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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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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朱栩听来沉闷的钟声,今天听着格外的悦耳。
“走,去看看大人们的手段。”
朱栩深吸了口气,笑着说道。
曹化淳立即转身,一挥手,一帮人簇拥着朱栩走向太和门,走进皇极殿,也就是金銮殿。
朱栩从偏门走进,余光瞥了眼就心里一跳。
从前到后,足足超过百人,最前面的信王,顾秉谦一干内阁阁老,到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副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司,顺天府尹,各科给事中,各道巡抚御史总督还有最后面的武将左右都督同知总兵等等,几乎将一个大殿都站满了。
朱栩勉强不动声色,走到了龙椅前,面对众臣,缓缓坐下。
信王领头,顾秉谦随后众臣大声参拜,声音隆隆,场面极其盛大。
朱栩本以为有了心里准备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还是面色有些发白,心脏剧烈跳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曹化淳站在不远处,瞥了眼朱栩,神色微动,走过去悄悄的将一杯茶放在朱栩面前。
朱栩恍然醒来,端起茶,淡淡的道:“平身吧。”
“谢皇上!”
声音再次将屋顶震了下,朱栩直觉耳朵有些疼,隐约感觉有灰尘落下,茶杯清澈的水,也无心再喝。
曹化淳尖着嗓子,拖着尾音大声道:“诸事启奏。”
“臣有本奏。”
从人群中站出个人,持着笏板躬身而出,大声道:“福州副总兵叛乱,望皇上调兵镇压。”
朱栩看了眼,是科道御史,他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朱栩声音一落,又一人走出,大声道:“启奏皇上,杭州总兵造反,据城自守,望皇上决断。”
朱栩点点头,目光在大殿里搜寻。
朱由检脸色沉着,微低着头,神色上隐约有愁色。
顾秉谦就是始终面色不动,一副老成谋国,成竹在胸模样。
其他人也都基本上事不关己,没有表情,持着笏板,偶尔皱下眉头,仿佛向谁表示他们还在听。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朱栩心里忍不住的嘀咕“怎么有种类似在大学上课的感觉?”
朱栩没有表示,朝臣们却没有停歇,挨个站出来奏报。
“启奏皇上,陕北大旱,屡有民乱,请朝廷镇抚,银五十万两。”
“启奏皇上,辽东战后百废待兴,请朝廷拨饷,八十万两。”
“启奏皇上,荷兰夷人复叛,进攻澎湖,请派兵镇压。”
“启奏皇上,四川大旱,请抚减赋三年并调集粮食赈灾。”
“启奏皇上,山东乱民已成燎原之势,敦请朝廷剿寇之策。”
“皇上,内阁乏空,诸事拖延,望请增补。”
“皇上,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空缺,政务累积如山,望早日就缺。”
朱栩端坐在那,静静的听着,不时端起茶杯喝一口。
这个时候,他才能体会到朱由校的感觉。
朱由校并不是强势的皇帝,而且主见也极少,这帮大人们这么多问道同时砸过来,若是再争辩一番,只怕任何事都由不得他,只能是这帮大人们做主了。
朱由检不时抬头看一眼朱栩,面露担心。他对朱栩是有些了解,但朱栩毕竟才九岁,要九岁的笑孩子面对这一切,还是太过强人所难了。
此刻,哪怕是傅昌宗,周应秋也都暗自捏一把汗,颇为紧张的看着朱栩,身体一直紧绷着,他们已经暗地商议过,若是朱栩一个不妥,他们就上前救场,想办法尽快结束廷议,以造成过大的影响。
杨涟此刻听着满朝堂的声音,若是以前他也会等着朱由校的回复,但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他的学生,才九岁的皇帝,眉头皱了下,本来想好的考校之策也扔到脑后,站出来救场似的道:“启奏皇上,臣以为,国事繁杂,难一时决断,可从容商议,不急于一时!”
“臣反对!”一个人立即站出来,向着朱栩,朗声道:“就因为国事繁杂才需尽早决断,若是事事从容,何来急事可言?望皇上早作决断!”
“敢问杨大人,事有轻重缓急,而今朝堂所议,哪一件事是可言从容商议?”又一个人站出来,一副针对之色。
“二位大人是何意。”杨涟身后一个人站出来,斥责道:“杨大人不过是容皇上稍稍思忖,难不成你们一出口就要皇上决断不成?”
“胡说,本官只不过是为国事心急如焚,何有逼迫皇上之意?”
很快,朝堂之上就争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转眼就扩展到了二十多人相互的人身攻击。
朱栩眼神发亮,口干舌燥的对着曹化淳招了招手,将茶杯递过去。
曹化淳会意,将茶杯递给偏门外候着的内侍,那内侍接过去,飞快的去倒茶。
朱栩坐那,面色不动,心里却啧啧称奇。这样的场面他是第一次看到,除了科道,基本上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就这样在这金銮殿上,满朝文武,他这皇帝面前如同泼妇一般的骂街,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他心里暗乐的同时,也差不多看明白了,那兵科给事中等人,应该是赵南星,高攀龙的人,而杨涟身后的,应该是他的人,双方本就有旧怨,此刻是分外眼红了。
“皇上,臣举荐高攀龙为户部尚书!”
这个时候突然间一个巡盐御史站出来,大声向朱栩道。
第193章 君臣交锋
他的话音一落,朱栩眉头就一挑。
满朝谁不知道傅昌宗是他舅舅,谁又不知道,这户部尚书是他给傅昌宗预留的?
“臣发对!”一个御史立马又站出来,反驳道:“皇上,高攀龙年岁已高,曾表示再不出仕,臣举荐左光斗任户部尚书。”
那兵科给事中顿时站出来,大声呵斥道:“哼,左光斗等人贪污受贿,行贿内廷,可是亲口承认,签字画押,铁证如山的!这样的人,岂可为官?”
信王微微皱眉,神色踌躇,心里却也在比较着。
顾秉谦等人却暗自摇头,对着身后不远悄悄使了个颜色。
礼部侍郎站出来,向着朱栩道:“启奏皇上,臣以为户部由傅大人打量尚且安稳,应当尽早处置各地叛乱事宜。”
朱栩正喝着茶,听着他的话,神色赞赏的点点头。
朱栩这一点头,左副都御史就迈出一步,站出来了向着朱栩道:“皇上,而今兵部尚书暂缺,致使各地叛乱频发,应当尽快补缺,臣举荐辽东经略高第。”
“皇上,臣认为,袁崇焕可胜任。”
“皇上,臣举荐左都督毛文龙。”
“皇上,臣举荐蓬莱巡抚袁可立。”
“臣反对毛文龙,此人嗜杀成性,诸多罪名还未查实,不宜重用。”
“臣发对袁崇焕,此人不听调令,辽东若有二主,不当纵容。”
“臣认为袁可立不知兵事,不解辽东情形,不宜调用。”
朱栩静静的听着,看着,满朝文武又从开始吵起来。可以说,这里面除了毛文龙,其他都是东林党人,但也就是东林党内部吵的厉害。
朱由检一直没有出声,皱着眉头,一副忧心之色。
顾秉谦似有所明悟,对于辽东之事缄口不言,他的人自然也不参合。
至于傅昌宗周应秋等人,就更不会参与党争了。
吵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杨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向着朱栩道:“不知皇上觉得何人合适?”
杨涟的地位如今非常高,不论是声望,还是地位,亦或者与皇帝的关系,他一出口,自然都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朱栩。
不论是信王朱由检,还是顾秉谦亦或者是傅昌宗等人,此刻所有人都有些紧张。这毕竟是新皇的第一次朝议,甚至是第一次正式的开口。
新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有着怎么样的能力,国事将如何,如何对待外臣等等,都要从这一次朝议来看!
朱栩也知道,正菜上桌了。
他看了眼杨涟,目光向兵部站在地方看去,淡淡的道:“各地民乱自有各地卫所清剿,为何朕没有看到后续的折子上来?”
明初的军制,是五军都护府负责统兵,兵部负责调兵,双方职权明确,但在土木堡之变后,情势发生变化,兵部不但侵夺了皇帝的亲军十二卫中的十一卫,还将五军都护府的职权抢了干净,让五军都护府成了摆设。
因此,朱栩的话音一落,唯一还在的兵部侍郎王之臣上前道:“回皇上,兵部尚书,左侍郎暂缺,因此事多无决断,另各卫所也应在加紧剿贼,暂还没有奏报入京!”
朱栩脸色一沉,语气却平静道:“这就是人浮于事的借口?来人,将王之臣下天牢,革职查办!”
王之臣完全没有想到,他只不过例行公事这么一说就要被下狱,顿时极力抗辩道:“皇上,兵部并非臣一己之责,并且各地卫所剿匪没有奏报臣也已经催促,还请皇上明辨!”
不仅王之臣意外,满朝的大人们都十分惊愕。
陕西道御史上前,道:“皇上,臣认为王大人恪尽职守,兵部不齐,并非他一人之责。”
刑部侍郎也走了出来,大声道:“皇上,还请三思,兵部如今群龙无首,切不可妄动。”
“皇上,王侍郎并无过错,臣认为不可如此处置。”
“臣反对。”
“臣也反对。”
信王看着朱栩,眉头也皱了下,并没有站出来。
顾秉谦神色动了下,旋即眼神里笑意一闪,不动声色与身后的党羽对视一眼。
傅昌宗与周应秋也悄悄对视,虽然朱栩话与意外,但还不是大事,因此也忍着没动。
王之臣与杨涟关系匪浅,见朱栩就这么要将王之臣下狱,犹豫一下,上前道:“皇上,臣认为,命内阁督促兵部处置即可,不应下狱王侍郎。”
他这说的已经是相当委婉了。
短短时间,二十几个人出来保这位王大人,若是朱由校多半就退缩了,朱栩却神色不变,抬眼扫了一圈,看向王之臣淡淡道:“天启三年,受兵部员外郎郭泉白银五千两,天启五年,受兵部主事钱善三千两,三个月前,受福建道一万两,你还要朕继续说吗?”
王之臣脸色变了变,呆立着说不出话来。
门外四个锦衣侍卫大步进来,拖着王之臣就向外走去。
朱栩目光微冷,再次扫过刚才求情的人道:“你们谁想跟他一起走?”
刑部侍郎眼神微变,但旋即沉色道:“皇上,臣也不知这王之臣居然贪污索贿,不过,既然如此便应早就让有司逮捕,不必廷议。”
朱栩眯了眯眼,道:“你是说,让朕去做刑部尚书?”
礼部侍郎脸色一变,躬身道:“臣不敢。”
见皇帝这么容易就收拾了兵部侍郎,压服了刑部侍郎,一向敢与皇帝针锋相对,甚至教训皇帝的大臣们自然不甘心,礼科给事中站出来,向朱栩道:“皇上,现在兵部尚书,左右侍郎全部空缺,事关重大,还请尽早决断。”
兵部尚书位高权重,何况现在两个侍郎都空缺,不管举荐谁,各方都会争论一番,在满朝文武想来,别说今天,三五天都未必能确定。
这个苦果,需要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自己吞!
朱栩自然也知道,目光转向最前面的朱由检,道:“信王,你可有人选?”
朱由检向来推崇孙承宗,而今孙承宗是内阁次辅,自然不能再任兵部尚书,想了想,站出来道:“臣并无人选。”
朱栩点点头,道:“毛文龙有案在身,袁可立暂时走不开,高第不援宁远需拿回京城问罪,袁崇焕资历不足,既然没有人选,事急从权,孙阁老,你以阁老身份暂领兵部事,尽快处置各地叛乱。待人到位后,再做打算。”
满朝文武都是一怔,旋即就发现,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孙承宗不论是资历还是能力,暂时掌管兵部都是最合适的。
哪怕是极力躲在一边,想要避开的党争的孙承宗也是面露异色,旋即便上前一步道:“臣领旨。”
朱栩点点头,这件事便算解决了。
但大臣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都察院一个御史站出来,道:“皇上,请问各地镇抚银两该如何答复?”
第194章 凌厉手段
朱栩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傅昌宗,扬声道:“户部怎么说?”
傅昌宗面色不动,站出来,稍稍思忖道:“回皇上,户部现有库银都有了用处,并且有缺额一百万两,正在四处筹措,暂无可用现银。”
朱栩默然,顿了顿,又看向前面的一群人,道:“内阁,有什么办法?”
顾秉谦是老油条,这个时候岂会冒头,立着不动。
朱由检本来以为没有他的事情,直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他才一怔,连忙站出来,皱眉思索,忽然想起一道折子上的内容,向朱栩奏道:“皇上,臣认为,可加盐税三十五万两,可应对眼前之事。”
“启奏皇上。”
有巡盐御史立即站出来,奏道:“据各地提举司,转运司的奏报,去年盐市萧条,盐引提取不及前年十之六七,因此难以凑齐盐税,臣奏请削减盐课。”
此话一出,满朝的大臣们顿时嗡翁的议论起来。
盐税虽然一直在流失,但每年还是占据了大明税赋的一半,而且是铁税,只要朝廷缺银子,总是从盐税第一个加。若是盐税都不能提供朝廷银子,那田赋就更不可能,这是真正的危及国本!
这个时候,信王脸色变幻,紧拧眉头。哪怕是只想着权势的顾秉谦也目露凝色,更别提孙承宗,杨涟这些人了。
但盐税不振,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他们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强行摊派,所以议论声不绝,却没有人向朱栩提议什么办法。
朱栩也没有想到这帮大人们准备的下马威还包括这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巡盐御史,然后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嗡翁的朝堂很快安静下来,每一个都低着头,没有敢与朱栩对视的。
忽然间,都察院一个御史站出来,向着朱栩沉声道:“启奏皇上,臣具本弹劾户部,上下勾结,贪污盐税,挪用盐场谋私利,各盐场,提举司,转运司勾结盐商买卖盐引,哄抬盐价,不法之事不甚枚举,臣请严查!”
此话一出,朝堂就更静了。
户部现在是傅昌宗在主事,表面上没有提及名字,实际上,针对的还是傅昌宗。隐晦的深意,就还是要给皇帝下马威,抢夺朝堂话语权——国事的决定权!
稍稍静了下,有给事中站出来,大声道:“臣附议!”
都察院御史、通政使、巡抚御史、进京的总督一连七八个人站出来,都是简单的“臣附议”三个字。
其他人都不说话,哪怕是最善察言观色的顾秉谦,忠是为国的孙承宗,杨涟这位帝师。
大明士大夫都有种野望,想要架空皇帝,由他们管理管家,皇帝“无为”就好。
傅昌宗站在那,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担下一部分责任,给朱栩解围。
朱栩眯着眼,心里暗道“这帮人还真是不死心,看来得下重拳了。”
“骆养性!”
朱栩猛然大喝。
朝臣们都是一惊,抬头看着朱栩。
骆养性从门外大步进来,在殿前单膝跪地道:“臣在!”
朱栩面色冷肃,带着凌厉的杀气,喝道:“传旨,即刻起,查封所有盐田,六个转运司以及所有提举司,一干人即刻囚于衙内!你亲自进驻户部,给朕查个清楚!没有查清之前一粒盐也不准出盐场!”
骆养性一躬身,沉声道:“臣遵旨!”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
待众人回过神来,骆养性已经走出了大殿。
“皇上,万万不可!”吏科给事中站出来向朱栩急声道:“盐税事关重大,若有闪失,会影响国本,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大殿里,几个呼吸间就站出了几十个人。
由不得他们不担心忧惧,盐税占大明税务的一半,若是稍有差池收不上来,不说朝臣的薪俸,更关乎各地平叛,尤其是辽东,九边的边陲稳固!
容不得丝毫大意!
甚至是朱由检,杨涟,孙承宗也站出来,话语虽然不是要朱栩收回成命,但话里话外也都是要朱栩慎重。
朱栩目光冷峻,断然道:“就是因为盐税事关重大,朕绝不容任何人伸手!朕会命骆养性尽快查清,不会影响夏盐出场。另外,朕发内帑三百万两于国库,以供镇抚剿匪之用。还有何异议?”
朱栩说的有理有据,而且有三百万两内帑发出,一个大棒一个萝卜,让习惯了朱由校处理政务方式的朝臣们很不习惯,都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左顾右视。
顾秉谦也吃惊不小,但飞速反应过来,站出来躬身大喊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
顾秉谦反应快,杨涟也不慢,也跟着站出来,大声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
这两人一站出来,会意过来的党羽纷纷站出来,高呼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
声音震天,犹如雷声,不比朱栩进来的时候小。
朱栩坐在那,暗松了口气。总算将这帮大人们降住了。
松了一口气的不止是他,他身边的曹化淳,殿上的傅昌宗,周应秋,孙承宗等人都是。
曹化淳看了眼朱栩,上前一步,大声道:“诸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臣们从不适应的震惊中醒来,杨涟沉吟一声,道:“皇上,内阁,六部大员的增添,敢问该如何处置?”
孙承宗听着杨涟话音里不自觉的敬语,抬头看向上方,端坐龙椅的朱栩,眉宇间有着喜色以及某种期待。
朱栩神色不动,看向下面的朱由检,道:“信王,你有何人选?”
众人听着皇帝第二次问向信王,不由得都皱起眉头。
朱由检倒是没有觉得任何不对,站出来,奏道:“内阁臣不敢多言,臣举荐佥都御史倪文焕任刑部尚书,南京御史王绍徽任大理寺卿。”
“准奏!”
不等大臣们开口,朱栩便站起来朗声道。同时心里暗笑,这五皇兄倒也聪明,丝毫不提户部尚书。
朱栩对这位越来越重的挡箭牌很满意,继续增加重量道:“今后朝议之前,信王与首辅召集满朝臣工将要所议之事整理好,将条陈呈上来,依次一条一条的议,不要像今天这样,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场,毫无朝廷重臣风范!退朝吧!”
第195章 帝师的踌躇满志
朱栩走了,留下了一干极其不适应的大臣们。
他们习惯了朱由校的上朝的方式,只要他们群起而上,总能有办法逼迫朱由校让步,按照他们的心意行事。而且朱由校向来优柔寡断,缺乏主见,他们可以操作的空间极大,完全不同于新皇帝朱栩的干脆利落。
大人们虽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毕竟已经退朝,只能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慢悠悠的挤出大殿。
宫里的大人们很难受,宫外也不平静。
意气风发的山东转运司的王瑾运大人此刻躲在客栈里一步也不敢外出,急得满头大汗,怎么擦也擦不完。
“王大人,王大人……”
门外响起海北提举司李昌勇的压低着的焦急敲门声。
王瑾运慌忙打开,不等开口李昌勇就闯了进来,飞快关门,一脸的惊惧之色道:“王大人,可有何消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锦衣卫,四处捉拿我们盐课的人。”
王瑾运脸色一变,双眼恐惧更多,一副心惊胆战模样的急道:“现在哪里还能传出消息,李大人,你说,咱们怎么办,朝廷这次是认真的了,要对咱们盐课动手了!”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锦衣卫近乎全体出动,拿着圣旨谁也不能反抗,李昌勇眉头紧拧,脸色变幻一阵,猛的咬牙恨声道:“再等等,还没有下朝,下朝之后咱们先打听一下,再运作一番,先出了城再做计较。”
王瑾运闻言大喜,连忙道:“好好,就这样就这样,先出城再说。”
他们两人不见人,昨天跟他们见面的一众盐商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全城乱窜,四处找人。
昨天要教训朱由检的胖子此刻近乎哭出声来,道:“这可怎么办,这次我可是将全部银子都拿出来买盐引,现在银子出去了,盐引还没见到,我要完了!”
其他一干盐商也脸色惨白,都急不可耐的交头接耳,不停的说着议论着。
按照大明的纲盐法,盐引卖给商人,商人提盐自买自卖,交足税银后便自负盈亏。现在他们交了银子却没有拿到盐引,朝廷又要查封各处盐场,各提举司,转运司也人人自危。稍有点敏感的人都知道,他们这次很可能拿不到盐引,更拿不回银子!
坐中间的中年人,衣着低调华丽,看似很沉稳,他等众人吵了一阵才道:“诸位不要急,朝廷不可能将盐场封的太久,百姓没有盐吃不要紧,但朝廷还要税银。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等,看到朝廷究竟什么时候出盐,只要朝廷出盐了,我们就有办法拿到盐引,运到盐!”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众人冷静一阵,纷纷赞同道:“对对,孙掌柜说的对,朝廷不可能捂着盐不出!”
“是啊,朝廷更需要这些银子,绝对不会影响夏盐的,一定会很快!”
“不愧是苏州首富,单单这份镇定就了不得,佩服!”
“难怪孙掌柜生意能做这么大,这次购的盐引也最多……”
孙庸正听着周围的恭维声,神色平静,心里却丝毫没有如面上的镇定。
他忐忑的有预感,朝廷这次这么大的动作,绝不可能轻易罢手,只怕他们想要拿到盐引并没有他嘴上说的容易。
走出金銮殿的大人们三三两两凑集在一起,低声议论声不停。朱由检与顾秉谦等人走在后面,他们走几步就要转向去内阁班房。
杨涟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向宫门,他本来凝重的脸色,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口,怨愤的脸色有了不少松动。
“杨大人,皇上的手段真是利落。”一个御史在杨涟身侧低声道。
杨涟从他的话里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味,木着脸色,抬头挺胸的道:“皇上行事干脆利落,颇有明君之风,你我都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众人一听的话,就知道杨涟的意思了,立马开始表态。
“杨大人说的是,自古贤臣求明君,皇上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果决,实属不易。”
“确实,今天廷议之事,皇上处置都非常得当,有太祖遗风!”
“皇上有杨大人教导,理当如此。”
“众正盈朝不远,大明中兴在望!”
一群人马屁如潮,让杨涟本人都觉得胸中膨胀,颇有些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而另一边,一群人神色凝重,忧心忡忡的在低声交谈。
“皇上如此信任信王,绝非好事。”
“是啊,如今内阁之事据说尽付之于信王,顾阁老有时候都要退让三分。”
“信王极其勤勉,我听说,每日都在内阁坐到关闭宫门时才出宫,宫门一开便进宫。”
“他一个藩王如此勤勉,置皇上于何地……”
“你们还不知道,我听内侍传言,皇上今日之事都是信王所教,之前更是拟定百官名册……”
“慎言,慎言!”
“对对,出宫,出宫……”
尽管他们声音很低,但还是有不少人听到。其中就有科道的言官,都是神色一沉,眉宇间有着暴戾之色。
信王辅政是先帝临终前的遗诏,他们当时都认为朱由校是担心皇帝年幼,主少国疑,会动摇他们朱家江山,所以由成年的信王辅政,稳固国本。
但是照现在情况来看,只怕,真的会有国本之危!
傅昌宗与周应秋并肩下了阶梯,对视一笑,心里都暗松了口气。旋即又有些苦笑,原本就根本不需要他们担心才是。
“傅大人,周大人留步。”
曹化淳从后面追了几步,到了跟前,微笑道:“两位大人,皇上召见,文昭阁议事。”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犹豫道:“是,请公公领路。”
文昭阁内,朱栩坐在软塌之上,翻着堆积如山的折子,头也不回的对着进来的两人道:“都坐吧,今天谈谈盐法。”
万历后期大明改用纲盐法,简单来说,就是朝廷负责产盐,盐商负责包销,朝廷收税,商人自负盈亏。
改盐法的原因很复杂,根本原因还是为了盐税。可是明末吏治腐败到了极点,从最低端的产盐户到最顶端的京城户部,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因此实际上并没有多大作用,盐税继续流失,盐价逐渐走高。
亏了朝廷,苦了百姓。
第196章 新盐法
傅昌宗不意外,却并没坐,与周应秋并肩站在朱栩不远处,稍稍斟酌,道:“皇上,盐政之弊由来已久,想要改变,非一日之功。”
周应秋也沉吟一声,道:“皇上,臣赞同傅大人之言,盐政涉及太大,想要革新,只怕牵扯太广,阻力如山,难以施行。”
朱栩也点头,盐政几百年下来,早已经涉及到大明上上下下,渗透到每一分一毫。他刚刚查封了全国盐场,用不了多久,他的案头肯定就会有无数要求他“慎重行事”的折子了。
他手里的折子,是南京工部尚书举荐左光斗任户部尚书的奏本,朱栩随手扔下,道:“我不是要改革,我是要重建!”
两人都是一怔,看着朱栩先是疑惑,后是紧皱眉头。
傅昌宗神色凝重,道:“皇上,要是重建,只怕比改革要难上百倍不止!”
盐政涉及到方方面面,是一个王朝的一大支柱,真的要是推倒重来,无异于与整个天下作对!
朱栩笑眯眯的,道:“我知道,所以我要有挡箭牌,让一切的利箭,射向他!”
周应秋脸色微动,道:“皇上的意思,是让信王出面,挡在前面,我们暗中推动?”
朱栩赞赏的点头,道:“接下来,我说说对盐政的改革。”
傅昌宗与周应秋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与反对,只能压在心底的忐忑,恭敬的听着。
朱栩将早就想好的想法,简单的道:“其实与纲法很像。各地的盐场还是朝廷控制,不过不再需要盐引,在每个省找几个大的商会,分区域供盐,然后限制他们的价格,销售的区域。一旦有谁违规,立即取消资格。对了,每一个盐商都要有押金,违规押金还要扣除……”
两人听着,稍稍琢磨,傅昌宗吃惊的道:“皇上是要裁撤转运司,提举司还有世袭罔替的盐户吗?”
周应秋也面露异色,这个牵扯起来,可就庞大了,用上“天下大乱”这四个字都不为过!
朱栩却毫不犹豫,目光透着冷峻,沉声道:“等骆养性清理干净,所有盐场,户部,吏部,锦衣卫,以及傅涛的账房,四条线进去,给我控制的严密一点。每个商会,地方衙门也都要安插人手,严格的控制盐价,朕,决容许任何人在这件事插手!”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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