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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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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坚忍不住笑了,一把搂住郑言庆,一手又搂着薛仁皋,“好了,你们一个文才飞扬,一个武艺精湛,将来都是俊杰。所谓识英雄重英雄,你二人理应相互尊重。

对了,言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张仲坚说着话,一挥手,就见一个家奴牵着一匹白马驹走进林中。

但见此马,虽不大,却神奇飞扬。

进了竹园后,希聿聿暴嘶不停,马蹄不停的踏动,脖颈处白雪般的马鬃如波浪起伏。

“好马!”

言庆忍不住大声称赞。

薛仁皋说:“当然是好马……这是吐谷浑人口中的天马,据说是神龙与凡马结合生产出来。这匹马是张三叔花费重金,从吐谷浑人手中买来,专门要送给你呢。”

言语中,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送给我的?”

言庆诧异的看着张仲坚,“张三哥,这怎么使得?”

“哈哈,怎么使不得呢?”张仲坚笑道,把小白马牵到了言庆身前,“好马配英雄,言庆你才华过人,将来定能飞黄腾达。三哥看见这匹马的时候,就觉得天底下,除你之外,再无人能配得上。这可是罕见的白龙马,今日送你,权作礼物。”

“你若不要,我要!”

薛仁皋一旁忍不住插嘴。

言庆闻听,登时笑了,“你黑乎乎的,怎配得上它?再说了,我何时说过不要?”

言庆说完,接过了马缰绳。

却见那白龙马希聿聿长嘶一声,前蹄扬起。

言庆使了个千斤坠,双手抓紧缰绳,奈何这白龙马却狂躁无比,不肯向他屈服。

“这是龙马,寻常手段制不住它的。

我听人说,要想制服龙马,就要咬它的耳朵……”

郑言庆闻听,一手拢住了缰绳,踏步腾空而起,翻身跳到了马背上。只见白龙马跳跃不止,似乎是想要把言庆掀下去。言庆死死的抱住了马脖子,不肯松手。

此时,杜如晦等人也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不由得目瞪口呆。

张仲坚在一旁,不停的提醒言庆如何制服这白龙马。他也不明白,这小马驹一路上挺温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暴躁。言庆被颠簸的全身骨头都好像散开了似地,心中隐隐生出怒气。

娘的,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他双腿用力,猛然抬起身子,双手向上抱了一下,而后猱身而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当着这么多人,还有那黑小子的面,我岂能落了半缘君的面子。

他张嘴咬住了白龙马的耳朵……

说来也奇怪,言庆这一咬耳朵,白龙马却渐渐的平静了。

当言庆下马的时候,两腿酸软,险些坐在地上。

薛仁皋瞪大了眼睛,“你还真咬啊!”

“不是你说的吗?”

“我也是听吐谷浑人这么说,可是从没有人这么做……”

“我呸!”言庆勃然大怒。不过见薛仁皋嘿嘿直笑,他却立刻收起了怒气,拍了拍白龙马的脑袋,“反正它现在是我的了,你管我怎么制服?总好过某些人只能在一旁看着眼馋。”

“你才眼馋!”

薛仁皋大声反驳,气呼呼的瞪着眼睛,和言庆对视半晌,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五十章 前夜

薛举,河东四大姓之一,汾阴薛氏的旁支子弟。

早年随父亲从汾阴前往兰州,凭借着薛氏的能量,从事一些走私的生意。私盐、钢铁等一应塞外胡人短缺的物品,都是薛家贩卖的商品。然后从吐谷浑人和西域人手中,换取马匹香料等中原所需的商品。一来一回,往往能赚取个盆满钵满。

到薛举成年,又依靠门荫而走上仕途。如今贵为兰州司马,等同于兰州军方第二大掌权人物。

此次他和张仲坚接触,主要是为了西域的香料生意。

西域生产香料,特别是从波斯传来的香料,在中原地区颇为盛行。

自魏晋以来,门阀世族子弟喜欢佩戴香囊。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一位名士,也就是淝水之战中的另一位功臣,谢安的侄子谢玄,年轻时就对佩戴香囊极为着迷。

特别是江南,这种风气至今仍在流行。

江南的丝绸是草原上那些部族首领们所珍爱的物品;而西域香料,则是江南世族的最爱。

张仲坚此次去兰州,就是想打通这条商路。

当然了,他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薛举无疑最为合适。

正好薛举的长子薛仁皋,马上要成年了。所以薛举就琢磨着,让薛仁皋回汾阴老家,入族学,而后通过本州举荐,可以进入官学。薛举一辈子戎马生涯,不希望薛仁皋再步入后尘。只是薛仁皋性情暴戾,若非张仲坚,说不定会惹出祸事。

“言庆,听说洛阳出了一个雄记商铺,和郑翁有关?”

大家经过了一场喧闹之后,张仲坚拉着言庆到一旁,说出了他的来意。

此人别看相貌粗鄙,但确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才能也不差,只可惜他相貌出奇,与世家选才的身言书判四个条件不符合。其中问题最大的,莫过于就是‘身’这方面。

要讲求相貌堂堂,有仪态。

张仲坚不管是言语谈吐,还是书法和才智都不差,但就是这个相貌,落了下乘。

所以,张仲坚只能为商,而无法踏上仕途。

郑言庆笑了!

他也中意与和张仲坚合作,只是他去找上门,和张仲坚找上他的门,意义不一样。

张仲坚既然开了口,言庆就占据了上风。

“张大哥,我也不瞒你,雄记商铺,是家祖父以老友的名义开设。”

言庆早就在脑海中,演练过各种和张仲坚打交道的办法。但思来想去,感觉和张仲坚这样的人打交道,莫要耍太多心机。此人性情豪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来直去。

张仲坚也笑了……

“言庆小弟,看样子你早就在等我上门啊!”

“张三哥,小弟盼你,可是望眼欲穿。”

两个人都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张仲坚轻轻一咳嗽,思路立刻做出改变。他听说了郑世安祖孙的遭遇,虽则这一对祖孙化险为夷,但对郑家不会没有看法。现在看起来,郑世安果然要独立了。

只是郑世安现在还依附于郑大士,不好做的太过明显。

所以,他需要一个掩饰,于是就有了雄记商铺。但这个掩饰并不安全,所以他需要一个更大的掩饰。

“说吧,什么条件。”

“雄记的所有货物,都可以交给张三哥来经营。

张三哥占四成,家祖占居三成,天津桥的老街坊们,占居最后三成。不过,对外却需要张三哥出面,全盘接收雄记。私底下呢,我们立个字据,就以此分配利益。”

张仲坚闻听,眉头一蹙。

“我需要出多少钱?”

郑言庆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贯?”

“哈哈哈,张三哥,雄记的生意只加之一千贯吗?

要知道,我大隋治下1253个县城,九百万户人口。按照一户一把剪刀,那就是九百万把剪刀。一把剪刀五十钱,九百万把剪刀是多少钱?这笔帐,张三哥肯定算过。

这还只是下品剪刀的销量……

还有修缘七品,天下有多少读书人呢?”

“话是这么说,可帐不能这么算。”

“张三哥,一口价,一万贯。你投入一万贯,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的四成利益,并不算多。

另外,我还有一些小玩意儿,说不定张三哥你会赶兴趣。”

说着话,言庆领着张仲坚走上了书楼。

先把七巧板放在张仲坚的跟前,然后又从书案上抽出一个书卷。

“这东西叫七巧板,不过听上去可能有点俗气,张大哥可以自行命名。我试过,杜大哥对此痴迷不已,可谓老少咸宜。如若张大哥你有兴趣,可以交由你来做。”

张仲坚接过来,拨弄了几下之后,顿时露出惊异之色。

“这个怎么算?”

“全权由你经营,我收三成利益。”

“不行,最多一成半,多了我吃受不起。”

“两成半,少了我宁可不做。”

“两成,两成……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言庆和张仲坚好一番讨价还价,此时的张仲坚已经明白了,什么修缘七品,什么三品剪刀,全都是眼前这小童的主意,郑世安不过是在前面为他遮挡住风雨罢了。

现在,郑言庆需要一个更大的雨伞,于是张仲坚来了。

“还有这个,张三哥看看,是否有兴趣?”

言庆说着,把手中书卷交给了张仲坚。

上面赫然记载着熬制白砂糖的方法……

“你这个……从何而来?”

张仲坚一下子就看出了这秘方中的价值,抬起头来,瞪着郑言庆,“这个方子给我,十万贯,如何?”

“呵呵,张三哥,我是个读书人,将来说不定会前程远大。

要这许多钱做什么?如果张三哥你有兴趣的话,这个方子我可以送给你,如何?”

这个方子,价值万金啊!

张仲坚是想要以十万贯的价钱,一下子买过来。

因为他看得出,这其中的利益,极为惊人。哪知,人家郑言庆不要,还要送给他。

他好意思要吗?

如果他好意思要的话,张仲坚也就不是张仲坚了。

“我每年可配给你两成半利益,再多的话,恐怕我也拿不定主意。”

“没问题!”

郑言庆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吴县张家和他绑在一起,然后成为他背后的一个靠山。

至于两成半利益会有多少?

他不清楚……

不过他却知道,他手中这个方子,足以令张仲坚成为南方第一富豪,而没有问题。

脑袋里有点乱,张仲坚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言庆,你多大?”

“哦,八岁!”

张仲坚突然间呵呵的笑了,“你真的只有八岁吗?为何我总觉得,你是个妖孽呢?”

“啊,这个嘛……杜大哥也说过。

嘻嘻,只是若这个妖孽能为三哥带来好处的话,想必三哥也一定会非常乐意接受吧。”

张仲坚闻听,哑然失笑。

心里面陡然对言庆多了几分神秘感,甚至是畏惧感。

他想了想,然后道:“言庆小弟,我也知你祖孙处境尴尬。这样吧,他日若需要我帮忙,只管派人告诉我。吴县张家或许比不得郑家,但关键时,也能说上话。”

郑言庆笑呵呵的伸出手,张仲坚也伸出手,两人啪啪啪,击掌三下。

古人击掌盟誓,甚于文字合约。

郑言庆其实也没有损失什么,而张仲坚却凭着这些,增强了立足张家的雄厚资本。

两个人,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

“世绩,你这两天去竹园,可见郑言庆做些什么?”

约定期限的前一天晚上,颜师古和郑仁基把徐世绩拉到了书房里,询问郑言庆的状况。

虽说郑仁基和言庆有别扭,但终究是安远堂捧起的脸面。

王通打郑言庆的脸,说白了就是打安远堂的脸,打他郑仁基的脸。

这对郑仁基而言,如何能够接受?

表面上,他对言庆的事情是不闻不问,但私下里,还是很关心。否则他也不会同意徐世绩和郑宏毅天天跑去竹园。不管他怎么看郑世安,但对言庆的才情,颇为看重。

徐世绩想了想,“言庆也没做什么。

昨天午后,还和我们一起戏耍。后来吴县张家的张仲坚来了,还送给言庆一匹马……呵呵,那匹马真是不错,言庆还是咬了马耳朵,才驯服了那匹马。今天嘛,我和宏毅午后去时,听他家里的丫鬟说,他和杜如晦大哥一大早过河去香山寺了。

我和宏毅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来,也就回来了……”

“那他可有紧张?”

徐世绩摇摇头,“没吧,看上去挺正常的,还说等过段时间,和杜大哥进山探书碑。”

颜师古和郑仁基相视一眼,让徐世绩走了。

“此子有大将之风啊。”

颜师古笑道:“如若换做是我,说不定紧张的不得了……呵呵,大兄啊,你也莫要担心。你看言庆不是挺轻松的嘛,说不定就如他所说,早已经成竹在胸了吧。”

郑仁基长出一口气,苦涩一笑。

“他当然不紧张,如果他输了的话,丢脸的就是我郑家上下。”

“诶,话不能这么说。

那王通好歹和我年纪相仿,不顾长幼的去欺负一个幼童,这举措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若我是他,现在就背着行囊离开洛阳。说实话,就算王通赢了,与郑家也无害处。

他自己不顾身份,这失礼在先呢。”

郑仁基点点头,犹豫一下,却突然问道:“贤弟,郑言庆胜算几何?”

颜师古一怔,片刻后露出苦笑。

“若我说,不到两成!”

“两成?”

郑仁基揉了揉面颊,“照你这么说,我看我今晚,怕是别想睡着了。”

“呵呵,不止是你睡不着,想必此刻,这洛阳城里,会有很多人和你一样,彻夜难寐吧。”

颜师古说完,走到了窗前。

他伸出手,推开了窗子,看着屋外的漆黑,自言自语道:虽说只有两成,但也并非没有希望……

第五一章 命题:释道(上)

丑时过后,电闪雷鸣。

一场通透的大雨,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至黎明时,雨势减弱,淅淅沥沥。

郑言庆睡的很舒服,清晨起床,推开竹窗,一股清新的风涌入楼中。

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精神很振奋。

这时候毛丫端着一盆清水走上楼,放在言庆的面前。郑言庆洗漱完毕,吃了一点东西。然后穿好了一副,手持竹伞走出竹楼。白龙马在竹林间奔行,细细的雨丝,如雾一般,马蹄声清脆,若隐若现。站在门廊上,恍若置身于仙境中一样。

毛旺媳妇牵着那头青驴过来,搀扶着言庆坐好。

郑世安早已经上了马,见言庆坐稳之后,轻声道:“准备好了吗?”

言庆笑了笑,“爷爷,我们动身吧。”

叮铃,叮铃!

青驴脖颈中的铃铛响起,祖孙二人在如丝细雨中渐渐远去,只有那铃铛声似在园中回荡。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瓜子,从另一座竹楼窗户内探出。

“杜大哥,咱们不去观战吗?”

窦奉节昨夜没有回家,就住在竹园精舍中。

不过担心他影响到言庆的备战,所以杜如晦早早的就把他抓到自己的住处休息。

杜如晦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好看的?

言庆赢了,也是赢了;输了,还是赢了。

这一场比试从他发出战书的那一天,他就站在上风处。今天迎战,只不过看如何收场。

赢了,收的漂亮些;输了,收的难看些……与其跑去凑热闹,还不如留在家中,等候消息。好了,我要再睡一会儿,莫要再吵我。你这家伙,昨夜吵得我难寐。”

“明明是你翻来覆去的折腾,与我何干?”

窦奉节也打了个哈欠,小脑袋缩回了竹楼。

两人都没有去将军堂观战,不过原因却不相同。窦奉节对言庆有着一种近乎于迷信的崇拜,所以坚信言庆能够战胜王通;而杜如晦则不太看好,毕竟王通的实力摆在那里,他真不认为言庆能在经辨之中,战胜王通,更不忍见言庆失落之状。

细雨靡靡,原野中漂浮着一抹抹,一道道,一层层丝缕般的水雾。

天气有些凉意,郑世安下意识的裹紧了衣衫。

朝一边看去,见郑言庆恍若无事一样,悠悠然坐在青驴背上,看两遍田园景色。

“言庆,你有把握吗?”

郑言庆笑了笑,“哪有什么把握,只不过去应景罢了。

赢了固然好,输了也不差。反正已经和张三哥说好,这文书都已经立下,爷爷何必惊慌?”

郑世安说:“我不是担心商铺的事情,我是担心你……”

“我?”郑言庆说,“我更不会有事儿。我和那王通相差十四岁,他赢了不会光彩,我输了也不丢人。再者说了,老师临行之前说过,我近来风头太盛。借王通之手压一压,也不是没有好处。反正我也想静一静,等此事结束,我准备和杜大哥进山一段日子,权作调整心情。爷爷,你莫要担心我,孙儿不会有大碍。”

郑世安细一想,觉得这话确有些道理。

没错,这一次经辨,经过言庆之前的那一番折腾,王通即便是胜了,也得不到好处。

相反,言庆若真的输了,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近来声名太盛,正需要一次失利,来掩饰一下。反正雄记商铺已成功的转入张家人的手里,郑世安从台前进入到了幕后,从此可以逍遥惬意的做一个富家翁。

总之,对大家都有好处。

当然了,郑言庆若能胜了,当然最好。

但私心里,言庆并无把握能胜过王通……这十几年的差距在那里不说,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这根基。言庆哪怕是拥有一个四十年的灵魂,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他前世所学的那些东西,并无太多用处。至少,他不似王通那样,熟读五经。

经试定于将军堂,是窦家的堂号。

窦家在汉朝时,出现了好几位大将军,故而雅号将军堂,也表明了以武勋为主的传统。

不管是窦家三祖,还是窦毅等人,全都是以武勋起家。

堂前陈列一排石雕,有立马横刀者,有拄枪伏地者,全都是窦家先祖所留的功绩。

进将军堂,铺面而来的是一股肃杀气。

正堂上,坐着十几个人,堂前则摆放着两张书案,上置笔墨纸砚。

雨水顺着屋檐流落,将台阶下的地面,冲刷的呈现出灰白色彩,透着一股凝重气息。

郑世安没有进去,而是目送郑言庆走进将军堂大门。

门外聚集了不少人,有书生士子,也有达官贵族。不过更多的,则是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郑……世安!”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郑世安。

郑世安循声看去,就见靠近大门的台阶下,有一辆马车。

车上竖着一张竹罗伞,青缎子伞面低垂,将雨水都滑落到了车外。伞下,郑仁基和颜师古正坐着,朝郑世安招手。车旁边,还有徐世绩和郑宏毅肃手恭敬的站立。

郑世安心里奇怪:怎地这位公子哥,今天这么主动的和自己招呼?

不过脚下却没有停留,连忙走到了车前。

哪怕分立一房,但多少年对郑家的侍候,让郑世安心里,对郑仁基还是有几分恭敬。

郑为善也在一旁站立,朝郑世安微微一笑。

“那个……言庆准备的如何?”

论辈分,郑仁基应该叫郑世安一声族叔。

可让他这么叫,还真是为难了郑仁基。刚才就差一点脱口叫出郑管家来,如今和郑世安面对面相视,他只好舍去了称呼,轻声询问。

郑世安也能理解郑仁基,更不会奢望郑仁基真正认可他这个族叔。

事实上,整个安远堂,恐怕没有一个人会认可他的身份吧。即便是郑大士也如此。

让你归宗,已经是天大的宠幸了!

“大公子,言庆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您也知道,我这本事,也过问不得啊。”

郑仁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对了,雄大锤那边的生意如何?我听人说,可是火爆的紧呢。”

“托列祖列宗的保佑,还算过得去吧……大锤子的手艺好,做事情也认真。再有一干老街坊们的帮衬,总算是站稳了脚跟。不过,这件事和我,已没有关系了。”

郑仁基一怔,“为什么?你不是投了许多钱帛吗?”

“大公子,我那是做生意的料啊。早先帮帮忙,打打下手而已……再者说了,我年纪也大了,这精气神也跟不上了。平日里还好说,忙起来可就不成。这一段时间,我经常算错账目……前日吴县张家的人过来,和雄大锤他们商量好了,决定由他们出钱经营。

那天小少爷也在,张家的人找过去,就是商量这件事。

我现在不过是占着半成的利益,每年下来,也能有个千八百贯的收益,就已满足了。”

郑仁基愣住了!

“张家接手雄记了?出了多少钱?”

“除了退还我之前借给大锤子他们的一千贯外,又投入了一万贯,以扩大门面。”

郑仁基对这生意上的事情,还真不太清楚。

闻听张家出手就是一万贯钱,只能感叹这张家财大气粗,出手不凡。至于剪刀这等生意,他倒不看在眼中。安远堂名下生意不少,一年数万贯的收益,还真看不上郑世安的几百贯。他只是可惜了一下,就不再过问此事。倒是一旁的徐世绩,似乎多了几分关注……

第五一章 命题:释道(下)

将近辰时,雨停了。

王通一系白衣,飘飘然在一群士子的簇拥下,来到了将军堂门前。

周围百姓看见了王通,顿时发出了一阵嘘声……

很明显,他们对王通以大欺小的行为,颇有些看不过去。在车上的颜师古,轻轻叹了口气。

这王通确有才华,但这一次所为,却显得气度小了些。

他最不高兴的事情,莫过于王通把他和言庆之间的赌约说出去。颜师古当时和言庆立下赌约,也是被气急了。事后虽有些后悔,但木已成舟,也不可能去悔改。

王通倒好,把这件事说出去后,使得他颜师古,也站在了风口浪尖。

他王通以大欺小,现在连颜师古也背上了恶名。

一想到这些,颜师古的脸色就阴郁万分。将王通要过来和他说话,冷冷哼了一声,一扭头,做出没有看见的样子。那意思是说:你别过来,过来了我也不会理你。

王通立刻面呈尴尬之色。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颜师古这样做,是对他有所不满了!

“王兄,进去吧,时辰不早了。”

在他身边的青年,名叫崔思敬,是郑州崔氏族人,崔珉的堂兄,崔千里的长兄。

这件事起因在崔珉,崔家自然不好旁观。

崔千里的学问,尚不足以出门,所以崔家又拍了崔思敬出来,为的是帮衬一下。崔思敬年过三旬,道德文章也不差,在河洛地区小有名望。他虽然也看不过这种事,可事情起自他崔家,他也只能站出来。当然了,内心中对言庆的目无尊长,崔思敬也是有些看不过去。

王通整了整衣冠,在一片嘘声中,迈步走进将军堂大门。

同来的士子,则在大门另一侧站立,倾听将军堂里传来的消息。

王通倒是彬彬有礼,先向在堂上端坐的拿下耆老名士行礼,还向着言庆拱了拱手。

他不是傻子,言庆咏竹诗出来以后,他虽下不来台,但也颇为敬服。

双手将一卷文章呈上,王通说:“半缘君咏竹,已近竹之韵,学生实无法超脱。

故而学生以‘荷’为题,赋诗十首,崔思敬王绩抄录。”

反正窦威说过,他可以另行命题。此值夏季,荷花盛开,倒也正和了时节景致。

将军堂外,传来一阵嘘声。

很显然,王通取了巧,占了便宜,颇令人有些不齿。

王通心中则苦笑,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他落了后招,就有些难以令人信服。可问题是,这十首诗,真的是他临时所做,绝无半点作弊行为。但旁人就是不信……

郑言庆心里咯噔一下。

杜如晦说的不错,王通果然是有才学。

若非自己先下手为强,抢到了先机,恐怕会输得很惨吧!

他忍不住向王通看了过去,就见此人身高大约在175左右,不算高,但颇有气度。

一袭白衣,落落大方。

长的也是齿白唇红,颌下短须,有儒雅之气。

……

窦威请来做评判的人,都是当今名士。

有洛阳易学大家于仲华,还有前旅骑尉,曾因伪造连山、归藏而被罢免,又因劝阻隋文帝不要关闭官学而闻名的刘炫刘光伯。窦威身旁,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一身华美锦袍,威仪颇重。

只是生的略有些女相,使威仪中,又多了几分慈祥。

男子身后,站立一名少年,个头不低,身材也很精壮,正好奇的打量着郑言庆。

“王通所做咏荷,与郑言庆所做咏竹,虽略有差距,但也算中上。”

刘炫看完了王通所做诗章,做出了评价。

当然了,郑言庆盗窃的都是后世名篇,从质量上,的确不是王通所能比拟。

中年男子也说:“王通这十首咏荷,的确是比郑言庆的咏竹逊色。不过这篇荷花赋,的确不错……呵呵,王通不愧是出身名门,家学渊源,恩,可算得他过关。”

表面上夸赞,可实际上却暗含讥讽。

王通脸不由一红,却又不得不上前拜谢众人评点。

“今日命题经论,还需光伯先生来吧。”

中年男子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的朝着郑言庆看了一眼。

不过郑言庆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堂上那些耆老身上。

“郑言庆,我且问你一句话。”刘炫开口道。

言庆连忙上前,“还请前辈指教。”

“你这文中,所说的‘经不空取’典故,从何而来?”

“哦,幼年时翻一残书所得。”

“经为何名?”

言庆有些奇怪这刘炫为何揪着佛经典故不放。总不成告诉他,这个典故还没有出现,是几十年后的产物吧。

于是摇头道:“学生当时年幼,记不得名字。”

“呵呵,看起来,你对释教颇有缘啊……此前又有修缘七品……恩,我有一题,释、道。”

刘炫说完,向其他人看去,“诸公以为如何?”

释?道?

就是佛教和道教嘛……

这个命题,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中年男子一蹙眉,刚要开口反对,却听刘炫说:“自汉魏以来,释道并行。郑言庆熟知释教典故,想必也有所心得。正好他文中也提到了释教典故,何不以此作论?”

“刘光伯,你这是何意?

谁不知道河东王氏,是三教并修。郑言庆不过八岁孩童,你出这么大的题目,他如何能作的出?”

郑言庆闻听声音,扭头向身后看去。

这一看,却让他一愣。

原来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居然是郑仁基。

“郑少兄此言差矣,你郑家不也是玄儒并修,郑言庆既然能说释教典故,焉知他不懂其他?再说了,学问不在年龄,王通虽痴长几岁,但这才华未必能高过半缘君啊。”

表面上看,刘炫是在为郑言庆说话。

可实际上呢,他却是在为王通开脱……是啊,郑言庆年纪虽小,可名声大啊。咱作学问,不能以年纪做判断,而是应该以名气做判断。他既然这么有名,想必没有问题……

窦威白眉一耸,做势要起身。

中年男子,却在这时候一把抓住了窦威的手臂,将他按住。

窦威一怔,向男子看去。

却见男子轻轻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郑言庆。

郑言庆面色平静,双手抄在袖中,恍若这一切事故,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郑仁基争辩不过刘炫,悻悻退到一边。

“刘光伯不要面皮,怎能如此做呢?”

颜师古也是脸色阴沉沉,拍了拍郑仁基的肩膀,“莫着急,且看郑言庆如何回应。”

“郑言庆,你以为如何?”

刘炫,是河间人,与太原王氏族人王崇关系密切。

他装模作样的询问郑言庆,其实隐隐有逼迫之意:你若是不答应,干脆认输算了。

郑言庆说实话,本无所谓胜负。

只是这刘炫一派道貌岸然之色,让他顿时心生厌恶。

“前辈即已发话,学生怎敢拒绝。”

“既然如此,那限时一个时辰,你二人就以释道为题,各做一篇文章,以判论高下。”

王通和郑言庆恭声答应,各自在堂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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