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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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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被主人裴成吉给赶了出去,
“你说,这是藩主的意思……”
作为裴氏藩的代表,裴成吉有些心情复杂,皱着眉头看着一位秘密到访的说客。
对方叫成庆,乃是现任藩主自小一同长大的伴当,也是掌管内事的现任内宰,因此在身份上就代表了某种重要性。
“淮镇毕竟是外来之势……”
来人继续解释道
“虽有一时强横而力压各家,却素无人心德望的……”
“也是难以恒久成势,终究是一番过客的……”
“因此,最终决定藩家命运的,最终还得是我辈啊……”
“你的意思是……”
裴成吉有些犹豫的道。
“让我私下引兵脱离么……”
在原本实力最强的金氏那里出了变故,而被集体解除武装之后,光阳裴氏的武装力量,就成了各家藩兵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序列了。
如果就此引兵脱离的话,虽然有些不够厚道和背信弃义之嫌,但是家里那些人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既然淮镇出现了某种危机和颓势,作为接受了援助,又被变相绑上对方战车的裴藩,也自然要考虑更多的退路,保全实力以应对新的局面和可能性。
毕竟,如果没有淮镇的存在和制约,刚刚光复了位于全罗道中部,湖南之地的裴氏,就不免要受到来自北边全州府里的压力了。
他手上这点经过战事锻炼的人马,就显得尤为要紧了。
“当然还不止这些了……”
成庆喂喂摇头道
“若是如此,又何须着我的专门跑着一趟了……”
说到这里,他左右顾盼再三,才放低声调
“淮镇征发的各家夫役和后队淄粮,是你们轮流看守的把……”
“不可,万万不可……”
裴成吉顿然面色大变,摇头似拨浪鼓一般。
“你是没见过淮镇的厉害……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碍么”
“本家又是拿什么去应对淮镇的怒火呢”就凭这点仓促聚起来的藩军么……“
“当然不是了,……”
成庆继续加码道
“在此事上,本家自当有所援应的,,”
“你是说……”
裴成吉脸色变得惊异不定,却是想到了什么
“是富家还是蒲氏……他们敢!”
“为什么不能是……两家联手”
成庆看起来愈加胸有成竹的示意道。
“正所谓外有协力,内有呼应……”
“你以为金氏之变,只是偶然么”
“而作为全州与本家的凭据和担保,将进行联姻”
“家主拟让你迎娶蒲藩翁山公的嫡女……”
“日后作为分出去的本贯,而入居全州别开一脉……”
“故此其中兹事体大,家主特别交代由我亲来说明的”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良机啊……”
“只要稍微有所动作,说不定其他家中,亦是是群起相应的……”
“则是事半功倍,而本家首得先机的。,。”
“的确是个良机……”
裴成吉表情变换了数度之后,像是咬着牙根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我这就去召集人马,暗中筹备……”
“内宰还请到别帐休息……静候佳音好了”
然后,在片刻之后只听得沉闷的数声击打和惊叫声。裴藩的密使成庆,带着一副难以置信和震惊的表情,佝偻身子滚倒在地上,然后被拥而上的塞口捆绑成各粽子。
“你说的没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裴成吉这才冷笑着,踩着他的身体继续道。
“不过这个机会,却是各我辈乘势上位的良机啊……”
“做一个家主和次席大兄之外的第三人,怎么比得上自己当家做主的好处……”
“而这随行的上千藩兵,就是依仗立身的本钱啊……”
“真是多谢你的提点和触动……”
“若不是如此,我还没有机会……掌握他们”
“因此我不会杀你的,”
“因为,我还要拿你这份大礼……向那位大人输诚表忠呢……”
一口气说完这些,做出决定的裴成吉,也像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再一众人等离去后,才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反正,我看那个常年霸占自家姐妹亲长,禁绝出嫁的父子两代,在就已然不顺眼了”
裴成吉也是私生子,却是前代的老家主一次酒后乱性,自此与自己的姑母发生了长期的孽缘之后,跨代****的产物,
因此,他刚出生就连个庶出身份都没有,就被寄附在了一个庸弱无能的从弟名下,以旁支的身份成长起来。
相比那些正出庶出的兄弟姐妹,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进入,家族的核心圈子。也就勉强衣食无忧的像普通族人一般娶妻生子,将自己的家世和血脉泯然于大众之间。
如果不是因为蒙山军给裴氏带来的覆顶变乱,让主脉凋零的裴氏一族,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在外侥幸逃过劫难的他给追认回来。他只怕也不知道自己隐晦的身世,。
遍布废墟的罗津港内外,再次迎来发白的天色。
但是代表数藩联军的旗帜,却依旧被坚决而顽强的阻挡在了港区之外,
在隆隆的发炮声中,轮番攻打了一整夜的藩兵们,也不得不带着满身晨曦的寒气和雪花,像是流泻而去的涨潮一般,狼狈不已的从废墟中退了下。
然后重新进入某种暂时的对峙和相持当中。
“为什么罗津港还没拿下来,”
“正所谓夜长梦多……”
“一亦海那边有所反应,那就万事皆休了……”
而在海阳城中,代表金氏核心的一小戳人,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内城门上的斗室之内,急着坐立不安团团转走着。
“难道是联军之中的各家,都不愿意出全力么……”
“我们这里只是策应和牵制。”
“罗津港才是关键所在啊……”
他们着急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断掉淮镇的后援,那这一切做的再多都毫无意义了。
别人固然可以退避,但是金氏在沿海经营多年的家业和人口,岂又是那么好说放弃就放弃的呢。
要知道,富氏,蒲氏可都是横跨数郡的大藩,平日里最少也有上万可战之兵,再加上占据了全州府的境内,加上全州城里被吞并为附庸的那几家,让这次从全州城里拉出联合南下的人马,得以号称有五万之众。
在此渲然声势之下,不但令这个脆弱的临时联盟中,好些藩家不不改变了态度和想法。
就连作为临时盟友和本地援应的金氏,也不得不坚定的拒绝,由他们派兵入城助战的好意,仅仅是因为可能被对方乘机反客为主,而失去自主权和最后凭据的担心和隐忧而已。
但就是这种数十倍的巨大优势,在金氏派人引路和策应,看起来十拿九稳的情况下,居然还拿不下罗津港里区区的一隅留守兵马。
这不免让那些原本支持和主张,连横本土各藩,而驱逐外来影响的人们,实在有些大失所望了。
这时候,裹卷着风雪中跌跌撞撞的身影,所带来一个消息,让这些金氏家族成员,哪怕最沉稳的人,再也无法安坐,像是如坐针毡的一般的猛然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叫喊起来
“什么,。他们竟敢这样做……”
“该死的富氏,”
“藩老,我们该怎么办……”
“一定要派人交涉和制止啊……”
远处的罗津港外,新一轮的攻势,在海螺号声中重新开始。
只是这一次率先出阵的,不是那些头上缠布,手持铁叉和木矛的白衣队,也不是穿着褐色皮套或是半身皮甲的藩兵,就连那些原本扶着压制对射的布衣弓手也没有露面。更别说头戴镶片盔,身穿铁甲,提着钉头棒和长斧的突袭士踪影。
最先穿过晨雾的,是乱哄哄的羊群一般,为数众多的当地老弱妇孺,他们哭哭啼啼的在某种参差不齐的喝骂和驱赶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上了余烬未散的废墟,然后手扛肩挑的开始清理起来。
显然这些久攻未下的敌人,也终于吸取了教训,改弦更张采取了另一种方式,就是将这些碍事的废墟和残垣,一点点的拆除干净,再做打算。
虽然偶然被发炮击中而一哄而散,却又重新在鞭笞和砍杀下,悲戚被驱赶回来,
于是,这一次不计伤亡的推进,总算歪打正着的,掐在了人手严重不足的港区守军的要害上,
随着陆陆续续被拆除清理出来的区域,守军的纵深和缓冲,也就被更进一步的压缩了。
…
第六百六十七章 出援17
中军的大帐之中,
“居然是这样……”
我不动声色的,对着满脸坎坷和卑微的裴成吉点点头道
“你做的很好……”
“现在可以说出你的要求和想法了……”
虽然,裴成吉的跳反告发和输诚,尚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也帮了各大忙了。
不然真要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让这些从属的藩军乱起来的话,虽然未必能够动摇到我的本阵,但也要费一番气力进行整顿和肃清,在路上耽误更多的时间和精神了。
更别说,因为内部的反乱,带来的人人自危式的连锁反应和人心涣散的后遗症。
我的老部队固然是百折不挠,但是也要吃饭睡觉依赖后勤的,少了这些方便驱役的辅助力量,就得占用更多的在役编制去维持,等于一加一减变相削弱了,实际可以运用的战斗力。
因此,自然也不吝给予他足够的奖赏和满足一些理所当然的要求,顺便试探一下他的野心与渴求的底限……
“小人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裴藩……”
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随即又变成苦笑
“以更好的为大军所效,还请大帅见谅……”
“明白了……”
我点点头道,他的意思很明显,我也不介意树立一个合作的典型。
“我和麾下的将士们,会支持你的一切正当诉求的。”
于是不久之后,在雪后放晴重新启行的大队人马当中,已经消失了一些身影,又换上了一些新面孔。
当然随之而来,还有那些藩军士气的再度小幅下降,用全战系列的图标来形容的话,也就是介于勉强稳定和稍微动摇之间。
如果强令直接参战并且顶在前头的话,估计很快会变成动彝旗帜变白,因此,只能安排在不远处摇旗呐喊充作声势,看热闹捡便宜的程度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虽然不用出面,就可以让人以合适的理由,清?掉一些不安定因素;比如换掉一些藩兵们所熟悉的头目,又从中临时提拔一些之后,但却遏制这些本地藩兵的胡乱猜测和担忧的。
在一天之后,稍稍改变了行程和方向的我们,得以在勿兰郡的裴氏居城,进行了一番短暂而匆忙的补给和休整,
相比依靠地形而增建起来,有些不够规整的海阳城,裴氏聚居的光阳城,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典型平原城邑,强调防御性与实用功能代表,
用大量就地取材的烧砖砌起来的城墙,至少比海阳高处一丈多,城区更大规划也更加的齐整,因为据说裴氏的先人,就是来自大唐望族的后妃世系之一。
因此在营造的风格上,更让人有一种熟悉和亲切感,四门都有门楼,四角都有塔楼,长宽二三里的周径,几乎比得上国中的一个中上等规模的县城。
不过,这一切在我带来的大军和一堆本地藩军面前,并无什么卵用,只是裴成吉引着一支队伍出面稍微威吓一下,就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了。
连带城头都换上了不一样的旗帜,四个门楼也被我乔装打扮后,随他一起混进城的士兵,给控制住了。
接下来就是裴成吉,带着亲信的藩兵,开始处理裴氏自家内部事务的时间了。
按照事先的建议和剧本安排,初步掌握了城中的局面之后,他就在一干已经为数不多的旁支族人和新旧家臣面前,义正言辞的历数了不在场的家主和大兄,置一族的安危前程而不顾,试图背信弃义与虎谋皮的诸多罪状。
当场宣布将牵涉其中的数十人予以流放等不同处置,然后让家中诸人重新推举出藩主,而果不其然的成为众望所归的下一任藩主。
于是不久之后,炭火融融的藩主大宅内邸中,卸去外甲和沉重袍服的我,得以趴在三枚的腿上,享受着她不怎么熟练的推拿,
在雪地行军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其算是骑在马背上慢慢跋涉,也是点的十分害,而至于坐车,那个雪泥深陷而凹凸不平地面,足以让人无比的酸爽。
更别说,有得地方还得下马来用人力推拉硬拽着,慢慢跋涉才能安然通过,时间一长,手脚腰腿酸涨麻木的几乎都以为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了。
感受着大腿的弹性和血液的脉动,我却有些烦恼和思虑。
终究还是手头可用兵力太少的缘故了,不然我有何须扶持和借助这些地方势力。
我固然可以从容的一次次击败这些内部的反弹,或是外在的敌人,但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去驻守和经营。
如果不能将这些苗头,在第一时间就扑灭下去,那就只能在此起彼伏的反乱当中,慢慢的消耗掉我宝贵的兵力和士气,最终很可能还回到徒劳无功的原点上。
战争打的不仅仅是胜负,也是对大势的掌控和全局的运筹。
以这些新罗藩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只要我有十万人马在侧,估计就可以打下至少一半的领土,然后慢慢消化和经营
如果有五万战兵的话,我至少可以在新罗的土地上横着走,而所向披靡。
就算是有两万以上人马,分别坐镇和威慑地方的话,估计就不会有这种首鼠两端的局面了。
“禀告镇帅……”
这是一个通报声响起
“庆郡的崔氏,和州的栾氏藩主,前来觐见了……”
新罗的郡治要比国中小的多,大抵通常要三四个郡的面积才抵得上,我淮东治下的滨州或是胶州这样的下等小州。
不过相应的是人口和邑落的密度较大。因此,在郡下直接就是数量不等,名为城邑的大型聚居区,其中有围墙的就可以称之为城,没有的则称之为邑、市。
各藩居城之外的若干子城,由藩主亲信或是子弟为城主,城主下又辖有数量不等的乡社和集镇,乡社之下又管领有众多的地头;
而每个地头的下辖,也是藩领?最低层单位,从十几户、数十户到上百户不等,相当于一个个领民的小聚落。
因此,同样地处湖南平原之上庆郡,和州郡的这两家,得到消息并且赶回来拜见,也不过时一天之内的事情。
既然两家,还没有什么名面上的背离之举,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的捏着鼻子出来见上一见,当面编排任务和职责。
正所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有这些地方诸侯的配合,哪怕是因为无力抗拒而表面上的顺服,也意味着就近后勤筹给和劳役征发的便利。
有了一个可以提供补给与休息的后方,和临时的驻地之后,那些藩军萎靡不振的士气,也总算有所明显的回升。
对着另外两姓藩家,分摊了输送和劳役之后,我对着被召集起来的杨再兴和参赞朱武等人道
“下一步,我们需要分兵了……”
“轻装快行的偏师一路,带齐辎重的大队人马另一路……”
我对着他们,比划着简陋地图上的某个位置,重重的戳一下。
“这里,或许才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大半以及被拆成白地的罗津港中,攻战与争夺的声音依旧还在持续。
一个声音的用力的唤道。
“宋老黑……”
“黑三郎……”
“还能喘气不……”
宋公明从昏迷中慢慢醒来,却看见了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庞。却是昔日的同僚,莱州团练副使刘琦,不由惊咦道
“是与叔啊……”
然后,他才头痛欲裂的想起来,自己倒下之前,可是被敌阵新出来的投车,给抛投的一块砖石砸在了头上。
“怎么,你也来和俺做伴了么……”
“你说的是什么混帐话……”
刘琦不由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子可没那么轻易阵没掉的,”
“你暂且也没可能见阎王了……”
“原来如此……”
他咕哝了一声这才注意到,放在一边圆边铁盔,血迹斑斑的已经开裂,却也救了他一命,不由喃喃道
“来了就好,来的正好……”
事实上在他倒下之后,那些以及不足三四成的残存部下,没有当场马上溃散,还是多亏了敌方三面围困,攻打不停的外在压力。
对方也似乎忘记了劝降这回事,而依旧一副要斩草除根的气势。将那些被武装起来,又在疲乏与绝望中丧失了胆气,而伺机零散逃出去的蒙山军俘虏,给就地斩首悬挂了起来,不然事情或许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次我带来海兵队和团结兵,至少也有两千出头……”
刘琦继续道
“加上你剩下的人,还有这七八条船,还能再支撑一阵子了把……”
事实上,刘琦带着一众部下,随船北上勘探海岸线才回来,正好赶上了罗津港的关键时刻,是以冒着翻覆的风险强行登陆,总算将以及冲入港区的敌人,给重新击溃和驱逐出去。
“本镇得到消息,派出援军至少还要几天的海程……”
“在大帅引兵归还之前,剩下的事情,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就不知道,海阳城那里的情形如何了……”
…
第六百六十八章 出援18
事实上,被困在海阳城中的营官方腊,也正在骂娘。
虽然他的清溪营的情况,仅仅比留在罗津港的宋公明稍好一些,编制还算齐整,精神也算振奋。
毕竟有严整的驻地和基本防要的屏护,又是整好以暇以逸待劳的状态。因此,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例行输送的那些老弱妇孺,大都都换成了精壮男子,而他们负载的担子和推车,也有些过于沉重了。
在打退了那些假籍犒劳之名,而在酒肉挑担之下暗藏兵刃和火油,行偷袭之实的,手段有些拙略的本地义从和藩主护卫之后,
数量更多被仓促召集起来,蜂拥而起的家兵部曲们,就很难再啃得动他们所占据城区一隅的兵营,而只能一次次徒劳饮恨在烟幕与火光之下。
至于那些正在训练的藩兵,早在第一时间就不战自乱跑了个精光了。
但是举面皆敌的清溪营,也等于在原地动弹不得了。在突走了数波信使之后,对方就吸取了教训,干脆用各种乱七八糟的物件,将街道路口都堵塞了起来。
如果想要向外冲的话,就会被那些城坊里冒出来的弓箭手,给参差不齐的集射,而不得不拖着死伤的同伴退回去。
虽然这两天,对方攻打的越来越乏力,很有些虚应了事的态度,乱哄哄的一窝蜂冲上来,然后听个吆喝和排射做响,还没死多少人,就急忙忙的退了回去。
但是事情反而有些不妙的意味,因为对方的主要目的可能并不在此。
“老叔……”
缠着膀子的方宝瓮声道
“这些新罗贼是啥个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
方腊断然道。
“我们都该有所动作了……”
“西角废弃的暗渠,已经被重新挖开了,就剩最后一点……”
“我们就在他们最是懈怠的一刻,举火为好……”
说道这里,方腊看着方宝,有些神情复杂的道
营中的虚张声势和断后阻敌,就交行给你了……”
“省的了,老叔,……”
方宝咧着嘴笑道
“我一定会尽量拖住这些……”……
雪花纷飞之中
当无数双底部钉着防滑铁片的军靴,咯吱作响的踩着已经冻结的河道冰面,整列蜿蜒而过的时候。
透过小山丘上稀疏的风雪飘摇,我也看见了远远的背靠盆地边缘,数条河流穿过的全州城,以及在陡崖环绕之中露出的一线,有些黯淡灰褐的城墙了。
这也是百济—新罗时代沿袭至今,为数不多的著名古城之一,(事实上新罗藩的大多数城邑,都是因为分藩之后的需要,而在当地如雨后春笋一般,增扩或是新建起来的),兼带贯通三道枢纽的战略要地,古百济对抗新罗的重镇之一。
因此,自古以来它既是传统意义上全罗道的文化、经济中心,而全州府所辖的狭长盆地,同样也是中部的湖南平原之外,当地又一著名的稻米产地之一。
因此,相比万顷江流域中规中矩的县城——光阳城,全州城除了城墙稍矮一些之外,哪怕放在国中,也算得上一个周长十里的大城了。
退到这里的富氏和蒲氏两大藩,正是依靠城中的物淄储集丰足和地势胜型之险,才在蒙山军的攻击中,得以保全一隅。
在光阳城短暂的休整之后,留下一部藩军作为维持,又派出一只轻装的偏师,虚张声势的南下之后,我决定挥师北上。
没错,就是北上全罗道的首府全州。跟着敌人的步调走,用一番长途跋涉的疲惫之师,去对战严阵以待之敌,乃是兵家大忌。
所以干脆就跳出这个局面来,冒险别出蹊径以中部的光阳城为跳板,转道北上攻取对方的根据地兼不容有失的老巢要害,以期重新掌握主动权,乃至获得更多的战略纵深。
当然这也是某种变相的博运差距。
赌对方敢不敢兑子,用罗津港兑全州城的气魄和果断。毕竟,区区一个罗津港能够得到的东西,与一整个全州城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若是一家之言的话,或许不乏有识之士的坚持己见,但这显然是两家联合的行动,在主次利害得失面前,就很容易选择最保守的策略和手段了。
这也是我最期待的结果了。
“准备攻城吧。”
我吐了口浓重的烟气,下令道。
“至少要让对方,相信我们的决心和意志……”
兵马使杨再兴重重点了点头,对我露出某种坚毅和决然的表情,这很可能就是我们进入新罗藩之后,第一场真正的硬战了。
虽然据说全州城中,因为两家的联合出兵,而变得十分的空虚,但我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随着悄然缓缓行走掩近的先头部队,最先产生反应的,
居然是一些风雪之中像是老鼠一样的,活动在素白雪野里的隐约黑点儿,他们惊慌失措的丢开手中拾捡和柴禾或是挖出来的东西,而慌不择路的四散而逃。
随后,这些小插曲就被奔驰的马队,给抓到了我的面前。
因为缺乏染料而穿出黄斑色的麻衣素服,用各种乱七八糟东西捆扎的就像是各活动的破麻袋,满是泥垢的肮脏脸庞根本看不出性别来,这也是当地贫民、贱籍最常见的打扮。
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或是兼有之而皮肤青紫泛白,瑟瑟发抖的匍匐在我的马蹄前,双举着一只冻的**的兔子,死也不敢抬起头来的用一种含糊的声音告饶道。
随军的当地通译,用了好一会才搞清楚这些呜呜苦求的“雪地老鼠”说表达的意思。
全州城进行了强制的清野坚壁,而带走了大多数青壮和口粮,再加上蒙山贼过境的肆虐和裹挟,几乎把附近的乡社集镇村落都一扫而空,
因此,被留在全州城外面的,都是这些没有价值又要浪费资源,而任其自生自灭的老弱妇孺。依靠挖掘废墟和鼠兔洞穴,捡拾枯枝烂木,而勉强苟活到现在。
而他们见到我们队伍的恐惧和惊慌,更多是来自全州城内的某种惯例。
据说在此之前,隔三差五的都会有人成群结队的骑马出城,然后把他们这些城郊附近的贱民,以从贼余党的名义作为猎物,而进行追逐射杀取乐,名为锻炼武艺。
因此,他们也从不敢靠近全州城,因为城头上的守兵,会将他们当成练手的目标予以射杀,是以秘法提供更多我想知道的东西了。
而这一次,他们显然是把我们当作了返回的藩兵了。
“镇帅,可否稍稍放缓攻打……”
显然这个发现,却让我身边的朱武有了个意外的想法。
“给某一天时间……”
“或许一天时间,就够有所结果了。”。
不久之后,全州城头在寒气中拄着木矛,昏昏欲睡的一名守军,努力张大浮肿的眼袋,瞪着雪地里出现的,几个正在追逐中的微小身影,
随着他们的接近,可以看到跑在前头是一头,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的鹿,而乱吼乱叫追在后面,则是几个浑身裹缠破布的人影。
不由惊异的吆喝起来,却又被走过来的小头目狠抽了一耳刮子,。
“鹿。鹿”
挨了打的倒霉鬼,捂着肿起来的脸,口齿不清的喊道
“……是鹿啊”
这时候远处追逐的身影,也变得清晰起来,似乎是他们竭力的想把,那只棕褐皮毛的受伤动物,往远处赶,却反而让这只生灵,没命的愈向城墙而来……
那些追逐的人也似乎着急了,发了狠一般加紧脚步,用雪团抛砸着,想要把这只鹿给赶到其他方向去。
“快去报信……”
这时候小头目也反应过来,这可是鹿啊,从头到脚全身都是宝贝,只有那些老爷们才能享用的玩意儿啊,
“射箭,把他们赶走……”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的,自相矛盾的喊道
“不不,别射箭,不要惊走了那只鹿……”
这时候,远处的追逐也似乎进入了尾声,那只鹿力竭失足,一头反倒在雪地里,然后被那些人用上了捆扎起来,拖着就往回头走。
“该死的祟生,不洁的牲口”
这个结果让庶流出身的小头目,有些着急上火喊出声来。
“给我放下来……”
要知道,在这单调寂落的冬日里,一只活鹿可是讨好那些藩家贵人的上好进补之物啊。要是哄的对方满意了,连卑微如他也可以得到一点好处和沾光的。
片刻之后,他的怒吼声化作了城门下的实际行动,一小队绿胯骑马的人,箭一般的从大开的城门飞驰出去。
追逐着那些拖着鹿逃亡的身影,而暂时消失在一个雪坡之下,
又过了好一阵子,这些骑手才重新拖着那只犹在挣扎的鹿,慢慢的走在了回程的道路上,只是他们的服饰和帏帽都不免有些凌乱,因为隔得远才看不出来。
直到他们走到城门下,城上才有人注意到马鞍上新鲜的血迹,却是不以为意的问候到,对方也只是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回应道,一边走进了门道。
那名小头目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想要查看这只鹿,却发现对方下马后,径直走上城来,不由惊异的质问,为什么还不给老爷送过去,这才发现这些人都脸生的很,并不是当初追出的那批。
不由惊骇欲喊出声来,然后只听得清脆的乒乒有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中,那些守兵纷纷跌落下城头来。
而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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