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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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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石的幕府亲军一场上就是击退汉军,气势上面因为开场顺利被激发出来。
  由谢万亲率的那一部分,他们先击退约五千左右的汉军,面对汉军组织箭阵阻击,才算是拖慢了推进的速度,却是没有致使后撤。
  汉军展现出犀利的箭阵之后,晋军抓住每时每刻一直在打造盾车、盾牌等可以挡箭的工具,幕府亲军上阵时就被带上。
  战场就出现那么一幕,进攻中的晋军,阵列前方是用盾车作为掩护,配上抬盾的士卒,一片仿佛是在下雨一样的密集箭雨之下,他们尽管推进缓慢却没有停止前进。
  谢万已经没有处在最前列,是带着两千左右的骑兵暂时待在后方,看着天空掉落的箭矢不输于下雨时的密集,己方将士哪怕是有盾车和盾牌也依然出现较大的伤亡。
  “地形查探得如何?”谢万是穿着一套扎甲,类似的甲胄在东晋小朝廷那边是主流。他语速比较急地说:“让斥候快一些!”
  淮水北岸的地形虽说相对开阔,可是小山包的数量也依然不少,晋军的正面推进路线并不是笔直向前,一些地方的视线其实是被隆起的山包阻挡。
  正在冒着汉军箭雨推进的晋军原先是有三千左右,仅是推进不到一百步就剩下两千五百不到,可见汉军的箭阵布置是多密集,导致有盾车和盾牌也出现这样的伤亡。
  跟随盾车的晋军士卒是尽量躲避在盾车木板后面,每一辆盾车的后方基本是不少于二十人,结果是一些士卒走着走着出了盾车正前方的左右被射翻,更少不了一些被垂直而下的箭矢从脑袋贯穿到身体阵亡。
  手持盾牌的晋军士卒是用侧身靠肩的方式抬起盾牌,上身能够护住,下身却是有了空档,经常是一些士卒腿部中箭先倒下,盾牌翻开之后再身中数箭身亡。
  慢慢的,推进中的晋军停了下来,看顾盾车的士卒在将盾车排成连接的直线,手持盾牌的士卒则是将盾牌搭成墙面支撑向上。
  “将八骏弩推上来!”
  晋军的八骏弩体积很庞大,分为单射款式和三射款式,人力抬动至少需要十六人,装载在马车也需要两匹马或是八个人来拉动。
  八骏弩的射程最远可达二百二十五步之外,准头什么的则是想都别想,可发射标配弩箭,也能发射长枪,发射一轮需要耗时半刻钟左右进行重新上弦。
  “现场制造甬道?”斗阿是站在一个小山包上面,他的部队并没有处于第一线,身侧站的是部队参战的钟兴。他发现了什么似得抬手一指:“床弩?”
  汉军的箭阵攻势并没有停下,晋军现场制造盾墙和甬道,汉军是利用己方强弩的射程优势越过那些工事攻击晋军的后方。
  钟兴顺着斗阿指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晋军之中出现一些用人力或是畜力拉动的车辆,上面还用布给盖着。他对旁边的旗手下令:“向后方通报发现晋军出动床弩。”
  汉军早就有旗语,可以用来远程进行信息汇报或是互换。
  得到情报的箭阵很快调整覆盖位置,随后车弩和床弩也加入到漫射行列。
  汉军的床弩和车弩并不是第一次出动,只能说是需要动用的机会比较少。像是床弩和车弩用来射成散兵线的敌军其实很浪费,一般是用来针对排列密集的敌军方阵,或是在攻城时使用。
  强弩箭阵是射晋军后方,床弩和车弩则是在射晋军搭建的工事,作为被射击的一方时时刻刻都有人倒下。
  先是震天的战鼓声被敲响,令战场上的汉军士卒情不自禁会看向将旗所在的位置,发现没有什么新的指令下达心里出现迷惑。
  鼓声是在掩护骑兵的出动,距离远的人听马蹄声和鼓声很难分辨得出来,离得较近的钟会和斗阿则是被一阵密集的轰鸣声吸引了注意力,他们利用所处的地理高度扭头向后看去,一片骑兵的海洋正在山包后面汇集,瞧着数量绝对不会低于五千。
  冒着箭雨将八骏弩抬到合适距离的晋军,他们掀开了盖布,露出来的是一架看着庞大的机械,它们早就已经完成上弦,一杆杆拥有戟形状的箭镞冒着深寒的芒光。
  “射!”
  巨大的弓弦嘣动声中,搭载八骏弩的车驾一震,弩箭离弦之后车驾还在不断地颤动,周边的晋军被军官呼喝着赶紧重新上弦。
  操控八骏弩的晋军士卒并不是在安全环境做业,所出现的情况就是上弦过程中不时有人被汉军射来的弩箭命中,导致合力拉动的弓弦突然失去一人而前功尽弃,甚至是会发生人被弓弦带着抛出去的情况。
  八骏弩射出的弩箭分布得很散,他们的目标是位于两百步之外列成直线的汉军,射出大概一百杆左右,落在汉军阵中的不到三十,每落下一杆却是能够带起一片惨叫之声。
  明知道有床弩射来汉军为什么不躲?很显白的道理摆在那里,上阵之后士卒该怎么走是受到约束,很多时候明知道会死依然是要一动不动,不动死的就是那么些人,乱动则会让军阵出现混乱死更多的人。通俗说法就是一旦当兵哪怕前方是有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该走什么样的路已经不是士兵自己能够决定。
  不但对于汉军来说哪怕挨射也要硬挺,对于晋军来说随时可能要挨箭也要待在战场,身在沙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要说可能挨箭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天空突然出现一颗又一颗圆滚滚的玩意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下,它落地之后砸中人就是将人体砸成肉泥,随后又滚动着横扫人的双腿,这样的场景则是显得异常恐怖了。
  汉军突然动用投石车对于晋军来说是大恐怖,可汉军发射滚石的坐标却是错了,该射的是用盾车和盾牌组织起来的工事。
  遭受了石弹袭击的晋军,被命中的不止是人,一些八骏弩也是被砸得散架,惨叫声和惊惧的喊叫就没有停止,导致晋军首次出现了混乱。
  “还没有找到可以让骑兵进行迂回的路线吗?!”谢万看前方的惨样是看得睚眦欲裂:“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还没有找到,斥候全斩!”
  汉军的箭阵太过犀利,又布置了车弩、床弩、抛石车,晋军的骑兵根本就没办法直接冲,要真的硬冲谢万的两千骑兵,能有五百冲到汉军阵前就算是幸运了。
  重新调整之后,汉军的抛石车装弹再次发射,圆滚滚的石弹是经过半空的飞跃才落下,砸中晋军工事的石弹是砸出一片飞溅的木屑。木屑溅出去后少不得是要带起一片惨叫,不知道多少晋军在那一刻是全身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瞬间死了倒算是解脱,没一刹那死去则要受到难以想象的疼痛和折磨才失血而死。
  位处更后方的谢石,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前方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妙的感觉升起。
  “汉军突然敲响震天的战鼓……”孙绰迷惘地说:“是和众多器械的动用有关?”
  一丝的灵感在谢石的脑海中出现,他是脸色大变地狂吼:“让谢万小心汉军骑兵!”
  晋军这边并没有旗语,只能是用鼓号声来向前方报警,不过战场早就响彻战鼓声,连带人和马的各种声音也是充斥。
  谢石警告谢万是鼓号和派出人手,鼓号无用之下,派出的人一时半会肯定是无法通知到位。
  身在前线指挥的谢万,他当然也感觉到意思的不对劲,汉军的床弩、车弩、抛石车攻击目标很有针对性,像是要给反攻创造条件。他已经下令一些部队严密戒备,小心汉军出阵进行反冲,对于前面那些在挨射的部队则是没有什么新指令。
  不用过多的观察,实际上处于战线前方的晋军已经出现向后跑的溃兵。这些溃兵逃跑,后方督战队先是射箭警告,警告无效直接射死,没射死的也是等待溃兵离得近了扑上去结果掉。
  谢万不是没有注意到士气崩盘的情况,他却是不能撤下士气临近崩盘的部队。这片区域的地形很像是谷地,差别就是两边的山只是小山包,要是临战让前方的部队后撤,还不知道会不会演变成为崩溃,但凡有出现会冲击到后方友军的可能性都是他需要制止的。
  一阵苍凉的号角声突兀地出现在战场,成片的烟尘也被风卷着升向天空,第一名汉军骑兵出现在谢万的视线,随后就是一大片的汉军骑兵从滚滚的烟尘中出现。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的那一刻,汉军的远程攻击武器已经停止射击,早被射懵了的晋军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轻松,突然出现的汉军骑兵是在一片马蹄的轰鸣和地面微微的震动中上场,让最先看到汉军骑兵的晋军将士呆了呆立刻发出惊恐的喊叫,前方的动静影响到后方,早就撑不住的那批人率先撇开脚丫子逃窜,带动了更多的人,成为不可收拾的溃退。
  “也算是意志坚定了。”钟会砸吧着嘴唇,单纯地评价:“他们死伤三成以上还能坚持到骑兵上场才溃退。”
  斗阿认可地点头:“能坚持到死伤三成,怎么都能算是精锐部队。”
  身在随时可能丧命的地方没有被吓得全身发软已经算是很有胆量。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上一刻还活蹦乱跳,下一刻却成为一具尸体,不管是对视觉还是心灵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强烈冲击,没有按照本能的驱动逃到觉得安全的地方,实际上怎么都能算是勇者。
  无论英勇杀敌,还是极力忍受恐惧,敢于上战场的都是好汉。由众多人汇集而成的军队,发现袍泽大批战死还能坚持不溃,真心可以称道一句精锐。毕竟军队中的精锐,讲的不是武技有多高或多好,讲的是集体的配合和对伤亡的忍受力。
  “射箭!”谢万在狂吼:“不论敌我,箭雨覆盖!”
  长久挨各种射的晋军前方部队,还能向后跑的大概是七八百,他们是一个个脸上带着绝对的惊恐在卖力地奔跑,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到友军那里,跑着跑着友军的箭矢射到,死之前还带着对活下去的渴望。
  轰鸣的马蹄声还在继续滚滚向前,他们的背后不但有滚滚的烟尘,还踩出了一条泥泞的血路,那是至少两千人的骨肉和鲜血被马蹄子踩成和泥土混在一块的泥泞。
  谢万在发现汉军出动骑兵时早就带着本部两千左右骑兵活动起来,来自后方谢石的警告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送抵,就算是送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鸟用了。
  汉军骑兵已经加速到了最快速度,策马狂奔于最前方的骑兵,他们看着该是板甲突骑兵,掩藏在面甲后面的一双双眼神盯视着前方,那里有晋军的弓箭手在不断放箭,更后面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长矛或是长枪阵列。
  轰鸣的马蹄声中响起一阵阵的号角,那是在命令进行漫射。
  不是汉军后方的远程部队要射,是冲锋中的汉军骑兵在驰骋中拿起悬挂在战马一侧的骑弩,号角声落下的瞬间就扣动扳机,射完之后直接丢掉有绳套连接的骑弩,一手抬起了那杆骑枪,另一手用小圆盾护住要害。
  晋军这边的弓弩手是在一片慌张中射出箭矢,随后向着两侧跑去。
  要是能够侧耳倾听,会发现沉重的喘息成为布阵静待晋军的主流,他们视线中的汉军骑兵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496章 胜败已显
  骑兵冲锋的速度非常快,数量多少一定份上的骑兵冲锋起来甚至可以引得山摇地动。面对数量众多的骑兵踩着滚滚的马蹄声冲过来,哪怕是胆子大的人也会心跳加速本能地想要躲避和逃窜。
  人之所以是人就因为可以压制本能,不像是动物会遵循着原始的本能。动物的本能就是在季节到了的时候交配,或是面对危险的时候由基因而不是思想来决定要干什么。人能够成为万灵之长不是没有道理的,要交配不用等待季节只要撑得住就可以随心所欲,有危险时尽管基因驱动逃窜却能用思想来进行压制和进行反击。
  列阵而待的晋军,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喘着粗气,任何的眼眸里都能看到忐忑和恐惧,可是他们并没有撇开脚丫子逃窜,是人和人之间互相挤去变得更为密集。
  “稳住!稳住!”
  “控制好长矛和长枪!”
  “准备接受冲撞……准备接受冲撞……”
  各种号令声在晋军的军阵被吼出来,可以听出那些吼声都是带着颤音。
  因为害怕而互相挤去的晋军士卒,他们的举动让军阵出现扭曲的现象,等待汉军骑兵射出的弩箭落下时,成片的惨叫和痛呼出现,原本就扭曲的军阵变得更加扭曲,处处皆是有人在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冲锋中的汉军骑兵,马背上的骑士已经在将身躯尽量俯下去,他们手中的骑枪不是平举向前,是一种向下的倾斜。骑枪的枪尖看去雪白光亮,战马高速的奔腾会使枪尖破开空气发出呼啸声。
  一阵整齐的咆哮突然在战场炸响,那是汉军骑兵一起吼出的:“汉军威武!”
  冲锋在前的汉军骑兵,他们在控马驰骋到列阵而待晋军前方约四步的时候,是控制着战马高高跃起,人和马腾空的瞬间是用手里的骑枪做出横扫的动作,尽可能地扫开那些由下倾斜向上的长矛或是长枪,下一刻是连人带马重重地落下去。
  汉军骑兵与晋军发生冲撞的一幕幕出现在战场……
  一些汉军骑兵安然落下踏出一片的凹陷,落地后的汉军骑兵可能是继续向前蹿出,也可能是发生战马失蹄翻倒。
  没有安然落下的汉军骑兵,他们是在连人带马高高跃起的时候,骑枪没能扫开下方的长矛或是长枪,那一刻是尖刺捅进了战马的腹部,可能长矛或是长枪会折断,但被刺中的话肯定是要在半空就失去平衡,导致的是重重地砸下去。
  作为第一批冲阵的一百汉军骑兵,不管冲进去是面对什么情况,他们的作用仅仅是作为先期突破,为后面紧随而至的袍泽创造机会。
  一波汉军骑兵冲阵,原本就扭曲的晋军步阵其实已经是多处瓦解,一片人与马的哀鸣充斥着战场,期间伴随着密集而又吵杂的嘶喊之声。
  第二批汉军骑兵依然是一百,他们临近之后不再高高跃起,是操着骑枪控制战马直接冲撞。作为冲阵骑兵,战马的前胸是有一块护体的板甲,马的颈部也是用一些仿佛虾皮的皮革镶铁皮给护住,它们的眼睛其实是被蒙住的状态,由骑士控制着进行无畏的冲撞,高速之下撞到人体就是发出沉闷声,每一声的闷响之后必定是人的惨叫。
  要是纵观战场,可以看到汉军的骑兵已经是分成梯次。前方是有五个百人的纵队,一批接着一批进行冲撞。中间是每五百骑成为一个纵队,有三个队伍并不是以绝对高速的姿态在冲锋。后面的其余汉军骑兵是向着两翼展开,他们将会配合一些绕路上了山包的友军攻击晋军的两翼。
  骑兵冲阵其实并不可取,尤其是去冲击排列密集阵型的敌军,冲击起来固然是可以对敌造成巨大的伤亡,可是发起冲撞的那一批骑兵也注定将被损耗。
  用来拉着敌军到处跑,消耗敌军体力和拉伸敌军阵型,再利用骑兵的短途机动能力抽空子来一下,其实这样才是骑兵的正确使用方式。
  真到了非用骑兵来冲阵的时候,利用骑兵对步兵造成的强大心理压力,制造足够大的动静使敌军产生恐惧而自行瓦解,再进行衔尾追杀,历来骑兵对付敌人就是大多使用这样的策略。
  出动骑兵的徐正,他当然盼着晋军能够自行瓦解,发现晋军竟然能够列阵而战也不感到吃惊,是坚定地说:“这支敌军精锐必须消灭!”
  汉军一直讲究能在战场俘获更多的战俘越好,战俘可以作为劳动用的奴隶和上阵的奴兵,对于极度缺乏人力的汉国而言,活着的战俘真比死了的敌人要有用得多。
  敌军精锐却是汉军遭遇上了无论如何也要消灭的对象,能以堂皇军势消灭会给己方军队“涨经验”,也就是强军对阵得胜者更强的道理,军魂一般就是这样打出来的。哪怕是能够逼降,也将会在逼降之后使用各种方式消耗掉,只因为敌军精锐真心不好管束,出问题或是谁煽动暴动之类的事,一般都是由那一些人带头。
  列阵而战的晋军是在遭受第三轮冲击之后前阵瓦解,不成军阵的晋军士卒很少有还能继续抵抗的人,绝大多数是转身向着后方的本阵奔跑。
  打到这个份上,晋军前阵瓦解也就代表着整体军阵的动摇,汉军特意地放走那些逃窜的晋军士卒,那些转身逃窜的晋军将成为汉军骑兵的助力带着惊恐去冲击自己的军阵。
  谢万现在已经无法再控制列阵而战的部队,除开军令无法即时传递之外,他是带着两千左右的晋军骑兵转到了侧翼,与即将从山包上冲击下来的汉军骑兵遥遥地相隔。
  “迂回,迂回让出空间!”谢万并不傻,他才不会彪乎乎地冲上去,与居高临下冲击而来的汉军骑兵对撞:“谢东,你领一部,与本将形成左右两翼的遥相呼应。”
  名叫谢东的人并不是谢氏一族的族人,他是被赐予谢姓的部曲,原先是石碣赵国那边的晋将,投奔谢氏门阀之后被重用。
  这个时候谢万才有空张望一下列阵而战的晋军,看到的是己方前阵瓦解,溃兵不是向左右两边散开是直接冲撞军阵,而汉军的那些骑兵是十分刻意地跟在己方溃兵后面寻机而上。
  统领晋军步阵的晋将王谦已经下令进行无差别的射箭,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并没有阻止溃兵,倒是本阵的士卒因为看到无差别的放箭出现骚动。
  在这个年头,参军入伍根本就是父子、兄弟、血亲一块,任何方式的杀死自己人,放箭者射出的箭矢很可能就是射死自己的父亲、儿子、哥哥、弟弟或是什么亲戚,连带观看者的众多亲人可能也就是被自己人射死的其中之一,怎么可能会不出现哗然。
  王谦在不断地讲道理,可是道理很多时候都属于没有用,他只能以更铁血的方式来约束士卒,但凡骚动或是动摇阵型的就是当场处死,总算是将场面给强压下来。
  从左右两翼山包出现的汉军骑兵,左翼的那一批将要面对的是谢万亲率的晋军骑兵,右翼的那一批看到的是阵型不断扭曲的晋军侧翼。
  时至当下,发起正面冲锋的汉军骑兵踩着血肉已经突进到晋军另一层军阵不足百步,他们又是齐声高喝“汉军威武”,仿佛是一个信号那样,处于左右两翼的友军骑兵也跟着发出“汉军威武”的狂吼放马驰骋。
  战场之上,汉军骑兵形成了一支三叉戟,他们的阵势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位于后方的谢石看到就知道不妙。
  “都督!”孙绰满满都是慌张地问:“能挡得住吗?”
  谢石没有理会孙绰,是向着在场的将校下令:“竭尽所能地稳固营盘,奋武和奋威两个军府准备……准备接应前方友军退回营盘。”
  说起来,晋军的军制还是很好理解的,东晋的晋军延续西晋的兵制,西晋的兵制又继承自曹魏,五人一伍、十人一什、百人一部、千人一曲,到了曲之上有军(府)和(宿)卫。
  军是分边军、王国军、郡县军,边军是一军一万,王国军是一军固定一千五百人,郡县的军分为三千人和五千人两等。
  宿卫其实是中军的一部分,而所谓的中军是驻扎在京城的防卫军,也称为牙门军,拥有左卫军和右卫军专门宿卫宫阙,还有编制下的各个军无宿卫宫阙任务只是拱卫都城。
  东晋小朝廷在军制上有做过一些改动,就是按照每个将军的品阶来编制多少部队,比如大军府的一万满编,小军府的三千满编,还有一些什么护等将军、校尉之类的一个军府一千五百编制。
  谢石所率的晋军毫无疑问就是按照边军的军制,那些满编一万的军府属于朝廷的正规军兵源,由各个世家子(将军)来统帅的部队编制上并不固定,看的是每一个世家能纠结多少人才凑出一个军府,作为例子就是谢石的幕府亲军拥有两万人也只是算作一个军府。
  汉军的骑兵从三个方向冲锋,正面的汉军骑兵冲进去的时候,右翼的汉军骑兵也是由高而下直接冲进晋军侧翼,左翼的汉军骑兵则是冲下山包之后分成两个部分迎战谢万的那支晋军骑兵。
  徐正并不止是单纯让骑兵上场,他在出动骑兵之后又调动三个校紧随而上,整体战场上汉军也是开始进行全面的反推。
  信心出现动摇的幕府亲军,他们仅仅是坚持不到一刻钟就军阵瓦解,前方和右翼的晋军被汉军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后方和左翼的晋军脱离战场开始向后撤退,使这个局部的战场脱节成为两个部分。
  “我们迂回去攻击那些惊吓得像是兔子的敌军。”斗阿又再次率部上阵,所指的就是正在撤离战场的那批晋军:“向后方发去信号,再向钟俾将发去旗语,请允许率部一块狩猎。”
  汉军的旗语就方便在可以远程即时通信,可以很快请命和得到回复,也可以在战场上与友军形成更紧密的配合。
  斗阿的算盘打得很好,钟会那边实际上也同意了决议,他们在迂回途中却是发现后方又有晋军参战,后方的指挥让他们率部与该部交战。
  新上场的奋武和奋威两支晋军,他们分别来自王氏门阀和褚氏世家,奋武军府是一万三千的人编制,奋威军府则是五千人的编制。两个军府是在仓促间被命令踏上战场,并不是满编出动,受命接应后撤友军返回本军营寨。
  战场上的胜败往往充满了不可预期,打多久才能分出胜负也并没有固定时间。这一次处于第一线交战的两军纠缠的时间并不长,是以失去得胜信心的幕府亲军瓦解,而形成战场上汉军追逐掩杀溃退晋军的场面。
  遥遥注视战场的谢石身躯摇动了两下有要倾倒的迹象时被孙绰扶住。
  “胜败……一瞬间……”谢石刚才真的是出现两眼一黑的状况,那是看到己方精锐被追着杀,谢万所率骑兵也陷在战场,一时间脑袋空鸣外加呼吸不顺的身体反应。他脸色灰败地对孙绰说:“幕府亲军上阵没有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反而是历经大败。这边取胜艰难,只看能给后方争取多少时间了。”
  孙绰听了差点也跟着昏倒,之前谢石已经一再重复,渡江而战根本就是一锤子的买卖,不是击败汉军就是葬送于此,压根不可能说安然退回淮水南岸。他亲耳听到谢石说对这场战争的得胜再无信心,还能坚持不昏算是经受得起打击了。
  如谢石所料,幕府亲军上阵没有获胜,对于其余晋军来说真的是形成无比的打击,整条战线是从正面中部开始糜烂,随后蔓延到其余局部战场,先前还能坚持的左右两翼已经被汉军打得向后退,求援的快骑是一波接着一波来到中军。
  “全面龟缩营盘,能坚持多久就算多久。”谢石根本不知道手头还有多少兵力,他对刚刚赶来的谢尚说:“从兄负责监控,但凡发现有人想要渡江南逃,请当场杀之。”
  同为世家子,很清楚但有不妙丢弃军队逃窜会是首选,谢石顾不得什么世家情分,是万分清楚不能再让情况更糟下去。


第497章 火烧连营
  又一个新的夜幕降临,白天历经大败的晋军营盘却不是一片衰败的寂静,是营中到处充满了歌谣之声。
  歌谣是长江以南的民歌,用着吴侬软语吟唱着悠长的语调,大多数是一些情歌之类的歌曲。
  曾经被十面埋伏的霸王楚军,他们也是在夜幕中歌唱,各种歌曲只有一个中心的意思,除了思念家乡之外就是思念父母妻儿。
  “军心士气彻底完了。”
  谢石没有派人制止唱歌,士卒唱那些歌曲会近一步动摇士气,可是制止的话极可能会演变成为哗变,曾经西楚霸王项籍遇到的难题也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没有像是西楚霸王借酒消愁,更没有美姬在册上演霸王别姬,只有孙绰、谢尚等一批同样愁眉苦脸的将校沉闷地待在中军大帐。
  白天一战没有挽回出现动摇的军心士气,相反是因为失败让士气以更快的速度下降,出战的两万幕府亲军只逃回六七千人,后面出击的奋武和奋威两个军府丢了四千多人,其余战线汇报上来的情况也是损失惨重。
  晋军渡过淮水来到北岸仅是两天,前前后后折损进去的部队已经超过三万,剩下的五万不到中还有三四千的伤员。
  晋军折损的部队并不是全部身死,包括刘建、谢万、王谦等一批将军在内,被俘该是有个两万左右。被俘的将军是个什么情况不好进行猜测,那些被俘的晋军士卒则是被汉军监督并驱赶到晋军营寨周边唱歌,与之晋军营盘内的歌声形成呼应。
  关于“四面楚歌”的典故,有读过书的晋军将校其实都熟知,汉军驱赶被俘晋军将士过来唱歌是什么意图,包括谢石在内虽然清楚却没有好的对应措施,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军心士气不断地被瓦解。
  “汉军……今晚肯定会夜袭。”孙绰还在努力做一个随军文人该尽的责任,说道:“或许可以利用起来,拯救一下士气。”
  谢尚颔首说道:“设下陷阱,能歼灭自然是可以让将士们的士气提振一下。”
  谢石自然同意,振作一下精神就走到沙盘旁边,点了几个汉军最有可能来袭的位置,说道:“便由从兄来作为指挥。”
  晋军现在还有坚决作战欲望的部队其实是不多了,凑一凑也就只能是凑出三四千人,比较诡异的是这些人大多数是从中原南逃,要是了解一下会清楚基本出身于中原豪强家族,与之汉军可以说是有深仇大恨。
  汉军横扫中原,清理和剿灭的豪强不可计数。逃出汉军清缴的那些豪强,他们要看所处的地理位置,靠北的是逃到石碣赵国治下,靠南则是逃到东晋小朝廷这边。
  东晋小朝廷将南逃的青壮强迫参军入伍,原本是要集中南逃青壮组建一支北府军,再挑选世家子充任军官,但是汉军突然南侵打断了小朝廷的动作,最后是将那些青壮打散了分配到各个军府。
  逃到东晋小朝廷治下的那些人,他们天然上就仇恨汉军,与汉军交战的时候无比卖力,但要说的是他们卖力并不一定可以得到回报,那是东晋小朝廷的政治格局所决定了的铁则,努力奋斗不如投个好胎。
  谢石将人集中起来,他公开允诺,说是这一场战争就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机会,不说立功会飞黄腾达,讲的是各个世家会接纳立功者,使有功者可以被门阀或是世家庇护其门下。
  要是了解东晋小朝廷的政治格局,听到会被门阀或世家庇护,远比听到朝廷会赏赐高官厚禄更加有可信度,本就决定要拼死一战的那些南逃之人,有了新的盼头自然是精神一振。
  接下来就是谢尚统筹,将汉军可能来夜袭的几个区域原本的驻军清空,收集来柴火等可以助长火势的东西,再弄来一些火油,让被激发更强求战欲望的那批将士进驻,就等待汉军真的来袭营。
  “怎么办?”
  “没有可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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