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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天下第2部-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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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自己也很厌恶有这样的疑问。
如果风雨只是风雨,那么似乎根本不存在有选择的问题,然而,身为风雨军的统帅,这样的选择,却又是如此痛苦!
想到这里,风雨在心中轻轻地喟叹一声,率先登上了城楼。
刚刚入秋的圣京城,依旧十分炎热,尚未摆脱夏季的温度。
而大战之后,全城更显得有些沉寂。
簇拥着风雨的文臣武将们,也纷纷受到了风雨的影响而默然无语,气氛多少有些沉闷。
“请主公放心,如今的圣京城,绝对不是呼兰人能够攻得下的!”
打破沉闷的是南天门,这位风雨军的第一匠师,遥指着城池内外,意气风发地说道。
十天前的一战,圣龙帝国保住了自己的都城,而南天门则为历史留下了一堵注定要名垂千古的城墙。
原有的城墙,在呼兰人惨烈的猛攻下,早已经残破不堪,而城墙的内外,到处都是废弃的兵器,还有来不及收拾的尸体。
然而,一堵崭新的城墙,却早已傲然屹立,显得既雄伟又肃穆。
正是这堵城墙,挡住了呼兰人如潮水一般的猛攻,也改变了整个中原的格局。
依然伫立的圣京城,由此而得以扬起圣龙帝国的战旗,并且获得了自凉州经巴蜀、荆州,跋山涉水、辗转而来的增援。
如今,在蓝天白云之下,顺着和缓的清风,来自风雨军各处领地的战士,还有那浩浩荡荡的物资补给,乘坐着扬帆的舟船,沿着圣龙江直
到鄂州城登陆。
舟船登陆后,随即在南门外白虎军的护卫之下,开进了圣京城内,带给圣龙人的,是希望,还有信心。
乐观的情绪,蔓延了全城。
“多亏张仲坚逃得早,否则定要留下老贼的头颅方可!”
当欧仁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也代表了很多将领,乃至圣京军民的心声。
没有了当日的惊恐和慌乱,中原的子民,开始重新焕发他们天朝上国原有的骄傲。
辉煌的历史,让他们既容易在悲观的现实面前一蹶不振,也容易因为伟大的胜利而沸腾、疯狂。
“哈哈,哈哈……”
风雨并没有说话,而回应欧仁的,是一旁苏杜所发出的轻狂而张扬的大笑声。
“哼,你笑什么?”欧仁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说实话,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最近才被风雨收罗的书生很不顺眼。
姑且不提其之前颇多可疑的关系和行径,单单是如今这种猖狂,便绝对和风雨军颇显严肃的上下等级格格不入。
“我在笑,如果神州的江山社稷,只能够完全依赖这一堵城墙来维系,那么这样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苏杜毫不在意欧仁的质问,神
色从容地应道。
“大胆!你想干什么?动摇军心吗?”
欧仁不自觉地将右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小仁……”欧静轻轻地低声唤了一下欧仁。
虽然她的语气非常和缓,却带着令人不容抗拒的威严,让火冒三丈的少年将军,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安静了下来。
“苏先生以为天下大势如何?”低沉的咳嗽声中,风雨缓缓地问道。
连日的操劳,让他有些身心俱疲,脸色苍白、全身乏力,不过,这并不影响风雨军年轻的统帅,双眼中所暴射出来的夺目锋芒。
“晚生以为……”
苏杜虽然狂傲,但是面对着显露病态的风雨,却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因此,当这位大名鼎鼎的凉国公发问之后,狷狂的书生还是忍不住略略停顿了一下,整理好思绪之后,方才有条不紊地回答道:“大人主
动辞去宰相之职,并且暂时退出中原,全盘打乱了各方面的算盘,迫使天子不得不直接面对呼兰人入侵的危局,有利于神州整个调动起来抗衡
张仲坚,更让张仲坚撤兵圣京、以退为进的妙招,变成了天大的错误。
“如果仅仅如此,则战局或许还要旷日持久,然而圣龙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可惜,大人的后续妙招,固然犀利,却未免太过于绝情,无
疑是将张仲坚连同天子、各路豪门,乃至整个圣龙都推向了不胜即死的绝地!
“所以,未来的一个月,便是圣龙存亡的关键,战火必将在中原重新燃起,包括都城圣京在内的神州大地,都不可能置身于事外,苏杜只
怕,单单这么一堵墙,根本无法担负起天下兴衰的重任!”
“你这么认为吗?”
风雨苍白的脸庞,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是!”
犹豫了片刻,苏杜终究还是挺直了腰板,强迫自己直视着风雨的眼神,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人心强,不墙!数百年前,圣太祖便已经
将天下兴衰存亡的大道,留传给了我们后人,可悲的是,数百年来,又有几个人能明
白?“”人心强,不墙?“微微的叹气声中,风雨略带着忧郁地重复着。这五个字,乃是当年圣太祖留给后世子孙的训诫。”你们在说什
么?“欧仁忍不住扬了扬眉问道。刚才苏杜和风雨的对话,让他有些明白,又十分糊涂,感觉就仿佛和尚们在打禅机一般,如坠五里雾中。”
难道,就没有挽救的办法?“欧静用眼神制止了弟弟的插话,略略皱眉询问道。
“千百年的沉淀,又岂是朝夕能够扭转?圣龙的历代君王和豪强们,在为自己的身家财产筑起了如此雄伟城墙的同时,却也将万民的人心
阻隔在了城墙之外!
“不过也难怪,若不是神州的人心成了一盘散沙,张仲坚又怎么敢冒如此的风险?呼兰大军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便能够席卷中原?”
苏杜冷笑,并带着激愤。
“不,不是这样的!”
欧静用力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极力驱散苏杜的论断,大声地反驳道:“将万民的心阻隔在城墙之外的,是那些豪强!但是凉州呢?圣龙帝
国的西北,正无时无刻,不在为了宰相而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怎能说神州的人心已经成了一盘散沙?”
风雨抢在正准备慷慨激昂进行反驳的苏杜之前,苦笑着说道:“你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圣京和凉城,时空环境不一样,政治氛围不一样
,百姓们的人心自然也是不一样!圣龙是天下人的圣龙,区区西北一隅,撑不起圣龙的天空!
“苏杜说得对,若真的有万众一心的人心,又何须这堵圣京的城墙?若不能够众志成城,再怎么固若金汤的城池,又有何用呢?”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低沉中带着忧郁,仿佛诉说着来自冥冥之中的预言:“江山飘摇,豪强和君王,将会自作自受,然而那芸芸众生,也
同样必须在选择中付出代价!
“这场豪赌,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不过成败如何,却不在圣京,而是整个中原在付出血雨腥风的浩劫之后,是否能够重新聚敛起足以抵御
外寇、如同铜墙铁壁般的人
心!“
“可是……”
欧静扬了扬眉,正待反驳,却见血衣卫统领魏廖匆匆而来。
“主公,查过了,当日仓库的失火,应该是军需官所为!而且……魏廖怀疑,还有更高层的官员参与其中配合,方才得以顺利实施!”素
来有铁面无情之誉的魏廖,见到了风雨,便毫不避讳地禀告道。
“一派胡言!仓库乃是由军队和血衣卫联合看守,军需官只是负责统计和整理其中的辎重物品,魏大人怎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军需官
?”听到魏廖的话,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凤阳不由得一惊,赶紧出面驳斥道。
毕竟,在十天前的圣京攻防战中,圣龙帝国最大、最意外的损失,莫过于秘密储藏物资的仓库付之一炬,不但大量的军械、粮草化作了灰
烬,而且还有大批风雨军赖以纵横的火炮、弹药也在其中。
而剧烈的爆炸,更是让邻近包括凉国公府在内的大量住宅,受到了池鱼之殃。
对于这场灾难,风雨震怒,朝野震惊,除了面子和物资的损失之外,最令人不安的,则是风雨军高层所可能存在的内奸。
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罪名。
所以,当魏廖将矛头指向属于高凤阳部下的军需官时,这位著名的奸商,也禁不住惊慌了起来。
“属下已经将所有涉及的人员作了周密的调查,方才有如此推断,还望主公明鉴!”毫不理睬高大胖子的勃然大怒,魏廖面无表情地说道

“魏廖,你不要血口喷人!主公,此事既然也有血衣卫涉及,属下认为就不该让魏廖一人独断……”高凤阳急忙说道。
“好了!”
风雨皱了皱眉,阻止了两个部下的争论,断然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魏廖,你就不要和我一起去江南了,继续留在圣京全力调查此案
,所有的人都必须全力配合!”
“什么!”
风雨的话音未落,便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呼。
风雨军的重臣,虽然早在风雨辞去宰相一职的时候,便多少就有预感,风雨将要离开帝国的都城。
但是,人们更强烈的猜测是,风雨会返回凉州——风雨军的根本之地,号召自己领地内的臣民,收复锦州,杀回中原。
对此,人们的心情,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只因为风雨军的将士,无论是来自何处,都已经将凉州当作了自己的家,因此,他们显然更愿意回师保卫西北。
然而军人的荣誉,却又让他们不甘心这么放弃圣京,因此,他们同样也希望风雨留在都城,继续支撑着动荡的人心。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风雨的决定,竟然是只身前往远离战场的江南,这多少让人们有一种风雨将置身于战事之外的感觉,由此而生的,
则是一种失去了主帅领导的仿徨之感。
“圣京城已经阻挡了呼兰人的兵锋,也带给了圣龙人信心和希望,然而战争的胜负,却绝对不是一座城池的得失,所能够决定!”
面对着部下的疑问和不安,风雨微微皱眉,强行压制住胸口一阵接着一阵几欲咳嗽的冲动,仰望着天空,目光就仿佛智者一般的深邃。
风雨淡淡地说道:“虽然这里很可能会再次成为战场,但是圣京城的存亡,对于圣龙帝国来说,却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意义!
“如果风雨没有预料错,真正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应该是在幽燕,而影响天下未来格局的关键,却是江南!风雨将幽燕交给了秋里,而
江南却必须自己前往!”
“这便是你弃置这么多中原百姓不顾的理由?你如何面对这么多为了圣京城,而舍弃生命和家园的壮士?”无法理解风雨言语中的深意,
欧静不自觉地扬声问道。
虽然,风雨是在守住了圣京城之后,方才辞去宰相职位,并且准备离开圣京城的。
但是,毕竟如今大敌当前,远没有到马放南山的地步,欧静实在无法认同风雨的行为,甚至感觉他分明是在刻意地逃避责任。
“正因为要面对这些烈士,所以,风雨更应该去最需要的地方!”
风雨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很多时候,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往往是在惨烈的战场之外!”
说这番话的时候,风雨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是对于天下大局居高临下的俯览。
从幽燕到江南,从齐鲁到凉州,整个神州的大好河山,便这样清晰无比地展现在风雨的脑海中,而厮杀征伐的百万甲兵,也全然囊括于风
雨的胸怀之内。
“去江南!”思绪的深处,有一个声音,正无比强烈地命令着风雨。
此刻,年轻的风雨军统帅,目光所及之处,已远远不仅是眼前战争的胜负得失而已,更多的则是整个圣龙帝国的长治久安。
既然战争的破坏,正在重塑着帝国的北方,那么变革的风暴,又怎能漏掉掌握着帝国经济命脉的江南呢?
呼兰人的大举南侵,让风雨敏锐地看到了一个契机,一个足以让圣龙毁灭,也足以让帝国涅盘的契机。
所以,离开圣京之举,不仅是为了打消萧剑秋的顾虑,促使其全力北上,以执掌中原的统帅大权,调动起整个圣龙帝国的战争机器,更是
风雨对于圣龙帝国注定将因这场战争,而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战略格局,所预先作出的未雨绸缪。
然而,欧静却根本无法理解风雨的想法。
她为了圣京乃至整个帝国,将要为了风雨的谋略而牺牲的百姓,而感到异常的激动:“所以,为了大人的雄图大业,便可以不顾呼兰人随
时都可能返回的威胁,不顾中原百姓翘首仰望大人能够给予他们安全的期待,而离开这里,离开大人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生死守卫的城池,离开
前几天还激情澎湃、号召追随的子民?”
激烈的对话,在素来从容、优雅的无忧谷主,和众人皆敬若天神的风雨军统帅之间进行着,所有在场的人都骇然地保持着沉默,不敢有丝
毫的插入。
“是!”
风雨的话十分短促,语气冷酷而且坚定。
失望的眼神,同时闪现在风雨军中极具威望的男人和女人眼中。
对欧静而言,她非常失望,失望她所追随和支持的英雄,固然十分睿智,但却未免绝情。
而这样冷酷无情的睿智,纵然能够拥有天下,但与她的理想,却终将是渐行渐远。
而风雨的心中,也同样感到了一阵郁闷。
在男尊女卑、三纲五常的圣龙帝国,言行素来严格自制的风雨军统帅,绝对迥异于妻妾成群的同僚,环绕于身边的女性,甚至还远远不如
乡村普通的富豪。
而这些寥寥无几的女人中,表妹云明月,打从一开始,便是一种展现虚荣心的战利品,以及内部势力平衡的工具,风雨自然不可能向她进
行心灵的畅诉。
而西大陆的雪雅,更是风雨人生旅程中的一缕轻烟,淡淡飘过,杳无痕迹。
因此,那个从他尚微末、渺小时,便倾尽全力相助的妻子李中慧,便成了风雨一生的钟爱。
可惜,这李氏家族的女皇,有更多的时候,就仿佛比翼齐飞的鹏鸟,虽然可以缓解他旅途的孤寂,却也平添了奋飞的压力,任何一方的掉
队,都将酿成彼此永久的距离。
而温柔娴淑的无忧谷主,则与她们完全不同。
虽然风雨和她之间,总是若即若离,但是他在下意识里,却更愿意从欧静那里获取心灵的宁静,而并非是彼此都必须表现出坚强和大方,
才能够获取对方尊敬和欣赏的妻子。
因此,此刻风雨在坚持自己意见的同时,心中竟分明感受到了些许的阵痛。
欧静终究不是李中慧,双方战略上的分歧,似乎注定会要影响到彼此的融洽。
“主公,蒙……蒙璇姑娘回来了!”
而在这时,平息了如此凝重气氛的,却是金岑气喘吁吁的禀报。


第三章江南水师
龙蟠虎踞,山屏江锁。
圣龙帝国的南方陪都金陵,又称为石头城,依山傍水,仰赖着山峦屏障和大江横锁,历来都是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
此刻,入秋的浓雾弥漫全城,举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茫茫的朦胧。
一驾黑色的马车,悄无声息地穿越城池,自金陵东北郊的观音门匆匆驶出。
“这是燕子矶吗?”
马车停下时的震动,让令狐智从昏沉中苏醒了过来,透过卷帘的空隙,却见自己的前方乃是一处石矶,三面临水,悬崖陡峭,高不可攀,
形似一只“凌江欲飞”的燕子。
身为世居江南的令狐世家子弟,令狐智自然不会对天下闻名的燕子矶感到陌生。
而让令狐智有些吃惊的是,那站在燕子矶头,迎风而立的,不是别人,竟是当今天下位列九五至尊的宣武帝萧剑秋。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看见令狐智走近,萧剑秋没有招呼,自顾自地朗声长吟道。
这一刻,自燕子矶头望去,只见大江滚滚,烟波浩渺,浪涛轰鸣,惊心动魄,此情此景,恰与萧剑秋的沉吟十分贴合。
“只可惜,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令狐智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愤怒的嘲笑,毫不示弱地直接面对着天子闻言而怫然不悦的龙颜

而这段时日的经历,也开始愈渐清晰地浮现在令狐智原本浑浑噩噩的神智中。
再披征尘的令狐智舰队,显然有些时运不济。
原本想要回避被安宇人伏击的风险,却不料提前面临了暴风雨的洗礼,而更为倒楣的是,在关键的战斗中,云笑天部没有及时地掉头投入
战场,以至于一场原本胜算极大的战斗,竟沦落至为了保存实力而且战且退的窘境。
之后,恶劣的天气和航线的偏离,继续折磨着这倒楣的舰队,而追寻到舰队行踪的安宇人更是如影随形,反倒自己的友军却是杳无音讯,
以至于出征的舰队,并没有迎来再次的辉煌,却反而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到达了补给的港湾,却又被令狐家族的军队包围,而令狐智本人,也以十分暧昧的身分,变相成为了囚犯。
“看来,令狐爱卿对朕很有意见啊!”
萧剑秋的话语,将令狐智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年轻的天子示意令狐智跟随着自己,走到了一旁的凉亭处坐下。
此刻他和缓的神色,已经掩饰了之前心中的恼怒,语调淡然而且从容地说道:“这次委屈爱卿了!风雪假传朕的旨意固然可恶,不过朕用
人不明,也不容推脱!”
“陛下英明!”面对天子如今的态度,令狐智先是微微一楞,随即顺从地躬身应道。
“如今呼兰入侵,大好河山沦陷胡寇之手,宰相风雨更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辞官不顾,社稷家国危在旦夕,朕自觉愧对祖先,有意亲征北伐
,爱卿可愿意作朕的先锋?”萧剑秋突然话锋一转,激昂地说道。
令狐智略微顿了一顿,虽然还不明了天子的态度,不过,他还是十分慷慨地陈词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收复山河,微臣义不容辞!

“好!不愧是令狐世家的少年俊杰!”
萧剑秋脸上流露出了喜色,放低了声音道:“朕一直都很欣赏爱卿的才略,以爱卿之才,日后列土封疆,甚至主持门第,也绝非什么难事

“本来嘛,少年人谁不会犯错,朕只希望爱卿能够继承令狐家族历代先祖的忠君爱国之心,立身持正,莫要再乱交匪类!”
“遵旨!”
令狐智一惊,心知萧剑秋的这番话,分明是在点醒自己,只要顺从皇室,不但可以飞黄腾达,甚至天子还可能会支持自己接掌令狐潮的家
主之位,诱惑实在不小。
若是在半月之前,令狐智绝对无法抗拒。
只可惜,这段时日以来,和云笑天等人生死与共,又眼见因为朝廷的权力斗争,而导致无数壮士无谓的饮恨沙场,心中着实有些怅然。
因此,如今听见萧剑秋居然要自己纠正所谓的立场,以获取荣华富贵,不由得倍感厌倦,虽然还不至于愚蠢地当面顶撞他,却也意兴阑珊
,回答得颇为勉强。
“怎么,爱卿不觉得需要对朕说些什么了吗?”萧剑秋隐含着威严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令狐智迷惑地询问道。
“朕记得当日和爱卿一起来见朕的有功之臣中,有七海龙王的部下,他们虽然笑傲江湖,但是朕却很欣赏这些热血男儿的率性,希望他们
也能够为朕效力,为江山社稷建功立业,日后若封于凌烟阁之上,岂不是胜过草莽间的朝不保夕?”萧剑秋堪称循循善诱地说道。
“微臣连日疲顿,自觉头脑昏聩,很多事情都有些迷糊了!”沉默了良久,令狐智缓缓地说道。
此刻,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天子的用心。
所谓睡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
云笑天部显然远离了皇帝的视线,这让一心经营江南、并准备北上收复祖业的年轻天子,难免寝食不安;而让令狐智交代出云笑天的下落
,则无疑是绝妙的一箭双雕,既可以解除这个可怕的威胁,又可以让令狐智无法再回到风雨的阵营里。
可惜,萧剑秋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令狐智此刻,实在是并不知晓云笑天的下落。
相反的,他高傲的自尊在天子咄咄逼人的进攻下,反而产生了强大的逆反,使得这个令狐家族的少年,采取了如同打太极拳般的推诿。
“爱卿仔细想想也好!如今大军征战在即,朕希望爱卿能够早日为朕重披战袍!”
萧剑秋对于令狐智的回答,十分不悦,当下便冷冷地说道:“你叔叔令狐勤宇,此刻已经统兵救援扬州,不过,朕更希望见到你和公孙飞
扬一起,成为北伐的主将!
成为圣龙帝国的少年双杰!想必爱卿也不愿意让令叔专美于前,让公孙飞扬独揽全功吧!“
“多谢陛下厚爱!”
令狐智不以为然的一笑,毫不在意天子在隐隐然之间所下的最后通牒。
他只是在转身将走之际,微微顿了顿身子,从嘴角飘出了一句话:“并非是令狐智自夸,公孙飞扬擅长突袭,只能用作偏锋,而令狐勤宇
为人自负狂傲,实在不适合为将!”
“哼!”
没有料想到,一向收敛的令狐智竟突然如此狂傲,萧剑秋楞了良久,方才醒悟过来,然而这个放肆的家伙,却已经远去了。
“哈啾!”
清晨的江风袭来,刚刚走出水师营帐的令狐勤宇,只觉得鼻子微微发痒,随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令狐大人,此处太过于靠近入海口,傅某担心……”
稳重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只见天子麾下的首席谋臣傅中舒正背负着双手,早已经站立在帐外,凝望着远处浩荡的江面。
“傅大人过虑了,呼兰人的铁骑,还跨不过这大江汪洋!更何况,本将军完全按照兵法扎营,纵然算不上固若金汤,也绝对不是轻易可破
的!”令狐勤宇不以为然地笑道。
他感觉面前的这位圣龙名臣,未免也太过于小心了。
尽管呼兰人在陆地上纵横无敌,但是,这些北方的旱鸭子们,难道能够驾驭胯下的战马,驰骋于江河湖海上吗?
事实上,令狐勤宇甚至在期盼着敌人的出现。
作为令狐家族的子弟,令狐勤宇对于自己的才能是十分自信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为令狐水师的禁令,和令狐家族这些年来的避战而感到惋惜,惋惜自己一直没有机会纵横沙场,建立令人瞩目的功业。
“别说是令狐智了,若是能够让我令狐勤宇早些统兵,即便是风雨又算什么?”不知有多少次,令狐勤宇总是如此自负地宣称。
“还是小心为上!将军的水师,肩负着江南和扬州乃至中原之间的联系,正是天子寄予厚望的奇兵,请您切莫大意!”
面对着令狐勤宇的自信,傅中舒皱了皱眉。
将水师游弋于扬州和金陵之间的水面上,实则是萧剑秋效法风雨,派遣白虎军自鄂州登陆,驻扎于圣京城外的一种战术。
如此一来,进可以沿扬州至卢龙的运河北上,东进圣京,或者北伐齐鲁、幽燕;退则可以把粮草、辎重等源源不断地输入扬州城,将呼兰
大军的兵马牵制在江淮一带。
总的来说,这样的战术,由于拥有着庞大的令狐水师和江淮延绵不绝的水网,显然比风雨在圣京的条件更为优越,因此也就更具胜算。
而这种胜算,又因为天子和麦坚的协议,而进一步地加强了。
“麦坚、安宇,蛮夷之国也。如今朕准其开口通商,令其得以接触天朝浩瀚的文化、富饶的物产,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哪由得他们不
感恩戴德?”
宣武帝的话,似乎足以代表了圣龙的士林。
天朝上国的辉煌历史,让他们毫不怀疑帝国的强大和富裕,甚至到了自大成狂的地步,以至于根本无视于神州之外的文明。
因此他们认为,允许对麦坚和安宇开口通商,已经是圣龙帝国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并且足以令这些蛮夷之国心满意足,这样的想法,无
疑在江南的君臣中间占据了主流。
更何况,从情理上推论,麦坚人不愿意坐看呼兰独大的心理,从而约束了附属的安宇人,支持处于劣势的圣龙一方,确保两强相争的平衡
和惨烈,以收取渔人之利,这也完全符合谋略上的纵横捭阖。
而麦坚舰队出兵保卫公孙世家的蓬莱阁,似乎又进一步地在行动上,让圣龙帝国的君臣们感到放心。
然而,安宇呢?
傅中舒的心中,总是难以挥去这丝不祥的阴霾。
安宇,这个曾经在白水口之战中被圣太宗打得大败,赤着双脚鞠躬弯腰,而后卑辞厚币、远渡重洋前来圣龙帝国学习的国家,如今却又变
得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用巨舰重炮前来叩关的岛国,会这么容易满足吗?会如此顺从地、全心为麦坚的大国战略服务吗?
在麦坚人利益为先的外交策略之下,在张仲坚这样一个时时洞悉先机、绝对不放过任何可乘之机的战略大师的计谋之中,安宇这个野心勃
勃、出尔反尔的岛国,真的会如此乖巧,在这场大国的攻略中,充当跑龙套的角色?
只可惜,这样的疑问,全然淹没在一片高枕无忧的喜悦中,说出来不但于事无补,相反地还会引人耻笑。想到这里,傅中舒不由得长长地
叹了一口气。“傅大人……傅大人……”令狐勤宇的招呼,惊醒了傅中舒的沉思。“令狐将军有何见教?”天子的谋臣急忙拱手相问。“这个
……”令狐勤宇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不住询问道:“听说已经找到令狐智了,不知……”
“哈哈,天佑我圣龙,前日令狐智将军率部停泊在吴郡的一处港湾,总算让人放下心来了,而天子为此也是龙颜大悦!”傅中舒斜睨了令
狐勤宇一眼,微笑着说道。
“那令狐贤侄他……”令狐勤宇禁不住紧张地问道。
对于小自己一轮、却总是一帆风顺的令狐智,令狐勤宇忍不住怀着酸酸的嫉妒。
这其中,既有着家族派系之间的斗争和权力的争夺,同时也含着长者对于晚生后来居上的不甘。
虽然,因为令狐智愚蠢的和风雨接近,已经引起了天子和家主令狐潮的不满。
但令狐勤宇还是十分羡慕令狐智首次率令狐水师出战,便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内心更是深深忌惮着这个年轻而才华横溢的晚辈。
他深怕如今在用人之际,令狐智会被天子或家主令狐潮不计前嫌地重新招揽麾下,从而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圣上正准备在金陵召见令狐智将军!”傅中舒不动声色地说道。
傅中舒自然清楚豪门之中权力斗争的残酷和隐晦,因此他非常理解,当天子决定秘密召见重新出现的令狐智时,令狐家族的内部,将会有
怎样的波澜动荡。
因此,在暗暗耻笑令狐勤宇未免太过于沉不住气的同时,傅中舒并不介意用模棱两可的内容,来吊住对方的胃口。
“圣上要召见令狐智?”
果然,令狐勤宇的语气中,很是不满。
“那是自然,令狐智将军首战告捷,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傅中舒依旧淡然地应道。
“功劳?可是,他不是随即又打了个大败仗,弄得损兵折将吗?”令狐勤宇不屑地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傅中舒打了一个哈哈,笑道:“令狐智毕竟也算是有用之材,天子向来又求贤若渴,自然不愿意因一时的成败,
而埋没了这样的人才!
“不过,令狐将军大可放心,究竟谁近、谁远,天子的心中,可是像明镜一般的亮着,哈哈……”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天子自然是英明神武!”令狐勤宇满意地笑了起来。
“蠢才!”傅中舒边陪着令狐勤宇毫无营养的大笑着,边在心中暗自骂道。
如果仅仅是为了安慰令狐勤宇,傅中舒才不屑如此作为,他之所以讲这番话,其实便是打算藉由令狐勤宇的耳朵,传话给令狐潮听而已。
当然,不同的渠道,类似的内容,恐怕将在最近的几天内陆续地传出。这不能不算是一种君臣间共同的悲哀吧!虽然令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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