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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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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指桌边道:“快坐下吧,菜都凉了,”说着斟一杯酒,敬陈恪道:“恭喜公子高中,清霜先干为敬。”说完,仰脖饮下。
她再去斟酒,却被陈恪按住手道:“你不是不可以喝酒么?”
“放手!”杜清霜冷冷的望着他道:“我这半年来,常常喝酒,已经习惯了。”
“清霜,”陈恪去握她的手,杜清霜却触电般收回去,他便定定望着她道:“你知道我们为何大半年不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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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夜不眠(上)
“为什么?”杜清霜怒视着他道。
“因为罪恶感。”今日之陈恪,比起去岁之陈恪,其老练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握着杜清霜的柔荑,双目满是追悔道:“我一时冲动,毁了我们的芝兰之交。实在无法原谅自己,竟亵渎了心中的仙子。强烈的罪恶感让我久久不敢再面对你。知道么?你对男人的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我肯定还会把持不住,再次犯罪的……”
情话有时候是实话,有时候是谎话,但目地都一样——给对方灌汤。
但听了陈恪的话,杜清霜发现自己的心,没那么凉了。抽了抽,没抽回手,只好任由他握着,幽幽道:“那你为何还要来呢?”
“因为我知道,若今日再不来,就会永远的失去清霜……”陈恪得寸进尺,把她的另一手也握住。
“你又不怕罪恶感了?”杜清霜嘲讽道。
“因为已经没有罪恶感了。”陈恪凑近了,声音低沉道:“时间像把锋利的刻刀,已经把那些肮脏的想法都剔除掉;它还像个网眼密集的筛子,沉淀下来是无法抛弃的。清霜,我剔除掉的是那些无耻、虚荣、猎奇、欲念。对你的感情,却沉淀了下来……”
“公子不是说,只是一次冲动么?”杜清霜紧咬朱唇,面色嫣红道。
“每一个故事开始时,我们都无法预料到结局,任何变化都会使它发生改变。如果没有那一次,我都不敢奢望能染指清霜。但既然已经走到这条路上来,我们便可以不止做一时的知音,还可做一世的仙侣。这实乃小生之夙愿,不知清霜可否垂怜。”
“清霜不是仙子。而是红尘中的一棵被人轻贱的草。”杜清霜的娇躯,被陈恪炽热的情话,渐渐温暖过来,她的双眸像要滴下水来,“公子把我看得太高了,清霜当不起的。”
“我没有高看你,是你自己把自己看轻了。你太在意自己的过往。其实一个孤苦女子,坠入红尘,只能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真正体现你是个什么人的,是你可以左右自己的时候。你在这些年洁身自高、苦守着贞洁。就说明了一切。”说着,陈恪轻轻拦住杜清霜的纤腰,柔声道:“清霜,你是个值得人怜惜的好女孩,让小生重新追你一回吧
“这话可是公子说的。”杜清霜本来已被他的情话灌醉了,就要软在他的怀里,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却又轻巧的挣脱出来,笑道:“这次清霜有了经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
“这么说,我作茧自缚了?”陈恪挠着头,哈哈笑道:“不过还请清霜指条明路,在下不太在行的。”
“这种事。清霜也不在行,”杜清霜单手支颐,掩口笑道:“就看公子的诚意了。”
“好吧,我从明天开始,但凡有你的演出,必然会去给你送花。”陈恪笑道。
“公子这回不怕别人知道了?”杜清霜美目流转道。
“就是让他们知道。”陈恪放声大笑道:“杜清霜是我陈三郎的人了。谁也别抢了!”
尽管陈恪无比想要再亲芳泽,但他把大话说满了,用了晚饭,又说了会儿话,便只好怏怏离去。不过对汴京这座不夜城来说,天,还早得很哩……
今夜,汴京城内,处处酒楼楚馆中,都被今科的举子们占领。这一群处于青春躁动期的年轻人,终于在漫长的征途后,走到了一个终点,无论是及第还是落地,今日有了结果。高中者顿时身价百倍,需要向人炫耀;若金榜落第,则沮丧至极,巨大的反差,使他们渴望异性的抚慰。于是酒楼妓馆中的莺花事业,便迎来了最繁忙的光景。
好在汴京城风流无限,烟月作坊何止千家?朱雀门东边麦秸巷,西边之杀猪巷;状元楼外保康街;旧曹门外之南北斜街、牛行街,马行街、鹩儿市东,西鸡儿巷;还有景德寺前之桃花洞、再往北之姜行后巷,都是京中有名的风月场所,期间莺莺燕燕何止数万?更有数不清的幽坊小巷,燕馆歌楼,举之不尽……遍布汴京城中每一处。
除了专门的妓馆外,酒楼也是妓女们活动的主要场所。京师的大酒店,大门前都缚彩楼欢门,夜幕降临,华灯竞上,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时常有几百名妓女,环佩叮咚,倚站在雕栏旁,望之宛若神仙。搔首弄姿,眼波潋滟,巧笑盈盈,等待酒客呼唤。
还有那些下等妓女,不呼自来,自荐于客人酒宴前唱曲佐酒,自然更是多如牛毛。
最夸张的是,就连皇城宣德楼……相当于现在的,往西去也皆是妓家馆舍,此刻也正在欢宴不夜天。一阵又一阵,一段又一段,从酒楼秦馆女妓指下口中传来的作乐声、市民的欢笑声、丝竹管弦之调、畅怀痛饮之音,竟然飘过夜空,传入深宫,传到了官家的耳畔。
最近的调息打坐,使官家的龙体康复了不少。而服下的丹药,却让他总是感到燥热,因此他喜欢上了夜里在宫中散步,他觉着那冷风可是使人清醒,也可以使人冷静。
此刻,赵祯正走到银台门前,听到传来乐声不禁问道:“这是何处作乐?”
“据老奴所知,”胡言兑轻声答道:“这是民间酒楼的作乐声。”
“呵呵,把妓馆都开到皇宫外面来了。”赵祯笑起来道。
“明天奴婢就跟开封府说,取缔了他们。”胡言兑轻声道。
“干嘛要取缔?”赵祯摇头道:“他们又没碍着寡人什么,何况,还能让这冷冷清清的深宫,多几分热闹感觉呢。”说着一指银台道:“上去看看,望一下宫外的景象。”
“大官,夜里还冷。”胡言兑道。
“把披风给我就是。”官家还是坚持登上了银台,便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夜汴京,想象着子民们丰富多姿的夜生活,他心中不由感叹起自己在宫中冷冷清清,羡慕起高墙外面来了。但他终究没有那位亡国之君的风流,干不出‘夜出宫门会名妓’的‘雅事’。
于这位官家来说,对外面的繁华汴京,也只有长久的羡慕……和自豪。
“有时候老奴真为官家叫屈。”胡言兑也感慨道:“历朝历代,都是全天下的人羡慕皇帝夜夜笙歌,哪有咱这样的?皇帝倒羡慕起百姓来了……”
“老胡啊,”赵祯扶着胡言兑软软的肩膀,微笑道:“皇帝和百姓,哪有同时欢乐的时候?你看那古来贤君,无不是清苦自持。这样天下百姓负担少了,方能享受到生民之乐。相反,那些只知道自己享受的皇帝,却要天下人奉养,百姓食不果腹、卖儿鬻女,哪里有欢乐可言?你说是寡人一个人乐好呢?还是这普天众生一起乐好呢?”
“唉,大官这皇帝,当得太委屈了。”胡言兑眼圈湿润道。
“不委屈。”赵祯难得畅快笑道:“你看这繁华的汴京城,万民有多少欢乐,寡人就有多少欢乐!”
可惜官家看不到,汴京城最旖旎妍丽的一段风景……
汴京城最有名的姐儿,最红的名妓,并不在那些嘈杂喧闹的妓馆中。城内纵横发达的河面上,才能找到她们的芳踪。
尤其是汴河上,从金梁桥到州桥,再延伸到相国寺桥,迤逦以至东水门一带,密簇簇儿地一家挨着一家,住着的莫不是艳惊汴梁的名妓。
这些名妓们的居所称作河房,亦称河楼。凤阁鸾楼都构筑得极为精巧华丽,雕栏画槛,丝幛绮窗,夜里点亮灯火,倒影水光,斑斓迷幻如仙家居所。这一带出名的河楼,有几十家,每一家都住着一位或几位顶出色的小姐。
其中最叫响的有十余家,主人皆是色艺双佳、技压群芳的当红名妓。哪怕你是公子王孙,豪门巨贾,想要登门造访,一亲芳泽,也得提前预约,还得看姐儿们的心情如何。
不过这些花楼中的聚会,却大都是名妓们主动招呼的。眼看着下月就要重开评花榜,哪怕平日里名气再大的名妓,也不敢对这桩花国大比掉以轻心,都纷纷放下架子,洒出大把请帖,把名动京城的王孙、满腹才华的士人、腰缠万贯的金主,请到自家里开起宴会来。
像陈恪这样又有名又有钱又有才的家伙,自然成了名妓们眼中的香饽饽。白日里,她们都曾像绮萱儿那样,亲自前来道贺并邀请。但是陈恪今晚要赴杜清霜的约,因此全都忍痛推掉,另约日子了。
谁成想,这才不到亥时便被撵出来了,回家睡觉太早。想一想,李简那货下午邀自己去给顾惜惜捧场,被拒绝后还骂自己重色轻友,陈恪便让马车往汴河边的听云轩去了,那里是顾惜惜的花楼。
还有一更。约莫得点以后了。从下一更之后,我们按照新规定算更新。嗯,要严谨…
第二七零章司马光
陈恪到时,宴会早就开始过半了我要拿出请柬,两个录事赶紧把他请进去。
所谓录事,本是职官名,掌总录文簿。因此会饮时执掌酒令也叫‘录事’。又因妓女陪酒时,往往负责监酒,久而久之,这‘录事’就成了妓女的雅称,使彼此称呼的时候少了许多尴尬。
转过屏风之后,便见厅堂中十分热闹,四张大八仙桌,安放在不大的厅堂中,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桌边坐着前来捧场的豪客,每人身侧一个伴酒的妓女,还有弹唱舞蹈的歌舞伎,热热闹闹的好不快活。
但说实在的,这场面光看着热闹,但档次着实不高。不过也正常,顾惜惜又不是顶尖的红姐儿,李大官人在京城的根基也尚浅,故而请来的客人,也多以商人为主。
所以一见陈恪来了,顾惜惜和众客人,都是受宠若惊,全都起身相迎。坐在主位上的李简,更是红光满面道:“怎么样,我说吧,陈相公一定会来的!咱们这交情,硬是要得!”说着强拉他上座。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陈恪谦让一番,便坐在李简边上,笑道:“相公,那是称呼宰执们的。”
“唉,你今番中了进士,早晚是要当宰相的。”李简满不在乎的笑道:“现在早些称呼,也说得过去吧?”
“去你的,别害我。”陈恪瞪他一眼道:“别说宰相,我现在连进士都不是呢。”
“都一样,都一样。”李简马屁拍在蹄子上,讪讪笑起来,边上的顾惜惜忙给他打圆场道:“官场的规矩确实是多,大官人也得为公子着想啊。”说着笑笑道:“譬如这汴河上的花楼,日后公子就只能逢年过节来一下了。”
“怎么,平时不让来?”李简大奇道:“我怎么看那帮举子,恨不得就住在青楼里?”
“举子是举子,进士是进士。”顾惜惜解释道:“大宋朝不禁止士子上青楼。但当上官后,就不能随便了。朝廷官员涉及国家体面,自是禁止出入妓馆青楼。”她娇滴滴的给陈恪斟酒道:“不过,元旦是个例外。官员们也要放假的嘛。”
“不做准吧?”李简不以为然道:“我在成都时,见到的官们,出入妓馆,比跑衙门都勤快。”
“蜀中天高皇帝远,能跟这天子脚下一样么?”陈恪笑道:“要不怎么说。小京官清苦呢?”
“不过好在公子一高中就外放了。”顾惜惜安慰他道:“地方上的官员。可以在宴会召录事助兴,御史也管不着。”
“哪里能比得了汴京城?”李简大不以为然道:“我看这当官,也没想象的那么幸福。”
“大官人说笑了。”顾惜惜笑道:“我大宋朝官俸丰厚。官员即使不上青楼,还可以家养侍姬么。京里诸位大人,哪个家里没养着一班女乐?论起样貌才情、人物风流。可不比我们这些官妓差。”
陈恪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在欧阳修家里见到的歌伎,素质便高于这里不少。
几人正说话间,大商人侯义过来敬酒。他是汴京钱号的小股东不假,但人家主业不是这个,论财富、论影响力,李简还真比不过他。所以侯义今天能来,是给足了他面子。
不过能看出,侯员外对陈恪的看重。还要甚于对李简的,他笑容可掬的端着酒,向陈恪表达着最热情的祝贺。
“员外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陈恪感觉他有话说,便让身边的妓女起身,请侯义坐在一边道:“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什么都瞒不过公子。”侯义苦笑道:“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呢?”
侯义的主业是大边贸商,他和一赐乐业人的交往。也因此而来。他的商号每年将大量的物资运到西陲,通过互市卖给西夏人,然后收购青盐和马匹回来汴京贩卖。这两样可都是宝贝,马匹自不消说了,青盐是河套特产。其细腻的口感,与陈恪后世所食的食盐极为相近。在这个盐粗又苦的年代。这样的精细盐,自然深受富人们的欢迎,是可以当做货币流通的。
侯义在这样的往复贸易中发了大财,成为宋夏之间有数的超级贸易商。但他的生意在今年戛然而止……因为朝廷绝了于西夏的所有和市、私市。
事件的起因,要从那个砸缸的司马光说起,过年那会儿,欧阳修家群贤毕至,一大票文化名人聚会,有人就问,怎么司马光没掺和一杠子?
可以肯定的说,如果司马光当时在京城,欧阳修肯定要请他的,因为司马光人缘太好了……而且名声也高,高到比王安石还有名的地步。没办法,出名要趁早,人家七岁砸缸就名扬天下,成为神童代言人,那时候,王安石只有五岁,正穿着开裆裤到处撒尿呢。
而且他还不是小王那种古怪的圣贤。他的举止言行,绝对堪称士大夫之楷模,不像王安石那么不讲卫生,不通人情。
但司马光这会儿不在京城,他在边疆吃沙呢。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这绝对不符合光光哥的仕途设计。作为一个……他爹司马池,那是当过御史头子、三司副使的高级干部,司马光的仕途自然要比一般人来得顺溜。
而且他也确实争气,七岁时便凛然如成人,闻讲《左氏春秋》,爱之,退为家人讲,即了其大指。自是手不释书,至不知饥渴寒暑……人家七岁就能跟家里人讲《春秋》了,陈恪十岁才在作弊模式下,能教人家炒个菜,简直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大器晚成一般都是用来励志的,而真正的牛人,必然是从头牛到尾。光光哥这样的牛人,二十岁就早早中了进士。我们都知道的仕途,都是精确设计过的,而且往往是凡人无法看透的。
光光中进士时,尚属,而且根正苗红,他爹的老同事、老领导们,非常重视他,便想破例留在京城里做奉礼郎……这是乖乖不得了的,因为有宋一朝,进士及第后,都要外放的,那怕你是状元,也得先下去锻炼几年。所以大家的仕途都是由外而内的,但光光却可以一开始就在京里,真是羡煞同年。
但他没有接受,主动要求到杭州去……这年代的杭州,可不是后世的人间天堂,而是属于边远地区。理由很感人,他那在杭州做太守的爹,老且病矣。后来他便一直侍奉老父直到去世,守孝期间更是‘执丧累年,毁瘠如礼’,险些因为悲伤过度而亡。
超期守孝之后,光光才回到京城任职。
我们不知光光的初衷如何,但他确实通过这件事,向天下人展现出自己‘至孝’的一面。在这个‘非孝子不忠臣’的年代,这就是他的资本。且他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二十年前,包拯就比他干得更彻底,人家考上了进士,却十年不出,只为尽孝。但一出山,就坐着火箭窜上天,因此得名‘包青天’!
也不知光光父子有没有从中取经。
这之后,他又展示出另一样极端重要,却不适合大肆宣扬的优秀品质。那就是绝对、完全、毫无保留地忠于领导。但这个领导,不是皇帝,而是当时的独相庞籍。
光光没有老包的运气,回京之后,他深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原来在他长期外放并超期守孝的过程中,他爹的老同事、老上级,或退或外放,都离开京城了,再没人像香饽饽似的捧他。
候了半天缺,被外放了个韦城知县。好在很快又回到京城,当上大理寺评事……所以工作很没劲,且没什么前途。
这段时间光光很苦闷。但好在很快时来运转,他爹的老同事庞籍回京了,任枢密副使,后来一直干到宰相。司马光马上去拜见庞籍,与他共忆了司马池老先生的平生二三事,从此便对庞籍,像父亲一样的爱戴和尊敬。
庞籍很喜欢光光,自然精心为他谋划,一开始,想推荐他去馆阁任校理……这是高级干部的必经之路。但宰相没有批准。不过两年后庞籍自己当了宰相,第一件事就是提拔光光。自此光光一路扶摇直上,当上大理寺丞,并兼国子监直讲,实权和未来双丰收。
然而好景不长,庞籍后来在斗争中被搞败了。又因西夏与辽国结盟,欲共图大宋,官家害怕了,所以把庞籍派去西北防西夏。
庞籍舍不得光光,要带他一起去西北。司马光一肚子无奈,但脸上一点没表现出来,要不是他写了一首《苦寒行》,说‘古人有为知己死,只恐冻骨埋边庭。’大家还以为,他真是甘之若饴呢。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升官的快车道——包括庞籍在内、范仲淹、韩琦等一大票庆历重臣,都是从西北干起来的。不过前提是,得干出点名堂来。
然后这货就闯了大祸……
这一更不算今天的,但从之后开始,每天的更新,都以点点算了。至于几更,明早起来,看看状态再说……
第二七一章身毒道
庞籍把司马光带到西北,并非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真心实意要栽培他,倚重他我要精彩开始所以一到并州,庞籍就让他独挡一面,去麟州指挥军务。
在这个年代人看来,自己只要把儒家经典读通了,就可以样样大拿,无所不能了。司马光七岁就能讲《左传》,到现在三十几岁,肚子里的经书比谁都多,就此他也认为自己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只是一直没机会施展。
西北的辽阔天地,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所。司马光终于可以一显身手,自然摩拳擦掌,誓要在麟州大干一场,像诸位相公那样建功立业,早日宣麻拜相!
一到了麟州,他就迫不及待的去前线巡视。当时宋夏两国以屈野河为界,河东是宋朝的、河西是西夏的。但到了前线后,司马光发现,至河西白草平,数十里无寇迹,也就是西夏兵都不见了。
这时,光光那颗充满知识的大脑袋,马上浮现出相应的信息——屈野河西,曾是大宋的耕地,盛产粮豆,后来宋军无能,这一片就被西夏夺去,成了党项人的牧地,肥田沃野,牛羊成群,端的是一处宝地。
那一天,光光盯着屈野河西看了很久,心中飞快的盘算起来……如果能夺回这片领土,便是为大宋立下一件奇功。以儒者之身而立下不世军功,世上还有比这更快意的事么?
回来后,司马光便写信向庞籍建议,趁敌人离去,在屈野河以西地带设立两座城堡,以据其地。然后募民垦屯,缓解河东粮贵而依赖汴京供给的困局。这个建议很是诱人,但这跟庞籍以稳为主的大方略不符,所以老相公十分犹豫。
麟州这边,等不到上级的回复,决定发起一次大胆的试探。给上级增加决策的信心……司马光便和知麟州武戡、监军宦官黄道元、钤辖郭恩几个一合计,决定派军队以巡边的名义偷偷过河,前往屈野河西侦察敌情。如果没问题,便准备建立前出阵地,等待后续大军跟上。
结果黄道元和郭恩轻敌冒进,在西岸断道坞遭到西夏军队包围,全军覆没。黄道元被生擒,郭恩不肯投降而自杀。此役宋军一千四百人马。一个都没逃回境内。一半被杀,一半被俘。投降的人中,有个叫李清的小军官。后来成了宋夏两国间极重要的人物,当然这是后话。
这么大的惨败,是宋夏两国停战以来的首次。而麟州守军没有军令。乱纪妄动,丧师辱国,朝野震怒,自然要一查到底。御史张伯玉受命前往调查,一到并州,就立即解除了庞籍兵权,要求他交出所有军事档案。
庞籍知道自已肯定完了,心里自然怨极了光光。但他知道,司马光虽然打仗不灵光。但才华在别处,将来一定能成气候,何必要把他也牵累进去?还不如给子孙留一段善缘呢。
于是就把司马光的来信和报告都烧了,自己承担了所有责任。
张伯玉这种鸟御史,玩不过庞籍这种老军头,最后只好给他定下两条罪名,指挥不当。隐匿档案。然后向朝廷建议,庞籍已老,应该退居二线了。结果庞籍被贬知青州,至此再无起色,不久便病死了。
而麟州知府武戡也被发配江州。
只有司马光不但没事。还被调回京城做太常博士。但光光不领情,强烈的羞耻感。让他接连上书,严正要求朝廷‘独治臣罪,以正典刑。’但人家都不信他的话,以为他是在作秀,甚至有人说他,是‘借机以沽名钓誉’,‘故作姿态,博取美名’。
司马光与王安石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君子有度’。见自己三番上疏请罪,都没人搭理,便不再多话,准备厚着脸皮回京城上班……他对庞籍自然心怀歉疚,给他写了几封信,表示自己的歉意,但庞籍至死没回过他一个字。
断道坞之战,不仅使屈野河边多了上千具枯骨,让一位出将入相的名臣晚节不保,毁了一颗希望之星的军功梦,更使两国间的边贸戛然而断。这是宋朝对西夏一贯的惩罚手段……因为两国对贸易的依赖是严重不对等的,大宋物宝天华,除了马啥都不缺。断了互市,无非就是吃点粗盐,改骑驴子呗。但西夏人没了茶叶、布匹、铁锅,连饭都吃不成。
而且这一次,执行的力度特别狠,不仅关闭了所有的榷场,还禁绝了私市,凡是西夏人驱赶马、牛到边境地区交换粮食和其它物品者,被宋朝士兵抓住后,一律斩首示众。在如此严惩之下,除了铤而走险的走私,两国连一毛钱的贸易往来都没有了。
像侯义这样的大边商,是不能沾走私的,甚至朝廷一下‘绝市令’,他就得马上把所有对西夏的贸易停下来,不然肯定要被当成顶风作案的典型处理了。
所以这阵子把他愁得呦,头发都白了一大片。通过耳闻眼见,他对陈恪的商业头脑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来参加酒会,就是想见他一面,看看这神仙能不能指条明路出来。
两人简单分析了下形势,陈恪道:“我看眼下几年,西北的买卖是做不成了。”
“可不是么,”侯义叹气道:“再说我也真不想做这敌国买卖了,一打仗就被人骂汉奸,换谁也受不了。”
“那就换行吧。”
“干了一辈子倒买倒卖。”侯义苦笑道:“别的我还真干不了。”
“那就换条商路。”陈恪道:“西北不行东北怎么样?”
“辽国的买卖也不好干,去年,朝廷就禁止边军经商,一下子买卖就难做了。”侯义摇头道:“萧天逸这帮王八羔子,现在更直接跑到我大宋来进货,他们手里有战马,连诸位相公都要和颜相对。这一里一外,咱们怎么跟他们斗?”说着嘿然一笑道:“况且,辽国就不是敌国了?保不齐哪天也来这么一出,我就只能跳金水河了。”
顾惜惜笑问道:“干嘛要跳金水河?”金水河是一条通往皇宫的河。
“恶心恶心不顾咱们死活的相公们。”侯义怪笑道。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笑完了,陈恪道:“那考虑过海上么?近的有往日本高丽的,远的有下南洋的,一趟就顶你干一年的。”
“海上?”这年代,内陆的宋人,还是对大海有深深的恐惧,总觉着烟波浩渺的海洋会吞噬掉一切。所以很少有汴京的商人从事海上贸易。最多就是当一当中间商。侯义也不能免俗,他舔舔嘴唇,不好意思道:“四条腿的,还是在陆上稳当,下水,我怕淹死。”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我说老侯,”李简都看不下去了,笑道:“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干脆啥也别干,反正花天酒地一辈子,也是这么过去了。”
“瞎说。”侯义苦笑道:“那样不出几年,我就该归西了。”说着看看陈恪道:“公子,别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个么……”陈恪悠悠道:“我倒真还有一条商路,比起海上贸易来,难度和风险要小得多,潜力也远远未曾开发出来。”
“哪里?”侯义睁大眼道。
“在西南。”陈恪也不瞒他,笑道:“大官人知道。”
“是通往吐蕃的茶马道么?”李简想一想道。
“不是,那个跑得人太多,而且利润也太薄。”陈恪笑道。
“那么……”李简想了一圈道:“莫非是身毒道?”
“聪明。”陈恪点头笑道。
“身毒道?”侯义道:“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的原因,一个是你读书少了,一个是你离四川太远了。”陈恪笑道:“这可是一条,能通往缅甸、印度的商路,在汉唐时期,其重要性可不亚于北方的丝绸之路。但是到了本朝,因为吸取‘唐亡于黄巢南诏、而祸基于南诏’的原因,对大理国采取敌视的态度,禁绝通贡,断掉了这条商道,久而久之,竟不为中原人所知了。”
“公子的意思是……”侯义沉吟道:“要恢复这条商道?”
“其实早就恢复了,我们蜀中商人很多偷偷跑这条道的,只是你们中原人不知道罢了。”李简笑道:“说白了,就是在走私。但大理国非常担心,朝廷会因此进攻他们,所以查禁很严,因此一直不成气候。”
“谁要是能让大理国开放商路,我敢保证,不出几年就能富可敌国。”李简拍拍侯义的肩膀,一脸猪哥相道:“想想吧,那可是通向遍地都是象牙、黄金、宝石的国度啊!”
“嗯嗯……”侯义连连点头,但心说,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么?
“这样吧,殿试之后,我便要告假回乡娶妻,老侯不如同去。”陈恪笑道:“一来给小弟个面子,二来,也可以实地考察一下这条上路。若是觉着不行,还可以全当散心么。”
义终于意动了,大笑道:“公子大婚,咱当然要去凑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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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质疑
斗转星移,四更鼓响,汴京各处的欢宴渐渐消停,客人们或是拥美高卧,或是披星返家,准备大睡到日头偏西,然后继续起来寻欢作乐。
陈恪属于后者,他虽然喜欢寻花问柳,但不喜欢在妓院里睡觉。没有家的感觉,他睡不踏实,这也是他迟迟不肯搬出去住的重要原因。
回到家时,陈希亮已经起床,准备吃完早点去上朝了。陈恪想问问五郎的婚事如何,便去前厅请个安。陈希亮看他一眼道:“身体再好,也不能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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