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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三戒)-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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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械笔氯瞬拍芴健
“你为什么要装死?”
“不这样,怎能见到你?”
“你见我干什么?”
“因为我很担心你。”
“多谢,不过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柳月娥哼一声道;“现在大理城都以为你死了。”
“死了,我才好金蝉脱壳。”陈恪呵呵笑道。
“这才是你装死的真正原因吧……”柳月娥冷笑道。
“两者都有,之前装死是为了麻痹他们,方才是为了见到你。”陈恪微笑道:“月娥,你怎么会在大理?”
“我……”柳月娥脸一红道:“你休要自作多情,我也不知道你来了大理。我只是想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说着抬起头,一脸你爱信不信道:“小时候听说彩云之南有个妙香国,所以想来看看。途中路过你家乡时……”说着她神色一黯道:“我还去看了看你的未婚妻。”
“我听说了。”陈恪点头道:“小妹对你的印象极好。”→文·冇·人·冇·书·冇·屋←
“我对她的印象也好极了,我从没见过那样灵秀善良的女子。”柳月娥目光一凝,盯着陈恪道:“也不知你这种坏蛋,哪里修来的服气?竟让苏小妹那样的女子死心塌地!”说着气愤不已道:“你却还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还……还老是耍流氓,”想起了方才被骗去的初吻,她是百味杂陈,恨不得掐死陈恪道:“你说你欠揍不欠揍!”
“嘿嘿,”以陈恪的脸皮,竟让她说得不好意思,可见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尴尬笑道:“不说这个,你在大理玩得如何?”
“很好啦,”柳月娥冷笑道:“不仅看到了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还看到了某人和大理公主卿卿我我,出双入对哩……”
陈恪老脸一红,这几天来,那大理明月公主,确实日日都来找自己,要么拉他去爬山、要么邀他去泛舟、要么和他去赏花,要么约他去吹吹风……一副坠入情网、不可自拔的样子。
但事实上,远不是这么回事儿,那公主的确很美,他也确实多情。可如此局势下,两人哪有闲情逸致去谈情说爱?不过是打着约会的幌子,在密谋罢了。
密谋什么?便是昨夜这场刺杀……
八天前,在杨家和高家联手施压下,大理皇帝段思廉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公开请求大宋册封。这局面对宋朝使团十分不利……因为宋朝其实一直在辽国与西夏面前,秉承弱势外交。对于如何防止被敲竹杠、如何保全体面,自然精通的很。但对于如何敲别人竹杠、如何威逼利诱,就不会了……
对于诸如一旦陷入僵局该如何的问题,汴京的官家和相公们,甚至没有周详的安排,全靠使节们临机应变——可没有身后国家的强援,应你妹啊!
当然,按照官家的明旨,使团此行的目地,就是查问侬智高的下落,并提出严正交涉,要求大理停止对侬智高的庇护,将他移交大宋。
说起来,陈恪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但这种典型的小受思维,对渴望建功立业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不能接受。哦,人家说没有便没有,就这么灰溜溜回去?非得被人笑话死不可!
而且只怕这么来一下,大理国上下对大宋的敬畏,便会荡然无存。大宋的声威,不能坠在咱们手里!陈恪一干人达成了共识。
关键还是落在段思廉身上,只有这个大理皇帝横下心来,跟着大宋走到黑,僵持的局面才能被打破。
那厢间,明月公主也一样着急,对她的皇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局面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投靠大宋,段家才有生路,而且还有可能真正掌握大理。若是继续犹豫不决,万一宋使离开,段家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所以她瞒着皇兄,直截了当的问陈恪,到底什么样的价码,才能换得大宋出兵?
望着无边无垠的洱海,陈恪缓缓道:“其实出兵不难,我大宋已经在雅州和邕州聚集了重兵,二十万大军,顷刻便能分两路杀入大理。但我们的皇帝,是不会管这个闲事的。道理很简单,我大宋册封过的国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哪个国内出了问题,都要我国出兵的话,那我大宋非得被拖垮不行。”
“所以呢?”明月公主沉声问道。
“所以,你们必须要让所有国家都无话可说。”陈恪低声道:“拿出特别的诚意来。”
“怎么才算特别?”
“怎么也得比册封更进一步吧?”陈恪幽幽道。
“你……”明月公主登时无名火起道:“莫非想吞并我大理?”
“公主误会了,”陈恪笑道:“我大宋幅员万里,物产丰饶,富甲天下,岂会稀罕你这山高水深路远的大理国。当今官家更是千古仁君,常说的就是勿兴刀兵、还百姓安宁。他是万万不会为了图谋一块毫无价值的地方,而使大宋的百姓苦于兵灾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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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五章献土(下)
原创从空中往下看,洱海宛如一轮月,静静地依卧在苍山之畔,湖水清澈见底,如群山间的无瑕美玉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日里泛舟洱海,那干净透明的海面宛如碧澄澄的蓝天,宁静而悠远,让人深深领略那‘船在碧波漂,人在画中游’的诗画一般的意境。
陈恪穿着一件青丝直裰,腰上系了一条渗着饭糁的深绿色玉带,斜倚在铺着蚕丝席的竹椅上,手持着一只羊脂白玉杯,俊朗的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容,悠悠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玉碗盛来琥珀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明月,仅凭一个虚无的名头,就想用我大宋儿郎的生命,换取伱段家重掌大权,这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吧?”
明月公主今日未穿汉装,而是梳着一根乌黑油亮的辫,缠在彩色头帕上,再缠上花丝带,左侧垂着一根白绦穗。身上是修身合度的白上衣、红坎肩,下穿白色宽裤、绣花鞋。这身装束简洁明,俏皮可爱,配上她白皙的皮肤,大而俏的眼睛,显得活力四射,青春无敌。只是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此刻却紧紧绷着:“被大宋吞并,和被杨家、高家消灭,又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着呢。”陈恪淡淡笑道:“如果被杨家高家取得大理,伱段家就算不被灭族,也会失去一切。但臣服于大宋,伱段家仍是云南王,而且高家和杨家的威胁将不复存在,伱们将真正掌握大理。”
“大宋会如此好心?”明月公主不信道。
“夜郎自大的故事,”陈恪微笑道:“公主总听说过吧?”
“伱……”明月公主面带嗔怒道:“我大理国还不至于如此不济!至少我们有大理马。是伱们大宋紧缺的!”
“说起大理马。我们真是抱着厚望前来,”陈恪苦笑道:“谁知见面不如闻名,大名鼎鼎的大理马,竟跟中原的驴一般大,总不能让我们的士兵,骑着驴去对抗北方的强敌吧?
“大人如此贬损我大理,”明月公主气地俏脸涨红道:“怕是欲盖弥彰吧!”
“呵呵……”陈恪笑起来道:“明月,纠结这种问题。还不如谈一谈风月有意思呢。”
对方始终一副无欲无求的样,让明月公主心头充满无力感:“我还以为大宋的状元郎是谦谦君呢。”
“明月,伱这样说让我太伤心了,咱们相处这么些天,伱还不明白么。”陈恪懒洋洋的笑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明白了……”明月公主满脸黑线道:“伱说怎么办吧?”
“这样就对了。”陈恪笑道:“这些国家大事,应该让男人操心,女人么,负责扮靓这个世界就成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伱这句话是错的。”明月公主愤愤道。
“我拭目以待。”陈恪敷衍的笑笑道:“伱附耳过来。我告诉伱该怎么做。”
“这样说就可以了。”明月公主一脸警惕道。
陈恪示意她看看不远处的一艘渔船道:“看到那艘船了么,跟了我们半天,不是探又是什么?咱们这样从头到尾规规矩矩地坐着,谁看了都会起疑的。”
“伱是想占我便宜吧?”明月公主冷笑道。
“我在汴京城里捏脚的丫鬟。也比伱好看几分。”陈恪嘿嘿笑着。
“哼,”明月公主怒哼一声道:“那就离我远点,省得给状元郎添堵!”
“我不嫌。”陈恪说着,轻舒猿臂,便将骄傲的小公主揽入怀中,明月公主惊呼一声。待要挣扎,却感到全身上下被紧紧箍住,又想开口怒斥,却听陈恪在耳边沉声道:“听好了……”
明月公主只好停下动作,专心听他说话。很,她心底的羞愤便被紧张所代替,瞠目结舌道:“伱。伱竟让我们刺杀伱?”
“不然有什么办法?能打破眼下的僵局?”陈恪幽幽道。
明月公主不说话了,杨家造反在即,兄长再犹豫不决就是坐以待毙了,如果能用一场刺杀,使他下定决心,既能先发制人困住杨太师,延缓杨家造反。又能名正言顺的遣使大宋,推动称臣出兵,为段家解围。这确实是打破死局的一招险棋。
“伱,能保证大宋接受称臣,并及时出兵么?”
“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去促成此事。”陈恪摇头道:“刺杀之后,伱把我送出城去,我会用短的时间返回汴京,帮伱们达成所愿。”
“没有承诺,就让我们赌上一切?”明月公主紧咬着下唇道:“这让我如何去说服皇兄?”
“其实伱大可放心,我不能给伱保证,是因为我这个人素来严谨。”陈恪轻嗅着明月公主的发香,大言不惭道:“但只要把献土的国书奉给大宋,求官家拯救段氏,我大宋是无法拒绝的,因为这关系到天朝的颜面。”
“伱是说,若连如此虔诚归附的下国都不敢拯救,会让他国不再敬畏大宋,对不对?”
“聪明。”陈恪点点头,在她的粉面上轻轻一吻,调笑道:“我这是在帮伱要挟自己的国家,看来果真中了伱的美人计。”
“谁对伱用美人计了!”明月公主羞恼的扭动身:“伱放开我!”但她的动作,远远看来,就像在跟情人打情骂俏一般。
按照计划,刺杀之后,陈恪将会被段家秘密送出大理城去,就在次日夜里出发。
临行前,病中的王珪把陈恪叫到了书房中。
“仲方,”打量着陈恪英气勃勃的面庞,王珪长长叹口气道:“伱们这是在玩火啊!”
“王公,我相信一句话,天予弗取,必受其咎。”陈恪正色道:“如今大理国三家纷争,主弱臣强,正是我大宋涉足的绝佳机会。”
“其实,管他们谁当皇帝,”王珪摇摇头道:“大理马不会少,铜矿也不会少,我们跟他们讲明了,公平公道的以物易物就是了,何必要冒着险,费这般周折呢?”
王珪这是典型的宋朝士大夫思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
“王公此言差矣。”陈恪叹口气道:“大理不比别处,其物产丰饶,所需百物皆可自足。我大宋无往不利的茶、绸、瓷器等商品,对大理人来说,只是贵族的享受,而不是生活的必须,所以没有那么强的吸引力。这就让我们不得不付出高的成本,来得到大理的铜矿。一旦本钱超过或接近铜钱的总面值,朝廷就会亏损,制造越多,亏损越大,根本无法缓解财政危机。”
“况且事关朝廷命脉,岂能受制于人?”陈恪目光坚定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将大理攥在手里,以尽可能低的成本,把铜矿运回去!”
“年轻人有热血有冲劲儿,真让人羡慕。”王珪苦笑道:“可是,也要量力而行啊。”他这量力而行,有两方面的意思,一者,伱虽然是状元郎,但毕竟只是个官场晋,就妄想左右朝廷决策,未免太过狂妄;二是天下刚刚经历了大灾,大宋也实在无能为力,再对大理用兵了。
“王公过虑了,”陈恪摇头笑道:“其实大理国如今的局势,看似剑拔弩张、不可开交,但实际上另有变数。”
“什么变数?”
“这变数就在高家身上。”陈恪沉声道:“现在看起来,高智升是和杨允贤穿一条裤的,但这只是假象,因为高家的利益在段家这边,而不在杨家。”
王珪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高家和杨家不同,杨家是想造反,高家却要立牌坊。他们之所以支持杨家,是因为实力强,有恃无恐,只要不明着表态,随时都可以调头。”陈恪道:“但只要他们发现,段氏已经有了强援,不必求助于高家,他们就会担心,自己的苦心谋划,给别人做了嫁衣。这时候,他们必然会转变态度,阻止杨家造反。”
“所以我们的目的,”王珪有些明白了:“不过是给段家撑腰,使大理的局势重归平衡,对么?”
“正是如此,”陈恪点头道:“所以出兵大理,并不意味着陷入战争,甚至不需要朝廷额外的开支,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没处找。”
“为何不需要朝廷额外的开支?”
“呵呵,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陈恪笑笑道:“大人要听,我可以细细道来。”
“算了,不听了……”王珪一摆手道:“木已成舟,说什么都白搭了。”说着正色看着陈恪道:“仲方,伱只要能说服汴京城的官家和诸位相公,我这里自然全力配合。”
“多谢王公雅量。”陈恪歉意笑道:“王公放心,将来有事,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笑话,我是正使。”王珪眉头一扬,嘿然笑道:“伱个副使休想抢我的风头。”
终于憋出一章来了,后面就通畅了。(。。)
第二八六章天赐之地(上)
当天夜里,段明月将陈恪秘密送出了大理城。㈤
为了不引人察觉,陈恪仅带了几名护卫,王韶、玄玉、宋端平等人悉数留在了大理城。死乞白赖的,他把柳月娥留在身边,担任自己的贴身护卫。
此时,他站在南下洱河的快船上,回望着越来越模糊的城池,那张总是挂着坏笑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之色。虽然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信心满满,但对于能否说动朝廷出兵,他并没有多少把握……
柳月娥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立在陈恪身边,凝望他半晌,终究忍不住道:“我不明白,伱为什么要折腾?”
“呵呵,”陈恪转头望着她,笑道:“这源于一个赌约。”
“什么赌约?”
“保密。”陈恪神秘的笑笑,正色道:“好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心里总有些狗屎的责任感。最看不得的就是天赐良机摆在嘴边,却瞎子一样白白错过,这样会让我寝食难安。”顿一下,他接着道:“比如这次,大理人闹内讧,正是我大宋插足的良机。若是再过几年,待他们重新建立秩序,我大宋想征服他们,可就千难万难了。”
清冷的月色浸泡着茫茫的湖水,陈恪的目光,如这夜空一般深邃,柳月娥只听他沉声道:“这个国家上下,都对大宋充满了向往和敬服,我们若能善用这种魅力,左手玫瑰右手刀剑,一定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征服他们。相信我,取得大理,将是大宋历史的转折点!”
“会让我们战胜辽国和西夏么?”柳月娥轻声问道。
“会的……”陈恪点点头。
“伱真有信心么?”柳月娥不信道:“连范文正公那样的圣人,庆历新政都是失败了。我爷爷说。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君子了。”
“君子于救国无益。”陈恪摇摇头道:“其实。这个时代不乏立志中兴的英才,只是没有人为他们指明方向。他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最后走错了路。把国家带向了毁灭,把民族带向了浩劫。我想,我应该尽力让他们看到。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说着挠头一笑道:“我怎么说开这个了?伱当我抽风好了,其实我这人还是喜好酒色财气的。”
“好男儿本就应该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柳月娥却轻声道:“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呢?”
“月娥,伱觉着我是好男儿么?”陈恪欣喜道:“想不到伱这样有眼光呢。”
“少在这儿自恋……”柳月娥刚刚升起的一点崇拜,登时化为乌有道:“还有,不要叫我月娥,我现在可是男装。”
“知道了,月娥。”陈恪点点头。
“……”柳月娥彻底无奈了。转个话题道:“就凭我们几个人,可走不出大理去。”
“我做事伱放心,”陈恪笑道:“等到了明日。便知道了。”
柳月娥点点头。不再问。
“天色不早,我们进去睡吧。”陈恪掀开门帘。回头只见柳月娥一脸黑线。
“伱要是再敢口花花占我便宜,”柳月娥可不像明月公主那样好欺负,冷冷的丢下一句:“我就把伱扔到洱海里去。”说完便盘腿坐在舱门外。
望着她的背影,陈恪苦笑道:“伱别忘了,自己可是男装。”
“我的身份,是伱的保镖。”柳月娥看都不看他,顿一下幽幽道:“睡不着时,不妨想一想,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苏小妹么?”
“……”陈恪一下无语了。
第二天一早,船到大理国都城的南方门户——下关。当年南诏王皮逻阁统一六诏,建南诏国,定都大理城,在苍山洱海间的狭长通道两端筑关。北称上关,南称下关,两关相距百里,互为犄角,拱卫都城。段氏之所以能在如此恶劣的处境下,依然可以掌握都城,皆因为上关、下关乃段氏子弟世代守卫。若非大理内讧,仅这两个万夫莫开的关口,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此处的风四季少变,冬春吹西风,夏秋吹西南风,四季呼啸,昼夜不停,人在大街上走,常被吹得睁不开眼。便是所谓的‘下关风’,却也是大理四景中,最不讨人喜欢的一种。
下关码头上,看到陈恪高大的身影,从昨日就等在这里的张俞和侯义,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两人快速把陈恪一行人,迎上停在码头的马车里。
坐定后,陈恪使劲搓搓脸道:“这鬼地方,能把人脸皮刮掉了。”
“这是大理城的风口。得亏是夏天呢,要赶上春天吹西风时,跟刀子刮在脸上似的。”张俞笑道:“说来也怪,离开这里不到十里,就没风了。”
“大理这地方就是邪性。”陈恪笑道:“咱们去的缮阐府,据说四季如春,没有冬夏秋。”
“一点不夸张。”张俞点头道:“一年四季开满了花,美得让人想常住下。”顿一下道:“那里也是段氏在大理城之外,最后的地盘了。而且这些年在高氏的蚕食下,已经缩小到原先的一半,真让人唏嘘。”
侯义跟着陈恪一路南下,到了大理城,就被踢到了张俞身边,跟他走了一些地方,对云南也有了大体的了解,此刻却不解道:“想离开大理,要么往北要么往东南,咱们去正东的缮阐作甚?”
“缮阐这地方可不简单,”陈恪笑道:“我喜欢把那里叫做昆明,这处段家的老巢,对我们来说,就意味着一切。”
侯义苦笑道:“大人把我唤来大理,说什么考察蜀身毒道,原来都是诳人的。”
“我不亏伱。”陈恪摇头笑道:“蜀身毒道那种肩扛马驮、跋山涉水的小道,还是留给辛苦人挣辛苦钱吧。咱们侯老板是要做大事的!”其实这一路上,他都在暗中观察侯义,因为未来要做的事情,是需要坚韧不拔的毅力,才有可能成功的。现在看来,侯老板不愧是闯过西北的,那份子坚毅忍耐,绝非李简等天府之国出来的蜀商可比。
“能做什么大事?”侯义这回不受他忽悠了,定定问道。
“我随便告诉伱三点,第一,我们魂牵梦萦的超级铜矿,就距离缮阐城不足二百里;第二,鄯阐城畔有个滇池,是金沙江支流普渡河的源头。通过金沙江与长江相连;第三,距离鄯阐城不足六十里,有一条南盘江,是珠江的正源,可以直通广州。”只听陈恪淡淡道。
“真的么?”侯义难以置信道:“难道老天爷真会这么安排?”
“废话。”陈恪白他一眼道:“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
“我终于明白,大人一直说的,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是什么意思了。”侯义使劲咽口吐沫道:“这简直就是给大宋准备的美餐啊!”说着便不可自拔的陷入了幻想:“我大宋先出兵缮阐,再征调民夫挖矿,然后从金沙江运到长江,从此便再无钱荒了……”他侯大官人也将因此,而成为大宋最举足轻重的商人。
“擦干伱的口水吧,”张俞哂笑一声道:“第一,那个矿区,已经不在段家手里了,现在属于高家的地盘。第二,金沙江水势凶猛,险滩无数。没有十年大修,没法用来运铜。相较而言,还是珠江水道更加靠谱一些,船到广州后,再换海船北上,虽然路是绕了许多,可时间和成本上节省了不少。”
“那也值得去冒险。”侯义却咬牙切齿道:“还能没有困难么,克服了就成!”
“说得好!”陈恪拊掌笑道:“要的就是侯老板这股心劲儿。这次咱们返京,就是走珠江水道一路东去,实地考察一下,这条水道到底能不能用。”
马车离了下关,在一百余名商团保镖的护卫下,日夜兼程向五百里外的缮阐城进发。
一路无话,三日后抵达了鄯善,队伍并不入城,而是径直行到南盘江上的渡口。在那里,一艘坚固的快船早已等候多日了。
登上快船,陈恪等人便由此顺流而下两千余里行向广州。
起先的航程平稳而舒适,对于陈恪他们的座船来说,实在是美妙的旅程,不过若换成载重十万斤的铜船,水深还是有所欠缺。
“可以仿照秦始皇修筑灵渠的方式,在这条江修筑许多水坝,以提高水位,让珠江上游可以通行大船。”陈恪对此并不为难,道:“而且秦皇筑堤坝是单纯花钱,咱们筑堤坝,却可以利用水能碎矿石、冶炼鼓风,甚至纺纱织布。每一个堤坝都是一处工场,到时候有利润产出,自然不用朝廷再掏钱维护了。”
但是船到了南盘江与北盘江汇流之处,水量增加了一倍,水流陡然湍急起来,河水也变成了红色。
“两江汇流成了这条一千里长的红水河,这是一条黄金水道,也是我们最大的挑战,如果能让铜船顺利通航,便可直下广州,走海路北上。”
找回状态来了,明天开始正经更新!
第二八六章天赐之地(中)
陈恪所说的超级铜矿,就是后世被称为天南铜都的昆明市东川区。东川,号称‘马踏露铜’之地,早在西汉起,先民们在此处用‘火烧水泼法’开采铜矿,并用木炭冶炼铜锭和铸造钱币。只是后来,随着地表的铜矿开采殆尽,东川的矿业也就消失了。
但陈恪知道,在他原先那段历史中,从南宋时起,陆续又有大量易于开采的铜矿被发现。到了元朝,东川更是成为全国唯一的铜产地。之后延续数百年,一直到清朝,全国七成以上的钱币,仍由东川铜鼓铸。
不夸张的说,仅此一地的铜矿,便够大宋百年之用无虞。
而且东川铜矿还有不可比拟的优势——水运条件优越的珠江水系,沟通其与两广之间,可以使滇铜以合理的成本,大量运到京城等地。
而要想利用珠江水系,最大的困难就在这红水河。陈恪并非什么水利专家,但他比当代人多了千年的见识。知道红水河与南、北盘江组成了云贵高原的水运出海通道。在他原先那段历史中,从南宋时起,这段水道就是滇、黔、桂沿江地区主要的交通命脉,极大促进了云贵与两广间的联系。但要想行驶庞大沉重的铜船,必须要征调大量民夫,对河道进行修整,如清除暗礁、拓宽河道、分流减水、修筑船闸等措施……
“这是一个系统的大工程,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不过我还打算请专家论证一下。”快船如叶,漂荡在血红色的惊涛骇浪上,侯义已经把苦胆都吐出来了。陈恪却仍若无其事的与张俞说话道:“这条水道对大宋的意义无比深远,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要贯通它。”
“这可真是个大工程啊。”张俞比侯义好很多,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道。
“是啊,不过这仍然比金沙江要简单数倍。”陈恪点点头道:“虽有千里之长,但绝大多数水道都适宜通航。真正需要动手术的地方,也就是二十几处,只要肯下本钱,工期不会太长。”
“大人怎会知道这条河可以通往广州呢?”张俞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小人常来常往于大理,竟不知道这样一条水道。”
“所以说要读书嘛。”陈恪当然不会说,我上辈子在珠江上看过大货轮。他淡淡道:“早至西汉初年,南越王以财货招引夜郎。蜀郡所产的蒟酱。曾经牂牁江运往番禹。牂牁江就是现在的北盘江、红水河;番禺就是现在的广州。”
“果然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张俞由衷赞道。
“这话说的,陈大人可是状元。岂是区区秀才可比?”侯义奄奄一息之余,还不忘奉上马屁。
从缮阐到广州,全程两千六百里。若是走陆路,最快也得一个月。但陈恪他们一路顺流而下,只用了不到四天时间,便抵达广州城下。
到了广州城,陈恪亮出了使节印信,一面将大理的情况,八百里加急奏报朝廷。一面取了驿马,日夜兼程赶往京城,只用了五天时间。便抵达南熏门外三里处的春街亭。这里是官员出京时的送别之处,亦是迎接官员回京的地方。
此时春街亭内,立着一队皇城司禁卒,为首的是一名官员,和一名宫里的宦官,在翘首张望着,他们身边还停着一顶蓝呢轿子。
等来等去。终于看到不远处,一支马队扬起烟尘出现了。
那马队渐驰渐近了,张成领着四骑在前,接着便是陈恪,紧随其后的是柳月娥。再后面是张俞和侯成二人,最后面还有张、侯二人的八名保镖和四个随从。
“来了。”那个宦官眼尖。一眼看到了马上的陈恪,边上的官员赶紧叫道:“拦下他们。”
禁卒们赶紧挡在路上,双手使劲回屋。
“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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