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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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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限。
像是突然横空崛起的蒙山军这样,一鼓作气就又要把攻破的藩家,给不分情由的连根拔起一锅端的做法,乃是极少见的事情。
因此话说回来,虽然他们既有险胜的地利,又有天寒地冻积雪深厚的天时,还有居高临下准备充足,甲械齐备饱食以待的人和。
这座山城本身的土木结构,成为了最大的破绽和弱点。
虽然早有预防性的针对墙上,用泼水的手段,挂上了白霜和冰层,让人滑不留手的难以攀越,又能坚固防火和加固。
估计大多数情况下,就算有数倍之兵和悍战之士,估计短时之内也只能望而兴叹。但偏偏他们遇到的是我的淮东军,玩火器尤为擅长的淮东军。
不但拥有堪称攻坚大杀器的随军火炮,还有相当数量的飞火雷,也就是南朝版的大型康格里夫投射火箭。
这东西虽然投射距离不算稳定,而且准头也是大概而已,因此在海陆战斗中主要用来攻击,城池军营之类的大型固定目标,但是用来打一座,相对高度其实不算高的小山城之类,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携带和架设使用相当方便,将药筒和头部分开后,单人轻装之下就可以背负前行,或者马驮或者车载,都有相应的便利;而抵达阵地之后,任何物品都可以支撑起发射角度和方向里,甚至是一个土坑也行。
只是长期战斗中,被掩盖在火铳排射和炮击的光彩之下,而在远程压制和战阵掩护上,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这一次,也只是因为沂州的军工第三场批量仿制成功后,考虑到在新罗的地形,可能崎岖山地中的战斗实践需要,而特地从海上随船带了一批出来。
但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开了利市,虽然飞火雷的头壳里容量有限,装的却是提炼过的精火油,只有来源有限而已。
做好冲击的准备之后,
几十枚一口气烟尘飞舞的发射出去,哪怕只有一半以上的直接命中率,撞上延迟爆炸的燃烧物,一旦四处溅射的起来之后,在火光中惨叫惊呼连连的守军,就顾此失彼的很难在控制住了。
顿时山峡之间烟火滚滚,就连那些冰壳也被附着上去,烧的脆裂流淌开来,又蔓延了更多的地方,
光是乘乱推到山道朝上轮流炮击,就足以造成加剧其中的伤亡和混乱。
然后在对方无暇顾及的情况下,轻装的工程兵们,用大片木板在积雪上铺出一条通路来,再用预制好的攀梯,直接通过山道上下交错的叠加处,而木板兼带大排的交替掩护的之下,就轻而易举攀越过诸多险要之处,而迅速逼近了山城。
等到负责突击的选锋队,也已经冲到了足够投弹的距离,对方勉强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之大矣了。
期间,惟一的伤亡,就是踩到虚浮的积雪,而失足跌倒滚落下山道的意外而已。而当燃烧的城墙,被挖开崩塌出一个大缺口之后,仅用了比我预期更少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山城中的守军其实不乏悍勇与敢死之士,并且依托建筑进行了相当程度的奋力抵抗,但在临战的经验和韧性上,就比我带来这些身经百战的淮东健儿,差上了许多了。
至于装备和战术水准上的差异就落后了好几个层次。他们的垂死挣扎,也不过是将唾手可得的胜利,稍稍推阻了一嗅而已。
大半数人都在肉搏的距离前被火铳击杀,余下的小部分被一步步推挤压迫到城墙边上之后,自此相互推搡着滚落下了山崖。
但是事后打扫战场,不管是堆积起来尸体,还是痛苦挣扎的伤员和少量垂头丧气的俘虏,
不管质地如何,他们都随身携带一个模糊不清的石刻小像。这个发现,让人稍稍有些意外。
“他们可是弥勒教的邪祟……”
匆匆赶过来浑身冒汗的崔成吉,急忙对我解释道
“新罗藩历代动乱与民变的主要罪魁祸首之一……”
说到这里他以及很有些咬牙切齿的为我详细介绍道。
弥勒教最早于梁武帝时期创立,因为梁武帝萧衍盲信释门而滥行礼佛之事,而导致各种佛门打着旗号的流觞大兴于世。
其中就有,米勒教的创始人傅大士,自称“双林树下当来解脱善慧大士”,广弘菩萨行,门下有傅宣德等人。
此后,假弥勒降世为旗号,发起骚动和变乱的事件就此起彼落,。
而其中一支,经由张保皋传到新罗之后,就变成底层人民益都广为流行的信仰,只要搓土为香,插草棍三支,口称弥勒出世号,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进行礼敬。
于是这种门槛极低,可以提供有限精神上的慰藉和寄托,很容易就成为挣扎在乱世之中,民不聊生的底层大众,籍以依赖和寻求的对象。
因此,虽然一只被各家藩主为首上层查禁打压,在本地土户为主的下等人和驱奴、贱民和野人中,却是依旧屡禁不绝。
当年的贼酋张保皋,就曾经建立赤山法华院为传道中心,而在下层民众散布弥勒教的思想,而成为自己的助力。
张保皋之子弓裔,更是以当代米勒化身,而蛊惑人心而高举起叛旗。
却未想到在这里可以遇到潜藏的信众。难道那些所谓的蒙山军背后,还有这种地下宗教结社的背景么。
这就有些麻烦了,我不由看向了那些,正在山城废墟上忙碌的藩兵和本地夫役们。
面向贫苦大众而教义模糊的地下宗教,虽然最初总是打着良善无害或是劝人向善的旗号,却总是很容易成为野心家聚众散播阴谋,和扭曲为自己私欲服务的土壤。
如果再加上新罗本地的多种民族因素,外来和本地藩主们的新旧土客矛盾,那就更加的麻烦了,就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眼线或是潜在的同情分子。
一不小心踩进一个烂泥塘里的可能性,以及反过来影响我淮东治下的可能性,我就愈加的烦恼起来。
…
第六百六十一章 出援11
似乎是这种偏门的底下信仰,在朝不保夕的世之中,格外拥有社会底层的号召和吸引力。
无独有偶,岭外的江南诸道,也在大云光明教的作乱中,焦头烂额而自顾无暇呢。
不过,历史上的诸多事实证明,所谓批判的武器,终究敌不过武器的批判么
这些地下宗教结社的渗透和破坏力,固然不可小觑,但是在政权的建设上,就无疑是一团污烂了。因此,最后总是把事情变的更糟糕,而被时代所抛弃。
虽然淮东以及初步建立起,受到政权主导而比较健康的民间信仰,军队中也有相应的思想输灌和初步成型的理论建设。但是,相应的防慎杜微还是需要的。
毕竟,很多潜在的初信徒,都是在建立对方悲惨遭遇的同情心上,开始了解和发展起来的。
就像是后世那个,在国外自称温和派绝大多数多,却满世界弄得名声浪迹的和平教信徒一般,最初也是很多网络小清新、精粉外国人和公知们,吹捧和推崇的对象。
然后,拷问俘虏的结果,也出来了。
“你是说,那些头目把他们召集起来,自然有人给他们分发武器和装备……”
我皱着眉头听取,直属混成营正将穆隆的汇报。
“还有人在山中组建营地,秘密训练挑选出来的精壮……”
“最终受命于一个最高大罗法主之召?……啸聚成军?”
这件事情的幕后背景,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按照崔永吉的说法,新罗藩历史上的那些米勒教徒,一直潜伏社会底层发展,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因此,哪怕因外藩主的压迫而屡有生事,也只是小打小闹被轻易镇压的对象。但是一旦得到足够的武装和其他资源的支持,那就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而扶持他们的这些装备和物资,也断然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这也意味着很可能有一个颇具实力的外部势力,已经很早就介入了新罗,而开始有所策划了。
米勒教本身要有这种能耐和资源,也不用长期潜隐地下而形同过街老鼠一般的。因此,应该有一个拥有众多资源和财力物力的外部势力与之配合,甚至是从中扶持和引导,才能形成这种规模和成效的。
而这一系列事情看起来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而新罗其他地方上居然还几乎无所察觉。这就意味着另一个可能性和危险,这些分藩的中上层之中,一直有人暗通声气,甚至不乏有人为之遮掩和包庇的手段。
这样我在新罗藩要面对的敌人,就不止是那些看起来战斗力乏善可陈,仓促而聚的乌合之众;还有早已布局的不明幕后黑手,以及新罗某些地方势力,作为潜在的对立面了。
“把这些消息一字不漏的传回去,让罗津港和海阳方面提高戒备”
“谨防奸细和刺探……”
“另外让他们马上拿出一个章程来……”
“关于全罗道南的七家分藩,联合自保同盟的逐项事宜……”
然后,把这座山城重修起来,我们也可以考虑回师了。有这么一处险要据点在,多少可以阻碍一下对方势力的反扑。
我可没有继续深入据说已经全境沦陷江原道,去淌这趟浑水的打算了。既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也没有足够大额好处预期。
正所谓有多少力气做多少事情,以现有的军力乘热打铁,打着清剿蒙山贼残余的旗号,把全罗道好好清理一遍,为下一步的打算铺路和布局,巩固现有的格局,就已经是行动力上的极限了。
而不是像大多数yy小说一样,自信凭借一只孤军深入大开无双,把新罗藩全境都刷上一遍,然后还能无需考虑后勤和情报的制约,最终全身而退,或者干脆王八之气四射的把所过之处,无不变成俯首帖耳的衷心臣下……
而在全罗道首府,硕果仅存的全州城中,驻留的兵营里。
来自富、盛两家大酜所当主,也在各自部曲戒备森严的守护当中,私下商量着什么。
新罗藩,最早又称行东海道,一度隶属于安东大都护府。在分藩上依然沿用新罗王室的旧制,而分为一京两府十三道;各道下辖以治所称府,望要之地称州、余皆为郡。在郡州府下又分为大小城邑、市镇,也是当初大唐国中分封的最基本单位。,
而地处中南沿海的全罗道,虽然是外藩之国的分道,但大小十六个郡制加起来,至少也有大唐国中,七八个偏远下州的面积和规模。
作为全罗道的首府全州,自然也有着比同大唐国中的例制,从各色职能的官府署衙仓房寺社学馆行会街市,到兵营,匠造坊、武库、巡铺在内的完备城坊规划,
平时全州府的一应大小事务,则掌握在占据城中的几个大家族手中,一边明争暗斗,一边却又一致抵制外来势力的觊觎和渗透。
但是这次蒙山军,给了这附近这两家大藩一个染指的机会,籍着支援府城的名义,轻而易举的镇压了城中各家的势力和影响,在一番瓜分之后,强行将这些残余势力和资源,变成自己的附庸。
这样,他们虽然因为主动收缩(放弃),损失了不少领地和资源,却又从某种层面上,在全州府这里给补充回来了。这里可是拥有十万人口以上的“大州”啊,再加上附近已经开发成熟的大片农田灌渠,和城中数量不少的作坊,还有几大家族时代经营集聚的财货和物用……
并且以全州府相对高厚坚实的城防,在蒙山贼的围攻之下屹立不陷,而变相的祸水西引向了西南各郡,可以说事情的发展,一切都尽如他们心意。
如何利用这个契机,更进一步的确立两家联合下的临时势力,在周边各郡的最大利益化,乃至获得整个全罗道的影响和控制力。然后再从两家之间,决出个主从次序来。
但是没有想到,一只渡海而来的淮东军,却突然打破了他们的算盘,而让局势变得额更加混乱和扑朔迷离,
这无疑是某种重大的变数和隐患,
虽然新罗藩被外来势力干涉,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但要是安东诸侯的话,他们或许还有些切身之痛和戒惧。
可要是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南朝大梁,除了做生意之外,剩下的印象,也就是足够的温暖和富庶,人文昌盛而遍地硕果之类了。
至于才出现不过数年的淮东镇,那是什么东西,能够吃么。
依照处在内陆的他们,所能接触到渠道和印象当中,来自北国的消息和安东方面的口径,南朝那场倾国之力的北伐早已经失败了,更别说只是那些盘踞在淮东一隅的残余势力。
就算是表面上兵势再强,后续的实力也应该是相当有限的。暂且一时向他们低头,割舍些钱粮作为相安无事的代价倒也无妨。
不过,若是想要长期介入全罗道的事务,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不由他们不生出别样的想法和图谋来了。
…
第六百六十二章 出援12
大雪纷纷扬扬的,再次落了下来,将天地?间彻底染成一片素净无比的白色调。
正所谓是人算不如天算,受到突然而来大风雪的阻却,预期回师的人马,也只能暂时停留下这个泪城隘,利用山势就地扎营,暂避风雪一时。
我也有心情,在虞侯和参军组的协助下,分析这一路战事的厉害得失和经验教训。
虽然只是打败一大堆乌合之众,兼带端掉一个占据险要的小山城而已。随军火炮这种大杀器也就开张一次,还被非火雷这种,传统火器抢了风头,连观测气球都没派上用场。
我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用一个大宗粮食和劳力输出的稳定来源,来取代与新罗贸易中的预期损失。经此之后全罗道之内大部分地区,就再没有可以挑战我们的势力了,
全罗道乃是故新罗十三道里的大道,北靠忠清道,东临庆尚道,南邻江原道,西靠大海。自古以来就是以与中原的海贸往来之利而闻名地方,
全罗道中北部,则具有古新罗最大的平原。位于东津江与万顷江游域的湖南平原,特别肥沃,粮食收获量很多,自古有“粮库“的美誉,也是崔氏三家的所在。
而南部西靠大海,有很大的河口冲击平原,不但土地产出颇多,水产资源丰富。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处港口聚居地,无疑就是金氏藩领下的罗津港了。
这样,以七家联盟的构架之下,一南一北两个分工略有不同,又相互制衡的利益集团,就自然形成了。而北边行存下来的那两家大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则可以成为让他们抱团取暖的外部因素。
毕竟,新罗藩的这些地方诸侯们,平时也并非是一团和气,毫无夙愿和芥蒂的,遇敌之后也不总是和衷共济,被人各个击破的下场,也很好说明了这个事实。
全罗道一州十六郡,或许不止这些藩家剩下来,但是既然大家都觉得没有其他的,那就一定是没有了,只能由显存的这些势力,勉为其难的代劳管领起来了。
当然具体怎么安排和分配,还得看实质握着刀把子的人,才能进一步商榷,但这不妨碍我拿这个画饼,做那根驱使他们卖力,而吊在驴子前的胡萝卜。
这样,籍着帮助对方光复故土的契机,实质上掌握了这个临时联盟的自保武力和商业命脉的淮镇,就有了长久经营下去的本钱了。
至少我们不要他们的地盘,也不想剥夺他们的阶级特权,帮他们退敌和重建的代价,也只要求足够的献纳和经济方面的各种权益而已。
用幕僚团的分析和判定来说,虽然总体上说,结果与预期相去甚远。但这次出兵遇上的时机,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好。
骤然兴起的蒙山军,直接摧毁了当地分藩诸侯的统治秩序和大部分上层,而给了我们打着出援旗号,乘虚而入获得主导权的机会。
毕竟在现今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我手中武力的支持,那些破家出逃的诸侯残余,别说想要光复故土,重建治下;就算是想要保存身家性命,也成了一件奢望的事情了。
因此,相应的投少利大而颇有四两拨千斤之妙,以较少的额投入和代价,轻而易举的从这些分藩诸侯,获得稳定的资源和较高的收益。
当然了,如果淮东能够再晚一些介入,效果和收益或许就会更好了,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尽如人意的事情,让你天天撞上。
还利用一系列低强度的战斗,锻炼了部队在冬季的适应性和作战能力,提高了后勤上的经验和效率等等。
但是再贪心贸贸然的插一脚深入进去,那就不一定了。弄不好新罗版的一向宗,都要跑出来了。因为现实生活的煎熬和精神世界的极度单调,越是愚昧落后的地方,越是容易产生形形色色的狂信徒。
我可没有兴趣,拿辛苦练出来的老部队和宝贵的战斗力去和一群没头没脑的叛乱者,在新罗各地去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治安战。
从事情质上来说,这并不是属于我或者淮东的战争。下一步的策划,就是以有限的付出和维持,保全现有的格局好了。
只是似乎事事都并非尽如人意的,在一片风雪之中,城头上已经吹响了警告,
“敌袭……”
“备战……”
另一面的山势半腰,已经是绰绰约约的满是大片人影了,明显攻守易位的战斗一触即发。
我还没打算杀过去,对方居然冒着风雪主动攻打过来,想要偷袭夺城了
而在山势的另一端,属于江原道的境内,
看着山腰上,因为偷袭失利,而在火光烟雾,雪尘之中狼狈不堪的败退下来,或者说是从山壁和陡坡上,慌不择路的跳滚下来的夜袭敢死队。
又在撞击和弹跳中,经过了那些粗糙而凹凸不平的山石,而痛苦挣扎着,像是虫豸般在雪地当中,或是不再动弹,而被雪花逐渐掩盖的人体。
手持一根六角钉头棒的竹支万,甚至没有多少惊惧或是同情的感觉,因为他已经事先服了,能让人力大无穷无谓伤痛的神符。
他是江原道东岸的海氏藩,数以万计微不足道佣奴中的一员,据说是来古时自倭地的婆那国侵攻,在当地留下名为秽人的后裔。
因此,他早亡的父辈和祖爷,也是一名佣奴。像牲口一样由主家配对才能得以繁衍下来的土生佣奴。而竹支万的意思,也就是土话“不要死”而已,主要是相对早夭的兄姐而言。
王室献土之后,被大唐殖民和分藩,所带来的先进文化与生产技术,固然大大方便和提升了那些上等人的享乐与奢靡需求,
但对于处于最底层的新罗人来说,他们困苦潦倒的生活,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和改观。
从种植低产的糜子和沙葛,变成耐活的豆薯和玉米高粱;半穴式的窝棚和茅屋,也变成土垒蓬顶板墙的狭促架屋;但是相应的盘剥和压榨,却是随着产出的提高,而愈加的亢繁。
甚至那些躲避战火而进入新罗藩的逃来人,都比他们过的要好。
至少他们曾是大唐的国人,多少拥有相应的职业和手艺,因此来到了新罗之地后,可以居住在城邑和市镇里,以重要附庸或是小业主的身份,将自己的专长和职业世代延续下去。
因此,从小就过度操劳和透支身体的他,早早就已经佝偻了脊背,而四肢精瘦暴突的像根干柴。
也只有在聚众拜佛念经的时候,才能获得些许心灵上的宁静和安慰,暂时忘却了疲惫和劳累,艰辛与困乏。
“米勒出世,赴死往生……极乐清净”
他心中默念的口号,开始变成了参差不齐的连片狂呼和吼叫声。
“灭魔救世……”
随着这句口号一出,随有的人都动了起来,开始一窝蜂的猛然向上攀爬而去。
攀如蚁附的层层叠叠人潮中,高举的爬梯和长杆,密密麻麻的奔涌在最前头。
这时,似乎已经为他们声势所慑的城头上,也像是猛然复活开来的恶兽,闪起了密密匝匝的星火点点,以及沸滚水一般的泡裂声。
霎那间在血花喷溅和雪尘飞舞当中,顺坡跌倒或是死伤而滚下来的人体,不停的绊左续的人,又被毫不留情的踩踏过去。
但大多数人都忘记了恐惧和痛苦,因为,他们就是这样冲垮冲破了一座又一座,地头、乡社、镇官、城主和藩主老爷的田庄宅院和市镇居城。
而将积郁已久的痛苦和愤怒,加倍偿付和发泄在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身上,乃至连他们的奴婢、家仆,甚至市镇城邑中的普通居民也没有放过,因为这是他们的帮凶和走狗,
凭地乡野里大人多数人还在苦苦煎熬,他们却在城围子里享福。因此,这些人也是世间作恶的魔障和苦难的源泉,而必须被消除的一部分。
因此,这些救世佛军只有在,充分享受他们的哀号和告饶之后,才会送他们去往生极乐。将他们的子女丟进火盆里涅槃,或是穿在刀枪尖上加以超脱。
这也是新入伙的投名状,而竹支万的投名状,就是将一个被佛军们受用过而伤痕累累的女人,补上断气的一刀。
现在,他们要为建立这佛国乐土,而消灭这世间一切敢于妨碍他们的魔障和恶源。
城头上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震得那些细碎山石和积雪一起,噗噗的直往下滚落,这是冬夜里打雷了么,大多数正在攀爬的佛兵们,也不由自主在某种神秘威能面前,茫然无措的停止了一下,左右顾盼或是面面相觊的不由望向天空。
然后才有人发现大蓬的血水,混合着积雪和残肢烂肉,从上坡顶上被冲刷下来,浸没过人群的脚边,而汇成一条条暗红的大小血瀑。
这时候,竹支万才听到牵头炸窝一般的惨叫声和怒吼,然后又被更多在城头炸响的雷鸣声所淹没了。
哪怕是被拥挤在人群后部的竹支万,听到来自头顶的咻咻飞舞声,附近人群中噗噗敲击败革一般的声响,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
“米勒保佑……”
“诛邪不侵……”
突然炸开的血雾中,一股强力贯穿了竹支万身前,至少两具的人体和所持木排;又带着喷溅的血泉和内脏碎片,重重的嵌入他的胸口。
霎那间,就像是被戳皮的酒囊一般,竹支万只觉得全身爆发出来的气力和勇气,都随着这个破口而喷泄而出。
因为符水而暂时消失的,身为普通人的恐惧和怯弱,也重新回到了训练过数月,看过两个人头的农夫身体里,然而已经晚了。
“阿米勒……”
不用再挨鞭子和木棒,也不用眼睁睁看着干瘦巴巴的妻儿冻死,香喷喷的打糕和大米团子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的,极乐往生之世,就在他恍惚寂灭的意识前,在无数人悲悯的呼叫声中,敞开了霞光灿灿的大门。
那是丢进人群中,爆炸开来的团团火光,以及血肉狼藉死伤遍地的哀鸣声。
…
第六百六十三章 出援13
待到天光重放之后的战场,也不由让人稍稍吃了一惊。
经过了一番风雪,在山坡上战死又被冻结起来的尸骸,层层叠叠的盖满了积雪,而看起来,就像是在陡峭嶙峋的山势上,绽开了一片又一片的莲花瓣。
从山城的墙根下,一直绽放到山脚下,看起来饶是壮观,其中不乏很多因为天色昏黑来不及救治,而被抛弃在原地活活冻死的伤员,
大多数只有单薄的衣服和简陋的武器,却连城墙边上都没又能够碰上几次。
现在,这些尸积如山的山坡,却变成了那些山城中杀出的敌人,最好的跳板、台阶和落脚点了,
他们几乎是一边向下行进着,一边居高临下的放射着火光,。
而上下徘徊不去的阵营,也因为过大的损失,而在混乱和无措之中,仍旧尚未恢复过来。
顾不上高喊佛号,一边嚎哭流泪,一边大声咒骂着,但这对于他们的颓势于事无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打倒在地,更多人的转身就逃。
然后与手持长柄大刀的戒律队,狠狠冲撞在一起,又将对方推搡挤压的不左退。然后在被斩倒惨叫和大吼叫骂声中,不得不重新返身过去。
“山崩了……”
“山神发怒了……”
“天上落下了雷霆……”
而在这个时候位于后阵的总头目,弥勒教大罗法主座下排行第二的分坊主海光,也在满脸肃然的听着,侥幸逃下来那些佛兵,七嘴八舌的陈述。
“来人布坛,做法破除这个邪障……”
“告诉他们若是临阵脱逃,马上回堕入阿鼻地狱,受一千零一世的苦厄……”
突然新的惊呼声响起在身边。
“马队……”
“是马队……”
漫漫滚卷而起的雪尘之中,一只马军冲了过来。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下,总头目海光也不复镇定从容,有些惊慌失措的惨叫起来
“弥勒保佑,给我挡住他们……”
却是留在附近待机而动的一团猎骑兵,经过的短暂的规避和蛰伏之后,终于开始抓会发力了。
迎面就是一阵马上排射,打的迎面对列人仰马翻;然后是成片飞投而出的短标枪落进敌阵,三三两两的穿成一片肉串;
紧接着斜下挺举的马矛,带着巨大的惯性戳刺在乱糟糟的后队人群中,穿挑起来又撞飞一片又一片的人体;最后才放开矛杆,抽出厚背马刀砍劈在,被冲散分割开来乱兵的头顶上,将他们像是惊惶无措的羊群一般,驱赶的到处都是。
以少而精的规模硬是以寡击众,打出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组合战术。让弥勒佛军中海光僧的努力和鼓舞,化作了遍地奔逃的泡影。
当天色重归昏暗之后,
“你是说,他们毫无侦查,也没有预先的准备和策划……”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向我汇报俘虏审问结果的薛徽言。
“就这么闻风而动,高喊着佛号从富山郡拔营杀过来了?……”
我自觉是不是有点高估了,这些所谓弥勒救世佛军的实力和底蕴了。
“据彼辈所称这些弥勒众,乃是盘踞在江原道的后百济军麾下,其中的数路人马之一……”
“本部一万有余,再加上临时点发的两万佛徒?……”
薛徽言继续汇报道。
“江原道十四郡二十一藩,据说大都已经沦陷了……”
“所谓的后百济军,以及开始设立官属和划分防区……”
“这支人马,就是负责驻防附近的,富山、富平、从江三郡要冲的……”
因为,罗克敌的马队,在最后扫尾的时候,抓住了一个弥勒教的重要人物,兼这只人马的总头目,因此让我们得到了更多的消息和内幕。
身为统领弥勒教一路“大军的分坊主,被我逮到的那个肥头大耳的海光僧,居然随身带了大量的金银器皿和享乐的器物,甚至还有十几个女人。
这让我对于所谓弥勒教的节操和下限,又有了新的认识。
或许弥勒教的下层不乏虔心而狂热的炮灰,中层也有相应眼光的有识之士,但是上层的僧官们,显然和那些传统的压迫者,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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