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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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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时,他并不喜欢看棒子片。

特别是那些棒子们大言不惭的说某某文化是他们创造,更明目张胆的掠夺华夏文明的时候,他就非常不快。可上层默认,几句不疼不痒的抗议之后就偃旗息鼓。郑言庆虽则愤怒,但身在体制内,有些事情也无法避免。所以,诸如大长今之流的棒子片,他一概不喜欢看。

但棒子们有一部片子,确实拍的不错,那就是《善德女王》。

相对而言比较符合史实……至少在他看来,比某位国内知名鸟导演,耗费上亿资金打造出来的那部,所谓根据《三国志》改变,还原三国历史的《三国演义》,要强百倍,乃至千倍。

善德女王,生于隋唐之交,其父真平王金伯净。

她是新罗历史上,统一朝鲜半岛,消灭高句丽和百济两国,结束朝鲜半岛三国鼎立局面的第一位女王。

或者说,她是后世高丽棒子们的祖奶奶也不为过。

郑言庆前世在观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曾百度过一下善德女王的资料。这位善德女王的名字,似乎就是金德曼。

“把这小娘给我带过来。”

沈光等人疑惑不解,不明白郑言庆为何,突然对这个新罗娘们儿产生了兴趣。

不过既然他吩咐下来,沈光也不可能拒绝。他叫上阚棱,两人把金德曼从马背上抬下来,放在郑言庆面前,沈光用小横刀划破了麻袋,立刻从里面滚出来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呃……你怎么把她劫持来的?”

郑言庆看着眼前只着贴身小衣,裸露着光滑臂膀和修长玉腿,几近半裸的女子,忍不住好奇询问。

沈光笑了,“劫持她,又有何难?

她住在木槿镇府衙里面,我趁花郎武士不在时,偷偷溜进府衙,以五鼓迷魂香吹入她的房间……没想到这小娘正在洗澡,我见时间紧迫,干脆用床单把她包裹起来,连夜把她带出木槿镇,藏于河边洞穴之中。随后我又回城,杀了两个新罗武士,和宏毅少爷换上他们的衣服,第二天一早,趁木槿镇骚乱之时,大摇大摆的出城……然后带着这小娘,返回山中。”

“你带着一个人,如何出城?”

这一下,连谢映登也好奇不已。

他没有见过沈光出手。几年前白雀寺一战,沈光因手臂受伤,所以未能展露本领。这一路过来,沈光偶尔会展露几手,但并不是很出众。所以,谢科虽然从郑言庆口中得知,沈光武艺高强,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本领。

沈光笑道:“这有何难,只需一根绳索而已。

我把她捆在身上,然后借用城头大纛绳索,溜出城去。然后又借用绳索入城,并不困难。”

他说的轻松,可所有人都知道,那并不容易。

沈光并非一个人,而且还要躲过木槿镇中,新罗武士的盘查戒严。一进一出,神出鬼没,绝非普通人可以做到。

郑言庆笑道:“沈光当年在通远市,就有肉飞仙之名。

十数丈高的旗杆,他可以轻而易举攀岩上去,并能从旗杆上纵身跳下,身轻如燕,落地无声。

呵呵,也许疆场搏杀,看不出沈大哥的本事。但若在斗室之中,与虎狼争雄,胜出者定为沈大哥。”

“肉飞仙,果然名不虚传!”

谢科等人忍不住低声赞叹,郑宏毅更是羡慕不已,“原来沈大哥这么厉害,我却是毫无觉察。

不过,沈大哥你又是如何跟随言庆呢?”

“呃……二十贯钱!”

“啊?”

郑言庆笑着把他和沈光结交的过程讲述一遍,更让郑宏毅顿足捶胸。

“我住在洛阳城里,言庆住在城外,却错失了沈大哥这般人物……言庆,你着实好运。有沈大哥这种高手,又轻而易举得了大黑子和阿棱这样的猛将。为何独你这般好运气,我却没有?”

郑言庆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回想起来,他的运气的确不错。

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呢?他嘴角一撇,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在这时,沈光眼神一凝,锵的横刀出鞘,刀刃抵在金德曼的哽嗓咽喉之处,厉声喝道:“我知你已醒,休再装神弄鬼。”

郑言庆等人一怔,向金德曼看去。

只见半裸小娘,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咽喉处轻轻一动,睁开了一双,明眸!

第四一章 新罗(六)

郑言庆已经做好准备,聆听高八度的惊声尖叫。

换做任何人,醒过来发现自己半裸身子,躺在冰凉的地上,周围全都是手持兵器的凶神恶煞,都会为之惶恐。轻者惊声尖叫,重者痛哭失声……毕竟奇女子,并非天天都能够见到。

但是,金德曼并没有表露出,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恐慌。

“新罗一直是大隋朝天可汗忠实的臣民,你们竟然劫持本宫,难道就不怕将来我父王禀报天可汗吗?”

看起来,她已经猜出了郑言庆等人的来历,语气中带着一种威胁之气。

郑言庆好奇的打量金德曼一眼。不可否认,这是个小美人胚子。原来新罗人也不似她们的后代那样,全都是由大饼子脸改造而来。至少这个金德曼,颇有些妖媚,长得倒是楚楚动人。

不过,郑言庆不喜欢!

金德曼看上去过于精明,过于冷静,不似个普通女孩子。

美人虽则令人着迷,但是一个过于精明的女人,未必让每个男人喜欢。

至少,郑言庆就不会喜欢。他默然解下身上大氅,披在金德曼身上,遮住了曼妙半裸胴体。

而后站起身来,对沈光说:“杀了她!”

“啊?”

郑宏毅和谢科不由得一怔,有些不明白,郑言庆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女孩儿生出杀机。

沈光二话不说,举起横刀。

“慢着,我可以让你们平安离开新罗。”

当郑言庆把大氅披在她身上的时候,金德曼还心中窃喜。就知道这些中原人,会向她低头。

她在陇右生活了十年,能说一口流利的官话,更自认对中原人的习性很了解。

可没想到,郑言庆全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把大氅披在她身上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取她性命。

先前强作出来的冷静和高傲,一下子烟消云散。

郑言庆停下脚步,回身饶有兴趣的向她看去。

“我是新罗的公主,我父王最宠爱我。只要你们把我放了,他一定会答应你们的条件,放你们通行。”

郑言庆凝视半晌,突然撇了撇嘴。

“沈光,杀了她!”

郑宏毅诧异的问道:“言庆,既然她答应让我们走,为何还要杀她?”

“宏毅,你刚才也说过,新罗如今王室和美室族人斗的正厉害,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顶什么用处?

莫说她是公主,就算她金伯净的老娘,在高句丽人的威胁之下,也不敢放我们通行。既然不可能,那她显然是在说瞎话。一个能一下子猜出我们身份和目的的小丫头片子,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轻重?她不过是想让我们放她回去,然后等我们自投罗网,好杀了我们雪耻。

金德曼公主,我说的没有错吧……”

金德曼顿时沉默了!

“可是……”

郑宏毅显然有怜香惜玉之心,还想开口劝说。

然则郑言庆虎目一瞪,目光陡然间变得冷戾起来,让郑宏毅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

金德曼有些慌张了。

“天朝大人,我真的有办法,令你们通行。”

郑言庆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事情有很多,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吧,我洗耳恭听。”

“金庾信,木槿镇的金庾信军主,是花郎道武士。

他对我很好,我可以修书一封,请金庾信军主护送你们登船……由木槿镇顺流而下,就是金浦。那里距离天朝不远,只需登上船只,旬月就可抵达贵国东莱郡。金军主是我新罗第一骨贵族,他父亲金舒玄和母亲金万明,在鄙国素有声望,正好掌控洛东水至金浦的水路要道。

金浦是金万明娘家,驾洛国王室昔日领地,只要到了金浦,你们就可以平安的离开新罗。”

郑言庆不动声色,看了看谢科和郑宏毅。

“二位,以为如何?”

“如若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郑言庆走到金德曼跟前,蹲下身子。他沉静的凝视着金德曼,片刻后伸出手,捋了一下她额前发丝。

这可是善德女王的头发啊……如果让后世那些棒子知道,他捋了他们祖奶奶的头发,会是什么反应?言庆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令金德曼心里,不由得一颤,娇小的身躯,也随之向后一缩。

天晓得,这个动不动就要杀她的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金德曼从小流落他乡,又有花郎大将文奴的照顾,心智颇为成熟。

但是,再成熟,终究是个小姑娘。而郑言庆历经杀戮,这身上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丝杀气。

即便他没有刻意表露出来,然则对一个小丫头而言,还是极具震慑力。

“你刚才所说,可是真话?”

言庆的手指,拂过了金德曼光滑的脸颊。细嫩的肌肤,在他手指经过之后,生出细密的战栗。

她点点头,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么漂亮的美人,我真不想取你性命。

你可不要让我找到借口,说不定我心一软,会让你死的很惨。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若是被刮花了脸,赤身裸体的挂在木槿镇城门楼上,想必你的父亲,还有很多人,都会很心痛。”

“我没有说谎,你要是不相信,我立刻写信给金庾信。”

此时的金德曼,还不【“文,】是历史【“人,】上那个【“书,】冷酷高【“屋,】傲,坚忍不拔的蛇蝎美人,善德女王。言庆的语气非常轻柔,可是听在金德曼的耳朵里,却感到遍体生寒。

“既然如此,那就乖乖的写信。”

郑言庆说:“等我们离开了新罗,你就可以回家,和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姐姐,在一起团聚了。”

螓首,若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金德曼实在不想再和郑言庆待在一起,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无法忍受。即便是小时候被美室夫人追杀,她也没有这样的惶恐。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相貌清秀,但心肠恶毒的少年,会用什么办法来折磨她。

“沈光,看着她,让她写信。”

“喏!”

郑言庆站起身,往山洞里走。

郑宏毅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太对劲儿,似乎很恐惧。

“言庆,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真有点……”

“可怕?”

“不是可怕,是让人起鸡皮疙瘩,有点恶心。”

郑言庆笑了,一把搂住了郑宏毅的脖子,“宏毅,千万别小看了这女人。不如此,她就不会感到恐惧;不如此,她就会像毒蛇一样,随时夺取我们的性命。这小娘,是个蛇蝎美人。”

“她是不是蛇蝎美人我不知道,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倒是很蛇蝎。”

郑宏毅说完,也噗嗤笑出声来。

谢科则轻声问道:“言庆,难道我们真的要靠这个小娘,通过新罗吗?”

郑言庆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却让谢科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在突然间,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四二章 新罗(七)

金庾信是新罗第一骨,王室贵族。

年方十八,但在‘花郎’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十二岁加入花郎,十四岁成为花郎武士,得花郎道大魁首,‘国仙’文奴看重,更被文奴视为新罗下一代‘国仙’的继承者。

国仙,是花郎首领的称呼,同时也是新罗王重要辅臣,近似于丞相一样的存在。

十八岁的金庾信,就获得这样的殊荣。不仅仅因为他是王室贵族,武艺和兵法,也属翘楚。

十五岁就进入军中,并且在与百济、高句丽一系列冲突中,立下赫赫武勋。

隋朝皇帝与高句丽人开战,金庾信可能是最为兴奋的一个。在他看来,隋朝皇帝要动真格的了,高句丽根本不堪一击。于是,他三番五次向新罗国主金伯净,还有丞相文奴谏言,请求出兵高句丽,协助隋朝大军作战。但由于美室族人的阻挠,他的谏言最终未能通过。

不仅仅如此,金庾信还被赶出金城,驻扎木槿镇。

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建议把他赶出金城的人,居然是他的授业恩师,花郎国仙文奴。

在离京之前,文奴对金庾信说:“把这次离京,当成一次历练吧……如今高句丽尚未灭亡,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一俟隋朝皇帝失败,高句丽人或许无力报复隋朝皇帝,却能报复我们。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静静等待……在合适的时机,做出合适的选择,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什么是合适的选择?

金庾信刚抵达木槿镇的时候还不明白。但随着隋朝大军兵临平壤城下,旋即有诡异战败之后,金庾信似乎明白了!貌似庞大的隋朝帝国,也许无法消灭高句丽人。而辽东的战局,似乎更证明了这一点。新罗国,并不适合参与这场战争,他们要想生存,想要壮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高句丽人和那个庞大的帝国不断发生战争,消耗双方的力量,以谋取利益。

说好听一点,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果再直白一些的话,就是做墙头草。那边强大靠向那边,一旦超过对手,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事实上,新罗人一直都是采取这样的方式生存。

当高句丽人对他们温和的时候,他们就表示臣服;当高句丽人对他们表示恶意,他们就向中原人屈膝。新罗人口中说着汲取中土文明,可实际上呢?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金德曼以新罗国公主的身份,率花郎武士前来木槿镇。

金庾信原本非常高兴,却未曾想到,金德曼在一夜之间,竟离奇失踪。

是谁绑走了公主?

金庾信派出花郎武士,四处搜索。不仅仅封锁了木槿镇,而且还把木槿镇周遭,设立哨卡。

但金德曼,杳无音讯。

金庾信也不敢隐瞒此事,在金德曼失踪的第二天,就派人前往金城,奏报新罗国主。

书信送出之后,金庾信又率部继续搜查金德曼的行迹。从清晨到入夜,金庾信人困马乏,返回木槿镇。

会是谁,劫走了公主?

金庾信坐在凉亭中,一面享受着季暑夜晚的凉风,一面思索着金德曼失踪之谜。

难道说,是隋人所为吗?前些时候,高句丽人派使者前来新罗,说有一股隋军,正向新罗移动。据说是想要由新罗借道,返回隋朝。这原本算不得大事,可问题在于,这支隋军的军主,竟杀死了高句丽王高元之子高宝藏。而且据说还是一个隋国名士,立刻引起了金庾信的关注。

金庾信仰慕中土文化,所以也听说过郑言庆的名字。

甚至,他手中还有几本高价买来的咏鹅体拓本,甚至还生出过前往中土拜师的想法。

没想到,他还没有前往中土,郑言庆却来到了新罗。若在以前,金庾信说不得真会放郑言庆离开。可现在,他很清楚放郑言庆离开的结果。虽则隋朝大军还在和高句丽人激战,可胜负难料……放郑言庆离开,绝无可能;但若杀了他,或者把郑言庆送去平壤,金庾信又觉得可惜。

不过,如果真是郑言庆劫走了金德曼公主,那就万万不能饶了他!

晓风残月,凉亭中凉风阵阵。

金庾信不知不觉间,困意涌来,靠在栏杆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就在半梦半醒间,他陡然生出警兆。自幼习武,让他有着比普通人更为敏锐的灵觉。蓦地睁开眼睛,就见一点寒光无声扑来。只吓得金庾信在凉亭中一个打滚,从席子上滚出凉亭。

砰!

一支赤茎白羽雕翎箭,没入朱漆亭柱上。

“有刺客!”

金庾信大声呼喊,刹那间从四周窜出十数名花郎武士。

“有刺客,立刻全府戒备!”

金庾信坐在地上,冷汗淋漓。只差了那么一点,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条小命恐怕难保。

一名花郎武士走上前,把金庾信搀扶起来。

金庾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向四周紧张的眺望。

但见云淡风轻,庭院中柳树随风摇曳,那里有半个刺客踪影?若非那亭柱上刺眼的赤茎白羽箭,金庾信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几名花郎武士,纵上了房顶,也未发现刺客踪迹。

一名武士从亭柱上,用力拔下箭矢。

却见箭杆上裹着一张纸,他连忙捧箭,递给金庾信。

闻新罗公主,才艺无双,心下甚仰慕之。故冒昧相邀,请小国仙勿念。

三日后,欲携公主畅游洛东水,望小国仙能予以方便……一俟抵达金浦,定亲送公主还都。

若小国仙应允,明日辰时,请降东城十二面大纛;若大纛不落,自当以为小国仙不允,则后果自负之……

落款是:大隋云骑尉,左骁卫水军校尉,荥阳郑言庆。

附上还有一封金德曼的书信,意思和郑言庆留书相差不多,请金庾信设法解救她于危难中。

金庾信脸色铁青,不禁咬牙切齿,半晌说不出话。这郑言庆,未免太过嚣张。如此赤裸裸威胁,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口中呢喃道:郑言庆,吾誓取汝项上人头。

此刻,他已全无半点敬佩之意,只觉羞辱万分。

可一想到金德曼落在郑言庆的手里,金庾信又不免投鼠忌器。

此事他也做不得主,需要禀明新罗国主。可时间紧迫,三天时间,又如何来得及呢?金庾信犹豫不决,在庭院中徘徊不停。这时候,从外面来了一人,急匆匆走到金庾信面前,插手行礼。

“真骨花郎,上大等侍卫柒宿,拜见小国仙。”

上大等,是新罗国的官职,类似于丞相的职务,仅在文奴之下。

而真骨花郎,则是指第二骨,非王室花郎。此人身高大约在七尺上下,生的敦实无比,孔武有力。

他名为柒宿,虽是花郎,但却效忠于美室。

同时还担任木槿镇的副将,一方面是辅佐金庾信,另一方面也有监视金庾信的意思。金庾信当然也知道柒宿的根底,心里颇有些排斥,不过在脸上,还是流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柒宿君,可曾抓到刺客?”

柒宿摇头道:“那刺客行踪诡秘,末将根本就未曾看到他的行迹。”

金庾信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决心,把手中的书信递给柒宿。

“这是刺客留下的手书,还有公主殿下的求救信。劫持公主的贼人,正是前些时候高句丽人所说的郑言庆。他要我们让出水路,放他们通行。到金浦登船之后,再放公主回来。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请求。”

“小国仙,万万不可答应!”

柒宿闻听,毫不犹豫地说:“高句丽人刚派出使者,要我们留下郑言庆。如果我们这就放他通行,岂不是视高句丽人无物?隋朝皇帝随未退兵,但胜负未知。如若隋朝皇帝战败,高句丽人定然会问罪我等。到那时候,新罗难免遭受兵戈涂炭,而你我……亦将是新罗罪人。”

金庾信说:“可如若公主遇难,我等也难辞其咎啊。”

“这个……”

柒宿也颇为头疼。

金城方面,美室族人和王室之间的争斗日益激烈。如果金德曼真的出了意外,国主定将问罪。金庾信是王室,又有文奴保护。其父母皆为朝中重臣,族兄金龙树,更掌控金城兵马。

故而,金伯净或许会问罪金庾信,但绝不会重罚。

不重罚金庾信,那肯定就要问罪于他……柒宿可不敢保证,美室族人,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毕竟,总要有人为公主之死,付出代价。

柒宿想到这里,也不禁有些为难。他看了一眼金庾信,沉吟片刻后,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小国仙,末将倒是有一计,既能留下隋军,还能解救公主。”

金庾信连忙问道:“敢问何计?”

“小国仙何不装作答应这个郑言庆,明日在城头降旗。

既然郑言庆要走水路,那我们可以在船上做文章。到时候在船上埋伏下花郎武士,并辅以精兵悍卒。小国仙在渡口迎接,我则藏于舟船。一俟郑言庆与公主登船,我伺机出手,救下公主。

而后小国仙在渡口发动,你我里应外合,将郑言庆所部一举全歼,即不负高句丽人,还能保住公主性命。此一举两得,不知小国仙,以为然否?”

金庾信闻听,喜出望外。

这个柒宿,远非他外表那般粗鲁。

怪不得深受美室看重……只可惜,他不为王室效力。

故作沉吟,金庾信片刻后下定决心,“就依真骨所言!”

第四三章 新罗(八)

烈日炎炎,季暑虽已近初秋,气温却变得更高。

两日霏霏细雨之后,迎来大业八年酷暑的最后疯狂。前两日的小雨,并没有让人感到多么舒爽。相反因为这场细雨,使得空气变得格外闷湿。坐在荫凉下一动不动,亦会一身白毛汗。

更不要说埋伏于渡口外的新罗士卒,以及躲藏在闷罐子似地船舱里的花郎武士。

金庾信内衬一件铁环打造而成的锁子甲,外罩一袭白袍。手握长刀,另一手负于身后,在渡口上卓然而立,流露出不群风姿。只是这天气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站一会儿还好,时间久了,也有些不舒服。即便金庾信自幼习武,这耐力和忍受力远超乎常人,亦觉有些痛苦。

看了看停泊在渡口码头上的几艘船舶,又顺着河水向远处眺望片刻。

沿河白花花一片芦苇荡中,尚隐藏了千余名高句丽军卒。这些军卒是来自元山军镇,守将名叫朴昌金,是一名身经百战,武艺高强的军主。不知道他们躲在芦苇荡中,又是什么滋味?

金庾信在决意伏击郑言庆一行人之后,和柒宿又仔细的研究一番。

两人都认为,这件事最好还是让高句丽人参与进来。否则出了事故,也省得高句丽人问罪。

所以两人连夜,送出两封书信。

一封是派人送往金城,另一封则是由柒宿手书,递交元山军镇军主,朴昌金。

看得出来,高句丽人对郑言庆的事情,的确是非常在意。也不可能不在意,先是被郑言庆杀了他们的王子,而后被郑言庆袭掠二十余军寨。这对于获得平壤大捷的高句丽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耻辱。故而得知消息以后,元山军主立刻率一镇人马,秘密奔赴到木槿镇中。

三人商议一番,决定由金庾信指挥作战,于渡口发动攻击。

柒宿在舟船中突然偷袭,以解救新罗公主金德曼。朴昌金则率高句丽人,乘小舟埋伏在河两岸的芦苇荡中。到时候三面夹击,就算郑言庆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从这里逃出生天。

一应布置,全都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

城头大纛也降落了,各方埋伏也都准备妥当了,接下来只等郑言庆上钩。

金庾信此刻,可谓自信满满。

他有十成把握,只要郑言庆出现,必死无疑……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日当正午。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高悬于碧空之上,散发出炽热光芒。脸上的敷粉,被汗水画出一道道划痕。金庾信从亲随手中接过水,猛灌了几大口,才算消减了几分暑气。

“小国仙,隋国人为什么还没有来?”

“呵呵,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当然会小心谨慎。估计此刻,他们也正在观察,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会出现吧。

传我军令,让大家再忍耐一下。

咱们这边难受,隋国人的情况,未必能比咱们强多少。看这辰光,估计隋国人也快出现了!”

亲随用仰慕的目光,看了一眼金庾信。

真不愧是小国仙啊……连隋国人的心思,都能猜出来。那些自大的隋国人,竟敢劫持公主殿下,这一次死定了!

可是,一直到未时,连个隋国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躲藏在舟船里的柒宿,终于不耐烦了。从船舱里跑出来,跳到岸上之后,快步来到金庾信身边。

“小国仙,隋国人为何还未出现?”

金庾信也感觉有些疲惫,听闻柒宿质问的口吻,不由得勃然大怒,“你问我,我又怎知道?”

“小国仙,此事关乎我新罗安危,你可莫要为一己之私,而累使举国遭受兵戈之苦。若是那样,你就是新罗罪臣。”

金庾信的脸色,顿时变了。

被照晒通红的面膛,呈现出一抹苍白之色。

他咬咬牙,“不错,我确仰慕德曼公主,然则我并非三岁小儿,分不清楚轻重缓急。”

“若是如此,甚好。”

柒宿从一名随从手中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大口水,“往船舱和芦苇荡中,送一些清水过去。”

他低声对金庾信说:“小国仙还请勿怪,此事关系重大,末将也是不得不谨慎。”

“你我尽是为国效力,我明白。”

金庾信深吸一口气,强作出一丝笑容。柒宿也就闭上了嘴巴,返回舟船之中。

未时过去了……

申时,也过去了!

郑言庆依旧没有出现,眼见着夕阳西沉,把天边照映的如同火烧云一样,一艘小舟从芦苇荡中冲出来,船头站立一员高句丽大将,怒气冲冲的跳上码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金庾信跟前。

“小国仙,隋国人为何还未出现?”

金庾信有气无力的坐在一块火烫的码头镇石上,没好气的回答:“朴军主,你问我,我问谁?”

“我管你问谁!”

朴昌金暴跳如雷,“你派人通知我,说是隋国人在木槿镇出现,我要协助配合。我立刻放下军务,赶来这里策应。明明说好的事情,为什么隋国人不见踪影?莫非,是你走漏了消息?”

金庾信也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中了郑言庆的计。

可他却想不太明白,郑言庆已经到这种地步,使这样的诡计,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不想从离开吗?

朴昌金的问话,让金庾信也来了火气。

“朴军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若想要走漏消息,缘何要通知你呢?只需秘密放郑言庆通过,而后矢口否认就是。你这样诋毁我,莫非是想要挑起新罗和高句丽之间的战事?你居心何在?”

“焉知你新罗蛮子,不是三心二意?”

这两人越说,火气越大。

柒宿从舟船里跑出来,连忙劝解两人。好不容易,让金庾信和朴昌金都闭上了嘴巴,他才算送了一口气。不过,柒宿也想不明白,这郑言庆的喉咙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难道,他已经看穿了这边的安排?如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郑言庆,可是真不能留下……

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如果这种煎熬,能有所收获,也就罢了;可偏偏,煎熬过后,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地鸡毛。

入夜之后,已过戌时,眼见着就要到亥时了,郑言庆依旧没有出现。

虽心有不甘,金庾信柒宿和朴昌金三人,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被郑言庆给耍了!

踏着星光,三人率部返回木槿镇。

洗了一把脸,在凉亭里坐下喝酒解愁。

柒宿忍不住道:“小国仙,朴军主,这隋国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金庾信没好气地说:“隋国人一向狡诈,天晓得他们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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