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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明(蚂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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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泥潭蚂蚁
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来到了风雨飘摇的崇祯六年.
第1章开山斧

大明崇祯六年十一月。

虽然刚刚进入冬季,但此时的大明北方却是寒冷远甚平时。凛咧的寒风呜呜吹响,刮面如刀。

山西省兴县。

这是一片萧索荒芜的大地,几根在寒风中呜呜作响的老树,树上仅余的几棵树叶不甘的随风飘扬远去。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良田被人所抛弃,举目之内,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不多时,一片嘈杂的话语声从远方传来。原本宁静的近似病态的大地逐渐热闹起来,无数人喊马嘶让这片大地变得有活力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农夫,而是一群流贼,他们并没有自己的旗帜,如同草原上的野马群一般,铺天盖地而来。人人脸色仓皇,似乎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但再猛烈的洪水猛兽也抵不过奔波数日的劳累,而且后面再也看不见追兵,许是觉得跑的够远的了,乱哄哄的人群终于开始慢慢的停滞下来。外围流贼们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三五成群的或坐或卧,有干粮的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但更多的则是如同死狗一般在地上喘的跟风厢一般。

这是一伙流贼,人数大概在数千人上下,若非还有为数不多的人手中还拿着兵器,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外,整个看起来就像一股难民出逃般。但流贼毕竟是流贼,这会放松下来,顿时就乱哄哄的坐倒一地,没有一点纪律性可言。

其中有百余人倒是显得与这些流贼有些不同,他们虽然也是东倒西歪,但是他们还是下意识的靠在一起,看起来乱中有序。在这百多人前方,一个年轻人扶刀而立,虽然疲惫但也不掩一脸英气,年轻的脸庞却是充满着刚毅。

“大哥,咱们都到山西了,那些该死的官军不会再追来了吧?”人群中一个有些稚气的少年喘着气走了过来,有些茫然的问道。

“小科,我们是贼,官军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不要多说话,赶紧休息一下。待会跟紧点大哥,千万不要走散了。”一个比之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扫了一眼周围,低声的道。

这个少年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一脸坚毅的脸庞却让人不敢以年龄取人。粗壮的身体,一米七八的个头在明末这个普通瘦小的人群却显得鹤立鸡群,“嗯,我知道了,易大哥。”少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易飞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们是贼,而且还不是易飞所知道的后来逼死崇祯的闯贼,老大是一个叫做开山斧的流贼,这分外让易飞感到前途暗淡无光。而这个少年姓郑,单名科,正是自己救命恩人一家仅剩的一根独苗了。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之时,易飞因为不适应这个社会的现状,差点饿死在路旁,正是郑科的父亲在出门找吃的时候,将他救了回来。而且这位憨厚的老人还拿出家里所剩不多的食物接济了他。正是这样,才让他有机会慢慢融入进这个社会之中。

“他娘的,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吗?”易飞用自己才能听的到的声音嘀咕着。

“大哥,你说什么?”身边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有些疑惑的问道。

“呃……没什么,你不会懂的。唉!”这一叹真个是有点山路十八弯的复杂。

不知不觉中,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一个月了,易飞已经不知道如何过的这一个月。而且似乎也是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似乎自己什么灾祸也没遇到,即没有什么狗屁的英雄救美,也没倒霉到被车撞,好象是一觉醒来,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

虽说前世,自己只是个退役军人,也没多大的家产。但是起码每顿饭还是有些荤腥的,平常还可以跟一群朋友喝酒打屁什么的,最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在论坛上灌水,对时政什么的跟风骂几句,过过嘴瘾,相比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了。

在过去,自己永远不能想象自己居然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是天当被子地当床。这些天来,吃的东西更是不敢想象!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够充饥,他都会拼了命的寻找。在过去看着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的蟾蜍、蚯蚓、树皮,草根,树叶,所有的一切以前不敢想象的东西,现在抓起来都能生吃。

想象着第一次饿急眼后,吃的战战兢兢。而这些天如此过来,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有的吃已经是不错了,何况就算这些也不是每天都能吃的到。大部分日子,就象眼睛发绿的望着蓝天。

几个月前,自己带着郑科离乡讨生活,因为自己是个壮汉,就被这伙流贼所收纳。几个月的吃大户,然后被官兵在屁股后面追,多少次靠着上辈子在军营中所学而死里逃生,易飞已经记不得了。

第一次杀人,易飞还是有些哆嗦。虽然后世学得的大部分技能都是为了战争服务,也就是为了杀人。但知道归知道,心理上却接受不了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生活!多少次午夜惊醒,自己都会有些怀疑,自己是怎么能够一步步的活到现在。还混上了流贼军中的小头目,而照这样看,自己似乎还能活的更长久一些。

“易头,一口气也跑了好几天了!咱们应该安全了吧,大当家的这次甩掉官兵了吧?”旁边一个汉子兀自有些后怕,不断的回头望着,似乎官兵马上就到背后似的,旁边的十几个人都是心有余悸。

“甩掉?!”易飞冷笑一声,这回开山斧等恐怕都得再劫难逃了。

这个是自己这几个月中交纳的兄弟之一,名叫黑牛,人如其名,人高马大,肤色也是黝黑。这些人在几次跟着易飞死里逃生之后,已经全部把他视为救星一般,虽然这次被官军赶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但愣是没跑散一个。看着这些个憨厚的庄稼汉子,易飞心底有些黯然,这伙流贼恐怕也不会想到,逃到山西并不是安全了,而是将要走入最后的归宿。

依照易飞的记忆,似乎这个时候,明朝的超级猛人曹文诏正在赶往山西的路上。等这猛人一入场,这些流贼们就会知道,以前的官军是多么的温柔可爱。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易飞从陕西行来,一路上到处都是白骨,散乱在地上。路上还有无数的流民,满脸茫然的行向未知的前方。

也许他们身强力壮者还会被流贼拉入伙中,多活上数日。而这些流贼根本不懂建设,沿路攻城拔寨,所到一地,便抢空一地,让更多的人变得流民。大明已经日薄西山,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们不断的对老百姓敲骨吸髓,制造出流民的源头。而朝廷为了剿贼,不断的加税,终至百姓不堪承受,纷纷破产入贼。于是乎,在朝廷和流贼的共同努力下,贼越剿越多,而赋税来源却日渐委缩,变成恶性循环,时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各位兄弟,如果我说,离开大当家才是唯一的生路,你们信不?”易飞沉默半晌,有些沉重的道。

“什么?易头,你要走?”众人都有些惊异的看着易飞,若不是平时易飞每每有异于常人之举,而且这些举动一次次救了他们的话,恐怕他们早就咋呼起来了。

“你们没听错!我要走,想跟着我的,我欢迎。不愿意的,大家以后各安天命!”易飞冷冷的目光已经跃过他们,望着一片乱糟糟的营地,丝毫不带感情的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跟着易大哥!”郑科握紧拳头,几乎有些偏执的道。

“操!多少次了,易头说的总没有错过的!我信易头,我也走!”黑牛第二个叫了出来,相比于跟着开山斧,黑牛本能的觉得跟着易飞更加有希望活下来。

“没说的,易头说的总不会错什么,多少次了,要不是易头,咱们这些人早就成了路边枯骨了!”人都是有随大流的本能,而且易飞也是让他们佩服之人,这些人都纷纷表示愿意跟随。

苟华、潘伟、张清水、张俊卿、彭易登、金海、汤莱……一个个看着所有人信任的目光,易飞微微松了口气,悄悄的松开紧握的刀柄。在这个乱世,易飞早已经适应了,心肠已经冷如坚石,如果刚才哪个说个不愿意,为了保密,易飞绝对会二话不说的结果了他。

在流贼的中央,一杆有些破烂的旗帜在风中剧烈的挣扎着,旗帜已经看不出底色是什么颜色,只有一把斧头的样子还隐约能够看到。北风凛咧,旗帜时不时一声尖锐的布帛破裂声响起,让人很是担心这杆破旗是否会在下一刻就变成一条条布纹随风而去。

“老二,这破旗听着也太烦人了,索性扔了!”人群的中央一个矮壮的中年人有些厌烦的看了一眼这杆破旗,有些不耐烦的道。

相比于义军大部分人都穿着破破烂烂,而此人却是身着一套明光甲,这东西至少是千户、游击以上的将军才有得穿,看来至少一位游击将军死于其手。虽然人长得不高,但却是十分强壮,活象一个矮冬瓜。虽然人长得有些好笑,但手中的家伙却一点也不好笑,半尺宽的斧头闪着冷幽幽的寒光,隐约之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大哥,还在气闷?不过输一场罢了,闯王不也没少吃败仗!大不了再在别地招人马就是,这些年咱们不都是这样子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接话之人一脸戾色,尤其是右脸上那块刀疤,更是直达眼角,此时森然一色,更加狰狞可怖。

“话虽如此,但好不容易卷起数万儿郎,一战就被洪老九打回原形!仅剩下这数千人,洪老九,老子跟你誓不两立!”开山斧恨恨的挥舞着大斧,将前面的石桌当成洪承畴,几斧下去已经成为碎块。

“大哥,你不觉得奇怪么?洪老九明显已经把我们逼入绝境了,怎么会突然追到山西边就停止不前了?”旁边一个身着斯文之人沉吟片刻,有些卖弄的道。

“还能怎么样,也许洪老九脑子突然被驴踢了!”开山斧明显一听到洪老九这几个字,就有些敏感。

“我说许秀才,有什么说什么。老子就烦你这样,一句话非得分成几次说!”刀疤脸一脸不耐烦的道。

“是,是!”许秀才心中大骂真是一个粗鄙武夫,但脸上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有些讨好的道,“学生觉得其中或许有诈!”

“有诈?”开山斧皱眉思索了片刻,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不象刀疤脸那样没脑子,冷静片刻后,很是客气的道,“以先生之见,会有什么?”

“大当家,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需防前方埋伏!”许秀才摇头晃脑的道。

“埋伏?!”开山斧和刀疤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那一抹忧色,因为这正是洪承畴的一贯风格,总是在你最放松的时候给你来一个最狠的!

第2章关宁铁骑

“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想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就这样明着离开,肯定会被当家的派人追杀到死。”郑科有些担心的道。

易飞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郑科,这小子居然能够想到这么远,看来平时还是小看了他。

“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看着易飞望向自己怪怪的目光,郑科有些心虚,怯懦的小声道。

“小科,这是好事!大哥没怪你,大哥只是没想到,小科已经长大了!懂得却脑子了!”易飞拍拍郑科肩膀,郑重的说道,“小科,人若是想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比别人多想一点!”

“易头,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黑牛抓了抓头,有些担忧的道。

“怎么办?一个字等!苟夫子已经去找大当家了,只看大当家会不会听进去。若是听不进去,我们就得好好筹划一番,先保住自己性命。”易飞淡淡的道,虽然说着大当家,但眼睛却没有望着那个地方,一只盯着另外一个方向,显然是没抱多大希望,又接着来了一句让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等那个人来的时候,我们就能顺利走脱,以后就是海闷天空了!”

“等人!?等谁?易头怎么知道会有人来,而且他来了我们就能顺利离开?那人这么有本事?什么时候易头竟然交往这么厉害的人?!”其他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若不是之前易飞所言所行,事后都证明是完全正确,恐怕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了。

“用不了多久,快则这几天吧,最慢一个月!”易飞淡淡的道,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所在了。

根据自己所记得的明末历史,这个什么开山斧的家伙会在进入山西后,遇到千里而来的曹文诏,最终是死在他的手里。但他当时却并没有细看,弄得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些日子,我们要缀在后面,见机就溜之大吉!”易飞长出一口气,然后有些疲惫的说道。

“易头,洪老九可是在后面不远,万一我们没等到那个人,就被洪老九追上。”黑牛似乎想起洪老九对付流贼的狠辣手段,不禁打了个寒噤。

“放心,洪老九追不上来!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这里不是他的辖地!”易飞肯定的道,他深深知道崇祯皇帝多疑的性格,没有旨意,洪承畴说什么也不敢随便跨越辖地穷追不舍。

“易头,我回来了!”一个雄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苟华,事情怎么样?”易飞叹息了一下,看到苟华的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结果,但还是有点不死心的问。

“别提了!大当家根本就不信,他把我臭骂了一顿,说什么山西如今并无可用之兵,只要趁虚攻下几个县城,咱们就能东山再起!要不是我们是同乡,这次估计得治我一个妖言惑众之罪!”苟华愤愤的道,“易头,你说真的会有官军会来……”

正在这时,易飞忽然感觉到不对,他伸手制止苟华说话。整个人迅速的趴在地上,用耳朵仔细的倾听着。果然,地上似乎有微微的震动,易飞脸上露出不知是喜是忧的神色,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似乎有什么难解的心事,让人都有点不敢相信一张脸竟有这么多的颜色变幻。

“大哥,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洪老九……”郑科看着易飞脸色难看,有些不能置信的道。

“不是洪老九,是我们要等的人来了!大约三千骑,离我们大概十里地!辽东曹文诏,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曹文诏已经到了,而且自己这个穿越者还没有起到蝴蝶效应,按照历史开山斧应该玩完了,以后就要自负赢亏了,易飞一阵感慨,指着右侧不远处的山岭问道,“看到那边的山岭了吗?我们现在大概还有两柱香的时间来逃命,咱们就在那里会合!”

“三千骑?”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脸色都有些发白,终于明白为什么易飞会选择离开了,他们流贼人数一共也只剩下了数千人,三千铁骑旋即杀到,若是事先不知,恐怕全军覆没也不在话下!

所有人都如同看神明一般的看着易飞,能知道是谁前来就已经如同诸葛孔明一般了。而这位易头,不仅仅知道会有人来,而且猜的到是谁,更是随便一听就知道来的人数和距离,这让这些数月前还是老百姓的流贼们不能理解。而这种不理解更是让人觉得神秘,让人们不由的向神怪方向上想。

“大哥,左侧山岭即矮又平,而右边山岭根本没有路,我们逃走会大费周张,为什么我们还要向右边?”郑科经过易飞的认可,胆子也变得的大多了。

“你们怎么想?”易飞向着周围望去。

虽然很多人看到易飞望过来之时都不由的低下了头,但是易飞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这些人心中大概也是这么想,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向右边去的原因!”易飞自信的笑道,“我们这么想,其他人也这么想。如果几千人都向左边逃去,只有我们这百多人向右边逃去,你说官兵会追杀谁?”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尤其是郑科,更是有些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耽误这会,估计当家的已经察觉到了官兵在接近!我们先到右侧去,待会混乱起来时,大家不要迟疑,信我易飞的就跟着我离开!”易飞吐出一口长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而此时流贼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大祸已经临头,很多人还在懒洋洋的或坐或躺,而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流贼也根本不知行军打仗,根本连大军前方设立夜不收都不知。数千人就这么聚在在一起,无知的等着灾难一步步的来临!

但流贼也不是人人都是傻子,起码那些曾经在沙场上百死余生的老营士兵纷纷察觉到异常!以开山斧为中心,数百人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作为老兵,他们在感觉到身下的大地震动时,就已经知道了来的是骑兵,而且为数不少!

而开山斧久经战场,战场嗅觉更是比这些老兵更加敏锐的多。这种大地的震动,至少也是上千骑兵同时奔驰才能产生的动静。上千骑兵,这对此时的开山斧来说,已经是不是考虑要不要打一场试试的念头,而是如何才能保命脱身而去。毕竟,现在流民遍在,只要性命保住了,想再拉一杆子人马太容易了!

此时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异常,那天边传来隐隐的如同雷呜般的声响不绝的传入耳内。紧接着,人们发现那不是雷呜,因为地上的小石头都有些震动起来。

“骑兵!是骑兵!天啊!”人群中眼睛好的,已经发现远处天边出现了一条黑线,紧接着黑线越来越粗。

瞬间,黑线已经清晰起来,那是一匹匹战马不断出现在视线内。长长的马刀,狰狞的笑容,和那如云一般的红色盔甲,形成一片红色的海洋!这股汪洋中一片片雪亮的长刀更是形成一股不可撄锋的钢铁洪流!

看着那一杆青色大旗,上书一个苍劲有力的“曹”字,开山斧心底一片冰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远不至千余骑,单是前锋就已经超过千人,而后面的骑兵更是不断从地平线下跃出!这些官军不同于陕西地面上的官军,那些官军跟这些流贼比起来也是强不了多少,多数都是穿着破破烂烂,当中披甲着不足十一。而且披甲人中,大部分人也是破旧的铁甲,锈迹斑斑,让人怀疑会不会一碰就会散掉。

这些骑兵都是雄兵,个个身强力壮,而且都是明亮的铁甲,披着鲜红的披风,那头盔上的红缨更是红的如同滴出血一般。兵强马壮,人如虎,马如龙,只是单单一个冲锋就显示出与其他明军截然不同的气势来!

大明朝最精锐的军队关宁铁骑到了!

相对于关宁铁骑的威势,流贼这边已经是完全的混乱了,这些数月前还只知道在地里刨食的农夫们。这些软弱可欺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的农夫们,在经过一系列的压迫之后,终于向统治阶级露出他们不算锋利的牙齿。尤其是他们攻陷几座小镇之后,这些尝到甜头的农夫们无论人数还是士气终于达到了顶峰,似乎官府也就那样,一推就倒!

但后面一系列的发展却让他们立即重新感受到了官府的威严,从数万“大军”围攻合阳县久攻不下。一直到如同恶魔一般的洪老九趁夜晚劫营,毫无防范的流贼顿时被杀的溃散,连续数天的不断追杀下。洪老九把这支顶峰期时数万人马的流贼杀的仅剩下逃窜入山西的数千人不到。

关宁铁骑见状更是欢呼一声,在一声声“万胜”中,数千铁骑如飞而至。面对混乱不堪的流贼们,他们闪闪发光的马刀如同烧红的铁钣切入奶酪中一般轻松!数不清的铁骑不倒的突入人群中,**刀都不用挥舞,直接纵马将来不及避让的人通通撞得飞了起来,在空中留下一串串血花和生命。

那一柄柄雪亮的长刀根本不需要挥砍,只需要横在马旁,战马而过之时,人头滚滚而落。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早已经没了斗志的流贼如同烈阳下的雪狮子般,迅速的消融。

个个逃的如同丧家之犬般,根本就不顾将柔弱的后背留给敌人,这让后面追杀的关宁铁骑更是兴奋的嗷嗷狂叫。

正如同易飞所料,在突遭危难之际,人们往往本能的选择向比较容易逃脱的方向而去。而开山斧更是一马当先,身后则是跟着大股大股哭爹喊娘的流贼们。他们没有一人会想到,这条路既然人可以比较轻松的行走,那战马更是不在话下,而人的两条腿更是比不过战马的四条腿。

而在混乱的战场上,百多人却是早早的擦着人流,向着右侧茂密的林地,在崎岖的山路上亡命的飞逃着。无论是官军还是流贼们都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小股流贼的反常,就算注意到,百多人也引不起任何人的丝毫兴趣。

第3章脱险

密林的确是不好走,而陡峭的山路更是让行走艰难了许多。冬季,虽然树木大部分都已经没有了叶子,但是密集的树枝还是让人感觉到难受,脸上不时的被坚硬的木枝挂到,所有人都是跟泼妇干架一般,满脸都似被指甲抓出来一般。

而且他们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进入树林没多久,各人身上的破旧棉衣更是破的看不出衣服的样子。易飞看再这样下去,估计出了林子,众人身上估计一点遮羞的东西也剩不下来。更重要的是,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出了林子,估计一个晚上就能把所有人都冻死!

“啊!”

前面突然有人惨叫一声,滚倒在地。易飞等人顿时一惊,莫非是追兵这么快追来了?却见那人捂着小腿,正在地上不断的哀嚎着,而旁边却有一条蛇正盘在地上吐着信子,直立着上半身,不住的抖动,似乎在警告众人这是它的地盘。

“闭嘴,再敢叫一声,老子直接宰了你!”易飞低喝一声,一把抽出了刀子。

哀嚎声顿时止住,易飞一个箭步,长刀劈落,将之断为两截,又重重的在蛇首上踩了一脚,将之踩个粉碎。

“伤在哪里?让老子看看!”易飞皱着眉头,来到被蛇咬伤之人身边。

“在小腿上。”那人有些诺诺的道,眼中还带着惊惧,适才易飞实在太吓人,那一身杀气让他感觉骨子里都有些冷,看到易飞撕下一块衣角,将他膝盖下紧紧的捆住,顿时吓的面无人色,“易头,你不会砍了吧?”

“闭嘴!”易飞仔细的检查了下,将其裤子划开,用嘴凑上去,用力一吸,转头将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易头,使不得!小人一条贱命,不值当易头这样!”那人有些感激又有些惶恐的道。

“闭嘴!你们肯冒大险跟着我姓易的,那就是我易飞的生死兄弟。只要我易飞在,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易飞冷冷的道,继续帮其吸出蛇毒,直至吸出的血液再无黑色为止。

易飞四处看了下,将不远处的一株草药,连根拨下,放在嘴里咀嚼一会,将之敷在那人伤处。在前世,野外生存训练时,他就学会了如何治疗。

“多谢易头,今后我罗立这条命就卖给易头!刀山火海,皱一皱眉头,就是后娘养的!”那人眼中那抹闪烁的泪光,象他这样的普通百姓生来就没人在意。除了父母亲人,无论以前的官府和土豪,还是后来的流贼军,从没有一个人象易飞这样对待他,让他心中感激之情充溢胸膛,这会就是易飞让他一个人冲击官军,估计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冲去。

“少他娘的费话,你小子好歹也是个伙长,当兵的,哭哭涕涕的象什么样子!”易飞冷冷横了他一眼,但看到罗立眼中的深沉感激,却有些诧异,心中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在前世,战友之间这种相互帮助如同流水一般自然,想不到却将罗立感动成这样子。

“看来,这片林子里蛇虫不少,大家当心点!”易飞便抽出长刀,奋力的将挡在前面的树枝纷纷劈断,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更加的慢了起来,如同龟速。

但易飞惊奇的发现,自己说的话,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开始不折不扣的执行起来。不再象之前那样,是被动的服从,而是主动了不少,效率也变快了许多。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除了易飞指派着几个人轮换着开路,林子中再也听不到其他人的话语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喊声也渐渐的小了起来,而前方的林子也变得稀松了许多。

易飞松了口气,知道差不多要走出这片林地了。忽然一阵扑楞楞的声音响起,将众人吓了一跳,定眼望去,发现是一群山鸡,大概有五六只。也许一直没有人这么深入这片山地,这群山鸡见到众人,竟然有些疑惑的望着,并不直接飞走。

众人看到这群山鸡都是有些眼直,肚子都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这时,大家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逃命,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这会一个个喉头不断咽动,连易飞也不例外。

那山鸡们也有些傻傻的看着易飞众人,有些奇怪这些莫名动物为什么也会发出咕咕的声音,怎么看也不象是同类。

“都不许动!秦伟明,看你的了,咱们兄弟们的肚子就看你的神箭如何了!”易飞忍着扑上前的冲动,低声喝道。

秦伟明正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弓箭手,他本是一军户,自小就天资出众,特别弓箭上天赋极高,练的一手好箭术。半年前,他所在的卫所百户官赵治霸占了他家的田地,还将上门苦求的老父打成重伤,老爷子接回家后,没挺过两天就伤重不治。

而正好此时卫里军户闹响,赵治带着家丁镇压。秦伟明趁赵治家丁们打的军户们哭爹喊娘暂时远离其时,一箭射杀了赵治。明时杀官是为造反,秦伟明已经无路可退,横下一条心,加入了流贼。但流民们根本就没什么战术可言,最是重视近身战。上阵时一窝蜂,败阵也是一窝蜂,根本就没有让秦伟明施展身手之地,所以时至今日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流贼,而且因为近战不善长,更是被别的小头目不喜,只有易飞接纳了他,还在战场上数次救过他。

秦伟明轻轻答应一声,张开长弓,几乎不用瞄准,转眼间六只连珠箭已经射了出去,四只山鸡应弦而倒。剩下的终于知道大祸临头,忙胡乱飞散,但还是跑不了多元这,最后两只动作稍微迟钝下,也已经死在箭下。

“好箭法!妈的,以后终于有口福了!有这小子在,这山野里简直就是天堂啊!”易飞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秦伟明,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连珠八箭,虽说因为距离近不需要拉开多大弓弦,但是这份敏捷的身手,真是没的说,如果自己和他单挑,估计他能很轻松的将自己远远的射杀。

“有了秦哥这手绝活,咱们以后就不会挨饿了!秦哥,能不能教教我?”郑科满脸羡慕的看着秦伟明。

秦伟明似乎因为经历大变,人也是沉默寡言,只是摇摇点。

“不行吗?”郑科满脸失望。

“不是不行,是你小子这时候练太晚了!”易飞看着有些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秦伟明,帮他解了围,“据我所知,这箭术要从小练起,你这年龄学。身体骨骼早已经定型,就算勉强去练,也不会有多大成就。”

“这样啊!”郑科明显有些泄气,有些求证的望向秦伟明,看着对方郑重的点点头,不由的有些失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而你在这!”易飞看郑科有些郁郁,指着他脑袋道。

“脑袋有什么用,又不象秦哥那样能让自己吃饭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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