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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老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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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史可法的奏折放下,王福拿起刘良佐的折子,史可法的折子还算客气,里面只是委婉劝谏,刘良佐的折子就没什么客气了,言明若不借虏平寇,他的部下无法两面作战,恐将先期哗变,除了借虏平寇外,刘良佐还在奏折中索要粮饷。

“哼,狗汉奸,若非朕手中无兵,现在就砍了你的狗头。”王福咒骂了一句,啪的一声将刘良佐的奏折丢到地上,将另一份奏折拿了起来。

“啪、啪、啪。”刘泽清、高杰、左良玉的奏折全部被丢到地上,若不是不远处还有几名内侍守着,王福狠不得在他们的奏章上狠狠踩上几脚,虽然这样于事无补,总可以消自己几口恶气,这些人的奏折无一不是要求朝庭行借虏平寇之策,否则士卒就有可能哗变的危险。

说白了,这些家伙就是怕死,他们和农民军作战或许还有点胆气,可是面对清军根本没有交战的勇气,难怪清军一南下,刘泽清与刘良佐这两个家伙就投降,反过来打南明,扬州十日,江阴屠城,刘泽清,刘良佐这两个家伙都有份。

“汉汗,鞑子走狗。”王福喃喃的咒骂,可这样的咒骂毫无意义,王铎等人要求借虏平寇,王福完全可以不予理睬,可是这些武将不同,闹不好真要弄出一起兵变,甚至有可能直接带兵到南京来一场清君侧,左良玉既是如此,借口马士英弄权,起兵南下要清君侧,若不是中途病死,不用清军动手,南京早已被左良玉打下来。

“妈的,这些军阀对外不行,对内却是残暴异常,老子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没有意思了,只不过不想把老百姓的供奉白白送给敌人都不行,还不如现在就一走了之。”

“不行,现在自己手中无兵,就是走出南京城也无处可去,说不定马上被东林党人趁机废了,派人一刀砍了自己,既使不砍只是软禁起来,清兵南下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难,难,难!”

“如果同意这些人的请求,暂时的难关可以渡过去,可是这些家伙以后就会更加跋扈,将自己彻底架空,说不定连新军也无法组成,一年后必死无疑。”

王福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只不过晚死一点和早死一点的区别,奇怪,到底是谁联络这些武将一起向自己发难,马士英,你个棒槌,难道不知道刘泽清,刘良佐这帮人根本不可靠,王福就象一只困兽,在屋内踱来踱去,门外的小黄门看到皇帝又是丢奏折,又是咆哮咒骂,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到皇帝。

没有黄得功的奏章,这个江北四镇中唯一封为侯爷的人,实力无疑也是最强,他的部下军纪比起其余三镇都严明,黄得功可以成为自己的靠山吗,王福的眼睛一亮,停下脚步,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敲着,发出空洞的回音。

既使黄得功支持自己又怎样,以一敌三根本不可能,何况还有一个号称八十万兵马的左良玉,至于引起内战,王福倒是不怕,反正刘良佐,刘泽清等人在抗清中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成为满清的帮凶,早一点除了他们,弘光朝说不定可以多挡几年,王福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机,拼了,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第18章 杀机(二)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爱卿请起,来人,赐坐。”

“谢万岁。”马士英站起身来,在内侍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心中转动着念头,皇帝突然派人找自己来说有要事商量,到底是什么要事?

“马爱卿,你说的借虏平寇之策,朕这几天仔细的考虑过了,方才也接到广昌伯、兴平伯、东平伯和宁南侯等人的奏报,他们都一致赞同爱卿之策,爱卿不愧是国之栋梁,目光深远,朕决定接纳此议。”

马士英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刘良佐、刘泽清等人给皇上上奏了,而且还是关于借虏平寇之策的内容,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没有江北四镇的支持,自己又拿什么和东林党及其走狗左良玉斗。

“马爱卿,马爱卿,你怎么啦?”王福本来说出此事马士英必定会得意,没想到却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听到王福唤他,马士英才回过神来:“皇上恕罪,老臣刚才走神了。”

“哦,什么事能让马爱卿走神,朕倒是想听听。”

“其实微臣也在考虑皇上前几日所说,清虏亦是我朝大敌,借虏平寇犹如饮鸩止渴,臣糊涂,没有看清借虏平寇的危害,此事还需三思而行,微臣思虑不周,还请皇上责罚。”

王福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倒好,借虏平寇本来就是你提出来的,现在借着几个武将逼得朕要答应了,你又说不成,敢情自己这个皇帝还真不放在你眼里,王福脸上怒容越来越盛,就是泥菩萨也有火气。

马士英暗暗叫苦,刚才那番话当然不是他的真言,只是他不甘被人利用,点出刘良佐等人的上奏其实与自己无关,没想到皇帝对他的误会却更深,只是以他的地位,根本不能明着说出自己不知道刘良佐等人上奏之事,那不是明摆着他这个首辅无能。

“息怒,息怒。”王福在心中默默念了数遍,脸上的怒容才压了下来:“马爱卿既然如此认为,那何以向广昌伯,兴平伯等人解释。”

马士英犹豫的一下才道:“皇上,此等大事不可伧促而为,不如将广昌伯,兴平伯等人一同召入京城商议。”

马士英的话正中王福的下怀,无论是刘良佐还是刘泽清都有数万部下,要除去他们只有将他们调入京城,没有合适的理由和马士英的配合,很难不引起他们的疑虑。

“那好,朕马上拟旨,让几位爱卿进京,朕亦知前线将士辛苦,待几位爱卿进京后,朕会拿出内努银五十万两犒赏。”

王福虽然有二百多万两内努银,十余万两金,可是交给田成到澳门买东西就花了近百万两,组建羽林军又要花掉一百多万两,再拿出五十万两银出来,内库差不多就要空了,只是这钱还不能不花,当然,这钱不是直接赏给刘泽清等人的,而是杀了这几人后,要用来安抚他们的部下。

马士英当然不知道王福的打算,听到一向视钱财如命的皇帝愿意拿出银两犒军,大感意外:“皇上英明,若是三军将士听到,必会对皇上感恩戴德,奋勇杀敌,以报皇恩。”

数天后,分别驻扎在寿县、淮安、瓜州、真州的刘良佐、刘泽清、高杰、黄得功就先后接到让其进京的旨意,只有左良玉因为远在武昌,接到的旨意晚了一些。

眼下清军和顺军正在山西,陕西一带缠斗,双方都暂时顾不上南方刚立的这个小朝庭,甚至山东、河南两省都处于无政府状态,听闻李自成大败,山东,河南两省百姓纷纷驱逐原先大顺朝所派的官员,而清军也好,弘光朝也好,都没有派人接收,这让两地的许多地方都处于茫然无序状态,本来若是弘光朝能派一支军队出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两省地盘。

可是无论是刘良佐也好,刘泽清也好,他们都担心进入两省会碰到清军,死活不愿移动,朝庭只好派高杰前往,而高杰羡慕扬州繁华,想在出征之前把家小安排在扬州,只是高杰军队的军纪和刘良佐半斤八两,在扬州城外烧杀抢掠,惹怒了扬州士绅,在高杰来后,扬州紧闭城门,不让高杰的家小入城,既使是史可法命令也毫无作用。

这里就可以看到史可法的尴尬,他虽然贵为淮扬督师,还曾入阁,可是既命令不了江北四镇这样的军阀,甚至命令不了扬州的士绅富户,高杰羞怒之下,下令对扬州城进攻,面对清军,大明许多城池不战而下,而面对高杰的进攻,扬州城却众志成城,高杰一个多月也不得寸进,史可法只得亲自到高杰军营劝解,让高杰无奈之下只得移防瓜州,而北进之策也就止烟消云散,等到清军缓过手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摘取山东,河南两省。

因为有河南,山东两省作为屏障,此时前线并无战事,只是对于招自己入京,刘良佐还是产生了疑虑。

刘良佐常骑一匹杂色马,人称花马刘,北京被李自成攻破时,刘良佐正驻于河南正阳,他应当时任风阳总督的马士英邀请率部进入南直肃,沿途淫劫,临淮民闻刘良佐将至,严兵固守。刘良佐大怒,率兵攻城,没想到却无法攻下,经马士英劝解,刘良佐才移师驻于寿县。

他把部下张天禄、张天福、方安国等人叫来,将圣旨交给众人看过一遍才道:“诸位,此番皇上召我入京,只说商量借虏平寇,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名堂?”

张安国首先道:“大帅尽管放心入京,若不是大帅,皇上又如何能登大宝,何况大帅兵强马壮,有此为盾,朝庭又怎能奈大帅如何,皇上难得拿出一次内努来犒军,大帅若是不去,岂不便宜他人。”

“是啊,大帅,朝庭有什么好怕的,这五十万两银不分太可惜了。”张天禄,张天福等人也随声附和。

朝庭给刘良佐额定的兵力为三万,兵饷也是按此给付,事实上,刘良佐的兵力远不止此数,为了自己的安全,这些军阀都拼命拉人进入军中,刘良佐光马军就有三万,部卒更是高达七万,合起来十余万人,多出来的人军饷自然不足,他们只能靠压榨地方,甚至纵兵劫掠。

第19章 新军入城(上)

听到几名部下的发言,刘良佐信心大涨,将原来的那点顾虑消除,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带了四百亲兵,主帅亲兵通常是特意挑选的精锐,拿着数倍于普通士兵的军饷,远超普通士兵的伙食,除了主帅的命令,谁也指挥不动,为了主帅的安全,往往可以豁出命来战斗,刘良佐的四百亲兵同样如此,他自付带着这四百人,就是碰到十倍数十倍的敌人,至少也可以护着他逃跑。

顾大牙是应天府北门的一名守城士卒,这天刚过辰时,太阳就毒辣起来,进出城门的人也渐渐稀少,他的一部分同伴已经躲进门洞里乘凉,只有他和几名一样倒霉的同伴懒洋洋的在日头下收取着为数不多的城门税。

虽然太阳毒辣,顾大牙却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他是北方人,曾经在孙传庭帐下当过兵,孙传庭没于柿园之役后,顾大牙不愿意加入流寇,偷偷跑到南方,谋到了一份看守城门的差事,这份差事虽然薪饷微薄,但经常能有一些额外收入,比起他在北方既使当兵也经常要挨饿的经历来说简直是幸福,因此,顾大牙常抢着干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苦活,就比如大热天还站在太阳下收税,深得同僚好感,在这个以本地人为多数的部门站稳了脚跟。

前面一股烟尘扬起,一名同伴连忙叫道:“大牙,快看,那是什么?”

顾大牙眯着眼睛望去,他的脸上一下子凝重起来:“不好,是大军。”

“大军?这几日没听过有大军要到京城啊,难道是有人……”几名守门士卒顿时慌了:“快,快关城门。”

一名二十多岁,面白无须,穿着青衣的年轻人抻手一拦,将正要跑去关城门的几名士卒挡住:“不用关城门了。”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不让关城门?”几名士卒责问道。

“蠢材,你问问你们上官不就行了?”几名士卒这才看到城门口已围着数十人,其中一人就有北门的城门官,此刻他们的领头上司正在对一名中年人点头哈腰,看到上司如此,顾大牙等几名守门士卒明智的退到原先的位置上。

“马大人,到底是哪支军队要入城,竟然要马大人亲自迎接?”城门守将好奇的问道,马大人可是皇上的侍卫首领,他想不通还有谁能够让侍卫首领出动,亲自到大城门口迎接。

马秉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问。”

“是,下官鲁莽了。”

烟尘越来越近,一队大军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奇怪的是这队大军只有少数人身穿明军的正式服装,多数人身上就是农家的普通衣裳,兵器也不齐全,许多人手中的武器杂七杂八,若是只看他们的穿着和兵器,与其说这是一支军队,倒不如说是一支流民。

只是这一切却被他们整齐的步伐所掩盖,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已经赶了很远的路,队伍却依然齐整,每一步都只能听到一次脚步声,整齐的脚步声重重的撞击所有人的心房,从这一点来看,纵驶大明最精锐的士卒也无法相比。

到了城门口,为首一人手往上一抬,刚才还在行进的队伍马上停了下来,整个队伍就象一条蜿蜒的长蛇盘踞在大路上,脚步声马上消失不见,整个队伍变得哑雀无声。

顾大牙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邪门,太邪门了,他走南趟北,官军见过了,流寇见过了,清虏的军队也见到了,却从没有见过一支如此齐整的队伍,这样的队伍,哪怕穿得再破,武器如何粗糙,单单站在哪里,就能给人带来如山的压力。

“马大人。”

“阎大人。”

为首之人和马秉杰相互拱了拱手,这支队伍正是阎应元刚刚在江阴所召的人马,连同他原先的六百人在内,总共三千人,他虽然有着皇帝的圣旨,可以将府库中的物质先行调动,可是江阴只是县城,府库物质有限,根本凑不齐三千人的衣甲兵器,只能先行将就,反正到了南京,皇帝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亲军。

“阎大人,皇上已经命人准备好大军驻扎之地,我等先进城吧。”

“好,进城。”阎应元挥了挥手,队伍重新动起来,开头数步还有一点散乱,调整数下后,数千大军仿佛又成为一个整体,大军过时,城楼上许多积年灰尘都被振动的唆唆向下掉,直到这支队伍完全进入城,守城的那些士卒还是有点头晕目眩。

城楼上,一名肥胖的中年人也眯着眼睛打量着这支队伍,以中年人为核心左右分布着数十名精壮的汉子,用警惕的眼睛看着四周。

“不错,不错。”王福忍不住赞叹,这个阎应元真是练兵的奇才。

下面的队伍可是整整三千人,其中二千四百人召进队伍的日子不超过十天,何况从江阴赶过来路上也要耽搁两天,也就是说,阎应元理论上只有八天的时间训练,就能将一支队伍捏合成如此,虽然只是一个花架子,却已经超过现今大多数部队了,实在不能不赞叹。

或许后世的大学生经过十天的军训可以赶上这支队伍,可别忘了这个年代大多数人是文盲,左右不分,要把这样一支队伍训练出来,难度何止大了百倍,十八世纪,英国人训练他们的殖民地军队时,光是让他们分清左右就要花上三个月时间。

一个多时辰后,王福已经在大殿上接见阎应元了,阎应元身边还有一名五十岁左右,花白胡子,脸上有点点麻花之人,这人无疑就是阎应元的结拜兄弟,当年曾为海寇的顾三麻子。

阎应元拉着顾三麻子拜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你就是顾三麻子?”

“草民正是。”尽管顾三麻子一向桀骜,面对皇帝时依然大气不敢出,就象一只驼鸟一般,尽量将自己的头放得低得不能再低,这并不是王福身上带来的什么王八之气,而是几千年来的皇权在百姓心目中形成的压力迫使顾三麻子不得不低头。

第20章 新军入城(下)

“顾三麻子,虽然你曾为海寇,误入歧路,可是阎爱卿赞你忠义,朝庭正是用人之极,朕才对你以前罪行一笔勾销,可是既然为官军,就要有官军的样子,朕若是再听到你有什么不法的勾当,莫怪军法无情。”

顾三麻子听得心中一凛,他本以为皇帝要他效力,开头必定会温言抚慰,没想到却是一顿疾风骤雨,帝王心术果然是深不可测,此刻顾三麻子对以前听到的新帝传闻斥之以鼻,谁说皇上只会贪图美色,昏庸无道,他一定重重的一个巴掌抽过去。

“草民多谢皇上开恩。”

“嗯,朕会授你海防游击将军之职,你手下的头目尽快报上来,朕也会授予相应的职位,你的船队就驻扎在燕子矶,眼下朕暂时还没有任务给你,就继续原先的海上贸易,并将之尽量扩大,不过,贸易所得,朕可以许你们自留三成,其余七成上交内库,你可愿意?”

眼下朝庭海禁形同虚设,海贸昌盛,可惜朝庭却收不到税,全肥了沿海那些大户,王福若是下令开海,必定会受到那些利益相关者群起反对,还不如自己也加入进去分一怀羹。

“臣多谢皇上大恩。”顾三麻子大喜,海贸无疑是利益优厚的行当,他本来以为加入官军之后这条财路就要断了,当初还为止犹豫不决,没想到皇帝既然允许他继续从事海贸,虽然要上交七成,可是江阴如何能和应天府相比,只要有船,他可以轻易将自己的生意扩大十倍,这么算来,他的利润比以前还高,碰到官军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躲藏,他们自己就是官军,而且还有皇帝撑腰,谁还敢对他的船只搜查,抽税。

顾三麻子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王福挥了挥手,将内侍和宫女全部赶了出来,整个大殿顿时只剩下王福和阎应元两人,阎应元心中一凛,皇帝如此做,必是有机密之事要与自己交待。

“阎爱卿,你如何看江北四镇和左良玉部?”

“宁南侯,江北四镇。”阎应元心中苦笑,心想皇上当真看得起自己,这些人以前都是自己要仰望的存在,既使现在自己成为参将,与这些人的地位依然千差万远,左良玉部下光总兵就有十几名,副总兵,参将,副将更是不计其数,兵员号称八十万,自己才是一名参将,勉强刚招满三千人马,自己对这些人无论怎么评价,传了出去都是一场大波。

不过,皇帝既然问到自己,阎应元却不想含糊过去,他若是安份守纪之人,也就不会冒着风险与顾三麻子结交,更不会在看到乱世后,用自己的家财训练了六百名部下。

“不知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王福哑然失笑,喜欢故弄玄虚大概是一些自付才能之人的通病:“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假话便是江北四镇和宁南侯兵多将广,他们忠于朝庭,爱护百姓,对皇上更是有拥立之功,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柱石。”

“既然你说是假话,那必定是有不同意见,说说你的真话吧。”

“是,若是微臣说的不当,还请皇上恕罪。”饶是阎应元胆大包天,在场又无别人的情况下,要说江北四镇和左良玉的坏话,心中依然感觉到了压力。

“爱卿无需顾忌,今日之言出卿之口,入朕之耳,朕既不会怪罪,亦不会外传。”

“臣遵旨,那微臣就放肆了。”阎应元舔了一下嘴唇,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紧张之余还夹杂着一丝兴奋,皇帝将他从一名小吏一下子提拨成参将,掌管着新成立的亲军,这番恩情不谓不大,他不知为何皇帝会知道他,又对他如此有信心,只是却有一种士为知己死的感觉,否者以他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大放劂词。

“臣先说这广昌伯刘良佐,此人本是流寇出身,虽然投降了官军,只是军纪败坏,沿途经常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全无一点官军模样,以致百姓得知广昌伯部要经过时,视之如寇,闭而不纳,广昌伯不知检讨自己,反而挥兵攻城,只是数万大军依然攻不下一个县城,与流寇作战也鲜有胜迹,广昌伯所部,既无军纪,又无战力,人数再多,只是徒耗朝庭粮饷。”

王福点了点头,阎应元对刘良佐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夸张,崇祯对待大臣以严苛箸称,但对手头有军队的军阀却怕激起兵变,不敢处置,若不是刘良佐手上一直握有数万军队,早被崇祯杀了,刘良佐摸清了朝庭的底线,更是肆无忌惮,遇贼则躲,见利就上。

见皇帝点头,阎应元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自己整个后背都已湿透,刘良佐是什么人,朝中大臣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谁又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

“东平伯刘泽清,将门出身,为人亦凶残,臣闻其府中养有黑猿,喜食人肉,一次宴客,当场杀一死囚,取其人脑盛于金瓯让黑猿生吃,在场宾客无不两腿战栗,闯逆进军京城,先皇曾发旨意让东平伯进京勤王,可是东平伯却谎称坠马受伤,拒不奉诏,可见全无忠义之心,闯贼还末到山东,东平伯已带人南逃淮安……”

“兴平伯高杰,亦出身流寇,比起前两人,兴平伯还算勇猛善战,多次击败闯逆所部,所立战功远胜东平伯,广昌伯两人,可是所部亦毫无军纪,在扬州城外尚且烧杀抢掠,以至扬州士绅坚不纳其家小……”

“靖南侯黄得功,开原卫人,多次与闯逆,献逆作战,胜多败少,可以算一员良将,其部军纪比之前三人亦好,只是粗鄙无文,连陛下的使者也多次遭到靖南侯辱骂……”

“宁南侯左良玉,早期作战勇猛,曾受封平贼将军,自从朱仙镇大败后亦失了锐气,从此与流寇作战均败多胜少,以保存实力为主,如今其部号称八十万,驻于武昌,只知索要饷银,却丝毫不以收服失地为意,朝庭根本调之不动……”

阎应元将这几人细细数了一遍,王福不得不承认,这五人当真是一个也靠不住。

“那么朕杀刘良佐、刘泽清、左良玉三人,爱卿可支持?”

第21章 如芒在背(上)

饶是阎应元对左良玉等人不满之极,听到皇帝的话还是大吃一惊,半响阎应元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皇上当真要杀此三人 ?'…3uww'”

“不错,这三人罪大恶极,只会吸食民脂民膏以肥自己,朕不能让这些毒瘤继续这样存在下去。”

“可是皇上,欲速则不达,如果杀此三人,那兴平伯和靖南侯又如何处置,万一兵变,马上就是朝庭肘腋之祸。”阎应元迟疑的道,朝庭六成兵力掌握在这五人手中,若是他们部下纷纷反叛,阎应元可不认为朝庭能挡住这些人部下的反攻。

王福当然知道杀这些人的危险,先不说能不能一起杀掉三人,就是杀掉了他们,如何付这些人的部下也是麻烦之极,搞不好自己马上就要逃离南京,如果时间充足,自己大可以采取更慢妥的办法,慢慢削减他们的兵权,可是没有时间啊,如今距离清军南下只有十个月了,整个朝庭恐怕没有一人想到弘光朝会灭亡的这么快,这些大臣们忙于党争,忙于争权夺利,还幻想借虏平寇,与满清划江而治。

逃离南京又怎样,自己本来就打着随时逃跑的主意,若是没有阎应元的三千人,刘良佐等人即使乖乖入京,自己也没办法奈何的了他们,京营虽然有六万人,可是若要调动这六万人麻烦不说,还无法保密。

“朕已决定,刘良佐三人必杀,至于高杰与黄得功两人,朕会暂留他们在京城一段时间,爱卿这段时间抓紧练兵,如果有需要,尽管向朕提出,只要朕能满足决不吝啬。”

见皇帝如此坚决,阎应元虽然还有些担心,却没有再反对:“微臣遵旨,皇上既然如此说,微臣还真有事向皇上提起。”

“爱卿尽管讲来。”

“是,禀皇上,目前三千羽林卫尚有不少人缺少甲杖兵器,微臣请求皇上尽快向羽林卫拨付各种兵器物质。”

王福微微一笑:“这个好办,朕马上下旨,让爱卿自行到府库提取,只要府库中存有的物资,爱卿都可以使用。”

虽然王福打算让亲军装备从澳门买来的武器,可是谁知道田成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回来,只能暂时让他们使用大明自己制造的武器,以大明军械外制造的能力,武装三千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王福却是把大明军械处的能力想得太差了,南京本来就是陪都,军械处负责供应南方所有军队装备,光是下属工匠就有数万人,每年制造的兵器,铠甲加起来上百万计,由于北方失陷,南京军械处又吸收了一批北方的工匠,生产能力再度扩大,三千人的装备,只需几天时间就能生产出来,至于质量,那就不好说了,冷兵器还好,火枪多放几次就要炸膛,火炮笨重无比,便用来守城勉强可用。

“多谢皇上。”阎应元大喜,他早就知道南京军械处的能力,里面不光有各式兵器,最重要的还有各种甲胄,皇帝允许他随便取用,或许他的三千人每人一身棉甲也不是不可能,一支全甲胄的军队,既使是大明全盛时也没有这么奢侈过。

交待了阎应元注意保密后,王福挥手让阎应元下去,阎应元走后,王福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思考起来,更加感觉到手上无人可用,本来阎应元回来后,亲军的召募工作马上就要展开,可是阎应元现在要忙于练兵对付既将到来的刘良佐等人,若是临时召人反而来不及。

扳着指头算,王福实在不知将募军工作交给谁,他虽然有后世的记忆,只是又不是学历史出身,除了一些主要大臣有映像外,其余大臣比起原先的弘光还要茫然,可惜他记中的大臣大多数都是奴颜婢膝,向满清投降之辈,要么虽然忠烈,却根本不知兵,难道募军的工作只能暂停,只能眼看着时间白白流过。

“首辅大人,皇上有要事商谈,吩咐谁也不准进去。”

“让开,本官要见皇上,谁敢阻拦。”马士英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语气中饱含着愤怒之情。

“谁在外面喧哗?”

“皇上,是首辅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是。”

声音刚停下,马士英已经气冲冲的走进殿内:“皇上,城中的那支军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臣对此丝毫不知?”

他是首辅,又是兵部尚书,城中突然多了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这支军队的来历他竟然全不知晓。难怪要恼火。

“马爱卿息怒,这是朕组建的一支亲军,羽林卫,是朕用内努组建,不归兵部管辖,故朕没有告之爱卿。”

马士英听得有点晕,京营六万大军不就是天子亲军吗,皇上怎么又要组建亲军,而且还不归兵部管辖,这怎么能行,他想也不想就张口反对:“皇上,此事不妥。”

“如何不妥?朕用自己的钱组建一支军队用来保护自己,又碍着爱卿何事?”

马士英听得一愣,是啊,皇帝用自己的钱组建一支军队有什么不可以,就是地方乡绅碰到流寇时也可以自行组建民团来保家护院,从这点上看,皇帝组建军队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让皇帝直接掌握一支军队放在京城,至内阁于何地,于大臣与何地。

“皇上,天下兵马都归于兵部,皇上若是单独组军,至兵部于何地,如果皇上认为臣任兵部尚书失职,臣请告老归乡。”

说实话,弘光选马士英为首辅还算有几分眼光,既防止了东林党人坐大完全将皇帝架空,比起多数只会空谈的东林党人,马士英还算实心办事,若是马士英当真离开,马上就要轮到王福头痛,只是王福深知马士英热衷功名,他才不相信这个老头当真舍得离开朝庭。

“朕并没有说马爱卿失职,这样吧,朕等下让羽林卫将领到兵部办理手续如何?”王福并不在意羽林卫挂不挂在兵部之下,反正这支部队兵部是不要想去调动。

马士英感觉到自己的一拳打在空气上,只是见皇帝让步,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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