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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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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车队隆隆驶进来,这些学者纷纷皱眉,待看清是陈恪领着来的,他们才不再理会……是的,不再理会,完全没有见到金主兼保护人的讨好神情。更别说起身相迎了。

马车在喷水池边停下,近处的学者们才有些勉强的停下工作,站起来看陈恪走下车,参差不齐的问了声好。

“诸位继续忙。”陈恪笑着让众人不必理会,对近处的一个阿拉伯学者道:“阿古拉,你翻译的《地理学》第一卷,我已经看了,非常棒。为何你不再接着翻译,又转去译《论彩虹》了?”

“学士觉着棒的东西,别人不一定认同。”那阿古拉是第一批来大宋的学者,这些学者本身就极具智慧,对如今汉语的写听说,全都不在话下:“我听沈括先生他们说,《地理学》上的东西表出来,是要给你惹麻烦的。”

“你是说地圆说是?”陈恪笑道。

“大宋可是天圆地方说。”阿古拉点头道:“推翻这个会动摇到你们的世界观,不得不慎啊。”大学者就是大学者,想问题就是深刻。

“不妨事,我要的就是这效果。”陈恪却不在意的笑道:“你只管继续翻译就行,哪怕暂时不能出版,赏赐也是一分不少的。”

“这不是黄金的问题。”阿古拉正色道:“大宋的书人,比我们阿巴斯王朝多得多。我希望自己翻译的书,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会的,我保证,两年内一定出版这本书。”陈恪拍着胸脯道:“需要我誓么?”

“不必了,学士还没诳过人。”阿古拉面露喜色道:“那我继续翻译《地理学》。”

“嗯。”陈恪点头笑笑,让他继续工作。又转向另一人道:“代伊,我要批评你了,你找人和你合作不要紧,但把一本《逻辑学》翻译的毫逻辑可言。出版这样的书,恐怕只能让我大宋的书人更糊涂?”

“学士恕罪,不是我不上心,而是这本书上的道理,我自己也讲不太明白。”那代伊尴尬道:“但我花了整整一年功夫,请学士手下留情。”

“罢了,我亲自给你修改。”陈恪叹道:“到时候领到金子,得分我一份。”

代伊知道他开玩笑,不好意思的笑了……

陈恪一边往里走,一边与学者们攀谈,竟对每个人翻译工作了若指掌,这让学者们生出被重视的感觉,干劲自然更足了。

智慧院经过这些年的积累,早已不再籍籍名。先他们预报日食比钦天监还准,直接后果便是钦天监上下都来智慧院取经,力求赶紧达到一样的水平。天文学之外,他们在建筑学上一样一鸣惊人,那宏伟坚固的大竞技场,深深震撼着每一个亲眼见过它的人。

紧接着,智慧院翻译出版了一本本的大食著作,内容涵盖了医学、星象学、天文学、哲学、数学、物理学、文学等各个领域……这一连串的冲击,终于让向来以为惟有华夏九州,才有文明可言的大宋书人,如今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那就是在万里之外,还有一个与华夏同辉的文明存在!

这对大宋书人造成极大的冲击,欣赏赞叹声有之,也不乏贬低非议声!

欣赏赞叹的,是那些谦虚好学的书人,他们早就腻了儒家经典,现在有全新的知识摆在面前,哪有不欣喜若狂的道理?很多人也抱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试图从中为儒家破局,找到一些思路。

贬低非议的分两种。一种是那种唯我独尊者,他们将儒家经典以外的所有书籍,统统归为末流,更不要说西夷蛮人的妖论了!非但自己不看,还不许子弟讨论。

还有一种就是用心险恶之徒了,因为智慧院跟陈恪的紧密关系,他们便想借攻击智慧院来达到扳倒陈恪的目地。他们说陈恪以华夏之尊,却仿效沙门习夷人之语,译荒诞之书。是自甘堕落、斯文扫地,更有妄立邪说、居心叵测之嫌,请使他伏少正卯之诛!

好在有官家包容,陈恪和智慧院才安然恙。但要是贸然推出‘地圆说’的话,恐怕连官家都保不他了!

不过智慧院现在只是在积累阶段,真正想大放光彩,还得等到齐王登极之后,所以也不急在一时。

陈恪带着萧峰参观了智慧院的藏书楼,译书楼、以及专门培训翻译人才的学堂……因为译书的报酬奇高,有的是科举望的书人,前来接受免费教育,以期能有个好钱景。

两条主干道,将智慧院分成了四部分,还有最后一片区域,名唤‘格物学堂’,是专门分科讲授大食传来的知识的地方,但来听课的,却只有对此感兴趣的官宦和官宦子弟,人数并不算多。

参观了一圈下来,萧峰终于忍不问道:

“这个智慧院,是你自己供的么?”

继续写,但不要等了……明早看也一样。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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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六章曝光(下)

一圈参观下来,萧峰最大的感觉是,这个智慧院就是个巨大朋的吞金兽!估计一年就能开销个黄金万两!

难道就靠卖几本维持?显然是不可能的。'guanm'/若凡。更,新、组手。打shouda/估计全得靠陈恪贴补!

“嗯。”陈恪点点头,面上云淡风轻,内里却心如刀割。这见鬼的智慧院,实在是太烧钱了!

幸亏他在佐渡岛的金矿,已经每年都有稳定的产出,四海商号在南洋、日本、朝鲜的生意也开始盈利,加上汴京钱号每年的巨额花红,这才能堪堪抵用……

别说萧峰,就是宋朝人也法理解他这种行为,挣了钱没地儿花,也不至于这么糟践啊!

陈恪不解释,他也没法解释……登基称帝、收复燕云,那是齐王的千古事业,这智慧院则是自己的千古事业!齐王要改变的是大宋子民的生存环境,还他们一个国泰民安。自己则妄图解除大宋人头脑里的禁锢,为他们开启一个崭新的世界!

陈恪知道,这是在改变一个民族,难于上青天!但不这样做,今后一千年里,华夏便要陷入螺旋下降的通道,由先进沦为落后……

虽然陈恪也不太相信,自己可以撬动历史的杠杆。但他愿意甘为先驱,去唤醒更多的人――不积跬步、以至千里、不聚小流、以成江河!

结果如何,听天由命,但我自问心愧!

唯求愧尔!

面对着萧峰难以理解的目光,陈恪只能笑而不语,请他到后院的花园中用午膳。令一众契丹人惊喜的是,今日的主菜竟然是烤全羊!

就像汉人吃不惯契丹人的腥膻,契丹人也吃不惯汉人的清淡,这些日子在汴京,也算遍尝大宋美食,可辽人们仍日日思念家乡的马奶和烤羊!

不过这烤全羊的师傅,却不是契丹人。而是陈恪特意从巴格达请来的大厨……他深知要想减轻大食学者们的思乡之情,一是使他们一家团聚、生活优渥,二是让他们能吃上地道家乡味。

“吃惯了契丹烤全羊,”陈恪对萧峰等人笑道:“尝尝阿拉伯烤全羊的滋味,看看有什么不同。”

不同大着哩,契丹烤全羊,就是把羊处理好了,架在火上烤到金黄。而阿拉伯人是将一只肥嫩的羔羊除去头脚。掏空内脏,塞满大米饭、葡萄干、杏仁、橄榄、松子等干果和调料,然后放大火上烤。

这样烤出来的全羊又嫩又香,味道鲜美,大受契丹人的欢迎。便在如茵的绿草地上饮酒吃肉,且歌且舞,仿佛回到了草原一般。不过他们小瞧了宋朝的酒,如今汴京城的各大酒楼,都学会了蒸酒之法,酿出的酒越来越烈。这次用来招待的。更是智慧院自酿的‘七粮液’,饶是契丹人酒量大。喝着喝着便醉态可掬,最后竟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坪上睡着了。

他们竟没现,自己少了个人……

沿着花园的石柱游廊,顺着满园花香流水声,陈恪漫步走到了园中深处,绕过一丛翠竹、踏上生满苔藓的石径,终于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心下竟稍稍有些紧张。仿佛初会女友的少男……

楼里起先静悄悄的,但里面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门前蹀躞。便轻挑琵琶,幽幽唱道:

“扫深殿,闭久金铺暗。

游丝络尘作堆,

积岁青苔厚阶面。

扫深殿,待君宴……”

张鸣筝,恰恰语娇莺。

一从作房中曲,

常和前风雨声。

张鸣筝,待君听……”

陈恪听了,再不犹豫,便抬脚进去小楼,身后陈忠陈信关上门,转身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这小楼内里的布置高雅又温馨,正适合金屋藏娇。

陈恪立在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契丹侍女服色,锦衣长袖,交领不殊的女子,怀抱琵琶坐在桌边。听到他进来后再没动静,她缓缓抬起螓,露出那张艳绝人寰的俏面。

美人风采依旧,一双眸子深深的望着他。

陈恪作了长揖,轻声道:“阏氏别来恙……”

萧观音脸上的激动敛去,转眼变成冷笑,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两人沉默半晌,陈恪方轻声道:“别误会,称呼你为皇后,我会吓得软。所以用了这个称呼。”顿一下道:“你若不喜欢,可以想成是‘胭脂泪洒梨花雨’的胭脂。”

萧观音闻言扑哧笑了,刹那间冰融雪消,春回大地,娇俏道,“你这人,终究是假正经。”说着把琵琶搁下,一指身边的杌子,娇声道,“坐近点说话。”

“呃……”陈恪又想起那个,老子是否被当成‘面’的恒久疑问。闷着头走过去,轻舒猿臂,便将她揽到怀里,再一转身坐下,她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好大的胆子……”萧观音的脸红成霞,娇躯微颤,一如三年之前,不同的是,双手紧紧箍在他的脖颈上,仿佛怕他突然不见似的,颤声道:“你这淫贼,知道本宫的身份了,还敢乱来?”

“你这疯婆子,敢千里来会奸夫,本官若不敢奉陪,”陈恪呼吸变得粗重,双手在她滑不溜手的腰肢上滑动,低声道:“岂不让人笑煞我大宋男儿。”

“什么奸夫?真难听,”萧观音蜷在他怀里,一只滑腻骨的小手,从前襟深入他的胸膛,娇嗔道:“他有嫔妃三千,我就你一个情人儿,见了这次还不知有没有下次……”说着她的手停下来,手臂却紧紧箍住陈恪的脖颈,不一会儿,陈恪便觉一丝清凉,感到萧观音在自个胸口抽泣。

“你怎么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陈恪轻拍着她的后背。萧观音却哭地更加痛彻起来了,“十四岁那年,嫁给了他,我何曾不想一心一意到底。可他却光顾著打猎游玩,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只知道整日游猎。我怀孕时十分艰难,他却一直在草原上纵鹰,生产时他在森林里猎虎……孩子生了三个月,他才回来,只看了一眼便又去与他的大臣们饮酒……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爱护我体贴我啊!”

“可惜我也做不到。”陈恪轻叹一声道。

“谁也做不到,谁让我是辽国的阏氏……”萧观音幽幽一叹,却满面泪光地抬起头道,“但你的诗,你那一夜的放肆,却时常在我心里翻腾。每当想起你的情话、你的爱抚、你的亲吻,我就感觉身上烫,心里也不那么难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数……因为你一直住在我心里……吻我。”

话音未落,便被陈恪重重的亲上了嘴唇,萧观音先是闭着眼热烈的回应着,旋即竟大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陈恪。

“怎么了……”陈恪赶紧松开她道。

“继续,我要记着你的样子……”萧观音主动的献上香吻,将他的袍服褪下,娇喘着上下其手道:“你也要一直记得我,不许你忘了,连信都不给我……”

“我怎能忘了你……”陈恪也将她的腰带揭开,双手抓住衣襟左右一分,眼前霎时一片耀眼的白腻,望着她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他喉头有些干道:“观音奴儿,你真是美得法形容。”

“秀才,你做诗吧。”萧观音双目滴水的望着他。

“解带色已颤,触手心愈忙;那识罗裙内,**别有香。”陈恪伸手在她颈后一抹,那藕色肚兜便飘然滑下,一双玉兔失掉束缚,两点嫣红见风便涨,“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

“你这个龌龊秀才。”萧观音一下把他推到在厚厚的地毯上,自己则翻身跨坐在他腰间,颤声道:“不过奴奴爱死你这龌龊秀才了。”

陈恪双手握住她的小手,“既摘上林蕊,还亲御苑桑;归来便携手,纤纤春笋香。”又转而除下她的绣靴罗袜,把玩着那双纤细秀美的小脚,又道:“凤靴抛合缝,罗袜卸轻霜;谁将暖白玉,雕出软钩香……”

“青丝七尺长,挽作内家妆;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

听着他的情诗,感受着他的爱抚,萧观音身如火焚,探手到脑后,将头簪一下扯下,顿时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她俯身将柔若骨的娇躯,压在他身上,便听陈恪在耳边缓缓道:“咳唾千花酿,肌肤合装。非瞰沉水,生得满身香……”

“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颈边香。”萧观音也唱和了两句,与他深吻道:“和羹好滋味,送语出宫商;安知郎口内,含有暖甘香。”

“非关兼酒气,不是口脂芳;却疑花解语,风送过来香……”

两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口中再也吟不出艳诗,被一波高过一波的娇吟和喘息声取代……

罪过罪过,昨晚写完了,但是担心出来会被举报,今早起来又改了一遍,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第三七七章黯然销魂(上)

不知何时,春夏之交的温暖日光,透过满天繁星似的的木制镂空天花板,照进了小楼中。'guanm'那橘黄色的万点光斑洒落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倒让那**的景象显得有些圣洁。

萧观音骨软筋酥的蜷在陈恪怀里,两人皆是赤身**,躺在蒳业囊律郎稀裸n岣e潘前啄寤塾癖常愕囊痪浠耙膊幌胨怠?

“陈郎,”萧观音换个舒服的姿势,将玉面紧贴在情郎怀里,喃喃道:“我不想当什么皇后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吧,哪怕为妾为婢我都心甘情愿。”

“嗯……”陈恪含糊的应一声,男人最冷静的时候,就是他夹打空之后。这一点跟女人恰恰相反……

“就知道你没胆应承。”萧观音娇嗔一声,痴痴道:“就这一会儿,就在这间屋子里……你能否忘记一切束缚,好好哄我开心呢?”

“嗯……”陈恪轻声答道,“只怕离开这间屋子后,你会更痛苦。”

“我不管了,我只要你现在。”萧观音喃喃道:“你这个偷心的贼生,要么把心还给我,要么你得负责……”

“那好吧,”陈恪轻轻捧起她的小脚,萧观音的身上竟一处不美,虽是天足,却也显得瘦小而俏丽,粉红色的脚掌滑腻光泽,五个整齐小巧的脚趾并在一起,趾甲闪亮如贝。

“真美。”陈恪忍不住亲吻了她的小脚,然后用一根红绳。将两人的脚踝捆在一起,声音低缓道:

“赤绳子耳,以系夫妻之足,及其生则潜用相系,虽仇敌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绾……”

这古代的爱的誓言。丝毫不比后世西方的差。萧观音不禁痴了,垂泪道:“不须玉杵千金聘,已许红绳两足缠。”

“娘子……”

“嗯?”

“为夫伺候你汤沐。”

“有劳相公了……”

小楼里有精美的阿拉伯浴池,池汤温而不热。

陈恪为心爱的女人清洗每一寸肌肤,氤氲水汽中,萧观音的娇躯散着比的诱惑,然而此时两人心中,竟没有一点淫邪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舍之情。黯然**者,唯别离而已矣。今日一别。千山万水,只怕今生再难相见……

美人出浴后,陈恪为她换上云衣跞梗褂心ㄐ亍驴悖柯摹凰寤ㄋ啃自谒讼傅慕派希裸∥橇送耆杭遗q南艄垡簦嵘溃骸澳镒樱冶衬愠鋈ァ!?

萧观音伏在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搂地越来越紧……她轻飘飘的离开了浴室,待睁开眼时,现自己已经站在梳妆台前。

看到镜子里那个穿着凤云衣,红骨朵云裙,秀披肩的女子,萧观音笑着流下泪来:“活脱脱像个新娘子。”

“还不像。”陈恪轻声道:“来。让我来画眉。”

萧观音坐下,陈恪轻揽她如瀑的秀,柔声道:“在汉土,男人要为心爱的女人准备称心的头面。”说着便绾束青丝。为她罩上精致的八宝冠,用一枚枚嵌着宝石的金钗固定,小心展开博鬓道:“想不到,有亲手为你戴上它们的时候。”

“别说了,不然待会儿妆都要花了……”萧观音的泪,止也止不住道。

“小娘子丽质天成,何须粉黛?”陈恪笑着,举起一面镜子,要她能看到脑后的情形,“真是个美极了的新娘子。”

看着镜中的红颜带玉,萧观音募然伤感道:“美是美了,我却不敢穿出这间屋子。”

“……”陈恪心下一片黯然。

萧观音倏然起身,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激烈到近似疯狂的亲吻起来。良久良久,才闭上眼睛道:“我想在你的印象中,永远是这个红装娘子,所以你这就离开吧……”

夕阳西下,从醉酒中醒来的辽人,感谢主人盛情款待后,便簇拥着王爷的车驾返回。

陈恪面色深沉的立在阳台上,望着那群头戴苏幕遮的辽人女子,其中一个似有所觉,摘下面纱,手搭凉棚转回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女子手臂上抬,衣袖便滑落到肘部,露出一截白色的手臂,虽然距离很远,却能清楚看到,她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鲜红鲜红!

陈恪伸出手,也露出手臂,手腕上同样系着一条红绳,鲜红鲜红……

辽人队伍离开很久,陈恪依然立在那里,暮色苍茫而起,已经看不清远处,他却仿佛依然能看到,那个穿着凤云衣,红骨朵云裙,如神仙妃子般的女子……

待他终于回过神来,便见陈忠立在一旁,似乎等了很久。

“什么事?”

“王爷有请。”

“嗯。”陈恪点点头,走下楼去。

盏茶功夫到了齐王府,赵曙一家还没吃饭,正等着他呢。令他稍感意外的是,王也在。

陈恪道过罪,便入席吃饭,显然是轻车熟路了。

用罢晚膳,三人移步房,宫人又上了茶,赵曙才道出正事道:“辽主白龙鱼服的事情,瞒不住了。”

“哦?”陈恪不禁暗暗惭愧,这几天满脑子都是观音奴儿,对其他的事情有些迟钝了。

“赵宗实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赵曙道:“得亏今天不是常朝,没有直接捅出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陈恪皱眉道,自问辽国使团来京后,并没有任何出格之举,应该不至于露馅才对。

“是从辽国那边传来的。”赵曙道:“应该是重元父子故意泄露出来的。”

“哦?”陈恪眉头皱得更紧了。

“耶律重元这是要篡位啊。”王抢先道:“只是赵宗实怎么给耶律重元当起帮凶了?”

“也许是想给我找麻烦吧。”赵曙道。

“嗯。”王点点头,阴声道:“如果能让耶律洪基回不去,耶律重元肯定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到时候他遥尊洪基为太上皇,自己登极后,第一件事便是帅大军南下,一雪皇帝南狩之耻。但他南下,跟大宋决战是假,趁机控制军队是真,所以很可能又是一场澶渊之战。”顿一下,双掌一击道:“到那时局势大变,举国重心转到抗辽上。到时候,官家的意见足轻重,能抵挡辽国南侵的赵宗实,将是皇位的不二人选。”

“这也玩得太大了吧?”赵曙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他没想到赵宗实简单的一招,竟包藏着这样的野心。

“他们现在不怕玩大,而是唯恐天下不乱。”王冷声道:“只有乱了才能调动军队……”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赵曙悚然道:“仲方,你也这么看么?”

“……”陈恪看看王,本想说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但意识到赵曙刻意让他与自己一同议事,便有些意兴阑珊,点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二天早晨,开封府竟然派兵包围了辽国使馆,并大肆宣扬辽主耶律洪基就在其中。结果看热闹的老姓,把个辽国使馆围得水泄不通。

赵祯得知后十分震惊,马上命赵宗实撤兵,赵宗实却以万一走了辽主,儿臣担待不起为由,要求朝廷先查明,是否确有此事再说。

这边赵祯父子还在想办法遮掩,那边辽国人却先跳脚承认了――我们的皇帝就在使馆里,他是来给南朝皇叔贺寿的,本想等南朝皇帝寿辰那天,再给皇叔个惊喜的!想不到你们却像对待仇寇一样,这就是所谓的礼仪之邦么?真让人失望!

这消息像一颗炸一样,引爆了大宋朝野。官家赵祯不得不紧急召集两府八相、诸位大臣,商议如何对待辽主。

大臣们自然而然分成两派,一边认为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何况两国现在还是兄弟之国,怎么能对辽国皇帝下手呢?还是将其招待一番,礼送出境吧。

另一派却坚持,要把辽国皇帝扣下,让辽人拿燕云来换。如此天赐良机,绝对不能错过。

两派生了激烈的争吵,赵曙要开口,却被赵祯摇头阻止,便见彦博站出来,沉声道:“我听说辽国皇太叔耶律重元父子,雄材大略,权倾朝野,对皇位早有觊觎之心。辽主在我国的消息,八成就是他们放出来的。一旦我们中计,他们便可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尊耶律洪基为太上皇,然后率大军南下报仇。到时候,诸公谁去抵挡辽国的万铁骑?”

“你这都是猜测,岂能因噎废食。”王拱辰不以为然道:“辽国的皇帝送到嘴边不敢吃,会让天下人耻笑我们的。”

“观辽主行事,如此荒诞轻浮。”彦博哂笑道:“王枢相太为辽国着想了,知道这样的人为君,辽国不可避免的要衰落下去,所以巴巴的要替他们,换上个比他强的皇帝,还主动替他们毁掉盟约,老夫真要怀疑,你是不是耶律重元的奸细了。”

“你少血口喷人!”王拱辰气歪了鼻子。

第三七七章黯然销魂(中)

如以往任何一次,争论展到争吵,仍然不会有结果,但赵祯这次不会和稀泥了,待众臣争执过后,他缓缓道:“圣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guanm'辽国皇帝既然敢来汴京,难道寡人还不肯招待不成?”说着一锤定音道:“寡人明日为辽主举行欢迎宴会,诸卿都要参加!”

“遵旨……”皇帝既然这样坚决,大臣们也只有轰然应。

于是一道旨意下来,开封府兵丁的任务,从包围变成了保卫。

也让立在辽国使馆门口的陈恪,感到肩头担子一轻。

“这次又让陈学士赢了,”赵宗晖皮笑肉不笑道:“但愿你下次还有这样的好运……”说着一挥手道:“我们走!”他才没有兴趣给辽国皇帝站岗呢。

“……”凝望着他的背影,陈恪莫名感到不安,这种感觉已经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从刺杀陈希亮、到竞技场爆炸案、以及这次包围辽国使馆,赵宗实一伙人都给人以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难道他们真打算过把瘾就死,丝毫不顾及齐王登极后,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陈恪摇摇头,心道还是不能大意,得时刻盯紧这帮家伙!

四月十四乾元节,是为了庆祝皇帝赵祯的寿辰,而设立的一个节日。按例,这一天皇帝要坐殿,武官簪花,依次上殿祝寿,进献寿酒。然后皇帝退入另殿,设御宴款待群臣,以及外国使臣;先由官进酒祝寿,然后由皇帝赐官酒食,乐坊伶人致语,同时奏乐:酒数行而罢……此外还有一系列赏赐特赦之类,十分隆重。

今年恰是赵祯登极四十周年。三代以降,享国四十年的皇帝便凤毛麟角。加之这二年风调雨顺,铜钱充足的好处也逐渐显现出来,虽然物价上浮了三成,但在民不加赋的前下,国库收入上扬到一亿五千万贯。三司手里头一下子宽松起来。几位相公便合计着。为赵祯办一次大庆。

这种事儿没人会阻拦,因为大典之后必有重赏,官不仅会得到财帛赏赐,还可以恩荫。哪怕是再清廉的官员,也不会拒绝这种大好事。

因此到了四月十四这天,举行宴会的集英殿,已经装点一新,殿两侧还搭起了彩饰楼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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