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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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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贵高举着赵字大旗,毅然走在队伍最前方。震天的军鼓声中,前排士兵举起步枪,向着对面的敌人扣下枪机。枪响如爆豆,硝烟散去,对面第一排的士兵已经十不余一。
  但是承受弹雨洗礼的扶桑军人并没有退缩的表现,而是以手中的步枪还以颜色,让对面的鲁军,同样付出惨痛代价。不管是射击速度还是精度,扶桑军人并不在鲁军之下,两下的排枪攻击,损失相若。
  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倒下。指挥官高举着战刀,呐喊着“列队……攻击!”随后在枪声中,看着自己的部下成排死去,在不久之后,指挥官自己,也倒下了。
  周贵置身于纷乱的战场中,听着子弹从耳边飕飕飞过,看着身旁的袍泽,一个接一个的倒在战场上。其中,有他的新知,也有旧交。
  萧大龙走了,来自苏北的乡亲,也有很多不在了。同乡这种圈子,在哪都避免不了,周贵作为大帅的掌旗,有不少乡亲来走他的门路。他不愿意走后门,被骚扰的不胜其烦。可是现在,他却无比怀念那些曾经让他异常讨厌的面孔,只要再多看他们一眼,多听一个声音,也好。
  苏北很多穷苦子弟投军,现在,他们也都在这个战场上。曾经怯懦、木讷只会逆来顺受,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拱手送到老爷床上的乡下后生。曾几何时,变成了现在这样合格的军人。
  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自己的后代不用把妻子送上,也不用担心被高利贷收走田地。即使阵亡,也会有人照顾自己全家,给他们好日子。有了保障的士兵,爆发出的勇气,足以硬撼任何一支当世劲旅,列强雄师,又有何妨。
  周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感觉的出,自己中弹了。或许很快,自己就要死了。但是他并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连伤口都感觉不到疼。他只知道一件事,自己不能倒下,大旗还在自己手里,人可以死,旗不能倒!
  临出发时,红菱告诉自己,她又有了。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这次,希望还是个儿子。周家有了后代,自己的血脉得到了延续,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为山东捐躯,家属可以享受荣军待遇,兄嫂和红菱的下半辈子,都有人照顾,不用挨饿受冻。自己的儿子,公费供应上学念书,还会被安排到工厂工作,自己怕从何来?
  自己本来就是多活的,如果不是大帅,自己可能已经死在红菱被抬进庄老太爷家的那个晚上。即使不死,现在也是浑浑噩噩的活着,种地交粮,看着红菱妹子以泪洗面,自己像大哥一样一声不吭的抽着烟袋。那样的活法,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男儿到死心如铁。
  “弟兄们,冲啊!”随着白刃战的号声吹响,部队呐喊着向前冲去,周贵猛的举起大旗,快步冲向前方。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蓝的军装。他紧紧咬着牙,双手死死的攥紧了旗杆。我可以死,大帅的旗不能倒,赵字旗,永不落!
  刺刀刺入周贵的小腹,周贵手中的大旗却也重重的戳在地上,不让它倒下,空出来的手,紧紧抓住步枪的枪身,不让对手抽回武器。紧随其后的鲁军,则趁此机会,用刺刀直刺入这名扶桑士兵的前胸。周贵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喊出了两个字“冲锋!”
  两支军队,一边以排枪互相杀戮,一边也在快速前进,缩短彼此间的距离。当两支军队的距离足够接近时,蓝黑两色的铁流,不可避免的碰撞在一处,奏响战场悲歌。
  
  第669章 潍坊会战(下)
  
  久违的拼手留弹场景,再次出现。扶桑军人将最后的手留弹投掷而出,鲁军立即还以颜色。对于密集队型的敌人,手留弹起到了很好的杀伤效果,敌我双方,皆是如此。
  弹片飞散之间,前排士兵被炸的血肉横飞,整齐的方阵,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缺口。但是很快,后排的军人填补了空缺,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扶桑军人高举刺刀向鲁军发出死亡邀约,鲁军士兵立刻以刺刀回敬。快速奔跑的士兵,借助惯性撞在一处,白光闪动,人仰马翻,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自扶桑铁勒战争结束之后,东方战场上,规模最大的一场白兵战拉开了序幕。来自岛国的武者与守护家园的勇士,以白刃相向,用鲜血和生命,为实现名为胜利的目标而努力。
  由于担心误伤,炮兵此时已经失去作用,鲁军火力上的优势被极大削弱。手留弹、枪弹这时都已经让位于白兵,刺刀战的胜负,将极大影响战争走向。
  由于军粮充足,每人每天有一斤八两足额的军粮供应,兼且食谱里有鱼肉等肉食,鲁军的营养状况远比共合其他省份的同袍为好。且素来注重格斗训练,即使是工、辎、炮等特种兵,也要进行白兵训练,素来视白刃战为看家法宝,面对刺刀时,并不会感到恐慌或是手足无措。
  鲁军普通士兵的拼刺,都来自于王五、马艮等一干善于技击的武者,共同研究编撰的一部拼刺教材。为了追求普适性,便于上手的需求,招数并不复杂,反复只有几个动作,但是简单有力,都是要人命的杀招以及同归于尽的绝技。
  另外,山东民风尚武,鲁军里,很有些擅长技击的汉子。在部队里,武艺没有敝帚自珍的必要,个人武艺高强的武者,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也并没有什么意义。飞虎团大旗落下时,也差不多标志着,拳术与洋枪的对抗以完败告终。
  能投身行伍的武人,脑子还是清醒的,不至于还拿老祖宗流传的技击术当宝贝。在军队里,彼此切磋交换技艺,是常有的事,加上鲁军鼓励教授同袍武艺,有奖金上的优待。
  是以,鲁军士兵,普遍习练拳脚。体育及武术的训练,加上充足的营养保障,为鲁军提供了体魄及技术上的保障,剩下的就是指挥及勇气。鲁军与扶桑军人,互相以刺刀刺穿对方胸膛,同归于尽的事例屡见不鲜。从技艺以及配合上,两只军队可说难分高下。
  以士气来看,养精蓄锐的鲁军,对上处于哀兵状态的东洋步兵,从瞬间的爆发上看,亦为伯仲之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鲁军士气依旧旺盛,扶桑军却是在将勇气消耗之后,渐渐出现颓势。
  两军前排的士兵,基本都损失殆尽之后,鲁军后续部队继续挺着刺刀冲上来,扶桑军队的脚步,却有了一丝犹豫。
  很难说这种犹豫是因为怯懦,还是因为饥饿,导致身体上反应的迟钝。但是对于鲁军而言,这一丝迟疑,就足以带来无穷动力,士兵们发出震天的呐喊,狂吼着用刺刀捅穿东洋大敌的身体,将他们的队型挤开、挤散。五色旗前推,赵字旗还在五色旗之前,扶桑军旗,开始退后。
  在战场两侧,一翼为张怀之统率的省军第一师,另一翼则为商震带领的陕军师。这两支部队的白刃水平,同样不逊色于人。陕军师全军于右臂上缠一条白布,却是为之前的阵地作战中,阵亡的陕军旅长钟秀挂孝。
  钟秀在刀客里人缘不错,自身军衔也高。陕军损失了一个旅长以及无数袍泽,现在都红了眼。当刀客时的亡命精神配合着在鲁军接受的严格训练,一如猛虎生翼。曾经让北洋军人头疼无比的亡命搏杀,重又现于沙场。
  在陕军队伍最前,是一身缟素的杨玉竹,她并没穿女子警队的制服,而是一身素色练功服,头上则缠了一条白布带。整个人如同一朵怒放的白莲,带领着这支曾经为非作歹,甚至成为桑梓公敌的队伍,走向新生。
  自山东会战开始,陕军被布置于阵地前沿,就有用陕军做炮灰的嫌疑。安抚陕军情绪,做基层将领的工作,这些事,有一多半,是由杨玉竹完成的。
  这次山东会战,山东实施了战时总动员。第五师加上补充团,兵力为两万四千人,其余各师恢复最大编制,兵力为一万八千人,由屯垦部队及保安团动员而来的隐形师为五个,动员部队超过十四万人,陕军在其中贡献了三万以上的兵力。
  在瑞恩斯坦出击后,担任青岛防卫的,即为普鲁士留华部队加上陕军一个师,这个师的主要兵员,为陕西招募的良家子弟,以及陕西移民中,确定忠厚可靠的年轻人。在潍坊前线上,与扶桑人换命的,主要是陕西投降的靖国君旧部,以及一部分陕西原共合军共同组成。
  这些靖国君旧部,论起个人的战技,远在青岛那个师之上,可是忠诚度始终是个问题。扶桑的特工人员,对于陕军的工作力度最大。金钱收买,或是以旧仇刺激,希望陕军可以站出来,造赵冠侯的反。
  如果不是杨玉竹始终在维持着部队的忠诚,说不定陕军真的可能哗变。虽然他们关键时刻站对了位置,可是要想正式纳入鲁军体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袍泽,还是要经过一道试炼,也就是绿林里常讲的投名状。总要付出,才能有回报。只有为山东的利益流血牺牲,才能获得山东的认可,最终融入这个体系之内。
  而且,这次鲁军做事,也让人无话可说,赵冠侯的基本部队骑兵旅,第一个出来牺牲。有他们的血在前面,谁还敢说对自己的部队不公平,那赵冠侯就可以用那些人的牺牲来打脸。
  陕军的表现,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在整个战役期间,陕军表现出了极高的服从性和忠诚度,相信在战后,肯定会得到相应的奖励。但是,融入进去只是第一步,要想飞黄腾达,还需要做的更多。
  这些人与杨玉竹未必有很深的交情,可是他们的前程,却不可否认的,系在杨玉竹身上。她今天做好了阵亡的准备,如果自己死了,或许赵冠侯会看在自己面子上,对这些陕西乡亲堂口弟兄好一些。更重要的,还是念祖。
  郭念祖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扶桑人做文章,很多时候,是以这个小司令当旗号的。赵冠侯虽然不至于干出杀孩子的事来,可是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好。如果自己阵亡,念祖对他没有了威胁,或许就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即使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豪杰,但至少不需要丢命。
  她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冲上了战场,但是陕军的部下,却不能看着她死在面前。随着她前冲,那些陕军士兵自发的在她身边组成人墙,为她遮挡住几发充满恶意的枪弹,以自己的生命,换回了杨玉竹的命,直到两方的队伍终于冲到一起时,杨玉竹开始发威了。
  她身上带了四支左轮枪,在双方即将冲到一起时,她抢先抽出手枪,用左轮点名。三秦侠女不但武艺高强,枪法同样出色。这枪法,还是郭剑用大量的子弹堆出来的,在她身上,郭剑向来不吝惜弹药。
  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一定会唱一声“人生在世莫轻过……”然后带着弟兄,跟扶桑人杀个痛快吧。他就是那么一个男子,行侠仗义,遇到这种事,肯定是不管是谁,先分个死活再说。
  杨玉竹的眼前,多了层水雾,想起郭剑,她的心里依旧是一阵锥心之痛。当她丢掉最后一支转轮枪时,亲兵已经将一杆长枪递到她的手里。
  她搏斗并不使用刺刀,而是用一条红缨枪。月刀年棍一辈子枪,大枪这类长兵,本来是很难练成的技巧。杨玉竹于武道上的造诣,虽然不能和王五这种老侠相比,但是拿到江湖上,也足以称为技击大家。与只练过普通击刺术的扶桑士兵单打独斗,绝对不会吃亏。
  枪出如龙,红缨化作一朵怒放的牡丹,绽开花蕊。当花蕊重新归于平静,扶桑士兵已经被刺透了喉咙。当一连三名扶桑士兵死在她的枪下,扶桑士兵也发现了这个女人的非同小可。有士兵有针对性地迎上来,敢于主动发起邀击的,亦是扶桑军中,以技击闻名的健儿。
  身强力壮的男子,加上不弱的格斗技巧,由于男性在体力上的先天优势,在这种对杀环节里,杨玉竹颇有些吃亏。她身边的亲兵,已经与扶桑军人展开搏杀。虽然鲁军人多,但是在局部小战场上,却发挥不出来。杨玉竹也没指望过援兵来帮助自己,她是堂堂的三秦侠女,向来只有她救人的份,哪轮的到别人救她?
  一声娇叱中,长枪化做怒龙,肆意狂舞。随着红缨飘舞,银光伴随着赤影飞舞,惨叫声中,一个接一个的扶桑勇士,长枪前倒下。杨玉竹光洁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胳膊微微发酸。战场撕杀,不是江湖比武,没有叫停,也没有休息,只要活着,就得拼下去。
  一名扶桑的军官找上了杨玉竹,这同样是一名精通格斗的高手,手中家传宝刀上,已经染满陕军士兵的热血。能杀戮那么多素来注重个人武艺的西北汉子,足以证明,他自身的艺业惊人。
  刀与长枪发生了短暂而激烈的接触,虽然交手的招数不多,杨玉竹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扶桑人的刀法,本就是极为高明的战阵刀术,在山东的战斗中,又从尸山血海的肉搏中,汲取了宝贵的经验。
  在这种战阵里活下来,并对格斗经验进行归纳总结,对于自身的武技,有着明显的提升作用。这名扶桑人的力气本就在杨玉竹以上,刀术的修为又同样高明,每一刀劈出,都如同天崩地裂,将杨玉竹逼的节节后退。
  长枪是长兵器,当对方冲进里圈时,往往就意味着使枪人的生命面临威胁。脚下满是尸体与伤员的战场,并不利于闪展腾挪这一类小巧功夫的施展,以力斗力,又非杨玉竹所长。
  一个后退间,足下一滑,却不知踩中了哪个倒霉蛋的胳膊或是腿,杨玉竹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身边的卫兵,都在和自己的敌人缠斗,分不出神来帮忙。扶桑军官大叫着举起了刀,刀光闪处,枪声响起。
  扶桑军官举刀的身形,成了永远的定格。一发枪弹穿透了军官的眉心,红缨枪的抢尖,也刺透了这名军官的心窝。
  “好一手回马枪!看来是我多事了。”男人的手伸出来,搀起了地上的杨玉竹。雪白的练功服,已经满是血污,望之仿佛一株风雨飘摇中的小草,随时可能折断,却依旧努力挺直腰杆,努力生存。
  这一记死里求生的绝招,实际就是在赌命,如果对方的应对得体,死的就多半是杨玉竹。使这种招数,对于体力和心理的折磨都很大,杨玉竹的精神一阵恍惚,眼神有些迷离,在某个瞬间赵冠侯的形象变成了郭剑,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
  曾经,郭剑也是用类似的眼神看着自己,伸出手,将自己从那一片污浊的烂泥塘里拉出来。让自己从一个周旋于达官贵人间的武旦,变成了三秦侠女。今天,他拉着自己,又要让自己变成什么?望着赵冠侯伸出的手,杨玉竹愣了片刻,最终还是自己站了起来,努力抽出长枪,先道了声谢,随后问道。
  “大帅不在后面指挥,怎么跑到前线了。这里危险,你不该来。几位太太,她们在哪?”
  “除了美瑶,其他人都在指挥部。我不是圣人,没想过先天下之忧而忧,我的女人,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战场上。你也一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到后面待着去。不管是报仇,还是其他什么目的,总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回后面待着。”
  “大帅不要看不起女人!别看我现在这样,还能杀上几个来回。”杨玉竹莫名的来了倔劲,将挡在额头前的乱发向后一拨,举起长枪又要杀上去。却被赵冠侯一把扳住肩膀。
  “别胡闹,给我回后头去!几位太太身边,也需要有人保护,你是女人,干这个方便。别捣乱,再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来人,护送杨姑娘到后面去,其他人跟我来!”
  随同赵冠侯而来的,是一个精锐的步兵营,论战斗力虽然不如警卫营,但是却也远胜同侪。随着这个营的投入,扶桑军人的颓势渐渐明显,这一片战场的控制权,即将归鲁军所有。
  外敌一去,杨玉竹只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被赵冠侯这一呵斥,竟是莫名的芳心一颤,下意识的应了声“是!”
  等到被士兵护送着往回走,她忽然才想到一个问题:自己虽然是他的部下,但也没必要这么怕他啊。现在打仗的时候,自己当冲锋队还有错了?他凭什么这么训人?
  倒是护兵在旁说道:“冠帅对杨姑娘倒真是关心。几位夫人安置好之后,就问杨姑娘哪去了。听说您上了前线,就带了弟兄来找人。现在前线多危险啊,扶桑人的猎兵还没死绝,还是有流弹飞来飞去,刘团座就是吃了冷枪,为国捐躯了……”
  “那你们还让他上前线!还不赶紧把大帅接回来,我自己能走回去,不用你们护送!”杨玉竹莫名的变的烦躁,朝着护兵咆哮起来。等到把几个护兵训的面面相觑,杨玉竹才惊觉,自己并没有立场关心赵冠侯,更没资格训斥这些护兵。
  扶桑军人的表现,无愧强军的称号,即使在逆境之中作战,依旧可以死战到底。但是面对素质与勇气不输己方的强敌时,物资上的匮乏,兵力上的劣势,最终还是导致胜利女神距离扶桑越来越远。
  辎重兵、工兵等特种兵,乃至参谋部的文职人员,都被动员起来。预备队一支接一支投入进去,但是前线的各支部队,依旧陷入兵力不足的窘境,求援的通讯兵,几乎占满了整个指挥部。神尾光造愤怒的拍着桌子大吼道:“你们的长官,以为我手上有能变出部队的神灯么?没有援兵!没有预备队!所有的预备队,都已经投入阵线,如果你们非要援军不可,就只能我亲自到前线去参与白刃突击。”
  不管他的情绪如何,前线的战局,确实从一开始,就朝着绝望的一侧滑落。铃木寿一高明的用兵手腕在战场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在绝对劣势下,还打出了几个成功的反突击。
  在他堪称完美的调度下,鲁军付出了巨大代价。但是兵力上的差距,却并不能靠这些小手段所弥补,尤其当一向默默支持铃木的黑藤联队自身,也没有预备队可用时,铃木寿一的策略,也越来越难发挥作用。鲁军干脆就逼着铃木进入以命换命的硬拼层面,不给他发挥技巧的空间。当他的卫队都被迫投入战场,铃木寿一绝望的长叹道:“终归,还是不能回天啊。黑藤君,这次我们终于能二阶特晋了,不知道军部会有谁来参加我们的葬礼,他们会不会在我们的葬礼后举行个同学会或是聚餐。”
  黑藤却只苦笑一声“终于可以解脱了!混蛋,我这次可不想落在你的后面,安心给我当备队吧。”
  最后的部队在黑藤带领下,向着鲁军阵地冲去,忽然,侧翼响起了一声枪响,黑藤的身体保持着前冲的态势,几步之后,重重的跌倒在地。
  狙击手!鲁军的狙击手!他们已经离自己这么近了?
  铃木望向四周,却发现没有可用之兵,只能绝望的一笑“没想到,死的居然这么窝囊……”
  
  第670章 踏破
  
  鲁军的狙击手,在战争初期表现并不抢眼。相比扶桑别动队的出色表现,鲁军狙击手的战绩只能算是平平,最大的贡献,也只是以狙击手对狙击手的方式,击杀了大批先遣队员。活动半径仅限于己方阵地,并不敢进入扶桑控制区域,去猎杀扶桑高级军官。在扶桑军队看来,这只能证明鲁军的怯懦无用,战士的水平以及勇气,都不能和扶桑勇士相比。
  可是扶桑军队把先遣队员当敢死队的战术,导致在之前的战斗中,先遣队损失殆尽。进入总力会战环节后,扶桑军队已无狙击手可用。鲁军的狙击手,却在己方大部队的掩护下,借助战场的混乱,深入扶桑阵地之内展开行动。开战不到一个小时,扶桑方面已经有五名联队长饮弹,基层军官的伤亡,无从统计。甚至于,某个担任前锋的大队竟找不到合适的指挥官,只能由老兵临时指挥战斗。
  与信奉舍身一击的扶桑军人不同,赵冠侯始终认为,狙击手是宝贵财富,不能随便浪费在消耗战里。他考虑的,不是怎么让这些人击杀目标,而是怎么保证他们的安全。换句话说,这些士兵的意义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这种对鲁军有利的乱战,给了这些狙击手极大的舞台发挥。狙击手出色的发挥,让扶桑前线本已经混乱的指挥,陷入暂时瘫痪。铃木及黑藤两个联队在失去最高指挥后,虽然很快由次级军官承担起指挥责任,但是再没有刚才那种高明的指挥手腕,表现平庸无奇,局面越发不利。
  如果将战场作成沙盘,我们会发现,随着战局的推演,蓝色的箭头在渐渐前移。黑色的堤坝,虽然仍旧在努力抵抗,但是其组成的形状,已经变的混乱。从无数整齐的小方阵构成的大方阵,变成了乱糟糟的黑色蚁群。
  从战场上看,数以万计的黑点,依旧有着强悍的威慑力,但是在蓝色方阵的推进面前,杂乱的人浪,显然不足以起到堤坝的作用。黑色的堤坝,正在逐渐被吞噬、切割,变成一个又一个,彼此之间互不联络的独立个体。这些独立个体的存在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在蓝色海洋的吞噬下,消失于无形。
  前线的战局已经到了异常严峻的时刻,对于决战准备更充分的鲁军,靠着人数与物质上的优势,正在一点点把自己的先机转化为胜算。扶桑军中,接二连三有猛将或是优秀指挥阵亡的消息传来。虽然眼下已经不是单枪匹马,以个人之力逆转战局的传说时代,但是一名出色指挥官对于战场的影响,依旧不容小看。
  当大批优秀的指挥官阵亡或是不能指挥后,扶桑指挥部的命令很难贯彻到基层士兵,用兵手腕,战场上的临时指挥,都谈不到。相反,张怀之、杨彪、王斌承、虎啸林等将领的出色表现,打出一个又一个小高朝,扶桑军的方阵,一个接一个崩溃瓦解。
  在会战之前饱受物资匮乏困扰的扶桑军人,在长时间的高烈度战斗中,体能及士气上的劣势,已经越发明显,部队无法保持战争初期的高昂士气。左右两翼,都被鲁军成功的穿插而过,将负责两翼作战的扶桑军队分解成几部分,自两翼向核心压缩。
  正面战场上,鲁军已经摸到了胜利女神的脚踝,但是,距离脱掉女神的衣服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直到扶桑军队身后也出现五色军旗时,才算是真正奠定了胜机。
  前线上,到处都是绝望的求援声,扶桑军人不可能再保留几支精锐部队在后方留守。大批的士兵被编入预备队,投入到前线的人肉磨盘之内,负责后方防御的,就注定是战斗力比之预备役还多有不如的弱兵。
  所有辎重兵都被动员起来,组成了特设大队。这些士兵中既有扶桑人,也有自大员及高丽招募的归化兵。战斗力,在扶桑队伍里只能算末流,甚至于统计伤亡时,他们不列入计算范围。
  这也导致了未来,中国与扶桑两国军事爱好者,对于扶桑与中国作战期间,死伤与斩获数字的严重分歧。实在是两者对于阵亡定义,以及本国士兵的定位,存在较大区别。
  这些士兵在战场上,没有太大作用,忠诚度也很可疑。用来守卫后方,只能算是无奈之举。好在正面战场上,两支军队加起来的数字,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级别,不大可能有成建制部队从后方杀出。侥幸流窜的散兵游勇,又或者是义勇民兵,这些部队总还是能应付。
  后方的防线,并没有修筑拒马或是胸墙等防御设施,指挥部有过类似的命令下达,但是很快又收回了。这并非是狂妄所导致的乱命,而是权衡得失之后,做出的最为妥当处置。如果在后方修筑了工事,那么一旦战事不利,撤退时,这些工事或是障碍物,将成为迟滞自己部队脚步的罪魁祸首。
  在鲁军的真正实力展现之后,神尾光造就已经做好撤退的准备,是以,后方并没有进行土木作业,这一点也为后来不少战争研究者所诟病。可易地而处,如果批评者置于神尾的位置,也很难下达修筑的命令。毕竟,神尾对己军的情形心知肚明,保证后路畅通是无法宣诸于口,却是各位大佬都默认的首要选项。
  为了保证部队不因为怯懦而哗变,对于后卫部队,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在给予了允许战后乱捕,战利品私人拥有等一系列优惠条件后,这支部队的忠诚度,也可以得到保证。至少,在用兵的层面看来,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太多问题。
  进入山东的部队,大多报着发财的目的,即使战利品分配上只能分些残羹剩饭,这些士兵大多还是抱着发财梦。对于动辄殴打辱骂自己的上级及战友,他们并没有怨念,反倒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扶桑人既然优秀,那对自己的暴虐就是应该。将来,只要能在山东人身上找回场子,就可以获得心理平衡。
  虽然承担保护辎重及运输的责任,这些士兵的伙食,却是全军最差的一部分。由于并非战斗部队,食物配给上,只有最低的一档。周而复始的重体力劳动,加上不能果腹的食物,让这些辎重兵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非常衰弱的状态。
  他们迫切的期望胜利,只有前线获得胜利,他们才有机会参与抢劫,这样才有可能发财。就是轮到他们只是末尾,但是只要有一些残渣剩下,即使最大的恩惠。
  有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包袱皮,准备进城之后,见到什么就拿什么。可是随着前线战斗的打响,他们见到的,并非传递好消息的通信兵。只有一具具尸体,或是满身血污的伤员。
  由于医生都被集中到指挥部,随时做转移准备,受伤者得不到治疗,躺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号。这种哀号声,让守卫兵心惊肉跳,总觉得不是个好势头。
  伤员绝望的惨叫,让士兵听了异常烦躁,一些士兵趁着长官不在,蹲在地上点燃了香烟。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次战役的胜负问题。
  一名士兵忽然骂了两声邪门,又问身边的人道:“你听一听,我们的脚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身边的袍泽开始还想要笑他,但是很快,也发觉情况不对。脚下的大地,确实在微微颤抖,如同一个病人在打摆子,鲁军大概又开炮了吧?这帮疯子,在混战的时候也要开炮?
  有人在心里诅咒着鲁军不得好死,更多的人,则握紧了步枪。他们大多数时候不发给武器,只有总动员时,才会接触军械。自身战术当然谈不到,但是在这种时候,手里握着枪,就总能多一份安慰,仿佛有枪在手里,自己就真的可以保护自己。
  一个瞎了一只眼,不能承担战斗任务才被分配到辎重营的扶桑老兵,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兵痞样子,就连军官也很难约束他,也看不到他怕什么。按他的说法,自己的眼睛都已经报答皇恩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怕。
  可是,随着声音渐渐加大,这名老兵的面色变的铁青。猛的趴在地上,仔细倾听了一阵,猛地跳起来,一巴掌打向了自己长官的脸。
  “你这头笨猪。你还在犹豫什么,让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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