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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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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臣倒要替这吃食,谢太后赐名了。”
君臣三人一笑,倒是让气氛变的轻松不少,天佑帝此时问道:“赵冠侯,你说乱军抢了宴席,可知是哪一路的乱军?”
“回万岁的话,这臣说不出来。乱军服色混乱,统属全无,根本看不出是哪里的人马。臣只能说,他们不是武卫右军的兵。”
慈喜点头道:“武卫右军的兵很好,沿途护驾,从不叫苦也不叫渴,只露营,不占民居,堪称军纪严明,是第一等的好兵。那些乱军着实可恶,朝廷的名声,就是被这些人败坏的。有他们在前面这么胡闹,百姓死走逃亡,咱们再想找人就困难了。马玉仑的兵,得把南口和居庸关都守住,既要挡住洋人追兵,也要拦住,不让散兵游勇再逃过来了。唐庆的人马到了以后,就和马玉仑的兵会在一起,给我守关口,有乱军想出关就杀。至于前面的兵,也得处置,冠侯,你的兵能不能对付他们?”
“回老佛爷的话,臣的兵对付拳民和乱军,都没有问题,但是要有旨意,没有旨意,他们不敢乱动。”
“要旨意,这很好办,万岁下上谕,让军机们抄一下,即可明发……”
慈喜出宫时,军机大印以及皇宫印玺都带在身上,写旨不难,但是说到明发,此时的局面,又能发到哪去。可是平时说的习惯,这时改不了口,只说道:“冠侯,散兵游勇加上拳匪,就由你对付。这几营兵本就是你的兵,现在归你掌管,只要保我们平安到了地方,少不了你的赏赐。”
“臣只求圣驾慈驾平安,不贪赏赐。另外,臣还要向太后和万岁请罪,臣在河西务交战时,眼见局势危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臣怕是精锐尽折于河西务,将来就没人保驾,因此下令,炮营先行撤出战场,留有用之身护驾勤王。臣擅自做主,请太后与万岁降罚。”
慈喜摇摇头“按说临阵脱逃是死罪,可是也要分个情形,你这事做的很对。如果你的炮营不撤走,就也陪着李秉衡折在河西务。丰禄饮弹,李秉衡蹈水自戕,他们倒是够忠心,可惜白白折了性命,却退不了洋人。现在的时局,不可拘于成宪,要随机应变,多留一分力量,咱们就多一分和洋人周旋的本钱。你保留了咱们大金的元气,没有过错,只有功劳,我怎么会怪你?说实话,要不是你在这里接驾,又有大兵保驾,我和皇帝,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后面要走的路还很长,护卫之责很重,你和你的部下要好好的干,将来朝廷不会亏负你们。”
“臣遵旨。但是臣斗胆,请一道旨意,既要臣承担护卫之责,则沿途部队的军纪,都由臣来维持。免得有部队胡作非为,耽误了供应或是坏了朝廷名声,最后互相推委,臣的差事就当不下去。”
“这很好办,旨意这就刷给你,这些个乱兵,也实在是不成话的很。连皇帝的宴席,他们也敢抢夺,不制一制,就要反天。你只管放手去做,放手去杀,就算是武卫中军的人,犯了事,也一样不饶!”
慈喜下了这道旨意,不啻于给了赵冠侯尚方宝剑,武卫中军的成员都是旗人,虽然队伍里中军不过百十人,但是身份很特殊,汉员不好治他们。现在连他们都可以杀,那就是没有赵冠侯不可杀之人,权柄之大,即便是一品提督也不能比。慈喜又对李连英道:“把几个丫头叫出来吧,我有话问她们。”
十格格等三人,虽然穿的男装,但是瞒不了人,慈喜把她们打发到后面与几位女眷交谈,此时叫出来,挨个跪在面前。慈喜先看看十格格“你是老庆家的老十对吧?在京里,名气很大呢,连我都听过你的名字。你与皇帝是平辈的,过去磕头,喊一声皇兄吧。”
毓卿大惊,她这个身份连宗人府都不承认,怎么有资格喊皇帝为兄?可是慈喜点头示意“去,有我在没关系。”
十格格跪行到皇帝面前,战战兢兢的喊了声皇兄,天佑皇帝点点头,就算认下。慈喜看着李连英道:“老十的身份特殊,有些话不能明说,况且真要是入了族谱,和冠侯的亲事倒是麻烦了。我只成全人,不害人,这个身份,就不动了,也免得庆王脸上难看。但是连英,你跟宫里的人说一句,从今个起,毓卿就是他们的十主子,认我的,就得认她这个主子。要是不认她,就是不认我!”
“奴才谢老佛爷大恩!”这一封赏,几可视为将毓卿封为公主,对于毓卿这种私生女来说,便是天大荣光,比赏她金银财宝,诰命身份,可要重要的多。她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淌开来,在地上用力的磕头。
慈喜满面慈祥的将她搀起来“这孩子,哭什么,来坐到我旁边,今晚上陪我说话。咱们娘两个,好好聊一聊,你和你的几个姐姐,也得有话说。”
她又看向翠玉与凤芝“你们两个,抬起头来,我看一看你们。”
二女虽然也见过世面,可是面对一国太后,却是从心里感到畏惧,即使杨翠玉这等长袖善舞的女子,也是说不出话来。慈喜端详了两人一阵,又看向赵冠侯“你好福气,这么多好姑娘,都对你一心一意。做人要懂得惜福知道么?不可辜负了这两个好姑娘。”
“臣不敢。”
“不敢就好。连英啊,我今天想要唱一出法门寺,你觉得怎么样?”
李连英忙笑道:“老佛爷要唱一出法门寺,那自然是好,奴才只好扮一回贾桂。”
“你扮也是扮刘瑾。你去,把我的小箱子拿过来。”
李连英出去时间不长,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大木箱进来。打开锁头,珠光宝气,映的满室生光。这箱子里放的,都是慈喜最爱的首饰珠宝,任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慈喜出宫时,财宝带的很多,只是遇不到人,有钱买不到东西。此时不赏金银,却拿出这口箱子,就是要真正出血了。
她一指箱子,对二女道:“你们每人从里面拿六样首饰,拿什么都可以,算是我赏你们的。你们和赵冠侯的婚事,就算是我赐的婚,他和他的正室,就都不敢欺负你们。戴着我赏的首饰,没有能打你们的家法,也没有人敢发卖你们,谁敢碰你们一手指头,就是掉脑袋的罪过。别傻站着,去拿吧。”
两个女人如同做梦一般,万没想到,居然能得太后赐婚,更没想到,能从太后的藏珍里,自取赏赐。两人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去,却又不敢拿,仿佛那些宝贝上长着刺,一摸就要扎手。
慈喜一笑“你们啊,真是两个傻孩子,给你们机会,还不知道拿好的。这样,连英,你让人抬箱子到后面,让大公主帮她们挑,一准挑的好。冠侯,你去找房子,今晚上给你们三个办喜事,从今起,你们这婚事,就算是定死了。从明天开始,你要护跸圣驾,就没这么清闲了。这个晚上,你好好享受,照顾好你的夫人。”
第262章 整肃军纪
新房是选的榆林堡里的一处大车店,那店房被火烧了一半多,剩下的有几间房子勉强完好,此时就当做了新人成亲的所在。三格格四格格她们,平日里对十格格很看不顺眼,但是眼下却要主动买好。
她们看的出来,太后是在刻意笼络着赵冠侯,他的女人,现在谁也不好得罪。固然这成亲的事没她,可是看她给两个女人帮忙,这两个格格以及福姐、那氏等人,全都帮着上手。
荣寿大公主很知慈喜心意,给翠玉与凤芝挑选的,每人六样,皆是慈喜藏宝中不算太在意的东西,不至于夺其之爱。但是每一件宝物的价值,又都十分昂贵。姜凤芝看着自己戒指上那黄豆大的钻石,又摸摸红玛瑙的耳钳,心里百感交集,不知做何想。
若是爹活着就好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一身穿戴价值十数万金,怕是把一个巡抚穿在了身上,肯定要笑的合不拢嘴。可惜的是……他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父亲,她就又想到丁剑鸣,直到临死时,师兄也是在想着保护自己的。他是个好人,自己终究是有负于他。可是……可是自己的心怎么想,外人又怎么约束的了,只能等到来世,再报答他的恩德。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袄,这是从随行的衣服里挑出来的,还是三格格随身带的衣服,赏给自己,就不用还了。她看的出来,两个格格其实很看不起自己,但是有这身头面首饰,太后下旨赐婚,绝对不敢把看不起表现出来。一对蜡烛流淌着蜡泪,摇曳的灯火,映照着窗户上大红的喜字,曾经多少次她午夜梦回,想的就是这一刻,可等到这一刻真的降临时,她的心却又乱了。
能嫁的这么风光,固然是好,可是师弟家里既有格格,又有杨翠玉那种百媚千娇的女子,自己又能否真的得到他的宠爱?比起老实本分,而把自己当成命一样呵护的师兄,到底谁才是自己的良配?
她的心混乱着,脑海了盘旋着不知多少念头,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赵冠侯从外走了进来。他身上倒是没穿新郎官的衣服,依旧是那身官服。姜凤芝以往与他很熟,可是今天见他,竟是脸莫名的红起来,心砰砰的乱跳着,手脚没地方放,低着头站起来,竟是不知该叫他什么。
“师姐,咱们终于有这么一天了。我带你来,就为了帮你讨个诰命,可是没等我讨,太后倒是封了,省了我不少力。”赵冠侯伸手按着她的肩头,将她按到床上,姜凤芝被他的手一按,只觉得身子都快瘫软了。他是不是想要……
她下意识的向后蜷了蜷身体,人仿佛缩成了个大虾米“冠侯……当家的。”
“恩,喊我什么都行,我都爱听,只要是你喊的就好。”赵冠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到了她的小腿上,轻轻摩挲着“我帮你脱了鞋,你好好睡吧。这一天,你折腾的也够累的。等到将来啊,在家里你和寒芝做伴,两人都不会孤单的。跟其他的人,也能好好相处,我不求你们亲如姐妹,只求你们别打的太过分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了姜凤芝的两只软靴,姜凤芝呢喃了一声,脸红的像火炭,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冠侯……我求求你……我身上还有热孝呢。你今晚上……去找翠玉姑娘好不好?”
赵冠侯笑着与她并头躺下“这个,是我和翠玉说好的,今晚上我陪你,我知道,你在为师父守孝,这也是我这个女婿该尽的本分。所以我们今天晚上,什么都不做,就让我这么抱着你睡就好了。你不是说了么,你在世上没有亲人了,从今天开始,你的亲人除了我,又多了毓卿、翠玉她们。大家都很体谅你,照顾你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姜凤芝揽入怀内,姜凤芝又羞又怕,全身僵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好在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总算让她大为放心。可是这种亲近,却是从未有过,感觉着男子有力的怀抱,她的身体渐渐变的软了,心灵中一度复活的影子,重新被眼前男人所驱散。自己和他,大概就是人们说的缘分,至于师兄……他是自己的好哥哥,永远都是。
她的呼吸渐渐变的悠长,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在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与师兄都已化为天神,站在云端,看着人间的自己和赵冠侯以及寒芝等人,她朝着他们挥手,他们也朝着自己挥手,互相道着珍重。随后祥云越升越高,自己的好父亲与好兄长,回归了天界,在上方保佑着自己的平安。
这边赐婚的消息,传到了端王兄弟耳朵里,气的端王承漪忍不住拍着桌子“荒唐,这简直是荒唐!临阵脱逃的,按军法就得处斩!怎么现在,倒成了功臣了。两宫那里有吃有喝,可是我儿子呢?就落了半块点心,那窝窝还有鸡蛋,怎么都没他的,这还是大阿哥?咱们这些亲王宗室,就只有水喝。这还是不是完颜家的天下,咱们完颜氏的子孙,怎么就过这日子!”
辅国公承澜听到杨翠玉被赐婚给赵冠侯,也两眼冒火“一个八大胡同的贱人,凭什么能得赐婚?这事得跟老佛爷说道说道,她受了别人的骗了!那个女人,跟这个赵冠侯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不能重用!”
承濂道:“老三,你别添乱,现在你去找老佛爷,一准挨骂!”他看看外头,小声道:“你们两个想想,护驾的现在都是右军。换你们是老佛爷,敢对他们不好么?总得到了安全的所在,各路勤王大军云集,咱们再想着动本参人。不管怎么说,咱们和佛爷都是亲戚,肯定比姓赵的近。这一道上,大家多忍着一点,不要被他抓了把柄。他现在有约束勤王军军纪的责任,咱们的兵,可要小心着,别让他缴了枪。”
虎神、神机两营的兵,大约被收容了近千人。这支人马的战斗力虽然不高,但却是端王的班底,乃至于一些与端庄两府过从甚密的飞虎团,现在也脱去红巾穿上号衣,藏身于虎神营内,以规避官府与洋人的双重剿杀。这些兵算是嫡系,也是他的护身符。
大金战败,接下来必要议和,且要追究祸首。他是宗室亲贵,按说是追究不到他身上,可是洋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乃至当初杀洋人的悬赏,也是自己与庄王一同下发的。将来一旦追究,性命都有危险。如果到那个时候,他就得凭借这些部队闹事挟持君上,保证其不承担罪责。
承漪道:“大哥,我看谁敢动我的虎神营,我们这是禁卫军,就算是韩仲华,也不敢随便的对我的兵动手。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敢对他们……”
他话刚说到这,却听到外面,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响起来。现在这些大臣对于这种声音最敏感,端王赤着脚跳了起来,大叫道:“不好,洋人追上来了,赶紧保驾去!”
三兄弟匆忙的穿着外衣,蹬着靴子,却听枪声只在榆林堡外头打,倒没有向里面蔓延的趋势,间或可以看到火光。三人刚刚穿戴完毕,准备着去接两宫同行,李连英已经到了门口“三位,老佛爷有旨,让大家不要惊慌,不是洋人追上来,是虎神营发生营啸,武卫右军正在弹压,没有别的事。”
承濂不想自己一语成谶,赵冠侯刚到,就开始对自己的兵动手。他怒道:“营啸?哪里有这么巧的营啸。赵冠侯呢,我要见他说话。”
李连英赔着笑脸“濂贝勒,您先消消气,赵大人今个是奉旨完婚,在自己新夫人那呢。这事他也不准知道,问也是白问。现在带兵弹压的,是曹、李两位管带,有什么话,等明个天亮再说吧。现在外头太乱,枪子乱飞,您可千万别乱跑。”
看看房间外漆黑如墨的夜色,以及如同精灵般跳跃的火光,再听着那枪声,承濂也一缩脖子,向后退了两步“大总管,那我就听你的,明天天亮,我要见老佛爷。”
骚乱持续了半宿渐渐平息下来,端王在军队里最后的一点力量,已经被连根挖起。武卫后军、虎神营加起来超过两千的兵力被彻底解决。光是砍的人头,就挂满了整个榆林堡的城墙。
端王三兄弟天一亮立刻递牌子,随后被叫了起,只见赵冠侯挎着刀,立在一旁宿卫,这样子却让三人心内大生不祥之感。慈喜面沉似水,不等他们说话,朝李连英道:“把东西拿上来,给这几个糊涂虫看看。”
几名小太监捧出了几匹红绸子,几张画着周仓、关平、关羽、杨延昭的画像,还有就是神牌,香炉等等,都是飞虎团上法用的东西。
慈喜道:“承漪,这是从你虎神营那里搜出来的东西,你倒是跟我说说,他们里面,怎么会有这个?我已经下了旨,严办飞虎团,遇团即剿,接着练拳的就要杀头。你倒好,之前在你府里设坛,或可说你受了愚弄,现在我已经下了旨,你还让他们再练邪术,难道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老佛爷,奴才……奴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许是他们之前有人练拳,后来忙着保驾,还没顾的上扔。”
“哦?是这样么,要是如此,那他们顾不上扔的东西,怕是还不少。接着拿!”
第二次太监拿上来的,却是几十件金银器皿。这些东西大多已经被砸扁了,为着是方便携带。但是端王出身宗室,很容易就能认出来,这些多是宫里的金银酒具,上面有着宫里特有的徽记。
“好啊,平时吃我的喝我的,到了国难当头,不思杀贼报国,反倒是还惦记着偷我的。这些东西,是该拿出来的,还有一些,就是不该拿出来的!那些话,我不想说,反正我身边的宫女,晚上都不敢随便出门,这就是你们弟兄带的好兵!要我说,杀他们杀的好,早就该杀!昨晚上是冠侯娶媳妇,可是枪一响,他就扔下夫人,提着刀,到我和皇帝的房外值宿。你们呢?身为宗亲,全都窝在房里,倒是睡的太平觉!好好给我想一想,该怎么做人,怎么做事,别总想着今天告这个,明天告那个。你们告的人,已经够多了,接着,就该是别人告你们了!准备起驾去怀来县城,你们几个,给我打起精神,用心的办差事,别总存着害人的心。”
三人告状不成,反倒迎头挨了一顿臭骂,却又发作不得,飞虎团现在是慈喜眼中钉,这事败露了,再有理的官司也变没理。而且这些士兵骄纵不法,乃至对一些随行宫女不大规矩的事,也是有的。只是慈喜担心兵变,隐而不发,如今重兵在手,可以放出手脚来,也就没了他们好下场。
也是端王弟兄平日太过跋扈,在宫里除了崔玉贵外,没有多少太监愿意与他们往来。出了这样的事,没人给他们缓颊,反倒是下了点黑手,这口气就只好窝在心里。赵冠侯的右军经过这一通杀,砍了数百颗人头,其他的士兵也被缴械,从士兵改做了夫子,参与输送辎重。
这一来不但白缴了一批装备,最重要的是,缴了一大笔款。那些后军在京城抢大宅门抢户部,虽然不像董五星所得如此之多,但是每人身上都很有一笔钱。这下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所带的钱款,也尽为右军所得,让这几营兵都发了大财。
李秀山、曹仲昆等人,只看着那些金银财宝,就忍不住笑意,这回出兵,非但不亏,怕是要有很大的赚头。那些士兵走起路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自榆次到怀来并不甚远,将近中午时,就到了城外。见城头黄龙旗迎风招展,士兵在城头往来巡哨,一尊尊大炮架在城头,威风八面,士绅们则在城外跪成两排迎接圣驾。慈喜隔着车帘,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一丝喜容,回头对天佑帝道:“皇帝,你看一看,这才像个办皇差的样子。”
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在榆林堡,一场风波也在悄然发生。自甘肃方面前来勤王的两营马队,终于追上了圣驾。
可是还不等他们进入城池,就被负责殿后的武卫右军包围、缴械。等到甘肃藩司岑春宣赶到时,所见到的,就是已经从官兵沦落为乞丐一般的几百残兵。等他问明原委气的猛的吐了口唾沫,指着怀来方向骂道:“袁老四,我跟你势不两立!”
第263章 慢毒
岑春宣出身名门,其祖上可以追溯到东汉年间,云台名将岑彭。之后世为广西土司,改土归流之后,则以诗礼传家,父任云贵总督,封疆大吏,为岑家赚下泼天的家私。
岑春宣年少时游学京师,任性使气,挥金如土,乃是有名的京师恶少。及至入仕之后,亦是不安于室,新政始行时,他以去冗官一折而动天下。裁撤通政司等无用衙门,便是出于他的手笔。
彼时,他于大理寺任职,上此本把自己的饭碗先行砸掉,堪称杀伐决断。只是消息走漏之后,京城里几千名一夜丢官的同僚闻知消息,几欲以白刃相向,也吓得他不敢离开会馆。天佑帝正在锐意求新求变之时,见此奏折自然大喜,岑春宣先丢乌纱后换顶戴,授为广东藩司。到任之后,又与自己的上司不和,竟以藩司而劾制军,把两广总督谭钟麟的官职给革掉,这算是有金一朝以来,破天荒的大事。
他做下这等事,在广东自然待不住,被转迁了甘肃,依旧是个不安分的主。其每到一地,必先弹劾自己手下属员乃至同僚。他家里有钱,不用吃陋规,凡是吃陋规或是收好处的,被他知道一准要弹劾到罢官才罢休。
是以每到一处任所,往往将下面的官吏换上一大批,在大金是有名的官屠。因他有新党嫌疑,为慈喜所恶,在甘肃的日子很不如意,他这回带兵勤王,就是希望借这个机会表现忠心获取帘眷,再得重用。手上的本钱,就是这四营兵。
一路上他用心筹措,避开洋兵主力,走小路钻岔道,总算没和洋人接阵,不想好不容易赶到了榆林堡,自己的两骑营反倒先被右军洗劫,马匹武器尽失。而两个步营,经过再三收容,也只收容起不到一个营。
一群乞丐一样的部队去勤王,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他挥了挥手上的马鞭“你们在后面进城,我先去怀来见太后,参那几个管带。敢抢勤王军的马,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他是藩司,自然不怕官军敢来缴他的械,等到了怀来县时,却见城外大军云集,官军往来巡逻戒备森严,远远的就有兵来问话。等到他把名刺递上去,时间过了不长,就有名小太监来接。
那名太监年纪不大,但是派头却不小,虽然在逃难之中,依旧是鼻孔向天,爱搭不理。岑春宣知道,这些太监的一个收入,就是向拜见两宫的外官索取门包,他家世代为官,这个规矩如何不懂。连忙从身上摸了几张银票出来“好兄弟,出来的匆忙,带的不多,您先买包茶叶。”
太监接过银票,见是四恒的票子,只有两千两,冷哼了一声“岑方伯,您倒是真大方,堂堂一省的藩司,就拿两千银子见两宫,合着一位是一千两是吧?这个行市一开啊,后面的人有样学样,我们这帮人就只好去要饭了。您先等等吧,太后有旨意,宫门事务,都由赵冠侯赵大人总办,我先回过去,看看太后有工夫见您没有。”
慈喜一行将行宫设在怀来县衙门的后堂,原来的县官为瑞恩斯坦带洋兵捉走,早就扔到不知哪里去了。整个县城的士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洋人来驱逐了飞虎团,随后又和知县起冲突,将知县带走。接着又是官兵来,洋人不见踪迹,并不清楚这是赵冠侯的计谋,慈喜就更一无所知,只当本地县官为洋人所害,现在这个局势下,也顾不上区区一个七品的死活。
她所注意的,是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县衙后堂,香茶糕点,一应俱全,恍惚间竟如同又回到了皇宫大内。而且赵冠侯又表示着,旗汉全席,今天一定能应付一桌,各位王公大臣的一品锅也都有,总不至于像昨天那样吃窝头,慈喜的心里就更痛快。
第一批的赏赐已经下来,给赵冠侯加了一个候补道员的名衔,另实授登州总兵。原登州总兵夏绍襄,则接程功亭的班,改任直隶提督。
虽然侯补道的品级不高,却是个文衔,对于武将来说,意义完全不同。自太平军兴后,大金国武职泛滥,乃至一二品顶戴管三两百人的事,也时有发生。一个实授总兵,实际比一个挂名提督要值钱的多。
而候补道衔,则是在官场升转上,开了个新门。有了道员,就可以转入文官体系内,将来就可以朝着督抚努力。
且这种事并非妄想,而是有实例,四川总督魏光寿,出身是军队里的厨师,就因为靠道员文职,以军功升授,放到总督。之前的毓贤,也是捐班知府,只要圣眷不失,候补道他日放督抚,并不为难。
也就在这当口,岑春宣前来递了折子,那名小太监恨恨的将两千两银票一丢“赵大人,这岑三是不拿咱哥们当人啊。就两千两,就也好意思拿出来?他一个藩司才拿两千,那后面的府县官来见两宫,是不是三五十就把我们打发了。这回啊,非给他个厉害不可。”
赵冠侯已知自己部队抢了甘肃部队马匹器械的事,这事说来,也出自他的授意。岑春宣的腰杆比自己硬扎,出身也比自己好,如果不打掉他,这场功劳自己绝对争不过他。加上他又是那般为人,出点小手段恶心他,便非常必要。
他附和道:“这岑三确实不是个东西,他是大金有名的官屠,每到一地,必参下僚,哪有这么不是人的。可是话说回来,他总是个藩司,又是来勤王的,咱还能拦着,不让他见驾么?”
小太监冷笑一声“见!必须让他见!赵大人您是好朋友,等一等,小的进去问问李总管,给他挑个好时候,让他见太后!”
这名太监进去时间不长,就面带笑容的出来“大人,递牌子吧。太后正犯肝疼,看哪都别扭呢,让岑大人进去,给太后顺顺气。”
因为战败以及心忧自己处境下场,慈喜在离宫之后,就多了个肝疼的毛病。如果在赵冠侯看来,这个年纪的人,犯这个病,就应该接受全面的检查,确认一下病灶,否则很容易出大问题。
但是他对于这老妇人并无好感,死活都由她去,是以就装聋做哑。听到她犯肝气,这倒是个好时候。当下一点头,“没错,先开销了岑三,咱们将来再跟被的官讲斤头,就好开口了。”
岑春宣被宣到内堂时,可以不曾洗脸,按他想来,沿途奔走,风尘仆仆,正显的军情如火,报国心重,为自己可以争取个印象分,官司也就好打了。
可是却不想,慈喜此时正在发怒,想问题的角度与平时不同。赵冠侯及他的新军,全都收拾的干净利落,连军靴都要擦的光可鉴人。岑春宣灰头土脑的样子,让慈喜一见,就想起那些残兵败将,只觉得肝脏更疼,怒火更盛。沉着脸问道:“岑春宣,你这是来保驾的么?”
“臣正是来保驾的。”
“那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路上洋兵太多,臣的兵只好择路而行,因此耽搁了时辰。”
慈喜又看看天佑帝,见天佑帝看岑春宣目光中,带有几分嘉许之意,心中疑云大升。岑春宣新党的身份,忽然又被她想了起来,暗道:莫非这岑三勤王是假,救驾是真。若是他带的兵是为着效法变法故事,则必对自己不利。
她沉声道:“我问你,你带了多少兵。”
“回老佛爷的话,臣带了马步四营两千兵弁。”
听得只有两千人,慈喜倒是放了点心,只要自己可以控制右军,区区两千人,根本不算什么。她冷哼一声“两千啊,倒是不少,人都在哪呢?”
“还在路上,大军主要驻在榆林堡。臣来见驾,是为参劾武卫右军。他们在路上私自设卡,抢夺友军军械马匹,把我们勤王军两营马匹八百余匹尽数夺去,枪械也洗劫一空,请两宫为臣做主。”
慈喜看了看赵冠侯“这是怎么回事?”
赵冠侯跪倒道:“回老佛爷的话,是岑大人的兵一到,就索要军粮马干,榆林的情形,您是知道的,哪里应酬的了。那些兵,便要夺我武卫右军的口粮,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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