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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天下第2部-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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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慌张。
而府外,一片嘈杂,汇集的士兵个个遍布血迹、情绪激动。
远处,更有越来越多的士兵蜂拥而来,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那凌厉的杀气和满不在乎的凶狠,让圣京的卫戍部队根本不敢拦截,或者说,在某些有心人的观望下,也根本无意拦截。
唯一让欧静稍稍松一口气的是,虽然风雨不尚奢侈,但是,出于名将的本能,极其注重府第布局的实用,因此,整个凉国公府,便如同一座微型的要塞,绝不是轻易可以攻破的。
而且,风雨的威望,显然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以至于府第之外的这些士兵,虽然群情激昂,矛头也只是指向血衣卫,并没有涉及到风雨,更不敢妄自攻击风雨的主宅。
「耶律将军,请将你的部下约束好,立刻离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管有些害怕,但是欧静还是喝退了几名血衣卫的阻挠,顺着梯子爬到了凉公府的墙上,对着耶律楚振大声命令道。
「欧……欧谷主……」
满嘴酒气的耶律楚振,闻言,在马上剧烈的摇晃几下,似乎对于见到欧静十分意外——由于欧静一直以来都主持凉州的内政,也时常看望战场上负伤休养的士兵,因此在风雨军中地位十分超然,无异于女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如今正热血沸腾、不顾一切的黑狼军统领,在他几乎已经不存在理智的脑袋里,也多少还知道,这是一个绝对不能够粗言辱骂的对象。
「算了,耶律兄弟!此事已经闹大,一切便由哥哥我来承担吧!快将我绑缚起来向无忧谷主谢罪,有欧谷主在,想必不会让血衣卫胡来,至少还能够保全兄弟你!」
一旁的朱全,眼见耶律楚振犹豫,便长叹了一口气,慷慨激昂的说道。
「放屁,耶律家族队的男儿岂会卖友求荣!」热血再次上涌黑狼军统领的脑袋,耶律楚振大叫了起来:「无忧谷主明鉴,末将绝无反叛之意,只是如今血衣卫背着主公大开杀戒,屠戮我等征战归来的将士,迫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今日之事,耶律楚振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准许我等将士入城休整,末将愿受一切责罚!」
「哼,令出即行,岂容更改?妄图兵变自恃,诛无赦!」
欧静略略皱了皱眉,正待劝解,却见血衣卫统领魏廖,不知何时沿着身旁新架起的另一部梯子走了上来,斩钉截铁的说道,无忧谷主便是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此言一出,无疑是将所有妥协转圜的空间彻底封死,外面顿时一片哗然。
那聚集的士兵,原本来自互不隶属的各路人马,然而已经激动失去了冷静的头脑,更因为魏廖这般冷酷无情的话而激怒,在叫骂声中,部分性子急躁的人,再也按捺不住,竟然持着兵器便自行逼近过去!
战斗就如同熊熊的烈火,在干枯的柴堆上一燃即着,进而燎原,整个局面,再也不是带头的耶律楚振所能够控制。
「糟了!」
同样的叹息,同时发自墙内和墙外。
这样的局面,绝非朱全所愿意看到,毕竟他的初衷只是利用耶律楚振当出头鸟,来试探圣京城内的防御力量,并且在一片混乱之中,凭借自己所拥有的三万精锐,来争取更多的好处。
那么,无论日后是继续作圣龙的臣子,还是当呼兰的大将,或者拥兵自立,手中便都可以有了更多更好的筹码。
然而,血衣卫统领魏廖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了朱全的意料。
魏廖的行径,竟仿佛是在推波助澜的让骚乱进一步爆发,这不由得令韩陵太守皱起了眉头,一种自己竟然被对方算计的不舒服感,自心头油然而生。
「魏统领,你这是何意!」
同样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是欧静。
被护卫们拼死从乱箭横飞的墙头拉下,一向性情温和的无忧谷主,终于忍不住含着怒火向血衣卫统领质问。
「谷主以为,风雨军还能守住圣京吗?」
魏廖依旧面无表情,回答的内容也和提问相距十万八千里。
「什么意思?」
楞了一楞,欧静的口气,已经是她二十多年来的修养,所能够克制的最后极限。
「呼兰人转眼即至,中原一片空虚,与其风雨军无谓消耗在圣京,不若护卫皇后和王公大臣撤往凉州,再图大事!」血衣卫统领若无其事的说道,就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
「你疯了!」欧静终于平生第一次颠覆了淑女的形象,美丽的双目,喷射着的是足以致命的怒火:「将帝国都城和锦绣中原,便这样不动一刀一枪的拱手送人?魏统领,难道你就不怕成为千古罪人?你这不是在害宰相成为千古罪人?」
「宰相生死未卜,天子逗留江南,京城无兵可用,此刻如果不撤往凉州,暂避敌锋并继续力量,谷主还有什么好办法?难道真要这些忠于宰相的子弟,尽数无谓的战死沙场?」
魏廖冷冷的反问:「若是平白放弃,自然会引来人们的非议!不过如今乃是败兵作乱,我等被迫撤离,那么无论是圣京城的丢失,还是圣京城内那些被关押的、非议宰相的奸党的死亡,天下又有谁来指责?」
「你……」欧静不由一阵手脚冰凉。
魏廖的计谋的确歹毒。
这样一来,成为了帝国宰相的风雨,的确便可以回避守卫圣京的责任,就如同如今远在江南平定安宇的天子一样。
这样一来,更可以大肆屠杀那些对风雨心怀不满、或者仅仅是因为书生的风骨,而非议朝政的士子。
这样一来,也确实是如今刚刚战败、急需战略回旋空间和时间,来进行调整的风雨军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样一来,便将是中原万千子民的生灵涂炭,便将是圣京这座千古名城的滔天浩劫,这样的代价,便是称王成霸的必然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常时期,自当用非常手段!」
魏廖冰冷的话语,透着狰狞的内容,让欧静一阵眩晕,就仿佛看到了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残相。
「这样的大事不成也罢!这样的手段不用也好!」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无忧谷主的耳畔,一个熟悉的身影,飘然映入了欧静的眼帘。
「宰相!」
「宰相大人回来了!」
「风雨没有死!」
「帝国有救了!」
……
随着这个虽然并不高大但是却坚定异常,虽然满身征尘但是却威严从容的身影,从凉国公府的后门走到前门,直到砖墙之上,潮水一般的欢呼,从凉国公府的府内蔓延到了府外,直至整个圣京城。
第八章今夜悄然
夜,再次笼罩在圣京城,这座曾经拥有着无上荣华、近来却又命运多舛的城
市。
傍晚时分的哗变,以惊心动魄的气势开场,旋即又以戏剧性的结局落幕。
让人们高兴并且庆幸的是,帝国宰相风雨,这个近来被各种传说所注视的人
物,终于再次出现在圣京。
当他的身影进入人们的眼帘时,从最初的惊疑,到最后的确认,紧接着便是
发自内心的欢呼和雀跃,没有一个士兵——无论出自风雨军的嫡系,还是来自其
他各部——胆敢向这位当代的战神动用刀枪。
于是,一场骚乱便这样结束。
这位传说中的名将,身上的光采,并没有因为几天前的战败,而有丝毫的退
色。
正相反,无论是军队还是民众,都因为自己再次有了力挽狂澜的领袖,并且
将一场足以令这座城市陷入毁灭性灾难中的浩劫予以避免,而感激涕零。
在他们看来,和呼兰人作战的失利,仅仅是几个卑鄙的叛徒在背后施展了阴
谋,却并不妨碍名将百战不殆的声名——尽管这场失败,让数以万计的子弟葬身
野外,化作白骨,但是却有更多的青年积极的请缨从戎,这样的景象,是这个暮
气沉沉的帝国数百年来罕见的。
此刻,在圣京城内,凉国公府无疑是人们心中的圣地。
只是凉国公府内,被视为将挽救危厄的英雄,却并没有如人们想象中的那般
被部下众星捧月般的包围,又或者是面对作战的沙盘,灵感如同喷泉般上涌,制
定出一个又一个、假以时日必将成为经典教材的作战计画。
风雨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凉亭内,独自面对寂静的夜色。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直以来,人们都认定其整张脸绝对不会出现哪怕些微变
化的血衣卫统领魏廖。
「魏先生,看来你对风雨今日的作为,很不以为然啊!」
沉默良久,从年轻的帝国宰相嘴里,飘出了略带着玩世不恭的话语,同时又
隐含着强自克制了的怒气。
从惨败的幽燕,绕开果然如风雨所料旋即被呼兰人攻克的雁门关,一路上跋
山涉水,披荆斩棘,用刀剑开辟出了蜿蜒的小道,披星戴月的赶路,好不容易回
到了圣京,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部下竟然刀剑相向,彼此相残,怎能不让风雨
愤怒?
「微臣钦佩主公的襟怀,只是十年磨一剑,既然连当今天子都不愿意守卫他
的都城了,主公又何必甘冒风险!
「凉州,返回凉州吧!那里才是主公的基业所在,那里有着甘愿为主公赴汤
蹈火的子民,那里将为主公屏蔽一切的风浪,而且随时都可以为了主公的霸业,
而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退守凉州坐观中原,不出一年,便将有一支百战不败的雄师,追随主公再
次出山,收复着万里江河!」
一反往常的冷漠,魏廖越说越激动,几乎声泪俱下。
「你错了,圣京绝非萧剑秋一人的都城,而是整个神州、整个圣龙所有子民
的都城,也是风雨的都城!」面对部下的苦谏,风雨却丝毫不为所动,双目放射
出坚定而且无悔的锋芒,严肃的正容说道。
「风雨不想否认,萧剑秋选择退出中原这盘已经无力回天的死局,坐拥江南
半壁,养精蓄锐,退则据险而守,延续祖宗基业,进则号召天下北伐故土,的确
是非常精明而且务实的谋略!
「可惜,风雨却不想效法!风雨也不想否认,只要一年时间,风雨军的主力
重新调整和汇集,必定能够纵横无敌,戏谑今日的耻辱,收复今日的失地,让历
史为胜利者而塑!可惜,风雨却不想等待!
「幽燕之败,是风雨之过;中原涂炭,乃百姓之苦!所以,今日风雨别无选
择,唯有逆流而上、知难而进,偏偏就是要和张仲坚斗一斗,和这老天斗一斗,
从这一片绝地的死局中杀出一条生路!
「否则,纵然日后享尽荣华,也无颜面见九泉下的父老;否则,当日风雨起
兵的初衷,今朝风雨军成立的目标,便将荡然无存!」
说这番话时,风雨心潮起伏,就仿佛回到了当年草创风雨军的岁月。
曾几何时,昔日布衣少年一片赤诚的朝气和活力,已经被权谋的斗争和利益
的考量所掩盖,直到今日方才重新回温,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却又带着一丝
陌生。
「主公既然如此决定,微臣也无话可说,唯有肝脑涂地,誓死追随!」魏廖
微微叹息了一声,恭声道。
「好!魏先生,还记得当年吗?呼兰南侵,先帝驾崩,帝国五十万大军尽数
覆没,你我却带着数百人纵横而起,创建了如今的基业!
「这般艰难,我们都也熬过了,今日的困局虽然危险,但是后有凉州为盾,
旁有父老支援,区区呼兰何足道哉?」
风雨大笑了起来,胸中涌起了无限豪情。
「明日,我便点齐兵马,和那呼兰人再决雌雄!」
「壮哉!但恨欧静不能生为男儿,又没有蒙璇妹妹那般勇武,否则也定要追
随宰相左右,驰骋沙场杀敌报国!」
风雨正说话间,却听见一道清脆优雅的声音传来,却是无忧谷主欧静。
月色下的美人,就宛如奔月的嫦娥,美丽而且悠然,在薄纱浮动之下款款而
来,一边轻轻的击掌,一边微笑着说道:「幸好欧静此次还是为宰相大人带来了
佳音,白将军已经在凉州为主公征集兵马,先头出发的部队,想必这两日便可到
来!」
「太好了!凉州有谷主和白将军,风雨便可高枕无忧!」
风雨大喜。
如今,年轻的帝国宰相,最缺的便是时间和兵马,因此欧静的这番话,在风
雨听来的确是再好不过的喜讯。
「欧静不过是绵尽薄力而已,宰相胸怀,方才是令人钦佩!」
欧静微启朱唇,浅浅的一笑,双眸中流露出的是由衷的敬仰,在这朦胧的月
色下,分外动人。
「哈哈,谷主不必如此过谦!赏功罚过,方才是长治久安之道,谷主和白将
军乃是风雨军得以前方纵横的保障,风雨自当重重有……赏!」
兴致大好的风雨,说到「有赏」的时候方才呆了一呆,无忧谷主生性恬静,
自然无求,因此要奖赏什么,片刻之间还真是说不上来。
「多谢宰相嘉奖,欧静不敢要求宰相奖赏什么,但求宰相能够宽宏大量,给
那些妄议朝政的书生网开一面,他们虽然有过,却也毕竟已经受到了惩戒,且又
是帝国的栋梁之才,欧静以为刑罚不宜太过!」
欧静紧接着风雨的话说道,眼睛却飘向了魏廖。
「这是怎么回事?」
风雨微微皱眉,他刚刚返回圣京,便恰好碰上乱糟糟的兵变,在运用个人崇
高的声望顺利平息这场兵变之后,便在这里和魏廖讨论起日后的行动方略,根本
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些时日圣京发生的事情,因此听到了欧静此言,不禁有些云里
雾中。
「前些时日,由于战场的不利传言,引发了民间的人心不稳,此刻又恰巧是
天子因为宪政的实施而开设科举,汇聚了不少书生,因此,颇有一些非议朝政、
攻讦宰相的言论。
「这些言论,其中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那些心怀不满者,利用局势的动荡,
存心挑拨;一类是书生们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而故意卖弄;还有一类则是前凉
州黎县县令王眺,他在圣京开始了一份名为「京都时论」的瓦报,并且联合了一
些士林闻人,结社联盟,名为公允,实则左右舆论!」眼见风雨迷惑,魏廖解释
道。
「嗯,第一类必须顺藤摸瓜,探查清楚,虽然如今时局动荡,不宜过多杀戮,
但是可以藉此机会,理清其中脉络,日后再算账也不迟!第二类不过是书生的鼓
噪,不必太过认真,只需略加惩处,同时防备他们被有心人利用即可!只是第三
类……」
风雨顿了一顿,问道:「那王眺怎得不做官了?此人学问不错,见识也广,
而且有很多出人意料的东西,作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倒也不足为怪!只是那瓦报
是什么?左右舆论?好大的胆子!怎样左右?此事倒要详细探寻!」
「宰相!」
眼见风雨显然十分敏感魏廖口中所说的「左右舆论」
这个指责,不愿意见到故人遭罪的欧静赶紧澄清。
「所谓瓦报,乃是指用瓦版印刷纸张,将一些政治军事和社会新近发生的事
情,以及相应的评论写出来,然而一期接一期,在固定的时间成批印刷流传,令
市井街巷的平民百姓也得以获悉时事,对于朝政和官员则是一种监督!」
「监督?怕是挑衅朝廷的威严才对吧!」魏廖冷冷的反击。
「若是公正,百姓拥护尚且不及;若是偏颇,百姓则多了一条知情和申诉的
渠道,不至于六月鹅毛,或者石沉大海,魏大人,这样的挑衅,欧静以为倒是越
多越好!」
欧静毫不示弱的反唇相稽。
「好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提了!魏先生,你明日弄几份所谓的瓦报给我看
看,然后再作定夺!」
一旁的主君,赶紧出面打圆场,只是心中却从此记住了「瓦报」这个新名词,
直觉隐隐的告诉风雨,这或许将是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那么其余的士子……」
眼见风雨对王眺的事情做了决断,欧静只好退而求其次。
「主公,微臣已经得到确切的情报,风雪秘密潜入圣京,值此时节,万万不
可轻易放出那些闹事的士子,以免为有心人所用,令局面不可收拾!」似乎铁定
了要和无忧谷主作对,魏廖赶紧说道。
「风雪?」
风雨微微的一楞,同时感觉到了内心的疼痛。
莫非天意性喜弄人,否则明明是同袍手足,却为何闹得如今誓不两立。
暗中感慨之余,风雨想了一想,决断道:「好了,如果风雪仅仅是利用这些
秀才来对付我,那么血衣卫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在他身上,岂不是一个天大的
笑话?
「嗯,除了少数极度危险的人物,其他那些秀才都放了吧!原则上,便照我
刚才的话去做……」
风雨这样说着,心里却因为风雪这个名字,突然想到了云明月,这个被自己
花费了如此大的周折拯救了下来的女人,这个和自己有过十分亲密的缘分,随后
又人各天涯的女人,这个为自己也为风雨军的基业留下了继承人的女人,这个曾
经是那么灵动、如今却受人禁制的可怜女人!
去见一见她!
风雨突然决心在再度披挂上阵、打这一场自己绝对没有把握的决战之前,看
一看这个自己的表妹,也是自己孩子的母亲。
「云姑娘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只是……只是那暗中下手的人极为阴毒,令
云姑娘的脑部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如今也唯有精心调养,恐怕……恐怕不是近日
内能够康复的!」
江湖第一神医华一针的诊断,让风雨的心不由一沉。
挥手之间,所有的人都识趣的退下,皎洁的月光下,只留下了年轻的帝国宰
相和风云世家的千金。
伊人依旧美丽,只是容颜有些憔悴,没有了往昔的灵动,却又平添几分令人
爱怜的楚楚,娇慵无力的平躺在床上,是如此的平静,倒也无忧于外界的惊涛骇
浪。
悄然的走近,风雨深深的注视,良久无语,只是将手轻轻的捋了捋佳人头上
的发丝,终究没有将云明月从甜甜的睡梦中叫醒,而是飘然离去。
「主公,皇后驾到!」等候外面许久的金岑,眼见风雨出来,赶紧上前一步
禀告道。
「哦?」
风雨微微扬眉,这是一个让他多少有些意外的消息,毕竟堂堂母仪天下的皇
后,居然深夜来到臣子的府第,绝对是一件将引来那些顽固儒生们非议的事情,
不过想到卓静雯卓大小姐一贯的风格,却又似乎十分正常。
快步前行,年轻的帝国宰相,很快便看到正在宽敞的客厅内来回踱步、显得
有些焦躁的帝国皇后。
「臣风雨参见殿下!」
尽管曾经相交莫逆,且又是患难之人,但是风雨自觉,岁月已经在两人面前
隔离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以至于见面之际已经没有了昔日的不羁和坦然,取而
代之的,却是繁琐且不可抗拒的规矩和礼仪。
「凉国公免礼!」卓静雯淡淡的颔首,转而却又以卓大小姐一贯明快的作风,
单刀直入的询问道:「静雯此来,只问一件事情,这圣京城宰相究竟守还是不守?」
「啊……」风雨微微一楞,转而皱眉,没想到眼前的帝国皇后,竟然没有半
点改变,依旧是如此的爽朗而且直率,反倒显得自己过于拘泥,不由哑然失笑,
「那是当然,但有风雨一口气在,绝不容胡人的铁骑进入帝都!」
「此话当真!」
卓静雯此刻的神情,便像一个得到大人承诺的小孩,高兴之余又异常认真的
确认,唯恐满心的欢喜到时候变作一场空梦,模样煞是可爱。
「风雨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
风雨傲然的应道,旋即觉得作为留守帝都的皇后,卓静雯其实是代表着朝廷
的正统力量,对于朝野的号召力十分巨大,又超然于凉州一系之外,在稳定民心
方面举足轻重,绝对是一个必须合作的对象,因此踌躇再三,还是决定道出了自
己的反击计画。
「请皇后放心!呼兰虽然在幽燕侥幸获胜,然而其主力毕竟损失惨重,背后
幽云关又被攻克,实在是强弩之末。
「风雨以为,只需要在京城附近实行坚壁清野,同时让各路官府放开粮仓、
封地于民,将粮食辎重分散于民间,将土地农庄赠送给百姓,则南侵的呼兰人,
势必会陷入中原万民的包围之中,再加上风雨早已经在呼兰宫廷活动,张仲坚内
外交困,此战实则胜局已定!」
「开仓放粮、封地于民?」
卓静雯一惊,双目流露出一丝锐利的锋芒。
如果说,风雨在呼兰宫廷方面早有安排,还只是让卓静雯感佩帝国宰相的深
谋远虑,那么如今的开仓放粮一说,却让卓静雯立时感觉到了一种惊涛骇浪般的
起伏。
「不错,开仓放粮,藏富于民!既可避免呼兰人掠夺到粮草补给,又令其和
圣龙百姓誓不两立,四面楚歌!这个计谋,当年阿育王朝的巴巴拉王公曾经提到
过,可惜阿育王昏庸不能采纳,否则又怎有风雨今日在印月半岛的纵横?」风雨
神色从容的说道。
「宰相可知,此举一旦实施,将会让士绅豪强将宰相恨之入骨?宰相难道不
怕将这些地方的势力推到呼兰人一边?」卓静雯冷冷的质问。
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起风雨是否故意败北,从而借呼兰人之手削弱中原的豪
门,赢得那些百姓的人心!
「国难当头,岂容个人小利?刚才风雨说过,张仲坚南征,实则已经将其陷
入了万死无生的死地,有识之士必不会盲目服从,而若有胆敢通敌者,于国家于
社稷毫无裨益,正好斩杀无赦,清理掉帝国的蛀虫!」风雨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根据最新的战报,呼兰人已经攻陷了韩陵,前锋甚至已经逼近近
郊,宰相的这个计策,恐怕已经没有时间实行了吧?」
毕竟是将门虎女,震惊之后,卓静雯还是迅速觉察到风雨这个计画的致命漏
洞所在——缺乏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回旋。
「施行总比不施行好!风雨自当统率中原子弟,捍卫帝都!请皇后诏令东侧
的张兆、公孙飞扬部侧翼牵制呼兰,诏令天下各路诸侯纷纷北上勤王,同时风雨
也将颁布宰相令,诏告天下适才的方案,若有官府阳奉阴违,百姓可自行获取!」
「你疯了!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天下盗贼蜂起,朝廷律令典章形同作废?」
卓静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突然感到,眼前的那个年轻人是何等的陌生。
他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的周密,如此的锐利,以至于如此的影响深远,足以颠
覆掉一个千百年的帝国。
英雄,还是魔鬼?
帝国皇后的心中,油然生出了这样的疑问。
「盗贼蜂起,也好过沦为异族奴隶吧?」
风雨淡然的回答,只是还有一句话,却仅仅涌上了喉咙,而没有说出来——
帝国乃是神州人共同的帝国,而非一家一姓的帝国,若要选择,风雨宁可朝廷覆
没,也绝不容神州沦亡!
事实上,也用不着说出来了。
昔日志同道合、生死与共的揭竿而起,驱逐呼兰、整顿朝纲的青春梦想和少
年热血,已经在现实的功利中淡化,不同的地位、不同的观念、不同的利益,注
定了不同的立场。
今夜是如此的悄然,然而在悄然中,正孕育着明日的激荡。
第九章主动请缨
滚滚的人流,卷裹着老弱妇孺,夹杂着七零八碎,在一片嘈杂中由北而南、
自东而西的行进,唯有一支步伐整齐的军队,逆流而行。
其中,有经历了生死的老兵,散发着冷静和沉着的气势;也有嘴上方才毛茸
茸的青年,双眼之中是对于战争的好奇、想象,还有几许忐忑。
他们虽然没有帝都的卫戍部队那样衣甲鲜明,但是全军上下所焕发的战斗的
激情,却是京城有贵族子弟拼凑起来的少爷兵,所远远不能够比拟;他们虽然没
有旗鼓张扬,但是默默无声的行进步履,却充溢着坚定和无悔。
几千人的部队,在中原浩瀚的战场之上,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在如今的
局势下如此的行动,却成了一篇无声然而有力的宣言——一寸山河一寸血,圣龙
男儿誓死捍卫祖先的土地,绝不放弃!
于是——他们,在这一片悲观、慌张、纷乱的人群中,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
景画。
他们,所到之处,带来的是信心、安定,驱散的是惊恐和绝望。
百姓们惊讶的注视着这支军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之中有兴奋、
有不解、有怀疑,也有感动。
「哼,收买人心而已!」
醉仙居楼上的雅座中,居高临下的目睹着这支军队的进城,一身白衣的年轻
人不屑的冷笑,并且发出了尖刻的批评。
「就算是收买人心,却毕竟是身处绝地而和百姓同甘共苦,也比有些人远远
得躲在江南好吧!」
撇了撇嘴,身旁的少女不以为然的针锋相对。
「一丘之貉罢了!如果风雨真的这么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也就不会在幽燕
扔下老婆和部属,自己一个人逃跑了!」
年轻人激动而且尖声的反驳。
「这叫做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百折不挠……」
似乎铁定了主意要和年轻人作对,少女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成语。
「妳……」年轻人被激怒了。
正待他嘴唇微微牵动,准备发起强烈的反击之际,却听见一道爽朗的声音传
来,竟是吟诵着一首显然称道风雨的词:「极目九州,千军齐啸,万马奔腾,穷
神宇之力,帝国谁撑?
外有蛮夷,蚕食鲸吞,内有强藩,各自为政,国将不国山河崩。
游子吟,洒满腔热血,化鲲为鹏。
奇兵巧夺名关,震天下英雄显才能。
其知人善任,将士勇猛,军政革新,五谷丰登。
北拒呼兰,西征印月,名扬四海震国风。
谈古今,力挽狂澜者,英雄几曾!」
「好词,好文采!只是苏兄,前日你方才因为一身铮骨、直指朝政和宰相,
而被血衣卫捕获,如今刚刚获释却又吹捧起宰相来,就不怕瓜田李下、人言可畏,
冠你一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依附权贵的罪名?」
此刻的醉仙居,由于风雨撤除了缄口令,并且释放了关押的大批士子,因此
重又热闹起来,会集了不少书生,眼见那个前几天还因为醉仙居当众指责血衣卫
而被抓获的书生,今日竟然作词称颂风雨的功绩,便有人忍不住出言质问。
「哈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苏某岂畏人言?风雨兵败是过,血衣卫横行
是戾,但是宰相制止血衣卫的暴行,释放士子,却是罕见的大度和英明,自当受
到子民的感恩和拥戴。
「而且,风雨军大败之后,依旧振奋精神,云集天下兵马于京城保卫中原,
也实实在在乃是英雄所为,不由苏某不佩服!」那苏姓的书生,也不以为意,坦
然为自己的言行辩解道。
「愚蠢!这不过是一出双簧罢了!血衣卫唱白脸,风雨扮红脸,坏事让魏廖
作绝,好事由风雨承当,到头来,那些真正威胁风雨的异己纷纷铲除,这些无足
轻重的白痴却被放了出来,白白让风雨赢得个拨乱反正、仁厚大度的美名,还自
有一帮蠢才感恩戴德……」雅座内,年轻人气得脸色煞白,冷笑着道。
「是吗?」
出奇的,少女却没有如刚才那般反驳,抿起了嘴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灵活
的转动着,不多时却突然站立了起来,一边鼓掌叫好,一边缓缓走出雅座来到了
外面,学着男人般落落大方的向那书生抱拳道:「好!好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在下风馨,前日看了兄台的所为,适才听了兄台所言,实在是钦佩不已!特此冒
昧前来,愿与兄台结交,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多谢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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