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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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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军大将杨可世;也在眺望着穿城而出的通济渠;那里已经被围城作业的南军;给填平了数段而令水流高涨满溢边上。

  相对的;则是洛都城中的水位有所下降;而露出原本排水的渠口;不过洛都为数条水系纵横;想要玩截水断流这种把戏;断然是难以为继的。

  反倒是这些敌军别出心裁的;居然想从渠口下通往城中的水道里;潜度而入;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杨可世所防守的城段;怎么会给他们这般机会呢。

  稍稍发现水道中的卯端和异动之后;只是一道临时追加的铁闸;就轻易将这些善溺之敌;活活困死围杀在狭小的水道里;然后顺便通知城楼各处;就地堵上这个疏漏。

  想到这里;他突然抽出佩剑;慢慢的呵出一股白气来;呼在有些模糊的刃面上搽了搽;以倒影中人须发潦草拉渣的形象和感受;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某种存在感。

  转眼就是南军攻城的第十一天了;也是入冬后的第十五天。聚拢在他身边的部众;却是已经换过了好几茬;

  而在此之前;为了试图挡淄迟滞;如狂涛怒浪一般汹涌破关而入的南军大潮;他们这些仓促聚合起来的数路救火队;在莫大优势的敌军面前;也爆发出了难以想象和形容的战斗力;以及可歌可泣的不屈意志。

  从太古关到洛都城郊伊水;寰转曲折跌宕起伏的地域之间。

  杨可世三天两夜未曾合眼;大小战数十场;身先士卒;披甲浴血当前折转冲突;身负十数创而未下过战场;然而换来的只是稍加停滞;却是无法避免和挽回;南军长驱直入的结果。

  而卞军及其关系人等的渊源;也随着杨可世最后一点亲信和骨血一起;几乎消亡在这短短数十里;由他负责阻截断后的这条死亡之路上。

  待到他度过伊水之时;身边已经没有多少熟悉的面孔;而尽是各般惶乱不安的乱兵杂从了。

  而这些乱糟糟不知统属的兵卒;再加上百十号勉强跟上他的伤残疲弊;最后居然就成了他退保洛都城内的;最后一点班底和本钱。

  至于灵宝公大费周章;强行征发民力抢修的所谓“群垒防要”;则一点儿都没对南军构成什么妨碍;反倒是给对方贡献了不少建材和物料。

  为了褒奖他浴血奋战;又殊死入援的功劳;来自大内的诏书;尤为慷慨的颁布了他;官拜保义军节度使;勋受特进;爵晋宁乡候;敕内宅、金鱼袋等的优加封赏;以总领厚载门兵马专务的新职事。

  但这丝毫不能令他有所欣慰和鼓舞;且不论孤城一隅之中的官爵名位;究竟还有多少含金量;而他这个总领兵马事;实质上手下管领的;也不过数千兵马;上万强征而来的民夫役丁而已。

  至少那些死掉的人却是无法再活过来的;也无法改变他如今;坐困孤城举面皆敌的现实。

  他如此蹉叹着;这浇沃了无数人血肉的原野;来年必然格外的肥沃和丰饶;只可惜;自己未必有多少机会;能看到那一幕了。

  轰隆隆的炮声;再次打断了杨可世的缅怀和思绪;却是南军威慑性的例行炮击又开始了。

  突然他不远处的哨台;轰声崩碎了一角;余势未减的铁球;弹跳往复的在哨台的一片惨叫声中;将其中待命的一小队弓手;给打的手断脚摘肉模糊的倒了一地。

  殷红的血水直接从高处流淌下台阶来;而护兵也端着手牌;挡到了他的身前;用身体派出一个临时的屏障来。

  当时杨可世;并没有因此后退;而是继续透过手牌和城垛的缝隙;观察着敌方炮击来自的位置;进行某种临阵的判断和推演。

  呼喝着将守城的器械;从城墙后的遮盖和建筑里;顺着专门的木质轨道;给推上城头来。这也是他对应城外远程投射的经验和对策之一。

  虽然;他之前已经击退多次南军的强攻;但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安心和庆幸;在他所知城防设施和贮备情况;很有些令人忧心的情形;

  比如城防火炮;城上那些大家伙;比想象的更不堪用;因为荒废未用的念头实在太久了;再加上平日素无兵火的荒低疏失;(最近一次使用;还是在几年前洛都之变中的鸣警上);其中好些已经出现严重的锈蚀和细微裂纹;只剩下摆设和吓唬人的功能。

  剩下尚可一用的;发炮缓慢不说而且射界狭小;毕竟都是上百年历史;比洛都城里所有人都要古老的老物和大家伙了;

  因为不同程度的老化情形;现今的炮手;连装药也不敢用全额分量;生怕把自己和城防炮一起炸上天去;倒便宜了攻城的敌人。

  因此;连居高临下的射程上;都压制不了南朝在上百年间不断精研;而历久弥新的轻重随军火炮;也就能够在城壕的保护下;就近欺负和击毁那些;缓慢靠近的各种攻城器械而已。

  因此;在守城的更多时候;他还是更倾向于依靠那些;以床子弩和发石炮为代表;那些修造方便的传统重装器械

  毕竟;作为天下首善之要;洛都城里还是有足够的物力和材料;人力和工匠;去营造这些城防器械;以对抗远道而来的南军围攻。

  而在厚载门的城墙之下;临时待机准备支援城头的藏兵洞里;随着少数交头接耳的身影;一些来自中下阶级军将的密谋;也正在萌生中。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为如今坐困围城的朝廷;奋战到死而马革裹尸的决心和意志。只是一贯以来;他们缺少某种契机;或是让他们有机会聚集或者说联系起来的纽带。

  虽然;他们的目的和动机;虽然不尽相同;既有为寻求个人野心和欲念的悖逆之徒;也有对张氏专权的朝堂;充满某种绝望和无奈;充斥着愤怨和残念的潜在异己分子;

  但更多的人;只是出于想寻求一条退路的苟且偷生之念。

  其中;甚至不乏是本乡本土的幕后背景;只求为保全亲近的人和事物;在将来可能极为糟糕的情况下;获得一个不那么糟糕;甚至有所改善的结果而已。

  因此;他们这些杂音;才得以乘势冲破了张氏一族;经营了数代以降的积威;以及针对军中的长久掌控和监临;而酝酿出一股股难以压抑的暗流来。

  毕竟;若是作为军中监察和对内情报系统本身的一部分;也出现了某种异念和想法的话;一些被视而不见的消息传递和活动;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了行事的空间。

  河阳桥一线;则陷入某种静默和对峙中;

  留在河中沙洲的中城守军;固然是无力攻过来;但占据了南关城的南军;亦是打不过去。

  没有其他配合攻击的手段;这宽度有限的桥面;同样限制了双方的攻击力度。

  下过雪而片片斑白的旷野里;零星的战斗也在正面战场之外继续着。

  虽然北朝已经困守洛都;但其实在洛都城外因为各种缘故;没有能够逃进城的散落部伍;犹有一些。

  “思密达……”

  “板载……”

  如此的叫喊声中;第九大队的士兵们;纷纷举起三眼铳;斜架在手牌上;随着口号的批次;迎面对着敌人连敲数下;接二连三喷出的弹丸;顿时将最前之敌打的连番扑倒;又被后面的士卒给毫不犹豫的踩踏过去。

  而对面咻咻乱飞过来的箭矢如蝗;也纷纷插在他们的手牌和皮甲上;将好些人贯倒在地。显然;他们刚刚遇到了;一只效力于北军阵营里的新罗兵;不由两下相见;格外眼红的拼杀起来。

  作为历史上相继归化的两个藩国;新罗奴与倭奴;在唐人的对外开拓中;发挥了不可忽略的作用;同时也因此形成了某种长期而激烈的竞争关系。

  更别说;南北分峙之后;因为地缘的关系;新罗藩之内的很多人;投附了北朝;而扶桑藩的倭人;则更多为南朝效力;再加上两大藩之间;却不过一道对马海峡而已。

  因此;在南北争据之中;也不乏乘机往来杀掠之事;长久下来;就变成了一笔恩怨纠缠的烂账;特别是太宰府治下的九州大岛。相爱相杀的过往和典故;简直不要太多。

  虽然对方一贯都自称是国朝屏藩的安东人;但是安东可谓人种族类繁杂;自然也有三六九等的区分;最会打战的固然是渤海种;而最孱弱的无疑是新罗人了。

  迎面一开口呼之欲出新罗腔的臭味;顿然让这些倭兵;格外激动和狂燥起来;

  作为首领的黑岛仁也费了好大劲;亲自抽打砍翻了一些热血上头的家伙;才勒束住差点暴走的部下;让他们想起平时所受的训练和阵形;而不至于一窝蜂冲上去与对方乱战起来。

 …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战局4

  “九州神取流;志鸟村讨取足下……”

  一名头戴钵卷;身着半身皮甲的倭兵头目;侧手举刀对面做出某种邀战之势

  “高丽弈剑门徒紫霞狼;当取尔首级是也”

  一名身着绸布大衫的;亦排众前出

  两下高喊着;挥刀撩剑激烈的拼斗在一起;顿然只剩下一团炫目的银光交错和乒乒作响的交击格杀声。

  片刻之后;一连串爆豆声响起;数杆喇叭铳和三眼铳;几乎是将准备酣战数十回合的紫霞狼;迎面给打翻在地;然后补上一刀彻底捅死在地上。

  “这厮脑子有病么……”

  志鸟村有些不屑的抱怨道。

  “居然在这战阵中;玩什么近身刀决……”

  随即志鸟村砍下对方的头颅;如此高举起来;大声的欢呼道。

  “敌羞;吾去脱他衣……”

  却冷不防被人从后脑狠狠抽了一掌;差点没扑倒在尸体来个嘴啃泥的。

  “给我说人话……”

  “嗨”

  志鸟村;急忙转过身来;却发现是骂骂咧咧的总队长黑岛仁;不由低头哈腰的道

  “志鸟桑我们现在是国朝的军卒……”

  黑岛仁继续训丨斥道

  “不是九州乡下的泥腿子……”

  “莫要再在战阵中;做如此之举了……”

  “嗨……”

  志鸟村有些羞愧的道

  “嗨……”

  周围一圈的人;都用更大的声音回应道

  “就地掌嘴二十……”

  黑岛仁随即宣布了对他的惩罚。然后就把噼里啪啦的响亮抽打声给抛在身后。

  有人欢喜;自有悲伤;黑岛仁很快撇到一个正在跪地嚎哭的身影;

  “近藤……近藤你怎么了……”

  对方很是年轻只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早早少白了头;在他面前是一具被斩断;而显得血糊糊的人头。

  黑岛仁依锨得;记得他叫银时;是四国坂田家的某个小庄头;与河源崎人的游女;野合留下的私生子;被舍在熊野山的天狗神社;而得以长大成年。

  自小酷爱甜味;只是本土生计艰难;连果腹都很困难;为了能够赚钱吃到更多的甜食;而毅然偷走神社里唯一的传世名刀“洞爷湖”;转战卖身在黑岛仁的麾下;做了一名为钱斩人的拔刀义从。

  而死去的这位黑岛仁也认识;他叫近藤勋;则是某位当权公卿出放的家臣;曾经做过京都替贵家处刑的斩首人;只是因为本家倒台;而以相对犀利的刀术;流落到这些为钱卖命的义从里。

  因此;很是看不上银时这种没有见过什么市面;表现的很容易满足的;所谓“乡下出身”的小武家。

  在黑岛家的义从中;一度没少与之针锋相对;但没有想到这两位之间;还有这种战充结成的;惺惺相惜的交情和过往。

  虽然见多了别离和生死;但黑岛仁不由有些叹息起来;不由用力抓紧着腰踹的铳身;就像是抚摸这心爱女人的肌肤一般;给了他某种定心和安全的感觉。

  因为;自从接触了火器之后;他就觉得这种武器;是冥冥之中上天的意志;或者说那位神奇的大人;所赐给自己这些扶桑藩的义从;有所改变命运的机遇和前程。

  要知道扶桑藩的倭人;在诸多外藩义从之属中;虽然素有悍勇忘死的名声;但是因为受限于人种本身的;身材太过矮小;而爆发力和耐心都有限;因此;始终不能很好的使用;国朝制式的大弓强弩等威力犀利的远射武器;

  而长久以来;只能充作斥候、山伏乃至一波流的敢死队和消耗性的肉搏炮灰;之类的次要角色;而更多时候则是吃苦耐劳的人形牲口而已。

  但是有了这些相对轻便易携的铳铁就不一样了;他们也可以在敌人所不及的距离外;进行杀伤和阻击。

  用多了才知道这些铳子的好处;轻便好携;打起来也比弓弩隐蔽的多;不用伸出大半个身子去对准敌人;只要跟着口令和指示;对着大致方向扣发就是了。

  而且;就算是最愚钝的人;经过皮鞭和棍棒的反复提点和教育;也会掌握基本的操作使用步骤;只是所费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无愧是军中最宜结阵;而善守第一的武器。无论是正战还是遭敌、突袭;都各有百般用处和战术花样。

  想到这里;黑岛仁刚刚在嘴角笑出一线;却有不免为另一幢烦心的事情;再次沉重的叹了口气。

  随着火器化的推广;他们也因此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竞争对手——来自同属藩外和辅助役出身的第七大队。

  与倭人为主的第九大队一般;辅军第七大队;同样是从原本三营的安东辅卒里;挑选出来的射声士;为骨于组成的特色部队。

  相比那些被砍翻的新罗人;这些可是地道的安东归化人和当地山民通婚;所留下的土生后裔;因此保持了某种山民的射猎技艺;以及屯堡组织的传统遗存。

  但因为主要的兵员以长射短击善守而称道;因此在北军作战所处的河南道平原地区;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长期扮演了某种后方驻守和维持地方的角色;而没能赶上和参加数次大战;因此;在辅军各大队之中存在感也是远不如其他几只队伍;和倭人一般;属于长期垫底的角色。

  只是;随着本军的新式火器战法;所打出的赫赫威名;这些长期配属主战的辅军大队;也得到了某种针对性的加强和改造;就算是一贯垫底的第七大队;也不能例外。

  为了适应全军逐步火器的整体趋势;他们也不得不在继续保持;原本射声专长的同时;利用换装下来的部分火器;发展出一番自己独特的配套战术来。

  就是让一部分的射手装备三眼铳;另一部分带短矛;为近身格斗之备;而剩余其他人多带箭矢和子药。

  遇敌百十步内用步弓急射压制;二十步内以三眼铳并杂口长短铳子;打杀近前之敌;至与敌接短矛具列于前;以戳刺格击稍作阻挡;打空的三眼铳并短刀掩持其后;自两侧迂回杀出;与削弱后的敌军;展开近身抡砸肉搏。

  如此这般的夹生饭战术;在他们的操演下;居然也打退或是挫败了好几次;地方武装和北军残部的突袭和埋伏。

  这样的话;同为藩外义从和辅助役序列出身的黑岛仁;及其特设第九大队;就不免感到了某种竞争和压力。

  毕竟;军中的资源分配按照重要性和贡献能力;自有轻重缓急的差别;却是没有人会嫌多的。

  他虽然不敢奢望;能与辅军的前一到四大队这类;为了扩充为主战营而专设的;候补资序相提并论;也不好和后面几只;由协力和吞并杂号兵马;打散重编而成的;比同什么;他们好歹是国朝正式的军号。

  但是他们难道还能让一贯垫底的第七大队;给比了过去?。

  更何况;上方已经隐约有言在先了;为了加强攻坚和局促巷战的力量;而有意在军中重点扶持一只专擅正攻肉搏的部队。

  而在这个层面上;除了敢于拼命而不计伤亡的倭兵大队之外;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这些作战风格迥异;却同样擅长狭促环境和小团体浪战的安东土生番兵了。

  因此;黑岛仁不得不克服和忍受这北方的酷寒;而格外寻求更多出外战斗的机会和表现;来为自己的部队加分。

  反正作为倭兵命贱的很;损失多少随便都能补多少;只是可惜了这些宝贵的装备;需要及时回收再利用而已。

 …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战局5

  炮火交加;矢石如雨;时不时有一团团火光和烟尘;在洛都的城头溅射蒸腾而起;无数人嘶吼呼喝的地动山摇;震得连飘摇而下的雪花;都无法挂住。

  而顺着城壕肆意流淌而下的血水;在极冷的天气里;还来不及流出多远;就迅速凝成一道道滑不留手的红色冰棱。然后又在战斗中被敲掉震碎在墙根下;与跌坠而下那些或新或旧的尸骸;重新冻成硬邦邦的一片片踮脚处。

  惨烈而血腥的攻战;仍旧在继续着;来自双方阵营巨大的决心和意志;让洛都南面和东面的漫长城墙;变成了攻守双方各种各逞其能竭尽手段的舞台。只是;在各色斗智斗勇的权谋和不乏闪光点的战术之下;却是充斥着血色与悲壮的绞肉机地狱。

  虽然洛都的城墙;大体依旧坚固;但是守卫他的士兵;却是会疲老;也会受伤和死亡。特别是在城头上夹杂了大量青壮;作为候补兵员的情况下;伤亡率可说是高居不下而令人发休。

  几乎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精壮士卒;不知疲倦无谓伤亡的攀越攻打上去;然后与同样包邮决死之心的守军一起;壮烈的化成城墙上下;堆叠和涂抹的血肉装饰一部分。

  短时之内;城墙下的藏兵洞和临时仓房里;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员;血腥味混合着腐臭的味道;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就算是在寒冷的天气下;也不能有所掩盖。

  其中大多数是火器造成烧伤和其他外创;当然若是有幸被炮子打中;那连感受伤痛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痛快的往生极乐去了。然后每个夜晚骤降的气温;又能淘汰掉一批伤重体弱的倒霉鬼。

  只消将那些就此醒不过来的人抬出来;给更多有需要的其他人腾空间便可。

  得益于前阶段清野坚壁的成果;以及河洛平原上最后一次秋收的入仓;虽然城中的小民百姓;已经在饥寒之中而苦苦挣扎了好一段时间;但是作为守城序列的供给和用度;还是尚无匮乏之虞的。

  就算是被强行征发来的民役;多少也有几勺子豆子糊糊;或是一块栗米糙饼。

  但各种绝望和悲观的情绪兆头;还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慢慢的滋生出来;然后变成那些暗流汹涌的一部分。

  毕竟他们大都是军队这架庞大的暴力机器中;最底下层的存在;可没有那些上位者大言不惭的大局观和眼界;以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莫名城府;平日所能见到的;也就是满目疮痍的惨烈伤亡与不知尽头的疲惫而已。

  北城城墙的墙角下;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沿着浅浅的河沟里;用长杆搜寻打捞着什么;最后在污泥里杂物里;找到顺着水道漂流进来的几个瓶子;重新消失在荒败的城坊中。

  不久之后;一份辗转数次的帛书;最终被送到了城北水门——广定门上;呆呆多时的都指挥陈贤元手中;随后这份东西连同上面的峪;都一起化作火盆中灰烬;他也不由如释重负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洛都穿城而过的最大一条支流漕城渠;从黄河故道上游的柏崖仓;自北向南分直通到此处;就在广定门下流入城中;

  因此;这里也是黄河水师和漕营出入的;码头和驻泊地的所在之一。属于北朝重兵防备的关要之所;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随着;水师和漕军都没有了活动的余地;不是被隔断在外;就是弃船登岸变成步战的守军序列之一。陈贤元的麾下管领;便是其中一部。

  作为名义上大摄通过武举而亲点的门生和军中新晋之一;他本不该做出如此有悖恩义的异念的。但在亲眼可见的覆亡之灾来临之前;依旧能够不动如山的人;终究还是极少数。

  如今八关锁要被破;坐困愁城而不知前路的这种情形下;除了最是死心塌地跟着张氏;就别无出路的少数四种之外;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萌生了别样的想法;只是苦无门路和出首的机会而已。

  陈贤元就是其中掩饰最好的少数之一;也不得不考虑为自己和城中亲族;寻求一条善存自身乃至常保富贵的后路;而对军中某些异样分子;稍加试探和接触。

  但他还是相当谨慎的置身事外;而让自己一个亲信站在前台;直到通过某个被抓到的异动分子;确认了城外开出的某种保证和条件要求;才真正的站到台面上来;亲自操持这些要命的勾当。

  但是大摄专政多年的积威甚重和于系事大;让他在走出关键一步之前;还是有所举棋不定;多年经营的名位和出身;还是没有那么容易背弃的;或者说他需要待价而沽一个更好的条件。

  但是这一次;随着河阳桥关易手的消息被确认;而成为压倒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的话;估计就没有这般首献的条件了。

  我这是为了保全更多的城中黎庶百姓;他如是自我催眠式的安慰道;然后对着聚集在身边;顶盔贯甲的一种亲信正式发令道。

  不过;以陈贤元掌握的力量和资源;就算是想要开城做些什么;也并非易事;而自从围城开始;

  为了防范可能的投降主义倾向和暗中的投机份子;在这种门户出入的紧要之地;都是数部不同归属的部伍组合而成;构成某种相互制约和监督的手段。

  不过;因为北面非是南军攻击的重点;仅有一些游骑警哨而已;因此守军的构成相对简单一些;除了他所率的漕军一部人马外;仅有一只来自北岸卫州的团结兵而已。

  但是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夜不解甲衣不宽带;兢兢业业的坚守本职而不敢有怠。

  事实上知道他暗中所谋的;仅有身边数个家将亲卫出身的亲信;然后才是通过部下;间接在军中串谋的个别少数人等而已;

  为了这个决定;他之前已经通过加强城防为名;安插他们暗中占据和把持了一些要害之处;这下就终是派上了用场。

  然后;是焦急而漫长的数个时辰的等待;直到天黑入夜的风雪再度飘摇而起;才在空旷深邃的城头上点起若干火堆作为信号;

  令人有些窒息的等待和延迟;差点就要失望放弃之后;黑暗中沉寂的河面仿若是活了过来一般;有什么东西像是萌动的凶兽一般;在河水流动的细碎声响中奔涌而至。

  然后;陈贤元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是一张张载满不明物资的木排;缓缓顺游而下;然后沉闷的撞在水门洞开后的栅格前;发出某种踏踏的声响。

  然后;汹涌的火光;一下子在铁铸的栅格上蒸腾而起;霎那间耀目无比的照亮了大片城墙;也将城下积郁的黑暗和生冷一扫而空。

  居然是放排火攻之策;陈贤元顿然恍然大悟;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办法回头了;因为;他已经带这亲信部下;将那些可能出现不稳的将士;给锁死在营房之中;短时之内;就算动静再大;也冲不出来的。

  但是他可以指示手下打开水城门;但是对于水门后面;直插到河底的精铁水闸就没有办法了;因为水闸是被自内锁死的;开闸的关钥直接掌握在大内的大元帅府手里;这也是防患这些守军擅自出击和接敌的保险措施之一。

  不多久;在烈焰和水汽之中;逐渐融化发软的栅格;在沉重的撞击下;就摧折崩断出一个大半截的豁口;带着下半截部分;缓缓的沉入河水中

  沿着被烧开口的水门;顶着跟着余烬和火花;率先从木牌上健步如飞的冲进来;是一只打折独角鲸旗;轻甲短兵的人马。却是南军之中为数不多见的海兵队;他们迅速四散攀附而上;占据了水门两侧的制高处和通路。

  顺便将等候已久的陈贤元和他的部下;请到一边去休息;然后就是大群人影错约的;出现在用木排钉联而成的水门河面上;顺着这篇临时的坦途;向着城内蜂拥进军。

  “南佬进城了……”

  当得到消息的灵宝公连夜起身;急匆匆的身披戎装登上大内皇城的城头;眺望在北城的方向;

  就看见风雪交加的黑夜中;随着隐隐约约喊杀声;点点火龙在城北的方向汇集起来;让人有种不够真实的错觉

  “慌什么”

  他像是自我鼓励;又像是的大声宽慰道”各守其职……“

  “不顾是区区北城一角而已……”

  “我们还有圆壁城、还有含嘉仓城、还有东夹城……”

  “南城郭亦在掌控之中……”

  他很快就按照预先的不知做出决定。

  “令领胜捷军、宸卫军自宣仁门;天武前卫和奋威卫自光鼎门;迅速出兵击贼”

  “衙前步军在断潭以北诸坊设防;顺便变探明情况……”

  他不是没有预计过各种最坏的情形和对策;包括在苦战之后被突入某条战线的可能性;倒也不算特别的惊慌失措。但却万万没想到日防夜防;就是这么被一个简单的声东击西的计策;就在北城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因此在总体布置方向上;倒有些措手不及。

 …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战局6

  海兵队将陆远;在人群里左冲又突拼杀着;早已经被额上鲜血染红的视界里;就只剩下那些堆挤在一起;拼命挥动手中枪矛刀剑;意图阻拦和逼退自己的敌人;交错斩击的厚背战刀;时不时;拖出细长的血线;或是斩下一段肢体

  厮杀兴起;似乎**的疲惫和伤口的痛苦;都暂时被他忘却了。

  他既然姓陆;自然与龙雀园里大名鼎鼎的那家人;有点也算是远宗族人的渊源;他的父辈甚至与龙雀园的当代主人;还在五服之内沾点边。

  因此;承蒙鹿公一次无心之言;提及了他名字;这遴选之中才得以力压数名竞争者;而辍升为海兵队底层的一名小武官;直到到现今提控百人的队将位置;却是拜托了北伐中海兵队数度扩充的缘故。

  突然他的面前一松;却是那些试图阻挡他们的敌人;已经被杀了个对穿;向着两边四散溃走开来;精神松懈下来后;他这才感觉到某种发麻和生痛。

  却是身上已经被不知道是刀剑还是矛尖给刺了好几下;正在泊泊的流血;不过因为鳞甲片子和里衬挡住的缘故;被刺透的创口不深;也不影响他的基本活动。

  简单清理完身上伤创的时候;这是一件天色发亮;他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四周;高耸入云的城墙和林立呲比的陌生建筑;在摸黑厮杀了一夜之后;他终于确认了;自己已经打进洛都这座千古名城里来了。

  突然看见对面一群手持武器;却服装杂乱的武装人员;气汹汹的迎面冲了过来;

  不过;虽然他们看起来颇为勇敢;但相比之前努力死战不退的守军;这些杂色武装的对手;就有些稀松平常了;被迎面反冲进队列里;很是砍杀了若于之后;他们就勇气全消的一哄而散;然后像是老鼠一般的逃钻进那些四通八达的街巷之中。

  陆远本能的带人尾随追了过去;拐了数个街角;却发现大团的血迹;径直指向一座朱门大宅。

  狠狠撞门进去;却发现豁然开朗的前庭里;里面尽是手持刀棒而满脸紧张之色的男子;看起来多是某家大户的家丁下人之属;

  而随着满身浴血的陆远;大踏步走进庭院之中;这些人居然出现了片刻的慌乱和犹疑;身经百战的陆远自然不会放在任何机会的。

  按照军中的令制;战地中任何手持武器的对象;不论男女老幼;皆可视若为敌而杀无赦。片刻后;陆远就砍杀了其中最健壮最是顽强的领头分子。

  轻易的完成了对庭院之中的基本压制;用刀枪逼着剩下的人挤成一堆跪在地上;然后又将那几名浑身失血的藏匿者;从墙角背后给揪了出来;当下砍下首级。

  如此惨状;让那些藏在人群中的多名女眷;不由大声尖叫起来;而在这些此起彼伏;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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