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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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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帅司所出;移交职份的具文?”

  “凡游击军所涉;余下追敌和剿灭事宜;就地转交他部好了。”

  我嘿然冷笑了下;心情却沉了下去。我们辛辛苦苦追了这么多天;打了好些战;这就就有迫不及待跳出来摘桃子的么。

  为了将我等招还;帅司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居然提前传令;调用了前线的部队;来防堵我们规避和权宜手段。

  想到这里;我心情顿时有些激荡和愤怨起来;几乎立刻就像举手起来做些什么才是;这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韩良臣;却是突然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马首缰绳;无比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是第五平也靠上来;侧身挡住了我抬手的动作;低声说了两个字“洛都”;我深吸一口气;将钢制的鞭柄死拽的掌心刺痛;才按捺住某种冲动和不甘。

  我若真要是敢犯天下之大不韪;不理会军令径直强闯过去;当面这些中锋友军断然是拦不住我们的;

  但也意味着公然阵前反乱;自此再也无法回头;而变成南北之间所不容的众矢之的;届时这些各种立惩背景的部下;还有多少愿意继续追随和离弃的呢。

  虽然有着某种野心和预期;但至少现时现下;我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承受这种代价。

  “谨遵上命”

  环顾了左右的复杂表情之后;我重重吐了口气;还是很有些不爽的瓮声道

  “这便是好了……某家还需的去赴命”

  见我收下了具文;他也象是松了口气一般;匆匆向我辞别;迫不及待的归还到对面的阵列中去;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缀着咬一般。

  在全军上下某种莫名的情绪中;在对阵友军的目送下;我们开始拨转车马整队转向;向着来路缓缓退去。

 …

第三卷 朔风飞扬


………………………………

第三百八十六章 回转

  因为后台一直登不上;直到临晨才搞定;

  这章算迟到的2l日的章节;2日还有。

  当杨可世带着千余名残兵;退进武牢关的时候;耳边犹然还萦绕着;那些大喜过望的南军;蜂拥着冲进管城之后;与留下的死士和伤员一起;被困摆在预设好的火场之中;各种惨叫凄厉的声响。

  哪怕在她们将管城远远抛在身后;也依旧隐约有所耳闻;

  虽然至少有半个军的敌兵为之陪葬;但是杨可世还是一点儿都乐观不起来;因为;继高世宣、辛兴宗、杨维忠之后;他又失去了追随多年的最后一员骁将;中郎将吴革;

  余下的将佐;既有卞军、亦有荣阳兵;乃至九原镇的河东兵和郑州团结;他们几乎都是在惨烈的战斗中;火速提拔起来的生面孔居多。

  然而等着他的;是成排列队的新兵;以及大元帅府的最新令喻;即刻带着这些新部曲;马不停蹄的南下;阻挡南军的突进;并且伺机夺回失陷的太谷关。

  “杨都统……”

  一名伤痕累累;眼角都被血糊住的老都头;咬着牙低声喊道

  “大帅元府这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么……”

  “住口……”

  杨可世勃然大怒道。

  “你这是想攀污上官;扰乱军心么……”

  “给我拿下;”

  在左右有些迟疑的表情中;杨可世继续喝声道

  “严加盘问;还有多少暗中勾连往来;而心怀怨望者;”

  “一并罚入效宣营;充事苦役一月……”

  “诺。”

  左右总算振奋起来;赶忙押着这名口出忤逆的老都头下去。

  他倒是还想挣扎辩说一番;但是一名素与相熟的军校;眼疾手快的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凑在耳边微声道

  “武老二……勿让大帅难为了……”

  “去效宣营服苦役;总是好过跟我们南下去堵漏;身赴死地……”;

  “大帅这也是存了;万一的心思啊……”

  “接下来;就全靠你来指名;好保全一些本军骨血和种子下来啊……”

  “如今军中人多口杂;不乏洛都的眼线……”

  “若不籍着这个由头发落行事;只怕你就没有明天了……”

  听到这个内情;这位武都头不再挣扎了;就像抽调了全身气力一般的松垮下去;任由着同袍将自己给架走;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和纷扰。

  “这又是何意……”

  狼狈不堪的一路败退归还到隐藏营地中的晁军都;却发现自己和残余的弟兄们;已然在官军刀枪所指之下解除了武装;尽数变做了阶下囚;不由有些惊慌的辩白起来。

  “我们等一只勤奋王事;戳力军前……”

  “不知有何处冒犯了军中之条啊……”

  “尔等丧师军前;弃逃在后……”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晁军都不由大声的叫屈起来

  “别以为你是林忠武保举军前;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为首的军将;冷笑了下。

  “灵昌一战下来;他现在也自身难保了……”

  “这却非我部所战不力啊……”

  晁军都心思顿然沉了下去;但是还努力的辩说着

  “我等可是遇上了那只善使铳器之军了……”

  说到这里;他可谓是满心委屈和惶然了。

  “这切非不力战之过啊……”

  “遇上那只人马;就算官军也……”

  “住嘴……尔辈阵前不力而逃;还敢攀污友军”

  那名军将森然喝斥道

  “标下一切所言非虚;”

  晁军都忧急声道。

  “可有同出的花将军为证……”

  回应他的只有一顿暴打;和五花大绑起来塞住嘴巴;丢进满是泥水和污物的空马厩里;临时看押起来的结果

  营地中的另一处。

  “如此作为可好……”

  先行一步归还;却发现这番变故的花将军;也在脸色不虞的看着这位陆都虞侯。

  “本来就是籍以投机取巧的手段;才混入军中的匪类……”

  陆都虞侯;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既然已经没有了多少用处;自然是送他们去本该去的地方了……”

  “这亦是我的主张……”

  一人走了进来;接口道

  “以免这些残孽;留在军中徒生变乱……”

  见到来人;花将军赶忙转身行礼道

  “见过党统领……”

  “此辈非正途出身;军前叙用一时也只是权宜手段……”

  这位党统领继续道。

  “可用之死力;而不可信重之……”

  “倒是楔膘骑;你可是勋家将门的正途出身;不要为了一时所惑;而耽搁了自身的前程啊……”

  他有些苦口婆心的道;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要不是这位楔膘骑;也算是北朝位数不断的古老将门渊源之一;他还懒得浪费这些唇舌。

  花氏先祖乃是梁公麾下五长史之一;治平宰相崔光远的心腹大将花敬定后人;也是在乙未之变后;还能沿袭至今的少数几只老龙武军蔽数。

  “你我终究与他等不是一路人的……”

  “那何不令尔等;驱死于军前为效赎好了……”

  花将军转念数想之后;还是试图做了最后的努力。

  “也罢。”

  党统领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决定多少卖个面子。

  “着令晁盖人等;军前赎死好了。”

  第二天;出阵的号角声声中;

  在冰冷的地面上将就了一夜;总算被解开束缚;仅剩下一身单衣;一刀一排的晁军都;在左右的队列里;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卢兄弟;柴大官人;你们这么也在这里……”

  他有些吃惊的问道;虽然各自背景出身不同;这些可都是和他一起投效了官军的绿林人士。

  相对于晁军都;曾经流窜黄河两岸的水路大盗出身;像柴大官人乃是破落的宦门之后;中州的大豪强出身;祖上据说可以上溯到大唐开国时;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尚得平阳公主的谯国公柴绍;

  而卢兄弟则是以枪棒号称“河北三绝”的大名府的武馆馆主;兼做地下营生的豪商;曾在天雄军任过大教头。

  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因为各种因由;落草或是啸聚一方;然后又因为北国朝廷的《赎免令》;重新归于北朝官军的旗下;参与到这场追逐功名和荣华;的南北对战中来

  “当然是那些狗官翻了脸子;被反咬了一口”

  铁青脸色的柴大官人;有些愤愤的说道

  “当初招揽之时;可是各般的宽大为怀……”

  “他们可是要拿我辈去做那;军前接战不力的罪魁祸首而已……”

  另一位绿林出身的卢头领;也冷森森的接口道。

  “顺道逼我等被在阵前送死而已……”

  “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是反了他娘;回山上去逍遥……”

  “这可不是那么轻易的……”

  “你凭什么反……就凭剩下来的那点人手么”

  “官军的刀枪;可都在身后催逼着呢……”

  回师的大军之中;气氛有些沉闷;辛稼轩和陆务观、赵隆他们也是一言不发;

  那位李观军;倒是几次想说话;却又被这种气氛给生生咽了下去。直到走到滑县附近的白马山下;驻下营来休息开伙;一顿热汤饼加烤饭团灌下去;这种郁结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只是;有倭人大队在挖掘营地的时候;居然挖出了好些锈蚀的箭头和残损的兵器来;于是被呈现到了我们面前来

  出于某种心态而有意缓颊气氛;这位李观军倒是乘机以白马山为话题;为我们展示了一番他的所学深博。

  原来;

  这一代;居然是三国时留下的古战场;当年刚刚奉迎了天子;又击败驱逐了徐州刘备的曹操;在这里与四世三公的天下第一大诸侯袁绍;决胜负而爆发了著名官渡之战。

  官渡之战初期;新拜司空兼车骑将军曹操;采用声东击西战法;解围困守白马(今河南滑县东北)的东郡抬手刘延部;

  据说曹操以将军张辽、关羽率先进击;关羽跃马阵前;望见颜良麾盖;直冲过去;在万众之中刺死颜良;斩其首级而归。曹操挥令大军冲杀;袁军大败溃散;遂解白马之围。

  而白马山附近不远之处;就是另一个关键战场;延津之战的发生地;

  白马之胜后;曹操收兵往延津。袁绍派刘备与文丑渡河追击;在黄河南岸攻击运粮车队。结果这支劫掠粮食的军队被诱入曹操设下的埋伏;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名将文丑又被阵杀。

  再加上后来的袭夺乌巢之战;袁绍仅余八百骑逃回北方。构成了贯穿整个决胜中原;官渡之战的主要脉络;北地半壁江山;自此为曹军掌握了大势。

  李观军的本意;也是以前人古事比喻现今的局面;鼓舞我军将士们;讨个好彩头。为此;他还临时口占了一首《白马咏怀》作为应景

  毕竟;哪怕是我麾下的大多数将士;也多生在长江以南;最多只在演艺说书里;听过类似的东西;没有亲身到过相应的地方。

  因此睹物所思;总算有些振奋起来;还有人因此偷偷加入现地挖掘和古物收藏党的行列之中。

  只是;对于三国系列有些烂熟的我;却觉得他这个比喻;实在有些不够吉利;虽然这次是以南伐北;但是明显是据守洛都的北朝一方;更接近曹操当时的处境啊。

  不过;经过这个插曲;我也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于事无益的结果了。

  “军帅……”

  这时候;当值的姚平仲低声请示道

  “是否依期归还徐州休整……”

  “怎么可能?……”

  我重新思考之后才道

  “既然不让我们前往都亟道的战场……”

  “那老子就回郓州布防……好了”

  “那帅司那头当如何交代……”

  姚平仲继续问道

  “就说我得收拢沿途走散掉队的部伍。”

  我一般正经的交代道

  “。须的多费些时日……”

  “秉军帅……”

  他走出后;紧接着穆隆走了进来;对我点头请示道

  “有突发二类事态;须得您亲自处断……”

 …

第三百八十七章 回转2

  再次拔营前行时;

  我不得不先处理这么一桩;棘手的突发事件;因为听闻部下禀告;有位被俘的北军将领;打算向我;或者说南军阵营投效输诚;

  我之前虽然有从润州、江宁等地方藩镇背景下;继续留用和增补的兵员;但都是选择相对和平降顺的江南、淮南一代;与北朝的渊源和利害关系;也不是特别密切的藩镇旧部。

  而且将领、军官坚决不予留用;而只收纳其士兵;尽量避开乡党、亲缘关系而打散重编在体制内。

  但是来自北军阵营的就不一样了;就算他们敢投效;我还真不敢随便收纳;也不怎么放心使用的。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经营战略游戏;俘虏的将领和士兵;只要关上一段时间;忠诚度就会自然而然的刷刷下降;然后只要反复记录读取;直道登用成功;在用金钱、宝物和装备;去刷新忠诚度就行了。

  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和立场背景;在北朝阵营;也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和复杂的社会关系基础;没那么简单轻易割舍掉;而迅速转换阵营立场;从无到有的重新开始。

  “卑下刘继业;见过将主……”

  每次战事所获的北军俘虏;都被看押在后方;然后积累到一定数量后;会分批移交一部分给帅司;作为相应功劳的凭证;或是押送到后方再转卖给友军换取所需物资。

  但这个这个刘继业却是例外;据说他是世代镇守云中大同的军门子出身;以“老于边事”著称;奉调归于河北行台后;转任刑州的中郎将。

  也是极少数被我军囫囵擒获的北军高级将领之一;又交代过重要的军情;因此被格外奇货可居的留在军中随行;但没想到他突然会主动要求见我。

  “给我一个浪费时间见你的理由”

  抱着这种心思;我冷冷看着站在堂下的来人;他已过中年鬓角发灰;团手站在那里;很有些沧桑蹉跎的味道。

  “不然;我也不介意在外面多挖一个坑”

  “只是想送一桩机缘;给贵人参详……”

  “早不送;晚不送;偏生这时候突然冒出来说要送机缘;”

  我不为所动。

  “你这是明白了说是别有用心;或是视他人无物啊……”

  “在下自当有所用心了……”

  他脸色不变的道

  “只是一直用心在将主身上而已……”

  我有些大失所望又不以为然;这个家伙虽然和历史上那个战死金沙滩的杨无敌同名;但是显然更没有节操和下限的多。

  “因为;”

  他顿了顿;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才继续道

  “我想投的并非大梁;而是贵人您啊……”

  “巧言令色”

  我冷笑了起来。

  “你可以去死了;走好不送……”

  这明显是个赤果果的投机分子;其次是个十足的野心家;居然懂得撩拨人心;可惜他找错了人;时机也不对。

  “拉出去砍了……”

  我对着走进来的卫士;毫不犹豫的道。

  “明明是正常途径和手段;可以达到和实现的目标……又何必听你这个降虏的妄言;冒险去走这些偏门呢”

  “我还知晓河北道沿河诸州的布署防要;以及东面行台的基本方略参详。”

  他被拖出去之前;急忙大声的喊了出来。

  “早说了;这不就得了……”

  我摇摇头道

  “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片刻之后;我重新入座在他身前;暂且屏退左右十步之内。

  “军帅可知;为了渡河之战;东面行台已是精锐尽出……”

  他再也不敢拿捏废话了;老老实实的回复说。

  “几次交接大战下来……各路损兵折将”

  他闪过一丝缅怀和回忆的表情。

  “如今河北沿线;已经是极为空虚了……”

  “只要部靠近都畿道一带;至多只有些土团、乡勇之流……”

  “难道军帅就不想籍此之机;做些什么……”

  我却微微的眯起眼来;他虽然身为俘虏;但显然也不是一无所知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军也没有可以对他们这些俘虏;彻底封锁和隔绝各种胜利的消息;只要他格外有心收集;还是能知道一些东西的。

  “只消一只偏师即可……”

  说到这里;他似乎不由自主的;露出某种狂热而激烈的神情来。

  “一支偏师;就可以扰动其偌大的局势来……”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和立场;须得这么做……”

  我依旧不为轻动;冷声道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自然是想借军帅之手;顺道为我报仇张目了……”

  他毫不掩饰的露出某种切齿之情道。

  “以奠死难的刘氏先人;以及被彼辈借刀杀人的一点旧怨了……”

  我哑然无语中;你妹的;这又是什么画风的神展开。

  明明是个没什么节操;苟求活命的野心家;这么转眼又变身成了苦大仇深的伍子胥么;不带这么玩的把。

  千年之邑;六朝故都

  风雨飘摇之下的洛都城;自从南关被破之后;各种噩耗和谣言更是风闻于世;正可谓一日数惊;于街市践踏枕籍;而死伤数千人。;

  而刚刚结束了觐见大摄的右御史中丞苏载;耳边还历历再响着方才的话语

  “洛水以南;已经是斗谷三千钱了啊……”

  “那又如何”

  “只怕如此下去;要人尽相食了……”

  他有些痛心疾首的道;因为这不是他的捕风捉影;而是经过街道时的亲眼所见;那些骨瘦如柴;虎视眈眈的面孔

  “毕竟是都畿之民啊……人心不复”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然而拨亢相见的大摄;却并未因此勃然大怒;或是按照惯例拉出去金瓜击顶于宫门外。

  “如今之际;当以国事为重……”

  他只是略作叹息的好言相称

  “若不能挡住南逆;则万事皆休;尔辈也没有任何将来可言”

  “话退一步说;就算准你放赈一时……”

  “城中户口何止数十万;放的了今天、明天;难道还能撑过后天去……”

  “国储所余已然不多;左藏库历代的储积;还要用来保证文武百官的俸料;各家贵人的日常;”

  “以及前沿将士的不时之需……”

  “如今世事维艰;就只能轻重取舍;稍作牺牲了……”

  “来人;自大盈库取粟半车;送到苏学士府上去……”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慢慢走了出来后;望着那些被搬上牛车的袋子;却像是抽调了脊梁骨一般的;身子愈发佝偻下去。

  作为长期沦为摆设的御史台里;最后的清流代表和良心;可谓是悲哀莫过于心死了。

  才过了东天津桥;来到南河大街上;心思匆匆的苏载却突然抬起头来。

  迎面却是成片的嘈杂声;一群高头大马;华服香车;嘻游于市的贵家子弟;他们在马上车中携以女伎;赌赛相逐于街道;而军民莫敢相阻。就算是苏载的牛车;也不得不忙不住的挥鞭避让左右。

  而这些兴高采烈;奔游街道的从列之中;哪怕是普通拉车的驮马;亦是吃得肌腱夯实;油光水亮而毛色可鉴;随着一路奔驰;而泼洒飞溅而出的食料;都是上好的精粟;引的众多面黄肌瘦的人群;竞相争抢殴斗于尘土与泥灰之中;红着眼抠拿于路石缝隙间。

  更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混着灰不溜秋泥尘的生栗;径直塞进嘴里;然后有些满足的露出某种惨白的笑容;然后仍由旁人如何踢打;就是再也不肯吐出来了。

  这还是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区;这还是一国之体表的都畿么;俨然是佛门净土变的壁画上;饿鬼道与修罗道肆虐的恶业之土啊。

  再看看车后堆叠的几袋子陈色栗米;再想想邻里嗷嗷饥待的脸孔;突然间人尚不如畜的巨大反差;让他一时各种愤怨和悲沧郁结于心;而一股**冲上喉头;这位苏中丞竟然吐了一口血;慢慢倒在了牛车之上;再也无法回应老家奴;惊慌忧急的呼唤声了

 …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回转3

  洛都南城的沿河大街上;陵候张德坤与一身男装打扮的妾侍糖糖;也在打量着街市上这纷扰繁嚣的一幕;

  “他们倒是还有心逍遥作乐……”

  形如俊俏男儿的糖糖;有些不屑的撇嘴道

  “彼辈;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苦中作乐而已……”

  张德坤笑了笑;轻抚她的下颔道

  “别看他们一副事事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也是心中没底;暗自发咻……”

  “如今南逆攻战正烈;已然逼近洛都……”

  “而此辈坐享荣华锦玉;却是无能为力改变些什么”

  “也只能是在在温柔乡里能逃避得一日;算的一日而已……”

  “正可谓今朝有酒何待明日的得过且过了……”

  “不过;我又好的到哪里去……”

  他有些自嘲的想到;为了避免来自大权在握的灵宝公猜忌;自己亦是在某种变相的逃避。

  大摄迟迟未能决意走出那一步;而在各种徐进缓图之中;步步试探朝野各方的反应;其实多半还得应在作为内定接班人的灵宝公自家身上啊

  虽然国之大宝就在眼前;似乎随时随地垂手可得;但年近半百;所余寿数有限的大摄;更多是要担心自己的身后事;

  一旦撒手西去;这位未必有足够的格局和气量;来驾驭前代沿袭下来的那些亲信肱骨;更别说外州那些;为武力是尊的骄兵悍将们

  这位灵宝公固然对内很有些手段;压制的一众亲族兄弟;不敢冒头炸刺;但在执政和军前的资历;还是过于单薄了些。

  特别是多年前的洛都惊变之中;他主持下的镇压和应对手段;险些就在一个意外变数下;成了众人的笑柄。

  更别说;打着统制派旗号而阿附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中;真正行事得力的于才、能臣不多;但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侵轧手段上;却是家门世系的渊源。

  因此;大摄籍着灵宝公出放平卢道;好声清洗了一番才消停下来;但是随着对方的回归;这些人有不免重新聚拢起来。

  不然;自家也不用隐居在家;以示退避三尺而明哲保身了。话说回来;作为执掌过机要私密的自家人;他也多少能够感受些许;来自大摄的心态和想法。

  要知道;经过长期权臣摄政和百余年的动乱纷扰;这天子的尊位和大义名分;已经不复数百年前那么风光巍峨了

  一旦做到那个万众所嘱的位置;不复站在幕后的各种便利和折冲余地;就不得不在时势的推动下;各种身不由己了;

  没有足够的后手和准备就坐上去;待到能够镇压内外局势的大摄身故;内外蜂起扰动;那真是祸起萧墙;肘腋生变;张氏一族死无樵类的绝亡之路了。

  而南朝在外虎视眈眈侵扰不断;就更绝了传统的大规模清洗异己的手段。

  既然兔不死;鸟未尽;那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在位者;无论如何是没法做那烹狗苍弓之事的。

  最多只能有所削弱;而不敢尽数剪除之;以免动摇了自家的根基和羽翼。

  因此这次南逆大举侵攻;固然凶险异常;但也是个良机;籍以御敌的运筹帷幄手段。

  暗中消除那些元宿老帅的影响和势力;顺带用挫败南朝举国进犯的不世之功;为大元帅府里的灵宝公;树立起足够的资历和威望来。

  真可谓是用心良苦;而莫衷是一了;因此;

  无论;灵宝公是如何的私心作祟和下盘手段;只要大元帅府的方略不出太大的纰漏和差错;大摄还是可以继续坐视下去的;

  因此;无论那些旧部;是如何的哭诉和抱怨行事的为难和艰辛;他都只能离家躲开他们;在这里暂避一时。

  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声问道

  “那只南朝新军的消息;已经转交出去了把……”

  “已经通过手下的姐妹们;漏给了灵宝公身边的那位……”

  糖糖回答道。

  “这便好……”

  张德坤微微吁了口气。

  希望这一个目标和消息;能够多少转移灵宝公的兴趣;而减轻自身的压力和关注。

  滑州;阳武城附近;两军交锋的阵前

  此起彼伏的炮响轰鸣声中;嗡嗡而过的箭矢与烟火;交错于横七竖八倒伏的人体上空;又斜斜的落在彼此的对阵之中;带来些许伤亡和混乱。

  “至娘贼的;还剩几个能喘气的木有……”

  满身泥点的晁军都;半趴在地上;压着嗓子喊道

  “姓卢的;老子可被你害惨了……”

  前后左右都得到回应后;他开始有些喋喋不休的道

  “都是你引的好路数”

  “信誓旦旦的说是能换身皮子换个出身……”

  似乎是因为生死之间的压力;让一只表现的谨小慎微的他有所放开;毫不掩饰和保留的抱怨起来。

  “结果被那些翻脸不认人的狗东西;被逼到死路上来了……”

  “那陆狗头拿了我多少供奉和好处;占了多少功劳和斩获;也不过时如此……”

  然后他的话语;就被一枚落在附近的火油弹给打断了;迅速喷溅开来的火花和滚油;顿时烫到周边好几个趴在地上装死的人;嗷嗷惨叫着跳起来。

  然后被来自后方的弩矢;给一一放倒;却是死的不能再更加透彻了。

  但好歹;这次他们所要面对的;不是那只令人生畏的“满万不可敌”;

  虽然对阵的也是南朝新军的旗号;还有不少威力巨大的火器;但是比起前者依靠列阵打出来的;绵密而充满韧性的持久杀伤;还差了点后劲;准头也有限。

  因此;这几阵下来他们这些阵前前驱;总算还是有不少人得以活了下来;趴在地上装死以捱过这一阵子。

  灼烧的尘烟逐渐散去后;晁军都却还在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

  “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

  把这话说出来;他顿然如释重负的打开了话匣。

  “还有柴老官你不安心上山;老是想着重新招安后广大门楣;现在命都要没了;“小旋风”都变成死旋风了;还怎么光大……”

  “闭嘴;姓晁的;别以为道上叫你两日哥哥;就自视甚高了……”

  柴官人也有些恼了;丢过来一块土坷垃。

  “惹急了咋家;就和你在这做一场如何……“

  “别别现在大伙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眼见两人又要别起苗头来;别号“玉麒麟”的卢头领;刚忙和稀泥道。

  “这你嘴快多嘲讽几句除了于着火;又于事何益呢……””还是多想想我辈如何脱出这个死地吧……“

  同一个时间;徐州的前沿军行司;却是有些紧张纷忙的味道;

  各种质疑和催促之声;不绝于耳。

  “怎么那些北军残余;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回防后路的广威、永兴、奉国、安国诸军;也就罢了”

  “这么连退下来中锋部为首的讨击军;都发了鹞书过来通报……”

  “个个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抓住了逃窜北军的主于……”;

  “要求对方协力的官司;直接打到帅司这儿来了……”

  “究竟那一路是真的……”

  “或许都不是把……”

  “只怕是军前各部;乘机要好处和条件的凭籍把……”

  “毕竟;有那位珠玉在前……”

  作为某个共同的约定;他们很有默契的在帅司里;决口不提那支部队和那个人的名字。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让那部调遣回来;重扩编列作为帅司的直属资序;以备万一”

  “绝不可出尔反尔的再令掉头返回;否则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事实上;

  对这些东南路的帅臣来说;更大的压力还是来自南线;已经打破大谷关;而向着洛都推进的中路军。

  据说大本营的监国;为此已经对东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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