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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已成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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罟

劫后余生的欢喜,所有隔阂与疏离都远去,两个人突然就变得亲厚而熟稔。秦苍披了衣服,给夏心夜裹了件单衣,兴高采烈地横抱起,不管不顾地快步出门去。夏心夜紧张地抓着他的袖子道,“王爷!王爷你干什么!”

秦苍也不答话,放旷不羁地放足疾奔,在苍翠茂美的竹林里,毫无目的地晃荡了两三圈,抱着夏心夜筋疲力尽地倒在寒泉边的大石块上。

下午的阳光照得石块尚滚热,烤烫得秦苍甚是舒服。他将夏心夜放置于身上,蹭着她的脸拦腰满满地抱着。

阳光从竹梢上倾泻,深深浅浅斜荡过青波碧海落在人身上,秦苍的大手抓弄着夏心夜空无一饰的长发,抚着她旖旎媚人的眼角追问,“你个小坏蛋,我为你做的梳子,为什么就从来都不用?嗯?”

“奴婢,不敢戴凤凰。”

秦苍虚张声势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压在身侧道,“净胡说,我给你做的,你不敢用要谁用!”他藏着笑,恶狠狠地威胁责怪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整天天高云淡的,磨得我后牙疼!我问你整天端着架子累不累,你闲着没事把事情都看那么清楚累不累!”

夏心夜往他臂弯里窝,又被他伸手揪出来继续教训,“我早想找机会收拾你一顿逼逼你这脾气,只是就看不得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今天得着机会了我得好好问问你,”秦苍扳住了她的肩,望着她的眼睛道,“我这是舍不得杀你了,你的命我也救了,我的命也为你豁出去了,问问你,你还想怎么着啊,还摆着一张脸,事事无可挑剔,心却不知道留给谁吗?嗯?”

不及她说话,秦苍继续道,“是,我是性子不好,爱发脾气。可是我告诉你,甭管怎样,你是我的人了,我对你好,你便得对我好,我的心给你,你的心就必须得给我,留给你自己也不行。”说完抬着夏心夜的下巴,用不可抗拒的语气讯问道,“听见了没有,嗯?”

夏心夜  示弱,秦苍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吻,吻罢盯着她的脸半笑着问道,“刚骗我了没?”

夏心夜摇头,秦苍贴着她的脸笑叹道,“小骗子!”

他话说完,猛地起身,将夏心夜腾空抱起,夏心夜惊呼着抓着他的衣襟,和他一起落在寒泉里。

寒泉有白日阳光照射,并不多冷,反倒是很温和惬意的清凉。两个人洗了身,将发擦成半干,秦苍用自己平日换洗的衣服将她裹了,又抱回了花园小院里去。

屋里还残留着肆意欢爱过后特有的狼籍凌乱的气味与痕迹,夏心夜羞于见人地往他的怀里躲,秦苍不以为忤地捏捏她的脸颊笑骂,“小东西,别以为害羞我便不吃了你。”

时近黄昏,温淡明亮的光洒满梳妆台,秦苍让夏心夜坐在自己腿上,用那把桃木梳为她梳发,把两侧的发在头顶盘好固定,便将木梳俏生生地插放在一旁,发型简单,但明朗大方。

秦苍环着她道,“桃木梳辟邪,以后要每天戴着,不许藏起来,知道没?”

夏心夜称是,秦苍俯身吻她,在她耳边笑道,“好饿了,你为我做什么好吃的去!”

孟小显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和卫襄抱怨,“你家主子就是一典型的卸磨杀驴重色轻友的小人!”

昨晚上兄弟反目成仇的闹剧,王府里已经人尽皆知了。卫襄抽着嘴角,乖乖听着不敢搭言。孟小显道,“昨天吧,是我肚子饿了,找你家夏姑娘要吃的去。可谁知花园里没有,房间里也没有,我直接去厨房,可却把我吓了一大跳!你猜怎么着?”

卫襄配合地作出一副怎么着的疑问表情,孟小显道,“她在厨房里养了个男人!”

卫襄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孟小显道,“当时火上炖着粥,满屋香。我就是顺着香气找过去的!厨房的门也没关,那丫头在锅边做菜,就有一个男人,探头探脑地在她身后观望,还搂着她的腰,往前亲她的脸,巴巴地听她的吩咐帮忙拿东西,我一看就红了眼,冲上去大喝一声道,‘哪儿的野汉子,敢偷我秦二哥的女人!’”孟小显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停了一下问卫襄道,“你猜怎么着,那厮竟是练家子,一个弯腰侧摔,就滴溜溜地从门口把我摔出去,扔在外面的花丛里,差点就撞在那棵大柳树上!”

卫襄忍俊不禁道,“谁让孟大哥你,人也没看清楚就动手。”

孟小显道,“当时天稍微有些暗了,我猛一看,心想这女人找死,秦二又要杀人了!就眼睛一红,脑子一热,冲上去捉奸了!你说这别人捉奸在床,我这捉奸在厨房,一样真凭实据啊对不对!谁知捉奸不成,反被摔了个狗吃屎,一片屁股差点成八瓣!我当时脑子还发懵,心想这王府的影卫不得了了,竟然跟老子也敢动手  !”

卫襄拼命扭过头去笑,孟小显给他肩上一拳,骂道,“就知道你和你主子一个鼻孔出气,看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儿!我是打死也没想到,秦二那厮竟能做出到厨房帮厨的下流事来!这君子远庖厨,他堂堂一个王爷,鬼王爷吧,他也是王爷不是!再荒唐离谱,也不过就是玩玩死女人活女人的,这下厨,亏他能想得出!”

卫襄笑道,“我的孟大哥!你说你认不出王爷,谁信啊!还把小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什么探头探脑,搂着腰,亲脸,拿东西,你别出心裁想胡闹,还怪我们王爷和你动手。”

孟小显恼羞成怒道,“你个卫襄!他有多过分啊你知不知道!他把菜藏起来不给我吃!我刚救他出死局,他做了菜竟不给我吃!没有我他现在都被他兄弟害死了,他还有工夫抱着女人卿卿我我下厨房!”孟小显气急败坏地叉着腰道,“我跟他绝交!以后有事儿别找我!这个王八蛋,他气死老子了!”

卫襄拉住他道,“孟大哥你消消气,夏姑娘好说话,以后让她补给你就是了。”

孟小显道,“她是好说话,可她现在被秦二管得死死的,你能说得上话吗?”孟小显撸胳膊挽袖子面露凶光道,“我不报这个仇,我就不是孟小显!”

这时一个小厮飞快地跑过来禀告道,“卫总管!太子林姑娘还有青城陆健青陆先生一起来了!”

孟小显道,“他来了?我迎迎他去,卫襄,前头你别管了,快去找你主子去!”

林依目瞪口呆地看着孟小显和自己的师兄熟络亲热地嬉笑寒暄,她凑在秦洗墨耳边轻声道,“太子哥哥,就是他上次拿蛇吓我的。”

这话自然被孟小显听到了,孟小显笑骂道,“臭丫头还敢告状,我要是跟你师兄告你的状,你看他不揭你的皮!”

林依不服气撅着嘴和他做鬼脸,孟小显笑着,拉着陆健青的手道,“走,到后面花园去!那边景致好,这里的夏姑娘又煮得一手好茶!那个鬼王爷不晓得在哪个犄角旮旯和美人逍遥呢,咱们直接找他去!”

林依听说夏姑娘煮得一手好茶,便不悦地撅了嘴,却也没说什么,怏怏地看着孟小显和自己师兄勾肩搭背,大大咧咧地占了师兄身侧的位置。

卫襄寻到秦苍的时候,秦苍正坐在花丛里编花环,夏心夜跪坐在他膝边,静而小笑,手里捧着一大把盛放的雏菊,秦苍一伸手,她便很有默契地递上一枝。花荫鸟语,都没说话,不过是秦苍时而抬头,夏心夜时而仰面,两个人便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而已。

夏心夜抬首看秦苍时的眼神,便宛如秋后晴空般的澄净而明媚。卫襄突然望而却步,不敢上前去打扰,倒是秦苍察觉他来了,编着花问道,“怎么了?”

卫襄 说了。秦苍道,“先让他们在前厅喝茶,我马上去。”

卫襄应着,转身,竟有点舍不得离开主子这十年难得一见的安宁幸福。看着这两个人,卫襄就觉得,夏姑娘是留对了,这个女人,主子为她去死也是甘之若醴。他眼睁睁看着主子死,竟也是甘之若醴。

夏心夜手里的花一点点用完了,秦苍把盛美的花环往夏心夜头上试戴,左右看看,“嗯”了一声,笑着道,“添上两朵红月季更好看。卿去那边剪来,半开的,大红的。”

夏心夜应声起身去剪花,这边孟小显带着三个人便浩浩荡荡地闯过来了。夏心夜回头看,一下子被手里的花刺扎了一下。

一行人越来越近,和孟小显并肩的那位公子,温润从容地言笑,丰神俊逸,直若玉树临风。

秦苍见她面色苍白,指尖的血珠冒出来也毫无反应,遂走过去拿过花握着她的手,柔声问,“这是怎么了?”

夏心夜向他身后躲了躲,紧张道,“林,林姑娘来了。”

秦苍笑道,“你怕她干什么,她再敢欺负你看我能饶她!”

夏心夜低头咬唇道,“王爷有客,奴婢去备茶。”

她说完垂首快步绕花丛而去,秦苍无暇计较,上前迎客寒暄。众人落座,林依见了那花环,欣喜地拿过来在自己头上戴,对秦苍道,“真漂亮!二叔送我吧!”

秦苍道,“你想要让你太子哥哥给你编去,一园子的花随便你戴!”

林依撅嘴“哼”一声,将花环取下扔在桌上,不满道,“二叔你真小气!”

秦苍对陆健青笑,伸手拿过花环把手中的红月季插在雏菊中间。孟小显对陆健青道,“看见了没,这厮突然转了性子,爱动这些哄女人高兴的心思了!当真是越来越没出息!”

众人互相关切地问询几句,孟小显道,“心夜那丫头呢,刚还看见了,怎么不上茶来,让这一桌子人干巴巴等着!”

话说着,夏心夜低着头从陆健青身后走来,温顺委婉地向众人行礼,上茶。

明前龙井,清幽淡碧。秦苍招手道,“卿过来。”

夏心夜拘礼垂首走至秦苍身侧,秦苍笑盈盈地将花环给她戴上,林依在一侧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陆健青微微欠身接茶,并没有多留意送茶人,毕竟盯着王爷的爱妾看并不合礼数,可是鬼妾之名盛甚,秦苍当众恩爱似乎也百无禁忌,当下也忍不住好奇,目光便淡淡地飘了过去。

一根刺悍然地穿破心尖,陆健青手一震,茶泼溅出。

第四十二章 杀笑

孟小显问道,“怎么了?”

秦苍的目光也望了过去,陆健青朝秦苍浅浅一躬身,笑道,“对不住,落了只小飞虫。”

他的笑容很干净温和,举止彬彬有礼,优游不迫。夏心夜嫣然笑着,半垂着头行礼道,“奴婢为陆先生再换一杯来。”

奴婢。陆健青心里又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了一下。

不多时夏心夜为他换了一杯茶,恭顺客气地行礼呈给他,上完茶她垂手侍立在秦苍身后,如同一株芳香安静的植物,低眸浅笑安然若素,言行无可挑剔。

陆健青呷了一口茶,目光望着秦苍,淡笑道,“能将茶煮得这么冲淡温润,夏姑娘果然好手艺。”

秦苍笑了一下,“陆先生过奖了。”

孟小显道,“你喜欢啊,你喜欢就住下吧,我告诉你啊,这夏姑娘还做的一手好菜,味道那叫一个绝妙,她随随便便一炒,就和别人不一样,你给秦二医病看脉,跑来跑去多麻烦,还是住下来,让他好好款待款待。”

林依一把挎住陆健青的胳膊道,“师兄才不留下来住,宫里有的是房子,有的是好厨子!她做的菜谁稀罕!”

孟小显道,“我们说话你别插嘴,不怕蛇了是不是?”

林依挨得陆健青更紧了,委屈地唤师兄,陆健青揉揉她的头,笑着柔声道,“依儿你怎么了,唤他孟大哥,知道吗?”

林依瘪着嘴道,“他先欺负我,二叔也不管!”

陆健青于是笑,对孟小显道,“你这怎么回事啊,我不在,你就欺负我小师妹啊,女孩子拿蛇来吓,你还有没有做哥哥的样啊?”

孟小显道,“那样教训她都算轻的,你就不问问她,一脚就差点要了人家夏姑娘的命。”

陆健青面色一滞,目光落在林依脸上,林依委屈地顶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干什么老拿这件事抓着我不放啊!”

孟小显道,“你不是故意的就有理了!我们和你师兄说话呢,去,你一边玩去!”

林依死劲抓着陆健青的胳膊向孟小显示威道,“我就不!”

秦洗墨道,“依儿你别和孟大哥顶嘴了,让师兄给二叔看脉吧。”

这才是正事。陆健青笑着对秦苍道,“王爷,请。”

孟小显趁着陆健青倾身的功夫,一把隔了他揪住林依道,“找别扭是吧,来,你孟哥哥我正手痒,有气没处撒呢,过来让我好好收拾收拾!”

林依不提防被他抓了过去,尖声叫着,陆健青回头,皱眉道,“孟小显!你和她一个小丫头闹什么?”

孟小显不理会,只揪着林依道,“死丫头,叫孟大哥,快点!说好听的!”

林依倔强不肯,却又挣脱不开,陆健青走过去拉过林依护在身后,对孟小显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孟小显一下子就笑了,叉着腰道,“我一消停就是杀人,怎么着,我跟她消停,她受得了吗?连声孟大哥也不肯叫,我能饶得了她!”

陆健青回身道,“依儿,叫孟大哥。”

林依不愿意,撅着嘴不肯,陆健青回头看她,她勉强闷声唤了一声,陆健青对孟小显道,“行了吧,她这孟大哥也叫了,你就有点哥哥样吧。”

秦苍靠在椅子上,笑着看他们闹。上午明媚的阳光洒落他身上,他也不言语,只一身黑衣,两分玩味,三分慵懒四分闲,十分的大气华贵。

陆健青牵着林依的手回身走过来,看着秦苍身后,阳光里的女子,清柔淡静的表情,他惶然一种明眸皓齿扑面而来的错觉,内心里竟是如茶香过后萦之不去的清苦。

他撩袍坐下,为秦苍看脉,两道眉顿时拧起来。一旁的秦洗墨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林依也忍不住问道,“师兄,怎么了?”

陆健青不说话,眉头松开,又皱紧,把着秦苍的脉,神色虽然如旧温和,但如此久长地不能定夺,倒也有几分忧喜莫测。

连孟小显也凑过来,陆健青思默良久,才轻轻地松开了秦苍的脉,孟小显道,“怎么样?啊?”

陆健青却是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还好。”

什么是还好啊,孟小显正准备追问,林依抓过秦苍的脉来一探,便“呀”地叫出来,“二叔您这脉怎么这么乱啊!天啊您这是怎么回事!您做什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孟小显连忙道,“怎么回事,林丫头你叫嚷是怎么回事!”

林依道,“二叔这脉!它动的这么厉害,是要……”

陆健青一记眼刀杀过去,林依顿时闭嘴,陆健青责备道,“不懂就不要胡说!”

林依有几分不服气,嘟着嘴也没敢吭气,孟小显道,“不让她说你说啊!怎么回事!”

陆健青道,“最近王爷身体有大亏,情绪起伏失控,独阳散有冲破之势,只要及时镇住,无大碍。”

孟小显一听秦苍有情绪起伏失控,顿时想起他被自己骗成吐血,当下心惊肉跳的,“怎么叫及时镇住,怎样才能镇住?”

陆健青道,“想必王爷也知道,独阳散霸道,不疏泄不可以,但若因爱动情,因情生欲则是火上浇油,催动它的生发,后果不可测。”

孟小显顿时会意,看看秦苍,又看看他身后的夏心夜,咬住了唇。秦苍见他这动作,知道他在琢磨着动杀机,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问道,“陆先生看,严重吗?”

陆健青拧了下眉,思摸半晌,道,“王爷的脉很奇怪,明明凶险异常,但王爷气朗神清,并未有不虞之色,应无碍,暂时滋阴小补,我一会儿开个方子,王爷试着服几副药。”

秦苍称谢,言谈着转移了话锋,“陆先生妙手,前些日子,我三弟和墨儿依儿的事,差点就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连林夫人都束手无策,幸亏有陆先生在,解了燃眉之急,林先生高足,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王这毒,说不定有痊愈之望。”

陆健青敛首道,“王爷言重了,在下不敢当。在下跟随师父学艺,与师母同源而异流,互有补充而已,没有高下之别。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即便在下无才,王爷亦不必忧恐。”

秦苍笑语,“那承陆先生吉言,一别数年,陆先生风采,远远胜过当年了。”

陆健青淡淡笑,说道,“王爷错爱,在下惭愧。”

秦苍道,“我三弟送来的那几样东西,确实是没毒的好东西,怎么会吃出事来呢?连依儿都一点没察觉。”

陆健青道,“启禀王爷,这事情确是一场误会。投毒之人既不是您,也不是齐王殿下,不过是依儿他们不小心吃错了东西。”

孟小显“哼”了一声,“这里没外人,你用不着这么粉饰太平的。投毒的不是他,他怎么就备下解药了!”

陆健青道,“在下江湖之人不过问庙堂之事,就事论事,这也不过就是吃错东西而已。”

林依在一旁道,“是啊,谁知道那些东西和萝卜起反应会那么厉害!那天,不是被,”林依话说了一半,瞪了正在低头续茶的夏心夜一眼,“不是被她弄得不欢而散吗,回去的时候,我们都觉得饿,三叔便说,去他的醉云霄再去吃一顿,其中有一道萝卜特别爽口,大家都吃了不少,这才吃出事来!”

夏心夜感觉秦苍不动声色轻轻瞟了她一眼,她的面色有点白,极力控制着手上的微抖,为众人续好茶,林依伸手去拉陆健青的衣袖,一盏茶翻倒,林依顿时骂道,“你做什么!会不会做事啊!”

夏心夜已走开几步,被她这一骂,低头说道,“奴婢该死。”便上前收拾,林依“哼”了一声,对夏心夜怒目而视,孟小显道,“林丫头你自己碰翻了茶,朝别人发什么脾气!”

林依一旁的秦洗墨道,“是我,我不小心碰倒的,依儿,孟大哥,你们别吵。”

夏心夜收拾完,低着头匆匆下去,不多时,端着新茶上来,补给林依。秦洗墨和陆健青同时朝她欠身致意,林依对她道,“你走开!”

夏心夜称是,温顺地侍立在秦苍身后,陆健青看这情形,对林依薄责道,“看看你是什么样子,无论是谁碰翻的,一杯茶,至于的吗?”

林依“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下,孟小显在一旁对陆健青道,“知道了吧,为什么我说她欠教训!”

时近正午,卫襄唤众人去前厅就餐,秦苍在他耳边耳语道,“你吩咐影卫护好心夜,孟小显可能想动手。”秦苍说完,停了片刻,复对卫襄耳语道,“不准帮他,心夜敢少半跟毫毛,你跟了孟小显去,再别跟我了!”

卫襄怔愣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秦苍已与众人说笑着向前厅走去。夏心夜身份卑贱,不能去前厅用饭,见卫襄的眼神飘过来,她很恭敬地对卫襄行了个礼。

卫襄只觉得奇怪,这孟大哥怎么又动杀夏姑娘的心思了?他不是说,杀了她大家都不能活吗?

申时末的太阳已褪下了炽热,秦洗墨和林依回东宫,因孟小显挽留,陆健青留在了安平王府,此时正独自为秦苍说脉开方。孟小显遂长驱直入,到了夏心夜栖身的小院。

夏心夜一个人摆弄着笛子,并不吹,只喝茶。见了孟小显,行礼问好,孟小显笑眯眯的,“你那么聪明剔透的人,应该知道我干什么来了吧,你不怕我,还跟我行什么礼问什么好啊。”

夏心夜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双眸清明莹亮。孟小显道,“你这,看着我笑什么。”

夏心夜道,“孟公子与其说话,不如动手吧。”

孟小显走到桌子旁看着那把横笛,一脚踩着凳子,摇头叹气道,“像你这么风雅的女人怕是再难寻见了,关键是你这心太通透了,这处变不乱宠辱不惊的劲儿,实在是对我的胃口【。。】,我就奇怪,你怎么就不怕呢?”

夏心夜垂头道,“我怕。”

孟小显笑道,“这也叫怕?”

夏心夜道,“是。但是孟公子既要杀,也不会理会我求饶,也不会怜悯我害怕,倒不如,大家都体面一点。孟公子杀我于无形,奴婢死于不意,这样您漂亮我干净,何乐不为。”

孟小显反而沉默了,扭头看着花丛,半晌,突然道,“上次你做的刺玫糖,应该可以吃了吧。”

夏心夜道,“可以。”

孟小显微笑道,“分我一点尝尝,不介意吧?”

夏心夜笑道,“是,不介意。”

或许,那把要命的无影刀随时都会飞过来,夏心夜却只能让自己集中心力面带微笑平静如常地做一件事。

取来那个小瓷坛,打开,拿出小瓷碟,舀上半碟,封好坛子,双手端着装着刺玫糖的小瓷碟,向外走,迈门槛,走向孟小显。

孟小显一脚踩着凳子,右肘放置于膝上,右手食指摸着自己的左嘴角,半眯了眼看这个女人。

竟是相安无事。夏心夜低头将刺玫糖呈上,她敛首,垂眉,浅笑,敬客,姿态堪称优雅。

孟小显浓眉一拧。他会不会,他能不能够做到那么淡定,在杀了这个女人之后,若无其事地端着她刚呈上来的磁碟品尝他们一起做出的刺玫糖?

或许他可以。

在他伸手接糖,刀锋初亮的一刻,突然被一个声音唤住。

“孟兄!”

陆健青正站在刺玫丛旁,青衫被日光一照,悦目如春江的绿水。他云淡风轻地笑,淡淡的调 侃,“就说我和王爷怎么到处也找不到你,原来孟兄是躲在这里偷吃好东西了。”

孟小显接了磁碟嘿嘿一笑,“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陆健青已是走了过来,说道,“花园太大,我到处乱绕,就几乎迷了路。”

孟小显舔了一口刺玫糖,当下竖起大拇指对夏心夜道,“嗯!好吃!”说完侧头问陆健青,“秦二呢?”

陆健青道,“王爷他,可能在别处找吧。”

孟小显有点做贼心虚,说道,“那我赶紧跑,那厮太小气,最怕我吃他的东西!”

孟小显一溜烟不见了,陆健青脸上的笑渐淡去,目光深深地望着夏心夜,语声压抑着激动,却又是颤动而跳跃的渴盼。

“呦呦,是你吗!”

第四十三章 故人

夏心夜惊颤了一下,清炯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亮,秋水含烟般低下头,咬住唇并不言语。陆健青心疼地望着她,伸手欲抓她的手,却被她炮烙般躲开了。

“呦呦!”陆健青唤。

夏心夜退一步,低头对他行礼道,“陆先生认错人了。奴婢姓夏,贱名心夜。”

陆健青痛心道,“你为何不肯认我!”

夏心夜只轻声道,“陆先生真的认错人了。”

那声音小得自己都很心虚胆怯,陆健青见她这副惶恐哀求的模样,一时心软了,又痛惜又无奈,也不再逼。

转眼却是瞟见了秦苍,陆健青笑而侧首道,“王爷您来了,孟小显那厮,刚跑了。”

也不知道秦苍在花丛边站了多久,他一边走过来,一边俊朗地笑道,“孟小显那厮刚从这儿讨了什么好吃的去了,见了我一边吃一边跑,心夜,你可是不能偏心藏着,拿出来,给我和陆先生尝尝。”

夏心夜躬身行礼道,“王爷,是奴婢前些日子做的刺玫糖,孟公子还记着,就讨来吃。”

秦苍对陆健青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先在桌边坐下道,“刺玫糖倒也是个新鲜东西,我还真没吃过,卿别藏私了,快点拿出来。”

夏心夜称是,进屋去取刺玫糖。陆健青与他对面坐了,拿过那支笛子,规规矩矩放在一旁。

用热水,将糖冲开融化了,又用小勺舀了一勺放在小瓷碟上,分置水杯两侧端出去,那两个言笑的男人见了她,遂不说话了,静静地等着她把东西呈上来。接了东西,秦苍下意识像喝茶一样喝糖水,而陆健青则是很熟稔地端着小瓷碟里的刺玫糖轻抿。

秦苍顿住手,夏心夜温顺地侍立在侧,秦苍看了她一眼,放下杯子,学着陆健青改了过来。

陆健青一口糖入唇喉,一股熟悉香浓的味道经久不散,勾起内心的万千感慨,一时竟眼眶湿了。

秦苍抿了一口,(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制作;更多好文;敬请来访) 那焦糊的固体入口即化,甜,酝着刺玫浓郁的清香,一点点在舌尖唇齿间淡淡发散,竟觉得香甜满口,直入肺腑。

秦苍忍不住再看心夜,而陆健青那一低头的感慨,却在他抬首间,幻化成了柔辉浅笑,他清润而温和的目光,仿佛是三月阳春里,草长莺飞烟雨濛濛的江南。

陆健青道,“夏姑娘好手艺,在下是扬州人,家母,也很会做刺玫糖。想来快有十年,不曾尝过这糖的滋味了,如今吃来,真让在下百感交集。”

秦苍很想回头看夏心夜,但是终究忍住,他觉得身后的丫头头低得更深了,甚至无来由觉得,她的眼睛是湿漉漉的。

陆健青斯文儒雅地吃光了糖,便端着杯子,轻轻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糖水,秦苍端着小瓷碟尝,一时竟也无人说话。

夏心夜准备的晚餐,满满一大桌,孟小显惊 呼道,“天啊!有口福了,这么多菜!”说罢对陆健青道,“还是你面子大,我来的时候,夏丫头可不曾把菜做这么丰盛!”

夏心夜为孟小显和陆健青倒酒,为秦苍准备的是一小壶新鲜的果汁,孟小显看着那杯紫红紫红的东西,奇怪道,“这是什么?”

秦苍轻轻呷了一口,抿抿嘴角,意犹未尽又饮了一口,孟小显看他享受的样子,拧眉道,“不会是,加了那个什么,尸牙果吧?”

夏心夜连忙道,“孟公子!”

秦苍笑着一饮而尽,“你恶心谁呢,这果汁是我在旁边看着心夜做的,把葡萄,石榴还有梨,柠檬,轻轻碾成汁,调入蜂蜜,用冰镇过,甘甜可口的紧。”

孟小显一听嘴馋,伸手去抢果汁壶,秦苍早预料到,眼明手快拿着躲开,孟小显挽着袖子道,“你给不给我喝?”

“不给!”秦苍拿壶嘴对嘴喝了一口,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孟小显猱身扑上前去,秦苍半闪,两个人瞬间纠结在一起,秦苍咬牙低声警告道,“你再敢打心夜主意别怪我跟你翻脸!”

孟小显“哼”了一声,“谁让你自己不加节制,整天在一起腻歪!”

秦苍道,“我再说一遍,不准再打心夜主意!”孟小显冷哼一声不加理会,秦苍道,“她死我也不能活!”

孟小显道,“她不死你也不能活!”

秦苍冷笑道,“我愿意!”孟小显切齿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断了你的念想,你就摆脱不了这女人的毒!”

“你敢!”

秦苍怒,孟小显也急了眼,两个人一来二往便是越打越远,陆健青也见怪不怪,看着一桌的菜静静候着,对身边的夏心夜轻声道,“你还留着那支笛子。”

夏心夜泪眼氤氲,只低着头,不敢说话。陆健青道,“你刚学笛子的时候,学不会,不好好用功,却摆弄柳笛来吹。还记得我教训你吗?你挨完了骂才敢委屈地跟我说,你摆弄柳笛是想知道,为什么柳笛那么容易响,竹笛便不行呢?”

陆健青说完,便极其温柔和暖地笑了,轻叹道,“你一向是最可爱,最乖的了!”

夏心夜的泪落下来,听闻秦苍和孟小显的声音传出来,忙伸袖擦了。两个人心情愉快地一前一后回来,坐下,把酒开宴。

孟小显对夏心夜道,“丫头,秦二同意了,明天你给我榨满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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