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督军-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庞金标身旁的亲兵乃是他家中的长随,与他极是亲近,早已经从马上下来,紧紧按住庞金标的胳膊,又对赵冠侯道:“你与我们庞管带为难,也不算好汉,有种的,去跟洋人耍横去。天主堂的主教就在衙门里,你从他手下要出人来,便是好汉。我们这些人只是奉命而行,只要北大关那帮人别找死,我们肯定不开枪。”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姓庞的,你给我记住一句话,今天你们防营要是敢开一枪,我就要你庞家拿人来填上!”赵冠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随后又来到衙门之前,看了看那中年男子“您就是武秀才李二爷?”
  李春亭本身虽然有功名,却也是在街面上吃饭的主。见到赵冠侯方才与庞金标的冲突,再看他左手处的断指,便知道他的身份。忙一抱拳“您想必就是赵冠侯赵二爷。这件事因我李家家事而起,却牵连了姜老师,这可实在有点对不起朋友。”
  “话别这么说,我师父为朋友两肋插刀都不皱眉头,何况是到衙门里走一趟。不过这事,还是得请您与我一起进去,有些话要当面交代。”赵冠侯说着话,已经拉着李春亭走到衙门门首,那名班头上前打个千“大人,洋人那边有话,他跟县爷谈引渡的事,不许别人参与。您看您是不是先等一等……”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已经落在这班头的脸上,将他打了个趔趄,赵冠侯则冷着脸“身为大金的吏员,却只听洋人的话,一样该打。今天我要进去带人走,没仇的闪开,有仇的上前。师姐,你也过来,咱们一起进衙门接师父,我看谁能拦的住。”
  虽然金国眼下依旧是重文轻武的整体局面,但是津门县的情形,却与别处不同。袁慰亭视新军为自己的命,对其多有回护,纵有不法,也是自己处置,不许外人插手。而他同时又任津门道员,正是县令的顶头上司。
  按大金官场规矩,上司参下属,百发百中,无有不准之理。若是津门县恶了袁慰亭,只要他上一道折子,就能摘去县令顶戴,是以津门县自县令以降,无人不惧怕新军。前者李秀山到县衙门与县令谈处理混混的事,俨然上官支使下属,县令也没话可说。赵冠侯虽然官衔不比李秀山,可却是亲兵队哨官,便是戈什哈,衙役们又哪里敢招惹。
  见他非要进去,那班头只好陪着笑脸,连那些衙役也向左右分开,免得挡了路。姜家的门生性情粗鲁,进去反倒坏事,依旧留在衙门外等候,只有李春亭与姜凤芝,随着赵冠侯一路进了衙门里。
  穿过大堂,一路奔了花厅,刚到门首,就听到里面一个男子正在大声叫嚷着“不行,绝对不行。县令,您要知道,马雷丁主教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是,你必须现在行文上峰,要求判他斩立决。否则的话,此事所引发的一切外交争端,都将由你个人负责。”
  赵冠侯掀开帘子,见房间里对面坐着两人,一个是自己在汉娜生日宴会上见过的津门知县许浩然,另一个是个五十几岁的泰西人,鹰鼻深目,身上穿着教士长袍,胸前挂有十字架,想来就是那位马雷丁主教。
  而在打横位置处,则是一个三十里许的男子,身上穿着一件短衣,袖面高高挽起来,裤脚向上卷着,一副短打装束。头发却没留辫子,而是留着短发,看来是个教民。
  姜凤芝一见这人,面色就气的发白“就是这个狗东西,李春轩!他本来就是个无赖,仗着会说洋话,给这个主教当通译,就威风起来。又入了教,吃了教饭,街面上就没人能治的了他,要不是有衙门护着,我一弹弓就打死了他。”
  门外的长随早被赵冠侯赶到一边,这时干脆挑起帘子进来,许浩然本来见有人闯入,面色也是一沉,可随后见是赵冠侯,神态又放松下来。这人终究是见过的,而且又与那位普鲁士的汉娜小姐关系不一般,犯不上为了小事开罪。并没有发火,反倒是拱拱手,打了个招呼。
  李春轩则把眼睛紧紧盯在姜凤芝的胸脯上,凑上前笑道:“大妹妹,你怎么来了?你爹这次,可是惹了天大的祸事啊,好生生的,偏敢包庇拳匪,这不是给自己惹祸么?现在洋人震怒,非要他的性命不可,你说说,这可怎么是好?”
  就在他快要凑到姜凤芝面前时,赵冠侯却将手在他肩上一推,猛的一用力,将李春轩推的向后一个趔趄,几乎倒在那张八仙桌上。赵冠侯面沉如水,呵斥道:“哪来的东西,也敢在县太爷面前放肆,真该打断了你的腿!”
  马雷丁见到李春轩被推了个趔趄,便豁然站起,面色阴沉的询问着赵冠侯一行人的身份,李春轩看看赵冠侯,连忙向马雷丁说道:“主教阁下,这是一个金国武官,也就是拳匪的靠山。姜不倒包庇拳匪,背后全靠他在那撑腰。”
  “哦,居然是这样?为什么我看他总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吧,春轩,我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教堂那里,还有太多的工作等着我们去做。我们大概是遇到了一个顽强的对手,谈判的事,并不能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你可以跟他说一句,只要他保证,不随便把人释放,并且协助我们捉拿拳匪,这个武师,我们可以不引渡,也可以不一定要他被处死。但是,类似的包庇行为,今后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是我们的底线所在。”
  李春轩点点头,转头看着许浩然“许大人,马雷丁主教非常生气,认为您是在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如果您不能给我们答复,按我们说的做,那我们就只能去找安托万总领事,由总领事阁下出面,亲自跟直隶总督交涉。到了那时候,许大人,可就别说我们不讲情面!您到底是把不把入刑,给句痛快话!”
  他又朝姜凤芝那看了一眼“妹子,现在姜师父的命,可就在一两句话之间的事。若是等到事情定下来,就算你找出人来也晚了。该求人,该张口的时候,就在现在,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
  姜凤芝不料局面竟然凶险至此,一字入公门,九牛拽不出。如果许浩然顶不住压力,真的判了姜不倒死刑,呈文上宪衙门,将来要想脱罪,就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李春轩对她有所企图,这也不是看不出的事,只是看他那副模样,她就从心里一阵恶心,不自主的紧紧抓住赵冠侯的胳膊,叫了一声“师弟……”
  许浩然的神情,也很有些尴尬,他也是八股制艺,科甲功名出身的官员,笔下很是来得,但没有多少办洋务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与洋人交涉。能够斡旋到现在,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大有筋疲力尽之感。
  从良知以及做官的体面角度上,他都不愿意把金国人犯交给洋人处置,更不愿意因为个子虚乌有的指控,就把姜不倒断成死罪。此风一开,津门县的威严,乃至大金律的威严,就都成了一句笑话。
  可是反过来说,津门教案殷鉴未远,引发教案的知县刘杰发配到了黑龙江充军。去岁山东教案,连巡抚的印把子都被摘了,如果激怒洋人,卡佩人朝大沽口开上几炮,甚至兵发京师,自己又哪里负担的起那么大的责任。
  他也知赵冠侯此来,是给姜不倒撑场子,虽然不知道两下有什么关系,但是看那姜姑娘和他亲密的样子,多半两人有点私情在。自己得罪新军,得罪洋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登时有两姑之间难为妇的感慨。索性把手一摊,“赵大人,你来的正好,这件事,你看该怎么办?”
  赵冠侯两步上前,将李春轩一推,自己坐在了他那把椅子上,对着马雷丁以卡佩语说道:“我叫赵冠侯,是金国的武官,但并不是什么拳匪的同伙或包庇者。而你指控的姜武师,同样不是。任何指控,都要建立在证据之上,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个通匪之人?如果胡乱报复,挟怨杀人,我国将通过总办各国事务衙门向贵国提出抗议,或是向教会方面提出抗议,请他们派个正直的人前来担当主教。”
  
  第90章 主教败阵
  
  这个时代,金国办洋务与洋人交涉,总是吃亏的多,平手时少,至于占到好处,那多半是在梦里。这各中原因,总离不开国力贫弱,军事落后等因素,但另一方面,也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不懂外交规则。还是拿着数百年前,藩属体制下的思路,去办理外交,自然也就处处碰壁。不是太软了被人拿捏,就是太硬了又缺乏保障,被打个头破血流。
  像是县令与洋人交涉,通译却由当事人充当,导致谈判为他一手左右,又哪有不败的道理。赵冠侯的一口卡佩语,远比李亭轩的卡佩语发音准确,马雷丁便是一愣。听到赵冠侯的问题后,又有一点激动。
  “我可以保证,他确实包庇过拳匪。这些拳匪在巨野,杀害了两名无辜的天主教神甫,贵国朝廷,为此已经付出了代价。但是这些暴徒依旧逍遥法外,并且获得你们这里百姓的接济,逃避自己应有的处罚。贵国官府必须对这种行为进行处理,不能姑息养奸。”
  “如果您有确凿的证据,那我也支持您的看法,可问题是,证据在哪?”赵冠侯冷笑一声,用手一指李亭轩“如果靠当事人指控就能成立的话,那我也可以说,他包庇了拳匪,应该先把他斩首。在你拿出证据以前,就要求我国官府斩杀我国百姓,这同样不符合外交规则与万国公法。”
  赵冠侯事实上并不敢给姜不倒打包票。他交游广阔,朋友交的既多又杂,内中很是有一些来路不怎么清白的人混在里面,作奸犯科者不在少数。要说他包庇过大刀会的拳匪,也完全有可能。
  但是他吃定了一点,马雷丁主教多半是道听途说打听到这个消息,而不是亲眼目睹,手里拿不出过硬的证据。既然如此,这就是自己一方的有利条件,只要咬死了证据不放,这个洋人,不管如何跳脚,也是拿姜不倒没办法的。
  果然马雷丁面色阴沉的说道:“我是一名神职人员,不会说谎。我可以确认,巨野一案中的主要凶手刘大刀,就是被这位姜武师收容并包庇,最后还亲自送他离开了津门。”
  “巨野一案所涉及的传教士,无一例外,都是普鲁士人。而山东一带的保教权,也在普鲁士人手中,阁下身为卡佩的传教士,参与此事与理不合,所说言语,更不足为信。”
  赵冠侯在武备学堂,与齐开芬等人曾经谈到过巨野教案,对此事还是比较清楚,也就知道这里面涉及的都是普鲁士人,与卡佩没什么相干。而且卡佩与普鲁士的关系也并不融洽,两下里没有什么良好合作关系。
  这个教士之所以出头,恐怕还是关着那四十亩田地的事。毕竟有姜不倒在,教会想要收地就不容易。如果杀一儆百,将姜不倒的头砍下来,不独李家会屈服,将来教堂再购买其他人田地时,恐怕也没人有胆子说不卖两字。
  马雷丁被赵冠侯堵的面色发青,“阁下,这件事情涉及的是地方治安,似乎不是军人应该插手的范围。如果你强行介入,所引发的一切外交后果,你将要承担全部责任。卡佩的怒火,你能承受的起么?”
  “马雷丁阁下,作为一名神职人员,擅自启衅,挑起战争的责任,你又承担的起么?”
  两人针锋相对,场面竟是一触即发。赵冠侯拿住了马雷丁拿不出证据这个短板,自是不肯承认姜不倒包庇拳匪。马雷丁的人证,实际是几名信了教的混混,确实也不怎么过硬。
  但是一想到那四十亩田地,以及将来教堂要面临的扩建,与地方上土地争讼的问题一定不少,如果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将来的事就更没的想。马雷丁便死活不可让步,只表态道:“如果现在不能确认姜不倒包庇拳匪,那也应该把他交给工部局审讯,如果确认他是无辜的,才可以得到释放。而且他对于教会十分不友好,主动参与到地方暴民与教会的冲突中,我觉得这一点,就应该视做他对教会冒犯的证据。”
  “马雷丁阁下,对这一点我严重不赞同。姜师父有权选择自己的信仰,而且他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一名教会中人,你不能因为他不喜欢天主教,就说他该受到审讯。”
  “我认为他在制造教民与普通百姓间的冲突。”
  “恰恰相反,制造冲突,导致民怨沸腾者,正是教会。若是百姓激愤之下,做出什么不忍言之事,那曲也在阁下而不在我。”
  马雷丁霍然站起“你是在威胁我么?别忘了,上一次津门教案,贵国朝廷付出的代价。”
  “不,应该是你别忘了,上一次教案中,死的可是传教士。”赵冠侯冷哼一声,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我今天来,就是要保释走这位姜师父,这一点,恰恰是为了稳定局面,避免事态恶化。谁阻止我,谁就要为将来发生的一起负责!”
  “我绝不能容忍,有人保释走一名潜在的危险分子。他可能包庇拳匪,更可能自身就是拳匪,绝对不能得到保释。还有,你!”马雷丁用手指着赵冠侯“我怀疑你也是一名反教会分子,我将保留向贵国朝廷提出抗议,将危险分子开除出军队的权力。你也无权保释走任何人。”
  “他无权保释任何人,那么我有权保释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门帘掀处,首先进来的,是个四十开外,体格健壮的泰西男子。他走进房间后,又做了个邀请的架势,一名风姿绰约的欧洲贵妇从外面缓步而入。
  她径直走到赵冠侯面前,伸出自己的手,以金国官话说道:“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前天晚上刚刚分手,今天就又见面了。那个夜晚,我非常……愉快。这是谁?你的新女伴么?她可真美。”
  她看了看姜凤芝,嘴角微微动了动“真像一个亚马逊女战士。”又转身看向马雷丁“马雷丁主教,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我有没有权力,保释走那位可怜的姜先生呢?”
  马雷丁对这贵妇也是认识的,他虽然是神职人员,但是对于这个上流社会大有名气的简森夫人,同样也有过遐想。另一方面,与简森夫人同来的,正是卡佩驻津总领事安托万,这人恰恰是马雷丁所不能招惹的主。
  安托万这个冒险与侦探小说爱好者,在疯狂的追求有钱的美寡妇简森夫人,在租界上流社会里不是什么秘密,姑且不论是否追的到,至少他对于简森夫人的讨好是不遗余力的。冒犯这么一个女人,那就太不智了。
  只是他不明白,简森夫人和金国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替这个武官出头。他摇摇头笑道:“简森夫人,您当然有权保释任何人。但是我必须说明一点,您可能对他们缺乏了解,而被一些人利用了您的好心肠。这些人是一伙十足的暴徒、强盗,他们涉嫌谋杀了两名……”
  “他们涉嫌谋杀了两名普鲁士传教士。这不是什么秘密。”安托万此时接过话来,他故意将普鲁士三个字咬的极重。
  “马雷丁主教,正如这位阁下所说,山东的保教权,归属于普鲁士而不是我们。你也从来没在山东生活,又怎么确定,他们真的包庇了拳匪刘大刀?还有,我刚刚听到,你对金国提出了战争的威胁,我必须提醒你,你已经过线了,这不是你有权决定的事情。”
  安托万面色很是有些不善,前次卡佩与金国在安南开战,导致内阁垮台。他现在可不希望随意挑起一场战争,更别说,是由一个教堂的主教挑起战争。这已经涉嫌侵犯了他总领事的权限,加上要考虑到简森夫人的立场,他对于马雷丁的不满,也就不难想象。
  “马雷丁主教,这件事情我刚刚已经了解过了,似乎起因是教堂和居民的土地纠纷?”简森夫人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土地的主人在不在这里,有些话当面弄清楚会比较好。”
  李春亭虽然是武秀才,可是在这个场合,却什么都算不上,这时在一边,连话都没的所。直到许浩然叫他,他才过来分说“那四十亩田,是祖上流传,我本来就不想卖。何况,教会分文不出,叫我献纳。我又不信洋教,为什么要把田献给洋人,这说不通啊。”
  赵冠侯把这话一翻译过去,马雷丁主教又喊了起来“撒谎!这个人在撒谎!我按照每亩田地十元鹰洋的价格支付了地价,他为什么我没付钱?这件事的经手人,就是李亭轩,他们可以当堂对峙。”
  李亭轩此时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他想要说些什么,赵冠侯已经如同鬼魅般站在他身后,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李亭轩,这事里看来跟你关系不小啊。那好,仔细说说,这笔买地的银子是怎么回事,我是小鞋坊掩骨会的赵冠侯,漕帮里礼字辈的人物。手上有几十个好兄弟,道上有数万同门。如果你今天敢说半字谎言,我保证你会后悔终生!就算这洋人马雷丁,也保护不了你。”
  他手上微一加力,李亭轩只觉得两个肩胛骨仿佛被人捏碎了一样,当时便叫出声来。赵冠侯的手一抖,他便如软泥一样瘫倒在地上,骄纵的气焰便是一减。
  姜凤芝用靴子在他胸前一点“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说实话,我今天跟你没完!”
  “饶命!千万饶命!李春亭他……”他刚想说什么,简森夫人已经接过话来“为了避免有人做伪正,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一点,如果有人今天说谎,那么他就将受到最严格的惩罚。”
  “没错,在神职人员面前说谎,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如果谁敢于犯下如此大罪,我不介意亲手绞死他。”安托万凑了个趣,他对于这种案子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既然简森夫人有兴趣,他就要站在这个有钱的寡妇一边。
  今天两人打了一上午的野鸭子,算是难得的一种进展,他可不希望为了一笔几百鹰洋的小事,就影响和佳人的关系。
  马雷丁也对李春轩道:“李春轩,你已经皈依了主,就必须说实话。如果撒谎,你将来将堕入地狱。我希望你要说事实,否则我也无法为你做主。”
  “主教……主教英明,这事真的不怪我。他是个死脑壳,死活不肯卖地,我也只好出此下策。想的是先完成了交易,他认命点头之后,再把钱补给他,哪知闹成现在这样。”眼见自己要成为弃子,李春轩的骨头不硬,当时便有什么就招什么。
  “那些鹰洋,也不是我自己花的,我给你找的那两个女人,都是大姑娘,要不是给了家里银子,谁愿意陪一个洋人过夜?那些钱,也得算我报效教堂,并不是我个人私留。”
  简森夫人笑了一声“我的上帝啊,卡佩人的信誉……”
  安托万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马雷丁主教,我觉得你应该给教会一个解释。关于这件事,我会写一份详细的说明发给教会,由他们对你做出公正的处分。”
  马雷丁没想到李春轩居然把这事抖出来,脸瞬间变的通红,大声咆哮起来“你胡说!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居然对我进行污蔑,你的灵魂,将永远无法得到安宁!”
  “我没胡说!你要姜不倒的命,也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再说你还跟我说过,知道他有个漂亮女儿。若是能把他弄到工部局,就能让他闺女乖乖的任你摆布。等你享用够了,再给我的……”
  姜凤芝听了这话面色一寒,脚下不自主的一用力,李春轩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人也没了气。只是这时,已经没人顾的上抢救他,简森夫人看了一眼安托万“卡佩工部局的司法公正,似乎和我想象的存在较大出入。我必须慎重考虑一下,华比银行在卡佩租界的投资了。”
  “不……夫人,我想这是一场误会。”安托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马雷丁“你现在不只欠教会一个解释,也欠我一个解释!关于你和本地居民之间的冲突,由你自己妥善解决,工部局将不会介入!”
  马雷丁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赵冠侯则满面笑容的看着姜凤芝,事情到了这一步,姜不倒固然可以无事,这李春轩就算不死,也没办法再来找姜家的麻烦。至于许浩然,也就全无压力的开始办理起姜不倒的保释手续,允许赵冠侯带人回家。
  
  第91章 女儿情
  
  赵冠侯与姜凤芝来到牢房那边时,姜不倒已经被从牢房里提出来,他本是极为强壮粗犷的一条大汉,可是进了监狱时间不长,人就变的面无血色。虽然换了衣服,但是依旧要人搀着才能走路。姜凤芝一见,就知道父亲受了重刑,猛的扑过去,抓过一名狱卒的前襟问道:“是谁!是谁对我爹动了刑!”
  那名狱卒见赵冠侯的七品顶戴,哪里还敢挣扎,只好举着手告饶“姑娘高抬贵手,这事与小的没什么关系,实在是上峰有令,我们没有办法。咱们也是难做人……”
  像姜不倒这种在地面上极有身份的主,就算进了监牢,只要没定成死罪,按说就不会吃亏。衙门里也有他的弟子门生,多有关照,以往因为参与冲突,进过几次衙门,日子过的很快活。住在牢头的房间里,和牢子喝酒吹牛,等混几天释放了事。这回被人下了黑手,却还是第一遭。
  姜不倒为人硬气,虽然伤的极重,但脸上依旧不露痛苦之色“这几位朋友,也是受人之托,别为难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得记在洋人头上。有朝一日,我定要跟洋人把这笔帐算清楚!”
  他在衙门里放出这种狠话,着实嚣张以极,只是他既有赵冠侯撑腰,别人又如何敢来指责。赵冠侯检查了一下,对姜凤芝道:“师父的腿被夹棍夹断了,还是得送到苏大夫那治腿。其他的地方多半也有伤,但是师父底子好,好起来很快。你们先走,我在这里办点事情。”
  说话之间,他的目光落在那几名狱卒身上,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姜凤芝已知他意图,摇摇头“那不成,这事是我爹的事,哪能让你来做。”
  两人边说边活动着拳头,向着几个狱卒走过去,那几名狱卒一见便知道情势有些不妙,刚想要逃,赵冠侯将枪一指。
  “都给我老实站着!打人一拳,防人一腿,这就是最公平的事。要是谁想要乱动乱跑,就别怪我的家伙不认人了。全都靠墙站好,我这人很公平的,我师父受什么伤,你们也受什么伤,至于看伤的钱,我出了!”
  几声惨叫声响起,几名狱卒都已经倒在地上,腿被赵冠侯生生折断,在地上来回打着滚。姜凤芝也打断了两名狱卒的腿,稍微出了一点气,等到走出牢房时,却又有些后怕。
  自己只晚来了这么会时间,父亲的腿就被人夹断了,若是没有赵冠侯,他的性命怕是也难保全。她心内大为感激,拉着赵冠侯的胳膊道:“多谢你了。要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自己人,说这种话太见外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记得找我就好,哦对了,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给师父看伤。”赵冠侯随手从怀里摸了两张银票出来,他在军营里有进项,但也要打点,身上自然留了一笔应急的款子。这两张银票也足以治疗姜不倒的伤势。
  姜凤芝方才与他双手紧握,倒是没觉得什么,此时反倒是有些扭捏,推拒了几下,还是被他强塞到了手里。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西洋女人,即使同为女性,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实在太有味道,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心里就有些莫名的酸溜溜。
  “那个女人,跟你很熟么?”
  “你是说……简森夫人?她跟我倒是不熟,她跟金十格格是熟人,大家算是这么个转圈的朋友,这次其实她不来,我也有把握把那个主教收拾掉,把师父救出来。可是既然她张了口,我就得欠她个人情,现在还得去见她支会一声。”
  客厅内已经变成了闲谈时间,马雷丁被踢爆了丑事,处境极是不利,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傲慢与气势力,安托万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赵冠侯进来,与几个人见了礼,简森夫人笑着说道:“你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在赶往县衙的路上,就已经被我看到了,只是你没看到我而已。我想,你可能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或许可以提供一点帮助。看来,我来的还很是时候。你欠我个人情。”
  “正是如此,伯爵夫人的恩情,赵某记下了。今后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吩咐,赵某绝不含糊。”
  简森夫人朝姜凤芝笑了笑“借你的男伴用一下。”随后拉起赵冠侯的手,来到客厅之外。泰西人视这种接触为寻常事,可是在姜凤芝看来,就觉得有点吃味,对于这个简森夫人的观感,就更差劲了。
  “冠侯,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现在对你就有个要求,下周陪我去白洋淀打猎怎么样?”简森夫人嫣然一笑“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打猎的爱好者,而这位总领事阁下,却实在不是个很好的同伴。他总是想把我当成猎物,瞄准我的时间,比瞄准野鸭子的时间还要多。我需要一个优秀的骑士保护,我想你是很不错的人选。”
  “我非常愿意效劳,但是,您要知道,袁大人那里,周末并不休息……”
  “这不是问题,贵国朝廷向我国借了一大笔钱修铁路,而贵国的官员,却对这笔借款大肆挪用。我作为经费监督,随时可以终止后续款项的拨付,为了后续的款项,他们也不会拒绝我的请求。那么……我们就说定了,下周你陪我去猎野鸭,顺带,还要为我画一幅肖像。”
  “在下愿意效劳。”赵冠侯施了个礼,这件事就算应下。不管这个有钱的美寡妇到底想做什么,自己总归是不吃亏,也就没有必要拒绝。姜不倒已经被送去了苏三两那里,赵冠侯这边,则有另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为姜不倒,解决后患。
  李春亭被他请到了一旁的小客厅,赵冠侯与他就没什么客气,开门见山道:“李二爷,不怕贼抢,就怕贼想。今天的事你已经看到了,我们就算这次过了关,将来的事,也很难说清楚,那块地皮,依我之见还是早早出手为妙。当然,这也不是强迫之意,只是出个主意供你参考,何去何从,李二爷自己决断。”
  李春亭见了今天的场面,心里其实也有了点分寸。自己与赵冠侯没有交往,对方不可能为自己出多少力,洋人势力太大,县令的衙门如同私宅随意出入,若是也给自己安上一个交通拳匪的罪名,要自己的人头也不是难事。
  他颇有些恨恨不平“这帮子洋人!这地……我是真不想卖,我堂堂李家,又哪到了卖地的地步?只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这地,我答应了!”
  此事一说,安托万脸上也有了笑容,自己把土地的事谈妥,再把马雷丁的丑事上报教会,整起事件中,自己就有了面子也有了业绩,将来说不定还有希望提升为公使。至于许浩然,自也是乐得见到辖地之内,教民两安。就连这买地之费,也由县衙拨付,不再让洋人出资。
  事情等到这一步,算是完满解决,简森夫人与赵冠侯俨然多年知己一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