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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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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5章 地动山摇
  
  扶桑,东京千代田区永田町,首相官邸。
  自扶桑实行君主立宪制度以来,这座二层的泰西样式木制小楼,实际上,就是扶桑的最高权力中枢。其固然冠有首相官邸的名号,可事实上,这里并非首相的私人住宅,而是办公场所。包括决定扶桑重大政策的内阁会议,也都在这里召开。
  扶桑的权力格局中,内阁最重要的五个人,合称五相,即首相、外相、藏相、海相、陆相。内阁五相联席会议,即可视为五位大佬之间,对于某一问题的争论与妥协。当彼此之间达成满意,他们的决定,大致就可以代表内阁的意志。
  自山东战役开始,首相官邸的会议,就没有停止过,从初时的分功,到后来的分利,再到眼下的分过。大畏内阁,很是经历了一番过山车式的大起大落。
  现在,三个师团陆军处于崩溃边缘,任何人也承担不起,让三个师团皇军在山东被歼灭的责任。必须要商讨出一个解决之道,救出被困部队,这也是在场几人的共识。
  虽然有着共同的认知,可是到了具体落实环节,因为所属阵营,所代表利益的本质区别,大家的意见,就是南辕北辙,乃至水火不容。不过这也是内阁的常态,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看着陆相与海相激烈的争吵,很难相信,两人在艺纪馆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的样子。这就是正直啊,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的演员,可以扮演任何人,但就是不能演出自己。首相大畏重信对于两人的争吵,没有什么兴趣,他的思绪,事实上已经飞出这个官邸,飞的很远很远。
  东京湾最近成了钓鱼胜地,不但渔民出海打鱼时可以得到过去几倍的收入,就算是初学者到东京湾垂钓,都能获得极丰盛的战果。不少首相官邸的办事人员,在休息日,也会到那里去展示一下自己的钓鱼技术。一部分渔民,把这归功于天照大神的恩赐,认为神明降下垂青,为百姓造福。
  但是,也有些人认为,这是恶鬼的把戏。因为不但是海里的鱼变的容易上钩,家养的鱼也变的躁动不安。大畏重信自己所养的金鱼,不停地跳出水面,甚至摔在地板上。把金鱼放回缸里,它又会继续跳跃,搞不懂原因为何。
  到底是神明的力量,还是妖魔的法力?总之,这一切并不能用自然现象来解释。作为首相,他知道的情况比普通人多些。
  比如某条货轮上,飞来了大批绿色蜻蜓,随后是各种鸟类。其中大多数鸟类都是船工叫不出名字的,但不管是什么鸟,按说都应该怕人。可是这些鸟一不怕人,二不互相争斗,三也不去猎食蜻蜓。就这么乖乖的立在桅杆、甲板、护栏上一动不动。有船员下意识感慨道:这真的像难民在救生艇上的样子,我们这艘船,该改名叫诺亚?
  货轮终究不是诺亚,船员也不是上帝选中的圣徒。他们把鸟都抓起来,拿到东京贩售。据船员吹牛说,抓鸟的时候,这些鸟依旧一动不动,任人抓捕。同伴被捉,其他的鸟也不会逃走,这简直就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事。
  大畏并没有把这些当做都市怪谈看待,相反,竟从这些事件里,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惊慌。作为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惊慌的感觉。内心里某个意识告诉他,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否则可能会有极可怕的事情发生。可是事实却是,他真的分身无术。
  比起研究金鱼或是鸟,显然山东的战局更为重要,皇国的脸面,陆军的利益,都需要靠自己这个首相来维护。这个时候,任何问题,都不如山东问题来的重要。
  大畏重信本人是藏相起家,最擅长的领域是经济,其次为法律,对于军事上并不擅长。尤其对于陆海两军彼此的争斗,以及背后萨长两藩的斗争,素无兴趣。其本人,曾与萨长两阀势同水火,为整个军队系统所厌恶。
  但是从他担任军人后援会会长,到二次组阁,背后的推手,就是扶桑政军两界元老,亦是陆军的靠山,长州阀主山县有朋。他身上,也就打上了浓厚的陆军烙印。虽然这次山东大败,跟海军关系不大,但是作为陆军捧起来的首相,他必须为陆军开脱责任,并且借此事件压抑海军,保证陆军的地位。
  代表萨摩藩利益的海军,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屈服。可是现在,海军的日子并不好过,想要对这位首相发难,也实在力有未逮。
  “西门子事件,对于我皇国军人的形象有着巨大损害,愤怒的市民,几乎冲进霞关的海军省本部。如果不是我们陆军及时赶到,局面几乎不可收拾。山东的战局,同样是由于海军的怯懦与畏惧,导致陆军协同作战计划彻底失败,数万将兵陷入十余倍敌人的围攻之中。虽然经过陆军的奋斗,成功击毙三倍以上的敌人,但是现在依旧受制于敌人重兵围困。为了解救英勇的陆军,我们必须有所决断。”
  山东新败,扶桑本土的报纸上,忽然刊出了一份,自普鲁士西门子公司流出的绝密文件。据说是西门子公司某位高级管理人员,携带文件秘密出走,逃往阿尔比昂,这份文件也是由阿尔比昂首先公开,再由扶桑本土报纸转载。
  这份文件上,详细刊出了扶桑海军要员,在委托普鲁士公司建造军舰时收受回口的具体过程及数字。随后,阿尔比昂的船厂,也公布了类似的数据。几位涉事海军军官,有人一次收入回口达四十万扶桑金元。
  要知道,现在只要几千金元,就可以在东京造一栋房子。四十万元的大数目,自然让海军的名声扫地。扶桑政坛就有人放言:想起海军,就想起八八舰队,想起八八舰队,就想到回口……
  这一事件的结果,不但是让扶桑海军建造十六艘蒸汽战舰的计划破产,更让海军名声一落千丈,在内阁彻底为陆相所压制。这两件事绝对不是巧合,萨摩阀主相信,肯定是长州阀在背后做了手脚,以这份文件来转移视线,减轻陆军的责任。
  本来可以把陆军打落地狱的大好时机,反倒被对手趁机利用,反将一军,到现在还拿来做文章。海相八代六郎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但是眼下海军正在背运的时候,何况陆军背后,还站着山县那尊大佛。
  自伊藤被刺身亡,扶桑政坛没有几人能与山县有朋颉颃。即使萨摩藩主,也远不及他有力。是以,不管八代六郎的心情如何恶劣,也不敢和陆军翻脸开骂。
  “首相阁下,以现在的财政情况,再扩充两个师团的编制,似乎压力太大。毕竟为了山东作战,我们已经投入了巨额资金,如果战争继续下去,我们的损失将会更大。我认为,现在是到了做出决断的时刻,趁着阿尔比昂人调停,可以暂时与山东实现休战……”
  八代六郎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陆军大臣冈市之助野蛮打断。他是山县有朋在内阁的代言人,自然要维护陆军的利益。陆军扩充编制一事,在内阁阻力重重,这次在山东战败,更是让陆军处于风口浪尖。
  这个时候,是不能退的。一旦退一步,接下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战役失败的锅,就得陆军背起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强硬。反正背后站着大佬,有了问题,也会有大佬出头接招,是以冈市之助并没有丝毫战败的愧疚,仿佛扶桑陆军在山东打了胜仗一样。
  “陆军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卖国行为发生。在战役未能取胜时,擅自言和,就是卖国,就是背叛伟大的天皇陛下!陆军的暂时转进,是因为兵力不足,要想挽回战局,就必须增加兵力。我们目前的问题就是,编制太少了。宝贵的资金,注入某些无用的领域,最终落到部分害群之马的腰包里。这是犯罪,是对整个民族的罪行,绝对不能饶恕!”
  他再次提起西门子事件,显然就是对海军而发,随后,更是明目张胆道:“我建议,新建陆军师团的经费,就从海军经费里划拨。短时间内,海军不会有大规模战斗,那么多经费留给海军,也没有丝毫意义。再说,青岛要塞的进展缓慢,海军也要承担主要责任。既然海军拿不下要塞,就由我们陆军来完成就好。海军,只要躺在甲板上,看着陆军怎么把军旗插上青岛山主峰就足够了。”
  “首相阁下,对于这样的观点,海军是不会认同的!”涉及到根本利益问题,不要说冈市,就是山县有朋亲至,八代六郎也是要争一争的。他急道:“现在,是帝国发展的最佳时机。未来的世界,海权将取代陆权,代表国家的实力与地位。广阔的大海,才是帝国最好的牧场。海军需要更多的战舰,更多的士兵,而这,都需要经费支持。为了两个师团的步兵,就要牺牲整个帝国的未来,这个责任,我们谁又能承担?”
  大畏轻咳两声,制止了双方的争吵,随后斟酌字句道:“关于陆军师团组建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另一个角度看。山东问题,究竟该怎么解决?国民是否会认可一场失败的战争?尤其,对手是中国。如果在这个时候,接受阿尔比昂的建议,我想国民一定会愤怒,这个后果,我们必须考虑清楚。”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因为这句话,让房间变的寂静,众人只觉得脚下微微一阵颤抖……这莫非就是国民的力量?
  随着山东战败的消息传开,国民对于大畏内阁的不满情绪日高,如果最终是以战败收场,那么大畏内阁就得把总辞职提到日程上。作为五相之一,在场几人也得跟着辞职,这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大畏又道:“我不懂军事,但是我懂天皇陛下的想法。我们可以接受阿尔比昂的调停,但前提是,在皇军取得军事绝对优势的前提之下。只有我们占据战场上绝对的主动权,谈判,才会对我们有利。这一点,我想不用多做解释,海军也能明白。要想取得胜利,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兵力,以压倒性的兵力推上去,彻底瓦解鲁军的战斗意志。所以,陆军增加编制的想法,我觉得可行。”
  外相加藤光明道:“首相阁下,我必须提醒一下,阿尔比昂人的态度很坚决,他们可以保证我被困部队的安全,也可以保证,皇国在山东获取利益。但是,我们必须停止对鲁军的进攻,保留鲁军的战斗部队。下一阶段,鲁军将作为雇佣军,前往天竺执行镇暴作战。如果对鲁军的杀伤太大,阿尔比昂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害,这是阿尔比昂正府所不能容忍的。”
  “不给阵亡英灵报仇,也是陆军所不能容忍的。”冈市之助冷声道:“山东问题,必须以皇军无条件胜利作为结局,这是不容更改的底线所在。阿尔比昂需要的不是鲁军,只是雇佣军。不管是谁,只要能帮他解决天竺问题,阿尔比昂就可以接受。所以,陆军扩编两个师团之后,就可以派出一个师团到天竺作战,阿尔比昂有了部队,又有什么理由阻止我们对山东进攻。”
  八代六郎道:“一个师团?陆军拿的出一个师团的机动兵力?别忘了,我们在山东也需要驻军保持威慑。”
  “当然,只要在两个师团之外,再增加一个特设师团的编制就够了。”
  “什么?你是说,陆军实际追求的是增加三个师团的编制?这实在太过分了!”
  “不,陆军实际希望的,是增加四个师团的编制,并且不认为这有什么过分。未来泰西战场上,也将有皇国陆军的身影出现,同时本土也要保持足够多的机动兵力,四个师团的编制并不多。”
  冈市之助的目光变的灼热“山东二阶段战役计划书,参谋们已经拟定完毕,这次一定可以彻底解决军阀赵和他的部队。如果谁想要在这个时候和谈,就是国贼!我爱国军人,绝对不会容忍!而只要我活着,也绝对不会答应,和山东做任何形势的妥协!”
  陆军大臣的手重重敲在桌上,几名大臣都觉得脚下的震动比方才更大,暗自惊讶于,这位垂暮之年的老人,几时有这样的膂力。可是陆军大臣的决心显然不止于此,等到他的手离开桌子,脚下的震动不但没有减弱,反倒越演越烈。
  作为生活在灾难之国的扶桑人,此时也都明白过来,冈市冷笑道:“又有地震发生么?每年都有上百次地震出现,这就是我们的首都。只要早日征服中国,乃至亚洲,扶桑国民才可能搬到一个适合居住的环境……”
  扶桑的地震频繁,但是级数有限,首相官邸坚固异常,倒是不用担心地震。可是这次的地震感觉有些不一样,震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减弱而变小,反倒越来越强烈,木制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头顶的水晶吊灯,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侍从匆忙拉开房门,对众人道:“地震异常猛烈,请各位随我转移。”
  大畏重信早年遇刺,双足皆失,只能由侍从背着,向门外走。趴在侍从背上的老人即将离开门首时,心内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些鸟和鱼,或许真的是想要避难来着。这次的地震,大概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而是一次灭顶之灾。
  
  第676章 天灾人祸
  
  “扶桑关东地区发生大规模地震,直接死亡人数约为十五万,间接受害者超过两百万人。预计经济损失,已经超过六千五百兆扶桑币……永田町首相官邸于地震中被毁,当时正在举行五相联席会议,冈市陆相与八代海相确定死亡,其他内阁成员伤亡数字未知。……皇宫受损严重,太子当时正在宫里骑马,坐骑受惊,导致太子坠马,颈部受伤严重,正在医院抢救,伤情难以确定。扶桑天皇因为接连打击,病发入院,病情被严格保密。越是如此,越让人认定,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济南,庆王的别墅内,毓卿握着父亲的手,将来自扶桑的绝密情报一字一句的说着。白皙如玉的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水,许氏则紧握着庆王的另一只手,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医学门外汉也看的出来,前金老饕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黯淡无光的双眼,失去光泽的皮肤,粗重如牛的喘息,加上密集的汗珠,都见证着日落西山的事实。
  庆王的私人保健医生,已经把老人的情况做了说明,自己虽然尽了最大努力,但是医学不是神学,不可能再出现什么奇迹。这个老人最后的要求,却只要毓卿把前线的情况再次向自己阐述,即使现在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候,毓卿依旧放下了手头一切工作,安心的守在父亲身边,陪伴他走过最后一程。
  回想着昔日京中轻狂,一掷千金,飞扬跋扈,不管是使钱还是闯祸,最终都是由父亲为自己解决问题。固然因为私生女的身份,在宗室里,身份颇是尴尬。但是自己享受的待遇,所受的宠爱,就是嫡出也不能相比。
  像是三格格四格格,虽然也来看望,但被老人赶了出去。陪伴他走过最后一程的,正是自己母亲这个没名分的女人,加上自己这个不知是该算他外孙女还是算女儿的私生骨肉。
  马鞭里送来的嫁妆,对自己儿女的偏爱,对山东的支持,宗室基金的成立……父亲为自己做的实在太多,自己的回报,却太少了。毓卿此时愿意拿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只求换回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多停留一分钟也好。
  打过强心针的庆王,精神比前几天要足一些,挤出一个笑容,费力说道:“别……别哭。高兴的事,哭什么?扶桑地震,大快人心,正是该笑的时候,怎么能哭呢?告诉老大,多买些鞭炮,给我放炮。再在咱家门口搭棚垒灶,请全济南的穷人吃面条,这是喜面!冠侯呢?”
  “他……他还在潍坊,我给他拍了电报,要他回……”
  “糊涂!现在他回的来么?前线那离不开他,赶紧着拍电报,要他务必坐镇,不许回来。我有他这么个露脸的姑爷,值了!这辈子,没白活。”
  庆王眯上了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勉强呼吸,拉风箱一样的杂音,让两个女人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庆王喘了很久的气,才继续说道:“家里的东西,该分的,也都分的差不多了。孝慈的嫁妆、宝慈娶媳妇的钱,我也给他们准备好了。我的外孙、外孙女,成亲的时候,必须体面,不能让人小看了。告诉冠侯,不许怕花钱……我庆王的姑爷,如果不敢花钱,不是让人笑话么?咱活,就是活一张脸,脸面比是后面都重要。我自己……留了一百万棺材本。原本是预备着万一打了败仗,你们一家子出国,得有钱防身,现在用不上了。捐……捐了它。买枪……买炮……买兵船,给当兵的发恩赏……”
  毓卿连声应着“阿玛,我有钱,您不用担心,您好好歇着,养好了身子骨。您想买什么,咱就买什么,到时候买好了放到您面前,让您挨个的看。”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喘如牛,汗如油……到寿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老佛爷给我托梦了。她那边,缺人手,没阿玛我去给她老人家当个替手,老佛爷也支应不动。章合肥啊,张香涛啊,都是些个汉人,我这个旗人得去帮着撑场面。长江水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该给年轻人腾地方了。”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如果不是胸膛的起伏,毓卿几乎以为父亲已经离世。过了一阵,忽然,庆王全无征兆的坐起来,就在两个女人大惊着要去搀扶他的身体时,却被庆王抡胳膊挡开,昏花的老眼之内,重新绽放出光芒。
  “快……快去给我准备顶戴袍服,我……我得去跟扶桑人办交涉!我是堂堂总办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办外交是我的差使,不能耽搁。小鬼子闹地震,又伤了太子,倒了皇上,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咱这时候跟他办交涉,得硬气着点,咱越硬气,他越慌。我自打到事务衙门办外交,竟跟洋人面前装孙子了,风水轮流转,也该咱当回爷爷了。来人啊,伺候着,跟本王到衙门,让洋人知道知道,咱大金国不是软柿子!……小鬼子,过来,给你家王爷磕头见礼!”
  庆王的嗓音猛的起了一个嘎调,人竟是猛的站起。
  毓卿与许氏几乎同时惊叫出声,房门被推开,承振从外头冲进来,在一声阿玛的痛呼声中,庆王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床上,胸膛不再起伏。老人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弥留之际,他又回到了京城,眼前出现了总办各国事务衙门的大堂,各国世界必恭必敬的朝他行叩拜之礼。上国天威,万邦来朝……我们赢了!
  京城,东交民巷,那名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再次出现在日置益面前。不过比起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的年轻人已经收敛了许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可是这种收敛却并不能让人舒服。
  原本阳光开朗的年轻人,经过一番变故,如今变的阴鸷而莫测。在他冷静的态度下,仿佛埋藏着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虽然他把情绪隐藏的很深,但是一旦释放出来,却足以形成致命的风暴,把人绞的支离破碎,尸骨无存。
  “大总统已经明确表示,贵国所提出的二十一条,不存在谈判可能。如果贵国致意要求中国承认此苛刻条款,我国将保留向各国申诉的权力。另外,贵国出兵山东,于法无据。请在最短时间内,将全部部队撤出山东省境。否则我国将把贵国的行为视为对我国主权的侵犯,将予以必要之回应。”
  “袁慰亭!”日置益平日养气功夫到家,号称八风不动。可是当这名年轻的共合外交官离开后,愤怒的日置益却把最心爱的茶具摔到地上,砸个粉碎。滚烫的茶水在地上流淌开,烟气升腾,茶香满室。
  “冷静,公使阁下,现在必须冷静。”板西八郎虽然安抚着日置益,实际上,他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扶桑顾问团,被袁慰亭正式解除聘用,虽然基于合作关系和私人友谊,袁慰亭提出单独聘任板西八郎。但是到现在这个时候,板西自己也不可能留下,只能暂时请辞。
  共合对于山东战局,始终没报以乐观态度,大家期望的,无非是山东可以多守几天,可以打的好看一点,不要太丢人。即使潍坊大捷消息传来,京城里八大胡同的姑娘都免费陪酒一天,总统公府的人,依旧是忧心忡忡。
  大家都知道,扶桑不会这么甘心认输,一旦派出后续部队入山东作战,规模可能超出控制,到时候受损害的到底是山东一省,还是共合一国,没人能做保证。
  本来,这是一个极好的讹诈机会,把握住袁正府的畏惧情绪,施加压力,那份承载着扶桑腾飞希望的条约,可以正式缔结。没想到……规模空前的大地震,居然发生在这种时候,地震发生的区域,又偏偏是东京!
  多年谋算,功亏一篑。比起身为文职人员的日置益,板西八郎这位中国情报机构负责人,情绪更为恶劣。为了这次山东作战,情报机构在山东的力量几乎全军覆没,却是这样的结果。所有的付出,都没了回报,从山东得到的回报,几乎让他含血喷天,甚至想要和神尾拼命。
  但是比起国内的危局,山东的问题,反而要放在次要位置,比起三个师团和神尾,国内的局面,才是真正的险恶。
  “大畏内阁,注定要提出总辞职,可是不管是谁来组阁,所面对的,都是一个烂摊子。”日置益平复情绪之后,最先想到的,就是国内的政局。“山东作战计划,实际已经掏光了大藏省的家底。现在,国内的救灾工作,又要花费庞大的资金,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有多余的军费,来支持山东的二阶段会战。我们很可能要面对,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山东会战……失败。”
  板西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山东会战的胜负,而是陛下与太子的安危。太子殿下的情况不容乐观,陛下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遭遇接连打击后突然发病,病势异常凶猛。加上地震导致的交通断绝,对于陛下的身体恢复,也造成极恶劣影响。一旦……国内将发生不可预测的巨大变故,整个帝国的秩序,都将陷入混乱,不但帝国不能趁此良机攫取利益,相反,连现有的权益,都很难保证。”
  “所以袁慰亭才吃定我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翻脸!”日置益冷声道:“可耻的中国人!他们的目光依旧像前朝一样短浅,只会看到眼前的利害,看不到长远的得失。等陛下恢复健康,共合就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将十倍于山东会战,我保证,要让他们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抱怨或是诅咒,都没有实干来的有用,我们现在得做点什么才行。”板西八郎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发生了这么重大的灾难,我们不可能再为阿尔比昂人卖命,天竺出兵计划必须取消。阿尔比昂人退而求其次,必然会选择山东作为新的合作伙伴,如果双方达成合作,对于帝国的必然会有极为不利的影响。”
  “这一点,我也想过,但是连朱尔典都跑到了山东,双方的合作,已经注定成功。从阿尔比昂人开放租界给鲁军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板西道:“虽然合作无可挽回,但是不代表我们失去机会。朱尔典不和共合外交部联络,直接与赵冠侯联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根据我对中国官场的了解,这样的行为,必定不会为袁慰亭所接受。随着山东会战结束,赵冠侯的声望到达顶点,袁慰亭对于他的态度,也必然发生改变。共合需要英雄,但英雄只能是袁慰亭自己。功高震主,这是中国千百年以来,无数英雄的取死之道,赵冠侯也不例外。我们只需要在这方面做一点文章,就可以让两人离心离德。虽然不可能逆转山东的战场,但是至少可以分散共合的国力,不给他们赶超我国的机会。”
  鞭炮声传到房间里,比起过年更为热闹。虽然身处租界,但是东交民巷也有华人居住,并不禁止鞭炮。鸣鞭者究竟是庆祝山东大捷,还是庆祝扶桑遭难,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说的明白。
  鞭炮声如同耳光,落在日置益脸上,劈啪做响。自鸭片战争以来,扶桑在中国几时吃过这种亏,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自中国开埠以来,华洋积怨已久,自上而下,都对泰西各强国怀有不同程度的敌视及报仇情绪。
  扶桑曾经依靠同文同种等优势,在中国努力维系着良好形象,可是随着山东战役的爆发,以及扶桑军队的倒行逆施,这些年努力经营的成果毁于一旦。自今日起,扶桑再难以救世主形象,出现在共合国人面前。
  比起远隔重洋的泰西各国,扶桑距离共合太近,更容易被人记住,也就更容易成为攻击目标。如果让共合从容发展,有朝一日,他们就会骑在扶桑脖子上,讨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日置益暗自作出决定: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发生。帝国的崛起,是不容破坏的伟业,即使现在遇到挫折,未来也必然成功。虽然自己手上没有兵力,但是不代表不能做出贡献。武人已经败了,就让他们看看,扶桑文人的本事。
  日置益与板西八郎的交谈,持续了超过三小时,就在两人的计划基本完成时,一份来自扶桑本土的紧急电报,摆到了案头。内容不多,却被标注为绝密级别。
  “确认,皇太子抢救无效身故,陛下病危,海军有异动嫌疑。”
  
  第677章 加藤的决断(上)
  
  扶桑的灾难,并未因地震的结束而宣告终止,恰恰相反,这场灾难,只是刚刚拉开序幕。导致扶桑陷入“大位之争”乃至最终爆发“萨长动乱”的诱因,表面上看,是海军陆军长期失和,矛盾越来越尖锐,最终酿成惨剧。深层次原因,则是长州、萨摩两地阀主对于大位的争夺,以及扶桑内部权力派系之间互相倾轧的必然结果。
  抛弃后世的影响不论,只以目下而言,原本借战局压迫扶桑,希望实现利益最大化的阿尔比昂,现在只能彻底转投山东阵营。
  不管承认与否,一个客观事实就是,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现在已经外强中干,实力不再。尤其在东方,其驻军的数量与战斗力,都不足以影响大局。只能靠正直手腕,以调停的方式维持自己传统强国的地位,并对这套手腕大为揄扬,自称为离岸平衡手。
  可是单纯的正直手段,无助于解决天竺的问题,以及越来越多的自治领危机。天竺之乱,已经从一个简单的殖民地暴乱演化为一种极为可怕的反殖民活动趋势,大批殖民地出现不稳趋势,即使没发生暴乱,也在要求更多的自制权或是要求建国。
  帝国需要兵力,必须将天竺叛乱尽快平定,才能给各殖民地一个警告。同样,泰西前线,也需要大量的人力,来维持战役的进行。
  扶桑的国力和动员力,足以成为阿尔比昂的重要支持。乃至李村被围困的扶桑部队,亦是阿尔比昂的筹码之一。既通过这笔筹码要挟扶桑出兵支持自己,同时要挟山东,为阿尔比昂效力,最终再在自己的调停下,实现山东和平,这才算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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