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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明(蚂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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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有几个动摇的人后悔过来,想要再次回到队列之中,但是一旁的郑科根本不理会他们,直接命亲卫全部拖了出校场。看着他们苦苦哀求着,最后绝望的嚎哭着被带出大校场,近千人沉默以对,再也没有一人有丝毫晃动。
“小的一切都是大人给的!大人说什么,小的就做什么!建奴敢来抢俺和俺家的好日子,俺第一个与他拼命!”一个小兵突然大声的说道。
“对!怕他个逑!没了田地,咱一家老小都得饿死!狗日的建奴敢伸手来抢,咱的长枪也不是烧火棍,一枪刺他娘个透心凉!”又有一个高声附和道。
“愿为大人效死!”
罗立首先振臂高呼,最近处的火枪队也齐声应和,最后近千人同时高呼起来,声震全城!
“好!众人听令!”
易飞高高的举起佩剑,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渐渐平息下来。
“防守官罗立何在?本官将长枪兵和新兵全部交于你,务必守好所城,不容有失!若是有紧急情况,罗防守一切便宜行事!”
“遵命,大人!”罗立习惯的立即应承而下,但片刻就反应过来,低声道,“头儿,我想去会会建奴!”
“这是命令!容不得你讨价还价!”易飞脸色一板道,但看到一脸失望之色的罗立,又拍拍他肩膀,“老罗,不是我不想要你去,而是我离去之后,也只有你能镇的住整个镇所。这里是我们的根本,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一旦失去,咱们就又成无根之,后果你自己能够明白的!”
“至于打建奴,以后机会多的是。就咱们这小身板,吃个建奴斥候都会撑着自己的!”离别在即,易飞也是说话温和了许多。
“遵命!头儿,老罗明白了。头儿放心,老罗保证,人在城在,城亡人亡!”罗立一拍胸口,郑重的回答道。
“马队和火枪队立即上马,随我往援六里堡的兄弟们!出击!”易飞翻身上马,六里堡情况危急,他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第78章建奴
崇祯七年七月初七,六里堡。
苟华一身戎装,按剑立于六里堡城墙之上。此时的苟华再没半点文官的优雅,真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而他身边则是汤莱这个最早便追随于易飞左右之人,而六里堡里所有青壮也是被紧急动员,在汤莱的一百训练过的新军的带领下,共同防守着城池。
城外一箭之外则是一群骑于战马之上的建奴,约莫有三十人上下。但一人双马,此时奔腾于城外,虽然只有数十骑,但声势却是颇为雄壮。
最前方的十数人一看就是精锐之士。他们穿着白色的棉甲,棉甲的最边缘部分还绣了一圈红色包边。而最中间的几人则是在棉甲外面又多穿了一层铁甲,胸口更是多加上了一个明光闪闪的护心镜,在日光的照耀下,分外耀人眼目。他们武器则是五花八门,有斩马刀,有长枪,也有虎叉等,但人人背后还背着长弓,显示他们远攻近杀,都是好手。
稍稍落后的则是一群并未着甲,穿着建奴特有的马蹄袖箭衣,短下摆放,深筒靴子。他们的脑袋前方都是光秃秃的,后脑上的一小撮猪尾巴随着战马奔腾还在随风飘着。这些人虽然不披甲,武器也只是单一的雁翎刀,但是上面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他们也是杀人无算!
而最耀眼的则是最前方的一身银甲骑士,此人内穿棉甲,外面更是一层皮甲,最外面还加了一层白色锁子铁甲,让人怀疑这人根本不怕热。这么大热的天也不嫌气闷。似乎身份不低,并没有随着其余人奔腾于城外,恐吓着城墙上的明军,而是驻马于城外约一箭之外的地方,顶着日头冷冷的注视着六里堡。
而城上之人根本不在意于他们的呼喊怒骂,毕竟当初蒙古人的气势可比他们大多了,千马奔腾的情景让这些已经见过‘世面’的新军对于这些骑兵的感觉有点象过家家一般的。
似乎觉得恐吓的效果不佳,在银甲骑士的一声呼啸之下,数十骑又斜切过城墙,回马驻立于银甲骑士之后,除了战马偶尔的嘶鸣外,再无一丝其他人声。正在上升期的后金士兵纪律和服从性都是明军所不可比拟的。
“一个白甲,六个马甲,再加上九个步甲,十九个阿哈。还真是看的起我们这个小小的堡垒啊!”苟华在心中默默数一遍建奴的人数,他受易飞的影响对于建奴既仇视又重视,对于建奴的编制早就打听的十分详细。
八旗的最小单位是牛录,每牛录三百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也就是说,一牛录有三百丁。而马甲、步甲、白甲,都是从这三百丁中遴选出来的精锐。
牛录之组成,分阿哈、披甲人、旗丁三种,阿哈为奴仆,多是汉人朝鲜人出身,不算在人丁之中。旗丁都是满洲人,而披甲人,乃是从满洲旗丁中遴选出来的。披甲人分马甲和步甲两种,不纳粮、不耕种,乃是三丁抽一,每牛录满洲三人中许一人披甲,以六十名为常数。
马甲和步甲,只是功能区分,并无贵贱之别。都属骑兵,只不过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骑兵,一个则是到达战场之后下马步战,算是乘马步兵。
战事发生,满洲旗丁便是士兵,披甲人便是其中精锐,而披甲人出征期间会带上若干厮卒也就是阿哈,协助抢掠,看管财物、俘虏,一般披甲人出征,携带的阿哈数量在一到两人之间。
而白甲,其正确称呼应该为白巴牙喇兵。巴牙喇兵乃是从各旗牛录中挑选出来最能打的勇士,一个牛录三百丁千余成年男子,也不过是能够提供十七名巴牙喇兵而已,一旗所辖牛录,少者十余牛录,多者四十余牛录,因此各旗巴牙喇纛章京,所辖巴牙喇兵,少者二百多人,多者也不过六七百人。八旗加起来,也不过两千而已。正因其少,因此极为精锐。这种选择,是从小就开始的,作为一个战争民族,建州女真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面临着完全以厮杀为标准的训练和选择。
到了黄台吉时代,巴牙喇兵基本都成为了后金除了高级军官以外最富裕的奴隶主。一个巴牙喇拥有十个以上的包衣奴隶数百亩良田和庄园,不事生产,有酒喝,有肉吃,营养补充好,日夜习武。
他们是彻底的军事贵族,类似欧洲的骑士,从小到大的艰苦训练,无数次的实战厮杀,优良的物质条件,百中选一的遴选比例,造就了他们极强的军事素质。他们在战场上一般是作为将领亲卫、战场侦察和反侦察轻骑兵、战术预备队、战场宪兵等使用。
巴牙喇兵有白红之分,但是红巴牙喇兵少见于经传,老奴酋**哈赤时代,一牛录出兵‘十白摆牙喇,四十红摆牙喇,五十人为黑营’。红巴牙喇兵似乎是太多了些,因此可以认为红巴牙喇兵乃是马甲的一种,而白巴牙喇兵,则是真正的精锐了。巴牙喇,就是护军的意思,这也是日后满清护军营的前身。
“这点人想打咱们六里堡的心思,真是白日做梦!嘿,真是有钱,居然都是一人双马,但是比起上次还太过儿戏了,虽然战力不差,但是咱们新军就有百多人,我还真想出城会会他们!”汤莱嘿嘿的笑了笑,随同易飞见识过蒙古人上千战马的威势,他根本一点也不担心会丢失城池,更多的则是有些跃跃欲试。
“别乱来!头儿可能有其他的想法,再说,建奴人数虽少,但个个都不是善茬,辽东的关宁铁骑那么厉害的样子,在建奴面前还不是跑的跟兔子一般!”苟华横了汤莱一眼,虽然拿出关宁铁骑来压汤莱,但是苟华也知道如今新军小有所成,而威力也是不俗,关宁铁骑什么的,苟华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惧怕。
“说那帮孙子干吗?不就是只会欺负下老百姓,老汤还真想再真刀真枪跟他们干一场,看看他们到底有多牛!”汤莱不屑的顶了一句,在见识过易飞摧枯拉朽般战胜蒙古人之后,汤莱对于骑兵的畏惧心理也一下消散了不少。
“头儿既然能够提前知道建奴入寇,更是早早预料到建奴只是百人之下,那自然是有头儿的想法。一切等头儿来再说,咱们不可大意,完好城池就是大功!”苟华暗暗表示同意,但如今身份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一样,他不想打乱易飞的战略计划。
“就是!你说头儿是不是星宿下凡,怎么好象能够预料古今未来一般,总是早早的就知道一些天机!”汤莱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又有些神秘兮兮的道。
“谁知道,也许是真的吧。大明乱象频繁,内有流寇,外有建奴。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来的朝代还没有一个超过三百年的,说不定这是上天派下来结束乱世的星宿也未可知!”苟华赞同的道,他也是疑神疑鬼了好久。
之前刚刚亡命逃离洪老九追杀后不久,易飞就曾言过关宁铁骑会至,而且还准确的说出是曹文诏领军,而今更是早早的预料到建奴入侵,除了天神下凡外,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够如此神通广大。
连三国通俗演义上无所不能的诸葛孔明似乎也没这个本事,那除了天神下凡再无其他合理解释。
“百户大人,你瞧,建奴来劝降了!”汤莱笑嘻嘻的指着远处单骑飞至的一个建奴,这人并没有携带弓箭,看起来是一个使者,“咱们怎么办?要听听他的废话么?”
“召集所有弓箭手,白白送来的首级功劳可不能不要!”苟华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易飞的想法苟华也看的出来,他根本没有跟这些建奴有讲和的意思。
“好嘞!”汤莱也是痛快的答应一声,蚊子再小也是肉,割得一级就有数十两银子拿,不拿白不拿!
“上面的人听着,我……”
“放箭!”
下面的建奴还没完整的说完一句话,一声冰冷的爆喝就打断了他,紧接着十数支箭矢急飞而下,将之射成了刺猬!
“狗日的汉奸!妈的,亏了,会不会被上面说成杀良冒功?”汤莱恨恨的吐了口唾沫,这人汉语字正腔圆,十分的标准,明显是一个投降过去的汉人。
远处的后金兵顿时大哗,这些明军根本就一点不知道规矩,连使者都杀,让他们气愤无比。群情汹涌,就要策马上前攻城。
但那个银甲骑士也就是白摆牙却是一言不发,拦住满腔怒火的后金士兵,单靠骑兵若无内应想攻下城池无异是痴人说梦!而刚刚死去的更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汉人阿哈包衣而已,他久经战阵,更是懂得将不因怒兴兵的道理,反正这些汉人就在城池中跑不了,那他就有的是办法慢慢收拾他们!
片刻之后,数十后金士兵便从六里堡前撤退而走,分成数股绕过六里堡,向着四方奔腾而去。似乎是见攻不下六里堡,就此四散掳掠而去。
第79章野战(上)
“建奴又来了,真是可恨!”汤莱恨恨的指着远方,破口大口着道。
众人赶紧向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东北方向烟尘滚滚,更是夹杂着无数的哭喊哀求之声,随着微风飘到六里堡上。
数十建奴驱赶着数百百姓,不时有着建奴兴奋的哇哇鬼叫着,鞭子不断落下,这些建奴似乎都抽出经验了,一鞭下去,就会卷起片片碎衣,中者无不皮开肉绽。将行的慢的抽的哭爹喊娘,有的体弱的一鞭子下去却挨不住,一跤摔地,这些建奴便纵马践踏,伤者凄厉的嚎叫声让人不寒而栗,这些建奴却是哈哈大笑而过,任其慢慢挣扎而死。
不时有人想要逃跑,但是在弓马娴熟的建奴眼中,无异于另一种乐趣。性子急的,直接策马追上将之斩杀,而有些心理变态的则是等其稍稍逃远点,让其还在心中庆幸时,再弯弓搭箭,将之射杀,慢慢欣赏他们慢慢死去时还保留在脸上的错愕的表情。
数百人老少皆有,见识过这些建奴的手段后便不再试图逃跑,只是一脸绝望的向前走来,带着麻木的表情,走向不可预测的未来。
不到一个时辰,这些去而复返的后金兵们便再一次来到六里堡城下。随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从四方掳掠而来的汉人百姓。
到达城外,这些明白建奴要他们做什么了。而官兵更是弯弓搭箭,严阵以待。前无去路,后有杀神,这些百姓都崩溃了,很多人都听天由命的抱头痛哭。有一个小孩在看到城上耀眼的刀光长箭更是吓的哇哇大哭,胡乱奔跑起来。
还没等他的父母喝止住他,一支重箭破空而至,正中面门。这箭的力道好大,不仅贯穿小孩头颅,更是将其带倒在地,深深的盯着地上。而发出此箭的建奴更是哈哈大笑,得意的接受着周围族人的惊叹恭维。
小孩的父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连滚带爬的跑向小孩。但是其母亲没行多远,一支重箭又是破空而至,将之钉在地上。而小孩的父亲则是早已身死多时,小孩中箭时,他就已经虎吼着向射箭的建奴扑了上去,而建奴的箭矢则先一步将之射成了刺猬。
小孩母亲咬牙将身子慢慢从地上抬起,更是一手拨起深陷于泥土之中的长箭。在一种信念一般的力量支持下,慢慢的向小孩爬去,连建奴都一时被这种情景震憾,并没有人阻拦。
小孩母亲用身上的血柒出了一条路,通向孩子的路。她颤抖着抚摸着小孩的面孔,想要拨出孩子头上的箭矢但又似乎不愿意打扰到孩子的休息。对,在她眼中,孩子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
“孩子不怕,娘亲来了!娘亲……娘亲来陪你了。”母亲低低的呢喃着,轻轻抚摸着小孩。
“哈哈……”
一阵刺耳的笑声传出,却是建奴看到她竟然连拨出箭矢的力气也无,都在嘲笑她过去又何用。
“建奴!你们不得好死……”这个母亲猛的站了起来,如同疯子一般的向着建奴们厉声吼道,凄厉的诅咒让听者发寒。
“你个臭娘们说什么呢?!找死!”一个‘建奴’顿时恶狠狠的骂了回去,更是催马上前,并不挥舞兵器,直接纵马而过,将之踏于马下。
“狗汉奸!你们这些畜生不得好死……”妇人本已遭到重创,此时身上更是多了两个碗大的血洞,但是闭目之前还是在悠悠的诅咒着。
“老乡们,反正左右都是一死,不如跟这些畜生们拼了!”这时,一个原本哭嚎的汉子猛的站起身来,随手在地上拴了块石头,怒吼着向建奴们冲去。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被十数枝长箭给攒射成了刺猬,但这一句怒吼却象是点燃了汉人心中那深深被禁锢和压制住的血性。无论男女,不分老幼,人人都是怒吼着,虽然手无寸铁,但是却是如同疯狂的向着建奴冲杀而去。
……
“开城门!老子受不了了,这些畜生!”只要还有点血性,任谁见了这一出,都会目眦尽裂!汤莱双眼刺红,整个人杀气腾腾,提着长枪便狂冲下城楼。而他身后,更是有无数的人狂呼着响应,汹涌而随。
“青壮止步,新军出战!”苟华也是双目尽赤,但他还有理智,知道未经长时间训练的青壮出城那就是送死!
城外已是乱成一团,数百悍不畏死、手无寸铁的北地百姓们向着建奴们狂冲而去。但是职业军人和业余的差别实在太过巨大,片刻间就有数十人死于马下。但是也有几个倒霉的建奴被拉下马来,愤怒的百姓手口并用,在众人的撕扯牙咬之下,很快就凄厉的惨叫便没了声息。
六里堡大门洞开,震天的战鼓声响起,无数手持长枪和弓箭的官兵汹涌而出。总算汤莱还没被怒火烧坏脑子,小鼓和军号不断响起。百余新军就在堡外进行了建奴眼花缭乱的列阵,几乎是超记录的不到三分钟,百余乱哄哄的新军已经排列成了空心方形长枪阵,弓箭手箭上弦,处于方阵保护之中。
随着军号的不断的吹动,所有人都整齐的踏步而前。百余人如同一个整体一般,一往无前的压了上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汤莱挺枪位于最前,仰天长啸。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苍凉而古老的秦歌再次响于大地,这首大气磅礴的秦时军歌也由易飞的偏好带入新军之中。由于其辞简单易懂,唱起来也是气势雄浑,受到新军的喜爱,训练时早已经熟知于众人。
城外的百姓本来只是靠着一腔热血而战,但反应过来的建奴们也发挥出他们的杀人技术之后,他们便再也占不到便宜。看着身边之人越来越少,他们的热血也慢慢降温下来,许多人都开始有些慌乱开始逃跑。
这时,身后雄壮的军歌响起,百多人的官兵踏步向前逼来,原本已经成为屠杀对象的百姓如蒙大赦,全部乱哄哄的四散躲在官兵身后。
“呜……”
而建奴这边已经稳占上风,此时事情的发展也让领头的白甲更是喜出望外,这伙明军竟然胆敢出城野战,让他有些诧异和敬佩,但是也仅仅如此罢了。只要在城外将这群敢战的明军全部歼灭,那六里堡就会手到擒来。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停止追杀那些百姓,集合人马,吹号进攻。
“止步!”
汤莱爆喝一声,百余新军立即整齐的停下脚步。
“挺!”
“杀!”
新军们熟练的大喝一声,纷纷将长枪斜举,相互之间紧密的挨在一起。这是标准的步兵应对骑兵的方法。
一箭之地十分的近,只有六十米左右,百余人已经进入建奴弓箭射程。但是建奴并没有象以往一般用重箭远远的骑射骚扰,而是直接吹号进攻。
这个白甲十分的自负,他想用雷霆一击,干脆利落的将这些敢战明军全部击溃,以震慑城中明军士气。因此就采取最直接最霸气的进攻方式,虽然以短击长,但是出于对于后金战力的自信,他根本不在乎如此。
响亮的马蹄叩动着大地,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明军紧紧的握着长枪,前排整齐的跪在地上,用脚牢牢抵住长枪。更前面的则是一群弓箭手,他们虽然呼吸都有些艰难,但是仍然没有一人退缩。
“五十步……”
“弓箭手,射!”
汤莱暗暗估算着距离,大声喝道。
“嗖……”
一阵弓弦声响,十数支箭矢飞扑向建奴,但是效果却是廖廖,仅有的几支长箭虽然击中一些建奴。但是在铁甲的保护下,他们根本连挥手拨掉这些箭矢的动作也无,整个队伍没有丝毫阻碍,狂奔而前。
虽说临阵不过三箭,但这些粗加训练的弓箭手们根本做不到这点。而弓箭手更是看也不看自己的战果,直接从长枪兵的缝隙之间钻入阵中。抛弃掉已经无用的弓箭,拨出随身短剑,准备进行肉搏。
“二十步……”
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建奴已经出现在眼前。他们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应面冲来,然后……然后一个斜切从军阵前面斜掠而过,因为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些连大明正规军也不算的更是正规军也藐视的卫所军竟然没有人后退一步,更别说溃逃了。
面对后金骑兵的冲阵,许多大明战兵都挺不住这股压力,往往还未接阵他们便自己崩溃而逃。剩下的事大家都是轻车熟路,挥马追杀便是。但是这伙卫所军却是邪门的可以。
但是因为出乎意料,他们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斜切的角度太多,直接将身体送到长枪阵旁。不等汤莱命令,这些长枪兵们都是熟练的攒刺而出,将几个倒霉鬼留在了阵前。
“下马步战!打垮这些汉蛮子!”没有丝毫战果,却是损失了几个族人,这让领头的白甲出离的愤怒。
第80章野战(下)
随着白甲的一声令下,所有建奴全部整齐下马。他们并没有什么严谨的战阵,但是在漫长的狩猎当中也是领悟到了配合的技巧。而与大明累日的战争中,更是让他们不断的革新自己的技巧,虽然没有战阵,但是威力一点不比战阵差。
而下马步战也是建奴的一大特色,很多人只知道建奴的金戈铁马,却少有人知,他们遇到硬骨头,一向都是下马步战解决的。象浑河之战,童仲癸所部就是如此,童总兵闻沈阳失陷,催步往救,所部火器多,而且杀伤力也大,后金惨遭重大杀伤,坠马者多达三千余众。
后来**哈赤多次骑兵冲锋未果,见骑兵无用。随下马步战,终于将童部逼退。但是却也只至于此了,浙兵往援,名动天下的戚家军果然名不虚传,步战天下无敌,虽然**哈赤再三努力,却也只得在长枪林前丢下数千人。虽然不得不调来大炮,轰击步阵将之击溃。
而皇太极征服蒙古之时更是如此,骑兵紧咬蒙古人不放,彼要战时,便下马步战将其击败。其溃逃时,再骑马追杀。
扯远了,建奴在白甲的带领下,缓缓的向着明军逼近。马军冲锋并未吓倒这些明军,这些明军也开始受到他们的忌惮。
而一些建奴也开始在人群中发箭,不同于没落的蒙古人,蒙古人基本将他们祖先留下的老底全部用光。而与易飞交战的瀚不离部更是不堪,他们的箭头大部分都是兽骨磨出来的。这些骨箭威力很小,角弓的劲道又是不足,若非特异之人,连皮甲也穿不透,这也是易飞在披了皮甲之后就敢逆袭出战。
而建奴却大不相同,经过十几年的成功抢劫,尤其是皇太极时代的宁远之战抢劫到的无数物资支持,他们的箭头是全铁铸就,十分沉重,破甲效果十分的好,而此时的建奴更是箭法犀利,几乎都是朝着面门而来,只要中箭,万无幸理。
“前进!”
汤莱是新军的指挥官,当然也是重点对付对象。他低头闪过数枝长箭,但是数个新军已经哼也不哼的倒地不起。挨打不还手当然不是他的风格,顿时喝令新军前进,与之抢攻。
“杀!”
虽然恐惧,但是新军知道他们没有回头路,在训练时,教官就用军棍让他们劳劳记就算当时侥幸逃得性命,但是回城之后依旧会被斩首示众,而他们的家人更是要永远的逐出,任其自生自灭!
而相比于自己死去,新军更怕的是后一条,在这个处处饥荒的年景,能让一家人有吃有住,还能有十分良好的前景,这都跟天堂一般。那是宁可自己战死,也不愿就此将家人推入地狱。
虽然连续损失了十余人,但是终于近了,相互之间的面貌已经如同解手可摸!第一次上战场,许多看到对面牙齿黑黄,面容狰狞的建奴,他们不断怪叫着,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所有新军的心脏都激烈的跳动着,好象下刻就会跳出喉咙一般。
“刺!”
但是汤莱显然并不想给他们太多时间来慢慢将恐惧放大,一声爆喝将这些有些畏缩的新军们惊醒过来。
“杀!”
几乎不加思索,他们就刺出了手中的长枪。最前排的十数人条件反射般的整齐的刺出了长枪,严格的训练让他们都无视对手砸落而下的各种武器,枪尖指向全部都是对方的要害位置,没有一人敢于遮挡回护。
这种近乎无赖的亡命打法立即让建奴们手忙脚乱,格挡各种对自己身体有害的东西是所有人的本能。建奴们纷纷收回砸向新军们的武器,闪避着长枪,动作快经验足的都能避开正面的长枪。
但反应慢的就比较悲惨了,刚刚慌乱制住武器去向,还没来的及回防,就是一个透明窟窿。虽然铁甲能够防备轻弓,但是面对经过易飞改进的三梭破甲枪,还是一刺一个血洞!
而得手的新军们都是精神一振,他们熟练的将长枪一扭,将枪头造成的创伤变得更加巨大,长枪轻松的拨了出来。
“刺!”
“杀!”
所有人大喝回应道,首枪的得手让他们对于建奴的畏惧直线下降,动作变得更加熟练。而建奴一方则是一片哗然,他们从来没想过会遇到如此‘悍勇’的明军,不理会别人进攻,只求一个同归于尽!但是明显他们是不会做这种的赔本买卖,他们是来抢劫的,不是来跟疯子玩命的。
前排最勇悍的建奴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人,新军们压力顿松,这一轮进攻,更是数人攻向一人。这一轮刺杀,建奴整体人数少了三分之一。
“建奴不过如此嘛!跟那些山贼强不了多少!”
谭文耀心中得意的笑着,他是年初易飞征兵时参的军,说实话是冲着易飞开出的护田队成员家中田赋亩地只收二斗而进来的。当初,很多比他强壮的都被刷了下来,他偏为瘦弱却是被留了下来,后来才知道易飞只要成家的人参军。
而半年军营生活下来,他也从一个瘦弱的老实汉子变成粗壮而又精神抖擞的军人,家里今年开垦了二十几亩地,因为他参军还被发放一头耕牛,虽然是和其他三家参军的军户共同使用,但是却是省了许多力气。
今年更是产出了十几石粮,除去交纳的近五石粮外,足够自己四口之家吃上一年,更别提还有杀贼的赏银发下,这日子再也不用象以前那么紧巴巴的了。一对比生活,虽然军训十分的艰难,但谭文耀还是不停的鼓励自己,坚持下来。
今年又随着汤副百户剿了周边的一个山贼,自己奋勇杀了两个贼寇,上面又是分下了二两银子,更是提升为伙长,这日子是越过越好过了。
这次出战建奴,之前听闻建奴无敌的名声太多了,所以谭文耀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的。而且易大人也承诺过,一旦战死,会有三十两抚恤下发,而且家人还能每月从堡内领取五斗米粮,一直领取十五年!而十五年后,家中的小子估计也长大‘成’人了吧!只要他能安稳的活到成年,有自己给他留下的田地,只要肯干活,怎么样都饿不死了吧!既然大人如此恩德,那自己一条烂命还怕什么死!
但是如今的战斗却是让谭文耀十分的不解,更是对那些把建奴吹上天的家伙十分的鄙夷,一枪一个的怂货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眼前的建奴一个个的减少,谭文耀的面前也越来越空旷,不知不觉间,士气大振的新军已经将剩余下的建奴围成了一团,只剩下十余个鞑子了!谭文耀看着这些背靠背围成一个圆圈眼睛中还带着惊恐的建奴,觉得十分的解气,你们刚才发在乡亲们身上的霸道去哪儿了?
“降或者死!”
这时,汤副百户大吼了声将有些恍惚的谭文耀惊醒,这时其他的建奴基本上都已经没了斗志,连手中的武器都在颤抖者。只有一个身穿‘孝服’盔甲的建奴还在垂死挣扎。
“反正也只是一枪的事!”谭文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今天已经有两个建奴死于他的枪下,杀死被传的三头六臂的可是一个值得向后世子孙们炫耀的事,他准备在回城后好好跟儿子讲讲老子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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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哇拉哇拉好一阵的女真话,但是新军们没有一个听的懂,不过不碍事,他那狰狞的嘴脸已经代他作了回复,根本不可能投降。
“军爷饶命!”
一个人用汉语大声的叫喊着,惶恐着将手中的武器远远的扔掉,唯恐汤莱看到他手中还有武器,喊出那声让人崩溃的‘杀’!
“找死!”
那个白甲兀自不肯投降,更是反手一刀将那人给砍翻在地。
“既然不肯降,那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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