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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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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皇帝车驾的离开,京城出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场景:高层紧绷,脚不沾地;底层骤松,欢天喜地。
  天津卫,沿海工事。
  朱栩背着手,慢慢的走着,观察着。
  他脚下是一条水泥道,类似于长城那种,蜿蜒曲折,对准港口。每过一段距离都有会黑色的大炮,高高的架在炮台上,炮兵列阵严谨。
  朱栩对于军事依旧是“眼高手低”,理论是一套一套,可到了现场就抓瞎,他没有就这些做评点,金国奇擅守,他来这里,做适合不过。
  “这里渔民多吗?”朱栩问道,他站在一个高处,望着有些翻涌的海面,更远处就是茫茫的一片。
  身后的李邦美转头看了眼,道:“原本不多的,因为灾民越来越多,粮食又紧缺,所以打鱼的人就不断增多,倒是将日子改善了不少,京城里不少富户都派人在这里等着,每当有船下海,上岸都会买不少,甚至直接拿粮食来换。”
  朱栩微微点头,生活所迫的本能,道:“要组织一下,不要单打独斗,注意海上的安全,天气,海盗,潮汐都不能小视……”
  “是。”李邦美现在神态比较放松,皇帝其实还是比较温和的,没有高高在上,没有乱发脾气,给脸色,与传闻中的完全不同。
  “等着吧,内阁很快会在天津卫设县,这些事情都会有人专门处置,你们不用太操心。”朱栩望着海平面道,有心开几炮看看,想了想还是作罢。
  李邦美与陈虎啸等人都感觉到了,今天的皇帝兴致似乎不高,走到各处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
  别人不知道,曹变蛟却是心知肚明的,今天是“皇帝出京”的日子,今天一过,京城就不一样了,没有皇帝坐镇的京城,定然妖孽四出,匪象纵横。
  轰轰轰!
  终究还是要开炮的,朱栩此次来天津卫,主要就是来看海防。
  这是过了两天,工事内,高地上都是士卒,还有一些百姓,抬头遥遥望着炸开的海面。
  “开炮!开炮!”
  炮台上,一声声发令响起,一颗颗炮弹飞出,在遥远的海面炸响,浪花滔滔,爆炸声如雷。
  “好好好!”
  看台上一群人叫喊,激动的不得了。
  这火炮是利器,有这东西在,不管海上还是路上,他们都是安全的。
  朱栩手里拿着望远镜,远远的看着,心里默默的计算。
  天津卫的火炮并不都是最好最先进的,只有三门射程比较远,大多数都在三公里以内,只有三门在四公里以外。
  从锦衣卫得到的消息,荷兰人的火炮射程在35公里左右,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更弱一些,单在射程上,明朝已经有了优势。
  李邦美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凑近朱栩道:“皇上,如果有外族突然入侵,海上还可以在小半个时辰内布置水雷,可以给岸上争取更多的时间,不过因为有大篮子在,还有就是渔民要下海,水雷暂时都没有布置。”
  朱栩点头,不无夸奖的道:“嗯,天津卫准备的还是不错的,没有让朕失望……天津卫是京师海上的门户,决不能轻易被人打开,一定要打造的铜墙铁壁,什么人都打不进来,知道吗?”
  李邦美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一沉,连忙道:“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
  朱栩笑着点头,又拿起望远镜四处观看。
  天津卫现在来说是显得比较寒酸的,不论是火炮,还是其他工事建筑,都不是最好的。这一来是兵部不重视,二来也是财力紧张,要花在钢刃上,天津卫并没有那么迫切。
  对于这些朱栩都默许,装作不知道,他不能所有事情都插上一脚,否则大臣们就无所适从了。


第605章 不合时宜
  第二天,税务总局将“士绅纳税”的简单细则给颁布出来,同时还严格规定了佃户与地主的关系,尤其是其中的租金,被划出了底线以及浮动的空间。
  同时内阁,户部令顺天府率先执行,将政令直接送到了顺天府府尹,陈奇瑜手上。
  陈奇瑜对朝廷这项政策仔细研究过,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内心来说是非常想完成的,可同样的,困难也成正比。
  他这些天为了能够顺利执行这项政策,通畅的将税粮收上来,可以说费尽心思,却收效甚微。
  前天他都喝吐了,可那几大家族的族长转眼就翻脸,他派去的人都被客气的灌了通酒,送了回来,其他一点都没有得到。
  陈奇瑜与陈所闻对坐,桌上摆着的是内阁的诏令以及税务总局的“税粮细则”,最主要的就是“士绅纳税”这一条,其中还多了一条“地主与佃户”的条目,这个条目定然也会戳痛那些士绅,大地主的。
  “大人,下官定了一下关于今年夏粮的一些事项、条陈,您过目一下。”陈所闻说着,将一道文本递过去。
  陈奇瑜为这件事都愁个把月了,看了眼陈所闻,接过来翻看。
  看着看着陈奇瑜就皱眉,陈所闻所写的条陈,是根据“新政”一些计划来的,比如勘探田亩数量,估算税粮,暗查人口等等,这些还是为夏粮做准备的,后面还打算在北直隶进行登记户口,丈量土地等等。
  夏粮已经迫在眉睫,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刺激时那些大地主,乡绅,陈奇瑜看了半晌,沉吟道:“若说有半年时间,你这些还算好方法,现在却是来不及了,各地知府,知县以及乡绅要是拒不执行朝廷新政,你我能用的手段非常有限……”
  陈所闻自然也知道,脸上却坚定的道:“大人,魏忠贤已经召集了足够的缇骑,若是我们不能提前完成,阻止魏忠贤胡来,一旦他插手,后果难料,顺天府都未必能收拾得了那个烂摊子!”
  陈奇瑜近来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所谓的“道阻且长”,他是深有体会,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是朝廷还是顺天府都不能丝毫后退!
  “若是万不得已,也只能……”
  陈奇瑜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差役匆匆走进来,向着两人抬手道:“二位大人,陈公子求见。”
  “陈公子?”陈奇瑜微怔,这个他一时半会想不到对应的人。
  陈所闻却一愣,道:“你说的是我儿人中?”
  那差役道:“是,陈公子在外面求见。”
  陈奇瑜也会意,陈所闻的儿子陈子龙,字人中。
  “请他进来吧。”陈奇瑜对晚辈还是比较宽容,也经常提携。
  陈所闻神色微沉,没有说话。
  他这个儿子不论是学识,人品都是极好,可性格极其倔强,认定的事情他人再怎么劝都不会低头。
  起初参与应社,然后是复社,现在更是搞什么“不仕书院”,向天下彰显他们的清高,亮洁之风,这在朝野引起震动,不少大人都颇有微词,若不是朝廷已经将士林得罪的够狠,陈子龙未必安稳到现在。
  自然,陈所闻能够出任顺天府府尹,也是朝廷某种妥协,示好。
  陈子龙仪表堂堂,风姿优雅,一举一动都是士人之典范。加上才学出众,在江浙一带颇有威望。
  虽然经历过复社的打击,略有挫折,现在已然还是意气风发,走进来,自如的笑着抬手道:“学生陈子龙参见陈大人,见过父亲。”
  陈所闻不知道陈子龙今天要来,端起父亲威严,沉着脸道:“这里是府衙,岂是你随便可以来的,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陈奇瑜倒是好奇,也没有拦着,只是微笑的看着陈子龙。
  陈子龙起身,对着陈所闻朗声道:“父亲此言差矣,朝廷一举一动莫不是关乎天下苍生,孩儿即便不能有所贡献,总该有些说话的资格。”
  陈所闻闻言就觉得不好,刚要呵斥,陈奇瑜摆手道:“莫要计较这些,身在江湖能优庙堂,难能可贵,你说说今天所为何来?”
  “学生为大人解忧而来。”陈子龙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拍在手掌,从容自若的笑着道。
  陈所闻心里越发不安,直接呵斥道:“放肆!军国大事,岂容你一黄口小儿插嘴,立刻回去,闭门思过!”
  陈子龙不为所动,含笑的看着陈奇瑜。
  陈奇瑜不急不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你且说说看,本官愁的是什么?”
  陈子龙右手猛的一握扇子,断然道:“新政,税改,粮税,‘士绅纳粮’!”
  陈所闻沉着脸,不断的给陈子龙示意。
  陈子龙却一直看着陈奇瑜,视若无睹。
  陈奇瑜神色不变,道:“你说说看。”
  陈子龙神色出现一抹难掩的激动,想要踱步又硬生生忍住,心潮澎湃的道:“大人,朝廷之所以要求‘士绅纳粮’,无非是国库空虚,灾情遍地。学生有六策,第一,‘士绅纳税’当为短时间内应急之法,不当为长或者永久之法。第二,乡绅为朝廷贡献粮食,朝廷也当有重赏,以表率天下。第三,亩收一斗税务过重,学生认为当减一半,足以帮助朝廷应付灾情。第四,‘乡绅纳税’当自愿,不可强迫,还可用其他办法替代,比如替朝廷将粮食运送到边关等,不一而足,第五……”
  “放肆!”
  陈所闻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沉声喝道:“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谁教给你这些的?谁准许你在府尹面前放肆,给我闭嘴!”
  陈子龙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有些不满的看了眼陈所闻,没有继续说,目光炯炯的转向陈奇瑜。
  陈奇瑜神色也沉了下来,陈子龙的话并不是来给他解忧的,而是来给他施加压力的!
  陈奇瑜已经想明白,朝廷要对士绅征税,除了国库空虚,应对灾情,还有就是要整肃“田亩制度”,从根子上治理大明,岂是单单应付灾情这么简单!
  这种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哪怕朝臣们看透了,也只能彼此心知肚明,不能拿到台面上讲的!
  陈奇瑜本来对陈子龙还颇为期待,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些人的说客,暗自摇头,面上平淡道:“嗯,本官记下了,你去吧。”
  陈子龙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陈奇瑜的冷淡态度,神色着急道:“大人,这些都是学生苦思出来的对策,对朝廷,对乡绅,对天下百姓都有益,还请大人三思!”
  陈奇瑜微微点头,已经不想与陈子龙多说了。
  陈所闻冷哼一声,直接站起来,扯着陈子龙的袖子,将他硬拖了出去。
  楚宗先从侧门走进来,看着陈子龙在屋外还与陈所闻“理论”,不由得说道:“大人,其实陈公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合时宜。”
  陈奇瑜点头,叹道:“我大明早就千疮百孔,需要重振。以往东林人都想要‘慨天下为己任’、‘中兴大明’,却甚少提到我大明面临的困处。一些想法,手段看似很好,可都不是好办法,甚至促使朝政越发糜烂,这怕也是引起皇上痛恨的缘由之一。”
  楚宗先是顺天府主薄,之前在户部任职,听着陈奇瑜的话,有感触的道:“傅尚书曾经与一些侍郎,郎中大人议事,我在旁听了几句,其中一句话下官觉得很有道理,说的是‘合情合理不合实际’,东林诸公都是清贵之人,不从农事,不知民情,看似高瞻远瞩,实则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陈奇瑜刚要开口,一个差役急匆匆跑进来,道:“禀报大人,东厂派人来了。”
  陈奇瑜与楚宗先都是脸色微变,对视一眼,都沉着脸没有说话。
  皇帝已经离京,手握大权的魏忠贤在京城几乎没有掣肘,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物,在这个关口,派人来顺天府做什么?有什么阴谋?


第606章 咄咄进逼
  陈所闻已经教训完陈子龙,走回来,听到消息神色也变得沉重。
  魏忠贤几年都没有动静,这次磨刀霍霍这么久,决然不会轻巧揭过,这次派人来只怕是一个开端!
  楚宗先面色沉吟,道:“大人,自皇上登基以来,东厂职权就没有怎么动用过,魏忠贤也近乎被踢出朝局。他本就臭名远扬,无非是先帝的一句遗命在撑着,皇上已经改元,只怕魏忠贤……撑不了多久了。”
  陈所闻脸色微变,道:“你是说,皇上要清算魏忠贤?”
  魏忠贤这个人,在万历,泰昌,天启三朝之间不知道做了多少龌蹉之事,尤其那《三朝要典》,里面极尽诋毁外廷文臣,简直是外廷的眼中钉,若是清算,下场会比东林党还要凄惨!
  陈奇瑜是顺天府尹,北直隶巡抚,在地方的巡抚中地位特殊,自然更早知道这类消息,摆手道:“这些话不要乱说,先看看魏忠贤说什么。”
  陈所闻,楚宗先都点头,不管如何,都不能不见。
  傅应星穿着鱼龙服,腰配绣春刀,大步而来,春风正得意的向陈奇瑜抬手道:“下官傅应星,见过陈大人。”其他人,则完全不在他眼里。
  陈所闻,楚宗先都脸色微凝,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陈奇瑜看着趾高气扬的傅应星,面上不动的淡淡点头,道:“嗯,你来此是为何事?”
  傅应星一笑,上前两步,在陈奇瑜对面坐下,自顾的翻着茶杯,倒着茶,然后美美的喝了一口。
  傅应星的动作,让在场的三人都是面色微沉,心里阴鹜。
  傅应星喝了口茶,这才恍若无事的看着陈奇瑜笑道:“魏公公让下官来,是向陈大人要一样东西。”
  陈奇瑜压着心里的火气,冷淡道:“说。”
  傅应星脸上春风得意,心底嗤笑,道:“魏公公要下官向陈大人要一份北直隶士绅的纳税名单,哪些人同意纳税,哪些人抵制,还有就是各地官吏的情况,方便应急衙门做事。”
  陈奇瑜与陈所闻,楚宗先都是脸色大变,傅应星的话已经表示魏忠贤要动手了!
  麻烦的是,他们没有办法作区分,那些士绅、官员都是老滑头,嘴上一套,做的是另一套,他们给不出!
  可如果他们现在不给,魏忠贤就会肆无忌惮,所有人都可能成为目标!
  陈所闻心里忧惧,连忙上前道:“具体名单我顺天府还在查核,需要再过几日。”
  傅应星嗤笑了一声,手里转动着茶杯,旋即扔下,茶水在桌面流淌,脸上透出一抹冷色的道:“那顺天府最好快一些,东厂缇骑已经饥渴难耐了。”
  陈奇瑜三人都面色难看,这傅应星的品级不过是七品,在他们眼前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送客!”楚宗先冷声道。
  “不用送了,你们还是先修好衙门吧。”傅应星神色不屑的站起来道。
  傅应星大步离去,嚣张的不得了。
  陈奇瑜等人面色凝重,不在乎傅应星,在乎他态度后面透露的内容。
  傅应星这么嚣张,意味着魏忠贤更嚣张,更无所顾忌了。
  陈所闻心里担忧,北直隶毕竟是他们顺天府在管辖,事情闹大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向着陈奇瑜沉色道:“大人,魏忠贤这几天就会动手,我们不如乘此机会向各地官员士绅申明厉害,让他们签署契约,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确保北直隶平稳,阻止魏忠贤的乱来!”
  楚宗先摇头,道:“这帮人的消息不比我们差,他们既然到现在都不给准话,就是打定了主意,大大小小的士绅串联起来,足有上千人,法不责众的道理,他们比我们懂!只是他们不明白,朝廷就是要杀鸡骇猴!”
  陈奇瑜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道:“陈大人,你去见北直隶的那些官员,楚大人,你去见那些乡绅,本官去内阁,魏忠贤这一动怕是要石破天惊,要早做准备。”
  “是!”陈所闻,楚宗先站起来,都是满脸肃色。
  皇宫,内阁。
  现在内阁的规制基本上的三个辅臣,六部尚书,九个人。
  毕自严看着手里的奏本,向着在座的其他人道:“从各地的情况看来,今年的雨势怕是要超过往年,皇上也来信要求内阁不能掉以轻心,要万分重视,诸位觉得内阁该如何是好?”
  来宗道在内阁近乎透明,连忙凸显存在感地说道:“首先,应该派出专员,巡视河道,督促各地加紧疏通,排除危险,加固河堤,还有就是防疫衙门,应灾衙门等都要做好准备,决不能形成瘟疫,民乱,任何事情都一定及时,不能久拖,防止他们欺上瞒下……”
  来宗道到底是有些水平的,众人都没有反对,等他说完,周应秋道:“巡视专员可以分几波,交叉去各地,防止地方糊弄。”
  傅昌宗道:“户部可以先拨银五十万,米粮,番薯三十万石做应急用。”
  徐大化作为工部尚书,此刻心里有些着急,请命道:“下官可以亲自离京去巡视一番,显示朝廷的重视。”
  申用懋道:“下官可以下令给各地沿河总督,命各地官兵做好准备,必要时候进行抗洪救灾。”
  孙承宗与毕自严对视一眼,心里暗自点头,若是往常,这些大人们肯定没有这么积极的,魏忠贤的獠牙大张,即便不会威胁到这些人,还是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
  毕自严听完一圈,点头道:“嗯,诸位大人所说有理,那就既定安排,内阁会尽快颁令,各部都做好准备,大旱大涝,旱情应对比较困难,水灾一定要控制住……”
  众人正在商议,一个门卫进来在许杰耳边低语一阵匆忙离开。
  许杰神色微沉,在毕自严耳边低声道:“大人,魏忠贤来了,请内阁下发诏令,应急衙门好行事。”
  毕自严神色不变,淡淡点头。
  魏忠贤其实不用走这一遭,无非就是图个“名正言顺”。
  毕自严不想见他,沉吟一声道:“让他回去吧,内阁会尽快起草,晚些时候送去东厂。”
  “是。”许杰应声,悄步出去。
  虽然许杰声音低,可众人还都是听的一清二楚,都没有说话。
  魏忠贤是皇帝的一把刀,也是推动政改落实的一把刀,他们虽然都不愿意皇帝如此激烈,可没办法阻止,只能默认。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自轻叹。
  一来是皇帝太过着急,行为激烈。二来是明朝的朝政败坏,确实需要重振。三来,他们还得善后,为重塑政体劳心劳力。
  应急衙门基本都被魏忠贤把持,其他各处都全力准备,东厂内的缇骑都在磨刀,神色振奋,事隔八年,终于可以再来了!
  东厂大堂内,魏忠贤收到了各处的反馈,右手转动着琉璃珠,左手负背,神色平静如深渊。
  “舅舅,怎么办?”傅应星双眸灼灼,兴奋无比地说道。
  侯国兴,魏钊,客光先等人都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魏忠贤望着门外,心里也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眼角微抽,疼的脸庞抽搐,旋即漠然道:“自上而下,先捉拿那些贪官污吏,缇骑上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礼仪,摆出证据,如果有反抗再动手,抓到人,都送到刑部大牢,咱们只负责抓人,其他的不管……”
  傅应星等人都是一怔,这么干有什么油水?有什么好处?
  魏忠贤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道:“这些都是小鱼小虾,后面才是大鱼,大好处!”
  傅应星等人这才满意一笑,侯国兴道;“好,公公说先抓谁,我立刻带人去!”


第607章 锦旗猎猎
  魏忠贤没有回答,迈步向前走去,直到门口,抬头看着有些灰色的天空,好一会儿才自语道:“该变天了。”
  傅应星等人不明所以,侯国兴追问道:“公公,先做什么?”
  魏忠贤手里的琉璃珠转的缓慢,发出渗人的声音,一阵子之后才慢悠悠的道:“先抓两个立威,试探一下内阁的反应。”
  傅应星一听,连忙道:“那就从河间府开始,那是个肥缺,一定有很多油水!”
  魏忠贤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南方,心里暗道“皇上这会儿也该南下了吧……”
  陈子龙被赶出了顺天府,满怀忧愤的向着常去的青楼走去。
  他苦思冥想的几道计策,本是对朝廷当前困局的极好解决办法,偏偏一群昏官庸吏不为所动,还将他给赶出了出来!
  “这样的朝廷,还有何前途可言,还妄想中兴大明,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子龙神色愤愤,这本是他的晋身之策,没想到当头都是冷水浇下来,令他心灰意冷!
  陈子龙来到青楼前,虽然天色尚早,可依旧满人,欢声笑语不绝。
  “横波,横波,我要见横波……”突然间,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被两个大汉强横的推了出来,他还在自顾的大叫。
  “出去,出去,没钱还想见顾仙子,赶紧走,不然有你好看!”两个大汉一脸的嫌弃,撂下狠话转身又进去。
  男子神色苍白,满脸的凄然,站在那,理了理衣服,状似绝望的自嘲的道:“我本以为你不是那种俗人,却没想到还是被铜臭之物所惑,是冒辟疆瞎了眼,也罢,此番醒悟,回去之后当闭门苦读,以备今年的科举……”
  陈子龙面上微惊,上前道:“冒兄?”
  冒辟疆一愣,转头看过来,顿时惊喜道:“陈兄,你怎么这里?”完全不记得刚才的狼狈,也忘记了现在的蓬头垢面。
  陈子龙神色异样,关心的道:“在下来京几日了,冒兄怎么落到这般境地?”
  冒辟疆苦笑摇头,道:“在下为情而来,终究是婊子无情,只得绝情而去,哎,我等男子尽遇人不淑……”
  陈子龙恍然,正心里烦闷,便道;“相请不如偶遇,冒兄,小酌一杯如何?”
  冒辟疆双眼一亮,连忙道:“在下对陈兄的学问也甚是佩服,正好今日以酒会友,来来来……”说着就拉着陈子龙又进了青楼。
  “上好的包间,上好的酒菜,去请顾仙子,就说陈子龙来了,他父亲可是顺天府府丞!”
  冒辟疆一进去就嚷嚷大叫,意气风发。
  陈子龙微微皱眉,这冒辟疆与他在江南认识的时候完全不同,竟有些“不知体面”,狂悖肆意。
  “莫非他也是仕途不顺,借此忘忧?”
  陈子龙这么一想,顿时将冒辟疆引为自己,背着手,神态傲色,默认了冒辟疆的话。
  龟公一见,顿时大喜,上前道:“好勒,二位公子请跟我来,上好的包间,上好的酒菜……”
  “去请顾仙子,我今天一定要见她……”冒辟疆念念不忘顾横波,再次叮嘱道。
  “好勒,小的这就去给您通传。”龟公拖着长音道。
  冒辟疆心满意足,不忘陈子龙,热情的道:“陈兄,这里的酒菜是一绝,你一定要尝尝,切莫错过。”
  陈子龙一肚子火气与心事,勉强的应付着道:“嗯,多谢冒兄。”
  “不用客气,快来,就这里。”冒辟疆热情的不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京城的青楼勾栏越发的热闹。
  在后面的秀楼里,顾横波的侍女得到龟公的通报,来到里间,向着卸妆的顾横波道:“姐姐,那冒襄真是驴不知脸长,还缠上姐姐了,听说拉来了一个什么陈公子,嚷着要见姐姐。”
  顾横波发髻如云,面若桃花,尤其是腰肢纤细如柳,眉眼之间有着丝丝妩媚。
  她卸下一根朱钗,声音清脆如莺的道;“那冒襄在江南追逐小宛姐姐,在京城又来纠缠我,终究是个浪荡公子,不用理他。”
  侍女点头,道:“姐姐说的是,还是龚公子更好,听说他受到钱侍郎的赞誉,夸他‘文有古范,清丽出奇’。”
  说到这位“龚公子”,顾横波面上露出倾慕之色,然后连忙道:“东西都收拾好,今天就离京,龚公子即将出仕,我要去助他一臂之力。”她只是来京城“游玩”,并不是落籍在这里,随时都可以走。
  “姐姐,都收拾好了,船也准备好了,咱们今晚就走。”侍女欢快的道,京城终究比不上铅华浸染的江南。
  天津卫现在隶属河间府,码头被修建的异常宽广,来来往往的船只不绝。
  在最大的一条船上,朱栩等人坐最前面的甲板上,眺望着附近的景色。
  平王朱常润坐在朱栩身旁,笑呵呵的道:“皇上,这运河现在是南北通行最好的所在,比路上还要快,臣很久之前就想来看看了,没想到今天终于看到了。”
  朱栩手里端着茶杯,笑了声,心里倒是对毕自严等人的能力再次提高了一个评价。
  这处码头不但修建的宽广,容纳的船只很多,两旁的水泥到,建筑,不远处的酒楼茶肆,俨然是一个热闹的小城镇。
  小商业圈!
  很有商业,经济头脑嘛!
  曹化淳站在朱栩身后,自崇祯三年起,朝廷就大兴土木,修河,筑路如火如荼,投入的银子近五千万两,要是没有点效用,朝廷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该砍了。
  “皇叔有话要说吧?”朱栩抱着茶杯说道。
  平王神色愣了愣,然后笑呵呵的道:“没有没有,臣是开心,终于从京城出来了。”
  朱栩神色不动,心里暗笑,京城看似繁花似锦,人人向往,实则在这激烈的变革的时候,充满了危险,身在其中久了都忍不住的想要逃。
  没有理会平王,朱栩转头看向曹化淳,道:“陈虎啸,李邦美的奏本你看过了?”
  曹化淳道:“奴婢看过了,除了措词差了些,其他都很好。”
  朱栩微笑,道:“那就发吧,将朕的名字也署上,沾沾光。”
  曹化淳神色不变,稍作沉默,上前低声道:“皇上,京城正是多事之秋,奴婢建议还不如等回京之后,慢慢发表。过了这纷乱再说。”
  朱栩眯了眯眼,笑道:“你这个建议很好,嗯,都留着吧,你好好润润墨。对了,你提醒朕,一路上写个游记。”
  “是。”曹化淳道。
  朱栩看着两边忙忙碌碌的“工人”,沉吟一声道:“曹化淳,你记下,关于修河,筑路这些事情不能停,朝廷以及地方要当做一项大事来办,每年划出一定的银粮,鼓励地方参与,尤其是西南诸省,修河,铺路更要看重,‘以工代赈’是朝廷救灾的一个重要举措,任何人都不能懈怠……”
  曹化淳默默记下,待朱栩说完,才道:“是。”
  平王默默听着,显然是皇帝从这里看出了些什么,要加大力度。
  朱栩说完这些,思维又跳到天津卫,道:“朕的旨意到京城了吗?”
  曹化淳想了下,道:“关于天津设县应该已经到了,关于曹钦程的任命,明天会到。”
  朱栩默默点头,端起茶杯喝茶。
  平王看着朱栩,脸色不变,心里却忧虑。曹钦程这一任命就等于给了魏忠贤兵权,真要出什么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吹了好久的风,朱栩站起来道:“什么时候起航,下一站在哪?”
  对于坐船南下,朱栩颇为期待,以前也从来没有过,心底有一种李白乘舟下江凌的憧憬。
  曹化淳道:“还要准备一会儿,下一站是山东,在清水上岸,再下一站是洛阳,然后直奔南京。”
  朱栩胸中豪情顿生,大声道:“好,咱们的旅程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岸上,有禁军两千骑兵,三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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