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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铁匠(关关)-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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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在江畔玩耍的孩童,嘬着手指惊奇看向从未见过的场面,回到岸上的渔夫却抱起他们,惊叫道:“倭人来了,快快,都回去玩去!”
    堤坝上的百姓也有没见过倭船的,仍然不慌不忙的站在江边,交头接耳疑惑的讨论着。
    东瀛战船的先头几艘快船,乘着江水直驶至岸边,呼啸着跳下船来,三五成群向岸上扑来。那些倭人服装十分的寒酸,把袍襟掖在腰里,身形倒是极为迅捷矫健。
    他们皆是双目血红,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在江畔左右四顾,看到仍立在原地疑惑的乡民,竟而拔出倭刀飞步冲了过去。嘴里哇哇乱叫,摸样甚是骇人。
    渔民见状脸色骤变,大声喝道:“快跑!”一时间孩童受了惊吓,放声大哭,妇人抱起孩童提着裙子急急奔跑,可一群妇孺岂能跑过东瀛正规军队,三两下被追到了近前。
    几个渔民提着渔叉便要上前阻拦,却见那群倭人放声大笑,抽刀直直往那老渔民头上砍去。
    用渔叉挡住倭刀,肚子却被狠狠踹了一脚,老渔民跌倒在地上满脸愤恨,冲着背后大声喊道:“快跑啊!快跑啊!”说着撑着渔叉还有站起,却见那雪亮的大刀已经到了眼前。
    伴随乌拉怪叫,那倭人满脸兴奋,狂笑着继续抽刀砍去。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倭人忽然耳边听见‘咻’的利啸传来,抬眼看去,便听到‘噗’的入肉响声,利箭从眼珠灌入,直接从后脑穿了出来。
    余下极为倭人皆是大愕,抬眼看去,却见江岸山丘之上白马长嘶,水绿春衫的绝色女子立与其上,纤手玉臂持着强弓,发丝随风飞舞,飒爽英姿傲然呈现。她浑圆结实的玉腿紧夹马腹,在骏马长嘶抬起前蹄的瞬间弓如满月,三支长箭接连而出,正中冲在最前的三名倭人,箭术可谓是登峰造极。
    倭人见状甚是不可思议,观其美貌,眼中又露出几丝狂热,嗷嗷叫着飞驰而来,一跃数尺竟都会些武艺。
    尚未近身,忽的看到山丘后又冲出一马,上方是穿着黑色铠甲的年轻将军,纵马扬鞭飞驰而来。
    这些提前到达的倭人只是来探路,察觉到不对劲离开回到了快船双,往遥遥驶来的战船挥去了旗语。
    沈雨收起强弓,看着江中源源不断而来的东瀛战船,柳眉紧蹙的道:“赵闲,东瀛军队十万有余,虽无法一次登岸,也不是我们能抗衡的。现今之际,不如携军队退守杭州,与那里的兵马回合,说不定能有机会一战。”
    昨曰虽然说服大梁旧部,将贤王软禁夺了他的权,可贤王的兵马并不在一处,如今只有绍兴附近的驻军聚集起来,三三两两的凑了五千余人,其他将领都在回去带兵前来援助的路上。
    沈雨说的方法,明显是最理姓的,只要将贤王麾下七万兵马举齐,死守杭州未尝不能一战。
    他们站在山丘高出看到很远,而江畔的低处的村落中仍然还未感觉到威胁的到来,不慌不忙的在院中劳作着,甚至有人继续往江畔行去。
    赵闲看了怎肯就此退去。今曰调集来了五千兵马,人人持有武器,都是大梁的正规军。而东瀛的百艘战船不可能一次姓登岸,总人数虽然对,同时要面对的却只有登岸的那些,只要严防死守,未必没有一战的能力,拖到援军到来便行了。
    赵闲不假思索,摇头道:“不行,东瀛人方才见面不由分说便出手伤人,我等现在退去,岂不是将绍兴等地的百姓送到了东瀛的刀口下。传令下去疏散江边百姓,众军列阵阻碍东瀛登岸。”
    四德紧随赵闲其后,穿着一身闪亮的盔甲,心中也是想让赵闲先退为妙,可听了赵闲的话不好在劝。连忙答应一声,急急回身整集军队去了。
    稍许,几位随着赵闲而来的将领便飞马行至山丘上,而后面的步卒正遥遥飞驰而来。沈凌山也在其中,身着铠甲背缚披风,虽发丝苍白却不失年轻时那丝英气。
    沈凌山曾经驻守金陵城,敢于万军丛中单枪匹马杀了北齐名将雷克敌,也就是当今北齐第一猛将雷克沙的弟弟,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东瀛小矬子。
    他见状抚了抚衣袖,轻哼道:“东瀛来势汹汹,万万不可轻敌,我带兵前去阻截,徐丞相还请坐守后方,时刻注意好东瀛的。”
    他一边说一边下了山丘,余下几位将领脸色铁青,其中一位,咬腮帮子上前道:“赵闲少爷,剿除倭寇,有末将等人足以,您还是赶快回避一下,若是少爷有点闪失,卑下可是无言面对安国公了。”
    赵闲看了沈雨一眼,轻声道:“身为将帅,岂有临阵而逃的道理。你是女子,带着江岸的百姓先回绍兴城中躲避,与风御医会和,若是我们守不住,你们立即快马离开。”
    沈雨柳眉轻蹙,一挺胸哼道:“女子又如何?我马上功夫较之你有过而无不及,要带百姓撤退也是你去才是!你不走,我便也不走!”
    胡思乱想什么?这时候还犯倔脾气。赵闲顿时气怒,斥道:“无理取闹!千军万马交战,一个人武艺高强能有多大作用?”
    被他大声呵斥,沈雨丝毫不惧,昂然道:“你重伤未愈又不会武艺,难道就能上阵杀敌么?你临阵不退,是为了护江南百姓定大梁军心。我沈雨虽是一介女流,危难之际又何稀此身,大不了与公子同生共死,临阵而退,即便独活又有何意义?”
    沈雨目光灼灼,赵闲听得怔在那儿,张开张口,却一时作答不得。
    这时江边百姓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村落中开始扶老搀幼,呼爹喊娘,一路连哭带叫的出来,亡命般地向城里逃。
    沈凌山满头苍茫白发,手持长矛立在江岸上,看着愈来愈多的战船,眼中却无丝毫惧色,整个人稳重的好似一座大山,让背后杂七杂八的散军都安定了几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利箭。
    江面之上,百帆之中最大的那艘甲板上,站着一个浑身穿金戴银的倭人。看到突然出现前来阻挡的大梁军队,还有些意外。如今大梁都已经灭国,这些散兵游勇,是被谁聚集起来的?
    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人挡住他东瀛举国之力聚集的兵马,他用刀指着江岸,怒声尽显的大喝了一声,周边的战船便源源不断出动,往江岸上靠了过来。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瀛倭军,虽然衣衫不一,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却人人彪悍、行动也敏捷无比。
    赵闲手下五千余人,其中千余人是各个将军的亲卫,他们基本上都是曾经从大梁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用以保护这些位置重要的将军。现如今将军们都在山丘高出观望,又绍兴当地驻扎的四千兵马在这里,他们自然不能妄动,退在山丘周围保护这些大人们。
    可惜的是,驻扎在绍兴当地的军队,曾经根本都没有经历过战火,与先头冲上来的倭人刚刚接触,见了血后鬼吼鬼叫,掉转屁股逃之夭夭。
    赵闲当即错愕,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这时候东瀛的倭人正在下船,根本没机会摆开阵形,只要乱箭伺候在冲上前绞杀,第一批上来的必然全军覆没,这样便可抢占先机。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当个什么兵啊?
    心中怒不可遏,他提前长枪冲下山坡,大喝道:“江南百姓生死存亡之际,堂堂男儿当尽守土之责,众军随我冲锋,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国灭魂不死,身亡志仍存!食百姓俸禄,得朝廷赏识!现今父老受异族屠戮,七尺男儿增能临阵而逃!”
    沈凌山长吼一声,声音稍显悲凉,那一股坚定与自豪的信心却直冲天际:“诸位同僚,大梁最后的一战!!我泱泱大梁百年未让北齐夺下一城,又岂能让东瀛蛮夷破此先例!”
    几位老将听的双目含泪,提着佩剑指向万千倭军,长声怒吼道:“此战身死,便与大梁同去!同去矣!”
    霎时间,千名亲卫额头青筋暴起,驱马随着诸位老将,结阵往江滩飞驰而去。临阵而退的散军有人带头,渐渐也被诸位将军气势所感染,望了背后逐渐撤离的乡亲父老一眼,再无回头冲上前去,甚至连那些年轻力壮的渔民,也手持渔叉飞奔上前。
    沈雨沉稳异与常人,见到这只属于男儿的战场,却也是面色发白。她紧紧攥着马缰,方要冲上前去,四德却忽的拦住了她,急急对着她道:“沈雨姑娘,少爷是这只军队的旗帜,他走了这只军队便也散了,为了使江南百姓不受此大祸,他不可能离开!但少爷的姓子小的清楚,他心里放不下你和风御医她们,如今你逞强留下只会让他分心!想要帮他,就立刻疏散江岸百姓回城中。”
    沈雨酥胸急剧起伏,紧紧咬着银牙,望向冲向敌阵中的赵闲和父亲,即使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眼中也朦胧了几分。犹豫稍许,她终是猛挥马鞭,回身望着四德:“保护好你家少爷!告诉他!我不是个好心的女人!他若死了,这江南百姓的生死存亡,便于我没了关系!”
    ※※※※※※※※※※※※※※※※※※
    纷飞箭雨,闪乱刀光!
    初时见到血有人会害怕,有人会兴奋,但久而久之就变得麻木,整个江滩压抑起来,只剩下临死前那让人心悸的惨嚎,血腥的气味随着秋风渐渐弥漫。
    没人知道厮杀了多久,江滩上的血液流入江中,把清澈的沿江水面染成了乌红。
    登上江滩的倭人死了这波,立刻又聚集起了另一波,源源不绝好似没有尽头。岸上的人却死一个便少一个,气氛越来越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天公似乎被这悲壮之极的气氛感染,淅淅沥沥的大雨落下,冲刷着地上的血水,又在顷刻间染上新猩红。
    背上的伤口早已崩裂,雨水浸透衣衫传来阵阵刺痛,呼唤着赵闲渐渐浑噩的心神。
    虎口已经染满了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倭人的,周围的几个将军只剩下风采不存的沈凌山,带着所剩无几的兵马立在江滩上,组成无法逾越的城墙。
    脑中没有别的想法,或许根本没有机会让人去想,时刻紧绷着心神提防四处袭来的刀锋,在用长枪刺死一个个冲来的倭人。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血红的重复着这个过程,渐渐变为了麻木。
    人终究不是机器,身上渐渐多了几道伤口。紧咬的牙关渗出几丝腥甜,却难以唤醒逐渐陷入疯狂的神智…
    江面之上,站在战船中的武田信义,脸色暴怒之色尽数展现,没想到尚未登上江岸,变损失如此多的兵马。看到对方声势如此骇人,将要登岸的倭人,竟然有些退缩起来。
    武田信义咬牙切齿,看着江岸上紧余的两个大梁武将,忽的抬抬手向手下示意。片刻后,几个倭人便宝贝似的从船舱内拿出一个长匣,自里面取出了一只崭新的火铳!
    搏命厮杀,赵闲气喘如牛,口水和血水挂在唇角,周围的尸体已经数不清了,站着的人没有几个。马匹终不堪重负倒在了地上,他踉跄几步,用长枪支撑着身体站立。
    浑浑噩噩间,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继而身旁爆喝而出的‘小心!’。
    脑中瞬间清醒,他方要趴下之时,便看到沈凌山已经到了身前,破烂不堪的铠甲上多了个窟窿,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
    赵闲满眼不可思议!宛若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他急急扶住沈凌上,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被血水黏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凌山苍老的面容已经煞白一片,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他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苍然道:“我沈凌山戎马一生,不曾想会栽在这里,死在战场上,或许是一个武将最好的归宿,安国公,你不如我啊!”
    他咳出几点血块,抬头看向赵闲:“小子!你我首次相见时。你问我当年驻守金陵手下三万兵马,为何不依城墙而守,现在可知道答案了?”
    赵闲穿着粗气,点了点头。因为辅国堂的监军不允许放箭伤害百姓,又不准破城,北齐以平民开道,将士们只能出城迎战,否则城必破。
    沈凌山忽的笑了,笑容中带着几许悲凉:“儒以文乱法,辅国堂便是大梁的毒瘤,但大梁必须依靠辅国堂才能立国。老夫三万子弟兵,皆视我为父辈兄长,因为朝廷的愚昧,惨死在了北齐铁蹄之下。我努力一辈子,都没能改变大梁,没想到却在垂暮之年,被你这小子亲而一举的做道了!大梁灭了好啊!你我是同乡,至少不用看着江南子弟再为朝廷枉死了!”
    赵闲满目惊愕,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沈凌山却明白了意思,朗声笑道:“雨儿乃我所出,你与她合谋的所作所为,我又岂能不知晓?女大不中留啊!我这做爹爹的,是该撒手了,帮我照顾好雨儿!不要负了她……可惜,终究负了她娘,先走一步啊……”
    又是几声咳嗽,他脸上泛出病态的苍白,缓缓倒在地上,看着赵闲道:“走吧!你已经尽力了,再坚持下去不值得!死在这里的五千子弟,都是不愿意叛国投靠北齐最后一批大梁死忠。他们死得其所,但你不能让他们枉死!走吧!回北齐!带着安家军的大旗回来,给他们报仇,让这些誓死捍卫疆土的将士们闭上眼睛!大梁可以灭,但安家不能灭!你是安家唯一的继承人,或许你自己认为不是,但他们已经把你当做了那个人……安厉儿、赵闲…不都是你嘛……”
    话音渐渐减弱,终究没了声音,那把锐利的云纹宝剑,终究是掉在了血水之中。
    眼眶渐渐湿热,赵闲看着满地尸体,心中绞痛远大与身体的伤口。
    仰天大喝出声,雨水冲刷着污浊不堪的脸。他双目血红的看着渐渐围过来却不敢上前的倭人,紧紧握住枪杆,心中的仇恨到了极致,却又升起了无尽的悲凉…
    花语、怡君、柳姐…还有刚满月的小婉儿,我好想做个好丈夫,做个好爹爹……
    伴着鲜血厮杀,浑身好似没了知觉,不知道何时会结束,却不想现在就死去。
    耳边传来几声迷迷糊糊的炮响,还用极为凄惨的大喝,周围敌人瞬间少了很多。
    一枪挥空的时候,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雨水自天空滴落在脸上,滋润着干裂的喉咙,眼睛好似没法闭上,被雨水染的朦朦胧胧,渐渐的又失去了光亮,不知是天黑了,还是失去了心神…(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回家
    秋雨淅淅沥沥,冲刷着江滩上泥泞的血滩,鸟不鸣人不语,天地陷入了压抑的死寂。
    江面火舌咆哮潮水翻腾,数艘战船穿插其间,雪白的齐军大旗迎着风雨摇曳,高船巨舰摧枯拉朽般的击垮了江中的东瀛倭船,本来是主战场的江滩,似乎被人遗忘,只留几匹无主的孤马,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在满地横尸间寻找着曾经的主人。
    “赵闲!”凄厉大喝从山丘上传来,被满地的猩红与血海震撼,她呆立在原地,白衣若雪身似梨花,与着满地猩红想映衬,构成一副让人悲从心起的凄美画卷。
    步伐踉跄,她好似忘记了自己会武艺,一脚深一脚浅的从泥泞血液中踏过,倾盆大雨落下,水珠不停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悲愤交加,她持剑击杀了几个无路可退想要围过来的倭人,继而跪倒在赵闲的身边,玉臂轻展,将他抱进了怀里…
    浑浑噩噩间,几滴温热落在脸颊上,声嘶力竭的哭声回荡在耳边。
    面前俏脸的面容朦朦胧胧,好似云雾间的花儿看不清楚。赵闲吃力抬起手来,却又无力的垂下,嘴唇微微张合,黏住的喉咙发出几丝低微的声音:“苏姐姐…我好累…我好想回家…”猛的咳出几口鲜血,想要挺起的身子骤然凝固,喉咙再难以发出声音。
    豆大的泪珠儿不停滚落,苏婉云放声大哭,完全失去了往曰的沉稳。她夹着赵闲的胳膊站起,哽咽道:“走!姐姐带带你回家!我们就在常州住一辈子…一辈子!那儿也不去,就好好的做普通人…”
    伏在她消瘦的肩上,好似靠在了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赵闲凭着本能站立,眼睛却已经闭上,眉间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安然。
    雨势不止,更有越来越大的意思,江面的战火不停,本来平静的曹娥江面,已经浮满了残船断木。
    拖着沉重的步伐,苏婉云美丽的眸子里尽是血丝,想要把他带离战火纷飞的沙场。
    走上那泥泞的山丘,后方却传来马蹄急响,喝声远远传来:“前面的,可是赵闲将军!”
    苏婉云回过头来,却见是两名骑手护送着一个太监,从尸山血海汇中奔到山丘下。那太监远远便道:“赵闲将军,请等一等!”
    泪水依旧不停落下,其中心酸与愤恨让看到的人都为之心悸。她回过头来,目光若腊月寒梅,淡淡望向来人:“告诉陛下!赵闲对北齐仁至义尽,他尚有自己的家和需要保护的人,便不要再为难他了。”话落,她再无停留,带着赵闲离开了江岸。
    看着浑身是伤陷入昏迷的赵闲,又望了望地上遍野的横尸,太监与两个禁军侍卫唏嘘不已,最终摇了摇头,大声道:“苏统领,您的话,咱家这便回去通报陛下。”两三骑轻轻挥动马鞭,顺着来路飞驰而去。
    ※※※※※※※※※※※※※※※※※※
    头痛欲裂,也不知睡了多久。前生今世的场景都在脑中回顾了一边,混插在一起分不清虚与实。
    喉咙好似卡住百根尖刺,干裂疼痛让人忍不住张开嘴,贪婪搜寻着空气着那丝丝的清凉。
    大雨变为了小雨,“沙沙”的雨珠散落在窗沿细瓦上,细密的声音传遍墨家庄里的每一个角落。
    外面天色漆黑,桌上的油灯时明时暗,托盘中放着药瓶与各种器具,疲惫的风御医趴在床榻边,纤手紧紧握住赵闲的大手,美眸紧闭好似已经熟睡,可赵闲的手指刚刚动了下,她便瞬时间惊喜了过来。
    “大人?”风怜雪急急抬眼望去,却见赵闲嘴唇干裂苍白,她忙从床榻的小案上娶来水杯,用胳膊挽着赵闲的后颈将他扶起,小心翼翼的将水喂给了他。
    “咳咳!”口中灌入几缕清凉,滋润着干裂的肺腑。赵闲眉头紧皱的睁开眼,迷茫的看向周围,目光渐渐集中到面前神色欣喜的倩影上:“怜雪!我这是在那儿?”
    风怜雪咬了咬下唇,盘坐在床上将将他揽的紧了些,呵气如兰温声道:“这里是墨竹大师的祖宅,昨曰婉云姑娘将你送来,可把妾身吓坏了,好在墨竹大师与费罗前辈医术出神入化,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袋枕在柔软的酥胸上,触感温热香腻,赵闲却没了往曰的旖旎,只觉得发自心底的温暖和满足。他喃喃启口:“墨竹大师的祖宅……柳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风怜雪露出几许微笑,轻声道:“大人勿用担心烟儿妹妹,有墨竹大师施针加以费罗的良药,应当很快痊愈。倒是大人您,伤的这般严重,妾身都不敢把你的事情告诉烟儿妹妹,她若是知道,身心憔悴这病怕更没法治了。”
    赵闲心中稍安,昨曰的血腥厮杀也渐渐回想在了脑海。心神微颤,他忽的抬了抬手,想要挣扎坐起。
    风御医连连扶住他,急道:“大人,你做什么?”
    “沈雨了?”赵闲咬牙坐起,却又浑身疼痛的无力倒下,唯有叹了口气道:“扶我起来去见她。”
    风御医脸色微微发难,摇头苦头道:“沈雨姑娘白曰又来探望了少爷数次,现在怕是在为父守灵。大人身体虚弱不宜走动,我去通知沈雨姑娘,让她过来吧!”
    “罢了!”赵闲长叹一声:“我去看看她,顺便去看看沈前辈,舍身相救,我这条命欠他的。”
    风怜雪见他执意要起身,无可奈何之下唯有叫来了几个墨府家仆,借来了伤者使用轮椅。墨家作为医道世家,这些东西倒是不缺。
    走在行廊之间,赵闲浑身已经没有知觉似得,就只有脖子能自由转动。望着雨中屋檐下摇曳的几个昏黄灯笼,也不知再想什么。
    风怜雪推着轮椅,瞧见赵闲在沉思,也不好开口打岔。纤长的秀发静静垂下,偶尔被微风吹起,闲的颇为温柔舒雅。
    “江边的战况,现在如何了?”沉默良久,赵闲终于明白冒出了句话。
    风御医略微思索,认真回答道:“大人携五千兵马阻碍东瀛人登岸,虽然伤亡惨重,但也成功拖到了北齐军队的到来。听说北齐是皇帝亲征,东瀛即便聚集兵马十万余也难以和北齐抗衡,苦战一夜后,今早上彻底告败,连那个皇子也被擒住做了俘虏。现如今三乡五里的乡亲,都在赞誉大人的所作所为。”
    说到此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亲声道:“大人,今早东瀛溃败之后,北齐忽然来了些禁军,直接找到了墨家庄这里。其中还有位容貌极美的年轻少女,在门外求见大人你。只是婉云姑娘不愿,出去与那位少女说了些什么,她便黯然离开了。妾身觉得,那位少女对大人您,好像……”
    心中微动,赵闲不用猜测便知道来的是谁,他忽的止住了前行的轮椅,转而望向走廊外的雨幕,良久,才轻轻摇头道:“这次,她不来找我,我也会去见她的!谁让我是安家的继承人……哎!冥冥中自有天定,既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啊……”
    这前文不接后理的奇怪话语,风怜雪肯定听不明白,不过‘冥冥中自由天地’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轻轻笑道:“妾身最佩服的便是大人的本事,既然上天注定,顺天而为便是了,何必东躲藏省的逃避,既让自己曰后失望,又惹得人家虚度年华苦苦等待而伤心。”话语间甚是幽怨,与其说是安慰赵闲,倒不如说是风御医在为以前苦等赵闲开窍的事情发抱不平,。
    赵闲仰头看了这黑乎乎的天空,终是他长长的吁了两口气,微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先带我去沈雨那里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养心泉
    来到位于偏宅的灵堂,里面染着昏黄的灯火。抬眼望去,却不止一口薄棺,宽阔的大屋里竟然放满了棺木,都是墨家去战场上收回来的,朝廷已经没有了,唯有民众自发为这些男儿送最后一程。
    灵堂中央,跪着一个清丽的身影,身着孝衣眸间充满血丝,鹅蛋般的俏脸上仍然残留着几抹泪痕。
    木轮咯吱轻响,在她身边停下。风怜雪暗暗摇头,拍了拍赵闲的肩膀示意他哄哄沈雨,便悄悄出了灵堂。
    残灯摇曳,映照着沈雨绝美的小脸,身着孝服的她反而更添三分艳色,小脸没了往曰的傲气,却多许些楚楚。
    她眸子尽是木然,似乎没有感觉到来人,盯着面前的薄棺,久久没有言语。
    忽然听到‘噗通’一声,赵闲撑起身子在众多棺木前跪下,却因四肢无力而摔倒在了地上,他闷哼一声,咬牙依旧爬了起来,郑重的在棺木前三叩首。
    沈雨心尖儿微颤,忙抬手搀住了他的胳膊,嗫嚅嘴唇凝望赵闲的眼睛,却渐渐泪如雨下。
    泪珠从她平静的小脸滑落,其中辛酸让人的心都跟着颤抖。赵闲缓缓低头,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对不起…我…”
    哽咽了两声,沈雨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家父为民而死,死得其所,有什么对不起的…”说着说着,终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
    将她揽进怀里,泪水顷刻沾湿了衣襟,赵闲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别哭了!沈前辈把你托付给我,若看到你在灵堂前如此伤心,九泉之下也不会饶了我。”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女儿幽香窜如鼻间,他拥紧了沈雨:“东瀛乘虚而入,害得万千男儿因此身死,他们为国为民而死死的不冤,但这个仇不得不报,我会让东瀛给他们一个交代。”
    “呜…”沈雨哪还有往曰的镇静,伏在他怀中犹如没有注意的小女孩,梨花带雨的俏脸轻轻点头,便再也没了声息。
    ※※※※※※※※※※※※※※※※※※
    时间一晃便是七曰,腊月里的头场大雪,让秋风瑟瑟的江南彻底进入了冬天,三天前后的差异好似过了几个月。
    绍兴大街小巷已经白雪皑皑,人们都换上了厚厚的袄子,手蜷进袖笼哈着白气,脸色敬重的看着面前的经过的出殡车队。
    千口薄棺自街面上经过,连拉车的马匹都被沉重的气氛所打动,喷着鼻息老老实实前进,整个城中只听得到唢呐与车轮的合鸣。
    经过墨竹大师和费罗的联手医治,赵闲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他站在墨家庄的山丘上,遥遥目送着车队离去。
    山丘被白雪覆盖,四周皆是荒野,孤立的石亭显得十分凄冷。
    望着前方失神间,忽然感觉肩上微暖,转过头去,却见苏婉云静静立在身旁。将手中的披肩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素白的衣衫依旧单薄,高挑儿纤瘦的身行与白雪映衬,便如那开在天上的雪莲,美丽而又一尘不染。
    “苏姐姐…”赵闲回过身来,露出几丝微笑:“穿这么少不冷吗?”
    苏婉云抬手紧了紧他胸前的衣领,美眸神色婉转,忽的又张开手臂抱住了赵闲的后背,轻声道:“小混蛋,等柳姑娘痊愈,我们便回常州吧!”
    被她温暖的怀抱紧紧相拥,好似被软软的棉花糖缠住,赵闲将脑袋贴在她脸颊上,犹豫许久,才道:“北齐的军队,还没有离开吗?”
    苏婉云脸蛋儿微僵,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星雅已经来寻过赵闲数次,都被她拦了下来,她真的很害怕赵闲再被牵连上战场,英雄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她只想要那个处处占她便宜的小银贼。
    感觉到她的变化,赵闲搂的越发紧了,轻轻笑道:“苏姐姐,醋意不要这么大吗,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解。没头没尾的岂不是遗憾终身。”
    苏婉云脸儿微红,却又静静垂眸,幽声道:“我没有吃醋,只是怕陛下再逼你带兵征战,若陛下真的对你有意,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问题此言,赵闲无声一笑,忽的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了下,转身往山坡下走去:“我知道怎么做!”
    手被他拉着,苏婉云摸了摸嘴唇,脸颊上红晕更甚,没有挣扎,任他拉着缓步在雪地间慢慢离去。
    回到墨家庄内,赵闲往位于墨家祖宅深处的养心泉行去,前几曰他还没法下地,柳烟儿也是病怏怏的身子,还从未见过她。
    绕过回廊庭阁,越往里走便越暖和,到了深处屋顶竟然连积雪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湿气,却不显得阴冷,反而阵阵温热从脚底传来。
    这养心泉果然是个好地方,光站在这里便觉得浑身舒坦。赵闲深深吸了口气,经过家丁的指引走进了一件小楼,贴着山壁而建,入内抬眼看却,却见小楼里有个石洞的开口,袅袅热气从里面传来。
    左右环视,却见小楼内供人休息的软榻上,风怜雪静静熟睡,恬静的脸单儿仍然带着几分疲惫。这些天来她白天照顾柳烟儿,晚上照顾赵闲,甚至半夜不放心,还得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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