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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的反派成夫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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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身边的妙灵一听就恼了,她刚要张嘴,就被阿善拦住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司云芳今日的话要比昨日还要过分,但其实在阿善心中,这些话远不如昨日那些让她刺痛。
阿善虽说有些生气,但还算平静,她站在王府大门的高阶上冷静看着司云芳,弯唇笑起来时有些可爱,“皇城人也都在传,云芳县主的封号都是仗着自家母亲与皇后的关系得来,你嚣张跋扈在皇城什么恶事都做,臭名远扬实在是愧对县主封号。”
司云芳睁大眼睛,鞭子一扬就要冲阿善甩去,却被王府的侍卫拦在外面,“你胡说!”
阿善歪了歪头,继续刺激她:“我还听说你追求我家夫君不成对我心存妒意,四处抹黑我不谈还上赶着去缠二皇子,结果呢?人家二皇子嫌弃你烦了不要你了,你日益扭曲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怪在我和我姐姐头上,如今成了皇城笑柄,再高傲也没有男人要呢!”
自阿善出来后,南安王府四周被侍卫清的一干二净,所以两人的对话不会让旁人听到。但就算外人听不到,这些话也足够让司云芳崩溃,她火气上头愤怒的大喊:“你给我闭嘴,我从没做过这些事!”
“我县主封号是我凭自己实力得来了,和我母亲没什么关系!”
“我是追求过容羡,但他不爱我还敢羞辱我,我凭什么要对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念念不忘!我讨厌你只是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你们顾家姐妹一个比一个脏都让我作呕,二皇子我更是没有纠缠过,更不屑于在背后嚼那些腌臜话!”
像司云芳这种要面子性子高傲的大小姐,最受不得别人的污蔑,此时她气极狂甩鞭子,“你再敢污蔑我,我就撕烂你的嘴!”
疯起来的女人最为可怕,门边的几名侍卫顾忌着司云芳的身份,险些让她冲进来。
阿善赶紧往后退了退,想也知道那一鞭子甩来她会多痛,但她还是继续说道:“我没有污蔑你啊,这些都是我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果然蠢得厉害,你左一句皇城传右一句听别人说,你可曾见过我真的做过那些事!”
阿善笑容淡了,她不顾妙月的阻拦一步步向着司云芳走去,她目光平静望着她:“那么你呢?”
“我什么?”司云芳瞪她。
“你说皇城传我人脏心也脏,那你可曾见过我污蔑过谁或是故意欺辱过谁?”
“十年,我被人陷害丢弃在山林,那时可有人为我报一句不平?当你在皇城享受荣华富贵受尽宠爱之时,而原本也该如此的我却只希望多活一日。”
“我那十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你见过吗?你怎知我不是日日刀尖舔血伤痕累累,你一句过的滋润就嘲笑过我之前受过所有的苦,那时你想过我也是被人污蔑的吗?云芳县主,刚才我污蔑给你的痛,远不及你昨日用话刀扎我的痛。”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句话阿善一直都清楚。
她之所以处处容忍宽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法奢望别人能理解她受过的苦,只有你的痛别人也亲身经历过时,那人才会清楚你到底有多痛,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刀不扎在自己身上,你永远不知道被捅了十几刀的别人有多痛。
“我……”司云芳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忽然就松掉了手中的鞭子。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人转眼就变得安安静静,她愣愣看着高阶之上的阿善,张了张嘴,最后一下子又跪倒在地上。
“对不起。”好在司云芳还没自我到无可救药,她默认了阿善的话,真的承认了自己的错。
她不坏,只是娇养长大无法无天,以自我为中心太过高傲。最简单的是非对错她还是可以分清,此时她脸燥的慌,干巴巴说着:“我不对,但还求你放过我的两个丫头吧。”
司云芳身边的那两个小丫头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虽说主仆有别但确实是情同姐妹,何况她们还曾救过她一命。昨晚,司云芳亲眼看着两个小丫头被南安王府的侍卫拖走,领头的那人说,如果不想让两个丫头死,就来南安王府谢罪。
司云芳了解南安王世子的手段,她不愿让自己的丫鬟死,所以不顾爹娘的反对跪在了这里。
其实最开始她心中也是堵了口气,她就是想跪在这里把事情闹大,让来往的人看看南安王府是多么嚣张肆意,也让‘虚伪的阿善’名声更臭,如今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世子妃,求你……放过我的丫头吧。”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总要做个了结。就如司云芳最开始说的那样,昨日的撕打她确实没有吃亏,司云芳骂了她,同时她也打了回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阿善没想因为昨日的事让容羡赔给自己两条人命,想到刚才司云芳跪也跪了道歉也道歉了,阿善犹豫了一下,转身又进了府门。虽说不是她让容羡抓的人,但容羡肯主动帮她出气的举动,的确让她有些感动。
仔细想想,穿书后的这十年,除了顾侯爷还从未有人真心惦念过她。
“……”
阿善并不知道,自她来见司云芳后,容羡没一会儿也跟了出来。
他就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阿善的一举一动,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修墨为他撑着伞站在身侧,腰间还挂了一把剑。
“你怎么在这儿?”阿善没走几步就发现了容羡的存在,因着这件事,她对这男人的感观好了些。
容羡目光落在她娇俏的面容上,顿了一瞬,他轻勾了下唇眸色很深,“我自然是不放心我的世子妃。”
阿善不知道他口中的‘不放心’是什么意思,也没心思细想,她开门见山:“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这事儿闹太大你也不好交代,不然就把那两个丫头放了吧。”
容羡点了点头,面容俊美身形修长,明明很温和的声音但出口后硬是让人脊背发凉,他说:“可以。”
“但是我并不能保证她们还活不活着。”
容羡对这事儿没怎么上心,直接是让修墨把人丢到了暗阁中,然而就是不管不问才最为可怕,想到暗阁这个地方,容羡不由抚上拇指的玉扳指,带了些兴味看向阿善:“想救她们吗?”
“如果你想救,我可以亲自带你走一趟。”
第31章 无情夫君一
“……”
起初; 阿善并不知道容羡竟然把那俩丫头丢入了暗阁,她只是觉得容羡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他哪里不太对劲儿。
直到她随着容羡越走越偏僻,来到了一座阴森森的阁楼面前; 阿善停下脚步,警惕的问:“这里是哪儿?”
容羡看向她,吐出两个字:“暗阁。”
“你把那两个小丫头丢到了暗阁?”阿善诧异。
暗阁这种地方; 她只听容羡随口提过几句,知道那儿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就算是在书中,有关暗阁的记载也少的可怜,阿善本能的排斥这里,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想救那两个小丫头了吗?”
容羡任由阿善一步步的后退; 他眸底似墨,拂落袖上的落雪时轻轻笑着; 他说:“随你。”
虽然这么说着; 但阿善显然并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暗阁是属于南安王府的禁。区; 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阿善的丫头早在刚才就被容羡调离了,此时她身边没有一人能护,而容羡身边还站着个冰凉凉的黑罗刹。
雪未停,修墨一手帮容羡撑伞一手按住了腰上的剑,那架势就好似如果阿善敢跑他就敢动手。阿善抬着手臂撑了许久的伞已经很累了; 她偏了偏头索性将伞扔在了地上; “走吧。”
她倒是想看看; 容羡究竟要做些什么。
……
暗阁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简单; 它的内部机关遍布到处都是密室,封闭的窗门阻挡住外面照进来的光,里面每隔几步都要点一盏幽幽白烛。
其实阿善觉得容羡是有点毛病的,正常人根本就不会倒腾这么个地方。
地面阴寒,潮湿的风中隐约透着股腥气,阿善猜测这里大概还会有个水牢之类的地方,她提着一盏灯笼紧跟着容羡走,越是在这种环境就越容易乱想,她想,或许水牢中还有鳄鱼水蛇之类的东西,池底遍布白骨。
“啊——”
提着灯笼的手一哆嗦,阿善被吓了一跳。
那声尖叫并不是她发出来的,而是她刚刚路过的那扇石门后。几步跑到容羡身边,阿善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容羡往出声地瞥了一眼,垂眸思索:“隔音这么差可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弄这种地方是不是心理有病。”阿善忍不住吐槽,声音细细小小让人听不清楚。
在惨淡的烛火下,前面的道路幽暗狭窄,阿善明明是有些怕了,却还要佯装淡定。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她凑到容羡身边没话找话:“世子爷,我知道您是为了帮我报仇才抓了那俩小丫头,但其实咱们可以换种更温和的方式。”
容羡就算再有权势,人家云芳县主家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今日司云芳这一跪丢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脸,更是让她爹娘的脸挂不住。
阿善感觉明日成烨帝那儿就会收到许多弹劾容羡的折子了,书上虽然说成烨帝对待容羡比对待自家亲皇子都好,但事实究竟是怎样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成烨帝最后死的很惨。容羡没有亲自动手杀他,但是他就站在几步之远,淡漠看着南安王斩了成烨帝的头,甚至还能丧心病狂的嗤笑出声。
想到之后会发生的情节,阿善脊背有些发寒。她仰了仰头刚想在同容羡说说话,容羡就淡淡回她:“你作为我的世子妃,不能被别人欺负。”
阿善一怔,忽然哑口无言。
这话乍一听的确没什么问题,或许在别的姑娘耳中,这大概还是句告白宣誓主权的话,而在阿善这里,这话就变了味道。
是了,阿善作为容羡的世子妃,的确不能被别人欺负。当初容羡娶她打着的就是爱惨她的借口,而且婚后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如果阿善被人欺负了而容羡却不管,那么之前的谎言就会被人拆穿,聪明的人就会发现他们两人关系的不对劲儿。
“所以说……你今天的举动,是做给别人看的?”阿善宛如坠入寒潭,抓着容羡的手臂无力垂下。
容羡只感觉身侧的温暖瞬间蹿凉,他挑了挑眉看向一旁失落受伤的小姑娘,“不然呢?”
他笑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在黑眸中微闪,好看又让人抓不到,他往前走了几步凑近阿善,压低嗓音很是温柔:“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为了你?”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我的善善,你傻的真可爱。”
容羡很高,在他靠近阿善时,阿善后退着背抵在了冷冰冰的石墙上,身高碾压下她垂着眸子眼睫不停颤抖着,柔软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泼了盆凉水,阿善又气又羞热气上头,想也不想就要给容羡一巴掌。
啪——
她自然是打不到容羡的,几乎是在她抬起胳膊的同时,容羡就快速截住了她的手腕。
这男人冷心冷肺下手时从不会留情,阿善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掐断了,赌着心中的一口气她没有求饶,指甲陷入掌心,她红着眼眶定定的看了容羡几秒,开口:“我很好奇,像你这种人,有朝一日会不会也会有心爱的姑娘。”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爱的姑娘被人欺负了或是恼了你,你是不是也能像现在这样无所谓,甚至在她有着利用价值而又爱上了别人时,你还能笑着把她推入别人怀中。”
容羡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她,他黝黑的瞳眸深邃中带着冷冷的杀戾,抓着掌心中的手腕按在墙壁上,他倾身与她靠的很近,凉凉的呼吸与她温热的呼吸交融。
“就这么想知道吗?”
容羡唇边扯起清浅的弧度,嗓音低低撩撩的很柔和,“顾善善,你可以亲自试试。”
就算两人之间靠的如此之近,阿善对他没感觉都被他逼得心跳加快,而她面前这个男人冷冷清清的却没有丝毫变化,阿善大着胆子将自己另一只手贴在了他的心口,咚咚,咚咚,太过平稳的心跳声在告诉她,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冷漠。
阿善叹了口气将手掌收回,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看着有些勉强。“我不要试,你的心太冷了我暖不热。”
其实很明显了,容羡就是在告诉她——
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爱的人。
太过猖狂,也太过自信。
“……”
司云芳家的两个小丫鬟是幸运的,因为自从入了暗阁后,她们一直是处在昏迷状态,并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阿善也是事后听醒来的修白说才知道,暗阁这种地方是‘活人进死人出’,倘若阿善随着容羡在暗阁见到的是两个醒来并瑟瑟发抖的小丫头,那么她拎出来的就是两颗断了气的人头。
再次回想自己见到那两个小丫头的画面,她隐约记得,她身边的容羡的确是惋惜的啧了一声。当时没觉得什么,如今她才反应过来,这狗比是在惋惜不能当着她的面杀人了。
……大变。态。
其实阿善那一天真的是受到了惊吓,大概是她说话的方式太冲惹恼了容羡,之后容羡拉着她入了一间黑漆漆的密室,里面悬挂着无数粗壮的铁链,地面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
容羡自背后抵在她,趴在她耳边轻轻解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等你没用了,我就让你搬来这里住好不好?”
他的小世子妃最近的确是听话了不少,但她还是太过稚嫩,眼睛中藏不住秘密。
容羡也就只有在说这种事时心情比较愉悦,他难得动手帮阿善顺了顺头发,轻轻摸了摸她软软的脸颊,用胳膊圈住了她的身体。“你最近表现的很好,但我希望你能一直乖。”
“能听懂吗?”
阿善呼出的气越来越轻,掩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她明白容羡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警告她,让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修墨已经拎着那两个小丫头提前离开了暗阁,阿善随着容羡出来时,神情有些恍惚。
暗阁中阴冷,然而暗阁外的大雪天仍旧不温暖,阿善又看向径直越过她向前走去的冷情男人,忽然开口:“我后悔了。”
容羡听到背后传来沙沙的跑步声,站定时背后忽然一暖,阿善自背后抱住他将脸埋入了他的衣服上,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了?”
容羡将目光落在圈在他腰上的小手上,白嫩嫩的手看着小小软软,指甲圆润泛着一层粉。
阿善还是有些哆嗦,她是气的,同时也是怕的。
深吸了口气,她将自己刚才在暗阁中的话收回,“你这男人太冷了,我很怕疼不想被你折磨更不想死,所以我决定试试。”
容羡大概是猜到了她究竟要说什么了,轻笑时睫毛一颤像是黑色的羽翼,嗓音里都含着笑,他明知故问:“你决定试什么?”
“我决定试着让你爱上我。”
“哦?”
容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玩味勾着嘴角,他眸色依旧不暖,正要出声时,身后的小姑娘忽然松开他跑到了他的面前,又补充了一句:
“我要试着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抛弃你!”
“容羡,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让你今后看到我哭都会心疼!”
容羡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嚣张话。平日运筹帷幄的男人第一次有瞬间的呆愣,他眯了眯眸子,危险气息还未出,阿善就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啃了一口,接着推开他跑的飞快。
“容羡,咱们走着瞧!”
“……”
大雪未停,寒风掠过时白雪迷乱人的视线。
容羡僵在原地许久未动,久到唇边刚才那瞬间的温暖早已消失无踪。修墨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身边,递上了一块干净的方帕,容羡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并没有接,雪色中他的眸色又黑又郁,半响后才低声嗤笑。
“有趣。”
就在刚刚那片刻,他的心竟然真的起了波澜。
。
司云芳的小丫鬟是阿善让管家给送出去的,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去见司云芳,只是让管家替她捎了一句话: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恩怨两清。
阿善在这皇城举步艰难,说她心软也好不够硬气也好,她只是觉得与其在皇城多了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从暗阁出来后,阿善简直不敢想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抓了把雪拍在自己脸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生怕容羡恼怒派人来抓她,她赶紧向着修白那儿而去,一进院门,守在这里的妙灵就激动迎了过来:“有了有了,他有反应了!”
阿善赶紧往里走,只见泡在药浴中的修白眉头紧皱浑身发颤,她才一靠近,修白就一口黑血吐出,抓住阿善的手虚弱吐出两个字:
“嘉王……”
第32章 无情夫君二
修白似乎有话要说; 但他血气闷在胸口扯得他浑身都疼。
他此时抓着的; 正是容羡刚才掐着她的那只手腕; 如今手腕青紫指印明显; 被修白再这么一抓; 她疼的咧了咧嘴,甩开他赶紧在他胸口扎了几针;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其实阿善也很想知道如今嘉王是什么情况; 听说成烨帝连下几道口谕催促他赶快回宫,而青山寺那边却无半分动静。
修白实在太虚弱了,他也就是仗着自己底子好命也够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来。就在阿善给他施针的功夫; 他两眼一闭又昏了过去,闭眼前一大口黑血再次涌出,跟在阿善身边的妙灵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血吗?”
那血已经完全失了红色,黑乎乎的浓稠如墨汁。阿善往地上瞥了一眼,见妙灵挽着袖子要擦拭; 赶紧阻止了她。
“别动!”这毒已经渗入修白的血液,触碰者也会中毒。
阿善脸色有些沉,她蹲下身盯着地面的黑血仔细查看了番; 发现这毒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已经不是她曾以为的七成把握了。
四生六死; 阿善不知道容羡在得知这个结果时; 会不会更想杀了她。
“……”
修墨推门进来的时候; 阿善正准备把研磨好的药草涂抹在修白的伤处。
此时修白仍泡在药桶中; 上半身赤。裸背部横着几道粗深伤痕,阿善擦了擦手,对妙灵道:“你扶住他。”
修墨站在一旁皱着眉看,忽然开口:“听说他刚刚醒了?”
消息倒是挺灵通。
阿善刚要回答,门边的脚步声渐近,只见微风轻荡间露出一抹霜白衣摆,在看清来人时她的手下意识一抖,草药大力糊在伤口上,昏迷中的修白发出一声闷哼。
刚刚在暗阁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阿善还没做好准备这么快就见到容羡。
其实她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只是想逞一时口舌之快,根本就没想过真的要让容羡爱上自己。最初的不理智过去后,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亲容羡的举动是作死行为,说起来那也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近,就算不是什么正经亲吻,也足够她不自在好久了。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对比阿善的慌乱,容羡明显淡定太多。
就好似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平静扫向阿善,漆黑的眸中不带丝毫波动,阿善强迫自己淡定,垂着脑袋把修白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就说了两个字,嘉王。”
“……嘉、王?”容羡眯了眯眸,缓慢咀嚼着这两个字。
他站在门边,外面的光倾泄在他霜白的衣袍上泛着点点银色纹路,垂在身后的发乌黑如丝绸,在配上那张过分俊美温雅的面容,实在是美的像幅画。
一旁的妙灵已经完全看愣,阿善见容羡睫毛垂落挡住眸色,她的视线不由落在他略点红润的薄唇上,刚刚,她就是在这倾城美男的唇上啃了一口,说实话她当时太气大脑又一片空白,那瞬间的接触她什么也没感受到,就是觉得容羡的唇瓣有些凉,有些软。
“你——”容羡似乎还要问些什么,他抬眸抬得猝不及防,阿善没有防备,直接撞入他的黑眸之中。
药桶中热气蒸腾,一旁的小姑娘挽着袖子一身的水粉,就连颊上也飘了红。她眼睛明亮黝黑,此时扑闪扑闪左右看着就是不敢同容羡对视了,容羡出口的话微顿,他挑了挑眉这次认真盯了阿善一眼,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会儿,他也是想起刚才的事情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容羡又朝着她靠近了两步。
阿善吞了吞口水,原本就紧张这会儿更加紧张了。修白的毒实在太难解,到了如今的阶段,外面那些药铺中卖的药材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想了想,她将修白的病情仔细同容羡说了一遍,到了她也没敢说自己怕是解不了了,只是说:“我需要时间。”
阿善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她需要去翻阅医书,然后在结合医书与自己的知识,一遍遍帮修白试解。
如今阿善最庆幸的事情,大概就是从佛岐山上逃下来时,她带了一堆没有用的东西,唯独拿了一本自己还没啃透的医书。
那本书是子佛自己写的,说它是医书也不太确切,因为里面记载的不仅仅是各种疑难杂症的治疗之法,还有制毒炼毒以及一些邪术偏方,最重要的是,那本书中详细记载着各种草药的用途,无论是路边的无名之草或是山巅天池的稀有灵芝,上面都清晰记着可以用在什么地方,还画有配图。
阿善抱着那本医书翻了两天,其实最开始她拿着那本书根本就静不下心。
这本子子佛记了十年,阿善记得她第一次被推入毒草池子中时,这上面还空白一片一个字儿也没有。后来,阿善陪着子佛一起在上面记录,虽说她不如子佛厉害,但这本子上的十分之二三内容都有她的出力。
“在想什么?”阿善正对着其中一行字发呆,耳边忽然被热气覆盖。
慌张抬头时,阿善发现自己与容羡的面容只有一指之隔,有冰凉的发丝扫在了她的脸颊上,阿善不舒服的动了动,强装镇定:“我……就在看书啊。”
阿善就趴在房中的圆木桌上,那本医书横放在桌面,容羡垂眸就能看到。
他盯着白纸上的字迹看了片刻,忽然伸臂将书抽离,骨节分明的指捏着书轻轻翻阅了几下,他用食指敲了敲书封,问:“这是你写的?”
“不是啊。”阿善摇了摇头。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趴坐着,阿善矮了容羡一大截。她仰头看他时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呆萌,容羡将掌中的书握紧并没有还给她,白皙温润的面上看不透情绪,他看着阿善:“这是谁的?”
阿善张了张嘴,想回答又有些提防容羡,容羡倒也没逼迫她,他薄唇轻弯,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你那位子佛?”
‘子佛’两字出口后,阿善微怔。
容羡已经从她的神情中了解了一切,微微颔首,他将书又放回了桌面上,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写的字很漂亮。”
难得能从他嘴中听到一句夸赞,阿善小心将书收好,疑惑看向他:“那……谢谢夸奖?”
容羡淡淡扫了她一眼,也不知为什么,阿善总觉得他的视线忽然就凉飕飕的。
“……”
阿善啃了几天医书,总归是有了收获。
当她拿着自己写好的药单去找容羡时,刚刚下朝的男人穿着一身朝服,正在和一名同穿朝服的年轻男人坐在湖中小榭谈事。
她到时,刚好听到了年轻男子说起二皇子大婚的事情,来不及收回的脚步引来了亭中两人的目光,年轻男人扬了扬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下官就不多打扰世子爷了。”
容羡也没有挽留,在男人走后他面无表情按了按额角,瞥了亭外的小姑娘一眼:“什么事?”
阿善见他脸色不太好,没敢靠近他,只是站在外面对他晃了晃手中的纸,“这是药单,我要找齐这上面的东西才能继续医治你的小侍卫。”
容羡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我派人去给你找。”
“他们都找不到的。”阿善在纸上列出来的药材,大多数药铺中都没有卖。别说是卖,很多药铺老板估计都没听说过这些药材的名字,就算有些听说过,也不一定清楚这些草药长什么样子,生在何处又如何采摘。
阿善拿着单子认真和容羡解释着这些,却发现男人目光微垂好似心不在焉的,她叹了口气,甩了甩作响的纸张吸引面前男人的注意力;“欸看这里,世子爷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朝服颜色的事,阿善总觉得容羡的面容比往日苍白了些。
他大多数时候都爱穿素色系衣服,偶尔也会穿穿黑色,还从未穿过像深紫这种雍容贵气的衣袍。因为是朝服,所以衣服上绣着繁杂的图腾纹饰,再束起金冠墨发垂落,衬的容羡那张脸更为俊美惑人,略微苍白的面容还平添谦和温雅气质,阿善要不是已知他的性子,一定会认为他是谦谦温雅的贵公子。
总之,是白瞎了他那张好皮相了。
“你靠近些。”纸张哗啦啦响着,容羡终于掀起眸子看向阿善。
他的手搭在宽大的袍服上,玉质扳指与这身行头过于融合,他轻轻道:“你声音太软,我听不清。”
……声音软?
阿善一头雾水,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个词儿。
因为容羡表现的太过平静,所以阿善虽然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多想,总之是冷心冷肺的男人在她这里完全就像是个性冷。淡,所以当她走近被容羡拉着胳膊扯入怀中时,完全就懵了。
“你、你——”
容羡上朝时头就在疼,那种断断续续的疼痛一直延续到下朝,让他心情阴郁烦躁。他没准备去找阿善,倒是阿善主动送上门来了,于是他毫不客气的圈住人锁到自己的怀抱中,清淡微甜的气息涌入他的鼻息,容羡攥住阿善指过来的小手,贴在了自己太阳穴处,“帮我揉揉。”
第33章 无情夫君三
小榭中处处挂着素帐; 微风拂来时在空中轻轻扬着。
修墨走近时; 只见亭中紫袍的高大男人正懒散坐在石凳上; 他胳膊轻抬; 宽大的袖袍笼罩住怀中隆起的一块; 修墨在深紫色中看到一袭粉衫,睁大眼睛猛然停下脚步。
亭内; 阿善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容;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反应。她被迫将指腹贴在容羡额角上揉了揉,等到恢复理智后,抽回手就推他,“你要不要脸; 快放开我!”
阿善可没忘这人有多恶劣,前段时间的恩怨情仇一时间全部上涌,她是圣母才会在这个时候让容羡好过,巴不得让这狗男人头疼死才好。
手中捏着的纸张已经皱巴,阿善推拒着他死命挣扎; 容羡原本已经阖上眸子,但此时被她吵得心烦,手上的力道不由加大; 直接让阿善跌坐在他腿上。
“我不是在同你商量。”容羡嗓音泛冷,因为头疼压迫感很浓。
距离贴近后; 他的面容也更为清晰; 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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