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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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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旨。”申用懋道。
  朱栩心里还记挂着北方草原,这是他的一块心病,若不能及早剪除,随着灾情加重,大明会日渐虚弱,草原上更会日渐疯狂,对大明会非常的不利!
  “还得再想办法……”朱栩心头沉甸甸的。
  与此同时,布木布泰一行人离土木堡不足一里,远远的望着。
  布木布泰与她姐姐海兰珠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望着南方,两人都神情复杂。
  黄太吉是经过一番审慎思考之后才选的布木布泰,海兰珠则是他哥哥偷偷决定的,一个漂亮寡妇待在族里,惹起太多是非。
  在她们身侧,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神色拘谨,眼神透着恐惧。
  另外还有十个侍卫,建奴两个,科尔沁八个,站在马车两边,神色各异的望着土木堡。
  那里烟尘滚滚,喊杀声如沸,隐约可见旗帜飘扬,骑兵穿梭。
  海兰珠脸色白皙,双眸如波,不像个蒙古人,倒好似是个江南水乡的柔弱女子,满脸忧色的望着南方。近来她听到的都是明人如何的杀人如麻,蛮不讲理,她心里慌的厉害,不由得拉着身边妹妹的手,道:“妹妹,我们真的要去南人的汗帐吗?”
  海兰珠今年二十八,布木布泰二十五,两人都风韵少妇,各有千秋。
  布木布泰倒是沉着,微笑着道:“姐姐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海兰珠这才稍微宽心,她前夫经常虐待她,令她胆子特别小,拉着布木布泰的手,轻轻嗯了声。
  布木布泰虽然话是这么说,心底却很忧虑,明朝在厉兵秣马,拼命训练,那么庞大的一个国家,人口,粮食都不是他们可比的,真的能如大汗所说,他们还能回到沈阳吗?
  没有多久,一队骑兵打马飞奔过来,迎接她们入关。
  海兰珠紧紧握住布木布泰的胳膊,越是靠近长城,她心底越是不安。
  布木布泰倒是学足了明朝礼仪,一板一眼的与那骑兵小队长交谈,然后由他们护送着入关。
  七八岁的小男孩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浑身都忍不住的抖个不停。
  他是黄太吉的第四子,叶布舒,下面只有一个弟弟,豪格死了,只能他来做这个质子,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这次去南方,多半是有去无回,因此害怕的要命。
  一行人,缓慢的向着土木堡行进。
  信王妃头已经包扎好,被张太后派人送回了信王府。
  信王妃来到堂里,朱由检一见就脸色微变,上前关心道:“没事吧?”
  周王妃噗通一身跪地,凄然道:“臣妾愚笨无用,未能帮到王爷!”
  朱由检神色白了白,扶起她,轻声叹道:“这件事无关你的,是我与皇上的政见不合。”
  周王妃站起来,眼中含泪,她感觉他们信王府的末日就要到了。
  朱由检是一个刻板的人,处处都是模仿先贤,这一刻难得的温柔,擦了擦王妃的脸,笑着道:“不用那么担心,我们只是中兴大明的想法不同,没有到非杀我不可的地步,不用担心。”
  周王妃心里还是害怕的很,眼泪忍不住的扑朔落下,猛然间又道:“对了,皇上猜到有人教王爷,让王爷将那人打发的远远的。”
  朱由检脸色微僵,旋即道:“嗯,大师已经走了。”
  信王妃这才心里稍轻,她能感觉到,这次后宫里也不太喜欢她了,日后信王府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六部的报纸还在试运行,改名为“景正朝报”的报纸,第二天登的是户部尚书傅昌宗的文章。
  其中阐述了户部将税权分离的好处,户籍,田亩等景正新制,最后才话风一转,提及了“士绅纳粮”。他说是各地巡抚提议恢复太祖祖制,不过朝廷再三商议,决定“火耗归公”,减轻天下人的负担。
  虽然在京城早有这样的传闻,可朝廷报纸言之凿凿,还是第一次,自然在京城掀起了一番“争议”。
  “向士绅收税,荒唐,古之未有!”一个中年人,愤愤不平的拍着报纸。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得志,眼神都是怒火。
  一个脸色苍白,明显酒色过度的年轻人,血丝满眼的跟着冷哼道:“不错,若是士绅纳粮,与普遍百姓有何异?”
  “辛辛苦苦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不纳粮,不干那低贱之事吗?”
  “你们知道吗?现在全京城在议论此事……”
  “各省巡抚提议,是哪个巡抚提议的,我要当面与他对质一番!”
  “你不是看到了吗?人家说的是‘太祖祖制’,你对质什么?”
  “我我……”
  “这都两百多年过去,如何还能再谈‘祖制’?当因时制宜,岂能刻舟求剑!”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咱们去找他们对质一番!”
  读书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有的时候非常坚持原则,有的时候又非常容易变通。
  京城里议论声越发的浩浩荡荡,最终演变成前往户部要求“释疑”的反对大军。
  景阳宫内,朱栩与左右二位次辅正在商讨政改。
  毕自严手里拿着一本手札,道:“皇上,政改的大部分议程都能通过,不过还有几个小问题。”
  “说。”朱栩看着他道。
  “第一。”毕自严低头看了眼手札,道:“是关于军户,第二,是关于勋贵,第三,荫封……”
  正说着,突然间刘时敏快步从侧门进来,向着朱栩道:“皇上,一百多人围了户部,傅尚书出不来了。”
  朱栩眉头一挑,道:“什么事情?”
  刘时敏头上还有一些细汗,颇为紧张的道:“因为‘恢复祖制,士绅纳税’,今天轮到傅尚书登报。”
  朱栩笑了笑,道:“户部算什么,朕这皇宫不是也被堵过……”
  他还没说完,刘时敏就抢先道:“这次不同,有不少人带了棍棒,强闯了进去,巡防营已经紧急派人去保护,听说傅尚书还被打伤了。”
  朱栩眼神微变,接着沉着脸,没有说话。


第564章 宣魏忠贤进宫
  毕自严与孙承宗也都神色凝重,如果只是单单围堵户部也就算了,冲进户部打砸,还打伤户部尚书就不一样了,毕竟户部尚书乃是皇帝的亲舅舅!
  罪名扣的严重一点,诛九族都算是轻的!
  朱栩想的就更多了,这是“士绅”阶层的初次反弹,只怕以后会更厉害。且,这个是无意还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毕竟“士绅纳税”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去年要在西南试行就传了出去。
  朱栩眯了眯眼,他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毕自严心里一突,连忙道:“皇上,此事交由刑部彻查就是,冲撞之人严惩即可,在此关头,不当再有大动静!”
  孙承宗反应过来,跟着肃色道:“皇上,望请三思,暂息雷霆之怒!”
  朱栩笑了笑,道:“二位大人放心,朕没打算做什么。政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们说的几样留着,朕南下的时候,逐个解决。”
  若是寻常,只怕要讨论个把时辰,皇帝现在就要将他们打发了,显然是下了决心,毕自严神色凝了凝,继续劝道:“皇上,这件事……”
  朱栩摆手,笑着道:“朕给你们保证,政改没有完成,那些大人们没有离京,绝不做什么,行不?”
  皇帝越是这样说,让两人越发的不安。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视,皇帝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们也不能再继续说什么,何况只要政改能顺利完成,日后有再大事情也能腾出手来应对,都压着心里的紧张道:“臣告退。”
  朱栩笑着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待两人一转身出门,朱栩目光骤冷,看向曹化淳道:“宣魏忠贤进宫!”
  曹化淳感觉皇帝隐藏着的怒火,小心的他看了他一眼,躬身道:“是。”
  曹化淳从侧门离开,朱栩压着一肚子火的看着门外,双眼都是冷漠之色。
  口口声声都是为国为民,到了他们为国为民的时候,哪怕只是牺牲一点点,就哭天抢地,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本来他有心缓一缓,给天下士绅一个缓冲的时间,现在他决心一次性解决,多大的风浪都要弹压下去!
  刘时敏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里也不安,皇帝每次发怒,都是惊天动地,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人倒霉,只是希望不要影响国政才好。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一个小太监从西侧门无声的进来,在刘时敏耳边低语了一句。
  刘时敏挥手将他退下,转身道:“皇上,建奴的使者,布木布泰,海兰珠等人到了,是否接见?”
  朱栩眉头皱了皱,道:“不见,给她们在宫里安排地方先住下吧,有空朕再召见她们。”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思理会黄太吉了。
  魏忠贤进宫的一路上,不时有东厂在给他汇报户部的事情,到了宫门口总算有了大概,心里暗松口气,这才整理着衣服,神色幽肃的进宫。
  他近来都是小心翼翼,皇帝的心思越发叵测,他猜不透,只能谨慎做事。
  到了御书房,他进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眼朱栩,见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奏本,心里微沉,迈步走了进去。
  “奴婢参见皇上。”魏忠贤一板一眼的行礼,一个动作,一个字都不敢多言。
  朱栩扔掉手里的奏本,淡淡道:“户部的事情查清楚了?”
  魏忠贤稍微起身,道:“是,都是被罢官,或者致仕的旧官吏,还有就是些没有功名的士子,背后……暂没有发现有人主使。”
  朱栩随手又翻起一般奏本,头都没有抬,淡淡道:“说是没有主使,也可以说都是主使,这主使到底有多少,你能算得清吗?”
  魏忠贤有些听不明白朱栩的话,躬身依着字面答道:“奴婢算不清。”
  朱栩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道:“知道算不清就好,朕让你养的那些案子,都养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这才抬头看着朱栩,声音有些飘忽的道:“这要看,皇上想要多大的案子?”
  朱栩眯了眯眼,嘴角露出笑容,道:“你这老东西……朕要……越大越好!”
  魏忠贤低下头,道:“回皇上,涉及贪腐,宿娼,与邪教、匪寇勾连,隐瞒灾情不报,杀人夺财,有碍风化等,单京城就涉及大小官吏近百人,北直隶……五百人是有的。”
  朱栩坐直身体,手指在桌面上敲动,嘴角露出一丝狰狞意味。
  “也好,就从京城清洗,给天下士绅一个榜样!”
  朱栩看着魏忠贤,语气淡漠道:“嗯,那这件事由你来操刀,先准备起来,等候朕的旨意。这一次,不管还官吏,还是士绅,动静,越大越好,该死的人,都不用活!朕,要玩次大的!”
  魏忠贤压了很久的戾气,突然间被勾动,脸上狞笑一闪,躬身道:“奴婢遵旨。”
  “你有伯爵,待朕回京,你就是公爵了,想个好名字,去吧!”朱栩道。
  “奴婢告退。”魏忠贤再也没有抬头,悄步退下了下去。
  朱栩看着魏忠贤离开,轻轻吐了口气,道:“传陈奇瑜进宫。”
  陈新甲因为阮大铖事件被下狱,至今还关在天牢里,陈奇瑜是刚刚接替,履任顺天府府尹没多久。
  陈奇瑜可以说是明朝标准的文人,文采很好,统兵也懂一些,若是做个平安时期,甚至是动乱小一些的一省巡抚或者总督是绰绰有余的。
  他走进御书房,虽说也是从三品的大员,可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神圣的地方。
  陈奇瑜不知道皇帝召见他做什么,一直带着忐忑的进来,行礼道:“臣陈奇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朱栩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笑着道:“嗯,免礼。”
  “谢皇上。”陈奇瑜起身,悄悄看了眼朱栩。
  朱栩没有客套,直接道:“朝廷决意对‘士绅收税’,你怎么看?”
  陈奇瑜是从河南调任过来,近来在政院是半工半读,闻言就道:“回皇上,一来是祖制,不可废,此乃大道。二来,朝廷法度,需遵循,才乃大义。三来,为官者为民,这乃根本,不可弃。臣认为,士绅纳税,并无不妥。”
  朱栩眉头挑了挑,陈奇瑜这个观点,让他有些不适应。
  “难道是因为我还不够了解天下读书人……”朱栩心底自语一句,面上笑着点头道:“嗯,说的不错,于情于理,士绅纳税并无不妥。顺天府是天下首善之地,朕打算以此为试点,给天下做个表率,你觉得如何?”


第565章 搞个大的
  陈奇瑜听着皇帝的话,神色微紧。
  京城确实是天下首善之地,繁华虽不比南京,这里的勋贵,士绅,豪门大户,比之南京过犹不及!要是在北直隶先开始,怕是京城都会被掀起来。
  皇帝虽然用的是问句,可显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陈奇瑜心里细细琢磨一番,抬手道:“皇上,北直隶太大,若是全面铺开怕影响过重,臣认为,当选一县试行,慢慢积累经验,以便推广天下。”
  朱栩暗自点头,陈奇瑜的话是该有的行政之法,不过朱栩需要给天下士绅一个严厉的警告,迅速而果断,岂能润物无声。他眯了眯眼,以不可抗拒的语气道:“不必!北直隶看似很大,实则地广人稀,现在旱情严重,就全面铺开,朕给你加封北直隶巡抚,统领北直隶政务,即刻起,开始对征税做工作,夏粮之前必须准备好,详详细细的都要给朕奏报!”
  陈奇瑜眉头皱了又皱,还是道:“皇上,已经快四月了,离夏粮太近,臣认为……”
  朱栩身体坐直,面色威严,道:“不用你认为了,夏粮之前必须准好,夏粮要如数收上来!”
  陈奇瑜嘴角动了动,目露凝重,只得抬手道:“臣遵旨。”
  “去吧。”朱栩淡淡的道。这些大臣都各有心思,即便强势压住,做起事情还是会打折扣,甚至南辕北辙。不过,政院的毕业生,也该在这次的事情上练练手了。
  陈奇瑜告退,出了景阳宫,这才一脸的忧色,心里惴惴不安。
  “士绅纳税”这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还要一下子铺开这么大,这非要出大乱子不可!
  陈奇瑜低头沉思着,不管他多么低调处理,这件事本身就很大,稍微有人闹一闹就会捅破天际。
  陈奇瑜想了半晌,还是没有妥善的办法,穿过会极门,向着内阁走去。
  这件事虽然有了旨意,可具体的章程还得内阁出。
  此事的内阁只有三个人,毕自严,孙承宗,来宗道。
  这三人都各有意味,毕自严是帝师,代表的是文官一系。孙承宗统领兵事多年,代表的是武将。来宗道则是江南士林的代表,算是朝廷对江南官商集团的一种妥协。
  来宗道看着两人,神色忧虑的道:“张阁老近日来连连告假,早上我特地去看了一眼,人已经昏迷不醒,太医说,怕是不行了。”
  毕自严与孙承宗都默然点头,张维贤八十多了,算是喜丧。
  虽然不怎么亲近,可时常看到的人说没就没了,大堂还是安静了好一会儿。
  不等众人收拾心情,内阁中书许杰站在毕自严身侧,道:“大人,徐光启徐侍郎也告假了,听说,病的不轻。”
  徐光启也是今年任的工部侍郎,本来身体还不错。
  毕自严眉头一皱,旋即叹道:“徐光启也是七十多了吧?皇上说是要给官员任职年龄划线我本不同意,现在看来是有必要。”
  孙承宗默默点头,平时看着很好,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不行了。
  来宗道看了两人一眼,收拾着心情,勉强地笑道:“都是喜丧,还是谈一谈政改的事情吧,皇上那边催的急,各巡抚,总督也不能久离,要尽快有个结果。”
  毕自严身前放着一张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他低头看了眼,道:“通过廷议,完成政改已经没有多大问题,皇上能压得住群臣,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执行,深入。”
  这个是目前最麻烦的事情,朝廷通过的政策再好,与执行的也会是两回事,甚至完全可能变形。
  “这应该皇上设立督政院的意图吧。”孙承宗道。
  来宗道若有所思,这督政院的权力,看来日后会非常的大!
  “三位大人,顺天府府尹,陈奇瑜求见。”门卫一个侍卫进来道。
  毕自严与孙承宗都是神色微怔,对视一眼,毕自严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声音急切的道:“让他进来!”
  侍卫有些疑惑,还是应声道:“是!”
  陈奇瑜快步进来,抬手道:“下官陈奇瑜,参见三位阁老。”
  毕自严神色冷肃,盯着他沉声道:“免礼,出了什么事情?”
  陈奇瑜神色微楞,连忙道:“大人放心,并没有出事,下官刚从御书房出来。”
  毕自严神色更加严肃,近乎逼问的语气道:“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孙承宗神色也紧张起来,傅昌宗被打之事激怒了皇帝,依照皇帝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宗道不知情,只是奇怪两人的神色。
  陈奇瑜同样好奇,面上从容道:“皇上与下官说,将在北直隶率先推行‘士绅纳税’,下官特来请内阁诏命以及章程。”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视一眼,眉头都是紧皱。
  皇帝显然是出了真火,打算强行在京城推动。
  他们不清楚皇帝有什么安排,可既然绕过他们直接找了陈奇瑜,说明这件事是没有转圜余地,皇帝心意已决!
  两人对视之后,都沉吟不语。
  自古以来,士人就是惹不起的一群人,因为天下都是士人控制的,他们代表着天下人,皇帝再强也不能与天下人作对。
  现在朝廷要从他们身上割肉,而且要一直割下去,他们怎么可能答应,哪怕是掀翻了大明,他们也绝对不会愿意给朝廷!
  来宗道闻言心里一突,皇帝来真的了!
  毕自严思索好一阵子,也没有给头绪,抬头看向陈奇瑜道:“皇上还有其他交代吗?”
  陈奇瑜道:“皇上没有说其他,只是让下官仔细小心,将过程整理好,具本上奏。”
  毕自严与孙承宗心里都是微沉,皇帝什么都没说,就是没指望陈奇瑜成事,这是希望出乱子啊。
  毕自严与孙承宗不自禁的又对视一眼,他们担忧的事情成真了。
  孙承宗素来沉稳,看着陈奇瑜道:“这件事内阁还要详细商讨,你先做着准备,等着内阁的诏命。”
  “是,下官告退。”陈奇瑜心里稍松,有了内阁的章程,就不用没头没尾的乱来了。
  陈奇瑜出了内阁,毕自严默然无声。
  从他内心来讲,对士绅收税,不管是出于太祖祖制,还是朝廷财政的困境,亦或者遏制土地兼并等国政战略,都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件事当缓缓来,否则一个用力过猛,就会伤及大明自身。
  朝廷现在看似稳健,实则内忧外患,困境丛丛,政改正在关口,不宜大动干戈。
  孙承宗看了毕自严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执掌内阁,深得皇帝信任,看似大权在握,实则权力还在皇帝手中,六部九寺,各地巡抚总督,哪一个敢违逆皇帝旨意!
  京城的东西两大营,江苏新任总兵是曹文诏,从南到北,没有人可以抗拒皇帝的任何命令!
  他们连制约,反对的资格都没有,内阁首辅空悬,内阁首辅的大印在司礼监,即便内阁反对,皇帝也可以直接绕开内阁自行其是!
  毕自严思索半晌,微微摇头,看向孙承宗,提了提精神道:“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快动手,咱们还是先将政改议程通过再说,其他事情就都好办了。”
  孙承宗也暗吸一口气,点头道:“不错,先召集六部尚书商议,然后再分组讨论,务必尽快达成,请皇上再开廷议,通过政改,让各位巡抚早日回返。”
  “好!”
  毕自严起身,道:“我去见傅昌宗,他这个时候比较好用。”
  孙承宗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确实,傅昌宗刚被打,皇帝的怒火没有发出,谁都要陪着小心。
  现在的交通相对于天启年间好了太多,水泥路铺设的到处都是,水道的疏浚,开拓,清淤等一直没有停止过,南来北往异常的方便。
  傅昌宗的这篇文章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到了天下,引起的“民怨”也是越来越大。非议之声四起,各处大儒,文坛大佬,引经据典的将傅昌宗从头到脚骂了个体无完肤。
  这些威望隆重的前辈先贤的文章都是以朋友圈的方式传播的,可这样的朋友圈越见威力。
  各地的衙门相继都受到了冲击,无数“百姓”围堵着衙门,要求给说法。
  不断的消息也从各种渠道汇集到宫里,落在朱栩的案头,到了晚上,大兴县府衙被人泼粪,甚至连顺天府的大门都被人砸了。
  刑部,顺天府都四处派人,抓了不少人,可都是别人给点钱“干活”的,其他一无所知。
  朱栩的桌边堆着厚厚的奏本,足足三十多道,都是有资格上奏的,在朝在野的都有,说法不同,可都是反对“收税”的。
  朱栩倚靠在椅子上,看着这一道道奏本,神色平静。
  御书房同样很安静,落针可闻。
  “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栩突然坐起来,好似才想起来一样,搓了搓脸道:“该去皇嫂那吃饭了,去鱼藻宫,叫李才人一起。”这也是没办法,得避嫌嘛。
  曹化淳看了眼朱栩,内心越发的不安,面色不动的道:“是。”
  “对了。”朱栩又好似刚醒来一样,道:“再传旨给陈奇瑜,让他号召顺天府乡绅纳捐,缓解朝廷国库空虚,在政改廷议之前有个数目报上来。”


第566章 天子胸怀
  陈奇瑜接到旨意,倒也没有在意,安排人去做。
  朝廷以往也经历过几次纳捐,由户部主持,每次都有百万两以上,虽然顺天府差了些,可只要收取个几十万两,想来内阁,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陈奇瑜的工作重心在向“士绅纳税”上转移,准备方略,召集各地知府等,忙的脚不沾地。
  内阁,六部尚书等同样焦头烂额,政改进入最关键的时刻,各方都在拉锯,一点点的事情都能扯半天。尤其是大明律的修改,完善,涉及到“宗法”,“王法”,在表述上格外的小心。
  然后是各地巡抚,总督调任,都想奔着富庶的南方,西南偏远之地鲜有人愿意去。
  其他可以扯皮的也不知凡己,都要费心费力的去调和,达成共识,以求尽快完成政改。
  毕自严,孙承宗以及六部尚书都很忐忑,拼命的加速,生怕朱栩这个时候再突然出大乱子。
  慈宁宫。
  小永宁双手举着凳子,扁着嘴,站在餐桌不远处,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餐桌上的众人。
  朱栩吃的正开心,很久没来这里,味道还是没变。
  张太后面露寒色,看向朱栩又含笑道:“多吃点,我听说你最近很忙,要注意身体……”
  “嗯,朕知道,皇嫂不用担心。”朱栩笑着道。
  张太后微微点头,看了眼李解语,没有出声。
  李解语顿时感觉压力很大,之前张太后就私下谈过关于皇嗣的事,不由得悄悄瞥了眼朱栩。
  朱栩倒是没有在意这些,难得来一次,一定要吃个尽兴。
  小永宁抿着小嘴,大眼睛都是楚楚可怜,好一会儿,脆声声的道:“皇叔,李才人……”
  “闭嘴!”张太后顿时就转头喝道。
  小丫头小身板一颤,不敢出声,大眼睛眨动着,泪珠很快就要落下。
  张太后不理会,拿起筷子。
  朱栩挑了挑眉,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真是个惹祸精。
  吃了几口,张太后看向朱栩道:“皇上,听说宫里住进人了,我要不要去见见?”
  后宫里还没有皇后,张太后这个太后就是主人了。
  朱栩想着布木布泰的手段,摇了摇头道:“皇嫂不要去见,宫里任何人都不准见,宫女,内监朕会亲自指派,她们也不能随意走动!”
  张太后听出味道了,关心的道:“他们是建奴的人,这样放在宫里会不会出乱子?”
  朱栩看着张太后,充满自信的笑着道:“皇嫂放心,这皇宫是朕的,谁也翻不出浪来。”
  张太后这才轻轻点头,皇宫这些年屡次清理,那些龌蹉肮脏的东西,甚至犄角旮旯都被肃清,现在的皇宫,可以说是相当平和,干净的。
  朱栩暗自算着时间,观察着张太后的脸色,过了一会儿道:“皇嫂,差不多了,永宁还是孩子,时间长了对她身体不好。”
  张太后眉头一蹙,显然还在恼火,看了眼朱栩,压了压火气,冷声向小永宁道:“放下吧,回房去,今晚不准吃饭。”
  小家伙放下凳子后,憋着嘴,给朱栩三人行了礼,这才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这一举一动都卖足了乖,装足了可怜。
  “这丫头不得了啊……”朱栩心里感叹,默默的同情皇嫂。
  李解语一直静静的看着,很疑惑,依照张太后的涵养,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公主?
  她不由得转头看向朱栩,永宁,倒是很有皇帝的影子呢?
  朱栩仿佛感觉到了李解语目光里的寒意,咳嗽一声,继续吃饭。他那些书跟李贽的一样,已经藏起来了。
  朱栩在慈宁宫吃饭,住在一处偏宫里的布木布泰,海兰珠同样在悄悄商议。
  海兰珠已经换了衣服,放下了发髻,眉目含情,俏脸如水,越发的妩媚撩人。
  布木布泰是理智的冷美人,坐在床沿上,蹙着眉头,轻声道:“姐姐,明朝皇帝不见我们,无非两个理由,一个是下马威,一个就是他们出事了,从这宫里的气氛来看,怕是他们出事了。”
  海兰珠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倒是对明朝繁华,干净的街道,来往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巍峨的宫殿等等十分喜欢,听着妹妹的话,她清风拂柳的一笑,道:“妹妹,我们只是传话的,还是不要想太多……”
  布木布泰看了眼海兰珠,心里轻叹。虽然海兰珠是被强行塞进来的,可看来她能离开科尔沁应当也是极其开心的。
  海兰珠打量着这间房,心里不禁在想,若是她能一直住在这里,哪怕不回去都愿意。
  等了一会儿,她见布木布泰蹙眉不说话,总算醒转过来,轻声道:“听说你们大汗在明人的京城安排了人,如果你苦恼的话,要不要去见一见,打听一下情况?”
  布木布泰脸色微变,连忙捂住海兰珠的嘴,四处小心的看了看,而后低声道:“姐姐,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讲!”
  海兰珠眨了眨眼,轻轻点头。
  布木布泰放下手,思索着道:“明天再看看,明朝皇帝没有理由不见我们的,最多明天。”
  海兰珠对这个妹妹向来信服,轻轻点头。
  京城的百官,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
  每一个衙门都忙的不可开交,一层催促着一层,层层压力,无休无止。
  其中,督政院是最忙的,涉及着修订,完善大明律,制定各个衙门的规章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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