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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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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幼唐说的是“六成”而不是“五成”,实则上就说这件事是十有八九了。
  张国维默默点头,看了眼许杰,不复再言。
  许杰本还在思索内阁的直属衙门,哪个能升品,看着张国维的目光,陡然醒悟过来,头上出现丝丝冷汗。
  想要升品一个部门,不是孙传庭决定的,或者说,大明吏治的改革不是孙传庭规划的,而是乾清宫。
  与其说是孙传庭要给这个部门腾位置,不如说是乾清宫早有的计划,孙传庭只是在执行。
  乾清宫想要升哪个部门?想想这位皇帝最热衷,最喜欢的哪一个部门,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铜臭皇帝”,大明改革的三大支柱之一的“商业改革”,神龙府,海贸,皇家银行,皇家商贸集团等等,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第1459章 不妥协
  许杰默然不语,即便猜到了那个“六成”的新部门,他也不愿说出来。
  或者说,说出来也无用,凭添烦恼罢了。
  李幼唐,张国维,许杰三人在打哑谜,其他人看的面面相窥,不知道该如何办。
  “这些都是未定之事,将来也说不准,不着急,咱们先看看明天这份报纸发出去,孙首辅怎么应对吧。”张国维笑着,语气十分轻快。
  孙传庭这半年来折腾的张国维够呛,能看到孙传庭狼狈,张国维还是十分开心的。
  众人也放下这件莫名其妙的事,笑着附和,都等着明天的好戏。
  于是酒杯再次抬起,一群人觥筹交错,热闹再起。
  不等他们开心多久,内阁放出的,要张国维去安南,金边巡视的风声就传到了张府。
  热闹气氛一扫而空,全都郁郁难言,喉咙被卡住一般。
  刘臵尧神色快速镇定,道:“大人,我感觉这是首辅的虚张声势,故意放风给我们的。”
  杨贵瑛跟着道:“刘兄说的不错,年关本就事多,各省巡抚即将进京议事,如此大事关头,岂能少了您……”
  李幼唐,许杰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都用安定的眼神看着张国维。
  张国维面色如常,心里却苦笑。
  这些道理谁看不出来,但孙传庭就这么透出风声来给他,要是他不按照孙传庭要求,偃旗息鼓,就算不派他去金边,也有的是办法折腾他。
  换而言之,这就是警告,要么听话,要么等着后面的大棒。
  要说论到官场里的门道,张国维确实比许杰,李幼唐要清楚的多,毕竟张国维是一步步走上来的,李幼唐,许杰是毕自严提拔,少去了诸多磨炼。
  张国维神色不动,道:“嗯,吃饭吧。”
  众人没有所觉,再次举杯,只是怎么也没了之前的热闹,不过一会儿便无聊的各自散去。
  张国维送走了几人,回来站在屋檐下,望着少有的晴朗星空,偶有几颗星闪耀。
  张国维手里捏着顾炎武的报纸,表情清冷,眼神复杂难言。
  他的夫人秦氏走过来,给他披了件外衣,轻声道:“老爷,夜深了,睡吧。”
  张国维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报纸,道:“岳父大人还是希望我辞官?”
  秦氏神色犹豫,道:“嗯,父亲觉得现在朝局诡谲,别说夫君你了,孙首辅随时都会倒,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哲保身也不失为上上之选。”
  张国维的岳父是万历年间的礼部郎中,因为卷入“国本之争”被神宗流放,后来经过同僚的救援被赦免回京,却也心灰意冷的辞官,在家治学三十多年,再未入仕。
  张国维自然知道他这位岳父大人的意思,拍了拍他夫人的手,道:“我再想想,你先去睡吧。”
  秦氏看着张国维坚毅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张国维这句“再想想”已经说了很多次,没有一次作数。
  张国维看着暗夜中的一点星光,心里也长叹一口气。
  大明朝廷历来复杂,太祖的肆意杀戮,太宗皇帝更甚。
  宣宗倒是安稳了些,可英宗以后杀戮大臣就是家常便饭,嘉靖以后党争如火如荼,到天启年间,魏忠贤大肆诛杀东林党,至今让人胆寒,不愿提起。
  到了当今就更不用说了,阉党,东林党被清洗了个干净,为此死的,流放的大大小小官员,可能有十万记!
  经过多年的准备,克服了不知道多少困难,“景正新政”已然到了最后关头,值此大事之际,怎么能走呢?
  “怎么能走呢?”
  张国维望着星空,目光幽幽的轻声自语,道:“总要有人守住最后一条线,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有人去粉身碎骨……”
  没有人听到张国维的声音,第二天一大早,礼部侍郎顾炎武的署名文章,在朝报发表,顿时在京城引起巨大的议论声。
  顾炎武礼部侍郎的身份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何况这篇文章极其尖锐,犀利。
  顾炎武不同于李贽,那个时候的李贽是被所有人反对,只能“藏书以留后世”。顾炎武不同,他是礼部侍郎,看似是谈论个人的治学态度,实则是代表朝廷在发声。
  他这篇文章的大标题是:学以致用。副标题则是:明学术,正人心,拨乱世,以兴太平之事。
  从他这两个标题就能看出一些什么,文章里更是如此。
  他大肆抨击心学的夸夸其谈而不务实事,以虚幻的玄学来论及国事,更是衍生而出的指责朝廷的很多典籍充斥着这样的玄虚之说,误国误民,遗祸千秋。
  “心学”是新建伯王阳明所创,是儒学自宋朱程理学后的最高峰,无人能及,可以想见心学在明朝的重要性。
  更何况,王阳明并不是存粹的一代儒学宗师,他近乎是一个“圣人”,自身操守品德,能文能武,新建伯的封号更是因军功而受。
  现在有人抨击“心学”,哪个圣人门徒能受得了?
  不用多久,各种谩骂声在京城响起,继而不知道多少奏本飞入内阁,一些人自持身份,更是直接堵在诸多阁老,朝报等的家门口,好的好言相劝,劝他们迷途知返;差一点的就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一句句引经据典,吐沫横飞,一般人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顾炎武这次上位,本就非议诸多,认为他年轻,资历浅,尤其是“妄言”太多,比之李贽更甚,是以士人大多不喜。
  这一次又在风暴眼上,弹劾他的奏本最多,要求他辞官的更多。
  礼部。
  礼部尚书吕大器正在看着幕僚司制定的“安民定策”,神情专注认真,仿佛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推敲。
  因为这份“定策”很不一般,不止涉及国内的移民安置,还包括海外的移民,还出现了一些如“据点”,“租地”,“领地”,“海外飞地”这样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吕大器曾是吏部侍郎,对这些东西很是熟悉,一眼就看得出,看似出自内阁的东西,实则出自乾清宫,并且多半是那位亲手所写。
  这谁敢不重视,要是出了差错,倒霉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等他看一会儿,一个主事走进来,苦笑道:“大人,这一天天的,咱们礼部是没办法做事了。”
  吕大器抬起头,听了眼外面,神色如常,道:“是什么人?”
  主事道:“听说是顾氏的长辈,顾炎武的族爷爷辈,万历年间的一个员外郎。”
  家族长辈追到礼部教训顾炎武,能怎么办?吕大器要是摆资格去劝和,说不得这位老人家还能端着身份连吕大器一起教训。
  吕大器想了片刻,道:“其他地方怎么样?”
  主事道:“各部门都有人在闹,甚至还有人想闯皇宫,当面向皇上陈情。”
  吕大器顿了顿,道:“顾侍郎那边有什么打算?”
  主事神色凝重,道:“听说,右侍郎不打算妥协,已经准备了另一份文章,准备对进一步阐述他的治学观点。”
  看似是“治学观点”,但披着这层皮进行的,还是对眼下“心学”的一系列弊端进行抨击,进而有否定之意。
  否定心学,间接的就是在否定儒学!


第1460章 突然而来的论战
  在朝野纷扰,士林沸腾,顾炎武准备继续发表文章的时候。
  一份给朝报的投文惊动了朝报上下,连忙抄录多份,送入内阁,司礼监。
  这份文章出自京城一个有名的书院,鹿琴书院,这个书院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创建者是嘉靖年间的首辅,数十年来培养了近百进士,在大明首屈一指。
  这篇文章是当代院长,秦怡泷亲笔所写,标题是:淡泊。
  副标题是:修身养德,志存高远。
  文章朴实无华,没有引经据典,更没有华丽辞藻,平淡中叙述着他的治学之道。
  淡泊:从容自如,不强不求,顺心顺意,大道如常。
  秦怡泷的文章极其有道理,没有什么破绽,内阁审议一番,没有阻拦,一经发表,顿时引起了一片叫好。
  相对的,顾炎武就被冠上了“好高骛远,狂悖无知”的罪名。
  顾炎武准备好的文章被扔掉,当晚就又写了一篇,送到了朝报。
  顾炎武这篇文章更加犀利,没有再引经据典,而是摆事实,将那些空谈误国的事例摆出来,严加痛斥,火气冲天。
  秦怡泷紧接着又写了一篇,通篇是治学之道,平淡如水,从容自若,完全不像是反击,更像是一个隐士高人在与人闲聊,一字一句都隐有深意,莫测高深。
  这一来一往,看报的人过足了瘾,对两人也各有评价。
  顾炎武给人一种气急败坏,无理硬掰的感觉。而秦怡泷就是那种不仕高人,让人仰望。
  一个是朝廷高官,一个是在野名仕,你来我往间,高下立判。
  朝廷自然坐不住,首先就是吕大器,他阻止了顾炎武,亲自发表署名文章。
  作为顾炎武的直属上司,礼部尚书,他的文章抨击了秦怡泷所谓的“淡泊”,实则就是眼高手低,只能空读书,而无实用,于国于民有害无益。
  这次秦怡泷没有说话,是一位从未入仕的大家,他用了“潜龙在渊”一词回击吕大器,文章华丽,句句有深意。
  吕大器自持身份,不会陷入论战,再次上场的,是翰林院的一位编修,攻击这“潜龙在渊”可笑至极,是“龙”何潜?
  士林间似乎焕发了某种热情,一些人迅速出现,不再是一个一个,朝报在五天后,朝野双方各自出现了十篇文章,态度鲜明,攻击力十足,火药味冲天。
  一连半个月,不止是京城,整个大明的读书人都仿佛加入了论战,各种报纸都是双方的你争我夺,寸步不让。
  顾炎武自己也始料未及,他的一篇文章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渐渐的变成了士林间的对峙,双方日渐清晰。
  ——支持“新政”的一方与反对“新政”的一方。
  乾清宫。
  孙传庭,傅昌宗,周应秋三人难得的齐聚,与朱栩坐在廊下吃着火锅。
  朱栩的四个儿子,现在搬着小凳子,老老实实的坐在朱栩两侧,小身板挺直,认真的听着。
  朱栩这四个儿子,属太子最小,刚三岁,其他都已经快十岁,是个半大小伙子。
  周应秋端着碗,吃着里面的豆腐,道:“皇上,这场乱战有些失控了,渐渐演变成对‘新政’的讨论,并且反对声相当高涨,朝廷处于不利的地位……”
  这个不利的地位,大概就是因为顾炎武对心学的虚洞的不满,言辞没有避讳,即有火气也有破绽,被人抓着不放,由此扩大,难以扳回。
  傅昌宗喝口汤,道:“讨论是好事,臣不担心,只是节奏要控制一下,舆论应该掌握在朝廷手里,不能被外人掌控。”
  孙传庭给几个皇子夹了菜,这才道:“虽然支持‘新政’的士林在不断发声,但主力依旧是翰林院,皇家政院,督政院,礼部等,这种情形像是朝廷与民间在争辩,不好听也不好看,如果演变成民间对朝廷的不满,论战变成了反对,那就不是我们预期的结果了……”
  顾炎武的那篇文章是孙传庭授意,但发展成论战是谁都始料不及的,他们早就对此有预案,只是事情发展超过了他们的预料,有些日渐脱于掌控的感觉。
  朱栩听着,转头看了眼几个孩子,目光落在大儿子脸上,道:“烨儿,你怎么看?”
  小家伙端着小碗,正在闷头吃,听着朱栩的问话,抬起头先是看着朱栩,然后又看了孙传庭等人,又过了片刻,道:“内阁要有态度。”
  几个阁臣都在看着小家伙,听着小家伙的话,若有所思,继而点头,面带微笑。
  朱栩心里也是赞同,倒是暗叹,这小家伙慢吞吞的性子是随的谁啊。
  他目光一转,落在二儿子朱慈煊身上,道:“煊儿,你说说。”
  这个小家伙喜好舞刀弄棒,对读书深恶痛绝,虽然被朱栩逼着读了一点,但对这样的事厌烦的很,哪里会有什么见解。
  不过,这个小家伙表现欲特别强烈,眼见在朱栩以及孙传庭等人面前,哪里肯示弱,脑子飞转,小脸憋的通红,好一阵子才道:“杀一批,抓一片,奖励一批!”
  朱栩嘴角暗暗抽了抽,这小混蛋胡说八道些什么。
  孙传庭等人也是一愣,旋即有些尴尬的各自微微低头。
  在对待读书人的问题上,能做不能说,尤其是在他们这些人大人物面前更不能戳破。
  当然,有很多事情,这种方法还是百试不爽。
  朱栩没理会他,转向第三子,朱慈熠,没有问,眼神示意。
  这个小家伙,仿佛是在两个兄长的中间,不喜欢读书,也不好武,整日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母妃布木布泰不怎么管,任由他胡闹。
  朱慈熠没有他二哥那么混账,有了一点时间缓冲,倒是多想了一点,道:“年终大议就要开始了,可以在大议上讨论,定调。”
  孙传庭等人眼神微亮,认真的打量这位三殿下。
  这位殿下一直以来都很透明,没有大殿下与太子那么引人注目,没想到倒是很有些想法。
  朱栩对小家伙的说法很满意,看了眼才三岁的太子,朱栩摸了摸他的头,转向孙传庭等人,道:“嗯,你们就听听,怎么做你们看着吧,朕不干预。烨儿不小了,朕打算让他去内阁听政,锻炼一下。五皇兄家的慈烺去督政院听政,学习一下,你们怎么看?”
  朱栩的话一出,在座都顿住了。
  不管是朱慈烨去内阁,还是朱慈烺去督政院,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情。
  这位大皇子应该在几年后封王建府,圈禁一生。
  他们绝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国本之争!
  信王一脉更是如此,在内阁的计划里,待合适的机会就会要求朱由检致仕,然后会永远的消失在大众视野里,舒舒服服,富贵荣华的过完一生。


第1461章 大元帅府换人
  孙传庭三人对视一眼,对于朱栩的提议,他们是无能抗拒的。
  从这里,他们也听出了某些潜在的安排。
  孙传庭沉吟片刻,还是道:“臣觉得可以,臣来安排。”
  朱栩点点头,给个甜枣,道:“嗯,太子还小,再过两年,他的课堂就安排在内阁,没事多听听,看看,有好处。”
  孙传庭三人对这个安排自然是开心,连声道:“皇上说的是。”
  太子朱慈煓才三岁,小家伙懵懵懂懂,看着一群人看着他,清澈的双眼只是眨了眨,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孙传庭等人对他这个反应很满意,面带微笑。
  这段算是揭过去了,孙传庭思索片刻,道:“皇上,‘安民定策’各部已经议的差不多,幕僚司已经做了最后定稿,臣看过,相当完善,臣打算明天送入宫给皇上御览,等皇上示下后,便能在议会审议,在年底之前定案,发布。”
  朱栩对孙传庭的效率还是很满意的,道:“国内的移民已经逐渐成熟,朕不多言。关键是涉及到海外移民,朕说的是南海之外,这些必须要有足够的配套措施,从朝廷到地方,海军,联合舰队,钱粮,田亩,移居点的体制,政策,发展,防卫等等……”
  孙传庭,傅昌宗,周应秋三人默默听着,面上从容平静。
  实则上,他们早就看出了,这份“安民定策”,是乾清宫对海外领土勃勃野心的一种显露,如同海军,联合舰队等一样,是不断丰富的配套手段。
  设置锡兰总督,只是一个开始。
  等朱栩说完,孙传庭接了几句便道:“臣已经做了些安排,锡兰总督下设驻军,警备部队,刑狱司,法院,还有就是海军基地,教堂,学院等等,具体的相关官吏,吏部,督政院已经联合在筛选,年前会有结果……”
  朱栩随手涮着一块肉,递给朱慈煊,然后才道:“慢点吃。嗯,这些你们做。对了,刚才永安公主进宫,想去南直隶陪驸马过年,你们怎么看?”
  永安公主朱徽媞是朱栩的姐姐,母李选侍,下嫁巩永固,育有二子一女。
  孙传庭不知道朱栩为什么忽然提起巩永固,神色若有所思。
  大明对外戚向来是极其堤防的,巩永固这些年一直在外事局,现在的外事院摸爬滚打,基本远离朝廷,朝野仿佛无所觉。
  现在,朱栩突然提起他,是什么意思?
  傅昌宗倒是隐有所觉,道:“皇上,巩驸马经过多年历练,已可堪大用,薛正庆对外事院的工作得心应手,驸马,是否调回京,由内阁安排?”
  孙传庭顿时会意过来,想着朝廷的职位,他道:“李幼唐,臣明年打算调他去南直隶,任右参政,负责推动商业相关的改革计划,巩驸马,倒是可以担任商务总局局长,正是合适。”
  一句话下,臣子能接住,妥善安排,朱栩喜欢这样的舒心感觉,笑着道:“好,那就这么定下。关于年终大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次年终大议是孙传庭坚持召开的,主要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孙传庭要理顺一些人的想法,并且对明年做出一个统筹安排。
  孙传庭倒是沉稳,道:“一切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他们预计十二月初十之前到京,臣等计划与他们挨个谈。在内阁制定的框架内,允许他们因地制宜的制定他们的计划,然后朝廷负责监督进度,采取高压手段……”
  朱栩对这些自有把控,听着孙传庭的话,道:“做通他们的工作,是改革的一个重点,地方上必须要与朝廷保持一致,改革的态度要坚定果决,对于那些骑墙派,要坚决的拿下,允许议论声,反对声存在,但不允许拖后腿当搅屎棍!”
  对于这一点,朱栩强调的不是一次两次,孙传庭明白,道:“是,臣打算再调整几个巡抚,巡政御史会重新安排,明年重点工作还是土地上,臣将加大对土地的收购力度,从北直隶开始,由北向南推进,手段……可能会蛮横一些……”
  大明最大的问题,除了吏治,就应该是土地了,吏治已经基本控制,土地却是一块硬骨头。
  现在的人,看重土地比命还重要,即便现在灾情如火,也没有几个大户愿意放弃他们手里的田亩。
  已经可以想见,孙传庭明年会遭遇怎样的困境。
  朱栩微微一笑,道:“不用都收上来,依照我大明现在的田亩,收到七成就绰绰有余,到时候,他们就是不卖也没人种,迟早还是我们的。”
  孙传庭等人自然早就想过这个了,神色也略有轻松。
  君臣四人在宫里吃着火锅“闲聊”,宫外依旧热闹喧天。
  “新政”的反对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将报纸当做了战场,从开始所谓的“治学之道”,演变成对顾炎武的攻击,继而攻击内阁,现在是如同潮水一般的炮轰“新政”。
  “景正新政”从一开始就是极具破坏性的,违背了祖制,破坏了成法,几乎将大明所有既定的规则都给犁庭扫穴,意图重建。
  这种改革是在没有广泛共识,是在朱栩强迫下开始的,想要找到攻击点,那是随处可见,比比皆是。
  其中反对声浪最高的,莫过于南直隶,那些流连在秦淮河上,躲避朝局,装作名人高士的人,纷纷坐不住,拿起笔,将一腔怨愤,付诸笔端,借助报纸,传遍天下。
  一时间,大明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才华横溢之人,出现了江左八大才子,淮左七君子,福建七贤等等。
  这些人诗书满腹,怨愤填胸,一朝舒展,天下咸闻。
  大明的读书人太多,群涌而上,朝廷又有意退出,支持“新政”的士林人士,面对如潮的口诛笔伐,引经据典,寸寸落败,眼见不支,这场论战渐渐的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内阁及时的出面,发布公文,不但言称将在今年的大议上对“新政”的方方面面进行检讨,还邀请各地名仕,入京旁听,共商国是。
  这自然激起了这些反对者的偌大热情,他们抑郁多年,终于有机会了,一面继续在报纸上发表他们的观点,对“新政”大加炮轰,一面收拾行李,赶赴京城。
  不等年终大议开始,朱栩就接到了另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孙承宗早上在家里摔了一跤,如今卧床不起,似有丧兆。
  一个七十多的老人,这样一跤,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朱栩亲自去看过,直到太医说“不碍事,需静养”这才放心。
  但由此,孙承宗是不退也得退,大元帅府要换人了。


第1462章 恍如隔世的一群人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从南直隶北上的客船如长龙般,迤逦着向北方。
  一艘不大不小客船上,有四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围着炉子,哈着气,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
  “这鬼天气,真的能冻死人……”
  一个明显酒色过度,脸色苍白的男子,裹着厚厚的棉服,哈着气说道。
  对面的一个男子比他大一些,脸角方正,抱着热茶杯,看着外面,道:“虽然说‘新政’荒唐离谱,但这灾情确实是一年胜过一年,就说这天气,比前几年冷了不少。”
  他边上的人看着年轻一点,盯着眼前的茶壶,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对面的是一个有些未老先衰的中年模样的男子,他伸了下腿,感慨道:“不怕恶人做坏事,最怕的好心办坏事。”
  面色苍白的男子顿时点头,道:“李兄说的是,现在的朝廷大抵如此。”
  脸色方正男子道:“这次我们进京,先拜会秦院长,然后去翰林院,政院,好好与那些人辩论一番,倒是要看看,谁才是误国之辈!”
  他刚说完,忽然抬头向外面,道:“船家,我记得过了扬州,是不是要换船?”
  外面的船家朗笑一声,道:“客官怕是多年没有北上了吧?这运河已经不是多年前的运河了,每年工部以及各地官府都会招募民夫疏通,现在别说没有淤塞,就是再大的船也能通行的。”
  船舱里的众人似乎有些意外,“哦”了声没有再问。
  那个年轻一点盯着茶壶,突然开口道:“你们说,我们会不会是错的?”
  “不可能!”未老先衰的那位顿时反驳,语气激烈,道:“我们遵循的是祖制,为的是大明千秋万代,现在的‘新政’在干什么,昏君都不敢这么干!”
  脸色苍白的那位道:“没错,咱们必须要阻止他们,若是继续下去,非天下大乱,改朝换代不可!”
  脸角方正的跟着冷声道:“没错,你现在看看,祖制可还有半丝?现在民情如沸,天下板荡,原因何在?”
  年轻一点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闷闷的继续盯着茶壶。
  众人还要再说,忽然船公在外面道:“诸位客官,前面有民夫聚集,咱们要等一等了。”
  这四人一怔,齐齐从窗口看去。
  只见岸边有几十个民夫正在沿着水泥路搬运一些东西,拉车平板车,冒着寒风向前。
  那未老先衰的中年人疑惑,道:“这么大冬天,他们这是干什么?”
  这几人出身富贵,常年流连在秦淮河上,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倒是外面的船公朗笑着道:“客官有所不知,他们都是各地的灾民,是工部招募的,负责维护河道,他们运送的石料,应该是要建桥。都是在乡里活不下去的人,要不是工部招募,怕也只能饿死,可怜啊……”
  四个人对视一眼,那年轻一点地问道:“这样的人多吗?”
  船公似乎坐下来了,语气轻松不少,道:“多?辽东这些年移过去超过六百万,安南超过三百万。别的地方小老儿不知,这运河两边起码也有几十万人,长江,黄河等怕就更多,还有那些官道,开荒,挖山的人,少数有一两百万,多了没法说……”
  未老先衰的那位双眼大睁,道:“这么多人,朝廷哪来这么多钱粮,不是说国库空虚吗?”
  外面的船公似乎也怔了下,片刻才道:“这就问倒小老儿了,不过倒是未曾听说欠过工钱,这些银钱都是通过钱庄,现在叫银行里支取的,还有工部,督政院等轮番监查,一般人贪墨不得。”
  里面的四人皱起眉头,脸角方正的道:“这么多人,得多少钱粮?”
  外面的船公插了一句话,道:“现在都不直接给粮了,要用银元买的。”
  四人没理会船公,那个脸色苍白的道:“如果是一百万人,一个月五两,三个月那就是千万五……”
  这个时候,船公又插话道:“最低的是一个月十五两,春中三月,秋中三月。”
  四人看了眼外面,神色不喜,转瞬又很不好看。
  如果船公说是真的,那朝廷支付给这些民夫的,一年起码就得三千万白银!
  若是再加上其他方面的支出,那简直不可想象,朝廷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要知道,天启年间,一年国库收入还不到三百万!
  众人一阵沉默,脸色苍白的那个若有所思的道:“神龙府真的能赚那么多钱?”
  脸角方正的那个冷哼一声,道:“再怎么赚钱,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多,还不是抄家灭族抢来的!”
  这么一说,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朝廷的屠刀太过凌厉,他们不愿意扯这些。
  年纪小一点的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倒是觉得抄家灭族也抢不来这么多银子,朝廷的银子有很多来处,只是他们这些人对“新政”关心的太少,没有找到关键所在。
  他们又转头向前窗外看去,这些民夫正在凿冰,清理刚刚冻起来的冰。
  众人心头震动,眼神闪烁,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有些沉重,没有出门前的那豪情万丈。
  船公坐在船头,正在与女儿煮些东西,同时在小声说话。
  “爹,继舟打算让我去扬州府新开的纺织厂,是他一个远房族叔开的,一个月给十两,多劳多得……”女儿低声道。
  船公皱眉,道:“女人就该待在家里照顾孩子,公婆,哪能跑出去赚银子,继舟也太没用了!”
  女儿连忙低声分辩,道:“不是的爹。继舟带人在山西挖煤,每个月有六十多两,足够用了。”
  船公有些会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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