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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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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如今,他唯一无法掌握和控制的因素,恐怕就是那只平卢军了,以及被前先一步退进内城的那些平卢军,给“保护”起来而言听计从的少藩主。
他们占据了内城的防要,日常行事也是是诸多的自行其事,而以藩主的名义反过来要求薛氏的配合。
因此,在变相为质的投鼠忌器之下,薛鼎封也只能用紧密的监视和刺探,来作为日常的保障。
一名军将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耳语道。
“北拱城。被打破了……”
随即他来到了城墙的东北角,就见灰暗的天空之下,远方升起的烟柱火光,和隐约传来的欢呼声。
这是沦陷的第一个外围据点,但显然不会是最后一个。薛鼎封心情沉重的走下城来,就见一名亲信部将迎上前来。
“儿郎们还有什么动态和想法吗……”
“无他,唯有竭力与罗贼死战尔……”
“不过……”
这名部将犹豫了一下又道。
“他们都说,若是大公子还在,那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薛鼎封不由表情有些訕然和纠结,这个庶出的大公子虽然素有勇名,也颇得军心,只可惜早已经不在了。
更何况,牵涉到其中的真相和背景,同样残酷的令人难以接受呢。也就他们这些无知的人,还能有所寄托和期盼呢。
然后又想到之前的发现,不由有些愈加的心烦意乱起来。
“不过,”
这名亲信有继续道。
“内城中那些客军,似乎私下有所动作了……”
…
第七百四十六章 思变6
三天之后,事实上作为守将的薛鼎封已经无暇思考了。
随着用抛石车投射上来的带血人头,开义城外最后最后一座屏护的子城,西山城连同在内的上万军民,一起宣告陷没了。
战死的这位子城守将,从渊源上说,还是少藩主的正出堂兄,薛鼎峰熟悉的子侄辈,年青一代培养起来的将种之一,就这么无奈的死在了仇敌世族的手中了。
再加上之前已经战没的韩天麟、吴秉彝、王义、马万里、周信等世代侍奉的重要家将,以及薛楚峰、薛亨泰、薛平国等族中大将,薛氏可谓是伤筋动骨,人才凋零了。
但他甚至没有时间悲伤和感怀,就不得不在城头告急的呼喊声中,带着披甲执刃的预备队,赶到被敌人攀附上来的城段去。
屡屡遭受如此打击和一点点失去希望的残酷而慢性煎熬之后。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只怕城中早就士气低落而人心思变了,只是依靠可能遭到举家灭门下场的同仇敌忾之下,再加上目前日用储备尚足,才得以勉力坚持了下来。
但在看不到更多的希望,只有噩耗频频的现状下,这座偌大的城池当中,还是不免有些心思浮动和惶然起来。
随着各藩诸侯的人马投入战斗,每一天守城的形式也变得愈加危急和恶劣起来。
而守城的力量当中毕竟是新慕的藩兵和民壮居多的,在一腔血勇和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之后,他们缺乏训练和配合的弱势,就在攻势如潮的敌军面前暴露出来。
甚至有人因此露怯和出现了局部逃亡的现象,全靠薛鼎峰带着下马充作步军的本家藩骑和残存的铁卫,分作数部轮流像是救火队一般的驰援城墙各部;乃至身先士卒将突入、占据城头一时的敌兵,给重新硬碰硬的给驱赶下去,这才得以坚持下来。
当他再次拉开铁臂弓,亲手射杀了一名身形高壮,颇为悍勇钉在城头上大杀四方的罗藩头领,而将局面稳定下来的时候。
突然承前后面一声轰然震响,?具看起来已经使用过度的投石器,在绷紧的应力作用下骤然解体,崩裂开来的碎片四射,顿然将旁边站着的人员打倒一片,而滚落在烟尘和血泊中不省人事或是翻滚惨嚎着。
却是这几轮下来,城中的投石器虽然有城墙的遮护,但还是在敌军优势数量针对性的打击下,已经损失过半,而更大的损失则是那些躲避不及,被碎片打死打伤的操作人员和在旁维护的工匠;
因此只能将剩下器械偃旗息鼓下来,顺着清理出来的城道进行转移和机动,伺机进行短暂的重点支援和掩护了。
这就是外无援力而守死城的结果。虽有城池防要之利,只能无谓的一点点拼消耗和储备。被动的等待可能出现的变局和意外。
而在城墙外的营地里,冲车、撞角车,云梯车,井阑、推塔和土垒之间。作为援军主将的罗湛容,也有些志得意满的看着新抵达的器械。
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临近的怀东镇,乃至南边海路秘密渠道,给弄来的官军制式装备。
据说大都是昔日机军用过的大型器械。故而,除了传统用来投射火器的南式石砲、车弩之外,既有粗如木桩的飞火雷,亦有形如扁箱的一窝蜂;碗口粗的皮炮和满天星(铁膛箍木炮)……
还有诸多配套的子药箭筒,以及一大车一大车装载的,特制猛火油和火药罐子。
因此从早间开始,一半以上的石砲和投石车就已经换下石丸和陶弹、毒烟球,轮番投射出去顿时一阵焰火溅射的,把城头上的守军给烧炸得焦头烂额的,
然后抵近的火巢车和一窝蜂,此起彼伏的发射出成片成片的密集箭雨。斜斜向上浇落在在烟火中犹自奔走的人影头上,顿然又是一片惨呼连天的。
“这火器固然是犀利,但是耗费起来也是格外用的快啊……”
然后,他又不免对着左右叹息道。
“还是须得省着点用啊……”
轰然一声,墙根下骤然开口喷出了几大股的烟尘来,然后再剧烈的哗然叫喊和晃动当中,肉眼可见的在高耸城墙墙面上出现了数道扩散的裂痕,
一时间城下欢声雷动,士气大振。却是来自矿工居多的仓岩州附庸诸侯,所提供数道穴地攻城法开始建功了。
但是作为另一处土垒,高耸的望台之上,站在主帅罗湛基身边的阵前监造,兼仓岩州小分藩之主的金富拭,却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些诚惶诚恐的解释道
“开义城的墙基还是太过厚实了……”
“儿郎们日夜不息的足足向下挖了二十尺,”
“遭遇了数次塌方和陷落,损了半队人才找到可以掏空的地方……”
“但显然用来破墙陷城,还是有所不足的……”
“无妨的……”
表情有些轻松的罗湛基对他释然道
“既定的赏格不变照发……”
“相应的抚恤也不能鼠半分……”
“只是还需你麾下的儿郎再接再厉了……”
事实上,自从那些盟约内的诸侯和附庸分藩相继参战,并且争先恐后的按照抽取的顺序,轮流发起激烈的攻打之后;一直忧心忡忡慎重有加的他,就变得有些豁然开朗,也日益轻松与更好说话起来。
事实上,只有这种情况下才会让他觉得,那些诸多令人困扰的事情,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之中,而更有信心和底气了。
正所谓是诱之以利,驱之以势,适当保持各家的均衡对等;这才是罗氏多年雄踞安东,而几经变迁与危乱,始终在一众诸侯里屹立不倒的重要手段与宗旨。
话语之间,以罗藩为首的敢战士和跳荡兵们,已经再次冲上开裂的城头,并且城中占据了一段立足点,而插上了青蓝相间的安东都护大旗。
当夜,数个身影从城墙上直锥而下。然后又通过外围的岗哨,而最终出现在了罗湛踗的面前。
“在下平卢道兵马都教头王文斌,见过尊候……”
一名灰头土脸打扮成士兵的人自我介绍道。
“相信贵方亦有不少人当时识得……”
“识不识得都是城中枯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由人当场打断他,算是个下马威。
“当然有一番好事,要献与尊侯了……”
王文斌继续面不改色的道。
“巧言令色说的倒是轻巧……来人,拉出去”
另一个声音喊了出来,顿时有两名卫士大马金刀的走上前来。
“尊侯就不想,少些死伤拿下开义城么……”
王文斌急忙喊了出来。
“还有那么点意思么……”
罗湛基也摸着胡子终于开口道。
“你我仇深似海,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我胜勇、勇毅两部,只是受邀前来助战的客师……”
王文斌这才继续口灿莲花道。
“再多的深仇大恨,难道还比得过世代相争的薛氏么……”
“这一番,薛氏坐守坚城巨垒,就算偶破一角,”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飞快观察了下在场众人的表情和反应。
“只怕还不知道要费多少伤亡和周折呢……”
“只是,我家李将主亦是无心为薛氏陪葬……”
“这才使在下冒险过来,且与贵方通做声气……”
“拟以开城之约,以免更多徒增两家伤亡……”
“背信弃义之辈倒是说的倒是好听……彼辈坐困危城”
“旦夕覆亡也不过是多费些气力和功夫……”
“还有什么资格和底气,与我等谈条件呢。”
“如今之计……卑下所部也所求不高”
“只求能够全身而退而尔……其他的不再牵涉”。
来自城中平卢军交涉的要求,以约为内应暗开所城门为代价,换取这只外来的客军,从这场已经厌倦了的战事中脱身的机会。
经过一番言语上的交锋和讨价还价,思虑再三的罗湛基还是大致同意了对方的条件,并相约只要对方如期出城逃奔,自家所属人马就绝不追击或是从中妨碍之。
“吧这个消息,送给南面的那位远宗……”
然后,他回头又私下吩咐左右道
“我只是保证约束本家的人马,绝不相侵……”
“至于半路遇到了其他人,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主上明鉴……”
一众家臣和部属顿然恍然大悟,或是心悦诚服的道。
“这帮贼子多年扶助薛逆,而屡屡搅扰安东之地……饶是可杀该死的”
“好容易被断绝了后路,断断不能轻易放过的……”
…
第七百四十七章 思变7
月黑风高,正是一个适合杀戮和偷袭的夜晚。
开平城东光门外的营地里,虽然火光黯淡而喧嚣依。但是营地另一端的黑暗之中,自有一片片的甲光凛凛,早已经在饱食和等候之后,依次人衔枚马咬环,整齐而肃然的开出营地,而缓慢而安静的缓缓靠近城墙。
一时间只有人群行动混杂着风吹草木的沙沙声,以及城头上同样黯淡的火光摇曳。有惊无险的越过了因为白日的战斗,而变得坑坑洼洼的城下战惩被填平的河沟之后;
白日里需要付出足够的伤亡和损失才能触摸和攀附到的城墙,就已经尽在咫尺而触手可及了。然后是更加小心和谨慎的,沿着城墙之下一点一点的向着城门的位置挪动着。
时不时有细碎的沙土和尘屑掉落下来,铺头盖脸的落在挪动的队列头上,迷了眼睛呛了口鼻,却又被左右帮助下强制给忍住了。
这时,城头上也终于如期伸出了数只火把,按照某种韵律和次序会晤和摇曳了起来。
门洞自内而外的缓缓打开了,露出大片被火把照亮的空洞,仿佛就可以看到了城中坊区的星火点点了。
顶盔掼甲口衔短刃而手持圆牌的敢战士,首当其冲蜂拥而入之后,然后是拿着短矛的门枪手和拿着斧锤的陷阵甲士,紧接着是披甲持兵的弓手和双手平端的弩兵。
以某种松散而不规整的层层叠叠鱼鳞阵,迅速开出营阵而向着城墙靠拢而去。就像是城郊的原野里骤然刮过了一阵阵烈风。
在无数悉悉索索汇聚起来的动静和声响当中,最终变成大片大片拔腿狂奔向城墙的狂涛怒潮。
直到这一刻,罗湛基突然有些眼圈发胀,似乎可以就此告慰列祖列宗和历代征战死难的亲族了。
然后,他又看了看另一个方向,既然城门如约而开,那那些平卢军也该开始做出突围的姿态了吧。
当然这场双方约定好的“突围行动”,会在罗藩调集的大队兵马的严密监视和围观之下,保没有什么意外和变故。
当然了,作为罗藩之主的一点心结和怨念,倒是巴不得这些突围的人马,画蛇添足的做点什么多余的举动,好让罗氏的军队有所背约而击的理由和借口。
作为老对手的薛氏固然是仇深似海,但是这些平卢道的北朝军马,又能好到哪里去了。无非是在孰重孰轻的利益取舍之下,有所妥协和择选而已。
也不是没有人建议过,伺机做点什么好对这只孤军下手,而不是让他们平白全身而退。
不过,在开城夺门看起来还算顺利的情况下,他还是放下主动挑起这场是非的一点念头和打算,毕竟目前还是一切以夺下开义城,彻底解决纠缠纷绕了十数代人的薛氏老对头,为最优先的事项。
就实在没有必要,在既定的安排和策划意外,更多的节外生枝了。
他甚至开始考虑,该如何对待城破后薛氏所属军民的抵抗,以及改对薛氏本家的力量清算到什么地步么。
至少就算不能如家中那些苦大仇深的激进派所愿,一味的屠城泄愤,也要将这些幸存下来的薛氏相关俘获,给流放到人烟孤绝的海岛上去作为苦役。
然后那些阖城的百姓户口,也要打散迁移到其他地方去,各自监管起来慢慢的吸收和改造;然后再从其他地方移民填户过来,在罗氏的安排下接管这些空置出来田地房屋,以逐步取代薛氏世代统治的基础。
他想到这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可以将这些与薛氏相关的户口卖到淮东去,正好可以折价作为酬赏和军费的。
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安排自己的儿孙,相继迎娶薛氏的女性,来进行某种血脉上的融合。既是作为胜利者对于被征服对象的宽悯和恩典,也是为了彻底征服和消化辽西之地的长治久安之策。
而斩断了南边伸过来的黑手之后,山外草原的部帐和北地联盟那些诸侯们,也就不过是可以慢慢炮制的冢中枯了。当然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和励精图治,然而,这显然是他比较擅长的事情了。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从淮东一边借兵协防,一边通商海贸牟利来壮大本家的势力。待到有个两三年正常收成的储集,也就是安东罗藩再度兴兵,威临北面之时。
这时候,城们内和城头上厮杀与激斗的声音,也逐渐扩散了开来。只是时间稍久之后,突然轰的一声落下一道沉重的门闸,将正在涌进城的人马给截断成了内外两段。
十数名正当其下的军士,当头被压成了肉饼,血水喷了附近同袍的满头满脸。
这个结果,也让正在前沿指挥的一众军将们勃然变色。显然,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和骗局,
上千名从洞开的城门冲进去的敢死队,在激烈的喊杀和惨叫声渐渐稀疏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在城头上或是其他地方。
而城头上亦是骤然火光通明的,将堆聚在城下的伏兵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滚油炮石坠如雨下,让毫无遮掩和防护的罗氏兵马,死伤累累而尸横遍地。
罗思谨几乎浑身冰凉的看着这一切,然后一股腥味冲上喉头,又在嘴里蔓延开来。却又兀自强撑着身体。
“我要那些平卢军偿命……”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怒吼出来
“一个不留……”
片刻之后,他就得到了另一个让人吐血的噩耗,从南门出奔的平卢军只是虚晃一枪,磨磨蹭蹭的转了一圈之后,又当众给缩了回去。
而与此同时,从另一个城门偷偷开出来的一支骑兵,却突然翻脸猛扑向最近的攻城器械,虽然在左近守卫的将士努力反战之下被包围歼灭了部分,但是相应的器械也被对方投掷的燃烧物给焚毁了大半。
最后,脸色苍白的罗湛基,几乎是被亲信搀扶着回到自己的营帐,然后再也撑不住吐了一大口发暗的血水,软软的倒了下去。
“快。把淮镇的人给招回来……”
在他昏迷过去之前,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话
在开义城头的一片厮杀和欢呼声中,闻变带队赶过来的薛鼎封也在亲眼看着,
那些一鼓作气冲进城里的敌军先头,又是如何错愕和震惊的,在城头箭发如雨的攒射下和三面刀枪如林的围攻下,绝望的厮号怒吼着一点点缩水,最终全部横七竖八的倒在形同瓮城的拒马围栏之内,
然而相比周围一片欢呼雀跃的氛围和叫喊声,他与临时赶过来的薛世荣对视之下,却毫无任何喜色,反而有些心情复杂和很不是滋味。
这些平卢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的,将罗藩前来偷城的人马和城外的攻城器械,给一石二鸟的坑了进去。
这是对罗藩来说固然是欺敌的诡计和手段,但对于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薛氏来说,这又何止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只怕连薛氏的后续反应和对策,也给算了进去。
毕竟,类似诈降献城的事情发生之后,没人会再轻易相信下一次了。
而这一场连环欺诈,不但破坏了罗藩的攻城准备,同样也像是绝户计一般的,断绝了薛氏内部为了保全自己,而私下交涉与投降的渠道,乃至最后一线可能性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深深忌讳起这位在东山城败走后,断然引兵入开义城而不是远遁而去的,卢龙军副使知都团练使李希尧了。
相比这位心思深沉,手段毒辣的平卢军主将,之前变相挟制了少藩主等高层,远窜回家的左企弓和康公弼之辈,也不过是守户之犬的格局耳。
…
第七百四十八章 思变8
龙城县境内,小清河岸边的合营操练还在持?着。不过,那只伴随藩兵的精神面貌和整齐度,已经有了不少的提高和改观。
远比别人充足的供应,彻底武装到牙齿,再加上一贯以来伴随打胜战,缴获战利品颇多的士气高涨,也根本不用像罗藩其他部队那般,去地方抢劫和哨粮来补贴日用。
因此在本军的鞭策下,吃饱喝足就是往死里操练,这时候辽东子弟的身体素质和坚韧彪悍的性子,在模拟演练的身体对抗当中,就得以充分突出来。
就算被打的浑身都是白点,鼻青脸肿满身淤痕的状如死狗,第二天也能生龙活虎一股劲的埋头往前冲,就仿佛不知道疲累和畏惧是怎么回事。
而且在背对着友军的密集排射下,躬身冲击和短距离突进的勇气,也比淮东刚上手的大多数新兵,要出色的多。
要知道他们之前大多只是对方藩兵,或是屯垦府兵的出身;这也让我不由有些羡慕起,安东大罗氏本家所拥有的优质兵源了。
如今我淮东的训练操条随着具体的武备状态和用途需要,大概也分为三个阶段和层面:
守备团还是按照冷兵器为主的操训标准,火器只是辅助和掩护手段,作战模式更类似于中世纪晚期的瑞士方阵,乃至效法明中期大小鸳鸯阵样式的多兵器合成战阵,强调的就是一个“守”字;
而比例更高一些的防戍营,编成和训练则更接近另一个时空的西班牙大方阵,远近交替打击的作战手段,拥有一定区域镇压和控制、巡防能力;
至于主战各营,则已经是火力为王的密集线列步兵,配合相应的炮队、骑兵和车垒,而直接进入排队枪毙的初级阶段了,因此也是正面进攻和压制敌军的主要力量,强调的是既能强行突破又能稳步推进。
因此,由此淮东治下防务分布,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两淮置制使名下辖有的三军一守捉,为日常军事管领单位,而在前沿和二线的野战部队,则以一到六字号的各旅兵马使为主的具体指挥序列。
因为时有独力越境追击或是主动出击的需要,除了本部直率的三到四营之外,还会搭配以若干的防戍营和其他辅助役,大致保持在五六千人比同一个小军序的状态。
如今一旅已经移驻到了辽东半岛的积利州,还有一旅大部则在辽西的我麾下直接听令。剩下四旅其中三只依旧坐镇西北和西面、西南,一旅坐镇沂州后方作为预备队。
此外,后方各州的守备力量,则以不满编的四个州兵马使和两个州团练使,加上各地的防戍营、守备团为主。
如今驻留在辽西我麾下的本部,也刚完成一批的人员轮换和修整;并有所加强了重火器,以提高战线的防御能力。
同时,海上从新罗藩全罗道的飞地,送过来一批骡马和其他物用,如今受到制约的,反而是淮东军士方面掌握的海上运力了。
既要同时要保障辽东方面和辽西两条线的均是需要,还要维持与新罗藩当地的日常往来;光靠草创未久的板桥和莱州南北两只水师,就有些勉强了。
短期还可以从联合船团那边,临时抽调征用一些作为补充,但是长期就有些不敷使用,还影响了南北间大三角海贸的正常运营收入了。
这也是淮东所不得不面对的短板,因为过多的资源都集中在了内陆拓殖和建设上。因此,目前沿海水师的力量,则主要还是靠当初扣下的那批水师船只,再加上一些武装商船和客舶来补充。
从整体吨位和数量上来说,也就是南朝大梁的地方缉私船队的规模。短期爆发出来的投放力量固然不小,但是长期维持下去就有些拙计了。
另一方面,则有一个勉强上是好消息的发现,就是私下无形壮大的军火贸易。
根据南边渠道获得消息,似乎是因为本镇的带动之下,现在南朝前沿各军也时兴起,争相配备和使用火器和配备相应的火铳为时髦。
除了那些在淮东有渠道和来源,可以私下花钱获得每年上万件简化版和数量不等汰换产品配额的部分军序之外;据说就算在江南各道的驻军,以及江宁的殿前军、拱卫军、防军,甚至是东南的水师和海兵队,也想方设法配备了一些铳器。
这也算是北伐之后,淮东军的某种流毒和遗殇了。
虽然国造的火铳依旧笨重厚实坑爹的很,但是架不作******多多少少追赶时尚的热情,并且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魔改;
比如装上两脚架或是撑杆;将数只十数只火铳并在一起使用;在火铳上装上可以砍劈的刀剑和枪头;把铳管装到长杆上发射;
然后,当作火力更持久威力更大的弓箭,与弓弩手混编在一起,作为接战前的远程压制和掩护,则是最常见的手段和方式。
虽然机动力和便携性各种惨不忍睹,但是用来守硬寨打呆战,还是比需要费力拉弦的弓箭,体现出某种便利性和更加持久的优势。
因此,更多是充当作为预备队或是在亲兵队里配备一些。连带原本南朝军序中地位低下的铳手,也算是扬眉吐气而地位大为改善了。
当然了,就算有相对稳定的供应,但是受限与品管和材料的缩水,以及使用方对于日常武器保养和使用的认识不足,损耗率一直也是居高不下。
因此,开春之后很快就有新的订单,随着各自的信使已经出现在了益都的镇抚府里。
就算一只售价才一二十缗之间,许多家的订单加在一起,也有大几十万缗的单子了。再加上配件和子药等零敲碎打的玩意儿,可谓是细水慢流的生意。
现在,显然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大客户——安东大罗氏的需要,头批一万只三眼铳、两千五百只喇叭铳,五千只粗口短铳,五百只老式长铳的货款,已经用各种安东的物产作价交付了一半。
“禀告镇帅……北边来人了”
突然,外面传来的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恋恋不舍的将手从满脸绯红的三枚怀里缩回来。
不缠裹胸的日常感觉真好。平时藏在兜甲下毫不起眼,但是伸进去温暖沉甸甸的一大坨,怎么把玩都不会觉得厌烦的。
片刻之后,
“什么,需要我北上助战……”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从北面秘密赶来的信使。
他叫罗允孝,算是藩主罗湛基的养子,也是安东守捉军右厢副都监,兼效胜营统将。罗湛基居然把这么一位亲信派出来了。
当然了,出于锻炼从那某队伍的需要我之前就已经做过类似的预案和推演。只是在对方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自告奋勇的去抢风头,又怎么比得上别人走投无路之下的极力相求呢。
另外,关于李十娘可能在开义城里的消息,也让我有些心烦意乱的。
“叫拓俊京过来说话……”
作为这只协从人马的实质主官,南路监押官罗思瑾的两位副手之一,左厢都尉拓俊京,算是我拉拢和培养的对象之一。
他原本只是北面盖牟镇六军府之一怀荣府的一名俾将,当地土族的归化人出身。
但在东山城夜战之中,他这一府冲了十几次之后,就剩下他的级别最高,虽然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是没什么大碍,因此被临时提拔起来,充作了突入城主府的先头领兵官。
自此立下功劳之后,也被罗藩本家追认身份,成为这只协同作战的专属友军当中,实际领兵的左右两厢都尉官之一,
而罗思瑾则更多时间在负责日常与本家的沟通协调,对于地方的善后和处置等等一系列事务……
而在淮东,淄州潍城镇。
难得亲自出马的秦长脚,也满脸严肃的站在一处小型的库房前面,看着被逐一搬出来的大包库存,听取着出入和管库人员小心翼翼的汇报。
“出五年陈谷五千石……”
“收入干培口粮四十二万块。”
“每块一斤半两……”
“两百块为一包……”
“包内质地尚干,面灰白而无明显霉斑和粉渣……”
有人用小刀在干粮面上搓刮着,然后一边继续报告到。
“没有明显的酥化,力刺而不深……”
每包抽取一块用锤子捣碎,放到大锅里水发煮开。
待得糊糊翻沸而起,然后用木勺刮去上面的浮沫和表面,放到盘子里充作样品;又将整锅陈放一会,渐渐冷沉后大半盛出,只留锅底刮下来,作为另一份样品。
然后用勺子在盘子里将渣底细细摊开,顿时勃然变色起来。
“为什么,这一批次会有锯末和纸屑……”
“还有沙石沉底……”
“这是想坑害我军将士么……”
一时间被按倒在地的管库和出入,都面如土色的自辩了起来。
这一次,却是在他身为御史里行,例行风闻查事的巡游当中,居然接到举告有人在外包的口粮加工中,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拿锯屑和沙子来添重。
于是被秦长脚手下的狗鼻子给一路嗅闻到了这里。
然后,在公示通报以儆效尤之后,连带相关人等一起,被发配去挖沙砍树,天天与沙子和锯屑打交道了了。
…
第七百四十九章 思变9
辽西,开义城中的气氛。
却楸没有因为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诈降和反击成果,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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