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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她娇媚动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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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
?????
他仔细看了看沈放的表情。
不是反讽。
主子的表情好特么理所当然。
请听题,您放着大片院落不住,非要住在姜府,是为哪般?
正在沈西无言以对之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件事说出来,如果还不能劝退主子,他沈西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这段时间,他不是被沈放委派了一个额外的任务,每天去姜府一趟,盯一盯有没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沈西就对这个任务心下腹诽了很久。这段时间正是紧要关头,主子要坐镇牵制太子,让太子露出马脚,快速斩断他的部分爪牙,那姜丞相也在宫中被牵制,他们这边正是紧要关头,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压根不需要再来这边。
可是主子却总是让他时不时过来姜府巡视,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觉得,姜府正常的很,唯一的不正常,就是姜凉蝉。
沈西道:“主子,那姜小姐是不是对您有意思?我怀疑她又要肖想您了。”
沈放本来正在舒展脖颈肩膀的筋骨,闻言顿住了。
过一会,才听到沈放状似平静的问:“怎么说?”
沈西把最近姜凉蝉成天跑沈放院子,还偷偷张罗着给他替换东西的事说了,还补充了他临走的时候,瞥到的一眼。
“她好像还把不怎么常用的珠宝也给她自己的丫鬟了,看那样子,像是拿去当了,看她每天都往您住处替换东西的架势,这钱莫非也是要给您花的?”
因为姜凉蝉有贪图沈放美色,还试图把他弄进府里当面首的前科,沈西觉得,姜凉蝉没准就是再度看上了主子的美色,又动了什么瞎心思。
这可不行,沈西本来是想要劝退沈放的,结果想着想着就来了危机感:“我得去警告她一下。”
沈放原本舒展的姿态又收起来了,眯着眼叫住沈西:“沈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成天关注这些鸡零狗碎的琐碎事?”
沈西:?????
这任务不是您派给我的吗?
沈放绷着脸,正色道:“姑娘家名节要紧,别瞎琢磨,乱说话,玷了人家姑娘名节。”
他教育了沈西一通,最后道:“行了,很快我就回去了,太子那边也自顾不暇,没空找他们的茬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去姜府了。”
西沈直到出了门,走出十余步了,才琢磨出味来。
主子这意思,敢情之前让他去姜府,不是为了监视姜家,其实是让他保护姜凉蝉的是不是?
是不是这么回事!
书房重归安静。
刚才一脸正色的沈放,这会嘴角却高高的翘起。
他摸了摸手边的盒子。
这里面是一套首饰,是他在信笺里,说过的要给姜凉蝉的礼物。
上好的羊脂玉,油润而又细腻,是难寻的好料子。
他比着姜凉蝉的手寸,做了一个玉镯,然后把整块镯心料挖出来,亲自上手,雕了一个夏日蝉鸣坠子。
比之前姜凉蝉在他店里看中的那套红玉首饰,贵了十倍不止。
上次从首饰店回来,他就打算送一套更好的给姜凉蝉。
他先是选了一套店里最贵的成品首饰,可是后来……
不想用成品,不想用别人雕的,想亲手做给她。
这好料他寻了很久才寻到,正好她把之前的当了,换上他亲手雕的,更合他意。
至于沈西说,姜凉蝉可能对他暗搓搓的有意这件事……
沈放的嘴角翘得更高,笑意几乎盛不住,要满溢出来。
他手边一叠最近的密信,最底下,就压着她给他的那张信笺。
沈放情不自禁的又抽出来,看了一遍。
姜凉蝉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在上面写着,要给他一个惊喜。
莫非这就是她准备的惊喜?
沈放来来回回把他们的过往想了想,觉得有迹可循。
上次他与曲溪在书房密谈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时不时飘进来的姐弟俩对话。
姜凉蝉大概以为他听不见,说话肆无忌惮的。
说看到他关上门来跟别的女孩一起,感觉醋溜溜的,还说觉得豹哥被人抢走了。
最后姐弟俩还互相安慰,说不能这么小心眼,要克制。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笑不自已。
这个傻子,有什么好克制的。
不过,如果她的惊喜,是想要向自己表白的话,恐怕还是不行。
且不说为时尚早。
他是男人,这种事,得让他来。
第49章
第四日上午,春心悄悄地避开旁人; 小声的跟她汇报:“小姐; 那女子已经赎出来了,她的卖身契; 我也拿回来了。”
姜凉蝉接过卖身契,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确认没问题; 长舒一口气,收了起来。
春心又小声问:“不过,那女子如今不住珲春楼了,要安置在哪里?”
这倒是个问题。
姜凉蝉的本意是最好安置在府里; 这样能离沈放近一点; 但是沈放的院子还没完全收拾好不说,让她突然出现在府里也太扎眼了。
而且,沈放很可能会想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地方吧?
想到以后; 沈放携着画扇相亲相爱的住在他自己其他住处的场景,姜凉蝉心里升起一股离愁别绪。
可能没多久,他就要携佳人远去了。
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
与君千日,终须一别。
兄弟终归不是心上人。
哎。
心里酸酸的。
不能酸不能酸,就送上真挚的祝福吧。
希望你幸福; 我的朋友。
最后,姜凉蝉还是让春心从离姜府近的客栈里面,挑了一个干净又安全的; 请画扇暂时先住进去。
姜凉蝉挺想过去跟她聊聊的,又生怕暴露身份,徒惹她介意,只得作罢。
不过春心回来的时候,说画扇挺开心的,连连道谢,而且听说是沈放给她赎身的,也是又惊愕又感激的样子。
姜凉蝉松了一口气。
这样果然是对的,大家都开心。
准备送给沈放的大礼,也总算是安排好了。
解决了一桩大事,姜凉蝉心情舒坦,左右府里没有别事,还挺无聊,而且最近太子十分消停,也没来找茬的意思。
她隔着院墙慰问了一下姜云庭,然而姜云庭不但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因为见她自由自在,更加愤怒了。
姜凉蝉只好又溜达走了,逛了下后花园,大冬天的,光秃秃的也没啥好看的。
正在她无聊到要冒烟的时候,门房来报,说梨溶小姐递了帖子,要来拜访她。
姜凉蝉愉快的把她迎了进来。
两个同样闲到冒烟的人凑到一起,先就着对方的妆容气色衣着打扮展开了一轮商业互吹,然后切入主题,饱含热情的互相交换了许多京城内外的八卦。
姜凉蝉得到了诸多八卦的滋润之后,正浑身舒坦着,就听到梨溶“啊”了一声。
梨溶估计是有个大八卦,看了看左右。
姜凉蝉立刻让留在房间里的绿意出去换一盏新茶。
见房间没人了,梨溶才神秘兮兮地道:“我听我三哥说,最近太子府里要了不少药,什么都有,我看见其中有几味药,你猜猜是配什么的?”
她压低了声音,揭了答案:“思勿草。”
梨溶有个当太医的哥哥,他们这种人家的子女,学医也就是图个乐趣,本是不可能进宫去当太医。一则是太医虽有品阶,其实身份低微,二则,这个行当实在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不过她这个哥哥是庶出的,加上医术极佳,就另当别论了。
她跟这个庶出哥哥打小关系就好,哥哥研究药草的时候,她时常在旁边看着,也知道了一点毛皮。
尤其是那些旁门左道的,她更是兴趣浓厚,充满求知欲。
所以前段时间,当她看见哥哥拿回来的药草里面,有那么几个能配思勿草的时候,她就竖起耳朵留意着了,想看看是哪家公子这么不入流。
却没想到,那些药草炒制好了之后,竟然送去了太子府。
可惜,梨溶如此神秘兮兮,姜凉蝉却只能茫然的看着她,无法从这个八卦里面提炼出精华信息来。
思勿草,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但,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姜凉蝉感受到了没有文化的痛苦。
读书太重要了。
文盲连个八卦都无法解码。
梨溶咳了一声,在姐妹纯洁的眼神前,感觉有点无地自容。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临走的时候,又交代了一句,让姜凉蝉别把太子府的事情说出去。
她走了之后,姜凉蝉还在琢磨这个神秘的八卦。
琢磨着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姜云庭的院子外面,听到姜云庭正在里面挠墙。
姜凉蝉脑子叮的一声亮起来,赶忙敲敲墙,问道:“云庭,你知道思勿草是什么吗?”
姜云庭挠墙的声音一下就止住了。
顿了一会,他咆哮出声:“你想干什么!你又看上了谁!”
隔着墙,他的声音都能把人震聋:“姜凉蝉!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弄这种不三不四的药,弄来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我跟你没完!你听见没有!没完!”
立刻,姜凉蝉就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开始爬墙,大概是准备出来抓她。
然而很不幸,紧接着,就是他院子里府兵列队的声音。
没一会,姜云庭的咆哮就变成“你们放开我”、“滚,走开!”
姜凉蝉默默的走开了。
她想,她大概知道思勿草是什么药了。
没想到,太子都这种时候了,还这么放纵。
按说不应该啊,沈放这段时间应该就是在针对太子的吧?怎么还能让他这么有闲情逸致?
姜凉蝉身体一僵,想到一个可能。
这是不是说明……
沈放失败了?
姜凉蝉沉痛的摸到了沈放院子外面,如果这一波他真的失败了,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了。
如果回来,估计也很难过。
她要不要再弄个小惊喜,安慰安慰他?
然而,当她站到门口,准备掏钥匙的时候,发现门上的锁不见了。
有人已经在她之前,打开院门进去了。
姜凉蝉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毕竟里面的人不一定是沈放,如果是沈放,他可能会先跟自己说一声?
哦,也可能不会,毕竟他回来干嘛要告诉她啊。
怀着各种猜测,姜凉蝉小心翼翼的推开院门,探进去半颗脑袋,观测了下院子的情况。
院子里没有人,也没有异常,不是有人硬闯。
堂屋门上也没有挂锁,里面应该有人。
她紧张的踏过院子,猫着腰跑到堂屋前,趴在门缝处往里偷瞄。
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声音已经从里面传出来了:“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看什么?”
是沈放的声音。
啊,原来真是他回来了。
姜凉蝉直起了腰,直接推开了门,大步往里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人通知我,我有……”
话说到一半,停下来了。
沈放刚才剩下的半句话,也终于进了她的耳朵里:“……你先别进来。”
姜凉蝉看着里面,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屋里难得的生起了火盆。
沈放盘腿坐在软塌上,外衣卸了一半,只遮住一半肩膀。
她进来之前,他好像正按着自己的肩膀,眉头微微有点蹙,不知道在干什么。
见到她进来,沈放也抬头望过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姜凉蝉对上他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地,心里一慌,立刻低下头去。
没有他的眼神干扰,理智才回来了。
刚才他的样子,像是受伤了?
姜凉蝉不敢抬头,低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来。”
沈放把外衣拉上肩膀,若无其事道:“没事,一点小事,不必找大夫,也不太方便。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你。”
姜凉蝉喏喏的退出去。
关门的那一刹那,她心里灵光一闪,忽然把前后的事情串起来了。
她握着门把,维持着往外走的姿势,想着那个可能,谨慎的问道:“你是不是,被太子暗算了?”
沈放顿了一下,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
姜凉蝉声音不稳:“你是不方便让大夫医治,还是不需要大夫?”
沈放:“都有吧。”
姜凉蝉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了:“……那你,是不是中了药?”
沈放又“嗯”了一声,继而有些疑惑:“你知道?”
她知道,她可太知道了。
姜凉蝉捂住心口,重重点头:“你放心,我已经知道了,我会给你找来解药的。你看好门,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其他任何人进来。”
她头也不回,大步走了,临走时没忘了给他把门牢牢关好。
沈放想拦住她的,但是她跑得太快了,他都能听见她在外面飞奔的声音,只得笑叹一声,随她去了。
想到姜凉蝉急急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虽然身体还很不舒服,沈放还是忍不住莞尔。
别让任何人进来?
没看出来,占有欲还挺强。
除了她,这府里其他人,还有谁能进来过?
那就,等一会再去找她吧。
姜凉蝉在奔跑。
太可怕了,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
那个奸诈太子,她就说怎么可能这种时候还有这心思,原来他弄那下作的思勿草,是用来暗算沈放的。
可怜的沈放,也不知道怎么就中了这种算计。
她回想刚才跟沈放之间的所有对话所有细节,发现一切都能对得上。
比如,他刚开始就不让她进门。
——因为进门的就不应该是她。
她进去的时候,他的外衣已经卸下一半。
他说,不方便大夫医治。
——那是肯定的,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人知道?
他还说,不需要大夫,大夫也治不了。
——也没错。
这种药,解药也不在大夫那里。
因为唯一的解药,只有画扇。
因为他中的药,就是思勿草。
姜凉蝉一路飞奔,找到了春心,让她火速去客栈把画扇带进府里来。
等到春心也飞奔出去了,姜凉蝉又调了几个府兵,守在沈放的院门外,保证一个女的都进不去,一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
——男的搞不好也不行。
直到把沈放的院子守得像个铁桶一样,姜凉蝉才松了一口气,在脑中复盘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想必,应该是话本的力量。
这话本里面是有秩序守护的吧,剧情的力量也太强大了。
原本因为她不小心搅局,直接让沈放趟过了事业低谷,沈放和画扇也因此失去了最好的相处时机。
而现在,剧情力挽狂澜,拉回来了。
沈放得到了人证?
那就让他功败垂成,折在太子的阴险手段里。
他之前都没有多少跟画扇接触的时间?
那直接借着太子的手,让他中思勿草,一次到位,先把他们粘到一起,再慢慢让他们培养感情。
厉害还是剧情厉害。
姜凉蝉完成了推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狗血是狗血了点,但确实好用,这大手笔一挥,一下就把剧情给拉回到原来的线上了。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画扇安置到跟姜府颇近的客栈了。
春心带着画扇,没有多久就赶来了。
姜凉蝉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画扇。
不愧是话本中的白月光,一张初恋脸,我见犹怜。
画扇被春心二话不说就拉着跑过来,现下又见到姜凉蝉,很是茫然:“姜小姐,您找我?”
姜凉蝉让春心回去休息,又让府兵都撤远一点,等确定没有旁听者了,才问道:“如果沈放有难,你愿意帮他吗?”
不知道在剧情的力量下,沈放和画扇都会做出什么选择。
但至少,画扇是个女孩子,她于情于理,都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愿,不能直接把人推进去。
画扇笃定了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果然。
他们可是命定的白月光和命定的男主,有什么不愿的。
姜凉蝉心里果然如此的念头之余,却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垂了眸道:“他现在应该需要你帮忙。”
她深吸一口气,替她推开了院门:“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画扇顺着她的安排,茫然的进了院门。
姜凉蝉想了想,帮他们把院子门关好,又让所有的府兵都撤回去,自己也应该自觉地离远一点。
但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替他们把院门彻底合上的时候,忽然觉得很难过。
心口酸酸涨涨的,还有点想哭。
怎么回事啊,沈放终于找到命定的归宿,走上正轨,她不应该是为他高兴才对吗?
她在这里失落个什么劲儿啊?
她怎么也是个塑料兄弟啊?
姜凉蝉慢慢拖着脚步,离开小院门外。
为了驱赶心头这股不应该有的失落,她强行让自己唱起欢快的儿歌,还给自己拍手打着拍子,努力地让自己摆脱低落沉闷。
歌唱了没几句,步子也没有走出多少步,身后的院子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姜凉蝉还沉浸在歌声里,就听见后面一声不悦的低喝:“你要跑哪里去?”
沈放站在院子门口,眉目间满是阴霾。
画扇无措的跟在他后面。
姜凉蝉茫然的回头,又一次对上沈放的眼神。
这次他的眼神不像刚才那么平和了,甚至带着点怒气。
姜凉蝉看了看院门,又看了看自己脚下,不由自主的估算了下距离。
从画扇进去到现在,她还没走出几步路去吧。
这才多点时间啊。
她本能的脱口而出:“你这么快的吗?”
沈放阴霾的眼神里,又落了一些错愕。
刚才,他让姜凉蝉出去,是为了给自己包扎伤口,怕她吓到,她在也有点不便。
姜凉蝉说给自己找解药,然后就跑了,他还一直等着她回来,送给她礼物,跟她说说话。
结果等来的竟然是画扇。
他忍着心头怒气追出来,没等到姜凉蝉的解释,却等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沈放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
他没说话,等着姜凉蝉的下文。
姜凉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看沈放,又看看画扇,困扰的挠了挠头。
内心实在太疑惑了,她忍不住嘀咕出声。
虽然她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但是很可惜,以沈放这样的身份,和这样的成长经历,什么都得懂一些。
例如,唇语。
他看得十分清楚。
姜凉蝉嘀咕的那句话是:“原来思勿草的威力也不过如此啊。”
思勿草。
她刚才说他中了药。
原来是以为他中了思勿草。
她说去给他找解药,原来是给他找思勿草的解药。
然后找来了画扇。
她把“中了思勿草的他”和画扇关在院子里,自己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跑了。
还高兴地在外面,拍着手唱起了歌?
哦。
顺便,他明白她脱口而出的那句“你这么快”,是什么意思了。
沈放缓缓沉沉的,挑起了嘴角。
很好。
非常好。
第50章
姜凉蝉看着对面并立的沈放和画扇,而且沈放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么不善; 那么阴沉,那么透露出一股“你完蛋了”的讯息。
她忽然觉得悲从中来。
她设想的好像都要发生了。
沈放和画扇; 这算是夫妻了吧?
其实刚才,等画扇来的时候,她心情还挺好的。
甚至还因为在外面干等着太无聊; 把画扇和沈放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是亲手把画扇送进去的那一刹那,她忽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院子门被关上的那个瞬间,自己站在门外,他们在门内; 她才清晰地意识到; 这是什么情形,什么时刻。
以及,等着他们的; 分别是什么。
沈放,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男人了。
以后,他有自己另外爱的人,有自己的心上人。
他要有跟自己完全无关的生活了。
而她,因为男女有别,还应该自觉避嫌; 从此远离他。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切。
说不难过是假的。
走在院子外的路上时,她难过的不能自已。
姜凉蝉想起来,原身非要整治画扇; 是因为有人说,画扇跟自己长相相似。
但是姜凉蝉怎么看,都没有觉得自己跟画扇有什么相像之处,硬要说的话,五官排列都是一样的?都算美人?
可能每个人的感受不同,说那话的人,就是觉得某个角度相像也不一定。
这无所谓,不重要。
因为原身非要整治画扇,不见得是真的相像,只是她身为贵女,不允许有这种说法。
以及,她也许不过就是拿这件事,当个由头罢了。
原身一直都心有芥蒂。
因为沈放虽然被掳进府里来,但是对自己不假辞色,冷淡至极。
可是,就那么巧,原身去珲春楼的时候,偏偏就遇见了一次沈放和画扇在说话,亲眼看到对自己冷淡的沈放,正温和的对画扇叮嘱着什么。
原身就炸毛了。
无论是这让她身为美人的魅力受辱了,还是因为她对沈放有意,就把画扇当做情敌了,总之,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彻底容不下画扇的存在了。
所以画扇的死,并不偶然,说白了,就是少女的嫉妒。
当然,原身的这份嫉妒,害死了两个人。
画扇因为她的嫉妒而死。
她也因为自己的嫉妒,死的更惨。
姜凉蝉感受到心里的嫉妒的那一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节。
原剧情的威力真的很大,沈放中了思勿草,而她也走上了原身的路,看到沈放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内心那么不平静。
不能嫉妒,她没有资格。
沈放是男主,嫉妒白月光和女主,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么一想,姜凉蝉转身面对他们,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下心头酸涩,绽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笑,沈放的脸色更难看了。
气氛沉默的很诡异。
就在姜凉蝉不安的想走的时候,沈放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在人前,还算勉强抑制着怒气,尽量不发火。
他甚至还试图给姜凉蝉最后一次机会,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姜凉蝉缓慢的眨眨眼。
这话没头没尾的,要说什么?
她使劲猜测着,吃了思勿草,刚和白月光发生了点什么的沈放,现在想听的应该是什么?
明白了。
她努力做出一个比刚才更要自然真诚的微笑来,尽可能的甜美:“祝你们,百年好合。”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一股比刚才更明显的凉意。
虽然本就是冬天,从空气到地面都已经冷到不能更冷。
但这股凉意不同,它如有实质,冰凉刺骨的扎在了姜凉蝉的身上。
扎得姜凉蝉一个哆嗦。
沈放原本急着见姜凉蝉时,心口的血有多热,现在就有多冰。
他解决完太子那边的事,身上还带了伤,沈西给他找了大夫,都被他拒绝了。
想见她,想听她的声音,想知道她酝酿已久的惊喜是什么,想听她表白,想送给她礼物,想看她的笑容。
很想她。
以至于他压根顾不上处理伤口,第一时间回到了姜府。
又因为怕身上还流着血的刀伤吓到她,所以先躲进小院,打算先把伤口处理好了,再去找他。
他带伤走的时候,沈西气得要命,说都是处理伤口,在姜府还是在大夫那里,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不先处理了再回去。
沈放瞥了一眼气得梗直了脖子的沈西,懒得答话。
那怎么会一样。
只要是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哪怕还没见到她,也觉得很踏实,很安心。
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她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紧张。
姜凉蝉推开门,冲着他笑的时候,他心里柔软。
姜凉蝉说要给他找解药,着急的跑出去,还让人守在院子外的时候,他满心期待,以为她要给他惊喜了。
确实是惊喜。
他紧张的把给她的礼物放在手里摩挲,想着一会要对她说什么,她会说什么,却等来了画扇。
当画扇泪眼婆娑的感谢他,说谢谢他给自己赎身的时候,他心里突然通明了。
前前后后一下串起来,他把一切都弄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姜凉蝉给他的惊喜,给他的厚礼。
她忙那么多天,花那么多钱,是给他赎画扇用的。
这就是她的礼物。
沈放的拳头捏得发白。
她是什么意思?
急于摆脱他?
他冷笑一声。
想必是了。
他分明没见过思勿草的影子,却被她一直说中了思勿草。
或许就是她给他下的?
她下完之后,紧接着给他送来画扇?
然后她以为事成,高兴的在外面拍手唱歌?
对了,刚才她还跟他说什么?
“百年好合”?
呵。
打得一手好算计。
可惜了。
想摆脱他,她可想得美。
沈放原来并不想这么快就挑破,直面跟姜凉蝉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在做的是最为危险的事,纵然他有八分把握,也依然有两分不确定。
甚至,哪怕他有十分把握,成就大业的路上,也是行差步错,步步都可能有闪失。所谓成功,也不过是主要的那个人人没死罢了,其余牺牲,都渐渐被人遗忘。
他接受自己可能会失败的命运,他本无所畏惧,但是现在,他有了软肋。
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闪失,任何的意外。
姜家现在还是安全的,可以庇护她,他要真正表明心迹,让她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至少也要等到他彻底掌握局势,能护她周全的时候才行。
他本来打算等的。
可惜,她上赶着找死。
那些热血被她凝成冰刀,言笑晏晏的就接连捅了他三刀。
不管她是什么原因,是不喜欢他,想推开他,还是如何。
他看中的东西,就没有放弃一说。
刀他已经挨了,人还想让他放手?
做梦。
他闭了闭眼,心里主意已定。
姜凉蝉自从说完“百年好合”之后,就没有人搭理她了。
她小心的窥了一眼,发现沈放的表情更难看了。
怎么了,药效还没解?
姜凉蝉心里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放眼神一动,锁定在她身上。
现在她确定了,刚才她就是被针对了。
那种浑身被冰住的感觉,肯定就是沈放释放的。
沈放刚才看她的这一眼,就像死亡冰刀一样,冰冷可怕。
姜凉蝉立在原处,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沈放,又看了看旁边有点尴尬和迷惑的画扇,感觉自己有点无助。
沈放心胸太狭窄了。
他都中药了,还在这个当口计较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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