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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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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必须得有皇上。现在是京城没皇上,每个省,都有一个皇上,这老百姓的日子,还不如有皇上那时候呢。”
  赵冠侯点头道:“我心里有数,这事,我尽量着办,但是能不能办妥,我也没有把握。”
  张员道:“爵帅是得过太皇太后旨意,顾命的大臣,您辅佐幼主,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只要袁宫保把皇上请出来登基,您就和他一起参赞军机,不分伯仲。谁要是敢破坏皇上亲政,张某这一万部下,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开进京里去勤王!”
  他这次一是担心袁慰亭借收兵权的契机,侵夺他最后的权柄,二是期盼着恢复帝制,对于赵冠侯格外的亲厚。一桌酒席虽然设在宝月这里,实际却是他自己的大厨备办的上等燕菜席,等到散了酒席,赵冠侯借了他的公馆,提审这些士绅,宝月却也收拾行装,跟在他身后。
  “为大帅效了这个力,在徐州,自然没法待下去,我这算把他们都卖了,谁又敢再上我这里来。只好跟着大帅到SD去,还望大帅赏一碗饭。”宝月边说,边朝赵冠侯飞个媚眼,全无半点哀容。
  她这么痛快的答应帮忙,自然也有原因,SD的财力远比徐州雄厚,在那里讨生活,比在徐州容易。再者,就是SD的纪女地位远比徐州为高,SD省议会两百名议员,明确给妇女留出五十个席位,而女议员如果凑不齐,省议会就成立不了。
  这个时候,虽然有不少女性愿意出来争取地位,但是真正有时间精力,且有胆子到议会里和男性议员去讨论议题的女性,终究还是太少。再加上选民资格问题,真正能选出的良家女性议员不足数,为了议会能顺利召开,最后只好塞了几个花界的女人到议会里。
  这几个女议员在会场与男人舌战,晚上肉战,声名大噪。试想,做一个议员的恩客,要用多少银子?比之前金时代,京城里清吟小班,只高不低。若是有事请托,所费更多,宝月肯出来帮忙,也是惦记着议员的名额,想要要朝一日,也可成为让人追捧的女议员。
  整个苏北的格局,自此时,就已经见了分晓。随着最后的顽固力量被一网打尽,苏北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力量敢于和赵冠侯公开对抗。一部分乖觉的地主,按照官方收购价,卖出了自己世代相传的田地,换了一部分金银,或是SD的省债。
  另有一部分人,则步上了庄家的后尘,全家的人头挂在了自己曾经的土地上,整个家族被摧毁,祠堂变成了新式学校,原本用来武装自己的枪弹,被官方没收。乡治安所,代替了曾经的族长乡老,新法代替了实行千百年的族规家法。
  曾经安详的田园里,开始有人圈地建厂,轰隆作响,吞煤喷烟的泰西机器,将彻底改变这一代人们的生活。大批的荣军农场,也让大批的佃户们越发认识到从军给家族带来的好处。
  招兵处人满为患,各省都在苦于逃兵问题时,SD的苦恼则是兵源太多,因为拒绝把热情的投军者纳入部队,而导致征兵处陷入混乱,甚至需要派兵弹压的事时有发生。
  一部分民众被雇佣,按着大帅的吩咐,在SD各地,开始修建国防工事。壕沟堡垒,将组成一道令进攻者绝望的防线,瑞恩斯坦进行了若干次纸上推演后,得出的结果都是:进攻者将得到这片土地,但是代价是海量的伤亡,战利品,只能是焦土。
  原本行走于苏北收购粮食、农副产品的几个外来商人,都受到了来自SD官方的打压,业务开展的越来越难。粮食统购命令,虽然不见于文字,却在严格的施行。同时实行的,还有SD的食盐配额制度,SD百姓可以花极少的钱吃到质量远胜过去的白盐,只是按人头提供,没有倒卖空间。
  这些商人都明白,这些制度的建立,既保证了赵冠侯对这片区域的控制,也保证了居民的基本生活得到保障,想要在苏北制造一场由普通民众主导的暴乱,难度将远超以往。
  SD作为孔孟之乡,儒教的力量很大,孔教会在整个SD都有着极强的影响。伴随着康祖诒回国,袁慰亭倡导尊孔,孔教会的势力如日中天,已经有在省议会谋取一席之地的趋势。可随着苏北的动荡,孔教会受了当头一棍,威风大不如前。
  济南省议会内,属于孔教会的议员,都有些垂头丧气,颇为沮丧。可是几天之后,这些议员都收到了一笔数字可观的节敬,作为在议会的活动经费。资金提供者的身份严格保密,要求也只有一个:尽快选出与足以颉颃赵冠侯的民政长,结束SD军民大权握于一人之手的局面。此事若成,另有重金酬谢!
  
  第523章 共合政局(上)
  
  ……赵冠侯此时,却已经坐着火车,自山东赶到京城。山东太平世界,他作为督军,没有理由不进京城,再者袁慰亭指名要其进京,也是推脱不得。
  他所乘的专列,是仿照当年慈喜太后的花车所特制的蓝钢花车,内中摆件极为奢华,与当年太后所用,相去无几。慈喜生前,为了酬谢赵冠侯护驾救主之功,数年之内,赏赐的宫中珍宝无数,这些珍宝一部分被拿到香港变现,但也有许多成了车里的摆设。
  车厢内,一张巨大的泰西铜床上,简森与他做个鸳鸯交颈的模样,依偎在一处。在他们身前,则是一只十二元辰炉,里面燃的是顶好的檀香。
  简森端详着手上那枚名为你和我的戒指“这次进京,你们的大总统,又会送出什么礼物呢?毕竟他所欠的债务越来越多,如果不让我满意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继续放款给他的。”
  赵冠侯笑着说道:“也别这么说,前些时南北对战,光是采购青霉素,你赚的就不少了。要说送礼,他也没什么可送的,再不然,就是把我送给你。”
  “如果是那样,我会借他两百万镑。”简森也同样以微笑回应,这节车厢不许外人接近,她也可以难得的放纵自己,任意调笑,不怕为外人所知。
  虽然两人没有举行婚礼,但实际简森已经成了赵家的一分子。处理了自己在比利时的不动产之后,她在故国实际已经没有多少产业,只有两三处庄园,因为牵扯到老侯爵的其他家属,不能处分,她也就干脆放手不要,任他们去管理。
  自己带着大笔财富来到山东,做起了山东省财政厅的高等顾问。名义上财政厅长是夏满江,可实际上,没有简森的签字,大数目的款项就无法通过。
  她既是华比银行的最大股东,又是山东省的女财神,整个山东的财政就操纵在她的手里。袁慰亭为了对南方用兵,向阿尔比昂、比利时、卡佩、普鲁士、扶桑五国银行借了一笔巨款。其中华比的贷款担保,就是两淮、山东盐税,山东全部国有的铁路收入。她有这个名义,也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在山东,公私兼顾。
  这次让赵冠侯进京,特意也提到了简森,显然跟她也大有关系。简森想来,多半还是与经济有关。
  共合的财政,目前已经达到岌岌可危的地步,新正府罗掘俱穷,财源枯竭。遣散南方的部队,收买国会的议员,这些都需要大笔的开销,加上拳乱的赔款,以及之前未曾偿清的海外贷款,每年偿还不能拖欠,这笔开支也压的共合财政喘不过气来。
  按说眼下战事已经平息,从表面上看,没有了打大规模战争的可能,也就不需要巨款。可是简森看来,这次既然特意叫自己去,八成又是要借贷。
  赵冠侯道:“借款的事,我不参与,在商言商,贷款或者不贷款,又或者用什么担保,你自己和大总统谈,我不会干涉你的生业判断。他借的债实在太多了,按说现在是该想着还债的时候,如果继续借下去,那这个国家怕是就要破产了。现在他该想着休养生息,不能再想打仗用款。我想,大总统不是个糊涂虫,不至于走出什么昏招。”
  “话很难说,他自己或许很睿智,但是当身边的人,都在合伙欺骗他的时候,即便是智者,也没办法保持清醒。大总统身边,现在聚集了一大批别有用心的人,真正对他好的意见,未必能听的进去。权力使人变的愚蠢,他或许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也不一定。”
  简森微微一笑“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说大总统会不会把冷荷也请进京来。正元这两年经营的很有起色,已经成了东南有名的大银行,陈冷荷自己,也是南方极有名的女银行家。如果不是宋遁初组党时,特意提出不许女性当选议员,国会里,一定有她的一个位子。如果她也到了京城,你一定会非常高兴。”
  “是啊,把你们一华一洋两个美女银行家摆在一张床上,是我最大的理想。”赵冠侯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简森却挑衅似的看着他“只有这点么?那位普鲁士的天使,又该怎么办呢?她可是为了你,而宣布自己成为不婚主义者,你就不想让她做个没有丈夫,而生下孩子的圣母?”
  “想,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水到渠成吧。不过她和你,不会一样,你是我的家人,而她,只能算是我的红粉知己。也许大家会一直做朋友,也许有一天,连朋友都做不成,这种事,谁又说的好了。”
  对于赵冠侯的表态,简森显然非常满意,尤其听到他承认自己是家人,更为感动。“你这次在苏北,查抄没收的金银大概价值三百万元,按照我们的原则,可以发行六百万元的纸币。至于那些土地的价值,还未计算在内。山东,已经越来越成为一部分人眼里的肥肉,你要加小心,不但要防范外人,也要防范你自己国家的人,当心他们对你不利。为了这么富裕的一个省,有些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等到火车到了前门车站,车站外已经实施了戒严,赵冠侯挽着简森一下车,军乐队已经开始演奏。奉命在此迎接的,是袁慰亭的心腹唐天喜。他虽然不谙军事,但是靠着袁慰亭的提携,照样担任了旅长,可是在大多数时候,他依旧是充当侍从的职务。
  一见赵冠侯,他二话不说,小跑上前,行军礼道:“卑职见过冠帅。冠帅一路鞍马劳顿,想必辛苦的很了,卑职这就送您到宾馆休息。今天你先好好歇一歇,玩一玩,晚上的时候,大太太有家宴,请您和简森太太,务必赏光。”
  招待各省督抚的宾馆,都是袁慰亭专门拨公帑修建的,另外又在京里设了一个接待处,专门负责接待各省到京督军。
  督军进京之后,吃喝使费,一应开支,均由接待处出面解决。吃喝玩乐,也由接待处出面,带路向导。既免得外省督军不识地理,自降身份的走到三等下处去。也免得两位督军争一位姑娘的事发生,两省相争,于国有伤,自然以和为贵,彼此调兑开为好。
  赵冠侯对京里是极熟悉的,用不到什么向导,住的地方,则是庆王在京里的一处别馆,距离钟南海也近,往来十分方便。金室退位之后,王公大臣,亲贵宗室不是到了青岛,就是到了津门租界,京城的物业都空了出来,成了共合新贵的居所。
  由于退位之时有明确承诺,保护宗室财产不受侵犯,这些物业就不能用征收的名义,而是改为购买。不过庆王的身份比较特殊,有赵冠侯的面子在,谁也不敢买他的物业。是以他的别馆乃至庆王府,都还在自己的名下,由专人料理而已。
  这出别院占地也有百亩以上,装饰的极阔。由于没了皇帝,房屋建造不受限制,特意翻修过一次,装饰的气派非凡。管事已经接到了山东来的命令,早早的在门上迎候,见了赵冠侯来,一连价的喊下去“迎接额驸!”
  等到了内宅的月亮门洞里,却见一个苗条的倩影正站在那,学着外面人的语气,喊了一声“迎接姐夫!”话没说完,自己就先扑哧一声笑出来。赵冠侯笑着在那女子的头上一拍“淘气!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不许打头,会被打傻的!我和冷荷姐还有安妮姐,是昨天到的京,冷荷姐正在花园里看花呢。这就是王府吧,好大啊。过去我家的房子也很大,可是跟王府比,就差的远了。这里的花草,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人们都说前金时代,王公生活如何腐朽,这次要亲眼见到,才算是有了认识。”
  杜小小边说边在前引路,赵冠侯挽着简森一路随行,直入后花园里。陈冷荷身上穿的,是一套西装长裤的男装,戴安妮则是一件洋装长裙,手里斜举着一把洋伞。从背影看,仿佛是一对爱侣在漫步于林荫树下,玩赏奇花怪石。
  等到小小大喊姐夫来了,两人才回过头来,与赵冠侯打个照面。安妮提起裙子下摆行了个礼,乖觉的带着小小离开。陈冷荷向赵冠侯跑了几步,却见简森夫人紧挽着丈夫的胳膊,就停住了脚步,改为伸出手“我……我本来想去接站,可是那里戒严了,连我都接近不了。”
  “很正常,宋遁初那件事出了以后,对于安保工作都在加强,万一再响一次枪,那就很难看了。你到了京,也不给我拍个电报,这个可该罚!”
  赵冠侯捉住冷荷的手,拉着她来到自己身边,不管她是否愿意,也将她的胳膊挎住。冷荷显然并不满意这种安排,挣扎几下,可是简森却道:“如果你现在走开,今晚上他就是我一个人的。再说,我们在山东的经济计划,你也就听不到了,你确定要走么?”
  一句话,陈冷荷的动作停止了,只好任由赵冠侯挽着,徜徉在这片花木之中。
  “大总统邀请我进京,我是想给你发电报的,可是又想着给你个惊喜。我和小小、安妮,带着女佣忙了半个晚上,把卧室修饰了一下。”陈冷荷的脸微微一红,她没想到简森同行,卧室是按着两人第一晚真正合为一体时,那房间的样子布置的,要让她看到,未免要笑话自己。
  简森是个极精明的人,知道冷荷现在还不可能接受大被同眠,故意说道:“从山东坐火车到京城,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能应付晚上的宴会,来人,带我去我的休息室。至于这些花草,反正自己又不会跑掉,等我有精神的时候,再慢慢欣赏它们。”
  她一走,冷荷的情绪明显变的与方才不一样,看看左右无人,主动的献上了自己的樱唇。“她太奸诈了,表面上看,把正元的经营权交给了我,但实际上,她却夺走了山东财政厅的审核权,这不公平。”
  “别这么说,你和二嫂,都有秘密审核权和查帐的权限,这一点,简森实际也不清楚。大家是背对背防范,她如果知道,也会说对她不公平的。”
  “那不一样。山东是中国的山东,所谓财政,都是民众的膏腴,自然应该由国人负责监督财富使用。她这个总顾问,总让我想起前金时代的赫德,是财政不能自主的象征一样。”
  赵冠侯没理她的抱怨,而是问着她在松江的生活,饮食起居等等。两人的感情经过江宁大战之后,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电报往来不断,尽是甜言蜜语,陈冷荷到山东的次数也大幅度增加。如果不是正元的业务正在上升期,她已经考虑要给赵冠侯生一个孩子。
  “这次你在苏北做的事情,我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是,我们中国自己的报纸,对你的行为持否定态度,认为你是草菅人命,搞的是土匪统治。扶桑的报纸,也支持这种观点。阿尔比昂与普鲁士还有扬基的报纸,对你的行为大力宣扬,称赞你是为民请命的优秀治安官,尤其是扬基,用了两个版面,称赞你的雷厉风行行事果断,说那些被杀的地主是强盗土匪,全都应该上绞架。”
  “这很正常。在国内发表的报纸,都是支持扬基正府的,也就是属于北方系的报纸。如果是南方邦的报纸来写这件事,就是另一种笔调了。对北方人来说,我杀的那些地主,跟现在和他们作战的庄园主,也没什么区别,夸奖我是应该的。我的部下,还在帮着扬基人打仗,华人团在扬基,可是一支很有名气的队伍了。可是他们揄扬也好,批评也好,我从没有在意过,我只在意,我身边的人是什么看法,比如你。”
  赵冠侯拉起陈冷荷的手,紧盯着她的俏脸“我的太太,你对我这么杀人,是什么看法?”
  “杀的好!”陈冷荷斩钉截铁道:“这些人,是社会进步的障碍,是发展新式正治的绊脚石,早就应该予以铲除。我支持你的行为,并且为我有这么个优秀的丈夫自豪。可是,你也要做好准备,京里有不少人对你在苏北的土地政策和对待士绅的政策大为不满,包括总统府,也传出了对你不利的消息。这次招你进京,吉凶怕是难说的很。”
  
  第524章 共合政局(下)
  
  赵冠侯满不在乎的笑道:“我无非是杀了一些土财主的全家,分了些田地给穷人罢了。论人命,那些被我杀的人,他们手上人命更多,我不杀他们,就没办法为民申冤。真正民愤不大的地主,我也没有加害。再说我杀的,其实不过是些过了气的翰林举人,连金国都没了,他们这功名前程又算的了什么。我的冷荷,可是连总里都打过的人,你才是勇士。”
  陈冷荷脸更红了“你又在笑我,才不要理你了。”说话之间,就转过身去,只把个后背对着赵冠侯。
  这是宋遁初被刺身亡之前的事。兴中会成立之时,宋遁初曾明言葛明成功之后,要奉行男女平等的正直主张,包括女性拥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可以进入议会。陈冷荷对于葛明党的好感,很大程度上也是来自于此。可是后来南北议和,临时约法的主旨,就是以内阁和总里作为两道枷锁,来束缚总统权限。要想操纵内阁,就需要联合内阁里各个小党派,确保兴中会成为内阁第一大党。
  要实现这个目标,不得不对那些小党派作出妥协让步,男女平权部分,就成了谈判桌上的牺牲品。来自于旧派家族的小党派的议员,大多对这一条深恶痛绝,认为让女性与男性平等,等于是没了尊卑上下,断不能为。宋遁初无奈之下,只能退让,把男女平等改为公民平等,并且绝口不提女人可以进议会的事。
  葛明初起时,松江一大批妇女离家出走,抛父弃夫,甚至还成立了一只女子挺身队,一人脖子上挂两枚炸蛋,准备临阵。葛明取消,女人的权益保障又不提,每人只得几元遣散费,有家难投,有国难奔,竟成孤立无援的地步。
  有不少女性,因为年轻漂亮又读过书,被葛明军中将领接收,成了姨太太。但也有一些不肯屈就,仍然坚持要葛明下去,陷入食宿两匮的窘境。
  陈冷荷的女子银行善门大开,把这部分女性吸收进来,成了正元的员工。她本人听闻这些女性的陈述之后,也怒火中烧,认为宋遁初言而无信。于兴中会在张园开会时直冲会场,与宋遁初言语不合,竟冲上讲台,劈面猛击。
  松江经过赵冠侯袭击后,武力只剩商团武装加少数警查,谁又敢惹这位导致江宁易手,无为丧身,数万兵将非死即降让葛明大业由盛而衰的红颜祸水?是以此事最后只是不了了之,宋遁初当时是有望成为新正府总里的人,也白吃了一个哑巴亏。
  松江白相人打架斗殴虽然是常事,但是自漕帮立帮之日起,也没人打过有资格问鼎宰辅要职的大人物。陈冷荷掌掴宋遁初的事,被小报刊登之后,在松江很是出了一番风头。一干白相人认定她是深藏不露的真正狠人,对这个曹老爷子的关山门弟子,真当成了帮里的白相人看待。意外的收获就是,从那次殴打以后,陈冷荷说一句话,就真有一干白相人自愿为这位小阿婶卖命。
  于陈冷荷而言,这次冲突属于激愤之下,一时失手,事后想来,追悔莫及。乃至宋遁初遇刺,她更觉得这事做的有些莽撞,今天赵冠侯旧事重提,她不免既羞且嗔。
  可是赵冠侯却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手也不安分的伸到了她的衣服里。“你穿男装的样子,也很美。我们有好久没有……今晚上赴宴回来,我要你陪我。”
  “大总统的家宴……不知道是不是好意……”被赵冠侯的手一摆布,陈冷荷再难维持自己方才的气场,瘫软在丈夫怀里。她结交了不少阔太太大小姐,与京城里的官眷来往密切,消息极是灵通。一方面与丈夫享受着小别重逢后的热情,一边说着自己所知的情况。
  “大总统为了防止唐末藩镇割据旧事重演,已经决定要削弱各地督军的权力,军民分离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在京城建立将军府,把一部分督军调动到京里,使他们变成有职无权的空头将军,只享受待遇,而没有兵权。因为之前对南方作战的需求,北洋盲目扩军,现在战争结束,他又担心尾大不掉,想要把部队遣散裁撤,可是经费,又同样成问题。”
  赵冠侯冷笑道:“兵权给出去,想要收回来,哪那么容易。南方新军败军之将,遣散之时,还要考虑到他们不要到民间为匪等因素,厚给经费。北军是为大总统立过功,流过血的,要是随便给几个钱打发,下面的人,绝对不会答应。这笔款,恐怕数字不会小。”
  “如果只是为了遣散部队,我倒是可以考虑支持一下大总统,毕竟,中国现在的情形,是有用的兵太少,没用的兵太多。可是,他用钱,遣散部队只能算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的款项,是为了他自己的。”
  “为他自己?干什么?”
  “选总统啊。他要筹措经费,用来收买国会议员。”
  作为民住正直的坚定拥护者,陈冷荷对于国会向来抱有好感,对于议员身份看的极重。由于国会里女议员的事没能通过,她就敢打宋遁初,赵冠侯给她在山东省议会留了个位子,也让她大为欢喜,认定自己选对了丈夫,做小也认了。于国会的事,也就格外关注。
  目前兴中会虽然在军事上一败涂地,但是在国会里,却依旧拥有相当一部分议员。孙黄出奔,这些兴中同志,却依旧留守国会,坚持与袁慰亭的岁费开支进行顽强斗争,且取得了辉煌战果。
  国会设立之初,议员们第一件议题,就是给自己定工资,再三磋商之后,本着一门心思的原则,议员的年薪定为五千元金洋,与赵冠侯这个陆军次长薪资相当。只是国家的次长只有九个,议员则有八百,这八百罗汉的开支,比金国皇室的岁费还要高。
  这些议员中,不少人为葛明奔波,倾家荡产,如今自然想要回本,谁又舍得罗汉果位?况且除去这部分正规待遇外,出席国会还有车马费,辛苦费,年节节敬,冰炭两敬,与大金时期京官相若。兴中会虽然在战场上大败,但是在国会中大胜,歼灭袁氏大洋无数,战果辉煌。
  他们薪水固然是高,可是廉却未能养成,国会之中,原本以兴中会力量最强,并组成名为国社党的党派。而原本的立宪派,则联合了部分光复会的力量,组成了进步党,与国社党相抗衡。
  进步党推出的党魁,为武昌首义时的大都督黎黄坡,实际的奔走者,则是前金时代,曾在湖南巡抚陈宝箴幕府中效力的湖南名士神童熊希龄。而其背后金主,则是袁慰亭麾下的财神梁士怡。
  进步党实质名归,思想进步,非是守旧的国社党能比。一开始,就提出商品社会,万物皆可交易的主张,把议员党派明码标价作为商品经营。凡是脱离国社党,加入进步党的议员,袁慰亭即给予四千元的奖金。其中三千元为议员自得,一千元是联络人的佣金。
  凡是脱国入进者,则需要书写投名状。考虑到议员是文明人士,倒是不需要他们干回老本行,以孙黄人头为觐见之礼。只需要在一张契纸上写明,自即日起,对本党(进步党)命令无条件服从,永不脱离,就可以领取支票,钱货两讫,童叟无欺。
  这其中,脱国不入进者为下货,得资两千元,经手人只得佣金五百元,脱国入进者为中货,按照规定领钱,若是脱国入进,且带来国社党重要情报者,则为上货,议员自己得金五千元,经手人则得两千元。
  自这项生意开办之后,京城八大胡同里,出现了不少阔客,抽足大烟之后,就高谈阔论,说自己经手卖出了几头参字号中等猪,或是众字号下等猪。猪贩子在八大胡同与两院议员以及京师大学堂的大学生一样,都是第一等的贵客。
  不过前不久,有一位屈姓掮客事机不慎,被上下家直接接头,介绍费泡汤。一怒之下,竟诉之于法院,诉状中明文:买卖犬羊尚有佣金,何况议员?自此,猪仔议员的名声做实,国会的威信大不如前。
  但不管怎么说,罗汉依旧还是罗汉,袁慰亭如今的大总统前头,实际还挂着临时两个字的前缀。因为共合以来,未定立宪法,也就没有正式大总统一说。
  名不正则言不顺,临时二字不去掉,就如同替人经营店面,随时要担心主人回来,取消自己的权柄。张员敢于建议袁慰亭拥立小皇上登基,未尝没有蔑视这临时总统之意。
  想要从临时佛祖,变成正式如来,罗汉的支持必不可少。取真经尚且需要真金,罗汉支持,又怎么能少的了洋钱开路。不筹备非常多之现款,这国会必然是开不成功的。
  固然目前军事上,没有人能和袁慰亭公开较量,可是选举不是选兵,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议员的意思。像是居于瀛台办公的副总统黎黄坡,虽然享受着天佑皇帝宫变之后的待遇,但终究还是副总统,且是进步党理事长。要国会真的把他选出来做皇帝,袁慰亭的脸上,也不会好看。
  为了这种事向各国银行团借款,第一张不开口,第二也不容易借的出来。华比与正元,都是有实力的大银行,可以筹措出款项。再者,就是两者的董事长,都是赵冠侯枕边人。而袁慰亭既是赵冠侯的亲属,这件事办起来也比较容易。
  陈冷荷对于借钱出来解散部队,减轻地方财政压力并无意见,可是对于把钱借给袁慰亭收买议员,则没有丝毫兴趣。梁财神也知道她不好说话,并没赶来碰霉头,但是可以想象的到,赵冠侯这一来,这个问题是必然要谈的。
  赵冠侯想了想“冷荷,我实话告诉你,容庵这个大总统,恐怕是要当定了。你要想明白,现在各省督军,都是他任命的。大总统如果被选下去,各省督军怎么办?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难道督军也要集体撤换?你想想,五国大借款的时候,多少人反对,结果怎么样?北洋众将一起联名通电支持大总统,国会立刻就软了。黎黄坡上台,怕是也要步宋遁初后尘,吃几发枪弹才算完事。所以,他肯定是要当总统,但是不借款这事,也没什么毛病,偿还能力着实有点可疑。”
  “不光是偿还能力,还有他的施政。这位大总统,带着强烈的武人风格,最重视的部门是陆军部,其次财政部,再次海军部。对于教育部、司法部、农商部都视为冷衙门,一国总统如此看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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