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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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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人那边,却是一片死寂,赵宗绩的心,都快沉到谷底了……难道我真是贪心不足了么?为何不相信仲方的判断?
“那只是个意外。”陈恪一面到球网里捡球,一面对他的队员道:“记住我的话,忘掉比分,力争下一球。”
“喏!”这支球队是他组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兵,他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他不乱,这支球队就不会乱。
“大人,方才兄弟们并未大意,”持球回中线时,陈忠轻声道:“但辽主的马太厉害了,跟兔子一样,一下就穿过去了。”顿一下道:“要不改为区域防守吧。”
链式防守不是完美无缺的,即便队形始终保持得很好,一旦对方有突破能力超群的球员,还是可能会被从正面突破,就像方才。
“还不是时候,”陈恪摇摇头,道:“我的位置往后挪挪,陈廉就交给你们照应了。”在上一段,陈恪一直游弋在中线附近,偶尔补防,其余时间都是等机会打反击。现在后防压力大增,他只好后撤增援,前面便只剩一个陈廉了。
不过他现在,还是站在中线,因为己方开球。
球被开出之后,迅速分边下底,契丹人赶紧策马追赶。一名红骑上前接应,两人一个传递,又磕给了后插上的红骑。三名红骑呈三角分布,娴熟的传递倒球。在玩球上,宋人丝毫不比契丹人差,之所以如此被动,主要是在人马结合上不如人家。像现在这样玩起小组间传递,契丹人还真抢不下来。
黑骑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眼看就没有传递路线了,陈捷突然发力,猛挥一杆,将球过顶长传。另一边,拍马插上的陈志举杆兜住球,立即强行内切。
因为契丹人被吸引到了右路,左路一片白地,只要让他再进一步,就可以选择分球还是突破了。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过,穿着金甲的辽主,竟然堪堪抢在了他身侧,轻描淡写的一划,便把球掏了过去。
辽主也不回马,直接一个转身望月,将球传向前方。
黑骑队员赶紧策马追上,双方攻守易位。
这时候,宋朝只有一半人在后场,防线残缺不全,辽国的机会又来了。
黑骑如潮水般涌上,两三次传递,就传到了射门区域。
那名黑骑毫不犹豫的挥杆打门,他半场不射,早就憋坏了,这一杆,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故而抡杆的动作有些大。
球杆还未击到球,边上一根球杆倏然探出,把球拨到一边,契丹人一下子抡空,身子都趔趄了。
出杆的是陈恪,他拍马赶到,抢在对方射门前截球成功。看一看,前场球员全都回防,唯一顶在前面的,还被死死缠住。便放弃了发动快攻的想法,大声道:“稳扎稳打!”
这一回合进攻,红骑因为担心被打反击,投入兵力太少,又无功而返。
防守落阵地,陈恪立在两条线之间。链式防守其实是可以完美的,但除了队员超高的执行力外,还需要一名防守能力很强的球员,游弋在两条链之间防守对方核心球员。这样的体系才算完善。
陈恪放弃了进攻,担任盯人中卫,重点盯防那个金光闪闪的家伙。
很快,辽人通过几次突破,将球送到了耶律洪基面前一仗。辽主仗着马快,转眼就抹过去接住球,轻松突破了宋人的前卫线。
但这时候,陈恪贴了上来,他贴得那么近,以至于两匹马的马头都凑在了一起。
‘小姐你好,我叫马纳多拉……’
‘你好,我叫贝利,哦不,白影……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球场上也是这样,甭管你马多快,要是有后卫的眼里只有你,一定能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住你。何况陈恪的马,也不是无名之辈,而是百岔铁蹄马与波斯马混血,专为马球而生的超级……小杂种。
陈恪这些天的感情投资没有白费,‘多纳’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拿使出吃奶的力气,与白影在场上追逐纠缠、你转我也转,你停我也停,你快我也快,真像膏药一样甩不掉。
被他如跗骨之蛆纠缠着,辽主的速度无从发挥,要么接不到球,要么接到球不得不传出去,一直到锣响,都没再有什么发挥。
但是,只要他在场上,其它辽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冲击着宋人的阵地。这次他们没有单打独斗,而是用两三人的小配合来一次次突破。
在响锣之前,他们的努力终于获得收获,一击五十尺的远射,洞开了宋人的大门。
二比二。
听到锣响,双方停下来,辽主瞪着身边的陈恪,一肚子怒气道:“你想跟寡人睡觉还是怎么着?”
“外臣只跟女人睡觉……”陈恪摊摊手,拨马转回,心里暗道:‘你老婆还差不多…………还有一更,求月票,亲……()更多绝世唐门
第三一三章一球定乾坤(下)
绝世唐门“对不起……”陈恪下场后,赵宗绩迎上来,一脸羞愧道:“都是我的错。。”
“回头再说吧。”陈恪笑笑,翻身下马,轻轻抚摸着打着响鼻、直喷白气的多纳,接过豆饼来喂它。为了能跟上那白影,它是拼了老命,这才一炷香下来,已经累成这鸟样了。
其余九名队员全都换马,陈恪却没有换,因为除了‘多纳’,没有能跟得上那白影的。
“我知道你累了。”陈恪搂着马脖子,柔声道:“但是咱得再坚持坚持,谁让你是如此的卓尔不群呢?我保证,赢下这一场,给你把那白影娶回来当媳妇……”
众人见他近似神经的对马说话,都感觉不寒而栗,心道,莫非陈学士要被局面逼疯了?
从上段领先两球,到中段被扳平,个中滋味怎一个**了得?更让人绝望的是,整个中段,他们竟没有一次射门!甚至连攻到前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防守反击,似乎只剩下了防守,而且对手似乎也渐渐适应了,找到威胁球门的办法了……
虽然末段比赛还没开始,但众人已经失去了信心。
但陈恪和他的队员,依然表情冷静,似乎并未受失球的影响。他把他们聚在一起,沉声吩咐着什么。众人不敢在这时候打扰,只是依稀听到,似乎在说什么‘那几个后场的,虽然体力好,但一样有粘球的毛病,只要我们逼上去……’云云。
很快,锣声响起。双方重新上场……
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赵卞竟双手合十,低声喃喃道:“佛祖保佑。若他们能创造奇迹。我愿半年不洗澡……”
赵宗绩一言不发,紧抿着双唇,笼在袖中的双手。握得关节发白。他其实是压力最大的一个,因为是他的决定,才导致这种局面。在场五百多宋人。这事儿肯定瞒不住……若是传到京里,不仅谈判之功要泡汤,还得背负起‘不知进退’的骂名。
他又想起陈恪方才的冷淡态度,心里就更难受了……
场上,双方列阵,锣响发球。毫无悬念,又被辽主抢了去。
但宋人已严阵以待,辽人没有偷袭的可能,双方转眼便再次陷入了半场攻防演练。球场上战马声嘶、球杆击撞、尘土飞扬。各种闷响声、呼喝声、吃痛声响成一片……马球比赛,人马撞击太正常不过,若非双方都穿着皮制护甲。。怕是早抬下去几个了。
空气中都是硝烟的味道。这场球赛,已经与战争无异了……
辽人乘着扳回两球的势头。如潮水般一拨拨攻击着宋人,想要再进一球,完成逆转。如今,他们已经不奢望大胜了,只要能赢就行。
但是宋人这边,尽管被攻得风雨飘摇,但依然能保持住两条线不乱。他们在陈恪的指挥下,不断将对方向两边挤压,不让他们占据球门正面。辽人好容易到了射门位置,却发现眼前全是马腿,已经没有射门线路了。
他们只得远距离射门,成不成只能看运气。但好运,到目前为止还未降临……藤球打得门板哐哐直响,就是不往兜里落。
辽主那边,更是烦恼无限,他走到哪儿,陈恪就跟到哪,甚至和他一起回了趟后场。辽主怒道:“你跟寡人过来作甚?”
“难道我不能进攻了么?”陈恪一脸‘你好奇怪’道。
“……”辽主险些吐血:“从没见过你们这样打球的!”
“所以你们之前没输过……”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今天输定了。”
“哈哈哈……”辽主被他气笑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寡人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乌龟怎么赢!”
“还有半柱香啊……”陈恪瞥一眼计时的线香。
“怎么了?”
“多谢提醒。”陈恪突然笑了,然后他收回左手,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听到这一声,一直被动防守红骑士们,一下子全都精神起来,看得辽人一惊,心说,又有什么花招?
答案马上揭晓,宋人终于变阵了,他们放弃了坚持大半场的链式防守,朝辽人扑了上去。
每个红色骑士,都紧贴着自己所防守的黑骑士,阻断其接球的路线,不停地挤压他、冲撞他。而对持球辽人则特别优待,由两名宋人疯狂上抢,使其无法运球,传球又找不到对象。因为所有的接应点,都被死死缠住了。
辽人纵马转向,想要摆脱恼人的防守,但在宋人疯狂的紧贴压迫之下,竟然无法得逞……
场上的节奏陡然加快,拼抢的激烈程度,竟然是前所未有!
但是,等一等……似乎加快节奏的只有宋人,辽人并没有跟着提速,他们在宋人疯狂的逼抢下险象环生,不是传球失误,就是带球直接被断……
‘辽人最大的弱点,便是他们休息不足……’陈恪昨日的声音,浮现在所有球员的脑海中:‘在草原打猎一个多月,回来后又天天两场球,消耗实在太大。尽管他们个个都是铁人,好像睡一觉就没事儿,但事实上,还是有影响的。’
‘若只看他们在这个时间段的比赛,你根本无法区别,他们与那些手下败将的强弱。齐王队,在这段时间进了他们两个。鲁王队进了一个,打了两次门板。郕王队最弱,也有两次射门,且一直不落下风。这种情况反复出现,绝对不是偶然。’陈恪为他们分析道:‘只能说明,他们会在比赛最后时刻,出现体力和精神上的下滑,导致骑术下降,技术变形,从而给对方可乘之机。’
‘若他们之前大比分领先,自然无伤大雅。’陈恪沉声道:“但若是这段时间。比分没有拉开。这一点,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我们的策略是。以链式防守消耗他们的体力,把比赛悬念拖到最后半段,’顿一下。他一字一句道:“然后,以体力上的优势战胜他们!”
‘具体采用的战术,名为‘抢逼围’!简单地说,就是‘主动上前抢断,把对方的球夺过来’、‘贴身防守,逼到他出错丢球’、‘几个人围着对方球员,不给他舒服传球的机会!’’
‘全场的隐忍,都是为这一刻的爆发,把你们的体力、技术和勇气、毫无保留的都投入进来吧!’
观众们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压制了整场的宋人,就先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围抢着辽人。场面一片混乱。辽人的进攻节奏。彻底被打乱了。他们只感觉到处都是宋人,似乎每个人都身陷重围。带球被断、传球失误……
比赛已经临近尾声,谁都知道,这时候丢球意味着什么。辽人也拼了,赶紧就地反抢,但宋人直接发动长传,丝毫不考虑顶在前面的陈廉,怎么去接这个球?
辽人赶紧拨马回追,好容易接到球,竟在前场就遭到了逼抢。一左一右,两名宋人将其死死贴住,不停的走位,挥舞着球杆,将其移动,甚至传球的线路完全封死。
这名可怜的黑骑士,登时腹背受敌、动弹不得!而且他以往在逼抢下,很轻松就能控住的藤球,此刻也变得不听话开了,不知怎么手一滑,就脱离了控制……
宋人在前场得球,直接发动反击,然后转化成射门。
但似乎运气不佳,总是差之毫厘,弹门而出。
不过不要紧,就地逼抢,抢到了再射!
比赛首次一边倒,只是被狂轰滥炸的一方,竟然是号称天下第一的辽国王师。
但凡事两面,此时,宋人也是后防洞开,只有两名后卫在防守。
辽人的好运还在延续,宋人连打了七八次门,都没有入网。最后一次击中门板,反弹入场,正落在一名黑骑士的脚下。怕极了被围抢,那辽人看也不看,便将球全力开向对面。
被憋了半天的辽主,立刻策马全速冲锋,那白影疾驰起来,真好似一道白影,一眨眼就过了半场,瞬间摆脱了一名上抢的宋人。然后带球长驱直入。
最后一名后卫,瞪着眼睛想要全力阻止,却被人球分过。
空门。
辽主啐一口,抡起球杆,划一道优美的弧线,藤球吃中部位,嗖得便朝门筐直飞过去。
‘进了!’全场一片死寂,注视着那藤球,心中却涌起荒谬之感……围抢了整场的,最后经要靠反击取胜……
待就在此时,一道青影从门前划过,那是一匹骏马高高跃起,竟挡在了球与球门之间……
力道十足的藤球,正中那匹马的马头,一声悲鸣,骏马的头一歪,但依然稳稳落地。
这马,名‘马拉多纳’,简称‘多纳’,乃百岔铁蹄马与波斯马杂交,转为马球而生……
陈恪顾不得别得,舞起球杆,将那弹起的藤球击了出去。
陈忠稳稳接住球,看到辽人还愣在那里——他们都被方才那天神下凡的一幕惊呆了。
陈忠不会跟他们客气,他大力一挥杆,马球凌空飞出,贯穿了挤在中场的双方人马。
一直被勒令钉在前方,哪怕后场被打成筛子,都不许后撤的陈廉拍马而出,在辽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举杆摘球、挥杆击球一气呵成!
只见那藤球丝毫不转,带着万钧力道、直直的砸进了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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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别了,耶律洪基(上)
绝世唐门
“回防!”陈忠大声提醒队员道。更
那线香还剩个一个头,足够对方打成一次进攻。而陈恪的战马已经脱力,不能再战。
辽人也疯了,展开最后的反扑。但宋人全数退守,就连顶在前面的陈廉也回来了。他们囤积在门前的危险区域,辽人根本攻不进去,几次进攻都被破坏。
这时,宋朝使团的观众,大喊大叫起来:“时间到了,线香烧完了!”
那负责计时的官员,其实已经发现香烧完,但他一直装着没看见的。现在被宋人道破,众目睽睽之下,要再耍赖,就是输球又输人了。
只好咬牙敲锣,铛的一声,比赛结束。
锣响的瞬间,宋朝使团再也按捺不住,蜂拥着冲入场中,将己方队员团团围住,欢呼着庆祝起来。
望着肆意庆祝的对手,黑骑们满脸苦涩,他们翻身下马,单膝跪在辽主面前请罪。
耶律洪基黑着脸,似乎满腔怒火。
半晌,他终于出声道:“那个谁,你过来!”
陈恪让人把疲惫不堪的白影牵回去,好生照料。转身来到耶律洪基马前,抱拳行礼道:“方才赛中多有不敬,请陛下恕罪。”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要是耶律洪基真发火翻脸,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的道歉看似诚恳,却把‘赛中’二字咬得死死的,提醒辽主,是你说‘赛场无皇帝’的。
“寡人的球队输了,不是球不如人,是输给你这张嘴了。”辽主这下不好发作了,憋了半天闷哼一声道:“你打球就打球,那张嘴怎么就不消停?魔音灌脑似的,让人怎么集中心神打球?”
得了便宜又卖乖,是肯定要出事儿的,陈恪一脸无奈道:“技不如人。只能出此下策,扰陛下心神,万望陛下海涵……”
“胜之不武!”耶律洪基哼一声。
“对,胜之不武……”陈恪任他出气。
可也是胜了呀……耶律洪基一想,我在这儿打嘴炮有什么意思?便哼一声,拨马离去了。
“恭送陛下!”陈恪抱拳行礼。。
回到营帐,宋人自然要举行狂欢,庆祝这场、艰苦卓绝、荡气回肠、意义重大的胜利。
赵老夫子那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他向来自视清高。不屑与军卒接触,但今日却给每个上场队员敬酒,称之为‘英雄’、‘壮士’、‘好汉’!
赵宗绩更是激动到和他们称兄道弟。并拍着胸脯表示,要为他们请功,请朝廷重重赏赐!
他是真心感激这些队员。称他们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等他激动完了,才发现欢庆的人群中,没有陈恪的身影。赶紧问陈忠道:“你家大人呢?”
“在马厩……”陈忠沉声道:“‘多纳’好像不行了……”
“啊……”赵宗绩心猛地一沉,他最知道,陈恪对那匹马的付出了……
每天出马前,陈恪都会先跟它亲密交流,喂它可口的豆饼,亲手上马具。回来后,会亲自喂它吃上等大米、等它下了汗。再亲手刷洗。
不少人暗里地笑他爱马成痴,马怎么能听懂人的话呢?
但今日在胜败攸关的刹那,它天外飞仙的骐骥一跃,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他们想不通,这匹马怎么会跳得这么高,莫非真能与主人心意相通?
马厩里孤灯如星。陈恪盘腿坐在柔软的草堆边,多纳蜷着四蹄、趴在他边上。马背上盖一床薄毯,一颗大头无力的垂着。
陈恪一手轻轻抚摸着它坚硬的鬃毛,一手拿着香喷喷的豆饼,它却已经不能吃一口。人马四目相对,陈恪从它大而无神的眼中。看到了痛苦与无助,心里十分难受。只能唱歌给它听。希夷能减轻它的痛苦:
“太一贡兮天马下,站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这首汉武帝的《天马歌》,被陈恪用来送别多纳,是如此的合适。
“真的要与龙为友了么?”赵宗绩的声音响起。
恪点点头,低声道:“兽医来看过了,说它用力过度,血管爆裂,已经没救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哽咽了。
“原来马真的会累死……”赵宗绩盘腿坐下来,使劲揉脸道:“看它天马下凡一样的一跃,多有生命力啊。怎么下一刻,就血管爆裂了呢?”
“马,是一种服从性很强的动物,在骑手没有示意的情况下,它就不会停步。一直跑到血压超过身体承受力,就会爆裂了……”
“对不起……”赵宗绩垂首道:“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多纳’。”
“我没事,多纳也没事。”陈恪轻抚着马背道:“战死沙场,是将军之幸。多纳捍卫了自己球场王者的地位,它可以骄傲的去天上泡母天马了……”
“你口是心非,我看你眼圈都红了。”赵宗绩道。
“我是觉着羞愧。”陈恪手捂着左脸,声音低沉道:“马是通人性的,但又是个笨蛋。我对它好,它就以为我是真和它好。殊不知,人多奸诈啊?对它个畜生好,是为了利用它,想让它替我卖命。它就真傻乎乎的为我送了命,你说它傻不傻……”
……’若非天黑,就会发现赵宗绩的老脸变得通红,不管陈恪是一语双关还是就事论事,都刺得他如芒在背。沉默了半晌,赵宗绩还是决定表态道:“仲方,我和你是刎颈交,和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朋友,而不是我想利用你什么。”顿一下,他赌咒道:“如果我赵宗绩对你有半点利用之心,便遭天打雷劈!”
“你说什么呢?”陈恪啐一口道:“说多纳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莫非在你眼,我就是牛马?”
“你是马,我是牛,这下行了吧?”赵宗绩苦笑道:“说不生气,其实还是在生气。”
“没有,我还分得清上下。”陈恪摇摇头道:“你只要以天下为己任,并非出于一己私利,我是一定会服从的。”
“谁对听谁的……”赵宗绩可怕他跟自己不贴心了。
“呵呵……”陈恪笑笑,把注意力转回多纳身上。
多纳一直坚持到半夜,终于化为一只天马,奔天河而去。
‘太一贡兮天马下,站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今安匹兮龙为友……’轻轻合上它的大眼睛,陈恪低声唱着祝福的歌……
歌声在马厩中回荡,那悲伤的气氛似乎感染了其余的战马,竟一齐跟着低声嘶鸣起来,嘶声悲戚,闻者落泪……
第二天,谈判重启。陈恪放假,赵宗绩和赵卞出马。
无论如何,辽人在愿赌服输方面,还是值得称道的。尽管当时没有书面协定,但萧峰和李俨果然不再提增币之事。但是,辽人不可能毫无所得,前后耗时数月的谈判,也不可能一点成果也没有。
于是辽国人列出了五条要求,一,两国交界处的塘泊不得再扩展、城堡不再增加、边墙不再拓长;二,两国同步削减边境驻军;三,不得收留逃亡人员,应及时将其遣返、交予对方处理;四,宋朝重开雁门关;五,增加榷场。
为了让宋人答应,萧峰郑重强调,这是辽国皇帝再三要求,必须要写进誓书里的内容。
这时候,赵老夫子的大国病犯了,竟要一口答应下来。
但赵宗绩却说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回话。他是正使,自然他说了算。
回到礼宾帐中,赵宗绩把辽人的要求一说,问陈恪道:“你怎么看?”显然是接受教训了。
“辽强我弱的情况,毕竟没有改变。如果不让他们沾点便宜,只怕日后会再生事端。”赵卞出声道:“咱们不能光考虑自己的风光啊……”他是在委婉提醒陈恪和赵宗绩两个。
“是,月盈则缺,过犹不及。”赵宗绩点头道:“我觉着,对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还是可以答应的……朝廷也给了我们这个权限。”
“毕竟,辽人的五条要求,都是双向的,我们要做到的,他们也得做到,写进誓书去也合情合理。”赵卞又道。
“真是双向的么?”陈恪看看赵老夫子道:“第三条,双方不得收留对方逃人。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宋人逃到辽国,又能有多少辽人,逃到大宋?”
“这……”赵卞不吭声了。
虽然在军事上,辽国要强于宋朝,但刀木仓'不能当饭吃,老百姓的日子,还是得看生存环境的,在生存环境方面,宋辽的诧异,就像后世的美国与墨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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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别了,耶律洪基(中)
绝世唐门在辽国,真正生活幸福的,只有契丹人,准确的说,是只有契丹贵族。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其余的种族,包括占总人口八成的汉人,大都被沉重的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还随时有全家沦为奴隶,从此生死由人的危险。
而在地图另一端的宋朝,虽然军事上十分丢人,也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平民百姓却过着富足、自由、安宁的生活。宋朝百姓的富裕程度,不仅空前,且一千年后也没有朝代能比肩。
两相对比下,每年都会有好几万辽国人……其中绝大多数是汉人,越过边境来到大宋谋生。
可惜的是,他们并不受欢迎,因为宋朝太平富足太久,人口增长太快,已经出现人口问题了。朝堂上的士大夫们,将这些逃人看做招惹辽国的麻烦,一直拒绝收容……万一其中混杂辽国奸细,被对方抓住把柄,在邦交上便被动了。
所以赵宗绩和赵卞看来,这一条只是将默认的潜规则,以条文形式明确出来,并无不妥。
但陈恪不这样想,他认为,遣返心向大宋的逃人,对辽国汉人是一种感情上的伤害……他们会认为,宋朝已经不把他们当成同胞看,这样将来有一天朝廷想要收复燕云,上哪儿去找带路党?
“不能再争了,仲方。”赵卞叹气道:“煮熟的鸭子飞了,辽人已经十分恼火,我们再争执的话,只能节外生枝。若辽人借机中断谈判,咱们岂不两头落空。”
“是啊,仲方。”赵宗绩也劝道:“再说了,定下条文一回事儿,我们是否严格执行又是另一会儿事。到时朝廷睁一眼闭一眼,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陈恪不说话了。法规制定出来,可执行可不执行,纯属给贪官污吏,制造敲诈逃人的条件。
但他也知道。赵卞说得在理,确实得适可而止了……逃人的命运,从不是大人物们所关心的。
既然宋人原则同意这五条,那就进入大家都期盼已久的成文阶段——草拟誓书。按说这时候,没什么好吵的了吧,至少宋人是怎么认为。
谁知草拟誓书的时候,辽人又出幺蛾子了,竟然要将辽国皇帝对宋朝皇帝的称呼。。由‘皇叔’改为‘皇兄’……
宋使们都被气乐了。这辽国人也太可爱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澶渊之盟,辽宋约为兄弟之国。乃是平辈。”李俨在那边,表情怪异的振振有词道:“若我国皇帝称你家皇帝为‘叔’,则成了叔侄之国。我大辽岂不比南朝矮一辈?这怎么使得?”
“既然约为兄弟之国,那两国永远都是兄弟之国,不受任何因素影响。至于这两国皇帝间的称呼,”赵卞苦苦笑道:“乃祖辈上排下来的辈分。贵国先帝兴宗皇帝,称呼我当今大宋官家为兄,现在贵国皇帝,乃是兴宗之子,若也想称呼我官家为兄,这父子岂不成了同辈?为人子者。怎能有这种想法呢?”
“何况,以你家皇帝的年龄,称呼我家官家一声皇叔,难道不应该么?”赵宗绩补充道。
赵卞这话,说得无法反驳,萧峰和李偐沉默片刻,前者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是我家皇帝的死命令,他说了,两国君主应当是平等的,将来若你家皇帝的孙子登基,他绝不占便宜。”
这是什么话呀!合着你能熬我们三代皇帝?赵宗绩怒了。拍案道:“这是在咒我们官家么?”
“不是……”萧峰摇摇头,顿一下道:“但是。我们陛下,需要这个名份。”顿一下,他揭开老底道:“实话实说吧,这次为何找你南朝麻烦,起因就是我家陛下看到国书上,称呼你家官家为叔,心里不痛快所致的。所以,不给这个名分,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萧峰说这话时,一个**青年的形象,便活灵活现的浮现在宋使眼中,实在想不到,辽国皇帝竟然如此奇葩。什么是名分?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传承之本,就是名份!名不正、则言不顺,在名分问题上,向来容不得丝毫马虎!如果错了,就是大逆不道,举世唾骂的罪人!
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赵宗绩哪里敢含糊,赵宗绩极力压抑着愤怒,用正规的外交词令来回答:“我大宋比辽国更讲名分,辈分就是一种名分!当年,我大宋官家,也曾遇到同样的问题,但我们官家严守名分,称呼贵国圣宗皇帝为叔,怎么轮到你家皇帝该称我官家为叔时,就要乱辈分,坏名分呢?”
他还在讲道理,辽国人却露出了无赖嘴脸:“五十万贯的增币,我大辽都慷慨免了,贵国还在乎一个小小的称呼?况且,又不是要你家皇帝,称呼我家陛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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