那来历不明的东西?正皱眉要赶人,幼春将食盒打开,便从中端了个碟子出来。
掌柜的正要张口,鼻端忽地嗅到一股鲜香之气,原来这人好吃,鼻子也是最灵敏不过的,那香气虽淡,一瞬间却传了过来,他眼神一变,便看向那一碟东西,见是圆圆的包子,卖相倒是中规中距。
掌柜的略一迟疑,问道:“小子,你不是特地来消遣我的?你说的好东西,便是这一碟包子?”
幼春说道:“好不好,掌柜的你见多识广,一尝便知,若是好吃,我们再说,若是不好吃,你只管将我打出去便是了。”他态度不卑不亢,淡淡静静的样儿,倒是惹人动容。
掌柜的几番犹豫,终于伸手,拿了个包子,鼻子掀动嗅了嗅,说道:“你先吃一个。”幼春情知他生意人多疑,当下便接了过来,掰开,将那一半吃了一口,却把另一半递过去。
掌柜的见他安然吃了,便才也咬了口,没想到一口之下,顿时眼睛便瞪大了,细细品味一番,赶紧将剩下的三口两口吞了,脸上兀自是一副不肯相信的神色。
掌柜有心再去拿个吃,怎奈幼春正盯着他看,他便舔了舔嘴唇,说道:“小子,这是什么馅儿的?”幼春说道:“您觉得好吃么?”掌柜的眨了眨眼,说道:“还过得去。”幼春说道:“是什么馅儿的,请恕我不能告知,这是我家里祖传的秘方。实不相瞒,我祖上曾经在京中的内廷做过,才有这个馅料方子传下来,如今家里落败,只有这一个方子留在小子手中,是以冒昧前来,想同掌柜的商议。”
掌柜见他执意不说,便问道:“你说,商议什么?”幼春说道:“我想同掌柜做个长久计。”
掌柜的说道:“你说。”幼春说道:“俗话说,物依稀为贵,掌柜的你也看了,我统共这一个食盒,你若是有意,每天我便送这些包来,托您卖,卖了钱,大家三七分。”
掌柜的皱眉,说道:“你怎会知道我一定会要?”幼春说道:“我相信您的眼光。”掌柜的想了想,说道:“我要再尝一尝。”幼春只好点头,这掌柜的又吃了一个,想来想去,终于说道:“这包子可有名堂?”幼春说道:“这叫金玉包。”掌柜的细细品味,虽然品的出大部分的用料,但却偏偏尝不出缺少的是什么,那入口即化,却偏又香又鲜的味道……掌柜心头一动,说道:“莫非你里头加了海货?”幼春一笑,却不回答。
掌柜的哼了声,说道:“狡猾的小子,好罢……”将剩下的小半边儿包子吃了,说道:“你这里有多少个?”幼春说道:“被您吃了两个,还有十八个。”掌柜的想了想,说道:“纵然我爱吃,别人却不一定喜欢,这样罢了,你先留下,我试试看。”幼春说道:“不瞒您说,家里头拮据,不知可否给些订钱?”掌柜的又哼一声,说道:“你倒是不饶人的。”伸手入怀中,掏了个钱囊出来,捡了十文钱,说道:“这些如何?”幼春略皱了皱眉,掌柜的看着他神色,便又捡了五文出来,说道:“这些总够了罢?”幼春才说道:“这可只是订金?”掌柜的笑道:“先前没看出,你这小子竟然是个奸猾的财迷,不错,这些只是订金,倘若卖了出去,卖的好,自有分给你的,倘若卖的不好,哼……”
幼春笑微微地,说道:“做买卖自然是有风险的,我也知道掌柜的并不贪图这些小钱,只不过,倘若真个有人喜欢,望风而来,掌柜的酒楼自可名声大振,又……或许掌柜的猜出这里头用的什么料,自会做也不一定。”
掌柜的心头微惊,看了看幼春,说道:“你这小子倒有几分见识,好……不过你切记,你今日同我说这些话,却不许再说给别人听,这金玉包,也不许再卖给别人,倘若给我知道了,打断你的腿,——不是笑话。”幼春答应,说道:“这县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掌柜您这般识货之人。”这掌柜的平生最为自得自己的眼神锐利,见幼春不露痕迹拍了马屁,他也受用,含笑点头,说道:“倒是个乖巧孩子,你速去罢,晚间或者明日,自来问消息。”
幼春上前,收了那十五文钱,说道:“多谢您了,最迟明日一早,我便来等消息。”点了点头,并不行礼,便出去。掌柜的身后喃喃说道:“虽有几分见识,不过十分没有规矩。”
幼春出到外面,看到大牛正在门口上,等的苦恼,见幼春出来,才急忙拉住他,说道:“你进去作甚,我等的十分辛苦。”幼春笑道:“我自有好处,走罢。”拉着大牛欲走,却听得旁边有人说道:“你不是那个……”
幼春惊奇回头,一看,竟是那个粉妆玉琢的夏小少爷,此刻指着幼春,正在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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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春见是夏小少爷,一笑说道:“原来是小少爷。”此刻,夏小少爷也认了出来,说道:“是你呀,陶幼春。”
幼春说道:“小少爷还记得我的名字。”夏无忧说道:“我自是记得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幼春说道:“方才进去有些事情。”夏无忧说道:“有什么事?”幼春说道:“些许小事。”夏无忧望着他,又看看胖子,说道:“不说也算了。”皱了皱眉,迈步自进酒楼去了。
幼春等夏小少爷进去,才拉着大牛离开。大牛说道:“幼春,我们回家么?”幼春想了想,说道:“先前二妹妹被卖掉,一直不知去了哪里,如今时间还早,我们去找一找,好么?”大牛说道:“自然是好,我同你去找。”
大牛对幼春是言听计从,两个便绕着城内大街小巷走了一圈儿,见到那些大户人家的门头,便停下来,踮着脚往里看,因他两个衣衫褴褛的,不免被些仗势欺人的恶奴呼喝了几声。
幼春看看天色不早,便说道:“运气不佳,改日再来。”大牛说道:“幼春,你别担心,我们慢慢地找,总会找到二丫的。”幼春点点头,说道:“只能如此了。”
两个便又跑出城,奔回家里去。幼春进门,李氏正在烧火,幼春便进去,从怀中摸了钱出来,把十文钱给了李氏,李氏大惊,望着手心的钱,问道:“哪里来的?”幼春说道:“大娘,是我把大娘的包子给了个县城的大善人,他吃着好吃,就赏给了我这个,明儿我便再去问问,倘若他爱吃,以后我们再包了送过去,他自还会给钱的。”
李氏大喜,问道:“果真如此?”幼春说道:“我岂会骗大娘么?”李氏喜滋滋地起身,洗了手,把钱收起来,说道:“好孩子,真是能干。”
次日,幼春便起了个大早,只身去县城,进了城,便自去那鸿宾楼,刚到了门口,便有人直奔出来,不由分说,将幼春双臂背剪了,说道:“好小子,总算来了!”
幼春惊道:“你们做什么?”细细一看,却是一惊,原来擒住自己的这两人,却是官府衙差的打扮。幼春问道:“两位差大哥,为何无故捉我?”
两名衙差说道:“好小子,你官司在身,生死还不知呢,还敢问咱们?”便将幼春推了就走,两边人议论纷纷,不知何事,却有知情之人说道:“听闻昨日是这孩子送了些包子过来,夏府的小少爷吃了,如今还昏迷不醒,连掌柜的也便牵连了,如今还在县衙。那小少爷是夏府的宝玉一般——夏家的人怎肯甘休?”
幼春听了只言片语,心头狂跳。那两名衙差将幼春押着到了县衙,却见县老爷正坐堂,两边衙役林立,堂上右侧,坐着一位锦衣的青年男子,面容清秀,只面有恼色。
衙差将幼春带上堂去,说道:“回大老爷,人犯已经带到。”
幼春站着不动,衙差说道:“跪下!”幼春皱眉,却仍不动,堂上县官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小孩,怎地见了本官不下跪?”
幼春说道:“大老爷,不知小人犯了何罪?”
县老爷说道:“看你言谈清晰,口齿清楚,并不是疯癫之人,难道不晓得上堂应拜么?”正说着,忽地听到旁边有人哼了一声,县老爷顾不上计较这个,便急忙转了口风,说道,“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另外——你昨日是不是曾送了包子去鸿宾楼?”
幼春说道:“小人陶幼春,昨日是我送了包子去鸿宾楼的。”
县老爷说道:“带鸿宾楼朱老板。”自有衙差前去,顷刻将人带到,周老板住脚,望一眼旁边的幼春,忽地咳声叹气,说道:“小子,却被你害了!你竟是谁派来的,竟如此害我?”
幼春忙说道:“朱老板,我并无害人之意,也无此行径。”
县老爷一拍堂木,说道:“住口,人犯不得私下言语。——朱老板,你且说,此人是否正是送包子与你之人?”
朱老板便说道:“回老爷,正是此人。”
县老爷说道:“你为何收下他的包子?”
朱老板说道:“只因他送来的包子实在可口,且又说是祖传秘方,所以小人一时贪心……然而当时小人吃了两个,并无异样。”
县老爷说道:“可夏小少爷吃了之后,却有不妥当,你要如何说呢?”
朱老板皱眉,说道:“这……大老爷,其实昨日也有几位食客一并吃过,至今为止,并无不妥,只夏小少爷……是以小人也不知是何缘故。”
那锦衣青年男子恼道:“如今我弟生死不知,难道不是有人故意用心暗害?你却将此事推得一无所知?”
朱老板愁眉苦脸,说道:“三少爷,小人只是生意人,就算是借小人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暗害小少爷,何况,昨日这孩子刚送了包子来,小少爷就正巧进门,小人并无请小少爷试吃……却是小少爷特去问了小人,只问这孩子来做什么,小人本不想说的……小少爷却聪明,只缠着不放,小人于是便兴了揽个主顾的心思,便实话说了,没想到小少爷便说要尝一尝,小人无法,就取了一个出来,小少爷便吃了,连呼好吃,就又吃了两个……这一番,周遭的人多半都是见着了的,大家伙儿见小少爷喜欢,便也都来买了吃,也都说好吃,并非是小人有意为之,实在是……”说着,便摇头唉声不已。
夏三少闻言,便看向幼春,说道:“你是说,无忧向你打听着小孩做了什么?”朱老板急忙点头。夏三少便望着幼春,问道:“你这孩子,你可认得无忧?”幼春说道:“曾同小少爷有过一面之缘。”
夏三少问道:“怎么个一面之缘?”
幼春犹豫片刻,说道:“夏小少爷与我有恩。”
夏三少一怔,问道:“有什么恩?”
幼春说道:“夏小少爷心善,曾赠钱银与我。我铭记在心,不敢就忘,曾想着日后报答小少爷大恩,怎会反而去害他?”
夏三少说道:“怎知你不是故意来赚我无忧弟的?”
幼春说道:“知恩应图报,倘若我反生出了歹意,那我便是畜生不如之人了。”
夏三少目光一动,略见锐利之色,冷笑说道:“少说这些,你只说明白,是否是你处心积虑,想要暗害无忧?——或者是谁指使你如此的?”
幼春说道:“苍天在上,大老爷在前,小人自问从来也无害人的心思。”
夏三少怒道:“如今无忧生死未卜,你还敢说?”
幼春说道:“方才掌柜所说,少爷也听到了,那包子,小人吃过,掌柜吃过,在场食客也吃过,都是无事,为何小少爷吃了便出事?恐怕小少爷是用了别的东西才如此,少爷何必如此武断?”
夏三少闻言,略一皱眉,说道:“你这孩子,没想到竟如此奸猾,倒是问起我的不是来了,既然你问,好罢,我便说给你知,免得你以为我是仗势欺人之辈,我无忧弟,是有名的挑食,昨日食欲不佳,自中午头开始便未曾吃东西,他又挑剔,从来不肯在外头吃食,昨日在鸿宾楼吃的那三个包子,却是自中午到晚上,唯一用过之物,他吃过包子便回家,再也不曾吃过其他东西。”
幼春说道:“就算是喝水,也有可能不妥当的。”
夏三少闻言一怔,望着幼春,心头暗恨,不怒反笑,说道:“好个刁滑的小子,你偏要说无忧是在我夏家出事的?”
幼春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三少爷,凡事皆有多种可能,倘若想错了,错怪了好人,枉纵了凶嫌,却不是可惜?”
夏三少望着幼春,恨得眼中冒火。那边县官急忙说道:“三少勿要动怒,有话好好说。且再让本官来审一审他。”
夏三少眼睛望着幼春,却伸手向上,对着县官做了个揖,说道:“是我一时恼了,请大老爷勿怪……我看这小子并非等闲之辈,恐怕是别有居心,请大老爷替我无忧弟做主。”
县老爷赔着笑,说道:“这是自然的,请三少爷放心。”
夏三少望着幼春,便轻轻一笑。幼春觉得他笑的很是不怀好意,便只低下头。那边县官又是一拍惊堂木,才说道:“陶幼春,你休要伶牙俐齿,将所有都推脱开来,此事明明你是最大嫌疑,你且实话招来,那包子里头,究竟掺了什么?”
幼春说道:“回大老爷,那包子里头用得都是一样儿的材料,既然别人吃了没事,为何独独夏小少爷有事?”
县官说道:“如此,你便只说说你的包子里都有什么材料,让本官来断一断。”
幼春说道:“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只是因是祖传下来的,请恕小人不能透露。”
县官怒道:“陶幼春,你休得如此固执,如今夏小少爷性命攸关,你若还是如此咬牙不说,就休怪本官动刑了!”
色胆包天牢头弄权
县官动怒,便欲用刑,幼春闻言,肩头略抖了抖,目光中微微露出畏惧之色,夏三少看的明明白白,一时冷笑。恨不得就立刻把幼春掀翻在堂,先结结实实打上几十杀威棒才好。
幼春虽畏惧,却仍旧死咬不说。县官也恼了,即刻喝道:“陶幼春,你还不说么?”幼春说道:“小人……小人是无辜的!请大人明察。”县官说道:“你如此执迷不悟,本官正是为了明察,才迫不得已如此,——来人,拉下去,打上十水火棍!”
幼春面色大变,抬头叫道:“大人,小人是……无辜的!”县官说道:“如今你是最大嫌犯,又不肯来吐露实情,还指望本官轻易放过你么?”
两边衙役上前来,如狼似虎地将幼春擒住了,便掀翻在地,幼春极力挣扎,却挣扎不过,只叫道:“我并没害人,天地良心,你们不可如此!”
夏三少稳稳坐着,望着幼春张皇失措的小脸儿,那双眼黑白分明,竟是好看的很,他心头快意同时微微一怔,有个念想一闪而过,想问,却又没问出声来。
衙差们便将幼春翻倒在地,举起水火棍,便欲打下,正在此时,外面有人匆匆上来,小跑到师爷旁边,耳语几句,师爷一听,面色微变,急起身,就到了夏三少身边,也低语几句,夏三少听了,便问道:“当真?”师爷一点头,才又到县老爷身边,依旧说了。
县老爷一听,急忙发令说道:“暂且停下!”
此刻,夏三少起身,向上作揖,说道:“大老爷,我有要事,先走一步。”县老爷急忙欠身,说道:“请请请。”夏三少袖子一挥,昂首向外而行,走到幼春旁边,脚步略一停,眼睛斜睨,晴儿见他仍半垂着头,不动声色,略见木然。夏三少淡淡哼了一声,依旧迈步去了。
这边上,县老爷便说道:“来人,暂且将陶幼春收监。”两边衙差收了水火棍,便将幼春押着,送到监牢里去,至于那朱老板,只因他也是县城中有头脸的人物,本来县老爷并不会为难他,然而那夏家却更是个不能惹得,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得得罪朱老板了。
如今却因得了幼春这个“罪魁祸首”,于是便正好借着这由头,把幼春拿了顶罪,将朱老板放了。
幼春心头明知,却也不言,只被人押入牢中去了。
且说夏三少自堂上得了信,便匆忙起身回府。进门之后便即刻问道:“无忧真的醒了?”旁边仆人急忙说道:“回三少爷,小少爷刚才醒来了。”夏三少急急进内,入了内堂,听得有妇人哭声。
夏三少急忙推门而入,绕过了屏风,却见床边上坐着个妇人,正望着对面的夏无忧垂泪,夏三少一眼看见无忧,见他面上红肿不堪,两只眼睛似睁非睁,可怜的很,夏三少急步向前,说道:“娘亲,无忧如何?”
那妇人闻声,转头说道:“你且看看,幸亏是醒来了,可还是这般模样。”夏三少皱眉上前,握了夏无忧的手,只觉他的手上也红肿着,更是十分心疼,问道:“无忧,觉得如何?”
夏无忧说道:“三哥,只是觉得痒得很,你替我抓抓。”夏三少说道:“不可如此,且忍一忍。”夏无忧说道:“我先前听娘亲说你去找那鸿宾楼的老板了?”夏三少说道:“正是……连同那卖包子给他的小孩也捉拿了。”夏无忧说道:“三哥说的是幼春么?”夏三少说道:“正是他。”夏无忧说道:“你把他如何了?”
夏三少见夏无忧脸上红肿,几乎辨不出本来面目,然而口吻却仍十分焦急,便惊奇,说道:“怎地,你跟他有旧?这次多半是他害你,如今自然是被关押在县衙大牢。”
夏无忧说道:“三哥,我想并不是幼春害我,你别为难他。”夏三少说道:“人心隔肚皮,你却又怎会知道他是忠是奸?无忧,你年纪小,不懂人心险恶,怕被人害了还替人说好话。”
夏无忧见三少不听自己的,便急忙说道:“我虽还小,却也知道什么是好人坏人,幼春绝不是害我的坏人。”
夏三少问道:“你有何证明?”夏无忧说道:“你只看他的眼睛便知。”夏三少一怔,回想在公堂之上幼春的眼睛,恁般黑白分明十分清澈,果然叫人印象深刻……但那些大奸大恶的人,也并不都是相貌凶恶眼神浑浊的,不然的话,这世上也无所谓“道貌岸然”或者“衣冠禽兽”之说了。
是以夏三少并不信夏无忧所言。
夏无忧还要说话,旁边妇人说道:“无忧,你还不好,别多说话,外头的事情,你三哥比你懂得多,且交给他做便是了。——不管是谁害你如此,娘亲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夏无忧说道:“娘亲,真个不是幼春。”又转头看夏三少,说道:“三哥,上回唐叔叔给我的那九连环,你不是曾问我是谁解开的么?我当时未曾跟你说……”
夏三少目光一变,说道:“你这时侯说,莫非解开九连环之人,正是那叫陶幼春的小子?”
无忧点头,只觉得脸上发痒,便伸手欲抓,夏三少急忙按住他的手,夏无忧说道:“是幼春将九连环解开的,三哥,你切勿为难他。”
夏三少叹一口气,说道:“你先别多想,好好地养着,等好了再说,至于是不是那陶幼春害你的,县老爷那边,自有公论。”
夏无忧只求,说道:“三哥……”
夏三少说道:“娘亲,你照看着无忧,我出去趟。”妇人便答应了。
夏三少回身出门,便向着书房而去,推门而入,却见有人坐在桌后,正在端然看书,头戴冲天冠,身着暗团花的蓝袍,面似温玉,凤眸有光,好一派谦谦君子风姿美态。
夏三少上前,叫道:“阿秀。”
桌子后的那“阿秀”闻言,抬眸望向夏三少,淡淡一笑,说道:“回来了?”
夏三少上前,急忙说道:“阿秀,你是怎么救醒无忧的?”阿秀笑道:“我自有法子,怎么了?”夏三少说道:“无忧究竟是怎地了?为何你派人前去,同我说并非下毒?”
阿秀笑道:“那的确并非下毒。”
夏三少皱眉说道:“那无忧怎会昏迷不醒?且如今头脸身上又是那样。”阿秀说道:“我自有道理。你先前去了县衙,是找到凶嫌了?”夏三少说道:“有个小孩,甚是古怪。”阿秀说道:“怎么个古怪法儿?”夏三少说道:“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古怪……是他卖了包子给那鸿宾楼,恰巧他又跟无忧认得,无忧才进去找那朱掌柜问他去作甚,朱掌柜才把包子给了无忧吃。——你说,若非他有心,怎会如此凑巧?”
阿秀说道:“也许那孩子是个天生倒霉的,故而才会如此,也未可知。”夏三少见他笑的云淡风轻,便苦苦说道:“然而如今无忧还未全好,你说不是中毒,怎地还如此,可有好法子?”
阿秀说道:“这个无恙,且我已经开了个药方叫人熬药去了,只是有些难受些,你派人看好了无忧,别叫他乱抓,喝了药,忍一忍过两天就好了。”
夏三少本还有些疑问,譬如不是毒药,那怎会那般可怖?……然而他深信阿秀公子能耐,因此也便不再追问。
暂不说夏府为了夏小少爷之事忙的团团转。只说县衙之中,幼春被关押入狱,虽不曾用刑,然而那牢房内四面透风,阴冷的很,幼春在劳内呆了一会儿,便簌簌发抖,只得拼命将身子缩成一团,咬着牙,然而片刻,那上下牙齿便得得得地交撞起来,冻的小脸变色。
幼春蜷缩着身子在那角落里,又饥又寒,几欲晕厥过去,正无法可想,却听得外头脚步声响,似是有人过来,隐隐说道:“那小子便在这里头了。”外面便又有人哼得一声,叫道:“姓陶的小子!”
幼春抬头,却见到两个衙差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地望着他,幼春不明,说道:“两位大哥,何事?”
其中之一个高瘦之人,便说道:“臭小子,你进了这里,敢不认得我们两人?”幼春说道:“我初来乍到,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大哥莫怪……不知两位大哥是?”那两人衙门狱卒打扮,此刻面面相觑,高的笑道:“这小子倒是乖觉。”另一个矮胖的便说道:“我方才同你说,你尚不信,你且来细看看,长的倒是不错,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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