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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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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翠玉于这种事上,更是行家里手,虽然是一身男儿装扮,但是相貌生的极美,一干漕帮龙头,只当她是哪个徽班里的小旦,倒也没往她是女人上想。只觉得以赵冠侯这身份,不知道怎么就能结交到这么美的一个旦角。
李秀山调了一个棚的新军过来弹压地面,表面上说是防止出现争端,实际上,还是防着庞家捣乱。金十倒是一脸的不在乎“捣乱?他也敢!这时候他庞家要是敢来这边惹事,爷剥了他的皮!”
以她的身份,就是住在利顺德那种地方,也要嫌房子打扫的不干净,床单洗的不如府里彻底。今天肯到赵冠侯的蜗居里坐一坐,帮他忙和成亲的事,要算第一等的人情,让赵冠侯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按身份计算,在后世,这样的人,也是要员或是大财阀,肯这么折节下交一个江湖中人的可是不多。或许她只是年轻,只是看自己对眼,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他是要认的。虽然这种人的人情要还起来很困难,甚至于可能要面临极大的凶险,但是他已经决定要认下这个朋友。
赵冠侯身上换了崭新的长袍马褂,人也变的体面起来,恭敬的朝着金十连施几个礼“十爷,我和寒芝有今天,全都要感谢十爷的援手。日后若有用的着赵某之处,您只要说句话,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行了,别说这没用的,爷在这也待不住,要不是为了给你递这如意,我早就走了。今天你就安心当好你的新郎官,什么赴汤蹈火的,用不着这么客气。”金十很大方的在他肩膀上一拍,又将一柄玉如意递过去。
“行,是那么个意思,这人啊,还是得穿上这身,才看着有个人样。你今天既然有了人样了,又成了家,就别再往那下作道上走了,像是混混这碗饭,早点放下好。爷给你谋个出身……等你成完亲就知道了,现在赶紧着,等着接花轿。你们这的人啊,弄这婚事弄的不成话,还得我教他们规矩去。”
距离不远的苏家房中,几个邻居的女眷唧唧喳喳说着笑话,苏瞎子暂时被送到了邻居家里,他的精神还是没有恢复,不适合出席这种场面,拜高堂的时候拜一拜他就是了,其他时候不必露面。
这地方的人穷,能赚到一家人饭钱的,就得称为好本事的,至于破出上千金洋办喜事的,却是连想都不敢想。
几个婶子不住的夸着苏寒芝好福气,转了一圈,最终是寻了个极有本事的丈夫。三个有儿有女的妇人,给坐在床上的苏寒芝上头。这些妇人们嘴里说着吉祥话,夸着苏寒芝有福气,可是等看到那六颗大珠配上若干小珠串成的链子时,这几个上了年岁的妇人,几乎同时尖叫起来。
“我的亲娘,这是什么珠子,怎么这么亮啊,这……这得值多少钱?”
“走!全都一边去,这东西能上手摸么?摸脏了你赔的起么?”姜凤芝与苏寒芝关系最近,性子也泼辣,不讲颜面的将几个妇人全都推出去。大家知道她会功夫,加上这是大喜日子,没人敢跟她犟嘴,就都躲到外屋去议论了。
回到里间,苏寒芝已经一脸无奈的把那串项链戴在了脖子上,自己把新娘的冠子戴起来“我就说,财不露白,今天这么乱,你非让我把它戴出来干什么,拜堂的时候我戴着盖头呢,客人看不见。让她们都看见了,将来要是找我借,可怎么是好。”
“怕什么,谁敢借啊,就两字:滚蛋!”姜凤芝气哼哼的说了一句,小声在苏寒芝耳边道:“前者庞家下聘礼时,这帮人说的话可难听了,也就是这回,见到冠侯摆这么大场面,她们才把那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要不指不定说什么。这帮人别看现在跟你亲近,实际没几个好物,就一群势力眼,别搭理她们。这链子这时候不戴,什么时候戴,就是要让她们看,寒芝姐找了个好男人,气死她们。”
她颇为兴奋的,提高了嗓门“今天,漕帮的几位老前辈,津门地面上,几位极有身份的老爷子都过来贺喜了。姐,女人这辈子就这一回,你算是在这一带出了名了,将来谁成亲,也没有你今天的气派。再说,还有租界报馆的人给你贺喜……来的可是两个记者呢。这样的人据说连县太爷都怕,却要来喝你的喜酒,这才叫有面子。”
随后又小声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戴戴这链子。”
苏寒芝微笑着,小声逗着她“等你出门子的时候,我就借你。”随后两个女人就笑闹成了一团,仿佛依旧是在闺阁中一样。
花轿原本是庞家租的,结果最后送给赵冠侯用,八抬大轿,全套执事,算是第一流的排场。
从苏家把人抬上去,自不能直接抬进赵家,要在外面很是绕上一大圈,再绕回来,走怎么一个流程。
光鞭炮,就要用上几十万头,沿途鞭炮之声,声震九重,孩子们跟着轿子后面疯跑,搜索着是否有没响的哑炮。听着锣鼓唢呐的声音,苏寒芝在轿里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只要过了今天,自己就是冠侯兄弟的人,他们的好日子就快来了。
而在离轿子稍远一些的地方,一名年轻人骑着骏马,远远的跟着队伍。马上的骑士年纪二十出头,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腰背挺拔,如同苍松。远远跟了一段,又问起身旁的从人“这轿子里的,就是差点成了我二娘的那个苏氏?”
“回二少的话,正是她。这女人不识抬举,放着好日子不过……”
这年轻人制止了从人的话“你这话就错了,她怎么想,有没有这个造化,与我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在意的是,这么大的婚礼办下来,津门多少人知道这事,我们庞家的脸面,又往哪放。慢说是人,就是一条狗,我们庞家要的,怎么能给了别人!这笔帐必须得算个清楚!”
第63章 红鸾喜(下)
花轿绕着小鞋坊外面转了十几里路,露足了威风,才回到小鞋坊拜堂。一弓三箭、迈火盆等流程,一路走下来,赵冠侯不管心里对这些仪式是什么看法,但是在这个时代,就必须守这个时代的规矩。到了拜堂时,苏瞎子被人搀出来受了一拜,又要紧搀回去,怕他当众发疯,丢了体统。赵家没了先人,没有高堂可拜,就只好拜拜神牌。新娘子被送进新房,由姜凤芝陪着看家,新郎则还有一堆事情要应酬。
状元楼内,李秀山、曹仲昆早早的就来了,赵冠侯举着酒碗从楼下敬到楼上,若是喝酒,怕是就要醉死。好在早有一些手下为他挡酒,旁人也知道他身份,不好生灌。
先是与众位仁字辈的同门见了礼,寒暄几句,随后就来到李秀山这一桌坐下。李秀山拍拍他肩膀“兄弟,有福气啊。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是该多喝几杯的。你跟别人不喝可以,我们这一杯,可是一定要喝的。”
赵冠侯也不推辞,酒到杯干“两位兄长的酒,我肯定是要喝,这次多亏了二位哥哥的帮衬,才有了我的今天。今天这喜事,两位兄长也受累了,我这再敬你们。只可惜二哥不在,他要是在,咱们弟兄四个好好喝几盅。”
“他忙买卖的事,咱就别提他了。敬酒的事不急,你该想想,后面的事怎么办。”李秀山放下筷子,四下看一眼,他这桌坐的除了他和曹仲昆,就是两名李家的亲戚,也是水梯子鱼锅伙里,说了算的把头。见此情景,知道自己家少当家有些贴己话说,便寻个借口,都先离了席。
其他人就算想靠过来,也自有人挡住,李秀山这才放了心,他四下扫了两眼“那位十爷,还有那位姓杨的朋友呢?前面看他们忙和,怎么到了开饭时,就见不到人了。”
“金十那人性子古怪,再说人家出身高门大户,看不上咱这市井之人,嫌这地方闹腾,只是递了如意之后,就带着那位杨朋友回利顺德了,说是不在这吃。”
曹仲昆道:“递如意?那是女真人的规矩,遇到喜事就要递如意,这位爷看来果然是个宗室觉鲁之类的人物。别的不说,就说他送你那礼物,整桌的仁皇帝官窑定烧瓷器,这东西先不说值多少钱,它就没地方弄去啊。还是他有办法,说送就送了,能交上这样的贵人,是你的运道,可得把握好了,说不定,你就能离开这一行了。”
李秀山点点头“大哥说的极是,你是该考虑改行了。混混这碗饭,不适合成了家的人吃,虽然你现在入了漕帮,有了班辈,若是做袍带混混替人了事,也有一口饭吃,但是总归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知道,苏姑娘有大才,可以给租界那边写稿,但终究男人不能指望女人养着不是。以你现在的财产,若是做点生意,也足够本钱了,但是我倒是劝你另想条路。”
他用手指指元丰当的方向“你这次是成了名,可是庞家的脸,就被你踩的不成样子了。再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庞金标那人,不可能忍下这么大的一口气。那位十爷要是一直住在津门,你倒是可以不用怕他,凭你们的交情,庞金标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他总归是要回京的,他一走,你又靠着谁的势力?庞家毕竟掌握着防营,若是成天找你麻烦,就算是我和大哥,怕是也不容易护持住你。”
赵冠侯也知他说的是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能斗倒庞家,多半还是那新闻纸占的功劳大一些,自己现在有了一些钱,生活上不成问题,但是终归没有足够硬的靠山,跟庞家长期相斗,不见得会有便宜。
当然,他可以选择更简便的办法,买一支枪,然后解决掉庞家所有人,但问题是,这样的办法并不适合一个成了家并且希望让妻子过上安定生活的人。
如果不是苏瞎子被吓成了半疯,他倒是考虑过搬家,比如干脆就住到京里去。可是现在苏瞎子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挪动,再者就是苏寒芝自己,也很有些故土难离,不愿意离开津门。
李秀山见他沉吟不语,又说道:“苏姑娘或许能跟报馆说上话,可是不能每次都指望卡佩领事出来。你们终归是不住在租界,洋人的势力,不是每次都好用。所以我倒是给你想了个路,不知道你肯不肯走了,那就是:投军。”
“投军?”赵冠侯愣了愣,以他前世的杀人经验,如果投军,未必会成为一个优秀士兵,但大概会有机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杀人机器,只要不是运气太矬,一上战场就被流弹干掉。
但是他却没想过要投军,现在的金国,怎么看也不像是太平盛世,当了军人,说不定就要承担作战任务,到时候又要陷入杀人与被追杀的循环里,那样也未免太无聊了。
曹仲昆也点点头“老三这想法不错啊,投军!这个办法好。咱袁大人这人有个好处,护短。只要是新军的人,只有他可以发落,别人万不能动其分毫,当年小站刚练兵的时候,有个弟兄不学好,抢东西还杀了人,这事被言官知道了,要把那士兵法办,结果怎么着?袁大人宁可自己被弹劾,也不肯交人,等到把这事平息下去之后,又亲手斩了那犯法的士兵。大人有话,新军犯事自己可以杀,别人却不能动,你若是入了伍,就是袁大人手下的兵,他庞金标区区旧军一管带,也就不用怕他了。”
“那位十爷,也是个有办法的人,如果你想投军,不妨跟他说一说,或许他能找到一点关系。”李秀山又敬了赵冠侯一杯酒“以冠侯你的才干,若是从小校干起,未免太过屈才了,我的意思是,想办法进武备学堂,当军官!庞家的二儿子庞玉楼,现在就在武备学堂进学。我相信以你的身手,进了学堂,就比他强。将来做了军官,未尝没有一番大作为。当然,要是你觉得托金十不方便,我和大哥也能为你跑一跑,只是要多花些钱。”
曹仲昆尴尬的一笑,昭信股票那事上,他分了赵冠侯大半红利,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此时道:“要是那样,冠侯你不用出钱,我来出就好了。那里几位教习我都认识,给他们使些钱,补个名字总是行的。”
赵冠侯未置可否,只是笑了笑,感谢了一下两人的好意,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刚办喜事,一入了营伍,就要和妻子分开,他却是不情愿的很。
这当口,忽然一个人风风火火的从下面猛冲上来,几名混混只当是来闹场子的,二话不说就迎上去准备来个狠的,可那人却乖觉的很,站在楼口大喊起来“冠侯……是我,你四哥!好险啊,要不是到新房那边,差点把这事错过去,我自罚三杯好了。”
曹仲昆听到这声音,就晓得是自己兄弟曹仲英,忙招呼着让他过来坐,至于这投军的事,被这个意外来客一搅,也就说不下去了。
曹仲英年纪与赵冠侯仿佛,穿的长袍很是体面,但是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赶长途来的。他当初中了仙人跳,多亏赵冠侯解救,两人就换了帖,拜了把子。至于曹仲昆,则是因为这事,也与赵冠侯换帖。但是曹仲英性子毛躁,行事也多荒唐,论起交情来,反倒是曹仲昆与赵冠侯更近一些。
前者曹仲英到山东去贩阿胶,始终未在津门,这时匆匆赶回来,身上却只背了个小包袱,看上去不像满载而归的样子。曹仲昆见他过来就猛喝了几杯酒,接着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飞快的朝嘴里填菜,觉得在朋友面前很有些丢人,皱了皱眉头问道:“老四,你这没回家,直接过来?”
“回家?我哪敢回家啊。”曹仲英边说边朝嘴里丢个丸子,却被烫的龇牙咧嘴,连灌了几口酒才缓过来。“我这从小站一下车,就奔军营找你,到那一问,说是你给把兄弟庆喜事告假了,我就料到是冠侯和寒芝那成亲了。结果赶紧又等火车到老龙头,到赵家一看,一大堆女眷在那,碰见凤芝妹子才知道你们奔了状元楼了。我说冠侯,你这是借了多少债?这状元楼摆流水席,得破费几百两银子吧,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将来又指望什么还啊。”
“四哥,好生吃你的吧,我现在自己有了钱,办这事没用借债。看你这模样,我倒是觉得你该担心一下你自己,这趟贩阿胶,不太顺利吧?”
曹仲昆颇有些尴尬,忙说着“今天大喜的日子,大家喝酒,不提那些闲事。”可是曹仲英却是主动接过话来。
“谁说不是啊,何止不太顺利,我这回是黄鼠狼烤火,毛干爪净,银子一分没剩。若不是遇到个津门同乡告帮,借了点车票钱,怕是只好要饭回津门了。”
曹仲昆被李秀山看了一眼,只觉得面上无光,脸色也就难看起来“老四,你这次又是把银子赔在哪个野女人身上了?我就跟你说过,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你准是又犯了老毛病,被人家丈夫堵在房里了吧?”
曹仲英为人喜好美色,犹好以金钱拯救误入歧途之女同胞,津门的三等堂子乃至半开门,土窖里,多有其相好。本身生的相貌一般,却认为自己玉树临风,总觉得良家女子见到自己,必会暗送秋波,乃至解衣相就。前者中仙人跳,就是在这上栽了跟头。
可他偏生又是屡败屡战的性子,明明吃了亏,却不肯悔改,拿了曹仲昆寄到家里的银子做本钱经商,多是有去无回,偶尔赚了一些钱,又不知收敛。
不是遇到妙手空空,就是遇到梁山好汉,更多的时候,则是报效在女人身上。为此曹家老父也没少用棍子来打,却是死活也改不过来这个毛病,这次又是全军覆没,曹仲昆想来,多半是又犯了老毛病。
可是他听了这话,连连摇头“三哥,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这么说我?好歹兄弟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能这么没面子。我这次在山东采办阿胶,可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又小心,那客栈的老板娘,一个劲的拿话撩我,我都没上当……”
连说了几桩自己在路上如何做柳下惠,见到三哥面色难看,他才切入正题“好死不死,本来把阿胶的生意都谈妥了,只说那天交钱办货,哪知,那家主人好生生的练了拳了。我到那去,正遇到拳民,这下可倒了大霉。”
“练拳?”李秀山一脸不解“山东武风极盛,好武艺的人很多,遇到个商人练武,倒也没什么奇怪,怎么倒是连累了四爷折本?”
“不是那个拳,他们练的是什么坎字拳,又是掐诀,又是念咒,说是能请来天兵天将上身,练成之后,刀枪不入,就算是洋枪,也伤不了分毫。我也是一时好奇,就跟着去看看,谁知道这帮人练拳是练拳,另有一遭,最恨洋人,就连洋人的东西都恨,甚至连个洋字都不能提。洋火要叫取灯,洋布叫宽细布,至于对教民,更是视如寇仇……我偏生入了教,还要他们认出来了……”
“四哥是教民?我怎么是头回听说,看你这辫子,可是没剪。”赵冠侯打个哈哈,曹仲英也不恼“我入教就是为了洋气,再说现在大金的官都怕洋人,我入了洋教,就为了借点势力。再说我入这洋教可好,不是什么天主堂,极度会,这叫基督教,那教士说,入了这个教,一个男人想娶多少媳妇就娶多少媳妇,不受处置,你想这教我凭什么不入?”
曹仲昆咳嗽两声“老四,越来越不成话了,怎么吃着金国饭,却去入了洋教。让爹知道饶不了你,你入洋教的事,他们那帮练拳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别提了,我是入教那村,离我买阿胶那村,差好几百里地呢,我觉得是没人知道的。哪承想,他们这些拳民全都通着,还四处乱串,有几个人当场把我认出来,又搜出来教会给我的十字架,差点就把我活埋了。得亏我跟那老客还算有点交情,又赔了无数的好话,他们才放了我。只是带的银两,都被他们没收了,说是抄没教产。”
“强盗!简直是强盗!”饶是曹仲昆这种老实脾气,此时也有点受不了“这什么坎字拳,是哪来的?怎么敢在地面行抢?”
“大哥你别气,这事,我们别当个闲话听,听过就算。而是该回去之后,说给袁大人听听。”李秀山阴着脸,他已经从这件事的描述中感到,似乎山东那边,要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即将发生。袁慰亭素来关心邻省动静,这消息回报上去,应有些功劳可立。
津门成亲酒席开在晚上,众人又吃又喝,时间耽搁的便长。等到赵冠侯回小鞋坊时,天色已经大黑。新房里的龙凤蜡已经烧了一小半,姜凤芝气的直劲的唠叨,苏寒芝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已经放在那里几百年。
姜凤芝见赵冠侯回来,才拍拍手“你可回来了,寒芝姐这一天没吃多少东西,可是累坏了。你倒好,又吃又喝的,就忘了这还一新娘子了。”
数落了一阵,赵冠侯要紧的陪着小心,姜凤芝这才离开。赵冠侯反手插上门,又用秤杆挑去盖头,挨着苏寒芝坐下。苏寒芝向旁挪了挪,问道:“你喝多没有,我去给你弄点茶水。”
“别动,我给你拿吃的。煮的子孙饽饽,应该有剩的。”
赵冠侯起身欲行,却被苏寒芝拉住“别动了,我不饿。今天心里高兴,只要看着你就好,我一点都不饿。陪我坐会……比吃什么都好。”
红烛之下,佳人俏颜如花,往昔种种如同昨日,两人依在一起久久无言。新人房间的灯,今晚上是不会关的,灯火摇曳中,帷幔被放了下来,吉服被一件件的丢出。
窗外,如同狸猫般蹲着的姜凤芝一手紧紧的堵着自己的嘴,一边倾听着房里的声音,却觉得秋日里的津门,风中竟有许多沙子。
第64章 荐书
不等鸡叫,苏寒芝已经睁开了眼睛,随后就感觉到紧紧贴着自己的赵冠侯的身体,以及那浓郁的男子气息。他还没有醒,房间里的灯,按着规矩是不熄的,加上天已经有了点亮光,依稀可以看到赵冠侯的脸……他,已经是自己的男人了。
想起昨天晚上两人先是如同历险似的,将被子里放的核桃、枣、栗子、花生等物找出来扔掉,随后赵冠侯就像只饿狼似的扑上来,把自己吞干抹净的情景,苏寒芝脸上又是一阵羞意。虽然知道成了夫妻,就要做一些事情,但是却没想到,却是可以是那般令人难忘的滋味。
由于被折腾了大半夜,她身上酸疼,很是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挣扎着挪动身体,准备趁赵冠侯没醒,先去帮他准备早饭。可是刚刚拿起主腰,还不等穿上,男人有力的手就从后面伸来,随后紧紧抱住了她“天气还早,起来做什么。”
“你……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闹了你。”苏寒芝温驯的问道,经过昨天晚上之后,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要俯首贴耳,几乎成了她骨子里的一部分记忆。
赵冠侯的手并不老实,在苏寒芝身上开始了游走,口内柔声道:“不干你的事,我自己的觉轻,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
“别……别闹,天就快亮了,等晚上……晚上再说,我先去给你弄吃的。”苏寒芝小声的哀告着,两边都没什么亲戚,认亲礼或是送油之类的礼仪不用那么讲究,但是赵冠侯终究有师父有朋友,该有的应酬不少,该去道谢的地方也要去。再者,锅伙里的人,多半是要来贺喜的,她可不想被人看了笑话。
只是赵冠侯却不依不饶的说着天色还早,趁着天没大亮,又叙了一番人伦之道,才算罢休。可是经过这么一通折腾,苏寒芝却是真的动不了,赵冠侯自己下去点火烧水,又去准备吃喝。
苏寒芝小心的将那染了血的白布拿出来,紧紧攥在手里,脸上既是羞涩,又是欢喜。“冠侯……我们……我们终于有了今天,你知道我最高兴的是什么?就是能把自己囫囵个的交给你,之前又是马大鼻子,又是庞金标的,我的心里真有点怕,那段日子,我身上总带着一把剪子,不是为了拼命,而是为了自尽守节的。姐是你的,谁也夺不去。”
“我知道,这块布的意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姐的心。”赵冠侯拿了热毛巾过来,先是替苏寒芝擦了身上,又帮着她穿衣服。“以前啊,姐帮我穿衣服,现在我也该伺候伺候你了。”
“还说,人家男人都是要女人伺候的,你这样要是让那些锅伙看见,非笑话你不可。”苏寒芝边说,边努力的去抢衣服想要自己穿,却被赵冠侯制止了。
“谁爱笑谁笑,我愿意伺候我夫人,与别人没关系。一会啊,我带你去外面吃,咱们去杨八那喝茶汤,再不然就去狗不理吃包子。接着咱就去给你做衣服,多做几身好的,再去买点首饰,晚上再去北大关看玩意儿……”
他说的都是津门眼下极有名的小吃,以往日子过的紧,对于这些地方,都是听名的多,却是舍不得去吃,现在他手里有了钱,就想要弥补一下苏寒芝这些年吃的苦,将她所没享受过的,都一一去享受一番。
苏寒芝却摇摇头“你手里是有了几个钱,可是要这么祸害,那是折腾不了多久的,再说我就是一穷人家的丫头,也没这么多讲究,享受那么多,是要折福的。就是你给我做这链子,我都舍不得戴呢,咱小门小户的,可戴不起这个。这个钱你得留着,将来啊咱做点小生意,开个铺子,也能过上好日子。再说,今天咱还得去拜一些朋友,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咱们的礼得多备一点,免得让人看不起你,有钱啊,还是留着应付这些吧。”
赵冠侯昨天借了四百两银子给曹仲英去重整旗鼓,加上摆流水席,也用了一大笔钱,好在庞家送来了一笔补偿款,金十和杨翠玉以及孟家又送了一笔礼金,几项加起来,手上有数千两积蓄,生计是不用担心的。按着苏寒芝的意思,第一个要去拜的必然是金十公子,也要买些名贵的礼物,才能报答人家的恩德。但是赵冠侯却摇摇头。
“金十那是吃过见过的,你买什么,也没什么用,不管是眼界还是档次,都入不了他的眼。我再跟你交个底,那是个大姑娘改扮的,搞不好还是个格格,她身边的那个杨翠玉啊,是京师里极有名的窖姐儿。你说能送她什么?金银财宝,古董文玩,都是她玩剩下的,就连这几颗珠子我送她,她都没要的。咱就拿她当个普通朋友看待,不必特别,她反倒是高兴,要是刻意巴结她,反就落了下乘了。”
苏寒芝是小户之女,没有那些大户人家闺女,三天不分大小前,盘腿不下炕之类的规矩,反倒是下地收拾着房子,将昨天扔到地上那些干果扫出去。听到金十和杨翠玉都是女人,再想到两人的相貌以及与丈夫的亲近,她的脸色不经意间一阵黯淡,但是随后就挤出个笑容,推着赵冠侯向外走。
“不管是男的是女的,总归人家是帮了咱的大忙了,你必须要第一个去回访,才显得咱的诚意。我是个女流,出去拜客不方便,再说和她们也不熟,你就自己去吧,我在家给你坐饭。”
等到将赵冠侯推出院门去,她回想着金十与赵冠侯亲近的模样,心里泛起无边酸意。那位富家小姐,按说是不会和冠侯有什么,可是这种大家之女也难说的很,万一出几个离经叛道的……自己又怎么争的过?
还有那个杨翠玉,是个窖子里的女人,自然更是会想办法勾着男人在自己身上使钱的,自己一个普通妇人,又怎么斗的过这种女人……
温柔和宽厚,都不代表她真的能不嫉妒,或是不生气。只是她知道这些情绪,不该在丈夫面前表现出来而已,就在她想着,万一今晚上赵冠侯不回来,自己又该怎么办的时候,院门忽然推开,赵冠侯一步迈进来,拉着她的手“媳妇,我去外面雇了顶轿子。你不是怕抛头露面么,坐轿子就没事了,咱一起去利顺德,去拜金十。”
等两人到了利顺德,却发现扑了个空,只有杨翠玉在客房里接见了他们。杨翠玉此时已经换回女装,身上穿了件玫瑰色宁绸旗袍,上绣百花争艳,肩上搭一条同色披肩,腰间束一条淡粉色镶钻流苏腰带,头上挽着一个美人髻,戴有扁方及发绾。一条百珠链挂在脖子上,正中最大的那一颗,正好就是赵冠侯送与金十的那颗珠子,与苏寒芝颈上那挂链子的六颗珠子一般不二。
她的相貌本就极为出色,换回女装之后,配上她那一双如同会说话的眼睛,苏寒芝顿觉自己被她比的没脸见人,尤其看到那条链子,心里就更不是味。而杨翠玉对她的态度倒是很亲近,见面后就拉着手上下打量,不住点头。
“好一个绝代佳人,小恩公,你是有福的,能娶到这么一个好夫人,可要好好的待着,不许欺负人啊。”说到这又用雪白的丝绢手帕掩口一笑“真是的,就算饿的时候长了,也得细水长流,这一来就饿狼掏心,谁受的了。”却原来她看出来苏寒芝精神不足,显然昨天晚上没睡好,自然知道两人一晚上做了些什么。又是行院中人,说话没这么多顾忌,一句话就把苏寒芝说个大红脸。
等落坐之后,她拿起电话吩咐下去,不多时茶房就把茶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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