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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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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沈金英的手“你看着,这回我就打一场大胜仗,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好好歇歇,到时候,一切都听你安排。”
对于这场志在必得的胜利,袁慰亭必然要选派自己的亲信出征。广东因为在前金时代,就是两广总督驻节之地,加之广东督军龙齐光一向为袁系忠臣。是以不但加两广巡阅衔,且封为郡王,在这次的洪宪大封赏中,是仅次于赵冠侯、黎黄坡的第三爵位。
以龙齐光带兵出两广,陈宦领兵坐镇四川,除此以外,为了保证自己命令得以顺利实行,前线士兵认识到北洋的战力。这次更是派出了手下爱将唐天喜,以及自己的御林近卫。
唐天喜这位男宠出身的武官,是袁慰亭身边的第一心腹,从某种意义上讲,几可与沈金英分庭抗礼,不分高低。袁慰亭曾不止一次称其为,我之子龙。河南新成立的第七混成旅,就是给这位胯下子龙的封赏。
既为御林,武力自然不会孱弱,不管是编制还是军费,都是按照一个师的标准拨发。唐天喜跟随袁慰亭多年,耳濡目染,掌握部队的能力是有的。军费充足,军心也不成问题,现在困绕第七旅最大的难处,就是武器。
按袁慰亭的计划,该旅准备以巩县兵工厂的存货进行武装。可是等到唐天喜上任后才发现,巩县的军火库里的物资,只有帐面上的一半。整整半个师的武器装备,弹药补给,都没了踪迹。
这名兵工厂的负责人,关系可以一路通到袁克云那,对于这位胯下子龙,虽然恭敬,却不至于畏惧,话里更是软中带硬。隐约间点出,自己的生意,是受大公子的授意,如果唐旅长执意追究,大公子不会高兴的。
唐天喜自度,绝对不该得罪袁克云,只能强自忍下这口气,在签收单上写下名字。至于亏损的装备,巩县方面倒也能想出办法“去找山东兵工厂解决。”
那位兵工厂的总办,振振有辞“这两年,山东在河南挖墙角挖的厉害,又是给家属安排工作,又是供子弟读书,还有什么退休工资……反正一堆没听过的名词,就连工厂里的普鲁士工程师,都被挖走了,有本事的没剩几个。咱的兵工厂虽然规模大,实际产能,还不足山东兵工厂的一半,质量更是没的比。咱到现在只能造滑膛枪和少量线膛枪,山东可是能造米尼步枪!还能造大炮!唐旅长有大总统的面子,还不能从赵冠帅手里要到一批军火么?”
唐天喜有苦自知,自己固然惹不起袁克云,可是自己加上袁克云,捆一起也未必惹的起赵冠侯。自己手上的军费,是用来维持部队发饷的,如果用来买军火,就不够用。连袁慰亭都刻意笼络着赵冠侯,他唐天喜凭什么有自信,能赤手空拳搞来军火?可是除了山东,他也没有其他途径可以搞到军火。无论如何,总要走一次才行。
火车在济南车站停下时,他还是没能想好,该如何向赵冠侯张口。却见接站的,既不是山东正要,更不是赵冠侯身边的心腹如高升、霍虬等,只是副官刘俊。虽然人依旧很热情,但是唐天喜的心已经凉了一半。连副官长高升都没来,可见在赵冠侯心里,自己什么都不算。
他的出身,决定了他善于表演的特长,对所有人,都能装出笑脸。边走边若无其事问道:“冠帅身体还好?一到年底,大帅府的事情想必是最多,不知道现在大帅在哪办公?”
“大帅啊……现在在教堂了。”刘俊的表情很有些古怪,似乎是想笑,又似乎是有些别的情绪在里面左右。唐天喜忍不住又问,刘俊摇头道:“这……这可怎么说好?大帅,在结婚。”
“结婚……这也不奇怪,冠帅是共合将星,年少丰流,大总统都知道这个名声。一准是哪位佳丽,又入了冠帅的法眼。这还能结婚?是哪位大家闺秀有这个福气,能混个仪式?”
“不是……问题不是这样,冠帅是和凤喜太太结婚。”
唐天喜一愣“凤喜太太?这是从何说起,不是生了一儿一女了么,怎么还结婚?”
“是这样,大帅在山东推行婚姻法,讲一个结婚自由,离婚自由。不但男人可以休女人,女人也可以休男人。可是唐爷您是知道的,山东这个保守的地方,有法是一回事,能不能推行下去,又是另一回事。婚姻法虽然颁布了,但是实行的不高,就连当官的,都不按着婚姻法判。大帅为了给老百姓带个头,就和太太们都离了婚,然后挨个结婚。这些日子,没干别的,天天忙这个。结婚离婚,离婚结婚,这通折腾……除了程月太太和十格格,其他人都来干这个时髦。这下倒好,内宅里,大多数太太都和大帅办过婚礼,大太太要不是脾气好,非气死不可。这下,她可怎么说自己是大房,怎么压住其他各房?”
教堂里,一脸无奈的普鲁士神甫,无精打采的例行公事“你愿意……反正你知道那些话,就不用我再重复了。这个月你已经玩了好几次这样的游戏,你就不能把教堂留给那些真正需要的年轻人么?”
“神甫,注意你的身份,我是付过钱的,履行职责。对了,我得回答你的问题,我愿意!凤喜,你呢?”
凤喜无奈道:“我愿意,我愿意,好了吧?我的王爷,咱别玩了,丫头还等着我,敬慈也还等着我陪他玩呢,厨房的灶上还炖着汤,我得赶紧回去。”
在宾客座位上,苏寒芝看着一旁的程月,小声道:“你看,凤喜嘴上不管怎么说,一穿上这洋人的婚纱,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你如果愿意的话……”
程月却拼命的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着转“不离婚,打死我也不离婚!万一老爷不跟我办婚礼可怎么办?我活是赵家人,死是赵家鬼,绝对不能离婚。”
唐天喜与刘俊来到教堂时,正赶上赵冠侯俯身去亲凤喜,神甫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唐天喜不确定赵冠侯是否看见自己,但是后者并没有与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亲过新娘,就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说笑。他摇摇头,转身就走,任刘俊在后面怎么喊,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心里有数,赵冠侯的婚礼,不是办给自己看,可如果自己现在还张口要军械,就是不知进退,这些年的官场,就算白混。这天下的变数,越来越大了。
第700章 各怀心腹事
新春的爆竹声,响彻在济南的大街小巷。安娜用大红棉袄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个充满中国风的洋娃娃,一大早就带着一干赵家子女挨间屋子敲过去,给师父和各位妈妈拜年,自然就收获了大把的红包。
经过几次战斗,轻松碾压了赵敬慈的安娜,篡夺了赵府孩子王的宝座,刚一出来,一干赵家子女,就像小尾巴一样,自发的跟在她身后。
“姐姐姐姐,我要吃栗子。”慰慈看着那些红包,眼睛里就差放出光来。安娜看看这个与宝慈一样胆小的小家伙,很有大姐风度的一挥手。
“这很容易。赵敬慈,把你的红包贡献出来,给慰慈买好吃的。如果你敢不给……你知道会怎么样的。”
“为什么是我?”敬慈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可是看到安娜的眼睛瞪过来,就不敢动。
“你当我不知道么,你偷偷从凤喜妈妈那,要了一个大红包,足有二十块钱。而你,却没把这笔钱上缴到我们的共有资金里,准备私吞!你应该知道,私吞是一件非常严重的罪行,你现在需要赎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看着她开始活动手腕,舒展着身体,赵敬慈只觉寒毛倒竖,这个在爸爸面前表现如同可爱洋娃娃的女孩,随时可能变身杀人机器,他可吃过多次苦头了。只好苦着脸道:“我给……慰慈你想吃什么,哥哥带你去买。”
“哥……哥哥?我……我也要”在队伍的最后,年龄偏小的念祖,包裹的如同个小圆球,怯怯的看着赵家子弟。他被允许,也称呼赵家的子女为哥哥姐姐,可是他能感觉到,对方是亲兄弟,与自己是不同的。就算是要一些不要钱的小食物,他也觉得有些恐惧。只有一向与他交好的宝慈,鼓励着“哥哥不给,姐姐,打……打!”
安娜笑着走过去,摸着郭念祖的脸“你也想吃栗子?这很容易,不管想吃什么,只要说就可以了。敬慈……你知道的。”
“每人都有份……”赵敬慈已经放弃了抵抗,这笔钱不被吃光,可怕的姐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早晚要和凤喜妈妈学几手厉害的功夫制服她才行。
高升忽然从外面走进院里,给几位少爷小姐先行礼,随后又朝赵敬慈一笑“大少爷,您的辫子叔可来拜年了,您赶紧去客厅拜年,一准有红包。”
“发财了!大家都跟我走,辫子叔可好了,见谁都给钱,都去磕头,一起一起。女孩不许去,荷妈妈说,不让女孩去见辫子叔,让她知道会生气。男的都跟我走,发财去。”
赵冠侯来到客厅时,一干男孩已经离开,用红包去换鞭炮和糖果点心。等到见过礼,赵冠侯笑道:“绍轩,你倒是来的早,这才刚大年初一,你都到了济南,合着年前你就从徐州动身了。”
“回爵帅的话,大年三十,也是在火车上过的。给爵帅拜年,不敢迟疑,礼不可废。我先是给振大爷那磕了头,再上您这来。这几年,大爷那边都不能拜年,还让我给您带好了。”
“有心有心。几个小混蛋,又让你破费了。”
“几位少爷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伶俐,让人一看就欢喜。这点小钱拿不出手,少爷们高兴就好。”
张员穿的,依旧是前金时代的官袍,此时自马蹄袖内伸手,抽出一份电文,双手送到赵冠侯面前。“这是年底,京里派来的密电,请爵帅过目。”
赵冠侯只见上面的内容,是命令张员时刻监视山东局势,如有异常立刻奏报。遇危机时刻,可以便宜行事,山东帅位,君可自为。落款的签名,是袁慰亭亲笔。他写字的习惯,最后一笔是向上抹,这一点赵冠侯颇为熟悉。
他抬头看看张员“绍轩,我可要恭喜你,是特命钦差了。要放前金时代,这得算密折了。”
“爵帅见笑。张某不才,可不敢做以小犯上的事,猴头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捉拿爵帅?卑职只怕爵帅不查,吃了袁氏的亏,特来给您通个风声。”
“有心了。其实我这也有一份电报,不过是要我监视冯华甫,如其有不利于正府的举动,可以立刻捉拿,必要时,允许就地正法。我想,允许杀你的电报,应该在老冯那。”
两人对视一笑,张员吐了口唾沫“这猴头简直是疯了。爵帅是他的心腹嫡系,他也用这种手段牵制,看来在他心里,就没一个放心的人。所谓王爵,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幸亏我没信。”
“帝王心术,本就是寻常事。我部下也不是没接过类似的电报,这种手段不稀罕,只可惜,从前金到共合,这手段没进步到哪去。皇帝要真是不放心我,直接开革了我的官职,难道我还非当这个两江巡阅不可么?”
张员大声道“他敢!他敢罢爵帅的官,卑职就敢造他的反!卑职手下四十营大兵,不是吃素的。猴头封卑职位一等公,封爵帅为一等武成亲王,表面上看起来倒是颇有人心,背后却下这种黑手,真不是个东西!”
“都封你一等公了,还叫猴头啊,怎么不得叫声陛下?”
“他也配?”张员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别看他给我军饷,给我地盘,卑职从未拿他当过主公看待,更别提皇帝。张某生是大金人,死是大金鬼,哪能做背主二臣?我认的陛下,只有完颜氏。这伪朝一等公,卑职不屑为之。”
他边说,边伸手捋过自己的辫子,轻轻的把玩着辫梢。“猴头称帝,保持金室待遇不变,算是他自己明白事。否则的话,我已经点起所有人马,与他决一死战了。爵帅,虽然猴子登殿,只是个笑话,可是这是个明显的趋势,共合已经不适合中国,咱们得变回来。”
“你不赞成他登基,为什么还发电报附属列名?又是派出国民代表,到京里参加请愿团?”
“不那么做,不能换回军饷枪炮,无非是虚与委蛇罢了,可不是真心。再说,袁氏称帝,卑职认为是件好事。他大总统都废了共合制,足以证明共合不是个东西。他开了头,别人就好跟进,将来,才好反了他。就像戏台上唱的,这本是前人开的路,前人开路后人跟。咱先把他打翻了,再把真龙天子请出来。到那时候,卑职就该到了告老还家的时候,江山社稷,得靠爵帅这样的名将辅佐。”
赵冠侯看看张员“你大年初一过来,就为跟我说这事,外加给我看那电报?”
“也不光是为这个,还有大事与爵帅商议。实不相瞒,肃王就在徐州。他这次来,就是劝张某与他合作,准备反袁兴金,再扶龙庭的。他也不是孤军奋战,在外柔然,他联系了几支铁骑……”、赵冠侯摆摆手“一帮臭鱼烂虾,你就别提了。扶桑自从内乱开始,就没多少财力扶持外柔然的马贼。巴布扎布死后,外柔然没有一个能压住各方的雄主出现,各路游匪,都不成气候。全靠扶桑的资金和武器,才能残喘至今。虽然名义上兵力雄厚,实际战斗力不堪一击。现在扶桑的援助中断,这些游骑就是孤魂野鬼,要是敢进犯中华,一旅之师,足以讨平。善一这人,唱戏还行,干别的,差点劲。看在你一向给我面子的份上,我也劝你一句,安心在徐州当你的土皇上,别跟着善一瞎胡闹。”
“爵帅见教的是。卑职也跟善一说了,让他放明白一点。当今天下,最有力者,莫过于爵帅,最强之兵,莫过于鲁军。不论是柔然的游骑,还是卑职的那些部下,都不能跟鲁军相比。只要爵帅答应出兵,还怕不能再兴完颜氏天下?”
他笑着说道:“十格格是老佛爷义女,爵帅是老佛爷亲封的辅政大臣,由你们出面复国,名正言顺。北府那边,想必也不会有一句异议,复国之事,一夕可成。他日封爵帅一个王爵,也无不可,几位少爷自可世袭罔替,不能袭王位的,最小,也是个世袭轻车都尉。”
“绍轩,你这人办事,还是有点章法的。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了个计划,你跟我说说,凭什么认为,我山东就能把天反过来。就算我能打,以省敌国,也实在是太难了。”
张员摇头道:“哪来的以省敌国?卑职的兵,自然是不必说了。咱只说其他人,蔡锋在云贵起兵,固然云贵兵力不强,可是声势一起,猴头还不派兵去弹压?等到北洋兵一动,各省都得乱,咱们到时候起兵,正合时机。再说,乱的怕不是云贵两省那么简单。孙帝象这个反贼,要回来了!”
赵冠侯的情报机构在北方力量强,于江南地区的力量就略弱一些,于海外就基本没有来源。对这个消息并不掌握,更不认为张员这个土鳖,能比自己的情报发达。
见他有些怀疑的目光,张员忙道:“这情报千真万确,是扶桑的领事跟我说的……卑职没有勾结扶桑的意思,是肃王跟扶桑人有交情,扶桑领事给他面子,向他透露了这个重要情报。孙帝象和他的人,已经回国了。他一回来,一准就要惹得天下大乱。不只是他,还有梁任公,岑春宣,这些人都出来了……”
“你说这几个人里,多一半,都是我的仇人。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和他们同流合污吧?”
张员连忙摇头“没有这个话。这帮人,卑职也是看不上。可正因为看不上他们,才不能让江山,落到这干贼子手中。这么多人一起闹,我看袁氏的江山已经不稳,如果让孙某得势,我辈死无葬身之地。为了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得请爵帅出山,主持大局,扶正祛邪,以正击逆。这天下,总归还是要姓完颜,才能来的安稳。卑职之见,大帅若无意于两江,可于山东发布电报,与徐州实施互保,彼此互有救助之责,我们互为犄角之势一成,保证那些国贼,不敢正视我之疆土。”
赵冠侯哈哈大笑道:“绍轩,你啊,就别和我动心眼了。你不就是怕孙帝象发兵,先拿你的徐州开刀么?这样吧,等过了十五,我卖给你三千条快枪,十五万发子药,外加两门炮。价格上,好商量。”
张员大喜,眼下兵荒马乱,大战将至,最需要的就是武备。可是现在各地最难的,就是拿着钱也买不到军火。这批鲁造武器,堪称雪里送炭,他连忙施礼道:“多谢爵帅恩典,卑职一定备齐银子,到时候分文不缺。另外,邵氏那边,卑职已经准备好了,年后,就送她到山东上学。”
陈冷荷很关心那个被张员强娶的邵姨太,赵冠侯也就顺口提了一句,希望她到山东上学,借此摆脱张员的魔掌。不想被张员误会为赵冠侯对自己的女人有所图谋,竟是因此不敢再对邵氏动一拳,反倒把她恭敬起来,这回更是当成新年礼物送。
赵冠侯懒得辩解,再说,有这种误会,实际更有利于邵氏安全。与他敷衍几句,张员又问道:“爵帅,依您看,云贵的局势如何?猴头以陈二庵典三旅入川,云南的粮饷两绌,可能战的胜北洋?”
“蔡锋世之名将,不可小看,云南兵在他训练下,战力过人,决非好相与。更重要的是,四川本土的力量,未必支持陈二庵。之前的蜀督胡伊并无劣迹,对大总统忠心耿耿,就因为不是北洋嫡系,就被夺了权柄。兔死狐悲,四川本土的各路人马,谁不心寒?陈二庵虽然有三个旅,但是真跟他贴心的兵力不多,加上四川本土的部队心存敌意,真要是动武,我更看好蔡锋。但是蔡锋的身后……唐荣昌是否愿意头上有个婆婆,也难说的很。”
张员笑道:“爵帅,依卑职看,没什么动静,就是一个字,打!是南能胜北,还是北能平南,最终还是得靠军事手段解决。猴头说不定还要点您的将。”
赵冠侯指指那份电报“我这忙着结婚离婚,怕是没那个时间典兵。我看,太子爷的本事很大,干脆,让他出兵算了。我们安心看戏,什么都别干,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完。”
等到送走张员,赵冠侯紧急召开家庭会议,宣布:筹备资金采购物资,部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
第701章 虽然是弟兄们情谊有(上)
伴随着春天的脚步,青岛再次变的热闹,从主人变回客人身份的普鲁士人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生意好做了。
大批中国人涌入青岛,带来的,是庞大的商机,和大笔的现金。这些人大多有一定身家,携带家眷,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细软,一到青岛,就忙着租房子、接着就是买地买房子。普鲁士居民原本日渐艰难的生计,随着这些人的进入,大为改观。
即使像诺娃婶婶那种顽固的种族主义者,在现实的生存压力面前,也得低头。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把房子出租给中国人收取房租。相对而言,这些有一定资产,且讲求体面的绅士,自然是最好的租客。
前金的遗老,也变的异常忙碌,拜客、宴会、诗钟、酬酢。仿佛一夕之间,时钟倒拨了若干圈,又回到了金室刚刚退位,众人刚到青岛避祸的时间段。
来到青岛的,都是自前金时代遗留的正府办公人员,其中包括一部分宗室党人,以及虽然剪了辫子,但仍心怀故主的前金忠臣。他们可以接受自己成为共合的官员,却不肯接受自己向另一个皇帝屈膝。
随着袁慰亭正式宣布改元洪宪,这些人纷纷弃官而走,到青岛,投奔另一批时代的弃儿。
遗老们对于同行者充满同情,但却很少能伸出援手,毕竟两下的交情,仅限于前金时代的香火情分,这种情分照拂一二是可以,要想为他们安家置业,就未免要求过甚。
青岛的地价并不便宜,尤其大量军用土地占据了有限的空间,剩下的地方想要造房子,是个很大的开支。暂时而言,租房子是大多数逃跑者,必然的选择。诺娃的小楼,二楼被一位颇有些财产的中国人租了,全家都搬到一楼去住。
这位租客显然非常热爱社交,房子刚刚布置完,就请了大批的客人聚会饮宴。由于住在一楼,诺娃不得不忍受着租客的听差不停的为来访者开门,将陌生人领到自己家楼上。等到第五次如此时,她就忍不住用普鲁士语大声的咒骂。
她的丈夫在青岛正府机构工作,是个如普鲁士乡村小学校长一般严谨且无趣的人物。作为绅士的修养,不允许他破口大骂,只在访客将自己家的楼梯踩的嘎吱做响时,用手杖在地面上用力的敲击。可惜来访者没有几个绅士,对于这种抗议手段视若无睹,依然故我。
“下次,我们应该在租房协议上写明,不允许举办宴会。”
“那样我们会失去所有客人。这些中国人就是喜欢举行宴会,举办不起宴会的中国人,通常也付不起房租。见鬼!如果汉娜肯为我们争取到那个道路扩建项目,我们就不用忍受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既然想要在这生活下去,就得学会适应。好了,他们的说话声音很大,我们应该听一听。”
诺娃深知,自己丈夫刻板的面相之下,隐藏的实际是一颗异常炽热的间谍心,对于偷听有着过人的执着。看着丈夫努力倾听的神态,诺娃颇有些遗憾的想着“应该让汉娜搞一套监听设备来,那样她的叔叔就可以省点力气了。”
楼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即使不使用隔音设备,声音也能听的见。有人用力的踩着楼板,灰尘在空中散开,如精灵般狂舞。
“猴头这回是自取灭亡。胆大包天,竟然敢篡位,当初就说他是活曹操,看来是没说错。咱这回,得算是忠良了吧?”
“当然,咱这得比的上伯夷、叔齐两大贤人。就等着将来皇上重掌江山,大家都得封官,至少也是加官一级。”
“你们说,这十格格能说的动爵帅出兵么?她可是受宠不假,可是家里的女人不是她一个,一大堆姨太太呢,她说破天,也就是个小婆子……”
“闭嘴!什么叫小婆子,现在都共合了,夫妻平等,妻妾平权,在山东住,这口号得学着点。我跟你说,这事我看多半能成。你们没看见,山东的大兵到处都是,这叫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待命出击。你们想想,赵冠侯就算不冲着十格格面子,难道还不为自己着想?拥立之功,谁能比的了?这等到皇上一登基,他一个国贼是没跑的。皇帝岁数还小,登基以前,还不得他掌朝纲。到时候,再让个闺女进宫当皇后,这天下,还不是他说了算。”
“您等会,他是汉人,他闺女怎么进宫?”
“废话,猴头也是汉人,他闺女就惦记进宫当皇后呢,爵帅为什么不行?他有兵!说他闺女能当,谁能拦的住。老规矩,不能死抱着不放,该灵活点,就得灵活点。赶明个,咱就先把手本递到帅府,将来咱的前程,都在爵帅手里捏着,现在不烧冷灶,你还等到什么时候?到将来啊,咱还得指着他提拔呢。”
上面的议论,渐渐从咒骂袁慰亭,转向了分析赵冠侯成为曹操的可能性。诺娃与丈夫对视一眼,后者忽然觉悟了,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匹配绅士的身份。深受良心谴责的绅士,决定用告密的方式,洗刷自己的罪行,戴上礼帽,几步就冲出大门,向着警备队狂奔而去。
诺娃看着丈夫的背影,喃喃自语“散布不利于社会安定的流言,这样的人被抓起来,半年的房租和保证金也不用退回,我该考虑,为下一波租客做准备了。”
在山东的宗室党人,混的最好的要属王斌承。在潍坊战役期间,他颇立了些战功,更重要的是,之前扶桑人派了特工做他工作,结果被他连人带钱交给赵冠侯。靠着这份功劳,他顶替了杨福田,被任命为青岛要塞总司令兼省军第一师第二步兵旅旅长。算是山东旗人里,军衔最高,掌兵最多的一个。
得到报告的他,并没有做出处置的意思,思忖了好一阵,才道:“给济南发电报,向大帅请示。”
济南大帅府,敬慈正乖乖的站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摇头晃脑的背诵唐诗。男子点着头,不住的夸奖。
“行!孩子真聪明,背的玩意,我一句都听不懂,这一听就是唐诗。老四,你这孩子比我的孩子有出息,你看,咱两家结个亲家怎么样?这小子归我,给我当个姑爷。我闺女随她娘,长的可漂亮了,保证不委屈敬慈。怎么样,敬慈,大爷给你找个小媳妇,你高兴不高兴?”
赵冠侯笑道:“大哥,这事我是没意见的,可问题是,这小兔崽子还小,要是长大了之后变成歪瓜裂枣,不是害了咱丫头?等等吧,大点再说,让两个小的在一起先处一处,看两人的意思办。”
曹仲昆摇头道:“你啊,不知道从哪学的这毛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非得让小辈的自己做主,咱家长是干什么的。跟你着不起这急,回头让你嫂子来说媒,你敢还用这套词,看她不骂你才怪。那个广西陆蛮子,听说也想跟你结亲家?”
“是有这事,我没答应。跟他虽然是弟兄,但是交情哪比的上咱们哥们,有这事,也得紧着咱自己办。今晚上得意楼,我请客,咱弟兄好好聚聚。可惜三哥没来,要是他来,咱就凑齐了。”
曹仲昆笑道:“老三开府一省,等闲是不能动了,今晚上咱哥三好好喝几杯。你说说,这回蔡锋在云南誓师独立,不过是个癣芥之患,何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大军入川?满打满算,蔡锋的兵马才三千有余,说句难听的话,也就是规模大点的土匪,何至于如此?”
“大哥,蔡锋这个共合小周郎,并非庸人,以兵力计算强弱,未免不够妥当。再有,更重要的是,你们这支部队,也不单纯是以蔡锋为目标。云南,贵州固然要打,四川本地,也一样不太平。需要一支强有力的部队出现,震慑本土势力,让他们不生异志。我想,大总统的用心也就在此了。”
曹仲昆挑起大指“老四,你这能耐可真不是吹出来的。我手下的子玉,也是这么说。说我们这回进四川,就是假途灭国之计。不但要打掉蔡锋,顺手,也要把四川拿下来。陈二庵也是打老了仗的,怎么在四川就这么差劲,居然连蔡锋这个旧日学生都对付不了?依我看啊,最后还是得指望龙王爷出兵。”
四川的陈官并不能稳定局势,其所部三旅之中,冯焕章旅虽然服从性较好,但是部队太穷,装备奇劣,军饷匮乏,军装稀烂不堪。北洋军最重卖相,这支部队一下火车,就被陈二庵视为武装难民,不屑一顾。李炳之的旅又不肯服从调遣,能用的只有伍祥一个旅。
可是伍祥本人,却是蔡锋的旧日部下,用他来对抗蔡锋,让人很难相信是否会全力以赴。滇军入川,势如破竹,伍祥的旅开始向后退却,主动放弃险要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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