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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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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短时间内快速上弦,我的手指到现在还有些淤青,然后检查了一下现有的物资,

  准备了几个月的东西,大多数都和阿骨打一起被丢在梁山上,虽然很有点可惜和肉痛,但也无可奈何。

  除了防身的手弩、刀匕和皮扣带上的一些小零件外,手边可用的东西就寥寥无几,好在从大车上捎带了不少便携的食物和零碎,装了两大袋,指南暂时可用针扣和树叶来凑合,寝具用割下来的蒙布和毛毡,备换的衣服和牛皮衬套,水壶和食具都是从敌人身上扒来的,

  但是诸如膏药、酒水糖块什么的就无法可想了。

  一根风干如树枝的腊肠和一块烤干的豆糕,再加上一小块咸鱼,被挑拣了出来,算是我晚餐的食材,然后我需要打点水来烧热汤,。

  因为这条河流瞟了太多不干净东西的缘故,我不得不沿着河流走更远的地方,用疑似动物膀胱内胆的皮囊取水,从某种程度上说,枯死芦苇繁复的根系,是最好的过滤系统,

  用力压下去,咕噜噜的挤压冒泡声中,

  我甚至发现了一只正在抱窝疑似野鸭的禽类,无意惊动它之后,从相当靠近的位置嘎嘎乱叫蹿了出来,然后顺手一箭射穿翅膀和胸膛,挣扎扑腾的逃入水里,然后慢慢飘了开来。

  我不由叫声晦气,

  这些珍惜的特制短矢,都是在山上捡最好的箭材和铁料,用手工削切打磨出来的,有三尖和菱形两种簇头,合起来才一个套子三十多只,可说是用一只就少一只。

  我不得不脱掉靴子挽起裤胯,淌水去捞回来,不过这么一只逾斤重的水禽,脱毛蜕皮去内脏后,大概还有一般以上的肉,再加上窝里七八枚卵子,也能补偿我弄湿身体的代价了。

  踩着冰冷的河水,感受这底下湿乎乎的淤泥,我甚至能感觉到又被惊动的鱼类,在轻轻触碰我的小腿。

  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瞟见一个白色的东西,顺水慢悠悠飘了过来,不由咒骂了一声,真是晦气啊,我明明选了岔道,这东西都能飘到这里来。

  我心中一动,腰上挂的小袋子,看起来十分精致,玉质的珠子,在幽暗中,居然能够微微发光。忍不住伸手去拽,却发现扯不动,干脆把拖上来,拿刀割下来,断茬之中居然有类似金属丝的色泽,这让我更加有些好奇了。

  所幸死了不久,尸体还没僵直或是肿胀变样,依稀看一看出是个孩童到少年之间的体形。

  居然是被淹死的可爱男孩子,我想了想,还是挖坑埋了算了,虽然有点可惜,看着他清秀至极的面容,不免生出一种美好事物总是格外容易凋零破坏的无奈和感叹。

  拖在泥地里,绸布的衣服扯起来不免使不上力失手一滑,掉在地上被凹凸不平的坑顶了下,突然低哼了一声,抽搐的吐出几口水来,好吧,居然还尚存一息。

  只是我翻开衣襟想做点心胸复苏什么时候,却楞了一下,虽然外表的打扮是男孩子,但是丝绸质地的内衫和衬里,明显是女式的围子和小衣,好吧,除非“他”是喜欢穿女士内衣的变态。

  我再从股沟摸下去确认了一下,空荡荡的白板一块,嗯,是只萝莉,我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虽然身体冷的像块冰,但是附耳下去还有一丝心跳尚存。我就像是被某种本能附身了一般,轻车熟路的解开衣裳。

  拿布搽干身体,自上而下按摩了一遍,用布衣和毯子裹起来,放在火边,然后就听天由命了。

  又摸又脱的让我出了一身大汗,肚子也饿了,开始炮制晚饭。

  腊肠硬的像是牛皮,咸鱼块则像石头一样,我只能拿石头捣烂了,然后和掰碎的豆糕一起,放在兼做续的敞口水壶里,煮成粥样的糊糊,再加一点酱干,就是一顿有滋有味食物了。

  那只水禽,也被我插穿身体,放到火上烧掉大羽和粗毛之后,用湿泥薄秉了层,埋到炭堆的灰烬里。

  在我吸溜溜的吞咽声中,她再次哼哼有声的动了动,似乎慢悠悠的转醒过来,只是眼皮没睁开,却在努力舔着嘴皮子,发出某种咋舌的声音。

  我想了想,那那些卵子拿过来。

  那些卵子敲开后,倒是有一半都孵化出小小幼雏形态来,于是被我丢在石垒边上烤干,然后脆生生的骄下去,某种蛋液的腥味中略带肉香。

  剩下的卵子则被我打在续子里,和其他干菜姜片酱块一起搅拌做成半锅羹子,捏着鼻子给我舀进她的嘴里,扭动之间,裹在毛毡毯子下白皙的身体重新露了出来。

  虽然有道是饱暖生怎么来着,但是你觉得经过无数日美人体艺术工作者的洗礼之后,还能够对这么个一马平川的洗衣板,硬的起来么。

  “不说点什么么。。”

  片刻之后,我拍拍她有些迷糊的脸蛋。

  “呃。。呜”

  我一大声点,她扭头转身,背对着我哭泣着双手护头蹲了下去。

  我一下子被她这么一副抱头蹲防的姿态荫到了,顿又有些无奈,老子就那么可怕么。或者说,你只会学鸵鸟卖荫的本领么

 …

第二十九章 萝莉萝莉,顺我心意

  淮北道,海州,郁洲岛港(今连云港附近),冬季的寂寥之中,却难得聚拢了好些海舶,让这个大多数人闭门不出的季节,多了些生气。

  一所大型娼寮里,船商胡静水,也在左拥右抱中,大声的吹牛着。

  充斥口鼻间的廉价脂粉和酒肉放冷后,反复回锅重温的味道,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性质,因为他总算从梁山那个死地里逃了出来

  对于他们这些个半灰不白的,的中小私商来说,这真是无妄之灾啊,正当他们在海市上多停留几天,打算从那些大海藩商人手中,漏下一些残羹冷筵,接点销赃的生意,就能好好赚上一笔。

  一只打着梁山水营旗号的人马,突然攻击了这些船商聚集的海市。

  那些还流连在岸上他们和他们的财富、物资,顿时陷入火海和血泊中,乘乱抢劫和杀人的各种闲汉和醉鬼,更是加剧了这种风潮。一些反应不过来,或是拔锚慢的船商,就被人抢上船去,杀人夺货。

  因此,

  作为活命下来的代价,他难得慷慨的包下整个妓馆,提供给自己的船工水夫和各色活计,作为死里逃生的庆祝之用。

  虽然这些都是来自倭国扶桑藩的三流货色,脸上需要抹上厚厚的粉,才能掩盖她们长期沦事风尘,而积攒下来的皱纹和色斑。

  突然这些奢靡喧嚣的气氛,被乱入的一群人给打破了,老鸨儿急忙带着茶壶护院上前去招呼试探,却被重重的一掌扇飞,贴在墙上昏死过去,那些茶壶护院也被一一打翻。

  这些服色整齐的汉子,看起来训练有素身手甚好,在一阵被驱赶的鸡飞狗跳和人仰马翻中,他们沿途一路留下众多打翻的人体,径直走到了内厅胡静水身前。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领头的男子,突然对着他念了一首诗

  胡静水咕哝着还想抱怨些什么。。然后他的衣襟就被人单手拎了起来,醉眼惺忪的肥脸,被狠狠扇了几记,肉眼可见的发红肿胀起来,然后浇上一壶冷酒,

  火辣辣加冰冷的刺激,他这下才算彻底醒了过来,哀声告求道。

  “列位好汉,万事好说,要什么我都给。。”

  “这首《咏菊》,是从哪里得来的。”

  领头的男子,用一种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声调道。

  “梁山,梁山上。。”

  他口齿不清忙不住的应答道,生怕这些人再更多的横暴凌虐。

  “什么梁山。。”

  “自然是号称四大寇的。”

  被站得近的伙计,赶忙扶起他来灌了一口酒,簌簌喉口道。

  然后突然一大袋金钱,沉甸甸的丢在他的身上,重重的砸的他肥硕的肚子,痛苦呻吟了一声,又将喝进去的酒水,连同类似碎牙的东西,喷吐了出来,流的满衣襟都是。

  这副邋遢样,也让那些人皱着眉头,稍退开一步。

  “带我们去找到这个人,还有更多的。。”

  随着那只没有绑紧的袋口,洒出散落在地上闪亮的南海大金元,至少数百缗的横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一刻胡静水肚子和脸上的伤痛,也似乎消失不见了。

  他赶忙爬起来,结结巴巴的道,

  “是。。是,不才愿为您效力。。”

  在金钱的诱惑和**的疼痛促使下,他很快回忆了起来,

  作为校商的代表,给邀请参加梁山上的会宴,而偶然听到的,作为讨好梁山的当家人,还送了一小支白珊瑚,作为彩头呢。

  “且带路吧。”

  “不过。”

  胡静水犹豫了起来,偷偷摸了一把脑门上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汗水的东西,

  却是有些后悔自己应得太快,他可是方才从那片死地里掏出来的。

  “那里刚刚发生了变乱,山上山下乱成一片。。”

  “只需带我们去。。其他的到了再见分晓,”

  这些人前往寻觅的意志,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果决。

  “只要所言不差,自会保得你们周全。”

  

  我正在用一根苇杆,轻轻的捅着这只小东西的后背,想办法让她转过头来。

  “神仙?妖怪。。”

  “你妈贵姓。。”

  “家住哪里。”

  “吃了没有。”

  “会变身么。。”

  没办法,我只要问的稍微急促,或是大声些,她就会背对我双手抱头蹲下去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好吧,我被这只抱头蹲的卖荫绝技打败了。

  然后我硬是掰开她抱紧的手指之后,发现貌似是真的头痛,只要一让她回想过去的事情,小脸皱巴巴的拧了起来。。

  这算什么,和我玩失忆的梗啊,我有些气结又有些无奈的瞪着她。

  “唔。”

  片刻之后她总算弱弱的开口了,

  “你。。是。”

  “我是你的主人。”

  “那。。我。。”

  她细声细气的音调,让人很有一种欺负的**。

  “其实你是我买来的肉x器。。”

  我不由促狭心起,恶意趣味道

  “肉x器,是什么。。”

  她摇摇头,弱气十足的细声问道。

  “就是等你长大长开后,要被我上面插下面插,前面插后面插的专用器具”

  “会死人么。”

  “一般不会把。。”

  我很认真的回答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

  “哦。。”

  她有些呆呆的应声道。

  话说,今天早上有些呼吸沉重的醒来,我发现身上湿了一块,还以为漏雨什么的,结果发现周边地上是干的。

  而堆火烤过还撒了炭灰的地面和草帐,也没有那么容易吸潮和积聚露水才是。然后我才感觉到有些麻木的左腿上沉重的累赘,看着抱着我大腿的小小身体,

  大放光亮天色中,我才想起来,河里打水居然能够捞到萝莉,不但吃光了我的蛋羹,还把我烤的水禽全啃光了。

  似乎是烤干了衣服,被我塞在脚边睡觉的时候,哭着喊着抽泣流泪,然后紧紧抓住我的衣角,然后把我的大腿当成抹眼泪的枕头了,你妹啊。

  将昨天剩下的残羹用水冲淡,塞进一块饼,简单的加热和喂食之后,就收拾停当再度出发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只能任由她跟着。她似乎没有走过远路的经验,

  没走多久走路姿态就变成一瘸一拐的,脚上传来的痛楚似乎难以忍受,让这小尾巴不由得边走边发出小声的抽噎。

  然后,我走着走就发现身后空荡荡的没有动静,麽,这就没了?,我只好返身回去,看见地上蜷缩了小小的一团,

  有些纠结的重新扶起来,拍拍脸却只得到某种意味不明的呓语,觉得不对劲摸了摸头,有些发烫,

  好吧,我无奈的放下了红老虎,把她抱了上去,然后等牵到了大路上,就抱在怀里两人一起乘坐,反正她的身子很轻,没增加多少重量。

  夜晚寒气重,我大人还不觉得如何,估计她就吃不消了,虽然还没想好再命名处理这个小尾巴,可是好容易捡了救回来,就这么病情加重挂掉了,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啊。

  我掏出一个扁壶,给她灌了一口烧酒,好吧,这东西其实是给我用来提神加驱寒的,呛人的辛辣味,总算让她不停咳嗽着,从昏昏沉沉的迷糊中清醒过来了,又多扎了一圈毛毡,在脖子处扎紧。

  看起来就像是骡子背上一小捆货物,只是会扭来扭去的动,还会发出声音而已。

  之前我弄到的地图,虽然已经丢在山上,但是依稀的记忆还是有的。只要沿着大路走就可以了。

  因为多了个累赘,多了许多吃喝拉撒的琐事,需要频繁的牵挽走路和骑乘交替,来保存牲口的畜力,因此预计的路程多费了点时间,

  一天之后,又回到我之前去过的那个锈县城附近,她的发热似乎消退了不少,有些精神起来,这样似乎不用下定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的决心了。

  但是多带一个人就是麻烦,又是口渴要喝水,又是喝了水要嘘嘘,然后脚痛的站都站不直,为了避免溺湿我的毯子什么的,只能由我搀扶这抱起来,以一种相当耻度的姿势,才能勉强放水出去。

  她的身体很轻,从背后托起就像抱着一团轻飘飘的云朵,轻的的让人生不错什么绮念来,听着沥沥的水声,我甚至生出一种正在给自己,不知道还在哪里孩子,半夜爬起来把尿的苦逼爹错觉。

  看起来破败依旧的县城,已经重新插上某种疑似官军的旗号,只是对道路的盘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格,只有门口几个懒洋洋拄着长矛的兵卒,唯一能够证明他们官军身份,估计就是羊皮袄子正面挂的那块带条纹的布片。

  远远的避开城门的方向,找到那所还没有彻底荒废掉的驿站,敲门出示了凭信,花了几个小白钱,就让红老虎饱饱大吃了一顿,又买了一大捆马料和黑豆雀麦什么的放在背上,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出发。

  我身上所具这一份凭信,是从锈县城的一家据说做过行商的人家手中,征收或者说强抢来的,

  所谓出身凭信,是一种多页对折的纸片,类似后世的路引,只是内容要详实的多,出身属地户籍年月籍贯人等职事等等,但是在物资匮乏的这个乱世之中,小地方发出的这种东西,做工就简单粗劣的多了。

  很容易作为和篡改,比如官府和里坊所具骑缝章,直接是拿萝卜刻的。然后改改,撕掉内页,重贴一份我改过,就算了事了,能够在驿站糊弄个过去。

  因此依靠这份凭信,我不但补充了食水等物,顺便还讨了一双补过的信旧靴,底下用皮子和木齿加厚,又用毛毡缠住她的脚掌,将里面的空隙垫紧缠实,避免再次受伤或是冻疮什么的。

  黄土朝天的大路上,我啃着一根咸萝卜,突然打着咯大声道

  “我决定了。。”

  “”

  继续伏在骡子身上挺尸的她,似乎吓了一跳,对我抬起乌黑的眸子。

  “你今天开始,就叫小蜜好了。。”

  “小泌?。。”

  她细声咕哝道

  “不对,是蜜蜂的蜜。。”

  “泌。。”

  “就是那种有事你干,没事你给我干的那种。。”

  “小蜜。。”

  “泌。”

  然后我突然皱起眉头,感觉到远方的某种动静,。

  古代兵书里说的神乎其神的望气术,其实就是一种战地环境的观测法。

  只不过实在缺乏观测技术和设备的情况下,更多依靠个人的经验见识,来察觉周围环境发生的细微变化和异常,从而推断出敌军真想动向或是埋伏之类的变数。

  “快让开,”

  我勃然变色,驱赶鞭策这红老虎向路边较高的林子里跑去,哪怕它因为被密密的枝杈挂搽吃痛,而不肯继续前进。

  被我狠狠赏了几鞭子,才不甘心嚎叫着挤了进去,然后就被我掏出一把盐引诱着,用口套束住它嘴巴。

  潮水一样狂奔而来,相互践踏在道途的流民,他们像是推倒的骨牌一样,不停的叠加在一起,然后被更多的人踩踏而过,变得血肉模糊。

  空气中随风送来隐约血腥的味道。

 …

第三十章 浮生、道途

  我沉重的喘着气,看着道路上践踏枕籍的人群,

  高擎着青旗,身穿灰色袍服的骑兵,像是劈开黑潮的礁岩,将道路上所遇到的一切,毫不留情的驱散开来。

  如果稍稍有所迟延或是阻滞,这些看起来耐心很不好的骑兵,就会用马刀、长槊和冲撞踹踏的教育方式,在人群中激起成团的血色浪花,

  留下一地伏倒和滚落,和各种残肢断体一起,红红白白交错相间的人体,此起彼伏的哀嚎和呻吟,随着血腥味洋溢在寒冷的空气中。

  我激烈踹动的心脏,也慢慢的平缓下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见过了太多生死别离的悲哀和为了生存而衍生的种种丑恶,就算是我亲手了结的人命,也不是一两条了。

  我再看了眼那只“抱头蹲”,已经从红老虎背上滚落下来,像是掉到雪地里的鹌鹑一样,抱着头缩在我怀抱的阴影了,呜呜有声的瑟瑟发抖了。

  “好吧,我教你唱首歌。。就不会紧张了。。”

  我轻轻拍着她颤颤的后背,憋着嗓子哼出声来。

  “我有一只红老虎,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反复轻哼了几遍之后,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略微平静了下来,但还是紧紧抓住我的衣襟凑在怀里,软软的不敢起来。

  这时候,

  道路上的骑兵,也总算走完了,那些逃难人群的厄运且并没有结束,我等了一会之后,后续的步军大队,开始出现在路途中。

  这次打出的旗号就十分鲜明了,竖立在凛冽寒风中,代表这部官军所属的“隶”大旗、方旗和竖条旗,就整整打出了上百面之多。

  按照我在梁山上所获得常识。这么一个旗子至少代表一个队头,如果是全员满编的话,这部官军足足有万人之众,还不包括之前开路的骑兵,和各式各样的差夫火役。

  事实上这种跨州作战,随军的夫役,但是大半就地沿途征发来的,因此这些没有逃掉的难民百姓,就成了随军丁役最好的补充。

  于是新一轮的生离死别、骨肉流离的故事,再次在我眼前上演着,年轻的男人和女人都被挑选了出来,用绳子捆绑着拖入行进的队列中。

  在锈县城的方向,开始响起喊杀声和冒出建筑被焚烧的烟尘,显然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而这些人最有可能的下场,就是在攻城中,成为填进壕沟,或是垫在长梯下的众多尸骨之一。

  毕竟,这可是一个缺乏人性和道德下限的乱世。

  我们继续上路,但是在此之前,我又想到一些需要采取的补救措施。

  因为我方才想起,先前遇到几个路人的侧目,走远了还在频频的回头。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发现某种异常,虽然披着灰不溜秋的布片,但是我把她收拾的实在太干净了,过于白皙的皮肤和乌木一般的发色,走到哪里,都像鹤立鸡群一般的显目。

  重新把她外裳边缘扯出碎条,然后拖在地上弄脏弄湿,再披上一身灰不溜秋的旧毛毡,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碍眼了。

  我拿着一蓬泥土,混合着红老虎的尿,就往她头发和脸上抹去,这才遮蔽了她身上最后一点异于常人的地方。

  肮脏加上臭味,足够挡住大多数好奇和觊觎,只是惟一的后遗症,她到吃饭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干呕,然后我不得不连哄带骗加威吓,才能让她把东西吃下去,不至于缺乏体力,被我丢到野外去喂狼。

  毕竟在我们的行程中,并不缺乏被疑似狼的动物跟随过的经历。

  又再次如法炮制一回,把被她偷偷抹干净的地方,再加料一边,起码在她被恶心干呕的饿死之前,不至于因为引来格外的关注,而让我两都陷入危险中。

  我可是看过著名重口虐心漫画《狼之口》的,就这么走走停停,再次遇到了一个被焚毁半边的驿站。这次可没法再获得任何补给了。

  但是用两块饼子做代价,我还是从遭了兵灾的驿站幸存者,一个腿受伤而被抛弃,只能等死的老驿丁口中,得到很糟糕的消息。

  毕竟,作为这个乱世中极少数,勉强还在维持运作的公用设施之一,他们也是最后的消息来源。

  据说本州的北面、东面和西面,几乎都在打战。理由很简单,本镇空虚而已。可以想象,因为五州联军在梁山的惨败,导致实力大损而海外藩乘机对内攻略,而夺取大片土地人口。

  另一方面,则是河北道邻近的几路军州,突然一反常态在冬末初春的使节,以主动助剿为名,出兵越境乘火打劫。

  他们与海外藩的势力,并不直接开战,而是紧随在他们后面,保持一定的威胁和接触,然后以退敌为名,接收密、齐、淄诸州那些城邑和田土,似乎打算长据不走了。

  在这一切战事和纷乱的背后,我似乎能隐约察觉到,因为梁山带来的意外变数,河北河北两道交界之间,从地方团练使、守捉、防御使到州上的镇守使、经略,乃至来自大镇节度使层面的,某种权力争斗和更替的步奏。

  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现实,我东去登州渡海的首哑划,就无法实现了,然后西进齐州沿内河乘船的备哑划也要泡汤了。

  至于北上河北道,那更不要想了,在跨过黄河的渡桥之前,面对入侵的数州之军,我们先有命活下来再说。

  剩下的似乎只有南下,在伺机折转向西走一途了。

  另一方面,梁山内乱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因此梁山外围地区因为官军势力的退缩,而呈现出这种虚假的平静和不设防,还能维持几天,要是传开了,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我必须乘着这个空窗期,离开这片四战之地那就是。

  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了,我之前的伪装和准备,的确是个明智之举。

  “别看。”

  我轻轻的扭过她的头抱进怀里,然后慢慢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让红老虎的蹄子,不至于踩上这个软绵绵的障碍。

  直到那种血水混杂着腥味的恶臭被远远的抛在身后。因为,

  那是一具身体诸窍,都被外来暴力蹂躏的为横流,四肢关节呈现诡异的青紫错位的女尸,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小道中间,五官狰狞扭曲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抱歉,我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独孤雯学姐,还有她交给我的独生女,背着那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在暗沟泥泞里跋涉的情形。也不知道掏出洛都后,她被那些女人,带到哪里去了。

  我身边的这只抱头蹲,也比她大不了几岁把,我心里有些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下,随即又被掩盖在残酷现实磨砺的硬枷之下。

  越往南去,路越是难走,遭遇各种流民和官军的几率,也变得大了起来,我们有食物,也有武器,因此多少挡住了某些道途偶遇的觊觎和危机的苗头。

  最危险的一次,抱头蹲因为过于疲累,被红老虎跨国一个凹坑时,颠的小小呻吟了一声,然后在树下休息的我们,多了一个拜访者,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人,作为村人的代表,靠过来和我搭话。

  他一副浓重的地方口音,罗里吧说的我云山雾罩,却一边用眼睛偷偷瞟“抱头蹲”,是傻瓜也看出问题来了,然后我冷不防掏出手弩,给他一发射穿肩膀,负痛奔逃而去。

  在抱头蹲的骇然和震惊的表情中,我找到了在那人身后失落的,原本被他单手握着的手镰,上面锈迹斑斑的酱红和挥之不去的腥气,绝对不是割稻子割出来。

  于是我让她有事没事含上一颗果核,用来掩饰声线,而我们的路线也更加偏离了大路和村邑,常常要穿过一些陌生的山丘和林地,找出一条临时的便道来。

  她毕竟只是女孩子,就算有红老虎作为骑乘,但是还是不免在各种换乘和跋涉中,把手脚都磨破了,却几乎哼都不哼一声,咬牙含着眼泪,努力跟上我的步伐,

  多少让我有些改观,虽然有一副明显被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给娇惯出来的外表,但是还是相当具有韧性和适应力的。

  比如她已经习惯了凝结在头发上的骡粪味,因为这种味道可以掩盖体位,驱赶大多数虫子,学着我用草木灰摩擦和清洁手脚,然后就这么用乌黑的小手,抓起食物就能吃的很香。

  但是在一些地方,比如较深的山溪,或是狭窄的石堑,还是得我抱起来,或是背着,才能过去,这样我们的体力和食物,比预期消耗的更快。还有几次因为她的拖累,让沿路搜索的官兵,发现了卯端,追索上来。

  在山里兜了更多的圈子,用偶然发现的山隙和石缝,或是正巧是有够负重的大树,能够暂且藏身一时,才摆脱了那些失去耐心的搜寻者。

  每天休息的时候,她都会摸着手脚上包好有重新出现的伤口,痛的抽泣不止直到睡过去,然后在白天收起眼泪,依旧紧紧跟着我,生怕被我遗弃掉,

  说实话我的确有几次疲累的,就想狠下心来摆脱掉这个小累赘,但是我优柔寡断的下决心的时候,危机却出乎意料的解除了。

  这几天,几乎是牵着红老虎和抱头蹲,在山林里与时不时盘踞,或在大路上的兵卒,玩捉迷藏的绕道游戏。

  我们经常可以撞见的保留节目,就是那些因为早了兵祸,而躲藏在路边或是奔逃在路上的人,会被这些军兵当作探子和奸细,当场处理掉。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需要甄别和鉴定的功夫,而是当作某种消遣和取乐的工具。

  我亲眼看见过好几次,那些官军派出来的游骑探哨,是怎么处置那些在路上遇到,或是草中搜出来的普通行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猩的巡哨游骑,比大队的官兵更加危险,至少被大队官军抓去做苦役,在派上战场充当填壕的之前,是不会轻易死掉。

  但是落到这些游哨马队手中,

  他们会把男人砍头或是剁死,把孝摔死,最后留下女人的,在轮过之后还有一口气的话,就会放到马背上带回去,然后兴高采烈的牲口和财物分掉。

  最后将搜刮的赤条条的尸体,就这么丢在路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和轻车熟路。

  但是走夜路久了,终究是会遇到鬼的,我们留下的行迹,还是引来了几次搜索和探查。

  这一次,无疑是最惊险的一回,不知名的追兵,就像是附骨之蛭一样的,盯上了我们,十几步外咆哮和呼喝的声音,就像是追命的。

  我灵机一动用大堆的败叶和略凹的地面,把自己埋了起来,但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被卡在树丛里的红老虎,和它身上的部分物品,哪有有我们的行帐卷毯什么的。

  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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