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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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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党,与兴中会打对台。这陈无为是兴中会的铁杆,自然要为组织排除障碍。”
商会会长摇摇头“当初他们说救国救民,我是真心相信的,也愿意帮他们的忙。我也希望这个国家富强起来,也希望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还没有干出什么眉目,就开始争权夺利,甚至残害性命,这与洪扬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对于他们,已经没什么信心,现在所想的,就是怎么保住这一城父老的身家性命,还请大帅成全。”
赵冠侯面露难色,沉吟不语,陈冷荷摇摇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赵冠侯这才道:“我太太发话了,那我就没有不听的道理。几位先回去,我稍后就派出宪兵营和一个步兵营维持秩序,保证江宁的治安。谁敢哄抢物资,骚扰百姓者,杀无赦。”
几名商人道谢离开,只剩下两人时,陈冷荷笑着问道:“亲爱的,为什么你要把面子做给我?如果是你自己答应,不是能收获更多的民心?”
“民心啊,这也没什么用啊。我终究是要回山东的,江宁人看我再顺眼,意义也不大。你就不同了,将来咱们的正元,要在江宁开分号。你这个董事长把活菩萨的名气打出去,未来做生意就好做了。这些士绅大贾,都得卖你面子,老百姓也感激你的恩情,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别忘了,就是靠咱们办善堂,整理债务,才有那么多人感谢你,自愿给你当保镖。多赚一些名声,没坏处。”
第五镇的宪兵上街维持秩序,对于联军司令部来说,是于声望上的一大影响,证明江宁士绅,越来越倾向于北洋。可是对于城内各军来说,眼下这个消息,已经变的不再重要,比起北洋,身边的人,才真正可怕。
陈无为被松江登报罢免了都督之后,非但没有放权,行事反倒更为高调。逮捕枪毙陶骏保这种地方名流,又想要来一出夺印,把联军的指挥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这种做法,当然遭到各都督的反对,可随即,就有几名反对他的军官被人打了黑枪,或投了炸蛋。
靠着刺客力士,陈无为竟然是想用强力手段,把全城的权柄归于一身。各军自然不能坐视其成,镇军、浙军大有联手夹击沪军的态势,而宁军则协助沪军,欲与各军火并。徐绍贞左右弥缝,筋疲力竭,事态却依旧逐渐恶化。
就在此时,一封来自北方的电报,又给了联军沉重一击。第六镇指挥吴定贞,为其卫队长刺杀,身首异处。燕晋联军,名存实亡,起义军官被逮捕,递解入京,预想中山东大乱,第五镇回援的事,注定不会发生。江宁,重新变成了一座孤立的城市。
第495章 兵败如山倒
另一波投降潮出现了,拖枪来投的新军,自零散而至成规模,最终到成建制。成哨的江南新军排着队伍来太平门接受改编,原本奉命追捕这支队伍的人马,反倒是一起跟来加入的例子,已经屡见不鲜。
在应燮丞的有意散布下,北洋兵不杀降兵,有饱饭吃,有军饷拿的消息不胫而走。在葛明军粮草紧张,军饷断绝的背景下,士兵开小差,已经无从控制。甚至于在军队里流传着山东方面购买了大批洋米,照顾南方人喜欢吃米这一饮食口味的流言。这个时候即使有糙米,就足以让大批士兵投降,何况是上好的南洋大米,为了一口饭吃而改弦更张者不知凡几。
葛明之后,废除了前金时代的军中尊卑体系,更提倡言论绝对自由,于是这样的言语公开宣扬,长官也无法控制,局势,彻底失控了。
有的部队派了监督,最后连监督也一起逃掉。本来两方兵力对比上不分高下,可是随着拖枪而走的越来越多,彼多一分,己弱一分,两下比较,兵力上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在北洋兵充当宪兵,维持江宁秩序的环境下,即使想要抢米,都已经是办不到的事情。江宁米商趁机对葛明军提价,以报复之前对自己的抢劫,米价平地涨五成,且只收金银,不收钞票。至于蔬菜肉食,则筹措无门。
与这对比,太平门一带炊烟袅袅,士绅们以大车输送酒肉物资,大批北里日日夜入昼出,两下形成鲜明对比。军心便日渐的涣散下去。一条大鱼,开始撞网,浙军司令朱端,前来赵冠侯的住处拜访。
朱端身上并未穿军装,而是着了件便衣,武器是在门外就解除的,见面之后就将一份浙军的花名册递了过来。
“冠帅,我今天来,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自从干葛明那天,我就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前有徐、秋两位烈士,再加一个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可以死,我浙军几千弟兄,他们不该死。我只求你给他们一条活路。”
赵冠侯摇头道:“介人兄,你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朝廷已经颁布了诏书,连武昌起义的葛明党,都不追过往,何况你是被裹胁的……”
朱端道:“不,我必须说明,我不是被裹胁的,而是早就想要起义。只是受困于形势,迟迟隐而未发,也是隐而难发。武昌首义,天下响震,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不能再畏首畏尾。因此带领弟兄们起来反金,恢复我汉人河山。我虽然是新军里吃饷,可实际上,我是光复会员,当年与秋竞雄合作,想要在安庆搞起义。结果功亏一篑,我侥幸托过追捕。这回在浙江起兵,捉拿曾其,我也是发起人之一。”
赵冠侯见他说的坦荡,反倒是更增几分好感“原来您是老光复会成员?这倒是失敬了,这我就不明白了,朱兄既是一心反金,为何现在又想要反水?”
“说来惭愧。朱某干葛明,为的是驱逐鞑虏,光复中华,为我汉人夺回祖宗基业,其他的未曾想过。名利二字,于我并不重要,只要能够推翻鞑虏,这个天下谁来坐,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可是陈无为实在欺人太甚!不但无端杀害陶二公子,又派人行刺了我光复会首领焕卿公。这种行为,与匪徒有什么区别?他的想法我明白,就是想要靠这种手段,解决掉我们光复会的力量,好让他们兴中会一家独大。”
“同室操戈。陈无为的做法,是太霸道了一些,即使我们北洋军,也没想过暗杀光复会的人,你们这些同志,何以白刃相向?”
赵冠侯这话一出,朱端脸色更为难看。“朱某干葛明,可不是为了让这种人称王称霸,更不能看着自己的同志无辜被戕而无动于衷。本来是想带兵消灭沪军,为葛明清除害群之马。可是宁军加入之后,我们的力量并不占优势,强行火并,既无胜算,反伤无辜。我比想看着六朝古都化为瓦砾,万千生灵再遭涂炭,左右心已经寒了,只要贵军保证不杀降,我愿意带领浙军,接受第五镇改编。”
赵冠侯点头道:“朱兄放心,我们说话算数,只要肯投降过来,绝对没有加害的道理。朱兄如果信不过,我们可以找阿尔比昂领事来做担保人。”
朱端摆手道:“那也不必。我们中国人的事,轮不到一群洋人来指手画脚,我干葛明的目标之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中国人不用担心外国人的抗议。我信的过宫保,也不认为,宫保会为了杀我们这几千饥卒,而牺牲自己的名誉。”
浙兵是客军,随行所带的军需不多,经费更少。他们拿着盖印的白纸,本就采买不到多少物资,现在商会拒绝合作,本地人多少还能搞到些吃喝,像是客军,确实就要饿肚子了。尤其与沪军冲突以来,军官士兵,时刻都有生命之险。对于投奔北洋兵,大部分官兵的意见并不大。
只是他的部下并不完全统一,如参谋长吕公望,对于袁慰亭及北洋军并无好感。虽然迫于形势愿意投诚,但是拒绝与江宁城内的新军作战,也不会承担帮助大金维持秩序的任务。他提出的要求是,给一笔遣散费,自己拿钱走人离开部队。
有类似想法的官兵,也有几百人,朱端是老军伍,深知这种招安的态度,既是大忌,也是无理要求。甚至于有时对方明明没有杀降的想法,被这种态度一激,发而要出事。颇有些惭愧:“实在是没有办法,下面的人,有下面人的想法,每个人,对一件事的看法也不相同。我可以保证,他们遣散之后,不会再回来与第五镇为敌,这一点,我可以替他们担保。至于我个人,我可以负责自己部队的稳定工作,不让他们哗变,但是让我们打回浙江的话,就爱莫能助。我亲手撕下的黄龙旗,挂上了五色旗,现在又要由我把黄龙旗挂回去,这万万做不到。”
赵冠侯思考片刻,随即笑道:“朱兄,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这种事的。咱们场面上的人,要的是个面子,我懂。我给你五万块遣散费,至于你怎么派给下面,我就不管了。总之,大家不要伤和气为最好。我再派一个标去帮你,免得沪军生变故,不让你拉队伍离开。至于投诚过来的兄弟,可以不用上战场,愿意跟我回山东的最好,不愿意回去的,我发给遣散费,让他们取自谋生路。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留下武器。”
朱端没想到,居然条件如此优厚,这在大金勘乱的战争中,可是很少见的宽厚。连忙道:“宫保放心,我们自然会放下武器,退回浙江。对于沪军我们已经彻底失望,不会帮着他们作战。我想,现在我们就可以签字立约,随后贵方就可以派兵前去接收。”
这几天反水的虽然多,但是以哨或排为单位,浙军是整个建制倒戈,如同折断了一根梁柱,大厦自然就要发生动摇。沪军方面,派出了一个营,想要阻止缴械,但是朱端亲自带了自己的卫队在前,见了沪军,立即命令举枪。随后,第五镇派来担任护卫的步兵标,也摆开战斗队型,时刻准备作战。
双方对峙了约莫一分钟,沪军方面带兵官只能摇头离开,不敢继续阻止。多米诺骨牌,倒下了。
北洋军不止接收了浙军的投诚,也接收了浙军的防区。由于北洋兵的军饷高,买卖公平,城中士绅对于其看法远好过现在付不出款的葛明军。主动帮着北洋兵扩大防区,一部分其他葛明军的防区,也被士绅认定为浙军防区。江宁城内,北洋控制的区域已经达到三分之一。
随之而来,则是镇军林树庆,也主动上门拜访,希望以同等条件改编。他的部队与沪军冲突为最早,现在浙军一去,如同折断了镇军的臂膀,以一军之力,自难敌两军。陈无为手段又过于狠辣,林树庆自己的性命都大有危险。
他提出的改编条件与浙军类似,而随着他的倒戈,城内的力量对比已经发生巨大变化。第九镇徐绍贞部,原本就是子弟兵,受士绅的影响极大。
当两军倒戈后,士绅们活动更为频繁,白天就往来军营,游说部队拖枪起义,或是成建制易帜。虽然徐绍贞带兵有方,部队不忍放弃老长官而去,但已经表示,可以让出防区,严守中立。如果北洋军解决陈无为的话,自己还愿意提供协助。
曾经气势如虹的苏浙联军,眨眼间就垮了下来,各军或降或叛,宁、沪联军渐成孤军。而林树庆、朱端两人留在第五镇没走,原因只有一个:想要看看,陈无为是个什么下场。
两江总督衙门内,陈无为亲自为孟思远倒了杯茶“松江的白相人说,倒茶赔罪。我们是葛明同志,不是江湖同参,按说不搞这一套。可是我之前对孟兄多有慢待,这杯茶,我还是要敬你,希望孟兄可以原谅我的冒犯。”
孟思远举起茶杯“陈都督,我们之间的事是小问题,自己的同志,有什么事,都可以说的开。现在的问题,却不是我个人的得失荣辱,而是关系到大局。恕我直言,你擅自处决陶骏保,已经让林树庆大为不满,复又让人刺杀陶焕卿,这简直就没有道理了。如果他们确实犯有死罪,应由司法机构审判,专人负责处决。你这么做,不是……”
“草菅人命是吧?”陈无为面无怒意,反倒是带了几分笑容“我知道,你要说这句话。孟兄,说句实话,在咱们这些同志里,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原因就是,你向来敢说实话,而不会奉承。日后要想建设新的国家,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哪怕是孙先生犯了错误,你也会毫不客气的指出来,有你这样的人在,我们的共合才有希望。”
他点起一支香烟,“孟兄,你与赵冠侯已经谈判过了,你觉得,他有退步的余地么?”
见孟思远不答,陈无为道:“不用说也知道,没有。如果我是他,现在也不会给出任何的退让,筹码都在他手上,我们连一搏之力都没有,除了认输,又能怎么样。孟兄,请你想想,长江几省,大多是光复会的力量夺下来的,这次南京再败,我们兴中会的面子在哪里?没有威信,我们又怎么坐的住这爿江山?我知道,你一向推崇葛明成功,退归林下。我和你讲,这个想法要不得。今天的中国,要想有所改变,要想真正富强,葛明只是开始,而非结束。葛明之后,大家还要在先生的指挥下,以一生的时间,来建设我们的国家,与天争命,与列强搏斗,才有可能为汉人闯出条活路来。这个国家,只有在先生手里,才能有希望成功,不管是光复会,或是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
他顿了顿,又道:“陶骏保搞一统会,是要与我们打对台,搞分裂,狼子野心,早就该杀。陶成翰想要夺沪军都督,实际就是要和我们分庭抗礼,与咱们兴中会争夺这个天下。这些人不除,这个国家没有希望,将来还是要变成一个诸侯割据的乱世。当今乱世,惟盼雄主。民住自由,是我们的招牌,自己绝对不能信。非一言堂不足以救国,非先生不足以救民,这是不可动摇的根本。只要不是兴中会取得胜利,那就是失败。你们都希望搞和平起义,可是要我说,自古葛明就是要流血死人,没有伏尸百万,血流漂橹之决心,葛明就不会成功。”
孟思远道:“陈都督,可是你看看外面的局势,现在是把我们推到绝路上!”
“不,这不是绝路,事实上,吴定贞牺牲后,我就知道江宁守不住了。那些士绅商人,是最不可靠的伙伴,他们永远只会明哲保身,保存自己的身家财富。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和性命,他们会和任何人合作,包括金国官府。咱们立足未稳,还没来得及清理这些士绅,他们与北洋军联合,我们肯定是要失败的。”
他笑了两声,又喝了一杯茶。
“孟兄,我可以对你说句实话,我这个计划原本想的就是,诱第五镇来攻江宁,以拖待变。等到北方新军起义,截断其归路之后,他来的兵越多,死的越多,大事可定。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吴绶卿遇难,我的计划也全盘落空,好在,我们还有你。有你孟兄的面子,赵冠侯就会和我们谈判,最后按他的条件办,我们还是可以回到松江的。”
孟思远不解道:“那你也没必要杀掉二陶,导致两军生乱。”
陈无为摇摇头“孟兄,几万徒手兵回去,又有什么用处?你以为目前松江的财力,能支付这些徒手兵的军饷或是遣散费?何况这里面有大批光复会成员,他们在军队里的力量不被清除,先生又何以能乾纲独断?先生不能在江宁主持大事,已是无为的大罪,如果在松江,先生面临的是骄兵悍将,围而索饷的局面,无为就更无颜面对先生。他们的投降,是在我计算之内,我故意要逼他们投降的。”
他露出一丝笑容,笑容既得意,又有几分苦涩“戏台上,大家都想要做那个忠的,可是都做忠的,没有奸的,那这戏就唱不下去。有光就有暗,有白就有黑,你们来做忠的,奸的我来做,所有的罪名都放在我身上,就算是我为先生做的最后一件工作。”
第496章 缴械
孟思远秉性淳良,听他这些话,大惊道:“陈都督,你的意思是?”
“别叫我陈都督,叫我无为就好。先生一到松江,松江就只能有总统,不会有都督。我在松江起兵,所图的,就是松江的财富和军火。可是蔡煌把海关银子给了洋鬼子,李楚宝又把军火藏了起来,让我接手一个空壳子。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是个罪人,有负于先生的重托。将功补过的方法,就是把先生不能做的事,我来做。先生不能说的话我来说,先生不能杀的人……我来杀!”
陈无为目光变的冷厉起来“你们都以为我是个白相人?恰恰相反,我杀人架票,哪一件不是为了葛明?不是为了我们兴中会?葛明不是大家摆酒席拜把子,就是打家劫舍!一团和气,温良恭简让,葛明永远不能成功。暗杀、流血、抄家灭门,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大家都怕自己的手脏,我不怕,由我一个人来脏手,让大家过体面日子好了。光复会的人马成建制的投敌,这下辜炳麟还有什么话说?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脸,跟先生来争夺天下。”
孟思远吃惊的看着陈无为,随着相处时间越长,这个同志在他看来,反倒越发琢磨不透。原本认为其只是个性情豪侠的白相人,却没想到,有这么深的心机与算计。就连两路军反水,第九镇观望,也在他的盘算之中。
陈无为则道:“我们干葛明,有个最大的短处,就是同志中良莠不齐,没有筛选。凡是投奔葛明的,一律接收,没有想过,这里面有真葛明,也有假葛明。像是浙、镇两军,真正的葛明者很少,大部分是新军因为减饷而对朝廷不满,随后加入我们起事。算是墙头草,连饿肚子都受不了,还能指望他们甘愿为先生牺牲么?到了松江,没有军饷可发,解散没有遣散费拿,他们肯定要闹事。把这些人带回松江,等于是背个包袱回去,不如把包袱甩给山东。”
“留下几千个真葛明,比带几万个假葛明有用处的多。楚虽三户,足可亡秦,凭我几千同志,也足以覆灭大金。地盘落到北洋手里,我们可以名正言顺抢回来,落到光复会手里,却可能永远失去,所以我宁可把地盘给北洋,也不会给光复会!我知道,我干了许多坏事,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做的事我承担后果,与兴中会和先生无关。光复会有什么帐,只管跟我算,我不怕他!”
他站起身,朝孟思远郑重的施了个礼“孟先生,打天下靠我们这种人,建设天下天下要靠你们这种人。依我看,不管北洋军打的再怎么好,大金国都注定要灭亡。共合一如海潮,不可逆转。共合议成,建设国家,与北洋军阀争夺权柄,都要靠你这样的人来运筹。这副担子比我的担子要重几倍,就算是眼下,与北洋军谈判缴械,部队回归松江,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陈某要图个清净,先去逍遥逍遥,这副重担交给你了。”
孟思远一愣“这……这万万使不得,你是都督,这些事只有都督可以……”
陈无为从办公桌里,抽出一张手令“从现在开始,孟思远就是沪军都督了,谁敢不服气,你的兄弟会让他服气的。你做了都督以后,谈判,缴械,带弟兄们平安回家的责任,就落在了你的肩膀上,相信凭你和赵冠侯的交情,他不会干出言而无信的事来。”
孟思远摆着手“陈都督,你这是在开玩笑。大都督是大家公选而出,岂能私相授受。再者,我来江宁是为调停,并非为了夺印。”
“书呆子!”陈无为毫不客气的批评道:“公选?你知道我的都督印是怎么来的?靠两招,第一,掏枪;第二丢炸蛋!现在你背后有几万条枪给你撑场面,这个都督你不坐,谁来坐?所谓公选,就是力选,无力,何以言公?谁的力量大,谁就是民心所向!我坏事做绝,如果再做这个都督,不是让先生为难?何况我在沪军里,赵冠侯也不会放心对沪军收编,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害弟兄们。大家跟我干葛明,我要对他们有交代,一人做事一人担,我一走,跟其他人就没瓜葛了。他不会迁怒于他人,大家皆大欢喜有何不好。”
“可……可松江的军人很多,孟某的才具,不足以当此大任,会误事。”
“人?我没有看到人,我只看到了鬼。我身边的,全是鬼!”陈无为冷哼一声“葛明有先难后易,先易后难两条路。我们走的,是一条先易后难的路,铺开来场面很大,但是自己的根基却很浅,一吹即倒。我们的情报,对面很容易就知道,我们的命令却很难传达下去,这就是因为身边的,根本不是人,都是鬼!鬼是最信不过的,随时都可能出卖你。整个沪军里,够资格当人的,也就你老兄一个,我不把基业交给人,难道留给鬼?”
他说话之间,将两支短枪插到腰间,又带了几枚手留弹,俨然一个江湖游侠,说走就走。临出门前,又嘱咐道:“孟兄,我给你提个建议,我走之后,立刻逮捕李大卫,就地枪毙。他一死,赵冠侯的怒火起码减三分,谈判的事,就便当的多了。”
孟思远急道:“陈都督,你……你且留下,我来跟冠侯做工作,总可以把事情圆满解决。”
陈无为哈哈一笑“我和他,都是门槛里的人,大家有什么过节,按江湖规矩去办就好。让我向他低头道歉,办不到!他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有机会,我还要取他的人头。只要先生的大业成功,我手上染再多的血,背再多的恶名,也没关系。所有经济上的亏空,你一发都推到我头上,早点回松江,为迎接先生,做好准备。”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孟思远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处置。良久之后,应燮丞、刘富彪两人从外面走进来找都督议事,孟思远才将那道手令递过去“从现在开始,我接手陈都督的工作。你们准备一下,我去找冠侯,谈一下缴械的事情。”
两江总督衙门,一度曾作为镇军林树庆的公馆,现在则变成了赵冠侯的驻地。孟思远夫妻与他对面坐着,赵冠侯问道:“我给二哥二嫂另安排一部车。这部军列说实话,环境不算太好,实在太拥挤,再说二嫂是女眷,跟一群大兵在车上,不方便。”
孟思远道:“多谢老四的细心,不过还是不用了。我这个都督虽然是临时的,但即使只当一天都督,也要和弟兄们同甘共苦,如果怕吃苦,又怎么能算一个合格的葛明者?至于秀荣,她也不是那种大家闺秀,在军营里大家同吃同住都是常事,坐在军官车厢里,没什么问题。这次孙先生要到松江去主持大局,我和秀荣,都要先到松江去主持大局,手头的事情很多,不能耽搁。”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但是派一个排的卫兵给你们,保证安全。”
邹秀荣摇头道:“有这么多葛明同志,也没什么不安全的。我们带一排北洋兵回去,你想想大家会怎么说?老四,二嫂知道你厉害,算我求你件事,松江这边,你就抬抬手,不要穷追猛打。大家建立共合的热情很高,你不要接连不断的泼冷水下来,二嫂就要谢谢你。”
“二嫂放心吧,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如果不是看二哥二嫂的面子,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现在我既然已经答应放人,就不会搞什么手段,我保证,不会攻松江就是。”
由孟思远代替沪军签字,缴械工作进行的也就格外顺利,按照约定,士兵解除武装,军官则保留配刀或配枪,随后由赵冠侯联系了火车,将不愿意接受改编的士兵,全部运回松江。
车皮数量有限,愿意回松江的士兵也有几千人,挤在这种闷罐子车里,就仿佛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滋味不会好受。
可是孟思远夫妻执意要跟士兵共苦,赵冠侯只好又临时想办法,调拨了一节蓝钢车作为花车,给他们做车厢用。陈冷荷又写了张十万元的支票,到松江即可兑付,算做使费。
她与邹秀荣的交情很好,拉着她的手不放“二嫂,我不管你去做什么大事,正元银行副理这个岗位,我一直给你留着。”
赵冠侯也道:“是啊,不但是副理,山东两个纺织厂经理的位置,还给二位空着呢。”
孟思远点头道:“老四你放心,共合眼看就要成功,成功之后,我就要回山东,安心建设经济,发展工业。对于正直,我没有什么兴趣,也不会去争斗官位,我的理想从未变过,工业救国。相信到那个时候,我们之间,会合作的更好。”
秀荣则对赵冠侯嘱咐着“不管你和兴中会有多少误会,二嫂希望你明白,一两个人不代表整个兴中会。有些人做事是欠妥当,但是孙先生依旧是个英雄,兴中会也依旧是个代表着希望和未来的先进团体。二嫂等着你,等着你加入兴中会,与我们成为战友。”
她犹豫片刻,问道:“陈无为、傅明楼这两个人的通缉令,可以不可以撤消?”
“二嫂,撤消不撤消,都没用。我没指望靠官府的力量就抓住他们,抓他们也和葛明党无关。这是我们门槛里的事,陈无为以小犯上,抓自己的婶娘。傅明楼欺师灭祖,杀了自己的恩师,这两笔债,都和他们的立场无关,而和门槛里的规矩有关,所以,这个人情,我还真不能答应你。”
等到将两人送上火车,陈冷荷颇有些埋怨“你真是的,二嫂张一次口,你就答应她不好么?陈无为不能饶,傅明楼倒没这么坏……”
“办不到的事情答应她,不等于是骗人?这两个人,我哪个都不会放过的,徒弟都可以杀师父,那不就是臣可以弑君,子可以弑父?这样的人不做掉,我们门槛里的规矩就讲不通。我让刘富彪和应燮丞随车回去,就是帮我去把两个人挖出来做掉的。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答应。”
陈冷荷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半晌之后,赵冠侯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支持葛明党,我也答应你,只搞这两个人,而且也不做其他破坏葛明的事不好么?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连江宁都不会打,我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了。”
“我知道。只是希望……你做的更多一些,毕竟,共合是大势,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我们应该顺应大势,不能逆天而行。但是我不会勉强你,而且也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
两人自车站出来,看着路上行人往来,头上都没有辫子,有的人家已经挂回了黄龙旗,但还有部分人家,依旧挂着五色旗。陈冷荷道:“我们总归是要走的,张员这个魔王回来,会不会大开杀戒?”
“旗子好办。一换就好,关键是辫子很麻烦,据此杀人,则江宁几无几人可逃脱。”赵冠侯微笑道:“所以,我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当然是发财的机会来了,杀头的风险就在眼前,商人们再怎么爱财,此时也得惜命。逃出江宁肯定不是办法,能跑早跑了。要想保住性命,就只有一条路,跟我合作。商会的会长还有本城士绅代表跟我谈过,希望我向张员提出交涉,不要追究百姓剪辫之事。并且留下一支部队,在江宁维持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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