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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天下第2部-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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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对于力量不敬。
尤其是崇拜力量的草原人。
因此,当耶律楚昭步入大营的时候,也许有愤怒,有仇视,但是绝对没有人敢轻忽,轻忽一个拥有强大力量作为背书的人。
「圣龙帝国宰相凉国公风雨大人麾下特使耶律楚昭,参见呼兰帝国大国师!」
无可挑剔到礼节,完全公式化的用词,离开了草原的年轻人,注视着代表着草原的圣龙人,没有一丝的怯场。
「免礼!」
张仲坚微微皱眉,将目光停留在这个曾经是呼兰帝国的子民,如今却代表着风雨的年轻人身上片刻,随即淡淡的道:「你就是那个耶律部族的才子!」
「不敢,正是耶律楚昭!」圣龙帝国的特使不卑不亢的答道。
「哼,身为草原人,却甘做圣龙的犬牙,无耻!」一名张仲坚帐下的将领,冷冷的哼道。
「国师出身圣龙,却追随先大可汗麾下,建立赫赫功勋,开拓万里疆土,不知道这又当如何说?」
面对对方羞辱和质疑的企图,耶律楚昭不慌不忙的回应,只字片言之间,便完全封杀了对方的攻击。
也正是经耶律楚昭这么一说,众人突然发现了,不知道是否是风雨刻意的幽默,他所派遣的特使前来求见呼兰大国师,这议会面对于当事双方而言,的确是有些--讽刺!
这一刻似乎确实颇具讽刺。
一个标准的草原人,代表着农耕的圣龙帝国;而一个地道的圣龙人,却代表着游牧的呼兰帝国。
同样才华横溢,同样雄心勃勃,同样恃才傲物,同样不能被同族所理解,同样不能被本国的权贵所见容,同样不得不远走他乡,同样在异国获得了尊重和用武之地。
两个不同年纪、不同地位、不同出身,却有着相同经历的人,竟然代表着原本不应该代表的阵营,来和原本应该代表的阵营,进行一场悠关利益的争锋。
一时之间,大帐之内出现了一片沉闷的寂静。
「哈哈,说得好!」
打破寂静的是张仲坚。
只见呼兰大国师轻捋虎须,不以为忤的说道:「如此俊杰,老夫不能够为大可汗收归帐下,是老夫之过!」
万没有想到张仲坚会如此说,微微一愕之后,耶律楚昭默然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多谢国师如此器重,其实人生一世起伏难料,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倚,谁又能够料得周全?」
「不错啊!」
张仲坚也谓然长叹一声,一时之间并没有将对方当作谈判的对手,反而颇有一种我心戚戚的感觉。
毕竟,满腹经纶才德,却不能够为本国所用,不管这是本人的悲哀还是家国的悲哀,都不能掩饰一个事实,一个无法挽留住人才的事实。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天下英雄尽入吾彀重」,从古至今,无数帝王贤士都看到了人才的重要,不惜千金买骨、不惜筑台纳贤,可惜谁又敢说,真的能够将天下朝野的能人异士,毫无遗漏的尽数招揽?
而那些负气出走、异地发达的能人,虽然总比那些怀才不遇落魄郁郁的同辈来得幸运,但是衣锦之后不能还乡的郁闷,又何尝是他人所能够体味?
自己念念不忘的踏马中原,究竟是为了一雪当年落魄离乡的仇恨,还是为了重塑历史光宗耀祖的痴念?
张仲坚怔怔的想着,一时竟已经呆了。
「凉国公大人有言,不论曾经恩怨,大国师都是圣龙盖世之雄杰,若能够捐弃前嫌,修好两国,则神州子民必定会感念不尽的!」
正在此时,耶律楚昭凑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哈哈,如果特使能够重归草原,老夫也愿代大可汗帚席以迎!」
迅即看穿了对方的离间,张仲坚针锋相对的回应。
「国师说笑了!」
一击不中,耶律楚昭淡然一笑带过,随即突然转入了正题。
「卑职前来,其实是转达凉国公大人的心意,希望大国师能够以呼兰将士的性命为重,莫要让这些草原的健儿们,白白为了一些无望的野心而葬送宝贵的性命!」
「老夫不知道你所说的「无望的野心」是什么,老夫只知道,草原的男儿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儿郎们,是不是?」
听闻耶律楚昭近乎最后通牒的话,张仲坚迅即收敛了笑容,双目凝望着帐下的圣龙帝国使者,暴射出的是有若穿心利箭般的锋芒。
「草原之上没有投降的懦夫!」
「要老子的性命,就让风雨小儿亲自来取吧!」
「老子就算死,也定要搭上几条圣龙猪!」
呼兰大国师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片嘈杂起于大帐之内。
这些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从来就没有圣龙的那般繁琐规矩,因此当张仲坚发问之后,立刻吵吵嚷嚷起来,激动得更是当即拔出了刀剑,便要给圣龙帝国的特使开膛剖肚。
对于这一切,犹如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耶律楚昭,却没有半点动容,只是静静的站立着,根本无视于四周言词乃至刀枪的威胁,微闭着眼睛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直到高高在上的呼兰大国师挥手制止了混乱,耶律楚昭方才蓦然睁开了双眼,平静但是却含着令人心悸的睿智和冷静,缓缓的扫视了众人一眼。
在大多数人纷纷不自觉的低下头之后,方才将目光转向了张仲坚,冷冷的说道:「如今,大国师已经被我圣龙四十万大军所困,国内更有功高震主之患,战无可战之机,守无可守之地,退无可退之路,此刻尚不知审时度势,罢休干戈,莫非要等刀斧加顶,方才悔悟吗?」
「哈哈,笑话,风雨小儿难道便真的是计止于此,以为老夫是哈尔里克,几声谩骂几句恐吓,便要让我百战雄师束手吗?」
张仲坚面显不屑,傲然道:「风雨有四十万大军,老夫便没有吗?此地虽只是区区山丘,然我呼兰健儿个个都是纵横沙场的好汉,圣龙要想取老夫人头,恐怕也非一日之功,届时硝烟再起,究竟是谁的四十万大军围困住对方,你让风雨仔细想好了再来!
「至于说到功高震主,哼,凉国公坐拥西北,自行立法收税任免官吏收买人心,恐怕更不合人臣之道吧?呵呵,公孙飞扬、上官明镜,燕国夫人、张昭、朱全,个个都是虎狼之辈,风雨小儿居然能够将这些人物调度得如臂指使、人尽其用,老夫佩服。
「不过请转告你的宰相大人,驱狼拒虎或者可以安定一时,却只怕虎未死狼反目!倘若引狼入室之后,猛虎依旧逍遥,不知凉国公大人该怎样安抚好这猛虎恶狼?」
说着,张仲坚竟是要拂袖而起,做出拒客的姿态。
「大国师且慢!」
耶律楚昭无奈的开口阻止,心中明白这一番交锋的结果,竟真的如来之前风雨所预测的,自己终究不是这一代权雄的对手,吓退张仲坚固然不存幻想,原本希望藉出使的机会离间呼兰将帅,打击呼兰士气的企图也成了奢望,如今先机尽失、气势消退,看来接下来进入实质性问题的谈判,必将是一场艰难的苦战。
「特使莫非还有什么指教?」
而这个时候,作为首轮交锋的胜利者,呼兰大国师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居高临下的微笑,平淡的语气中,隐含着绝对的压制。
「朱全,刻薄寡恩、阴狠凶残,鹰犬虎狼之辈是也!
江淮,毗连南北,退可席卷江南富庶之地,进可争锋齐鲁威胁中原,咽喉重地是也!
「夫君此次为了让他出力,许下其日后都督扬州的重诺,不仅会引起江淮豪门的反弹,而且如此战略要地交于其手,一旦有变,则必定措手不及,酿成大祸!」
正当耶律楚昭和张仲坚唇枪舌剑之际,在远处圣龙帝国的大帐之内,李中慧也恰好谈到了被张仲坚视为群狼之一的朱全。
「没关系,他是鹰犬,我便让他为我护院,他是虎狼,我便让他为我拓土!」
风雨微微摇头,脸上洋溢着的是自信也是飞扬。
「此次为了明月,把平灭安宇的天大功劳白白做了人情,我还正需要一个虎狼之辈替我牵制住咱们的天子呢!
朱全恰恰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是庞勋的旧部,昔日攻陷圣京城的先锋大将,杀害高战老元帅的元凶,绝不可能见容于朝廷的正统派,那些君子们对他恨之入骨,也必定阻挠陛下招揽,因此我大可放心他不会站到天子一边,此其一。
「他背叛庞勋,献城韩陵,早就和庞勋逆贼反目,今日我唯以江淮重任,他必然甘做先锋,不遗余力得为我讨伐昔日同袍,令我平添助力,此其二。
「中原乃是京畿重地,任由他驻扎韩陵,对于圣京威胁更大,而且还有和燕家联手的可能,倒不如给他一个虽然富庶重要,但是如今还在他人之手的江淮,即平白得了一个人情,又减了三分威胁,何乐而不为?此其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朱全乃是布衣出身,又是客举江淮,必定会和重视门第又扎根江淮的豪门产生根本的利益冲突,我正好可以借这个外人来扮白脸,寻机收买江淮的人心,届时朱全虽有总督江淮之名,但是根深蒂固的江淮豪门却纷纷投靠于我,彼此牵制平衡,还不是任凭我左右?」
「夫君妙计!」
李中慧沉吟了半响,方才继续说道:「妾身倒不是担心天子,而是有些忧虑公孙世家!名门望族、根基深厚,如今又出了一个不世奇才的公孙飞扬,偏偏齐鲁还和江淮接壤,若是两者联手,必定会成为一个难以应付的大患!
「更何况,夫君当日曾经向军中诸将许下诺言,定要诛杀了朱全、燕耳这些昔日突袭凉州的将帅,以祭奠死去的西北军民,如今声犹在耳,朱全燕耳非但无恙,而且夫君还要提拔之,恐怕传言出去,会损了夫君的声名啊!」
「这倒是的确需要好好商议的地方!」风雨皱了皱眉,头疼的说道。
「出了公孙飞扬的公孙世家的确不容小觑,总要想个办法让那朱全和公孙世家不能够联手才行!不过这也不是很难解决,那公孙飞扬年纪虽轻,却颇为能干,我也正有意找个理由把他调开,一则可以为我所用,二则也好让他远离公孙世家,如此一来,则公孙世家的力量便大为削弱,双方即便有联手,威力也就不再那么可怕!
「反倒是燕家的事情有些麻烦!照我原意,当日迫得燕老夫人答应交出燕耳,便是为接下来白虎军进入荆州做准备。毕竟当初进军西南,主要是为了三个目的,一是想借大理事件来镇压巴蜀,二是希望打通西南半岛和印月的联系,三是试图建立水师的基地,以图长远。如今,大理已经平复,梅文俊又出任巴蜀总督,巴蜀各方势力也纷纷偃旗息鼓,曾经引蛇出洞的目的,已经失去了意义。
「同时,缅邦归附,逸如在印月也颇为顺利,打通两地联系的这个目的也基本达成,而江南水师重新出动,一旦驱逐了安宇人,有了江南的基地,西南半岛成为日后帝国入海口的重要性便大大减弱,尤其是在此刻,麦坚舰队逐渐投入西南半岛的情况下,正面交锋不仅会暴露我们的意图,促发和麦坚人的冲突,而且也不利于羽翼尚未成形的水师积聚力量。
「所以,让南征军撤离西南半岛接防巴蜀,而白虎军进入荆州遏制天子的势力,和江淮形成犄角威慑江南,同时又借机铲除燕耳给众将一个交代,便是最好的战略选择!
「可恨高凤阳这个蠢才,居然联合了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在执政议会搞出什么坚决铲除交趾叛乱的决议,真是乱弹琴,哼!」
风雨越想越恼,不由用力的拍了一下案几,脸色更是铁青。
当日李中慧告诉风雨这个消息之后,风雨便已经十分气愤,只不过当时恰逢张仲坚发动突围,因此仓促之间便匆匆中断了话题。
「夫君也不必如此生气,高凤阳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来和你作对,我看他也是一番想要讨好你的心意,若是实在不能答应,便否决了执政议会的决议,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最多斥责一下便是!」
李中慧有些懊悔自己居然将话题引到这里,当下只好温言劝解,顺便也是帮高大奸商说一些好话。
「哪有这般简单?」
风雨没好气的说道,和妻子不同,他更看到了其中影响深远的大局。
「这些商人乃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让他们支持对外的战争,也是我一直鼓励的,如今轻易否决,不但寒了人心,更会让天下人看我们的笑话!
「再说,虽然否决执政议会的决议,于我并不难,但是既然我有心要将执政议会扶持成为一个抗衡皇权的权力机构,如此出尔反尔,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商人,执政议会,哼,到目前为止,这两股势力没有我的容忍,他们翻不了天,但是夫人,你难道不觉得,这些人其实正在形成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并且逐渐剧烈的冲击着圣龙帝国原有的政治根基?
「我看,这件事情真的要好好思量,到底这些势力能否给我们、给神州带来好处?或者该如何引导这股力量,方才不至于到头来自己给自己掘了坟。」
风雨边说边走,他此刻的思维无疑是十分跳跃的。
一方面,执政议会出人意外的决议如果需要执行的话,那么他势必暂时无法腾出手进入荆州,于是当初安排燕耳逃到荆州,以便牵制萧剑秋利用鄂州为基地过分发展的意义依旧存在,这样也就导致了无法藉此机会铲除燕耳,向军中将领们交代,更有可能因为提携朱全,而引发人们的非议。
另一方面,商人议政并且积极支持远征,执政议会形成有效的决议来取代天子的诏令,这两件事情原本都是风雨所积极提倡的,但是当这两股力量开始出现和自己愿望相违背的情形时,风雨又不得不慎重的考虑,究竟该如何动用这两柄犀利的双刃剑,以实现自己的目的,同时又不至于自己被割破手。
「主公!」
正在风雨沉思之际,伴随着一股凉风袭来,却是大将欧仁一把撩开了帘子,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
「何事这般慌张?」风雨微微皱眉。
欧仁是欧静的弟弟,也是最早追随自己的部将,因此帝国宰相的心中其实十分钟爱这个勇猛善战的年轻将领,一直都想把他提拔为独当一面的名将。
可惜人的性格终究是天注定,欧仁虽然作战十分英勇,在战术方面的领悟能力也很强,但是在战略大局方面却始终欠佳,说到沉稳、冷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些统帅所必须具备的素质,更是丝毫没有,远远不及同样年轻同样为风雨所喜爱的另一员大将李逸如。
为此,眼见这个家伙风风火火的莽撞样子,帝国宰相的神色之间,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责备。
眼见风雨的神色,心虚的垂下了脑袋,全身盔甲的少年,就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小声的禀告道:「上官老将军的遗骸运来了,很多将士情绪十分激动,对于主公下令停止攻击张仲坚的营寨根本无法理解,为此很多难听的流言抖溜了出来。。」
说着,近卫军统领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帝国宰相的脸色。
今日的决战,圣龙帝国虽然获胜,但是伤亡极其惨重,几乎每一个幸存的战士都有亲友兄弟阵亡,尤其是负责阻援重任的老将上官明镜的阵亡,更是对圣龙联军的一次不可挽回的重大打击。
那上官明镜乃是军中的元老,辈分之高令不少诸侯藩镇也不得不折节相交,而且老将军为将勇敢,为人高尚,下得士兵的爱戴,上得将领们的拥护,又是一心为公,极力帮助风雨调节联军之中的矛盾,支持风雨的决策,可谓此次联军中风雨最大的臂助之一。
因此,当老将军率领孤军浴血奋战,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遏制了呼兰援军的突破,为风雨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自己却不幸力战不支,被蜂拥而来的呼兰人活活的乱箭射杀在山丘的帅旗之下后,整个圣龙联军顿时群情激愤,不分南北无论尊卑,都纷纷请缨求战。
而有心人更是将矛头暗指了风雨,什么「有心陷害老将」、「借刀杀人铲除异己」、「名为主战实则主和」等等流言,不可遏止的在全军传播,对于帝国宰相来说,十分不利,以至于像欧仁这样备受宠信的大将如今提到这个话题,也不由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成了主君的出气筒,那可就冤哉枉也了!
「哼,我想这里面激动异常的将士中,恐怕也有你欧仁将军吧?」
根本不理欧仁的小算盘,风雨微微斜睨了一眼部下,冷冷的问道。
「呵呵。。」
干笑中,欧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即贼兮兮的凑了上来,央求道:「主公,我猜您是一定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哼,那些家伙怎么可能领会?不过,还是透露给欧仁一下吧!」
「厉害的招数?」风雨哑然失笑,淡淡的说道:「哪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只不过是呼兰人个头太大,我一下子吞不下来罢了!」
「这怎么可能?」欧仁楞了一楞,难以置信的说道。
「哼,你以为我们现在真的是形势一片大好、胜券在握吗?」
风雨洒然一笑,继续反问道:「你有把握在呼兰援军突破我军防线之前,拿下如今收缩成一团别无退路的张仲坚吗?你能够保证即使我们拿下了张仲坚,呼兰人便会退兵吗?或者说你能保证在我们拿下了张仲坚之后,这样一支伤亡惨重疲惫不堪的部队,还能够和剩下的呼兰大军决战,并且取得胜利确保河北不失吗?」
「属下。。」
欧仁显然被风雨的这一连串反问给吓住了,一时之间张口结舌,半个字也不敢说。
风雨叹息着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张仲坚果然不愧是当代的顶尖人物,在大军溃败之际,居然不乘机突围,而是将自己身陷险地,光这一份胆识,便让风雨佩服!」
「主公,末将不明白,我军之前和张仲坚死战,不就是拼命要阻止他突围吗?怎得如今反倒是他突围才好?」
此言一出,欧仁顿时犹如一头雾水,这一天圣龙帝国的军队损失极其惨重,即便是一旁的李中慧,也限于其对军事的认知,若有所思中还是面显了疑虑。
「呼。。」
风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颇为惋惜的神色。
「此一时彼一时。起初,张仲坚手中拥有十万精锐,自然必须阻止其突围,否则两下回合呼兰大军便会士气大涨,而我军则处境狼狈士气低落,胜败之数不言而喻。
「但是现在被围的呼兰十万大军眼看全线崩溃,那么如果张仲坚选择突围,虽然同样可以实现逃脱困境,恢复对呼兰主力指挥权的目的,但是这围合之中的十万兵马在慌不择路争相逃命中,必定覆没无疑。
「而张仲坚别说不一定能够逃命,就算逃离了,在注重军功、荣誉和勇气的呼兰将士面前,也必定是颜面尽丧,呼兰空有数十万大军,但是进退失据、群龙无首、各怀心机,届时只要我军尾随追击,必然能够扩大战果,甚至一举收复河北全境也未可知。
「更要命的是,张仲坚终究不是草原人的这个致命弱点,决定了这一仗无论成败如何,至少五年之内,呼兰大国师将不得不为自己的权位而焦头烂额,如此,则圣龙帝国北方的威胁,至少五年之内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张仲坚选择坚守实在高明之极,一方面稳定了军心,将毕竟还是有很强战斗力的呼兰大军重新聚合了起来,避免了一溃千里。
「另一方面则是以自身为诱饵--呼兰人或者不愿意听凭一个圣龙人领导,但是他们的荣誉感,促使他们更不会坐视一个和将士们同生共死的大国师,被圣龙军队所杀。
「如此一来,不仅张仲坚自身的声誉无损,而且外面的呼兰援军也会比之前更加卖力的解围,也迫使我军处于两难境地,犹如鸡肋,放弃固然可惜,并且会引发各方猜疑,强攻则必定面对前有置死地而后生的呼兰孤军,后有急切解围的强大援军,承受巨大风险。」
「好复杂啊!」咂了咂舌,早已听得晕头转向的欧仁,由衷的叹道。
「那么如今夫君以为该如何是好?」
反倒是李中慧虽然不懂战阵,但是她精于权谋,举一反三之下,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实际上,仗打到现在,与其说是风雨和张仲坚在战场上争锋,倒不如说双方在各自猛击对方的弱点,试图从彼此权力根基最薄弱的地方下手,一举动摇其地位和权势。
因此,李中慧此刻反而远比欧仁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张仲坚不突围反坚守,看似冒险,实际上却下了一招无比精妙的棋子,不动声色之间,将危机转嫁给了风雨。
于是,年轻的帝国宰相,必须在承受巨大风险、但却显然无法获取相应收益的进攻,和势必会引起人们的指责猜疑、甚至导致战争的胜利化为乌有的罢战中选择。
「哈哈,你们也不要这么紧张!毕竟打了胜仗的是我们,你们如此愁眉苦脸的,怎得倒像是我们大败了一样?」
面对妻子的担忧和部下的紧张,风雨的脸上却浮现出从容而且自信的微笑。
「我刚才所说的,只不过是我军目前存在着的危险,不过战场之上哪一次战役盖棺定论之前,不存在这样那样不确定的风险?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你们。不要学着外面那些家伙成天嚷嚷着打打杀杀,到头来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但是局面毕竟对我们更为有利,因为一旦真的要决战,恐怕呼兰人的胜算比我更小,而且即便呼兰获胜,损失了十万嫡系精锐的大国师,日子也必将十分不好过。
「更何况一旦赌输,我们大不了退守三关甚至缩回凉州而已,大国师却是连性命都不能确保,在这种情况下,没道理我不敢赌,反倒是张仲坚敢孤注一掷!
「所以,我们的呼兰大国师此刻恐怕远远比我更希望体面的结束战争,以巩固他有些动摇的根基!如果我没有预料错,此刻耶律楚昭一定已经为我争取到了最为有利的条件,来结束这场我和张仲坚都已经不想再打的战争了!」
这一番话,顿时令欧仁重新眉飞色舞起来,反而是李中慧略略皱起眉来。
直觉告诉她,风雨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绝不可能仅仅满足于和张仲坚打一场两败俱伤、没有结果的战争,便随即冒着将士的不满和舆论指责的风险,和对方谈和。
只是,善战者为战所竭,善谋者为谋所困!
张仲坚一生久经战阵,熟悉谋略,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依赖奇谋,兵行险招,真的能够如此顺利吗?
不知怎么的,李中慧的心中不无忐忑。


第四章志同道合
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夜幕却也同时悄然的落下。
海风夹带着清新的空气,还有几分腥味,凉凉的吹拂过来,让原本应该异常炎热的季节,竟然凭添了几分寒意。
就在北方的硝烟飞扬于擂鼓、号角震天动地之际,南方的海湾正静无声息的停泊着上百艘战船,形成了壁垒分明的两个阵营。
这是一片寂静的战场。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此刻人们的心情,正因为天子在江南陆地取得的大捷而激动不已,人们的目光则纷纷聚焦着年轻的帝国宰相和大名鼎鼎的呼兰大国师,在河北平原所展开的百万军队的决战。几乎没有人知道,在圣龙帝国的南方海域,一处根本名不见经传的荒凉海湾中,正对峙着两支庞大的舰队。
而这场海上的交锋,其对后世形成的深远影响,不仅远远超过了萧剑秋的江南大捷,甚至连风雨在河北的激战结果也望尘莫及。
「呸,奶奶的兔崽子,看着吧,总有一天你爷爷要把你们统统下油锅炸了吃!」
在一名年轻的水手搀扶之下,一个全身如同木乃伊一般、被满是血污的布带裹住了的大汉,由船舱走到了甲板之上,朝着安宇舰队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哈哈,想不到「单钩」前辈百战之后,居然还有如此锐气!」
一声长笑,从大汉的身后传来,却是两个年轻人。
大笑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衣,脑门以及头顶都被一条黑色的包头胡乱的裹着,腰间斜插着一柄没有刀鞘的单刀,皮肤被海风和日光吹晒得有些黝黑,显得十分结实而且质朴,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江湖儿郎的豪气。
另一个年轻人并肩走在前者的右首,一身华服,脸色有些苍白,身子骨也显得十分瘦弱,总是不可抑制的干咳两声,就仿佛随时都会被海风给刮倒一般,但是如果细看,那眉宇之间却流露着睿智和冷静,还有坚毅和果决,顾盼之间也同样令人不敢小觑。
「啊,云头领!」
被称作「单钩」的大汉,显然和大笑的年轻人十分熟稔,眼见得对方走来,便不禁想要拱手为礼。
「前辈有伤在身,莫要多礼!」被施礼的对象,赶紧上前阻拦。
「不行,这礼属下一定要行!并非因为你是舰队的首领,而是因为你带领了大家今天和安宇人狠狠地大干一场,痛快,杀得痛快!所以,这礼,我是替所有被安宇狗子的欺压过的神州百姓向你行的!」
大汉却不听劝阻,固执得依旧坚持。
「说得好!笑天,今日一战,你打出了神州的威风,终于让那些蛮夷之国知道了,咱们的水师也绝不是吃素的,这礼,你当得!」
正在施礼者和受礼者互相推搡之际,却听见一旁的另一个年轻人大声地插话,话语中透着和他的外形绝不相衬得豪迈和激情。
「哦,我来介绍一下!」
被这年轻人提醒之后,云笑天突然想起了自己此来的目的,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随即赶紧说道:「这位令狐智公子,乃是奉天子诏令、督率朝廷水师出征、剿灭安宇海贼的统帅!刚才听闻是「单钩」前辈率领着前锋,率先插入了安宇人的舰队之中,为此次大捷立下汗马功劳,因此特意前来看望前辈!」
「令狐智见过「单钩」前辈!今日激战,前辈奋不顾身,杀入安宇海贼的重围,为我军歼灭敌人创造了时机,论功居首,令狐智钦佩!」
云笑天话音刚落,令狐智便接了过来,十分郑重地向大汉行礼道。
「村野小民,岂敢劳烦令狐大人的看望?至于上报朝廷请功,更是免了吧,那都是兄弟们死战的功劳,「单钩」不敢居功!更何况,爷爷我在江湖上逍遥惯了,见不得什么朝廷的礼节!」
不料,那大汉的反应却极为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无礼,在有气无力的向令狐智纯粹敷衍的拱了拱手之后,便又转而对云笑天说道:「属下有些不适,启请告退!」
「你。。」
云笑天剑眉微扬,正待作色,却被令狐智拦住了。
「既然如此,前辈还是好好休息吧,如今天子和宰相大人都下定了决心,要靖平帝国的南方海域,还神州一个朗朗乾坤,还百姓一个太平世界,为了那无数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乡亲。
「还请前辈好好保重身体,来日和令狐智一起挥剑沙场,以安宇贼寇的鲜血,来祭奠死难的江南军民!」
「好。。如果大人是真心要杀安宇人,即便有刀山火海,「单钩」也愿请作前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冷冷的注视了华衣的少年一眼,良久,大汉方才重新施了一礼,认真的施了一礼,随即便在那年轻水手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返回了船舱。
「令狐兄莫怪,「单钩」前辈便是这样的脾气!昨日一战,「单钩」前辈率先和敌人交锋,整个战舰便陷入了安宇人的团团重围之中,激战延续了整场战斗,结果战舰重创不止而覆没,全船四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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