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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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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慢慢等候的远近鸟叫虫鸣声中,一遍遍的反复检查武器和弹药,比如细致的将枪膛通上几遍,防止有更多的残渣和积垢,往复转动机柄和轮簧清除浮尘再上油。
而皮质腰带和挎包里那些,按照二十到三十之数成排塞满的纸包弹药,也被拿出来一枚枚对照着看有没有破损和泄露,再把它们重新挪动调整到手肘下,最方便快速拿取装填的位置上。
随后一版锡箔压制的火帽被拿了出来,按照十锭的横列割成方便装填的条状,然后轻轻的绕在手指上,只要拇指用力一压就可以装上了。
而原本火铳后膛上那片用来切断弹包尾端的锋利后闸,也已经被取消了而改成一个专门填塞锡箔火帽的发火小孔。
这样就省下了过往还要咬破或是闸断纸包弹尾,再轻轻侧向抖撒出些许火药,用燧石摩擦引燃,而往往弄得满嘴灰黑的过程和步骤。
而另一些人身边,还放着长柄球头的玩意,然后按照数枚的排列别在腰上,但只有在临战的最后一刻,细长的瓷粉发火管才会被插进去。
还有一些人的武器,则是身管稍短一些的连珠铳,盘坐的膝盖上若干个圆柱状的弹轮给装填得满满的,塞紧火帽后就逐一套进腰带的皮套里,然后就这么横在膝上闭目养神起来。
每过一阵子,还有有附近经验老道的老兵,低声轻轻的催促和提醒那些年轻士卒,改换一下姿势,顺便按摩一下腿脚被压迫的部位,以免在需要的时候因为身体蹲座的麻痹,而站不起身来。
在虫子叮咬和汗流浃背又被干的半个多时辰煎熬之后,他们还是等来了那些姗姗来迟的身影。
只是比起之前那些半道埋伏的敌人,他们行进奔走的十分仓促和急切,已经逐渐失去了正常的队形,就连手里举着“兴定”字眼的旗帜,也有些歪歪斜斜的,许多人身上满是尘土和焦渴的表情,而在不停的用皮囊喝水。
“就是这时……”
王定六耳边传来本队队将石勇压低的声线。
然后在几声急促而尖锐的喇叭声中,他们豁然站起身来。像是个八字分布的两个半月形伏击位,顿然将这些骤然受惊而驻足停聚在道路上的敌军队列,给大部分包揽进去。
所有的长铳和连珠铳都按照远近的排次和分工,对举向了被标定好的某段方位,然后就绽放成了秘密麻麻的火光和烟霭。
就像是原野当中凭空出现了一道烟雾笼罩的墙一般,顿然将这些行进当中的敌势,给劈头盖脑的给打蒙了。
又像是被狠狠捅落打翻,有四分五裂踹散开来的蚁穴和蜂巢一般,那些敌军也顿然炸了群而纷乱不堪的四散起来。
在一片慌乱纷纷中,有人鼓起余勇的结队发起冲锋,有人则忙不迭的在原地寻找掩护和遮蔽,还有人干脆大呼行着无意义的话语,一股脑的掉头向后跑去。
然后就这么前后拥踏推挤着乱哄哄的搅扰成一团,这时候草丛里的完成两轮排射的阵线,也开始沿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缓缓向前推进起来。
将接敌的距离和杀伤范围继续拉近。
但是这些敌军总算也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很快就有将官模样的人从中,呼喝叫喊着努力将溃散之时的部众,重新聚集起来而用携带的弓弩进行反击。
然后这些在人群中格外活跃的出头鸟,很快就被背后和侧面的流弹击中,而在难以置信的表情和惨叫声中,颓然消失在人头潺动之中;却是埋伏在另一个方向的猎兵什,开始发挥威力和用处?。
但是他们最后的努力,已经产生了些许的效果,那些敌军当中已经重新组织起数波的反击势头,分作交替前进的若干批次,挥动这刀枪和挡牌拼死无畏掩杀了过来。
然而这番催死挣扎的最后一搏,并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和作用。
一些穿过火力间隙的漏网之鱼,虽然侥幸冲到了他们面前,但却又被后队迎面投掷的爆弹,给炸得七荤八素;就算没有浑身血淋漓的倒在地上,也在近身轰鸣和冲击中顿然失去了方向和次序,然后,被前排挺举起来的铳刺,给轻而易举的戳杀、挑翻。
因此在小半时辰之后就结束了战斗,在那些敌势来的大路沿途周边,已经躺倒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在尸体中痛苦呻吟和蠕动挣扎着的,已经被彻底放弃的伤员。
事后短暂的检点战获,
“张军将真乃成算也……”
负责随军稽核的录事曹友闻,当场由衷的赞声道
“不愧是制帅看中的人物……”
“以营半之伍,就地反伏数倍之敌而大破之……”
“杀获怕没有两三千呼……”
似乎是因为此次伏击,已经耗尽了那些敌势的耐心和勇气,也严重削弱了他们的实力和锐气。
此后这支队伍就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滋扰,而一路跋涉的连同剩下的车马物资,沿着别遣军留下的几处粮台据点,所抵达了滑台县所在的前军临时驻地。
“来的正好……”
而统制官王贵,也几乎是亲自带队迎了出来。
“真是一路辛苦……”
他这番作态倒也不是作伪,只有在亲自领军独出一路之后,才能真切感受到火器部队的好处,已经在后勤需求上的压力和限制。
当然,经过之前高歌猛进的实力展示之后,他已经没有必要过渡损耗自己的实力了,而还是把这个阵前表现的机会,暂且让给其他部的友军。
说是弹药将尽而亟待补充和追加,但是其实他麾下的弹药基数上,还有多少留有余力的,以对应可能的不测和突发状况。
反正不同的军事理念和战术体系下,其他的友军部队,也很难掌握和了解,
再加上这次补充的三万五千斤精炼火药和数千锭铅块,还有一千多桶猛火油,已经足以他游刃有余的自持上一段时间了。
此外还有一些淮东特产的罐头和被服什么的战地补给品,那就没有必要和那些友军分享和广而告之而惹人嫌堵了。
“奉制使之命此番前来……”
交割了诸多事务之后,张宪又道。
“暂且归于军候麾下听效……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真是……求之不得了……”
王贵再度露出欣然不已的颜色和由衷感激的表情。
“制帅对我不真是恩义深重,而几不知何以为报了……”
“你我上下用命,自当是挣出他一番天大的功业来……”
王贵有些动情拉着他的手道
“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张宪,张宗本,可是很早就入了那位罗制使囊袋中的看重之人,也是淮东军中颇有名望的一员骁将;
如今添为置制使直属资序右虞侯军下,独一号的车营正将,一贯负责的是为大军前出,而时常要深入敌势围攻当中,而扮演中流砥柱一般的角色。
更何况,这次除了可以用来围营布阵的车辆和辎重之外,他还带来了一团披挂齐全的冲阵骑兵和若干善于游曳侦敌的轻骑小队,无不是他此时此刻所正是急需的补充力量。
因此也容不得他端起什么架子来,就迫不及待的引回到县衙中的驻地,好和那些新旧部属一起设宴接风款待,杰作一番叙旧和拉近关系了。
此外,他还要进行一番布置和安排,才能让张宪这些人比较好的融合到自己麾下去。
作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举措之一,那位正使魏晨也名正言顺的籍着人员交流和补充实力的借口;通过调剂补充的兵员为交换,将一些来自殿前军的将官,安插到了他的前军之中,充作某种实质上的眼线和变相的制约手段。
因此有些东西哪怕是在内部行事,还是需要有所避人耳目的。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中年不惑而刚当上一只小军的统领,只有一腔热血而全心报效的武将了。
他也要为麾下这些用身家性命前程来追随自己的儿郎,以及那些一贯在背后支持他的存在,有所负责和作为的……
潍州,海沧港。
曾经的罗藩第七家老,现在的辽西善后大使罗思谨,带着一干亲眷和随员,也再次心情复杂的踏上了淮东的土地。
这也是他首次以从属的身份,前来淮东述职的日子,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经历和遭遇,让他格外的感触良深。
罗氏的名号在辽西真的是实在不得人心了,那些薛藩的旧日臣民,宁远投附在外来的淮东镇旗号下,也不愿意为昔日的宿敌兼对头罗氏服务和维持表面上的合作。
至于罗氏本家的乱局与事态,他这个游离于外围而得以独善其身的家老眼,见得也回不去了;恐怕接下来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得继续仰仗淮东的鼻息和庇护,才能把他这一支的源流给保全下来。
因此在来之前,他就反复的提醒自己和身边的人,摆正好心态和作风,好在那位远宗面前,争取到更多的条件和信任,才是目前最好的出路和转机了。
…
第八百零四十五章 风动5
前来迎接的,乃是被那位远宗引为心腹的掌书记第五平,这也让他不由的稍稍安心下来。这是一个相当亲善的重要信号。
经过本家这些事之后,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格局和才器的所限;既没有军队中的威望与武勋,没有驾驭各色人等的手腕和管领各家的心机城府,更别说是前两代藩主那般,当断则断应时而起的魄力和眼界。
甚至就连乘势而起的篡夺者罗肃先,或是善于借势而动绝地翻盘的罗湛容,都有所不如;这种差距也让他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
唯一可以值得称道的,不过是自己在本家管理事务的资历,对外交涉上长袖善舞的手段与口才而已。
并不是特别是适格和足以领导一地大藩,重新走向繁荣与兴盛的人选。难道他要后悔为引入了这淮东的势力么。
但随即这个无谓的想念和犹疑,又被他迅速抛在脑后。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难道淮东不出手援应,那些针对本家内部已经经营渗透了数代人的博罗会和野心之辈,就不会节外生枝或是安分守己下去了么。
这些日子在辽西暂时置身事外而隔岸观火之后,他足足想到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原本想不通的东西。
说到底还是本家历代积累的矛盾与是非太多,在征灭了宿敌薛氏之后,上至藩主下至隶民,皆是人心严重膨胀自大,而导致外患既去内忧旋起的必然恶果和结局。
相比之下淮镇之前的那些作为,堪称得上仗义和守信的楷模典范;虽然在藩主暴毙之后的行事,未免有乘人之危之嫌,却也是他们这些罗氏旧族,所能获得最好的结果和条件了。
在那般内外丧乱的情形之下,就算没有还算一贯亲善的淮镇出手干预,照样也有其他势力乘虚而入;比如那群喂不饱的北方联盟,或是北朝平卢道的营州诸镇,那对于他们这些罗氏亲族和旧臣,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糟糕事态,乃至彻头彻尾的灭顶之灾了。
正所谓事情最楸有对比和差距,有了这其中彻底失去一切和暂且保存宗嗣、身家的权衡之选;他们这些暂时置身之外的罗氏关系人等,也就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寄身淮东,而苟全偏安一隅的这个现实了。
起码他们在淮东和辽西之地,还有相应的安置之地和其他去处,依靠先期带出来的那些身家财产,依旧可以在物资相对充沛,而消费价格偏低的淮东境内,过上比较体面的生活。
因此,他也是如此对着自己和身边的人,反复强调厉害得失过的。
安置好迁徙过来的部分族人之后,罗思谨轻装简行在一队骑卒的护送下,一路沿着建设好的硬化大道而下,仅仅晚上就抵达了青州益都的镇抚府。
难得在后宅设小宴款待。
一声令下,一道道呈送上来的是栗烧羊筋,梅汁白鱼,火灼黄蚬,酸炖肉、血肠白肉、菇豆堡、虾鲍银丝羹、糖炙鹿脯、明鱼酱汤、狍烙切,乃至还有用掏空的明太鱼,所做的鱼皮包饭。
席面上都是辽东风味的菜色;虽然只有那么七八成的模仿程度,但也可见其用心之态。
罗思谨他素来知道这位远宗好美食而喜欢四处收罗,而且贵贱生熟不忌,却未想到还能做到这个程度,不由在心中有些陈杂百味起来……
而对我来说,不知道是真的感动,还是刻意有心的结好,原本有些拘谨的罗思谨,也渐渐放开了对我说了一些,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和轶事。
比如,
他这次还给我带来了一个辽西方面好消息。为了赎回被俘获和掳走的人员,北方联盟的部分诸侯藩家,已经陆陆续续的向屏州境内,交付了一万多匹的马,还有两三倍数量的牛羊。
而且这批马匹当中经过检查和验证,至少有**千匹都是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派上军事用途的良马,这可真是一个重要的收获。
要知道,我如今淮东?下的各处牧惩厩围里,不分公母老幼的大大小小牲口也有六十多万头,但是合用的军马却是才五万多匹而已;其他都是只能用来拉扯拖犁,乃至驮载重物的驮马、驽马之类。
而虽然存栏的军马数量看起来虽然还挺多的,但却是要维持新旧六个骑兵营,及其附属的辅助役马队,还有那些骑乘化的主战步军营头的基本需要;
其中还要专门除掉用来育种的母马和未长成的幼驹,这样七扣八减的下来就有些紧巴巴的,总也不敷所用了。
因此,有些编号靠后的主战营序,在骑乘代步行军的选择上,就只能用参杂的骡子和大驴来凑数了。
至于防戍营,更加偏重于地方守御和镇压性任务,因此在具体配备上就没有骑乘的待遇,而只有按照相应的人头比例,配属一定规模拉车负重的大型牲畜了;
也只有在配属跟随主战营远出作战之后,才会额外得到畜力输送上的加强,在后勤保障的标准上也低了一个档次……
而他显然在与那些北方诸侯的交涉当中,以知情人的身份和经验出了不小的气力,准确的把握到对方的底线和内情,而一次性获得最大限度的交涉条件。
作为辽西的善后大使,他所做的事情当然还不止这些了,还有诸如辽西本郡的开义城外,荒废的大片土地已经被重新开垦起来。
由此,至少可得现成的上等水浇良田五六百倾,其他中田、下田、草田和露田,果园和菜畦等杂色田地,也有十几万亩的规模。
而在芦关与东山城以东的辽河平原上,一直有罗氏的臣民旧属陆陆续续的逃亡过来,以每天上百到数百人的规模不断增加着。
“既然辽西已经诸事渐定……”
说到这里,他有些小心的放缓语调
“某家留在辽西也再无多少裨益了……”
“相应干系和职事,还请另任贤能才是……”
他看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请辞,辽西善后大使这个特设的临时差遣。
“姑且不急……”
我摇摇头拒绝到,他这个邀买人心的招牌,暂时还有继续维持下去的作用和必要。
“辽西诸事还多有仰仗之处……”
“如此这般的话,那我就……”
他虽然有些失落,但是看起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姑且暂代一时,虚位以候任贤明罢……”
“不过,宗兄的才具于我上游大用”
我轻描淡写的继续道
“可否为我礼宾襄赞……”
“以总缆本镇涉外交接要务的呼”
于是他的脸色一下子从患得患失的谨小慎微,在惊喜和欣然中变得开朗起来。看起来对于这个建议,还是颇有意向和心动的。
“这恐怕……有所不妥,”
“某得资望才德,只怕尚不足以当此大任的”
“此话谬以。”
我不以为然的笑笑道
“我看中的正是宗兄早年游历海外诸洲,见闻广阔的眼界和渊源啊……”
“更别说这些年为大宗本家奔走于外的功劳和资历……”
“有句老话说,过甚谦虚了就不免失之倨傲了……”
然后他又推脱和谢绝了一番,确认了我的决心和态度之后,这才郑重其事的开声到
“既然蒙得不弃,某自当奋力而为之……不负所托”
对于他的后续安排我也自有章程,在兼领善后大使头衔的同时,继续负责他本来擅长的角色和事务,负责淮东的外交领域,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虽然是一个新设未久的部门,人手也是有限,但是拨款还是相当充裕的,因此这个礼宾襄赞也算是待遇优厚的新职位。
主要是年初江宁方面才特许的,淮东身为大量在北地桥头堡,交通外藩的部分权宜和机变策略。
他的正式入仕淮东,也是那些罗藩旧日臣属官吏,融入淮东体系内的一个最好榜样和风向标;他毕竟是安东大罗藩的资深家老,也是本家主干的出身,因此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拿着优厚待遇供养起来也是值得的。
虽然,也可能因此成为那些辽东人士聚附的对象和代言人。
由此在行政体系中,赵鼎代表的河南士人、蔡元长代表的徐州本地僚属;虞允文代表的帅司留守众人;以及姚仲平为首的岭外京大师生,鹿耽倪为首的海藩子弟,柯山梦为首的登州遗民等,南北地域的几大山头之外,又形成一个辽东人和罗藩背景的新派系。
但那位德胜太祖不是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么。
关键就在于如何权衡和运用他们的力量,让隐性的派系竞争在基本底线和合理制约下,变成一种良性的工作竞争机制,而不是名面上成为明末党争式的,官僚体系各种内耗摩擦的阻力和妨碍。
如果仅仅是因为害怕党争,就不敢放手任用人的话,那无疑就是因噎废食的教条主义,更别说驾驭部下的气量和才具了。
…
第八百零四十六章 风动6
河南,都亟道的土地上
彤密布的黑夜,把双方的动静都遮蔽起来,而呼啸着的山风,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把秘密行动的部队偶而发出的一点嚣声都掩盖住了。
这一场不仅牵动着都亟道的命运,而且也关系到南北两朝兴亡的战斗,就这样再度悄悄地开始了。
来自延州的振武军马军都知赵松寿,亲自率领一千名轻骑兵,作为第一批渡河部队。十二月初五的新月,只有过了午夜时分,才透过重重云层,露出一钩淡淡的光亮。
依靠它的指引,赵松寿饬令所部,严格按照规定的渡口渡河,渡河时彼此照顾,相戒不要发出很大的声音。他自己身先士卒,第一个就渡过了黑乎乎的水面,在南岸兵没有发现一个敌踪,于是,他带着渡河成功的舒畅的心情,拍马径向东北方向驰去。
这时再要遏制士兵的欢呼声,几乎是不可能了。看见主将东驰,陆续渡河上岸的骑兵等不及整好队伍,就鼓噪着,呼嚣着,舞弄手里的兵刃,跟随赵松寿迅捷驰去。
横在胜利道路上的第一道障碍,被顺利地克服了。杨可世听到第一线传来渡河成功的好消息,不敢怠慢,自己迅速渡过河,在亲将的簇拥下,快马东驰。
起更以后,云层逐渐散开,但是月色更加朦胧了,从平地上腾起的一片雾子好象在它上面蒙上一层轻纱,随着雾气的逐步加浓,这块透明的轻纱也逐步变成半透明的绢子,最后变成完全不透明的幕布,这时大地上又回复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起先,被战士们压抑不住的欢腾泄露了一部分的军事秘密,现在却被包裹在更加保险的浓雾中间,战士们的心情稳定下来,又复归于沉默,连得杂乱腾踔的马蹄声也变得更加掩抑,更加有节奏了,似乎战马也通人情,懂得在这样一种带有袭击性质的军事行动中,不宜过于暴露自己。
重雾,无疑会降低疾驰者的速度,不过伊河一带本来就是西军出身的振武军,经常操练兵马的地方,赵松寿所部在入驻都亟道以后,在这里驻防过大半年,他们指挥所就设在沿河的吴口镇、皇庄寺二处,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哪里有一片树林,哪里有一条岔出正道去的小路,哪里有一块突出于路边的岩石,他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行途所经,他们本能地绕过这些障碍,使行军的速度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另外一方面,在战争中,雾,总是有利于袭击的一方,因为静止的目标,即使在重雾中,也还容易找到,而袭击者的行动如果得到大雾遮蔽,就可使对方莫测虚实而大吃一惊。
老于军事的杨可世判断了当前的情况,就马上平举起右手掌加在眉心上,搭了个凉棚,望一望根本望不见有什么的前方,然后回过头来跟那几名紧紧跟随着他的亲将说:
“早料不到有这场大雾,它来得正好,乃天助我也!“
然而到了未明以前,浓雾逐渐消退,勉强可以辨色之际,大吃一惊的首先不是敌方而是他们自己。原来他们驰逐到距离吴雄寺还有五六里路的地方,忽然发现有大队梁军。
虽然在刚消退的浓雾中,还不能把敌方的样子看得十分清楚,但是,那矫健勇捷的行进动作,那在脑后晃动着的发辫和额前露出的秃瓢,那迥异的服装和兵刃,分明是多支来自南海和外域劲旅。
他们人数很多,大路上、小径上、田野上,到处都挤满了人马。只是,许多人还坐在地上等候命令而已。而聚集在河岸边上的另一些人,则抬着一些木排筏子等仓促制造出来渡河的器具。
原本以为这个时候还留驻在伊水下游伊阙关一带兴修据点,而尚未有所动作的敌军,忽然提前行动,一下子悄没声息地就出现在眼前,这当然要大吃一惊。使得久战沙场的赵松寿也出乎意外。他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就往敌人密集处冲杀过去。
可是在敌对的一方面,在这刚消退的雾气背后忽然发现了这支人数众多,作战意志昂扬的北朝队伍,也是大大出乎意外的。他们原以为要渡过伊水,在河北面的彼岸才有机会与北军交手的。
在这样接近,绝少回旋余地的距离中,要后退是不可能的,敌人追杀上来,很可能把他们全部吃掉;要从侧面逃跑也无路可逃。他们双方都是锐气极盛的部队,犹如一对生死冤家,忽然狭路相逢,分外眼红,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于是随着赵松寿的这一声怒喝,双方步骑对阵一齐发喊,直冲向前,各自找寻自己的对手厮杀起来
赵松寿不愧为振武军中的数一数二的猛将,只见他冲入敌军人丛中,乱劈乱砍,霎时间就血染征袍。而且他还不能满足于与一般兵卒交手,一心一意要找到敌军的主将。
他知道若是能够乘机阵斩对方的中军大旗,或是逼迫对方的主将站不稳脚跟很,而主动向后退却的话,那无疑就是一个扩大优势一槌定音的绝好机会。
事实上,
他没化多大气力就对阵虎头豹尾饰物的素纛下,找到那个身材健硕、态度威猛的敌军主将。对方一身的血红大氅和亮银甲胄,在一众实在是太过醒目了。
由于振武军军久在边塞对峙形形色色的敌手,虽然他没有与南朝军队作过战,却都知道南朝梁军的形制与惯例,再加上那面标志着他本人所在的五尾玄鸟纹大旗。赵松寿毫不犹豫就向纛下那个敌主将冲去。
然而对方也是处变不惊,果然是个临危不乱的统帅之才,他身穿一套银白的袍甲,把头盔拉得低低的,只露出两只炯炯发光的眼睛。他手执缰绳,在那里安闲地观战,似乎正在找寻北朝军队的弱点,准备一下子投入全部后备力量,迅速取得胜利。
在他身旁有一群南军将领围簇着他,正在对着眼前的战局指指点点着什么,在他们的身后,在无数面被刚刚露面的太阳照得金光万道的素帛大旗下面,蠕蠕潺动着大队聚集起来的步骑兵,无疑就是对方的后备力量
据说,善于作战的将领们懂得在什么时候,恰到好处地把后备力量投入战斗,以收最后一击之功。过早或晚地投入后备力量,都会犯极大的错误。因此,赵松寿绝迹不能给对方这个机会。
而那些将官们看到赵松寿来得势猛,也纷纷拍马出阵,遮挡在这位主将身前。
赵松寿看准目标,挥舞着手里的大刀,突然骤马冲入。刀光爧爧,刀环发出好听的铿锵声,一个斜劈,就把一名护卫着敌主将的披甲将校劈下马来。
一道喷泉似的鲜血,直喷在并肩而至的另一名将官脸部,又被赵松寿去势不减错身反拖,撂倒马上;刀影血光,再加上耀眼的阳光,竟使剩下数名迎击的将官有些惊慌失措,而乱了方寸拦阻不迭。转眼间,就被赵松寿撇在马后,扑进大旗左近,直抢敌主将而去。
这时候大旗下步行的亲卫也涌了上来,却又被跟上来的少许北朝骑兵迎面踹开戳翻,再滚拌跌撞成一团,却再次拼死用身体和性命,给赵松寿创造了一条稍闪即逝的通道。
然而对方果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在部下为自己赢得一口喘息的时间,他并没有稍作退却,而是抄手挺槊骤马直上,一槊向赵松寿的腰腿刺去。
而在冲驰中仍保持高度警惕的赵松寿,灵活地一偏身,就把对方这力掼千钧的一槊躲过,同时他的电光般的折铁大刀一掠,似乎已掠到敌主将的耳朵边。然而对方只是把头盔一低,这一刀发出的呼呼声和刀环的铿锵声,还在空气中呼啸、振荡,却已经错身而过了。
他们的第一个回合的交手,那一槊和一刀都好象惊雷闪电、恶浪骇涛,逼得对手各自透不过气来。那马匹也随着人的节奏直驰,停不着脚。
转眼间,赵松寿冲入南军的后方,敌主将也撞上北军零星后续,一个踉跄,险些马失前蹄,却又险而又险的会转过来。赵松寿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这可是一个难得对手啊。
然后,两人又都灵活地掉转马头来,再作第二回合的冲击。这一次赵松寿的大砍刀直向敌将的头顶劈下,由于距离过近,敌将躲闪不及,举起铁槊来一格。赵松寿力猛刀沉,斡离不的铁槊竟微微地往下一沉。
赵松寿的刀锋顺势向他抓住槊杆的手指削去。敌将脸色骤变用力推动一端而扫过铁槊,斜飞掠过赵松寿的盔边而去,却是转身就逃。
可惜赵松寿手里没有弓箭,南军的将校又一拥而上,把他死死缠住,虽然一口气用折铁大刀砍瓜切菜式的,斩杀了七八人,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追上,被合拢盾墙重新遮蔽起来的对方,而获得这个斩首酋的大功。
这时双方的许多将士都看见了这场马上突击的闪电战,看见自己主将的攻击和招架,为他们欢呼,惊喊,有一刹那,战场上的空气突然凝结了,似乎大家都停止战斗,屏佐吸,等待主将们决出胜负米,再次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而随着敌主将被打落兵器而逃,许多簇拥在他周围的将校、军官,把赵松寿拦阻一阵以后就跟随主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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