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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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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教的,我都学会了,真的。”她黏到权氏胸前,撒娇似的提出抗议。

“泱泱学的真快,没几日,语儿就要出阁了,娘考考你,成亲的那些礼品,人情往来,你列个清单给娘看看,娘看过了觉得可行,就许你。”权氏心叹道,泱泱还是年纪小,耐心还不够,不过这两个月下来,学的非常快,休息一下也好。

最近她自己精神也有些不济,总是犯困。

“好咧,娘可要说话算数的。”纤云欣喜道,这下终于有空去整理吴州铺子的事情了。

“夫人,沈二爷来了,正在大门外候着呢。”兰儿慌张地跑进来。

纤云挑眉,沈二爷,不就是赏花会上的那位,还真的说来就来,暗暗偷瞧娘的神色,那日的事情娘知道八九层。

沈二爷明着帮她了,但是他欺人在先后帮忙。平日里他率性而为惯了,今日说不定也只是来瞧瞧,可传到别人耳中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

沈家是皇后娘家,手握大权,圣上肯定也不想见到大权在握的人和手握大量兵权的联合,但是眼下又不能避而不见。

娘思索了几瞬后。吩咐道:“派人去通知老爷,说今日有贵客到,就在家中一块宴请齐七爷吧。”

齐子吟前几日来了拜帖,说要表示歉疚之意,葛天行和权氏琢磨后,虽没有和齐家结亲的打算,也不想得罪齐家人,最后商量在京中上好的酒楼设宴。正好是今日。

沈齐两家人都在,好有个比较和权衡,外人摸不准也只能猜测。

纤云再次觉得娘很心细,很聪明,暗暗告诫她自己,不能因为重活一世,比别人多知道些就自大。

“泱泱待会随娘一块过去。”沈二爷此次来肯定是见泱泱的,齐七爷也是来向泱泱道歉的。此刻藏着反而显得小气。

纤云乖巧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不一会儿,葛天行就回来了,连带着齐子吟一块:“齐七爷,家中内人做了一些吴州的小吃,许久没吃到。尝尝鲜。”

“有劳夫人了。”齐七爷礼貌笑道。

沈二爷已经安排在正厅,不见纤云人影,有些着急。

“沈二爷,多有怠慢,来,请坐,吃茶。”葛天行不善于言辞,特别在陌生人面前,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

权氏带着纤云进了屋。笑道:“沈二爷。齐七爷早早拜了帖子,妾身就准备了一下吴州的小吃,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二爷别嫌弃。”

此刻他才注意到葛天行身后的齐子吟。联想到在赏花会上,齐家人欺负葛二姑娘,顿时心生不喜,撇过头去注意到纤云,一身简单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淡色如水,甜美可人,比那日见到的更加亲切。

纤云礼貌地微笑行礼,悄悄打量。

近处看去,一双妖媚的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显得很妩媚,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别开脸去,她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股视线,炙热而强烈。

转而四目相对,纤云略显慌张,齐子吟冲着淡淡一笑,双眼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薄薄的唇上扬,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衣,颀长纤细的身材,自然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各有千秋,娘带她来,恐怕也存了多看看的意思,谁家嫁女不是百家挑。

权氏招呼丫头婆子摆菜,葛天行招呼二人坐下。

沈家富贵,平日里珍稀佳肴肯定吃的多,这种素常的小菜却不一定见到,他很新奇地看着一道道菜。

一道道菜用一色的青花缠枝花纹盛放:爆乌花,蛋松,剁椒鱼头,丰化芋艿头,罐焖核桃鸡块,红焖冬瓜泥,清炖狮子头,三思敲鱼,清汤鲫鱼,五味煎蟹等等,整整摆满桌子。

虽是家常菜,由于要招待客人,权氏早早就吩咐厨子要做的精致好看,此刻端上来,她很满意,色香味俱全。

沈二爷忍不住吞了口水,急道:“这些菜色中我有好些都没见过,看着很美味,权夫人哪里请的厨子,我也去那里请个回来。”

葛天行招呼沈二爷吃菜,后者毫不客气地吃的津津有味。

权氏也招呼纤云吃菜,笑道:“沈二爷说笑了,都是以前吴州请的老厨子,吃惯了,其实都是一些家常菜,比不上京中那些大厨的。”

沈二吞下去一口蛋花,直瞪眼道:“谁说的,我见比那些大厨做的都好吃,权夫人可不能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你还老实,那天下都是老实人。

齐子吟回来后一直没迟到过地道的吴州菜,京中不是没有酒楼做,而做不出当地的那个味道,此刻吃到,觉得倍感亲切,笑道:“沈二爷有所不知,这些菜系都是吴州常见的,京中人大多不爱吃这些,但是京中的有些酒楼中也做这些菜,只是不够地道。”

沈二爷原本就想到不搭理齐七爷,好好给纤云出出气,此刻他一出面解释,更是显得他无知,心中的敌意更加深,眼见齐子吟面前的那盘鱼头他一口都没吃过,心生一计,热情笑道:“这鱼头我吃的极鲜美,齐七爷也常常。”不等对方推辞,就把整整一个鱼头给了齐子吟。

瞬间齐子吟脸微变,他最不爱吃鱼。

葛家人也注意到二人见不同寻常的气氛,猜测齐七爷是不爱吃鱼还是不能吃鱼?

齐子隐忍慢慢吃下去,尽量吃的美味,可在纤云看来,那比她吃药的样子还痛苦,权氏和葛天行也稍微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吃了就要命的。

沈二爷心中偷着乐,每当齐子吟吃什么菜时,他就尽量去多吃些,不喜欢吃什么菜时,他故意夹菜给齐子吟,后来齐子吟故意先吃不喜欢吃的菜,所受的苦少了。一来一回,二人的碗里堆满了菜,桌上盘中所剩无几。

纤云含笑地看着二人,齐子吟受到她的目光后,微微红了脸,沈二却洋洋得意,地虎再说:颇有怎么样,你赢不了我。

两个少年间的气势,葛天行乐见其成,刚接到齐七爷的时候,他就很诚恳的表示了歉意,并且要求当面向他女儿道歉,也愿意负责。暗示愿意娶她女儿,之前担心是出于责任的原因。

现在这顿饭,沈二爷如此搅和,他依然能够保持仪态,可见教养很不错,貌似也很满意他的女儿,确实是不错的良婿人选,只可惜,齐家太过复杂,他也不太愿意把女儿送进去。

权氏心中对沈二爷十分不满,好几道菜是她女儿爱吃的,全被他吃光,这么不体贴的人,将来怎么照顾妻子,面上喜道:“看来这些菜颇受欢迎,我差厨房加点菜,慢慢吃。”

沉浸在吃食中的沈二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权氏排除在外。

午饭后,沈二爷还洋洋得意刚才的获胜,齐子吟笑着不与理论,他自觉没趣,就提议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

大姑娘葛芝宜突然来了,沈二爷虽不情愿,但是还是知道男女间的大防,失望之情表现的十分明显,引得权氏心中更不喜,她的女儿是正经人家女子,岂是随便拉拉扯扯能看的。

赶紧催促纤云回屋去,嘱咐:“大姑娘也没出阁,语儿快出嫁了,正好姐妹们可以说说家常话。”

纤云点头答应,回了竹林苑。

葛芝宜肯定也是闻风而来的,回京这么多日,一直没露面,来意肯定不单纯,娘让她们说贴己话,就是让她看紧些,最好一直待在屋中。

“五妹妹,多日不见,长高了。”刚入竹林苑,葛芝宜就热切地迎上来。

纤语瞧去,只见她身着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

比在吴州的时候穿戴还要奢华,不禁愣住了,葛芝宜很满意纤云的反应,随即摆了摆袖子道:“五妹妹这屋子真漂亮,看的我都不想走了,五妹妹要是同意的话,我正想搬过来住几日,感受这仙境的美妙。”

到底想干什么,以葛芝宜穿着来看,现在肯定过得不错,定没道理来巴结她。

即使是真心喜欢这里,也不能让她进来,好不容易才摆脱葛家那群人,忙谦虚道:“姐姐说笑了,平日里屋子都是死气沉沉的,姐姐一来,顿时鲜亮起来,真是沾了姐姐的光。”

☆、077、有喜

二人说着进了屋,晴画上了茶水后退在一边。

“妹妹的口齿真伶俐,难怪引得京中爷们都出来相助。”赏花会她没收到邀请,一直嫉妒纤云,今日又听说齐七爷和沈二爷都来做客,娘的意思,借此接近,对她来说是好机会,不一定能成功,却知道可以让沈二爷认识她,

当初二姑娘葛芝兰就是成功的例子。

沈二爷是皇后的侄子,京中多少姑娘想嫁过去,即使做个良妾也比一般人家强,因此她才拉下脸面,低声下气。

纤云不悦,本以为葛芝宜经历一番应该会看开些,开口就如此暗讽她,如今分了家,三房也从族中离开,根本不需要如以前一样忍她们,当即不客气道:“姐姐是快要出阁的姑娘,此等污秽之言都说得出来,妹妹身体突然觉得不适,还是请姐姐回去吧。”

这里不欢迎你!

葛芝宜又惊又怒,看着眼前板着脸的纤云,心中恨恨:现在发达了,不把她们放眼里,真是给脸不要脸。

娘就不应该让她来探风示好,看她碰的一鼻子灰,人一个没见到,拍拍袖子瞪了一眼纤云,不甘心的回去了。

“大姑娘怎么会如此轻易就离开,别不是就憋着什么坏水吧。”晴远担道。

的确是有些反常,莫说葛芝宜那一身的穿着,那态度也十分嚣张,好似她来就是给纤云多大的脸面。

正沉思着,后唤来晴雨去打听有关葛芝宜的事情。

“哎哟……痛死我了!”晴雨刚挑起帘子就和妙儿撞个正着。

妙儿顾不得,急匆匆地爬起来:“姑娘,不好了,夫人昏倒了。”

权氏昏倒的地方是花园中的凉亭里。

纤云忙赶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那猫我已经打走了,你快唤醒你家夫人,这里风大……”远远就听到沈二爷忙急的跳来跳去的,语无伦次的不知说些什么。

“沈二爷,你嚷嚷开。已经去请老爷了,过一会就来,你让一下,让夫人透透气。”雨香很不满,对沈二爷充满怨恨,责怪他惹得事,才使得夫人晕倒。

丫鬟人言微轻,哪里敢顶撞沈二爷。

“沈二爷。请您让开!”纤云瞧见娘脸色惨白,联想到之前产子时娘也是这番摸样,心中大骇。

沈二爷被纤云吓了一跳,惊得没稳住身子,差点倒到权氏身上去,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逛逛花园……”急于解释,却不知道如何才说的清楚,突然手一指:“都是她,她突然追着个猫跑出来,吓到我,才……”被猫吓得摔倒,作为男子实在难以启齿。

被指的女子哭成泪人,忙认错,楚楚可怜。还不时地偷看几眼沈二爷。心中暗暗着急:沈二爷当初就是看不惯纤云被欺负,才出手相助的,今日应该也会如此,想着可怜地哭诉道:“五妹妹。我不是故意,我出了园子,见到一只小猫很可爱,就寻过去,不想撞到沈二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五妹妹……”

真的是哭的肝肠寸断,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沈二爷一心扑在怎么向纤云解释清楚权氏晕倒的情形。

纤云眼中只有娘,害怕的同时也告诫她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晴画,你赶紧去请齐七爷,看看有没有走,没有话,麻烦请他过来。”纤云掰开葛芝宜紧紧拽着她袖子的手,吩咐道:“晴远,晴雨,一块来帮忙,雨香姐姐,先把娘先扶到屋内去。”

几个人都是女子,下手不敢太重,怕伤着权氏,找了最近的一处厢房,安置下权氏。

“齐七爷来了。”晴画喘着气道。

“老爷爷来了。”雨甜满脸焦急。

“都让开来,麻烦齐七爷了。”来的路上已经听雨甜说了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庆幸齐七爷正好还没走,一来一去,晴大夫的时辰随不定就会决定权氏的生死。

葛天行把屋内的人都赶出屋外,只留下雨香和齐七爷。

纤云等人侯在屋外,沈二爷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此刻很悔恨,不经意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的母亲就是一病不起,后来就没了,在大户人家,后宅经常会发生如此事件,葛将军只有一位夫人,身边没有妾侍,女人间相互吃醋陷害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后联想到冲撞他的姑娘,听她唤葛二姑娘为妹妹,葛将军只有两位嫡出的千金,大姑娘他见过,那此人难道是姨娘生的孩子,今日这番作为是要报复权夫人的?

纤云见沈二爷来回瞅着一旁泪眼婆娑的葛芝宜和她,稍微缓和语气道:“刚才才过于紧张,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她葛家大老爷的女儿,今日第一次来,没见过世面,不懂礼数冲撞了沈二爷,沈二爷海涵。”小小年假学着大人们的寒暄,沈二爷觉得怪怪的,却又跳不出个刺,频频蹙眉。

太过于客气,引得沈二爷讪讪的,原本今日的事情也有他的不是,现在说他是受害者,怪不好意思的,隐隐觉察到纤云看着葛芝宜,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二人关系不好,今日该不是故意来的吧,他要是不执意去那处没修好的园子,权夫人也不会着急去寻他,这女子难不成是故意去堵他的?

借他之手害人,当他吃素的!

再看看葛芝宜哭泣的可怜样,沈二爷越发觉得有可能,歉疚道:“今日的事情虽不是我有意为之,确是因为我连累了夫人,有我的过错,等夫人醒来我会自行去请罪的。”不管葛芝宜处于任何目的,不能让她得逞。

归根究底还是葛芝宜惹得。

纤云明了沈二爷的意思:他不想插手别人的家事,同时也不远管葛芝宜。

其实葛芝宜是冲着他去的,也不算是家事,但是他已经表了态度,纤云也松了口气,就怕沈二爷不甘心,要拿捏葛芝宜,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她们的名声都会受到损害。

“大姐姐也受到了惊吓,现在娘病者,无暇接待你,麻烦姐姐还是回去吧。”不愿意和葛芝宜再多纠缠,现下她最担心的就是权氏的病情。

葛芝宜不甘心,掐的大腿都青了,疼的哭得死去活来,就是想博取沈二爷的同情,眼下却不见作用,纤云又明着赶人,她不甘心,一时间忘记要哭泣,水嫩的脸上妆花了一大半,泪水冲的粉脂散开,留下好几条痕迹,甚是吓人。

纤云知晓她不甘心,立马吩咐道:“九儿,送送姐姐。”

葛芝宜就被九儿有礼貌地请下去,转了弯不见人影后,她发作起来,甩了九儿一个巴掌:“一个奴才也感赶我,小心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九儿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毫不害怕道:“我虽是奴才,但这里也是我的家,你是外人,凭什么伸手到别人家里来,勾引男人不成功,到迁怒别人,真是不知羞耻!”

“你……”葛芝宜还想再打时,郝妈妈刚才外面采购回来,门口撞见二人争执。

郝妈妈认出葛芝宜来,声色不动,厉色道:“吵什么吵,丫鬟们之间争论个什么劲,小心都打发出去。”

说着就作势要去喊牙婆子。

九儿知道郝妈妈是在做戏,并不害怕。

葛芝宜气的直喘气,她这身衣裳哪里像丫鬟,是故意把她当做丫鬟吧,正是士别一日刮目相看,连下人们都如此跋扈,她如此摸样,被人瞧了去,对她名誉有很大的损失,咬咬牙,踢了自家丫鬟一脚,出门上了马车。

“终于赶走了!”九儿松了口气,倒吸一口气气,疼的直咧嘴。

“赶紧找大夫瞧瞧,下手真狠。”郝妈妈心疼道。

九儿却顾不得那么多,说了权氏的事情,二人都匆匆赶回去。

“恭喜葛将军,夫人有喜了,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到惊吓,又加上劳累,才会导致昏倒的,休息一会儿就会醒的。”把完脉,二人出来讲话,齐子吟作揖恭喜道。

葛天行不是第一次做爹,瞬间明白过来,激动地语无伦次:“有喜了,有身孕了,真的……想不到……云儿,你娘有身孕了,你以后会有弟弟妹妹了……”

纤云大喜,祸兮福所倚,娘最近只顾着打理家里又要教导她,却忘记了照顾她自己,万幸万幸,希望这次可以平安的生个儿子,这样她也有个弟弟。

“恭喜爹爹,我去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等娘醒来补补。”纤云十分开心,一扫刚才的郁色。

沈二爷喜形于色,连连恭贺,后觉得刚才有失他一直维持的高大形象,想葛天行辞了行。

齐七爷开了药方,葛天行亲自和他去了药店领取。

纤云看到九儿脸上明显的几条手指印,对葛芝宜更加厌恶。

“姑娘,刚才她走的时候,还和她的丫鬟小声嘀咕,不知道说了什么,以老奴看,她不会就此甘心的,恐怕以此会记恨上的。”郝妈妈担忧道。

纤云不怕她明着来,就怕她暗地里,葛大老爷先是六品官,难说没有认识的权贵之人,后道:“娘病了,爹刚才已经同意府中的事情暂时由我管理,告诉守门的小厮,要是她再过来,先别让进来,先来禀告我。”

☆、078、圣旨

权氏有喜的消息很快就在天行府传开,下人们都面带喜色,葛天行更是乐得每日紧巴巴地守着权氏,生怕出什么意外。

一大家子所有的事情就真的都交给了纤云。

她当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姐姐出嫁,娘才两个多月的身孕,爹看的太紧,惹得娘生气了。

权氏板着脸道:“才两个多月,不要紧的,现在语儿要出嫁,你这个当爹的能不能上点心?”

葛天行赔笑赔不是:“我不是担心你身子嘛,再说你早早就安排妥当,现在云儿已经能够上手,你就放宽了心吧。”

权氏别过身子,置气不理睬,心理面却觉得很甜蜜。

老夫老妻之间拌拌嘴也蛮不错的,语儿的事情其实早早就安排好了,就等吉日了。

纤云看的出来娘不是真的生气,悄悄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竹林苑内,微风凉爽,夹扎着翠竹的清香。

晴画面露喜色的迎上来,纤云诧异,好奇问道:“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平日里晴画很少会喜形于色。

晴画挑了帘子,纤云进了内屋。

“姑娘,这是刚才张掌柜遣人送来的账目,说是吴州的那批货。”吴州被扣押下来的货物。

她一直等着可以很赚一笔,半个月天前圣上开了金口,答应那布匹百姓也可以穿戴,不为皇后一人独享。

人们的购买心理很多时候都是被挑拨起来的,京中的贵女贵妇们纷纷抢买,一时间,一匹布买到100两。

可惜纤云的那批货远在吴州,运过来需要不少时日。但是商机不等人,时间一长,商家见到赚钱的机会,肯定会以极快的速度模仿出一批又一批的出来,等到时候市场上真货假货参差不齐,真假难辨时,人们的购买欲也就渐渐变淡。

而她就是要争取这几天的时日!

看纤云翻着一页一页,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出货日期和银两。顿时觉得白花花的银子在面前晃动,看到最后一页时,不禁惊喜道:那批货全部卖光,总共赚的三万五千两白银,去掉成本和工钱,也净赚将近三万。

“这些你拿去给张掌柜,就说是给他们的赏钱。”她拿了五千两给了晴远。

晴远面色一滞,姑娘赚了银子也不能这么大手笔。存着以备不时之需多好,刚想劝姑娘,见了晴画的眼色,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接了银票出了门。

张掌柜是夫人一手带出来的,自然不会背叛夫人。姑娘早晚有一天会出嫁。嫁出去的姑娘就不再是葛家的人,到时候保不齐张掌柜他们还能这么热心做事,姑娘是在收买人心呐。

纤云没见到两个丫鬟之间的互动,摸着一沓银票,笑眯眯的,活像没见过银票的财迷。

八月初八,满院子的桂花香,甘甜如怡。

权氏眼泪婆娑的送纤语上花轿,朱金香樟木雕花轿。左右刻着“金龙彩凤”。“麒麟送子”的吉祥图案。

“语儿……”权氏舍不得女儿,眼见花轿越来越远,手帕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娘,姐姐会幸福的。姐姐也说了,离得不远,会时常回来看我们的。”纤云心中也不舍纤语,以后她就少了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了,虽然嫁的地方不远。一旦嫁了人,就需要多操一份心,她经常去打扰纤语,日子长了,婆家肯定会有微词。

三声炮响过,唢呐高奏,鞭炮齐鸣,彩旗招展,新郎披红戴花拜过天地。

一家人还没从送亲的失落中回过神来时,一道圣旨就来到了天行府邸。

宣旨的小公公一脸正色:“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威勇将军葛天行,为人清廉,慷慨正义,勇猛善战,实乃我丰辰之典范,今并州官员结党谋私,遂派其去察明秋毫,即日启程……”

权氏听着整个人都呆住了,并州的官员私吞官盐,中饱私囊,官官相护,已经派了好几任官员前去,至今都没能解决。

岂不是有去无回,权氏下意识地摸摸小腹,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爹,可是圣旨不可违抗!

权氏失神期间,葛天行已经接了圣旨,他心中也不愿意丢下刚怀孕的妻子,前几日在大殿早朝时,就有人建议派武馆去镇压,其实就是去斩杀,杀官员岂是什么好的差事,在并州留下来的官员中,基本上没有不沾事的,他们合力团结,他此去,凶多吉少。

扶起权氏,进了屋。

整个天行府黑云压城。

娘那样的反应也知道这次的差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跟着一块进了屋,葛天行思索了会,眼神黯淡道:“云儿,你娘有身子重,语儿出嫁了,你就是家中的大人,要照顾好这个家,铺子忙不过来就盘出去……”

明显是在安排后事,纤云眼泪不争气的哗啦啦地掉:“爹……爹,你说什么了,女儿听不懂,娘只是有了弟弟……姐姐也会经常回来看我们的……”

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之就是不想听到爹口中那些听着像是遗言的话语。

葛天行眼神一暗,叹气暗道:“女儿还小,把一家子重担交到她身上,确实为难她了,如今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惜家中无男儿,他不在后,她们母女肯定会受到欺负,到时候的日子肯定艰难,越想越觉得,心中一阵一阵抽痛。

权氏突然回过神,哭道:“老爷,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自从我嫁了你,你每次出征,我都是提心吊胆的,却没有今日般不安,老爷……你给我一个保证,保证你一定会平安回来,差事你去办了,办不好最多受到责罚。你千万别认死理,想想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子,你忍心见他出世就没了父亲……”

句句都是半吼着说出来的,纤云从没见过娘这么伤心,知晓这次事情非同一般,圣旨一下来,不得不去,要想保的性命。也许娘说的方法可行。

只可惜如此一来,爹往后的日子就一直背负着懦夫的名声。

她哽咽道:“爹……娘说的对,你要答应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不然娘肯定会伤心死的,到时候就剩下云儿一人,孤苦伶仃,你忍心任由别人欺负女儿吗?”

自己的名声和妻子儿女们的性命,孰轻孰重。葛天行心中想的明白,只可惜,他虽有那个心,但是并州的那些人未必肯放过,叹口气:“惠心,赶紧起来。地上凉,小心动了胎气,云儿,你也赶紧起来。”

纤云才意识到她已经瘫坐在地上,双腿发麻。

“惠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应你,此去定会小心谨慎,尽早回来。”葛天行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僵硬地肌肉抖动几下。看上去甚是怪异。

得到了保证,权氏稍微缓和下来,起伏的胸腔渐渐平息,她的丈夫最在乎承诺。只要应承了,再苦再累,哪怕没了性命他都会奋力去做到。他能够保证,心中肯定已经有了计较,希望此去可以真的平安回来。

满脸倦容道:“老爷,谢谢你,我们一定会等你回来的,不管多久……”即使一辈子都行,只要你还活着。

葛天行感激地握紧权氏的手,心疼地抚摸了权氏散落下的发鬓,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辜负这眼前这个女人,要一起携手生活下去。

纤云见二人含情脉脉,知趣的离开了。

离了正然居,秋风飘飘,吹得原本已经红肿的眼睛生疼。

她站在池塘边,乘着秋风,把心中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晴画寻来,远远就见到的一个瘦小担保的背影,在秋风中瑟瑟颤抖。

晴画一旁候着守了一会儿,实在不忍,上前几步,纤云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二人正好对视,映入眼帘的是泪水挂满面颊,红红的。

她忍不住,轻声唤了句晴画姐姐,就扑到晴画怀里放声哭起来。

好不容易再次获得的幸福,她实在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父母亲的滋味,那种苦楚尝试过一次就足够……就足够了。

偌大的湖边,哗啦啦的树叶摩挲声中夹杂着痛切的哭泣声,缠缠绵绵,令人心碎。

二人温存了最后的几个时辰,葛天行就连夜出了城,权氏伤心之际动了胎气,一连好几日都郁郁寡欢地躺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守着的丫鬟妈妈天天劝道,也不见权氏有什么反应,就一味地伤心。

纤云精神也不济,天行府邸的大门日日紧闭,谢绝待客。

十来天后,有人三番五次来敲门,引得守门的小厮不得不向纤云禀告。

“姑娘,守门的刚刚来人说,说门口来了一个自称是带着老爷儿子的女人。”晴雨这几日没少抹眼泪,双眼红彤彤的。

儿子?莫非是钱姨娘,之前听说葛老太太想带着她走,大太太不高兴,二人还为此起了争执,最后不知道有没有带来,原来她也来了京中。

不过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想乘着爹不在,硬要来认亲?

纤云摇摇头,不对,要认亲也应该选在爹在的时候才对。

“姑娘,赵姨娘生下孩子后,老爷就一直没去看过那孩子,钱姨娘日日带去老太太那里的。”郝妈妈似猜到纤云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她知道此事,即使爹不喜欢,知道实情,没有说出来只是想保存葛家的颜面,即使分了家,在别人眼里,任然是一家人,因此她想要认亲也应该在爹在的时候。

再说这孩子本身就就是大老爷的,乘爹不在,来找她们母女,这算什么事。

听听怎么说也好,总比她整日在门前晃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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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要出门,很晚才回来,每日只能保持一更~~

☆、079、送子

钱姨娘笑吟吟地抱着孩子小跑进来。

纤云没有引入客房,就站在门口等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散乱纠缠一团的妇人,她微微诧异,钱姨娘应该是这摸样是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不动声色,继续大量,散乱的头发用一块藏青色的方巾包裹着,蜡黄粗糙的面庞上有好几处泥土印子,佝偻着身子,灰色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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