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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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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至关重要的制硝工艺,在都作院中,只是将天然硝石放在清水中溶解,再把其中的泥沙颗粒沉淀剔除,就可以用作配料了。但沈括在这一步之后,又加上了用一定数量的鸡蛋清、红箩卜等吸附物,放入硝溶液中多次煮沸,吸附其中渣滓及盐碱等成份。然后用笊篱将吸附物捞出。
再将水胶放入硝液中再次煮沸,尔后将硝液倒入瓷瓮中冷却凝固,使废水浮在瓮上,则泥末沉于瓮底、纯硝居于〖中〗央。最后去水除渣,取出纯硝晒干。可以得到呈白色结晶状的纯硝。
只是用这种方法制硝,不仅费时费力,而且每百斤天然硝,大致只能提炼出三十斤纯硝来,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对与木炭和硫磺的处理也是类似,所以都作院的工匠们,尽管看到巨大的差距,却不情愿改进。还是王罕出面,把这帮刺头削了一遍,才勉强让他们照新方法生产。为了保证工期,陈恪也让了步,从原先的一百万斤采购,降到三十万斤,但经费维持不变,让他们狠狠赚了一笔,这才重新皆大欢喜。
再加上支付给民夫的工钱,红水河工程还未开工,十五万两白银已经huā出去,要不是创造性的发行了债券,并广受追捧,陈恪还真不敢揽这个瓷器活。
为了赶工期,陈恪继续大把的烧钱,他制定了各单位的奖惩措施,比如石匠开石一方,就会得到三百文的赏钱;挑夫挑五百斤石头,也有两百文的赏钱;其余如木工伐木赏多少、钎夫打一个炮眼赏多少,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而在原先,民夫服徭役,是不给工钱,只管饭的!两相比较之下,民夫们自然史无前例的积极。
对于陈恪的慷慨,官员们先是震惊,这样的大工程,这样搞的话,怕是上百万贯都打不住!继而又颇有微词,他们认为,此例一开,日后想免费征调民夫将会困难重重。
陈恪不想跟他们争辩什么,他只提了一点——红水河绵亘千余里、水流汹涌,乃历代蛮夷割据,所资以为天堑也。江之两岸均系荒僻险恶之区,人烟稀少,蛮族出没,时常做些无本的勾当。所以上至官差,下及民夫,都视为畏途,若不以重赏相诱,他们都会裹足不前。
这理由还算充分,加上有王罕的全力支持,那些反对的声音也就渐渐消失了。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当工程队伍开入深山,沿岸蛮族非但没有为难之意,反而男女老幼齐上阵,加入了自家门前河段的修建中。这时的人都迷信,认为这是有老天保佑,因此竟信心大增。
殊不知人家陈恪未雨绸缪,早就把红水河的利益分享给那些部族了。
本卷还有最后一章了……
第二九七章滇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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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在来年四月前通航,红水河全线二十几处工地,几乎同时动工这背后需要多强的组织能力可想而知,若非宋朝文官的政务能力强大,陈恪和沈括的计划就算再周密,也不敢把摊子铺这么大
其上游工程,又叫南盘江工程,主要是在从东川到三江口这段距离上,修建陡门四十七座,有沈括详细绘制的图纸,又有发明的水泥混凝土,工程难度可比秦朝工匠们修灵渠时小不少
他们先在上游筑坝拦水,使江底裸露出来,然后将数百根水泥柱子,纵横交错排叉式的夯实,插放在坝底,再用混凝土浇筑成整体,这是修海堤的工程方法,使在这里颇有杀鸡用牛刀之嫌,但比传统的立木法要坚固百倍,且不怕被人破坏,所以陈恪还是冒着被工匠们学去的危险,采用了技术
当然,也很可能他存心就想让他们学去
中下游的红水河工程,就没有这样简单了红水河流域,正是云贵高原到广西平原的过渡段,水面落差大、险滩密布,或巨石亘于水中,或石壁横挡水势,百折千转……船在河心,前后不能直望三里,兼有跌水、喷旋、倒卷等情形,其施工难度非内地河工可比
其中最险的八滩或是巨石嵯峨,亘连两岸,或乱石丛叠,梗塞江心,大多数滩身浪长数里,落差势高及丈、过去船过这些滩时,或用旱箱,或架台杆,多的是用竹藤将船捆住拉过去总之无法单独行过
在红水河边,原先就有专门以拉纤为生的部族,当然免不了漫天要价,但仍时有磕损,且稍大一些的船,就无法通过了
尽管丝毫不怀疑沈括和苏颂的能力,但陈恪还是命令承修人员不得一味照搬,而要根据实际困难日夕讲求,悉心筹划,或采用成法,或博询众论,功因时制宜要求他们对不同情况采取不同措施,比如凡是最险之滩,中心处洪涛汹涌不能行船的,便在历来架箱拉杆之处筑坝逼水,将峭壁烧煅椎凿,开出的船路,以避中流之险
至于次险各滩,亦需要先筑坝逼水,将水面、水底碍船的巨石凿去,使行船不至于触礁;同时还在两岸绝崖之上搭立脚手架,凿出高低牵路,使舟楫上下可以有纤夫牵挽……所谓牵路,就是纤夫们拉纤时所走的小路遇到两岸都是峭壁又必须拉纤的情形时,只能在石壁上凿出牵路来
仅仅是描述一番,就让人满头是汗,亲自去开凿的工匠们,直接就是望而兴叹……若非发现河床和两岸的山石都是硬度不大的石灰岩,陈恪给多少钱,他们也不干
好在无论如何,工程是热火朝天的展开了,甭管事先准备的多周密,问题还是接踵而来作为总指挥的陈恪和沈括不是在河工工地上,就是在赶往工地的路上,解决各种技术问题,协调各种复杂的关系…;
好在老天保佑,许是去岁下雨太多,今年大旱、江水极涸,水位较往年低五六丈在一道道陡门的作用下初春时中下游得以基本干涸,所有险滩水上水下滩石俱露,十分有利施工
工地上承修官员先令夫匠伐薪运煤、用火攻烧那些巨大的滩石,因为石灰岩遇到高温,会分解转化为生石灰,变得松散酥脆待火一灭,马上锤凿劈打,便纷纷瓦解而且生石灰还是消耗量很大的材料,可谓一举两得了
也有不用火攻的,工匠们用铁钎将巨石凿开小孔,打入木楔,并在上面浇水,木楔浸水膨胀的力量就可以将石块胀裂这样得到的大块石灰石,都直接送去和粘土一起煅烧,现场制备水泥
他们所开的船路,皆从滩身近水处层层疏宽凿深,不留槽形,使上下船支沿边行走,以避江心洪涛之险同时,还在夹岸峭壁上凿出牵路两万多丈其陡险之处,皆由工匠用麻绳缠腰,悬空铲凿,一锤锤,一寸寸凿出石缝,然后插入铁钎搭架,以水泥浇筑,凭空造出牵路来……
还有困难的状况,其中治理双岩滩和恶滩最具有代表性
双岩滩人称红水之锁钥,江中突出两山,俨然双门,水从中泻,跌落数丈,浪扫北岸,鼓喷高有丈余,迥流卷旋,险相丛生起先是计划在北岸开石槽、拉船上行,但实际操作才发现,槽身为跌浪所扫,崖石突出,下水断不能行
不得已,又重讨论设计,计划在南岸凿开一长五十三丈,深两丈,宽四到五丈不等的水道,舟楫可从此并行上下通行但这样一来,就算石灰岩比较好凿,工程量也太大了,自然有许多人反对
最后是陈恪力排众议,命人在地下一丈处,并排凿通两条长达五十丈的地道然后分别填满炸药,用混凝土封口后引爆
震天撼地的隆隆巨响后,那是真正的地动山摇无数的石块、砂土、树枝被喷到天上去,竟然让天都变了颜色,继而下起了土石雨
尽管所有人都退到一里以外,但还是被掀翻了大片,等他们定下神来回去查看时,发现那里已经被炸出了一条宽达数丈、长达四五十丈的坑道……
还有另一处名唤恶滩,是中游最险之滩,滩长五里,扫崖、迥旋、鼓喷等险浪无一不备,凶险之处难以言表多亏沈括创造出了筑圆坝之法,将水中大石连根凿去,上水船由北岸拉上;又将南岸巨石数十丈,亦用圆坝之法凿去,开成子河一道,才可使上下船只通行……
陈恪站在一块河边巨石上,望着河道上下数千人辛劳施工的热闹景象只见数不清的石匠在凿石头,数不清的挑夫挑着成担的石块,往河岸边运岸边的峭壁上,扎着高高的脚手架,上面有成排的工匠系着麻绳,在敲击墙面耳边尽是叮叮当当的凿石声,人们劳作的号子声,不时还有隆隆的爆破声传来……
这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深深感染了陈恪,他长长呼出口气道:“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巨浪滔天、人迹罕至,谁能想到仅隔了几个月,就变成了这样一幅激动人心的画面”
柳月娥何尝不是感触良深呢?她似乎对陈恪瞎折腾的动机有所领悟了……他其实真不在乎自己能得到什么,他陶醉的是,那种呼风唤雨、让世界因他而改变的快感…;
说白了,这就是个需要时刻显示不凡的自恋狂……
不过,他也确实有资格自恋柳月娥心中暗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像他这样异想天开,却又同时能脚踏实地的人物……
她听到别人在评价奇迹般的红水河工程时,都在感叹陈恪的慷慨大方,挥金如土,认为民夫们之所以保持高昂的士气,皆是靠钱堆出来的但柳月娥最清楚,仅靠花钱,是买不来所有人的全力以赴的
她亲眼所见,每到一处,处理完公务,只要有时间,陈恪一定会到工地上,和民夫们一起劳动,而且从事最累的搬石头、挑担子,一个人顶两个人
红水河中游山高云厚,哪怕冬天也多雨时常是一阵风过去,就下起了密集的雨点,顿时便把工地上所有人的衣服淋湿
但因为早习惯了下下停停的冬雨,所以民夫们仍然冒雨劳动,没有停工的意思官员们怕陈恪淋着,请他上去避雨:“大人,下雨地滑,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可担待不起呀……”
“不必多虑,我的体格可比他们都好”陈恪的身材,绝对鹤立鸡群官员们还要再劝,被他打断道:“想让我早点休息,就闪一边去”
他这样执拗,不仅官员们不理解,民夫们也不理解,起先不敢问,但见他平易近人,也就有大胆的和他搭话开了
陈恪笑道:“没办法呀,我牛皮吹开了,说要一年完工不拼命怎么行?让你们做的,我就得先做到啊”让他这么一说,工地上的紧张劲儿,一下又提高了不少等到开饭的时候,发现竟然比昨天多干了一半……
不过柳月娥私下问陈恪时,他却回答说:我这样做,只有一半是做给那些民夫看的,他们对这种调调最没有抵抗力另一半,则是给那些当官的看的……河道总理都急得亲自下去挖石头了,他们谁还敢给我懈怠?
“我就知道你动机不纯,你也太奸诈了”柳月娥笑着鄙视他道
“做官就是作秀,越是官大,就越得一本正经的秀”陈恪苦笑道贼吧Zei8。COM电子书下载
“作秀?”柳月娥对陈恪嘴里蹦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词语,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装作开玩笑的道:“这么说,你和我说话也是在作秀了?”
“怎么说起这茬来了?”对女人思维的跳跃性,陈恪实在无法理解,他只好答道:“对待自己的生活,我从不做秀”
“就怕你太入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演戏”柳月娥轻声道
“不会的”陈恪摇摇头,不容置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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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牧场》醛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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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滇铜(中)
转过年来;到了二月份;因为某桩意外事件;红水河工程;已不可能按期完工了……
根据各施工段的进度情况;开通航路所必修的四十三滩中;已经修完了三十六滩;剩下最为艰难的七滩;工匠们虽拼力开凿;但依旧险象环生;仍须数次转运才能通过。
此段约百里的河道能否开通;也是各方面争议的焦点。鉴于此处险滩鳞接;岩窄难行;陈恪、沈括以及特意赶来的苏颂三人再次组织会勘;为顾全局工程;最终陈恪做了让步;同意暂时避开此七滩;改用旱道……在大修河道的同时;沿河的驿道也修建完毕;平坦宽阔的水泥路;沿途六十里一驿;完全是宋朝国道的标准。
其实在陈恪;自然断不肯稍留不尽;贻功亏一篑之憾;但工匠们已然竭尽全力;只能先以旱路权宜;等到来年再图畅通了。不过尽管对七滩完工不报希望;他却没有下令停工;反而把奖励标准提高;鼓舞身心俱疲的官民们不要松懈;能把硬骨头啃掉一点算一点。
其实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并非沈括低估了工期;而是因为天灾……
这样浩大的工程;自然引起大理国内的注意和不安。
不安是很正常的。千里红水河;在之前的千年里;一直是‘蛮夷资为天堑;商旅视为畏途’的存在;也是大理国得以偏安的重要条件。难以想象;大理国若没有山高水深的天然屏障。当年宋太祖能出‘此地非吾所有’的话来。
尽管大理君臣已经献土归降;但谁都知道;那只是名义上的称臣。所谓‘天高皇帝远’;不正此处最好的写照?可要是大宋把红水河修成航道;从此天堑变通途;朝廷对大理的控制力将大大增强。
这是仍满心在大理做土皇帝的各路诸侯;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但现在大理是大宋的领土;他们是大宋的臣子。大宋想在自己的土地上修河;并不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天塌下来个儿大的顶着;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三大家身上。当然;杨家新败;又远在滇西;且明显在大宋的庇护下才保持三足鼎立之势;此时是万万不会出这个头的。
只能看段家和高家的了;段思廉是滇王。大理境内理论上都归他管;而高家则是滇东实际的主人;大宋就是在他们的地盘上修河;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一番的。
其实一开始;高升泰就闻风而至;看到如此浩大的工程;他直感觉腿肚子转筋;对好容易才见到的陈恪道:“大人;天朝这是要作甚啊?”
“世子怎么还能‘天朝’呢?”陈恪淡淡笑道:”难道你不是朝廷的官员么?”
“哦;多年习惯。一时顺嘴了。”高升泰赶紧改口道:“是朝廷;不是天朝。”
“要注意啊;咱们熟;你怎么都没事儿。”陈恪道:“可要让别人听了;难免会以为士子;还没把自己当成宋人啊。”着似笑非笑道:“世子;不会真让我着了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高升泰矢口否认;赶紧表态道:“能成为大宋的一员;下官十分荣耀”
“那就好。”陈恪释然笑道:“世子肯定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高升泰头摇得像拨浪鼓。冷眼旁观的柳月娥;却忍不住暗叹一声;又一头被牵着鼻子走的笨牛……
“对了;刚才世子问朝廷修河作甚?”陈恪这才转回去道:“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么?”
“家父是提过;是朝廷为了给东川驻军运粮;所以要修红水河。”高升泰被搞得气势全无;道:“当时没想到如此劳民伤财。实在划不来;还是由寒家一直供给大军吧。”
“世子的好意;本官记下了。”陈恪淡淡道:“但修这条道。不光是用来运粮草的;这也是朝廷给大理的见面礼大理物产丰饶;有名马有名茶;但之前苦于山路难行;无法外运;所以百姓生活一直很困苦。”他顿一下又笑道:“一旦舟楫相通;情况将大不一样啊大理的货物能运出去;或是销往内地;或是销往国外;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你们的府库也会充盈起来……”
他的口才极好;滔滔不绝讲起来;竟得高升泰;一时间感激起朝廷来。转头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叫道:‘什么呀什么呀;明明是宋朝想牢牢控制住大理;才会下这个血本好不好?’
但是陈恪已经话赶话;把他逼在大宋忠臣的角度不得动弹;高升泰只好闷着头听了一顿演讲;然后灰溜溜的回去了。
不过高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作为滇东的地头蛇;他们可不缺暗中使绊子的办法。高升泰先是下令沿岸各部族;想方设法给河道施工找麻烦。但等了好久都不见动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陈恪许给他们过船费等诸般好处;这些部族都盼着河道快点修成呢;又怎会去捣乱?
一计不成;只好再生一计。很快;在沿岸部族中便有谣言流传;宋朝人在红水河上游筑起无数堤坝;会导致中下游断流;沿岸部族都会被渴死……在是年大旱的背景下;各部民众亦看到河道彻底干涸;因此流言传播得非常迅速。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恰在此时;沿岸有个部族又发起了瘟疫;疫情十分严重;据四个发病人中;就有一个死亡;剩下三个也会被毁容。便有传言;是因为宋人炸礁设坝;截断河水;骚扰了红水河的河伯;河伯发怒了。若不马上停工;将有更多人遭到惩罚。
加之在人们的认知中;冬季本是大理瘴疠最轻的时候;现在却爆发了瘟疫;让土著们彻底坐不住了;他们虽然爱财;但更要小命;虽然敬畏大宋;但更敬畏神灵。好在陈恪与各族头人私交甚笃;他们不好意思马上撕破脸;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采取过激行动;而是一面召回了在工地扛活的族人;一面找到陈忝言相求。
陈恪自然不相信什么河伯河叔的;可沿岸各部族的支持;关系到航道的保障、乃至大宋在大理立足的问题;他丝毫不敢大意。而且谣言也已经传到了民夫中间;民夫们一样人心惶惶;要是闹将起来;怕是不仅会前功尽弃;还可能出大事
尽管工期紧迫;他还是下令暂时停工;并要立即赶过去查看疫情。这遭到了柳月娥的强烈反对;她听那瘟疫的传染性很强;坚决不同意陈恪以身犯险。
尽管陈恪表面上强作镇定;实际上压力大极了。他本以为;自己像往常一样调侃几句;就能让柳月娥乖乖听话;谁知这小娘皮咬定青山不放松;什么也不让他去。
“你给我让开”陈恪沉声道。
柳月娥挡着门口;坚决摇头道:“不让”
“工程停工;十万人等在那儿;”陈恪怒道:“你却还在这儿拖我后腿”
“我就要拖。”柳月娥柳眉紧蹙;倔强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不能让你去找死”
“死不了;我命大着呢。”
“你以为自己真是星宿下凡?”柳月娥本就不是个温婉的女子;此刻一急;话里更是夹枪带棒:“沾上瘟疫一样活不成”
“我懂医。”
“医生也都是得病死了……”
“你……”陈恪没想到;自己连打嘴仗都输给柳月娥;气急败坏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
“反了天了”陈恪怒道:“你是我什么人;还管起我来了?”他的意思是;你是我妈么?还不让我出门。
“我……”柳月娥却想岔了;登时一窒。是啊;我是你什么人;管你去死?
趁着她这一愣;陈恪闪身出门;骑上马便疾驰而去;卫士们赶紧跟上。
出去不到二十里;便见柳月娥骑着她的汗血宝马追了上来。
“你跟着干什么?”陈恪勒住马缰道。
“你管不着”柳月娥眼圈通红;似乎刚哭过;半晌才挤出一句。
“我怎么管不着?”陈恪心中苦笑;怎么又倒过来了?
“我是你兵;还是你手下的官?”柳月娥冷冷反击道:“你是我什么人;管得着我么?”
“好了别闹了;”陈恪无奈苦笑道:“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别跟着去了;成不?”顿一下;声音柔和道:“会出人命的。”
“你也知道会出人命;”柳月娥本来一脸的倔强;听了他的话;眼泪竟止不住的淌下来:“为什么还要去?”
“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陈恪叹口气道。
“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
“要死一起死”柳月娥咬着下唇;一双好看的凤目盯着他;却又神情一黯道:“省得我没法跟小妹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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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滇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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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牢记)(请牢记)疫情发生在位于红水河中游的黄草寨。为了避免瘟疫扩散,陈恪派兵将山寨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这自然引起了寨民们极大的抵触,但官兵同时还宣布,两天内陈大人就会赶到寨中,疫情不除绝不离开。
寨民们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下来。
两天后的中午,陈恪果然赶到了。黄草寨寨主黄阿福和先一步赶到的沈括,在山下迎候。
陈恪先对黄阿福表示了慰问,又转向沈括道:“存中兄怎么来了?”沈括是他的宝贝,陈恪自然不会让他来冒险,他是自己跑来的。
“呵呵……”长时间的户外作业,已经让沈括变得又黑又瘦,浑不似初见时的文士模样。他笑笑道:“下官恰好在近处,听了寨里的疫情,感觉似曾相识,便斗胆跑过来看看。”
“已经看过了?”陈恪翻身下马,黄寨主先行一步,回寨中去准备,他则和沈括徐徐走在后面。
“嗯,看过了。”沈括点头道:“二十三名寨民患病,发病很急,大都先是头痛、背痛、发冷或高热,并伴有恶心、呕吐、失眠、便秘。发病三到五天后,全身开始出现皮疹,最早发病的,皮疹已经变成了红色斑疹……”
陈恪已经在报告中,看过简略的描述,现在听了沈括的详细汇报,心里更有底了。待沈括说完了,他问道:“你对这疫情怎可看?”
“下官以为,这是痘症,就是俗称的‘天花’。”沈括压低声音,顿一下道:“《肘后备急方》上说,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永徽四年,此病从西路东,遍及海中。”他以一个科学家的态度,将自己的论据一一摆出。
“先去看看病人吧。”尽管与他所料不查。但慎重起见,陈恪还是要亲眼见过才行。
“大人,你不能上去。”沈括却断然道:“此病极烈,凡与患者接触者无不染病。”
“那你为何不怕?”陈恪却无所谓的笑道。
“下官……”沈括缓缓道:“下官不会生天花的。”
“你得过天花?”陈恪看他那张脸上,尽管有些粉刺窝子,但对比天花患者来说,绝对是光滑如镜了:“不像啊。”
“没有,”沈括有些自得的笑道:“下官从古书上学到过。预防天花的方法。下官不仅在自己身上试用过。嘉佑元年,海州爆发天花,我县人心惶惶。我便用这种法子,给全县人预防,最后疫情过去。唯独我们县患病者少,而且大都不至于致命。”
“什么法子?”陈恪笑道:“你可不要敝帚自珍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救千万人的命,”沈括笑道:“我那法子,已经传遍海州了,如今估计整个江南都知道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陈恪啐道:“就这个酸劲儿,真想让人踹你。”
“嘿……”沈括这才正色道:“是下官从古书上看到的,药王孙思邈用天花患者口疮中的脓液,敷着在健康人的皮肤上。使人先患一次轻微的天花。因为此病不会复生,所以痊愈后再也不会染上天花了。”
“看书多就是好啊。”陈恪赞道:“不过你胆子也够大的!”这是最基础的人痘之法,其实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天花面前,胆子再大也不过分。”沈括轻声道。
“也对。”陈恪点点头。
说话间,便已经来到寨门口,见他还要往里走,沈括拦住道:“大人。你没有种过痘,进去会染病的。还是在外面等着,里面万事有我。”
“哈哈哈……”陈恪大声笑道:“我也早就种过痘了!”在这个天花病时有爆发的年代,他岂能不为自己和家人做好预防?
“哦,是么?”沈括只是稍稍意外。但他对陈恪的无所不知早有体会,所以也不太吃惊道:“原来大人也看过那本书。”
陈恪含糊的笑笑。便要往里走,柳月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俏脸绷得铁青,显然紧张得要死……这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瘟的天花啊!据说染病之后,不死也会浑身麻子。月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虽然怕死,但更怕深度毁容,她横下决心,一旦要是得了这病,马上自杀,绝不能变成麻脸。
但就算这样,她仍然要跟着他……
“柳兄弟也种过痘?”沈括和柳月娥已经很熟了,知道她是木兰从军,自然也会猜想,她与陈恪间的暧昧关系。估计陈恪也给她种过痘了,但不问一句显然不合适:“没有的话,就别进去。”
柳月娥心说,我哪里种过痘?连这法子都是头一回听说。她把目光移向陈恪,却见对方没听见似的抬头望天。心道:‘这是在气我非要跟着,想让我服软呢。’不禁暗暗气苦道:‘难道在你心里,我的命,还没有你一口气重要?既然如此,也罢,还不如死了利索……’
“没事儿。”她摇摇头,眼里的泪花闪烁道。
沈括自然不会盯着她看,以为她的意思是种过了,便放心没有再问。
死亡阴影笼罩下的黄草寨中,终于有了丝丝生气。
之前,尽管官兵宣布陈恪将到来,但寨民们都以为是敷衍之词,直到见到他真真切切的站在寨中,才相信原来陈大人没有放弃他们……更重要的是,陈大人以千金之躯,敢来寨中,说明疫病不是无药可救,也不是巫师们传说的,会夺去所有人的性命。
陈恪到了寨中第一件事,就是把部族的巫师处死,除了散布谣言的罪名外,还把散播瘟疫的罪名送给了他……这一手很必要,可以消灭‘修河导致瘟疫’的谣言,但前提是,他得杜绝瘟疫蔓延。
所以没有休息,陈恪便去巡视隔离区……这是沈括按照经验,吩咐黄寨主在山寨场院的下风处,用栅栏临时搭起的一个院子,里面建有一排草棚。凡是发病的寨民,都会被送进来,没有发病的寨民,则禁止靠近这里。
此时日已西斜,病重的寨民在棚子里躺着,发病轻一点的,则在院中生火煮饭,那袅袅的炊烟,米饭的香气,才使这透着末日景象的院子里,有了些许生气。
为避免属下染病,陈恪没有让他们跟着,只带了沈括和柳月娥进去。这让月娥的心里更加凄苦,是了是了,他肯定早就不耐烦我,想让我死在这场,眼前利索了。
陈恪没工夫理会她,他面色凝重的在一座座草棚巡视,时而停下来看看地上的病人,探查他们的病情,等到巡视完了出来后,他已经可以确定,的确是天花。
巡视完毕,三人来到场院门房中沐浴更衣……天花不耐热,洗热水澡就可以杀死病毒。
待回到寨中正堂,已经掌灯许久了。
陈恪见地上放着两只大筐,筐里装满了药材。黄阿福对沈括道:“沈先生,你吩咐采的药,都凑齐了。”
陈恪抓起一把看了看,问沈括道:“你开的药?”
“聊尽人事罢了。”沈括叹口气,望着陈恪道:“早闻大人医术高明,可为他们重开药方?”
“此病无药可医……”陈恪摇头道:“我也只能开些清热去火的方子,再给他们加加营养,帮他们扛过去。但能不能扛过去,还得看他们自己。”
“无药可医……”黄阿福闻言面皮颤抖道:“大人,就是方才这会儿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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