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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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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些城坊之间暗藏的北兵,也顿时像是被烟熏火燎的老鼠一般,被驱赶着逃了出来而聚集在了街头上之上。
这时候预伏在城坊外围制高点的弓弩手和铳兵,就派上了用场,他们用一轮轮齐射,将附近那些被大火驱逐着,顺着街道慌不择路冲过来的北兵,给连片的摞倒在地。
显然,在洛都巷战当中吃过多次大亏的主帅王端臣,这一次已经不打算在用寻常的手段来解决敌人,而打一场循规蹈矩的巷战了……
而在城东建春门的外野,则是另一幅光景。
随着佯攻部队来回往复的战术动作,淮东军的炮队校尉周老倌,也在侧耳倾听着城头炮响的间序,一边做着某种推定和判断。
随着一蓬泥水在阵地前溅射的老高,蹲伏在他身前堑壕里的数名观测手,也再次动了起来,紧张计算着前后几次炮击之间的距离和散布情况,然后在一面涂了白漆的木板上,做出相应的扇面标识。
还有人冒险冲到被炮击留下的泥坑当中,手脚并用的将城上投射的铁球,给用筐子扛抬了回来。
事实上,洛都城头上使用的这些大炮,虽然在咫尺镜里看起来体形颇大而口径吓人,却是至少已经两三百年岁数的老家伙了。
因此再怎么保养修缮之下,也没有办法保持当初的状态。因此在减半或是更少装药之下,无论是射程还是散步的准头,都是相当的乏善可陈。
这时候,弄回来的铁球也已经被清洗,摆放到了周老倌的身前,可以看到铸造的质量极差,粗糙的铸铁球面上满是沙眼和气孔,称量起来的配重也是相当不均匀的。
球体的重量不均匀,这也意味着打出来的炮弹,更大的偏差和玄学概率。
当然了再怎么威力缩水,对于抵近的密集人阵和攻城器械的威胁,还是实实在在的,因此,需要将这些发现和成果,一次性发挥最大的效果。
因此,作为操使过多水师到淮东军在内,种火炮老手的周老倌,也在心中完成最初的估略。
如果光靠淮东自产的六寸短管重炮,完全可以在射程外自下而上的轻易压制,而若是用目前自带四寸的长管野炮的话,在对等的射程内也可以用占据优势发射频次,来压制和摧毁对方的。
这些城头大炮的分布并不算密集,而且上下左右能够转动的射角,以及相邻炮位之间相互的射界能够重合和支援的范围,也是小的可怜。
这样只要把炮团里的长管野炮集中起来,一个个炮位摧毁过去就好了。在此期间,或许能够唯一而有限威胁的,反而是那些藏在城墙后面的老式床子弩或是抛石机了。
虽然,他所在炮团应河南别遣军主帅之邀,有条件的参加了协助攻城的序列,但是有一条底限是决计不能打破的,就是淮东军的人马绝不参加直接攻城和后续的巷战。
…
第八百零八十二章 反动2
荔枝,很多的荔枝,成车运来连枝带叶的枝,在益都镇抚府后宅的庭院当中,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红绿黄白的各色品种,正所谓是肉色如凝脂、肥厚脆嫩,味如琼浆,香甜适口。让我全家老少一天到晚吃的嘴巴都要停不下来了。
就连猫咪薛定谔也像模像样的啃了三四颗,然后欢快的在荔枝丛里上窜下跳,钻进钻出的乐此不疲。
其中既有适合在水边栽培的“水枝”,亦有山中栽培的“山枝”,品种也分布着从两浙闽中到岭外东西江道的挂绿、马口铃、春荔、水浮子、露花、歇山、绿罗衣、尚书怀、公领孙、丫髻、将军荔、状元红等等。
依照外形又有虎皮、牛心、玳瑁、硫黄、朱柿、蒲桃、蚶壳、龙牙、水荔枝、蜜荔枝、丁香荔、大丁香、双髻、真珠、十八娘、将军、粉红、中元红、火山和绿荷包等等名目和花样。
当然,这一切真实的时代背景是,这些从的东南沿海到岭外之地,相应荔枝产区的果园种植大户已经纷纷破产,而让这些渡海而来的时鲜佳果在产地已经变得贱价入土。
因此,除了已经陆续抵达淮东的这批,作为福利就地大肆派发的数十万斤之外,更多是和其他被贱卖掉的应时瓜果一般,被作为干果蜜饯和罐头的加工原料,就地转运他处消化处理掉了。
所以等到来年,或许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当然了,越发繁忙的海路带来的好处好不值这些。
随着越发通畅而往来频繁的海路,我派往扶桑藩九州太宰府南部的胡静水一行,也终于有所消息传回来了。
虽然海路上稍有波折,也因为躲避风浪稍稍绕远了一些海程,但他们还是沿着传统航道如约抵达了所谓预期中目的地,所谓的大隅国或者说是隅州之地。
只是在当地首府鹿儿岛大港登岸补给之前,却是阴差阳错的先和一股外来势力打了一战。
对方自称是所谓王下七海武之一的水军大将,坐拥数十条大小?船和小早船构成的水军,正在攻打鹿儿岛的港市,而令地方节节败退当中。
见到外来的船团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分兵过来拦截和围攻。
只是,这些用轻巧的竹片木板打造而成,居然还是用划桨充做主要动力的倭制海船,在十数条标准千料以上的淮东船团面前,也不过是一群外强中干的烂鱼臭虾而已,
虽然他们奋勇十足的一拥而上试图用蚁附战术,来靠船跳帮夺却东的武装商船,但是很快不是被体量更大更加坚固的淮东船,给撞断撞翻当场;就被船舷上排射的火铳和数门火炮,所纷纷击沉击灭于当场。
所谓水军大将的座船,更是在试图撞击淮东首舰的过程当中,被船上预设的转**铳和散射小炮,给当先打成了四面漏风的破筛子,在船只解体碎裂沉没的过程当中,也几乎没有人能够跳海逃生。
而在炮声隆隆之下,那些远远游曳在外或是羁縻于港区内抢劫的水军们,更是被惊吓的各种溃不成军而争相夺路逃亡而去,在此过程当中甚至相互挤压撞翻撞沉了不少。
作为意外参战和压倒性外援的强大威慑力,鹿儿岛地方上的官吏似乎也产生了某种误会,把这只规模有限的船团,当作了类似南朝水师的存在,各种谨小慎微而极晶谦以奉;
作为临时通事的胡静水也将计就计,以此为后盾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居然直接忽悠倒当地驻守的代官和番头,大大贡献了一份酬谢和贡礼,许出几乎没有人烟的雾岛火山附近,驻泊避风之地;
还借机从当地敲打勒索到了一千多名为“秽多”的男女贱民,作为沿途地方驱使之用。
然后就轻而易举的抵达了隅州南部半岛,在海上面凭借肉眼就可以观察到的雾岛火山地带,在离岸两里多的荒草丛中,沿着地热蒸汽和温泉径流,用了好几天时间撒网式摸索,才找到了露天的天然硫磺坑。
经过挖掘和清理去去表面的淤泥和野草之后,就是裸露出来被称为石亭脂或是黄硇沙,大片大片的粗硫磺结晶体。
而且因为火山运动的缘故似乎纯净度还颇高,研磨成粉末之后直接与硝石木炭搭配,可以作为粗火药使用。
然后就是放下船团上的人役和兵员,先抢修出一条简陋的道路通往海边,再选择合适的位置修建一个初级的驻泊地和栈桥。
除此以外剩下的成本,仅仅就是养活和驱使当地几个渔民村子,还有多出来一千多口贱民的日常需要而已;而这一点,他们靠在当地临时兼职渔船大网捕鱼,外加上从种子岛港市输入一些简单日用品就可以暂时满足了。
因为这些倭奴实在是太好养活,对生活水准也是要求极低了,盐渍过的臭鱼烂虾加上一点番薯芋头的主食,就能够让大多数人心满意足了;而挖出来的硫磺运回来之后则几乎是净赚的价值。
而且运回来的硫磺,现今也不光是制瑞药之用,还有更多更广泛的用途。比如在在日常生活和工业硫磺生产中硫磺有很大的作用:
虽然硫磺主要用于制为硫酸,以满足氟化工、盐化工、漂染等耗酸工业产品的需要,但也可以被制为最原始的磷肥产品,而成为农业增产的加成因素。
此外很早的古人就意识到硫磺具有杀虫、杀螨和杀菌作用。因此,萃三的硫磺溶液,可以作为农业生产当中,涉及真菌类拨的保护性杀菌剂。
就算在初级食品工业当中,也可以充作防腐、杀虫、漂白等熏蒸用,这个时代的古人可没有后世的果然难么精贵,非要认定什么天然无公害纯绿色什么的严格标准。
只要能够把本该霉变和腐烂掉的农产品和其他作物,保存的更长久也更耐贮放的话,也意味着在灾荒之年可以救活更多的人口,和更多可以支配调动的物资保存上限。
这对于时时要受外界影响的淮东而言,实在是在重要不过了。然而这个方面的应用,却是我经过了这次硫磺供应危机之后,才突然拓展思维而想起来的。
却是属于典型现代人才有的思维误区。
毕竟,在另一个时空我生活过的那个年代,硫磺熏制的防腐食品已经是臭大街的存在了;因此我在相关的思路上,也不免会本能的去回避这种在后世标准当中“有害”的科技树方向。
此外回程报信的船只,还带来了当地的一些乡土特产,比如黑糖、柑橘、干鲣鱼、萝卜干什么的玩意。甚至还有一只丈长的硕大旗鱼,埋放在盐堆里作为送给我个人的献礼。
也算是聊胜于无的意外添头把,倒也让我临机一动,或者可以作为名面上的掩护,而让胡静水在这条线上长期的经营和维持下去。
除此之外,近期内部值得关注的就是另一件事了;前段时间的社统调逮住了一批在淮东境内,登州遗民中活动的可疑分子;
其中居然有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乃是前任的登州镇的二号人物,曾领有布政使头衔而被北朝逮到洛都去献俘的刘民有,然而,他现在却出现在了淮东的治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审讯和拷问之后,终于确定了一些东西,比如这位登州镇出身的前布政使刘民有,知道的东西居然还不少;
比如登州镇长期与东海会社往来的历史记录,与东海三藩各大势力交涉的渊源;甚至包括了那个潜藏很深的博罗会,以及始终不见首尾的所谓“公孙世家”相关事宜。
此外,他被变相羁押在洛都期间,也以相应的角度和视野,掌握和见证了不少内情和现状,却也是现下的我所需要的。
只是他无论如何受审和逼迫之下,始终坚持咬定一个条件不松口,就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个在淮东治下做事的机会,哪怕不要明面上的身份和待遇,而一辈子受制于人或是接受变相的监禁也好,
只希望能够在一些事情上有所出力,算是对于那些曾经因为他的一念之差或者说一己之私,而导致家破人亡乃至流离在外的登州遗民,有所补偿和赎罪云云。
…
第八百零八十三章 反动3
今天吃泰西菜,加了很多香料的西方传过来的菜谱,比如用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肉桂等精心调制的杂伴菜和荤素乱炖,还有各式各样馅料的死面饼。
还有大秦菜,也即是拜占庭风格的饮食,同样随着东西方交流的频繁和密切,而与波斯菜、天竺菜成为了广府破局异域风情中的诸多菜系中,重要的存在之一,
而首倡和引入这些舶来之物的,同样也是那位穿越者前辈留下的锅。
奶油焗熟的开壳大龙虾,黄油煎炙的铁板牛肉,羊肩肉和蔓菁、莴苣炖的羹菜,西芹、芦笋、火腿碎粒拌海鲜酱汁,浓浓奶汁浇淋的手撕蟹肉,柑橘渍牡蛎……最后酸酸甜甜的干酪锅底,蘸烤鸡肉馅饼的主食。
用餐之后,我就在庭院里见到了,看起来就像是个邻家翁而有些未老先衰的刘民有;他满脸的皱纹和灰白的头发以及佝偻的身形,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才不过将近四十五六的人而已。
只是说起话来还算清晰流利,口音带有淮南的圆润平顺,自有一番条理章程。从最简单的近日见闻和经历开始,由浅入深的问答应对了半个多时辰之后。
“你是说……”
我有些匪夷所思的沉吟了下道。
“博罗会的存在,可能还与澄海公的残余有关……”
“当然不是现今广府的那位澄海公……”
他有些拘谨的解释道。
“而是的当年曾坐镇夷洲,而管领和号令东海诸藩的那家……”
我微微颔首思虑了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许多事情就有所解释和也似乎说得通了。
当年以夷洲为直接领地的澄海公一族作乱,导致了蓄势待发的东南北伐就此流产;但是国朝的水陆大军纷纷转为平叛之后,偌大的澄海公一脉就此断绝,领地军民被清算和迁走后,另行分割开来封藩十数家的过程,看起来也不是偶然事件。
毕竟是多年实质掌控和经营所留下里楸资源。无怪是换了一个马甲之后就能迅速崛起,而且对着陆地上的领地,有着某种近乎偏执的追求。
“那么公孙世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继续问道。
“他们的渊源和来头,还要更早于登州镇奠定之前……”
刘民有谨慎的回道
“似乎在乙未之乱前,就已经存在了……”
“只知道她们虽然活跃在东海之地,或许与北朝的关联,还要比我想象更多一些……”
我却是再次想起在内陆行走而拥有诸多便利的李十娘一行人,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
“她们……”
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语气和字眼。
“偶有在明面上现身的传闻,主要还是女性为主……“
他为我解释到。
“而且尤为难得一见,而多数隐在幕后的……”
这一次会见,刘民有和我说了许多事情,包括对于与登州镇过往打过交道的诸多势力的判断,还有他在登州镇多年一直以来的多种猜测和怀疑。
总体上还是能够令人满意的,因此我也有所决定。
“从今天开始,你改个名字……”
“作为镇抚府的訾议好了……”
我已经决定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有所条件和限制使用下去。平时有空就多写点个人的回忆录,检讨一下当年登州镇成败得失的经验教训好了。
毕竟,他身为登州的布政使多年,在管民和行政事务上的相应经验,还是可以借助一二的,起码对于一些体制内才能形成的关节和弊端,他还是有者充分的认识和体会的……
洛都东郊,
权六对着视野当中的一个身影,轻轻扣下扳机;随着贴颊护木的震动,一股青烟从细长的管径喷射而出又转瞬即逝。
他也在心中轻轻喊了一声“铛”,就见城头一名顶盔掼甲的敌军将官,突然从头盔部分炸裂开来,当场在一蓬血光中迸射出好几块闪亮的碎片,这才像是个木桩一般的,在大惊失色的左右将兵吆喝声中颓然倒地,
他们的嘈杂声是如此的响亮,以至于埋伏在前沿的权六,那隔了老远都能隐隐的听见些许动静,
看起来打到了一个要紧的目标,权六有些心满意足的将长铳,从伪装物件的遮掩下慢慢抽缩回来,然后沿着斜斜的坡面滑座宰了沟壑底部,特意清理出来的地面和胶皮雨布上。
相比使用制式装备的普通淮军将士,他们猎兵队所用的火铳子药、都是特制而成专供使用的,还按照个人的要求,进行相当精细的打磨和校准过,
火铳口径比制式装备更小也身管更长的多,内里还掏了细小的旋线,因此不能用寻常的通条清理,得用特制的猪鬃球头仔细的刮搽;
火药更加的精细而激发更快,铳子也与寻常球形的铅子不同,而是带细微凹槽的包铜柱头弹,以求射出去的弹道更直更平,前后击发的散布范围更小,能够精确到轻松集中六十步。到百步以外的人体要害。
这次又得到了一个新装备的玩意,一只可以用管钳和夹片固定在铳身上的信咫尺镜,用来增加单寻敌的范围和点发的精度。
因此,他很快就掌握了镜片中细微的测距刻槽的基本用途,而乐此不疲的寻找目标来练手了。而这不过是他找到的第五个合用的目标。
之前的那四个都多少出了些偏差,不是太高太低偏离了要害,就是完全打空了;这也让他逐渐学会了用一根绸布条或是一缕马尾鬃,来简单的感受和测定风向的细微偏位。
他和负责监督使用的队正,别号饕餮黄的黄韬,构成了一个最基本的观瞄小组。因此,在其中一人进行搜寻和瞄准的时候,另一个人就会手持装满的连珠铳或是喇叭铳,作为近身的警哨。
当然了,作为队正黄还有一个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任务,就在必要的时候防止和杜绝,这种新式火器流入敌手的可能性。
而在后方的不远处,同样隐藏着一小队由快铳手和掷弹手组成的,则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的保险措施。
他们就像是那些同样活跃在其他地方的,形形色色的淮东派遣人员和小队一样;他们在为友军提供相应协力和帮助的同时,也在收集着各种战场的实地数据和经验教训。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旷日持久的举国大战,已经成为了淮东借机检验和测试,各种新装备和技术兵器,已经相应战术理念和军事手段的一个侧面舞台。
因此,除了直接派兵参与攻城的血战,以及后续的巷战之外,在其他方方面面都已经可以算得上都被周顾到了。
这时候突然黄韬脸色一变,拉着权六猛坐下来,用一块事前准备好的大排翻盖在头顶身上。在密集如飞蝗的嗡鸣声中,城头上的报复也紧接而至了,看起来对方是被激怒的厉害,因此,就连隐藏起来的床弩也拿出来使用了。
只是他们缺少目标也没有什么准头,因此,这轮泄愤式的弓弩攒射,除了为空旷的地面上增一些新的障碍物之外,就在没有任何的建树和效果了。哪怕距离最近的一只箭矢,也是插在十步之外。
倒是那几只射程更远的床子弩,轻松飞过了猎兵埋伏哨位的上空,而落在在围城营地的边缘,打断和击碎了一汹拒马和栅栏……
而在洛都城南,
在一片烈焰和浓烟的地狱两重天中,别号“幸运的苏拉”的北朝将官苏拉,也再次得以满身泥泞的站了起来,感叹和唏嘘着尚在人间的不易;只作为他这次苟活的代价,他那批配属到他麾下的士卒,则业已损失殆尽了。
他乃是开元年间因为安史之乱的爆发,而滞留在中土的大秦使团后裔之一;因此虽然经过世世代代与国人通婚之后,面貌上已经与国人无异了,但是微微卷曲的发梢和浅褐色的眼眸,却还保留了少许祖上的遗传。
也因为这点与众不同的异域风情,让他甚得洛都当地妇人女眷的青睐,也有过不少牵扯和是非,只是他的口味偏好熟女人妻,虽然屡屡撬挖别人的墙角,却始终能够在真正引火烧身之前全然而退,因此也得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别称——“幸运的污拉”。
只是近期似乎开始走背字而有些流年不利了,
先是李处温所部叛走出奔之后,身为军中监察职责的他,虽然得以躲进污水沟而逃得一命,却也受到了牵连和处置;被夺职降级发配居前戴罪效赎,成为了一名实领的都尉,带领三百名新卒和土团兵仓促拼凑而成的手下;守候在城南方边缘的一处坊区内待命。
然后南城城破之时,他依仗着预设街垒和埋伏的地利,与那些四散在方区内的南兵鏖战了一整夜,击破和歼灭了好几股撞过来的敌军之后,也损失了过半人手;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将伤员给送走和接受补给,乘机吃些早食;结果天才一亮,那些南佬的飞火雷就劈头盖脑的打过来了。
然后,这些临时的手下就惊慌的四散奔逃,再也约束不住了;最后只有他及时跳进一处池塘干枯后,留下的浅浅污泥里,才得以逃过窒息和高温的威胁。
…
第八百零八十四章 反动4
幽州,又称范阳郡境内,
?武清县与香河县的沿海交界,南北运河交汇的三会海口之处,从盐埠码头和仓储转运地发展而来的直估寨和海津港,依旧笼罩在晨曦的静谧当中。
这里曾经是整个河北北路的榷盐院和水陆转运使所在的繁忙富华之邑,只是随着乙未年间天下变乱以来,兵祸连结灾荒不断而四方割据征战,交通往来和商路贸易相继断绝;
逐渐变得萧条凋敝,而仅仅剩下最基本的海口军寨职能。就连原本相关河海漕船的驻泊用途,随着登陆辽东的那只船队的覆灭,如今亦是所剩无几了。
因此,随着沉寂的日久,就连港市中最常见的鸥鸟也变得稀稀拉拉,而且飞舞在空中的动作和叫唤声,也是那么有气无力。
人称浪里白条的水击队头张顺,也随着海流的涌动,当先以一种半沉半浮的最省力方式,游曳在一波又一波轻轻拍岸的浪潮之间;
只是此刻的他不再是寻常的赤精打扮,而是身穿一色黑色涂胶的鲨皮水套,就像是一只矫健巡游的海豚或是一条灵跃的黑鱼。在两三刻的沙漏之间,就抵达了岸边站稳了脚跟;
而紧随在他身后,同样是更多像鱼群一般涌动与浪尖的类似身影,口里衔着的一柄分水刺或是短刀,腰上缠着的防水皮囊和细索链,就是他们唯一的武器和装备。
然后他们在浪涌和风声的遮掩下,几乎是转眼消失在那些长满海草和藤壶,陈旧斑驳的栈桥和接驳划子之间。
不久之后岸上的细碎镜片反光,开始以一种次序和节奏,反射到了海面上漂泊的船队中。
幽州近海沿岸,宽敞的海船甲板之上,身穿皮质轻甲的海兵队已经列队整齐了。
海兵都监兼莱州水营镇将刘琦,也在用大长筒的咫尺镜,看着被笼罩在晨曦和雾霭当中的港口,虽然相当的萧条斑驳,但还是有大懈十条船长期驻泊在内的。
然后,他下达了某个进击的命令,有变成了海船的桅杆之间,相互传递开来的旗语。
与此同时,
已经上岸的张顺,从防水的皮囊中拿出一只吹筒来,微微的吐的一声,一只箭毒木制作的药箭,就插在一名塔楼哨兵的脖子上,让他全身僵直的像是个木桩一般的翻倒下来。
而在另外一些地方,海堤和栈桥背后的些许兵卒,也被用分水刺从背后捅穿肺叶和心脏,或是用带锯齿的短匕抹了脖子……
那些三五成群懒洋洋躲在建筑阴凉处的巡兵和颇为懈怠的哨位,很快就被清理一空,甚至还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和动静。
至于原本码头上该有的帮工和苦力,港市中叫卖吆喝的商家和店铺,却是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因此,倒也让这些来自海上袭击者,省了许多事情了。
唯有清理到那些驻泊大小船只上的时候,才发生了些许意外和嘈杂;值守在船舱里的些许漏网之鱼,终于让剩下船只里被惊动和警觉起来,而退守入舱中继续负隅顽抗。
然而,这并没有能够改变和拖延多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随着河海交界之间锈迹斑斑的大闸和铁栅,被缓缓的拉开升起,在咸水与淡水交界处激荡涌动的浊流当中,通往内河的行船通路,也就被打开了了。
更多来自海上的舢板和大划子,满载着一丛丛持铳端坐的士卒,就像是一片片叶子汇聚而入。
虽然直沽寨和海津港已经形同荒废了,这里依旧是一个重要的枢纽和节点,起码对于以范阳镇为首的山内派军镇势力而言。
如果他们想要调集足够人马,由此大张旗鼓南下的话,就必须借助运河沿线的水面转运能力,才能解决和满足后勤输送上的巨大压力。
然而,占据这里还只是第一步而已。
两天之后,范阳镇所在幽州方面才得到具体失守的消息,但是他们却已经无暇估计这一隅的得失了,因为有更加要的突发事件吸引了他们的关注。
沿着桑干水分布的汶口仓、大定仓,宝坻仓、嘉平仓,相继遭到攻击而被焚毁。
而距离最近的信安军、莫州、廊州、蓟州等地守军,第一反应则是这怎么可能,这些仓禀可是始建于数百年前唐太宗经略高句丽的时代,而一直沿用下来的大中型仓储群落;
采用充分利用空间的底下半埋式结构和一色砖石构造的外墙,而几乎形同小型的城垒,相互之间多少也有数百守军和巡卒的驻留,再不济也有坚守待援的缓冲,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人一照面就给烧了呢。
只是当各路赴援的骑兵赶到的时候,满地的残垣与废墟和尤在浓烟烈焰中升腾着,却已经不可扑救的大火,却是那么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随后见到被烟熏火燎的满脸水泡的个别幸存者,才知道这些沿河强袭的淮东兵,根本没有夺闰是强攻这些仓落的意图。
而直接用劈头盖脑的成片火器打得守在仓房里的士卒根本抬不起头来,然后靠近了用小炮轰打门户和出入之所,最后用带有猛火油的飞火雷,直接投射进仓房当中纵火开来。
因此,退守在期间的士卒不是被熏晕燎倒,被烧死烧伤在其中,就是在慌不择路的向外突围的过程当中,被来自河面的敌人用布置好的火器从容得打杀当场;最后除了极个别见机不妙腿快的逃兵,以报信为名及时跑出来,几乎没人能够从中脱身。
这些仓禀群落虽然多半是空置的,但是其中还是贮存了一些粮草物资甲械什么的,却是这些年平卢道好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家底,
要知道,经过历代的反复开发和耕拓,燕山南北还是有好些长期开垦出来沃野良田,这几年因为没有了安东行营大军驻扎的消耗,又变相断绝了向洛都方面的输送,因此依靠了紧裤腰带的重新生聚实力和修养生息,这才积聚下一些盈余来的。
故而,一旦失去这些仓储之后,只怕包括山内各州在内的范阳镇上下,又要过上一个困顿拘谨的饥荒之年了。
而到了第四天,在沿河范阳兵马的围追堵截下,淮东军的袭击路线终于被止步在了固安境内,而在数度接战之后,开始有条不紊的向着海口方向,重新退去。
“打雷了么……”
随着一只来自营州的援军,策马走在原野里的李希尧,突然顿步下来侧耳仔细听了听风中送来的动静。
在远方银白色的水线,在决堤而出之后,又变成了相对缓慢的径流,而几乎没有多少嘈杂声线的带着无数漂浮物和残渣涌过了狂野,又淹过了一些满是荒草的田地和颓败的村邑,而留下来一片片大大小小的水洼和泥泞。
刘琦有些满意的看着缺了一个大口的运河河堤,对着同行的工程团将士,很是夸赞了几句。
精心选择的落差最大的地段上,堤岸被挖空又炸开之后,四下泛滥的河水对于地方,所能够造成的影响还在其次;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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