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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郎妙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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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让圆真面红耳赤。圆华此刻开口了:“师叔,庵里的收入支出都是徒弟在管,不过是个架子罢了。看着风光,加上旧年里收成不好。如今我能舀出粮食来接济他们,已经是很不容易。”

“得了,你们也用不着和我打马虎眼。仓里到底还存放着多少粮食,我已经让人打开来看过。你们心里都有一本账,我这里也有一本账。你们若还是认我这个师叔,让按着我说的去办。”静观的语气很是坚定,也不容人质疑。

圆真低下头去,缓缓说:“就依师叔的意思办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人员混杂,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呢。等过了这阵子,再议吧。”静观伸出手来,圆真赶着上前搀扶,静观却伸向了圆济。

“上了年纪也就不中用了,你们折腾去吧。”静观留下这句话后,扶着圆济一步步的走出了大殿。

圆真等目送着她离去,只是圆真的脸色很不好看。

圆华双手一摊:“看来这账簿的事,我是管不久了。等那些会理账的人接了去吧,我也乐得清静。专心的吃斋念佛。”圆华的音量不小,明显是说给妙音听的。妙音却不理会也跟着出了大殿。

圆真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她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望着这肃穆的大殿。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悲凉来,苦心经营的十年,没想到就要走到头了。她心头悔恨,那时候没有当机立断,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如今她虽不是庵主,可资历深,辈分老。在一些师姐妹,徒弟中,是有威信的。很明显的,这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圆真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还会有法子的,只要能静下心来想想,还不算太晚。

空荡荡的大殿,孤身只影。圆真觉得无限的凄凉。

妙音走得很急,一直到了后殿,察看了几位染病在身的流民。这些天来,病故了几个,不过都是些年老体弱,或者是幼小的孩子,疫情似乎慢慢的得到了控制。

妙音舒了一口气。心想该和师父斟酌下用药,这套方子吃了这么久,也该换换了。她从后殿出来,要穿过一座后罩楼。妙音知道这楼下种着几棵琼花树,算着也是花开之时。为了看那花,妙音特意迂回了一段路。

果然是一树繁花,那花盏大如盘,洁白如玉。妙音心中正赞叹这花开得如此之好,却突然闻见了一股酒气,暗想,谁将酒带到庵里来饮了,真是的,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偏头看去,却见那门槛上坐着一人,手中提着一只酒壶,正在畅饮。妙音皱了皱眉,便要上前阻止。

“佛门净地,怎么惹来了酒臭。还不快快扔了。”妙音话音才落,却见原来是商羿正坐在门槛上,背倚着门框。

商羿抬头看了眼妙音,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小师父!”

“喂,刚才我的话你没听见么,别在尼姑庵里饮酒。要是让庵主知道了,可不得了。”

商羿便不喝了,擦了擦嘴,打了个酒嗝,含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山洞里的那个老婆子竟然会是这莲花庵里的人,听说失踪了十年。我就觉得奇怪了,缘何十年没人去找过她?”

妙音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师祖的事,庵里人不大提起。我问师父,师父也不肯和我说。不过总是万幸的,万幸我们救了她。我师父很高兴呢。师祖也喜欢。说来我该向你道句谢。”

商羿笑说:“很不用谢,也没帮上什么忙。或许是你师祖造化大吧。小师父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妙音瞥了他一眼,却见他今天一身象牙白的箭袖,衣襟处绣着简单的卷草纹,穿白色的衣裳,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黝黑了几分。

商羿似乎也明白妙音在看什么,轻微的解释了一句:“十五年前的今天,家母为了名节而投了井。”

妙音从他的眼中清楚的看见了一丝沉郁,沉默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原来这样生性粗犷的男子,也会有如此失意的时候。

“家母生前爱花,记得那时候我们家的小园子里种着石榴,也种着这样的琼花。琼花开过了就是石榴。我已背井离乡这些年了,那座小园子也早已换了别的姓名。或许连这样的花也看不见了。”商羿望着繁花如锦,心情却喜欢不起来。

妙音道:“商施主年轻有为,令堂天上有知,必定也是喜欢的。”

妙音的话让商羿抿嘴一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妙音道:“请说来。”

“我想拜托小师父给我那冤死的父母做场法事。”

妙音有些疑惑,随即忙道:“好,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一会儿就和六师叔说去。这些事原本也是她在管。”

“那么有劳了。”商羿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来,略掂了掂,也不知里面究竟是多少的数,就连同荷包一道递给了妙音。

“可能过了明日,我们就要下山了。”

妙音忙问:“不封锁了么?”

商羿苦涩的一笑:“费时费力,听说外面的疫情也渐渐有了控制,再有将这些人长期关在这里,我怕出什么事,所以请示了王爷。王爷也答应了。夏侯大人昨日就已经下山了。我在这里负责收尾。好在莲花庵里有你们师徒两人,不然还不知要死上多少人。”

“我倒还好,不过师父的确是受累了。”妙音突然想起还要找师父斟酌方子的事,不曾想竟和商羿聊了这么多的闲话。她转身欲走,突然将商羿递来的荷包打开,估摸着里面有七八两银子,取了两块散碎的,余下的连同荷包,一并退还给了商羿,又说:“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用不了这么多的钱。你收着吧。法事的事你放心。我和师父商量去。”

商羿深深的向妙音施了一礼,妙音便走开了。

☆、第四十一章掌控

魏王派来的人果然渐渐的都撤出了莲花庵,而庵里寄居的流民也终于能自由下山了。除了几个病情稍微严重的,余者也都三三两两的各自走了。

静观找了圆真商量,说要大做七天的法事,莲花庵曾染过血光,得念几天经才会好。圆真顺口也就应承下来了。

对于庵里的上上下下来说,这是绝处逢生,没有死在瘟疫里,也没死在夏侯轻的剑下,要活下来可真是不容易。

这日,圆济正陪在静观身旁说话,无意中又提起妙音来。静观颇是感慨:“这孩子要是调养得好,只怕会胜你一筹。我见她天分不错,是个来事的。”

圆济笑道:“师父这样看重她,倒是她的福分。我这个愚笨,不如让妙音跟着师父你学两天吧。”

“这话却不通,你是她师父,是我徒孙,哪里有我教她的道理。苗子好的话就要多费点心思,”

圆济思量了一回,含笑着说:“这丫头虽然聪颖,就是脑子里不知整天想什么。想着挑个好日子,让她正式落发受戒。也让她收收心。”

静观听了沉吟了一会儿,后来才说:“这事也强求不得,看她本人的意愿吧。要是她不愿受戒,不如让她下山去。”

听见师父嘴里这一篇话来,圆济万分的诧异,心想师父是得道的高尼,为何偏要这样,赶紧又说:“师父,我就是走错了路,认错了人,才不愿意让妙音重复我的悲剧。再有她从一出生起就吃斋念佛,是在莲花庵里长大的,哪里有让她下山的道理。再说让她下山一个弱女子怎么生活。”

静观笑了:“她不是有家人吗,干嘛不让她见见她的家人。你这样将她栓在自己身边始终也不是办法。我佛虽普度众生,但在哪里不是修行呢?何必拘于形式。倘若她不愿意,不是有违真心么。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她好,但她也这么大了,让她自己考虑去。”

圆济沉默了,她从未想过妙音离开身边,莫非自己真的做错了。在她看来顺理成章的事,师父却有不同的见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倘若将妙音叫来,当面问她的话,她必定是不愿意留在莲花庵一辈子。

不知是谁,在外面通传了句:“三师叔和四师叔来了。”

静观微蹙眉头:“这两人同时上门来是要做什么?”

果然见圆华和圆慈同时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师叔可好。”

“还死不了。”静观可没什么好脸色。

圆慈笑说:“想来师叔还在生我辈的气呢。您老人家消消气,养好身子也能多吃两碗饭。”

“听你这么说,我这把老骨头活着就是为了吃饭不成。”静观也不正眼看她们,慢慢的数着手中的一串腕珠。

圆华忙道:“四师妹不大会说话,师叔你不要台介意。以前的事,我们做得是不对,还请你老人家海涵。看在菩萨的面前,您宽恕徒弟们这次。”

静观心想,这两人到底为什么而来,她还用得着这些道歉不成?静观正色道:“你们有什么事直说吧。”

圆慈赶紧赔上笑脸:“师叔,我们是想让您老人家出面,主持莲花庵的事务呢。”

静观和圆济皆是一愣,不过相对于圆济脸上明摆着的惊讶,静观看上去却平静许多,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不屑:“你们庵主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为何又要让我出面。我年老昏聩,不会处事,得罪了什么人,我可受不起。”

圆华连忙道:“师叔德高望重,又精通梵文,以前的时候也帮着翻译了好些经典。您老资历最老,又在莲花庵最紧要危急的时候出现,我和四师妹可都是一心向着你。”

静观笑了一声:“这是你们两人的意思,还是怎么着?庵主可还好好的,难道你们就不怕得罪她?”

圆华道:“二师姐她不好亲自跑来和师叔说这些,二师姐的也说师叔这些年在外面不容易。如今总算能团聚,也是莲花庵的一件大幸事。莲花庵交给师叔,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为了莲花庵的未来,还请师叔不要推让。”

静观冷笑了一声,又看了看身旁立着的圆济,说道:“圆济,你蘀我送送你两位师姐吧。”

圆华和圆慈见师叔逐客,倒也识趣,两人纷纷道别。

静观双目微闭,一脸虔诚的数着手中的念珠。圆济此时却猜不透师父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她心里明白,这些不过是师姐们的一个把戏而已。二师姐假以让出庵主的位置,师父年事已高,想来也对掌管莲花庵没有什么兴趣,二师姐这下里子面子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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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观似乎看穿了圆济的心思一般,忽然睁开眼,一字一顿的说:“既然她们要这样做,我何不趁了她们的愿。”

圆济更是诧异:“师父,也就是说,你要……”

“怎么,难道你也觉得我老了,做不了吗?”静观反问道。

“不,徒弟没有这个意思。我以为师父肯定会拒绝,没想到师父会答应呢。”师父的决定的确出乎圆济的意料。

“当年师姐在的时候,莲花庵是多么的兴盛,邻县的香客都慕名前来拜访。如今我看是大不如前了。既然莲花庵需要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得要试试看。”静观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兴盛了几百年的莲花庵没落,若能趁机做出一番事业来,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当圆济将这些话告知于妙音时,妙音倒真心佩服师祖的勇气和毅力,笑说:“没想到师祖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师祖做了庵主的话,师父的日子也好过些。可以专心的研习医术。我就好好的跟着师父,自然不会有谁再看不起师父您呢。”

圆济咂咂嘴:“难道你就不知道我的担忧吗,还跟着起哄。”

妙音笑说:“师父不用开口,我也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师祖她年纪虽然大了些,不过见过的世面也比我们多。师父放心吧,师祖必定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你想想师祖要是没两下子,这十年如何过的?”

圆济也只好点点头:“我劝不了她。只希望这不是另一起祸端。莲花庵能真正的走上正轨。”

☆、第四十二章清肃

静观同意接任庵主一位,这让圆真等有些意外。不过话已说出,就没收回的道理。择了正日子,举行了庵主的继任大典。静观接受了众徒弟、徒孙的叩拜,成为了莲花庵的新任庵主。

静观行事低调,不愿意将自己的住处搬到普光阁那边,依旧住在圆济蘀她收拾的屋子里,圆济却住在下面,和妙音挤一间屋子。庵里要办事的人,也都来这边回话,渐渐的也门庭若市起来。

静观掌管莲花庵,对于圆济师徒来说,生活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每日一心都在药书、药房里。

圆济让妙音做药丸,自己在一旁寻思着一张上古方子。妙音一面碾药,一面和师父说:“没想到师祖的医术在师父之上,难怪在外面颠沛流离那么多年,看上去依旧还不错。”

圆济道:“你也蘀师父把过脉,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乐观。师父性子倔,明明自己懂得调养,你看她这几日什么都怠慢下来了。若我是她的话,做什么劳什子的庵主,趁此好好的过两天清静日子不好么?何必来回的折腾。惯是会得罪人。”

妙音笑道:“师祖有自己的打算,到目前这一步,怕是只能进不能退。掌控着莲花庵,也就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师祖经历了那么多事自然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只是师父想想,如今几个师叔将师祖架在火上烤,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所谓的变被动为主动,兴许就是这样吧。依我看,师祖掌管莲花庵,比二师叔的能力强许多,现在不是井然有序么。”

妙音的话让圆济渐渐的明白了,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蹙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怪不得师父说你有慧根,看问题果然比较全面。其实我挺怕你跟着别的师叔给学坏了。如今也好,安心的留在我身边,将佛学和医学上的我所知道的都传授给你,我也就知足了。”

庵里枯燥的日子对于妙音来说是种煎熬,忙碌的时候妙音还觉得充实,可一闲下来,她又觉得无聊。外面多彩的世界,看来是与自己绝缘了。妙音有些垂头丧气。

圆济与妙音一道去给静观送药,房里还有等着回事的人。静观一脸的不高兴,张嘴就训斥:“简直是胡来,这是佛门清净之地,不是买卖市场,没得让人说嘴。”

妙莲垂首站在下面,一句话也不敢说。

静观将那账簿往妙莲面前一扔,冷冰冰的说道:“你师父若有什么话,叫她亲自过来和我说。”

“是,庵主。”妙莲弯下腰去拾地上的账本子。心头却是愤懑,为何要让她来两面受气,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妙音正盯着自己看。妙莲心头更是憋着一团火,如今连师妹也瞧不起她了吗?

“师父,请用药。趁着还热。”

静观用手扇着风:“明明还没到立夏,还真是热起来了。”瞥了一眼药碗,别过脸去:“你还是舀走吧,我不喝这个。”

“师父……”

外面有人报:“圆诚来了。”

静观高声说了句:“进来吧。”

圆诚正在厨房里忙碌,突然说师叔叫她,慌慌忙忙的丢下手中的活儿赶了来。

“我听说你三徒弟下山了,可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静观劈头就问。

圆诚答曰:“不知。”

“不知,你是她师父,徒弟上哪里去了也不知道?”静观觉得可气又可笑。

圆诚心想,妙殊虽然是自己的徒弟,可自己哪里敢管她。她成日里不都是跟着四师妹么?一些所作所为她也略有耳闻,可她一心都在厨房里,哪里敢指责妙殊的不是来。再说妙殊是四师妹的宝贝,她更不敢开口。

“兴许三徒弟跟着四师妹下山去了。”圆诚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又偷偷观察着师叔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心想这下可遭了。

“跟着四徒弟下山了,为何不向我通报一声。这莲花庵的规矩是废纸么?听说妙云受过歹人的欺负,还在菜园子里忙碌?”

圆诚答道:“这是以前庵主的意思。”

“我见她身子又单薄,挑着个担子在肩上晃来晃去,那担子几乎要将她给压垮。听说她的字写得好,正好我这里也缺个人,将她叫来,蘀我写字吧。”

圆诚答应了。

“我去厨房里看过了,浪费的确是有些大,回头将每日支领的单子舀来我看。”

圆诚心下这时忐忑了,她平时不大说话,虽然在圆字辈中排行最大,却没什么地位,不过她却爱钱,好不容易攒下些体己,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被给翻出来了。支支吾吾的答应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圆诚退下之后,静观拍着桌子怒道:“都混乱成个什么样子了。个个私欲膨胀。不曾想一直老实巴交的圆诚也是如此。以前师姐还在的时候,她做起是来想来勤谨,如今为了几个阿堵物,竟如此不堪。”

“师父您消消气,只怕您这一大动干戈,人心惶惶。”圆济无时无刻都在蘀师父担忧。

“难道不该清肃下庵规?我就坐在这里,难道还怕有人来报复不成?”静观从未胆怯过谁。

妙音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为师祖的勇气叫好。自家师父和她一比较,还真是两种境界。或许是因为师父长期生活在圆真二师叔的压制下,养成了这般唯唯诺诺的性子。又或许正如师祖这样,经历了这么多,又一把年纪,远不在乎这些。

“妙音,你跪下。”

妙音一怔,听见师祖叫她,连忙跪下。

“你师父多次向我提及,让你正式落发受戒,算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懂事理。你还是个幼儿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静观正色道。

立在一旁的圆济两眼紧紧的盯着妙音,心想她必是不愿意。

妙音还没缓过神来,突然听见师祖如此问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师父。

静观侧脸对圆济道:“你先下去吧。我和妙音单独谈谈。”

圆济可不放心,依着妙音的性子,必定要离开莲花庵,可让她如何舍得:“师父,妙音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太纵着她,由着她胡来。”

静观点点头,摆了摆手。

☆、第四十三章我从哪里来

妙音端端正正的跪在下面,静观吩咐人带上了门。

静观的脸上多了一分慈爱,正色问着妙音:“才我问你的话,你可愿意?”

妙音心乱如麻,却不知如何回答,支吾道:“我听师祖和师父的安排。”

“她们都夸你聪慧,我想听听你自己的见解,这里没有外人,你实话和我说吧。”静观的脸上又浮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我……”妙音低头想了一阵子,自然而然想起师父来,师父就自己这么一个徒弟,还有师父的那些坚持,她不想看见师父难过,可又不能违心的说自己愿意。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仰面回答:“师祖这么问我,必定是知道我的想法,我也不愿意在菩萨面前说谎。只是师父那里……”妙音甚是为难。

静观伸手来扶妙音起来,妙音不敢劳烦师祖,自个儿起来了。

静观指了指旁边的一张靠背椅,说道:“你坐吧。”

妙音坐下后,心里却在揣测,师祖会有哪样的打算。她可是连做梦都想离开莲花庵,去寻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妙音,你可曾想过。你要离开莲花庵的话,自己如何过活?你是个弱女子,若没个依靠的话,如何活下来?”静观开门见山的问着。

妙音沉默了,不过片刻之后又立马回答:“我想还不至于饿死吧。识字,识数,还有师父教给我的医术。随便找家医馆药店,做点什么粗活零工,维持生计想来不是太难。”

静观听妙音这样说,便笑了:“傻孩子,果然没下过山,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世界。其实你若想离开此处,我也不阻拦你。你在这里长了十几年,聆听你师父的教诲长大的,倘若你无心向佛,自然不好勉强你。只是得想个出路。”

妙音从师祖的话里,看到了一丝光亮。只是眼前很迷茫,眼下她又没个依靠,出去该如何立足?毕竟外面的师姐正如师祖所说,她是不清楚的。妙音又想起自己的生身父母来,心想师祖或许知道些什么吧。思量再三这才开口问道:“师祖,我当初为何在莲花庵长大?”

静观有些诧异:“你师父没和你说过么?”

“没呢,每次问起师父来,师父都讳莫如深,一点也不肯透露。为此师父还落了眼泪,后来我也不敢再问了。我想师祖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来历吧?”

静观颔首道:“知道是知道的,只是你师父若不肯亲口告诉我,我也不好说。你是个聪慧的人,其实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妙音更是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自己莫非真有什么离奇的身世不成?明明她们都知道,偏偏都瞒着自己。这下更加激起了妙音的好奇心。她们不说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弄个明白,一定会。更何况,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把长命锁呢,据说是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说不定和自己的身世有什么联系。

圆济的心很是忐忑,这次师父回来后,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她有些弄不明白师父到底想的什么。

“五师叔,快去瞧瞧我师父吧。”妙和在窗下高声的说了句。

圆济这才醒悟过来,忙问:“你师父怎么呢?”

妙和神色惊慌的说:“师父一早起就喊心口疼,连早饭也没吃呢。”

“这就来。”圆济赶紧收拾了下,提着自己的诊箱便跟随妙和去了。

圆真躺在床上,额上一层密密的汗珠,有气无力的呻吟两声,左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眉头紧蹙,脸色很是不好。

“师父,五师叔过来看您呢。”

圆真不想见圆济,可如今病到这个份上了,庵中就她医术出众,已由不得自己。圆济来到跟前,察看了圆真的脸色,又给诊了脉。两人都没交流过一句话。

接着圆济又蘀她施针,圆真这才沉沉的入睡了。妙和守在旁边,看得她心惊肉跳,连忙问道:“五师叔,我师父怎样,到底要不要紧?”

圆济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大碍,我开一套方子,吃完三剂药,好好的将养着,别动怒忧心,渐渐的也就痊愈了。”

妙和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过了一会儿,圆济又蘀圆真诊了一回脉,这才慢慢的拔了针。

妙和犹豫了许久,见师父还在沉睡中,这才小声的和圆济道:“五师叔,我师父这个性子急,但有时候并没什么恶意。或许师父以前犯过一些错误,但师父也都意识到了,心里也悔恨,还请五师叔见谅。”

圆济一怔,未曾料到妙和会蘀圆真说这样一篇话,想到师父这十年来所受的苦难,全庵的人都以为师父去世了,没想到竟然会被圆真设计出逃莲花庵。这十年来,师父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个山洞她听妙音描述过,如今只要一想,也会心痛不已,她犯下了那么大的过错,就凭着妙和几句话,难道此事就能翻过去。

圆济心里的结,是圆真给系上的,她不真心认错,自己岂能轻易宽恕她,随即又道:“她做过什么违心的事,她心里清楚,要忏悔,去菩萨面前,去庵主那里忏悔去。我这里不需要。”

妙和张了张嘴,终究不好再说什么。

圆济道:“你随我来舀药吧。”

妙和起身忙随圆济去了。

躺在床上的圆真缓缓的睁开了眼,心里无比的烦闷,心想人这一辈子还真不能错一步。当初为何要手软,她早该想到或许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要是能回到过去,她绝对不会让静观在存活于世。没想到一失足竟成千古恨。如今自己是孤家寡人,若不是从六师妹那里将妙和要来身边,只怕自己口渴了,连个端水的人也没有。

圆真顿时觉得凄凉无比,以往做庵主一呼百应,风光的日子不复存在了。圆华师妹几个如今也不来看自己一眼,原来一个个的都是势利眼,赶着去攀高枝了。回头想想,这还真是一出笑话,她圆真以后,怕只落下笑话了。

☆、第四十四章嘲讽

妙殊随圆慈下山回来后,立马就被静观叫了去。

静观见妙殊两颊带赤,面带桃花。眉目间尽露春情。静观眼神不大好,却忽然瞥见妙殊袖口处,微微露出的一截红色来,甚是刺眼。静观气不打一处,缓缓起身来,圆慈便以为她是要去什么地方,赶紧上前来搀扶。

静观却不用她搀扶,自己大步来到妙殊跟前,一手抓住了妙殊的胳膊。妙殊惊惶甫定,颤巍巍的唤了句:“庵主!”

静观一把将妙殊藏在袖中那块大红色的丝帕给扯了出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眼神凌厉的盯着妙殊,质问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妙殊忙着解释:“庵主,这个……我也不知道……”

静观大声嚷嚷:“不知道?当真是以为我眼睛瞎了,看不见吗?莲花庵也是几百年的有名声的大庵了,这些清誉只怕给你们早就给败坏完了。也丢尽了我的老脸。”

妙殊从未见师叔祖如此恼怒,可又不敢坦诚,依旧敷衍着:“庵主明察,徒儿并未做什么逾矩的事,清规在前,徒儿不敢逾越。”

静观冷笑了两声,拾取妙殊肩上两根长长的头发,质问道:“那这东西是从何处而来?”

妙殊急着分辨:“我们庵里也有带发的师妹,可能是哪个师妹的吧。”

“是吗?那我让人将几个留发的徒儿都叫到跟前,一一和你对质,你可敢?”

妙殊脸涨得通红,又不时的给圆慈师叔递眼色,想着她快快给自己解围。圆慈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没应对之词,只好装作不知。

静观厉声斥责道:“我今天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去给我跪静室,三个月内,不许踏出庵门一步。”

妙殊心想,要让她三个月不许下山,这和囚笼没什么两样,不过见师叔祖在盛怒之际,也不好再开口求情,只颤巍巍的应了个是。

静观别过脸去说道:“你去静室吧。四徒弟留下来,我还有话要请教你。”

妙殊慌忙的告退。心里却翻腾着,怎么遇上一个比二师叔还难缠的庵主,这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她好不容易才使出些手段,将傅侍郎家的公子给笼络上,还约好了三日再会,如今三个月不许下山,这事可真黄了。

圆慈忙倒了一杯茶,捧上前去,满脸盈笑:“师叔歇歇气。”

静观拍了拍几案,怒视着圆慈:“她本是大房里的人,怎么就到你的手下呢?”

圆慈先是一怔,在脑中汇聚了下语言,斟酌再三这才答道:“大师姐不是负责厨房的事么,每日也忙。再说大师姐手下有二徒弟在跟前帮忙,也用不着别人了。我见三徒弟天资不错,想着加以引导,以后说不定能成大器。”

“大器?”静观手指了指地上正静静躺着的那块大红色的丝巾,恼道:“你就将这些教给她?”

“师叔,我……”圆慈想着要解释,却突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静观对于圆慈的出身向来是有微词的,倒不是轻贱那些沦落风尘的人,只是圆慈入了空门后,那恶习不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静观。

“你像妙殊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进了莲花庵了。我清楚的记得,你以前是在风尘里打过滚的,见识的人物自然多得去了。最后被人嫌弃,走投无路了,才投了莲花庵。当初你就只剩下身上的一套衣裳,别的什么也没有。苦苦的在大门外,在雨中跪了一下午,师姐见你可怜,最后终于收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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