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品江山(三戒)-第7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和决策的影响。

后世有句话说,人的情绪就像弹簧,你压得越紧,他就反弹的越猛。官家赵祯就是这种情况。别忘了,从年初到现在,几乎是大半年的时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大臣们见了面便对他说,你没有儿子,你没有儿子,你没有儿子!

没你妹的儿子啊!

感谢盟主igofgod;感谢帝窿、乡下人j和诸位打赏的书友。。。

第二一八章(一更求月票!)

大殿里鸦雀无声,臣子们都在等官家的下文,赵祯的两眼却望着虚空,思绪回到了昨天夜里……

垂拱殿御堂中,赵祯赤着脚、穿一身道袍,盘膝坐在蒲团上,最近他得了套道家的功法,据说按照此法调养生息一段时间,可以生精固元,大大增加生育的概率。这次宫里一下进来十名用古法挑选出来的女子,相貌都不重要,关键是宜男,现在就等着他的龙精虎猛,好为皇家播种新的希望了。

待赵祯调息完成,胡总管奉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看一眼那瓷碗,官家叹了口气,便接过来,捏着鼻子饮了下去。待皇帝喝完,胡言兑又奉上茶水给他漱口。去除口中难闻的药味,赵祯才舒了口气,望向静静侍立在帘外的石全彬道:“有什么事?”

“回禀大官。”内侍省副都知、勾当皇城司公事石全彬,低声道:“包拯把赵宗汉的外宅抄了。”如果一个皇帝,连京城发生了什么事,还需等外臣来禀报的话,那他的龙头,就离搬家不远了。

石全彬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赵祯听,可比包拯说得详细多了,尤其是引起恩怨的几十万贯,包拯给赵允让留了面子,石全彬却不会。

“看来这笔钱,至少是曾经存在过。”赵祯目光变得冷冽道:“我那堂兄府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要这么些钱要作甚?”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石全彬道:“五十万贯,可以做很多事了。”

“嗯……”赵祯长长吐出口浊气,伸手从几案上,抽出一张夹在《道德经》中的信笺。上面触目惊心的文字,刺痛着他的眼和心:

‘……谈笑有重臣、往来皆权贵。可以拉帮派、结公卿。无御史之风闻,无大宋之君父。北魏仲达府、西汉王莽居。孟子云:‘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赵祯双手捏住那张纸,轻轻撕成了两片,再叠起来撕成了四片、八片、十六片,直到细小的在再也撕不动,才猛地一抛。纸屑如雪片般纷纷落下。

紧盯着那雪片,赵祯的声音阴得滴水道:“胡总管,其实早晨程修仪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姓程的修仪,乃官家所爱的女子,今日却被逐出宫去。起因是为官家梳头时,打散了发髻,看到赵祯头上的白发明显增多,她心疼道:“大官可要保重龙体了。最近白发多了好多。”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赵祯望着镜中那张阴郁难散的面孔,叹口气道。

“大官说笑的吧。”程修仪用一把牛角篦子,从前往后替他轻轻地梳下来。然后一只手从脑后捋到发根一握,将长发提了上去,又拿篦子从后面往头顶梳理。梳上去后篦子便定在发根的稍上处,道:“大官是至尊,天下还有让你发愁的事?”

“怎么没有。”赵祯叹息一声道:“全天下都知道,寡人在为子嗣事发愁。”

“这没什么好愁的,官家先后诞有三位皇子、六位皇女,又不是不能生育,只是缘法不到罢了。”程修仪一手提着官家的长发,一手将一根发带在发根处绕过,拽着一端。用嘴咬着另一端,穿过去手一紧,然后双手将发带系好了结,道:“六十老翁当爹的也有的是,大官才四十多,有啥好愁的?”

尽管都是些妇人之见,但赵祯听了却极为受用。笑笑道:“想不到,满朝公卿还没有你个妇人晓事。”

“他们怎么说?”程修仪再取下篦于绕着束发盘旋,长发便拧成了一缕,打好了结,再用一根明黄色发带系上。随口问道。

“他们要寡人从宗室中过继一名宗室子。作为皇子教育,以使国民心有所系。”

“奴奴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国民的心应该系在官家身上,系在官家的儿子身上,系在个不相干的人算什么事?”那程修仪为官家插上一根玉簪道:“奴奴不懂大道理,也知道地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现在别人家的孩子,要来占咱们自家的地,官家可不能答应。”

“人家只是个预备罢了,等着有麟儿诞生,便把他送回去。”赵祯平日里,是不肯和女子谈论政务的,但这也是他的家事,所以没有避讳后妃道:“所以你们要争气啊。”

“奴奴说句不中听的,官家怕是上当了。”程修仪却幽幽道:“奴奴虽然在宫中,却也常见借住住成了房主,借用用成了物主的。人家哄你时说得轻巧,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了!人家会说,都是太宗皇帝的重孙,也有皇子的名分,亲生、过继有什么区别?做生不如做熟,国有长君……那是怎么说的来着?”

“国有长君、社稷之福。”赵祯的脸上已经很难看了。这句话,据说他老老奶奶杜太后曾经说过,在官方的史书中,正是这一句,让太祖太宗兄终弟及,之后皇位再没有太祖一脉什么事儿。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鸠占鹊巢,是不可能再把巢穴还给小鹊的!如果自己再死得早,留下孤儿寡母,肯定更是如此!

“你个妇人竟敢干政!”霍然起身,赵祯难得的迁怒于人,命人将程修仪逐出宫去,但她说的话,却整日萦绕在官家脑海中,以至于在陈家的喜宴上,才会看都不看赵宗实兄弟。

“她说得对,寡人还不到五十,这些人就如此急不可耐。过得二十年,寡人老了,他们要置我于何地?再过些年,寡人死了,他们更要置我的子孙于死地了!”赵祯终于压抑不住愤怒,对自己的亲信太监怒吼道。

“国之大事,老奴也不敢乱说,”胡言兑垂首道:“只是觉着,儿子,终归是自己养得才放心。而且官家才四十多岁,春秋鼎盛,现在又在多管齐下调养着圣体,指不定来年就能春华秋实、硕果累累呢,确实不急在这一时。”

“嗯。”赵祯点点头,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终于决定要借此机会,打消掉臣子们现在立储的想法。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叹息一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俗语云,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可许多做父亲的偏偏愿意做马牛!”说着官家目光怜悯,又或许夹杂着别的什么情绪,看了一眼赵允让道:“我这老哥哥就是一头牛马啊。”

赵允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赵祯是在同情自己,还是意有所指。只能低下头,不敢泄露半分情绪。

赵祯又望了望赵允让身边的青年道:“宗懿,扶你父亲坐下。”

“是。”赵宗懿上前去扶赵允让,赵允让却坚持道:“臣有罪,还是站着吧。”

“一码归一码,”赵祯摇摇头道:“坐下吧。儿大不由娘,同样也不由爹,没必代子受过,更没必要子债父偿。”

赵允让心下稍宽,暗道,看来这关是过去了。坐下后,赵祯接着又温声道:“老哥哥,你这身子可大不如前了,可要保重啊。”

“劳官家记挂,”赵允让感动道:“老臣这身子,实在太不争气了。”

“将养身子要紧,往后别操那么多心,宗正寺那边你就不用管了,让北海郡王担起来。”

官家的关切之语,落在赵允让耳中,却不啻于兜头一盆冷水,他不禁打了寒噤,心中暗叫道:‘这就夺了去了?’不过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怎么有脸再作宗室之长?只能打落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谁知道这才是开始,只听官家悠悠道:“在家里歇着,有了时间,也能管教管教我那帮侄子。”

赵允让的心又紧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赵祯借题发挥!

“多子多女多冤家,这么说来,老哥哥的冤家,差不多是大宋最多了。”但谁能堵上皇帝的嘴不成?便听赵祯接着道:“这些年,寡人也间或听闻,我那帮侄子胡闹的消息,有玩女人的、有赌钱的、有强抢别人田产的、还有整天和一些文人拉帮结派,也不知干什么的……”

赵允让本来就有病,听到这儿,险些晕厥过去。老脸刷白如纸,强撑着起来,刚要分辩,却听赵祯话锋一转道:“寡人都是不信的。”便把老王爷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可你干嘛要说啊!而且是在一国朝堂上。在朝会上,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何况是官家说的呢?这就是啪啪打脸,而且打得他鼻青脸肿!

“不过还是要回去问问他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老哥哥一辈子克己复礼,堪为楷模,可不能让不肖子坏了名声。”赵祯一脸温柔道:“至于赵宗汉的案子,包卿家要尽快查明,还老哥哥家一个清白。”

群臣不禁面面相觑,什么叫‘还老哥哥家一个清白’?感情现在在官家眼里,老哥哥家是不清白的?

赵祯一个月的早朝,都没说这么多话,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大神们太凶残了,保住第十都这样吃力,不过不要紧,我们今天有四更!

还有三更!求月票!!!!

第二一九章暗战

朝会接着进行,气氛有些怪异。大臣们按部就班的照本宣科,然后官家说‘准’或者‘不准’,抑或‘交某衙门再议’。一个个臣子出班回列,时间也很快流淌,眼看就要散朝了。

但越是到最后,空气就越紧张,谁都知道,正戏还没上演,抑或是不会上演?

那些商议好了,今日要集体向皇帝摊牌的台谏言官,不停的互相打着眼色,到底还搞不搞?

这种事,关键就是个气势,气势上压倒了皇帝,就能比他点头。可今日一上来,赵允让就让人泄了气。泄气容易鼓气难,眼看着绝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别人尚且能忍得住,范镇却忍不住,这哥们为了立储之事熬成伍子胥,早就执念了。

见预先安排好的人迟迟不肯动手,范镇把心一横,踏出一步道:“启奏官家,微臣以为这些国事虽然重要,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那就是关于国本的问题!臣冒死进谏,请官家今日有所决断!”

赵祯已然胸有成竹,因此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沉思片刻,便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挑选宗室之子作为接班人?这是忠臣之言,寡人怎么会因此杀你?这样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敢说的。”

“官家圣明!”范镇拍一记马屁,亦为了给身后的那帮家伙增加信心道:“微臣以为出言必死呢!”

“我大宋朝杀过上疏言事者么?”赵祯目光奇怪的看着他道:“再说这有什么?历朝历代,这样的事还少吗?”

“大宋必须要有继承人,这关系到国家的存亡安危。上次官家已经答应了,说马上就办,现在怎么又没有音讯了?”范镇放开嗓子激昂道:“一定有小人对你说:‘官家正在壮年,为什么这么着急立接班人呢?’这些小人听起来是为官家着想。但实际上,只不过想在有突发事件的时候。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伺机立对自己有利的人做皇帝,这样的事,古往今来还少吗?”

说着近前一步,大声道:“请官家今日便决断吧!”

同时。侍御史陈洙、谏官吕诲也都冒死进谏,说的和范镇大同小异。

显然。那位程修仪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赶出宫去,引发了大臣们不安的猜测。这也是他们必须要当机立断的原因。

赵祯是金科玉律的官家,自然不能食言。他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道:“寡人没有说话不算数,其实我也有意,从宗室子弟中挑选接班人培养,为什么会迁延那么久?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大臣们心里说:‘是没有生出来合适的人选吧。’

大殿中的气氛,陡然异样起来,所有人都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赵允让紧张的抓住儿子的手。心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立储是国本大事,五代的昏君。尚且需要征询臣子的意见,寡人自然不能自己说了算。”沉默一会儿,赵祯接着道:“现在诸卿毕至,你们不妨提提意见,看近支宗亲里面谁能胜任?”

大殿中的空气凝滞了。许多人心跳加速,许多人心跳停滞,有的人头脑当机,有的人心思电转,不知多少次冒死劝谏、多少回苦心谋划、多少年的痴心等待,本以为前路漫漫无涯,谁知转眼即到彼岸——只要报出那个名字,仿佛一切便唾手可得了!

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大殿里针落可闻,只听到粗且急促的呼吸声。

尽管谁都知道,如果说出那个名字来,就是首倡之功。可官场是个将尊卑秩序的场所,恐怕还没等到那位登上皇位,自己就先被羡慕嫉妒恨的上司整死了。

现在只有两种人可以说话,一是诸位相公,二是范镇这个愣子,横竖他已经把相公们都得罪光了,还怕啥秋后算账?

但范镇没有吭声,他是古道君子,作这一切是因为使命感,而不是为了邀功。在他的思想中,像陈执中那样投机分子,是极端羞耻的。

等了一会儿,赵祯的目光落在了富弼身上:“都没有说的,爱卿带个头吧。”

“这是帝王家事,为臣者只当奉命而行,不该妄言。”富相公却摇头道。

赵祯对他的话极为满意,心说:‘真宰相就该是这样的!’他便把目光投向了枢密使贾昌朝道:“那贾爱卿说吧?”

贾昌朝最近得日子可不好过,在一次刺杀案中,出现了军用弩弓,这可是了不得的要案。尽管箭簇上的标记已经磨去,但据弓弩院的匠作观察其特性材质,认定是大名府都作院生产的。

大名府是为整个北方军团提供武备的重镇,每年生产弩弓十万、箭支千万,相当一部分外流,自然不可避免。此事可大可小,但被有心人抓住,主张派遣钦差前去大名府,对整个军需系统进行调查。

贾昌朝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澶渊之盟才几十年,曾经精锐的北方军团便都腐朽不堪了,现在不过是一层外衣包着,一旦解开了,暴露出的毛病不会比岭南那边少多少。到时候,必然有大批文武官员要落马,自己虽然现在是枢密使,可刚从当了十年的北京留守位上离开,追究起责任,绝对跑不了。

他为了压住眼前的破事儿,已经是焦头烂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有心绪再去多事?便摇摇头,呵呵笑道:“富相公说得极是,这样的事做臣子的哪里敢说?官家说是谁那就是谁。”

“韩相公呢?”问完了东西二府,自然轮到三司使。

“官家这是为难臣子了。”韩琦的声音十分沙哑,却也十分威严:“就算朝廷选个官员,尚且需要时日考察,综合考量其德性与能力,才能做决定。立储之事是国本,自然更要慎重,焉能随口道来?”

听到这话,赵允让惊讶的望着韩相公,感觉心都要碎了。

“呵呵,现在只需要你随意说说,给个意见而已。”对三位相公都如此知情识趣,官家满意极了,愈发笑容可掬道:“选不选是寡人的事。”

“这么说,臣就斗胆提一提。据臣所知,在宗室近亲中,着实有那么几个优秀的。比如汝南郡王之子赵宗辅、赵宗实;北海郡王之子赵宗绩;故信安君王之子赵宗谔;太祖重孙、安国公赵从古……”韩琦报上了一串名字,京城各家皇亲一个没拉,等于一个没说。

“你觉着哪个最好?”赵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赵允让破碎的心,又重新揪到了一起。满朝大臣也屏息望着韩琦,等待他说出那个名字。

“都好。”谁知韩相公是铁了心的不当这个出头鸟,他笑笑道:“都是太宗太祖的子孙,当然好了。但要问哪个最好,未经考察,微臣不敢妄言。”但若是一味滑头,那就不是彪悍一生的韩相公了,接着,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微臣建议在皇宫里建立一所学校,只招收内部皇家子弟。这样,既可以教导他们学业,官家也能近距离观察,这些人的能力和品德,看看哪个更合适。”

“哈哈哈……”赵祯笑了:“这主意别出心裁,可以考虑。”

“微臣反对!”一个声音打断了官家与韩琦的对话,是范镇,他大声道:“这种方法前所未闻!看似合情合理,实则会引发诸位宗子之间勾心斗角,这法子未免太残酷了,怕难以选出仁厚之主!”

“你有更好的办法么?”赵祯微微皱眉道。

“以微臣之间,其实没什么好争的,因为宗室中有一人,德才兼备、出类拔萃,官家直接立他即可!”范镇大声道,他是彻底拼了,决意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什么人这么好?”赵祯定定望着他,似笑非笑道:“还不说来听听。”

“他就是……”范镇一咬牙,沉声道。

“住口!”一声断喝响起,只见铁相公韩琦,杀气腾腾的回过头来:“我和官家说话,你个小吏竟敢插口!”

范镇是出了名的强项,大声道:“大臣不言,小吏自当言之!”

韩琦目光一扫,像一头威猛的狮王道:“当值御史何在。还不把此人赶出去!”

“官家没说不行,你着什么急?”范镇冷笑道。

“范知谏,”包拯的声音响起道:“听韩相公的吧。”

范镇循声望去,便见包拯在朝自己使眼色,一边的唐介也微微摇头。尽管满心的愤懑,但他信任这两位老哥的判断,只好硬生生打住。许是情绪太过激荡,他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来。

边上人赶紧上前搀扶,却被他狠狠推开,看也不看高高在上的官家和诸位相公,范镇竟径直拂袖而去……

赵祯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可惜,看到范镇吐血,又浮现出一些歉疚,良久才道:“诸位还有谁要推荐?”

满堂鸦雀无声。

“那此事容寡人考量几日,再作商议。”赵祯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胡言兑便高喊:‘退朝……’

还有两更,求月票推荐票订阅以及爱……

第二二零章硝烟散去

大臣们退朝后,因为衙门各不同,有的朝宣德门、有的朝东华门走去

在儿子的搀扶下,赵允让步履沉重的走出宣德门,登上了王府的马车。

一坐上去,赵允让的泪就淌下来了。

赵宗懿这三十几年来,还从没见父亲如此伤心,不禁愤愤道:“没想到姓韩的竟跟我们这么大仇。咱们真是瞎了眼,昨天还去低三下四的求他!”

“胡说。”赵允让摇摇头道:“你不要错怪韩相公。”

“错怪?”赵宗懿瞪眼道:“孩儿可是亲耳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他先推三阻四、后来干脆横加阻挠,我们早就一举定江山了!”

“不可能的。”赵允让叹口气道:“为父一开始也是震惊,但回过味来之后,才越想越是是后怕,越是佩服韩相公,不愧是一代人杰,真是冷静的可怕,竟能在那种环境中,洞悉到危险,帮我们避过了致命的打击。”

“父亲,儿子怎么听糊涂了。”赵宗懿挠头道:“他明明是拦着不让举荐十三,你怎么说,他是帮我们呢?”

“有时候,不帮就是帮,帮了反而害了十三。”赵允让道:“你没有察觉出官家有何异样么?”

“哪里异样了?”

“他的话太多了。”赵允让道:“从今春犯病恢复后,他基本上便临朝渊默,任几位相公主导朝会。平均一个早晨说不上三句半,这次,你看他说了多少话?”

“是反常。”赵宗懿回忆道:“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他想主导这次朝会。”赵允让面现恨色道:“他肯定早就知道赵宗汉的事情,也知道那帮言官,会在这次早朝上发难了……”赵允让何等精明,一旦冷静下来,他便发现,官家就像个高明的猎手,巧妙的布局。隐蔽的埋伏,就等着猎物一头撞到枪口上。

“所以他没有展现那廉价的宽仁,而是顺势解除了我的官职,且让包拯继续追查下去,这既是提醒善于察言观色的相公们的信号;又是个对付十三的伏笔。”赵允让紧紧攥着枯瘦的双拳,指节都发白了:“他今天,存心就是想废了十三的!”

“啊?!”赵宗懿变色道:“不会吧!”

“不然如何解释,他明明已经掌控了局面。却一反常态的大谈立储之事呢?”赵允让恨恨道:“要是早这么痛快。又怎会拖到今天?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诈!”

“难道他就等着,有人说出十三的名字么?”赵宗懿悚然道。

“不错。一旦十三的名字被提出来,在今天这个局面下,他只需轻轻摇头。就能让我们的一切灰飞烟灭。”赵允让一脸的后怕道:“一个让官家否定的名字,日后是不会再被人提起的!”

“他真得会摇头么?”赵宗懿不服道。

“不好说。”赵允让摇头道:“但一旦被否定,十三就没有机会了,我们不能冒险!”

“可若是按父亲所说,十三现在怕是在官家那里讨不到喜了吧。”赵允让道:“未来岂不希望渺茫?”

“唉……”赵允让苍声一叹道:“这次其实怨我,真是小瞧了赵祯。原来再面的官家也是皇帝,也一样容不得权威被挑战。”其实是赵允让长期压抑的报复心,毁了这一切,他用力太猛。太想要践踏赵恒的儿子,竟然想要用众议来逼迫赵祯点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当忍无可忍,自然无须再忍。

所以赵允让父子的悲剧,从那时候便注定了。

听了父亲的话,赵宗懿低落道:“那十三未来还有希望么?”

“有!”赵允让终于露出笑容道:“韩相公做了初一。将来就会做十五,他是个天生的赢家,既然敢下注在十三身上,最后就一定不会输。”说着深叹一声道:“只是我可能看不到那天了……”

“父亲……”

陈家陈恪房中。

被老包留到四更天才回家,陈恪连衣裳都没脱。便倒头大睡。

正睡得天昏地暗,门被猛地推开了。赵宗绩冲进来,兴奋的掀开他的被子道:“别睡了,别睡了……我靠,你怎么啥都没穿!”

“看到这么好的身材,自卑么?”陈恪嘿然一笑,把被子扯回来,裹住下身坐起来道:“有什么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赵宗绩压不住的激动道:“今日早朝上,官家命建言立储,却没人敢提赵宗实的名字!”

“能当上领导的都不傻。”陈恪不以为意道:“谁还不知道见风使舵?”

“还有,我那王叔不再知宗正寺,他的位子由我父亲接替。”赵宗绩激动道。这对他非常重要,因为宗正寺是管赵姓宗室的。宗室的一应钱粮俸禄、袭爵晋级、乃至生老病死,都受这个衙门的管束。赵允让担任大宗正十年,不知道假公济私、刁买了多少人心。不知多少人,为了巴结他而奉承赵宗实,这才把赵宗实的名气抬了起来。

反观赵宗绩,有多少人奉承赵宗实,就有多少人挤兑他。在一个不论做什么,都会被贬得一文不值的环境中,他就是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只能装疯扮傻,默默仰望赵宗实的背影。

现在情况翻转过来,赵宗绩不求别的,只要日后能被公正评价,他就心满意足了。

“恭喜你爹,也恭喜你。”陈恪拥着被子道:“还有什么好消息,一并讲出来吧。然后咱们去吃饭,当然你请客。”

“还有最后一个,”赵宗绩不好意思的笑道:“今天我去给官家请安,他对我说,要我收收心,过些日子准备上学。”

“上学?”陈恪奇怪道:“你都这么大了,上什么学?”…》小说下栽+贼吧Zei8。COM电子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